第1893章 罪恶之法
回到神雀文明，找到鬼母，与之一起悄悄前往九千多万年前的葬古世界遗址。
事实上哪有什么遗址，这里早就被至尊级的大道化了个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是空寂的黑暗。
看着辜雀冷漠的脸，忍不住道：“你真的下得去手吗？她可是你最在意的人之一。”
“正因如此，才要下手。”
辜雀摆了摆手，道：“放她出来吧。”
“好。”
鬼母打开阿鼻昊天塔，韩秋的身影顿时如电一般激射而出，稳稳落在地上，右手一张，因果之力聚集，汇成黑暗光剑。
一股惊世杀意贯彻长空，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在不断攀升。
鬼母惊声道：“仅仅几日囚禁，她竟提升这么多，这个人太妖孽了，难怪永恒文明都看重她。”
说到这里，她又朝辜雀看来，道：“她那么妖孽都比不过你，你才是真正的变态，一千一百多岁，离圣雄竟不远矣。”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辜雀叹了口气，看着韩秋，道：“韩秋，今日你所受之苦，我会让永恒文明百倍偿还，对不起了。”
韩秋冷冷道：“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鬼母已然全力祭出阿鼻昊天塔，以无上之力轰然砸去，恐怖的规则淹没天地。
韩秋脸色猛然一变，举剑横斩一挡，发出惊世之声。
阿鼻昊天塔几乎是至尊之下最强之力，堪比白起一矛，那是何等可怕。只见她身体瞬间残破，片片凋零，整个人都烂了。
可韩秋灵魂虽灭，那一股韧劲还在，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便瘫倒在地。
她的表情没有痛苦，但却痛在辜雀的心中。
他双拳紧握，咬牙道：“一定，百倍偿还！”
“唉。”
一声叹息响起，飘然而来，缓缓道：“有些事，又岂是个人可以改变的啊。”
他右手按在了韩秋的头顶，韩秋终于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这一声声惨叫，如刀一般割在辜雀的心头。
道：“改变记忆，何等痛楚，辜雀啊，一切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秋，这一幕他会记一辈子。
以的手段，改变记忆当然很轻松，也很快。
辜雀却是咬牙道：“回神雀文明，有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鬼母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
辜雀道：“你我关系不宜暴露，留作后手，回阿鼻文明吧鬼母，真正的决战开始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敌人很可怕。”
鬼母明白了辜雀的意思，轻笑道：“辜雀，你记好了，我不叫鬼母，我叫萧夤。这个名字，除我之外，天下无人知晓，哪怕是帝释乾等人。”
“萧夤？”
辜雀点了点头，也知道鬼母这是在交底了。
她把她最大的秘密对辜雀袒露了出来，潜台词就是，无论决战多么可怕，哪怕是死，我也跟你一起死。
辜雀不是铁石心肠，他其实有被感动到，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但也正因为是这种时候，他什么话都不会回应。
他只是默默回到了神雀盟，因为他知道，恐怕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稳稳落在皇宫广场，天老似乎已经站了很久，看到辜雀，他连忙走了过来，道：“来了半个时辰了，在等您。”
辜雀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大殿之中，顿时便看到了一个身穿天蓝色长裙的女子。
她很高挑，目测将近一米九，身材婀娜，凹凸有致，那一双大长腿恐怕得有一米二。
爆炸的身材，时刻散发着成熟女性最独特的魅力，一举一动都勾人魂魄。
辜雀坐在了龙椅上，道：“看来弱水河还是知道我辜雀的口味的。”
女子微微施礼，笑道：“贱妾紫歌，见过神雀大帝。”
辜雀道：“好歹也是天衍强者，何必自称贱妾，我辜雀也不吃这一套。”
他看到这紫歌的衣服，就想到了蓝月，五百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渡厄天法》练得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出事。
紫歌捂嘴笑道：“都说辜雀大帝怜香惜玉，此刻看来不假，紫歌谢谢你的体谅。我也不想耽误神雀大帝太多时间，我来的目的，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辜雀道：“臣服？”
紫歌道：“只要辜雀大帝愿意，之前相柳一事，没有人会记得。”
“难道我之前杀相柳这件事，不足以表明我的态度？”
紫歌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辜雀大帝之前的选择不算数，现在可以重新做决定。”
辜雀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们弱水河到底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我把这点家底儿交出去，也不合适吧。”
紫歌道：“大帝有顾虑很正常，我弱水河也不是为了霸权天下，说到底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已，毕竟谁也不想死。”
“统一了纪元，就能拯救世界了？”
“有两成的几率。”
说到这个问题，紫歌立即严肃了起来，道：“这个几率已经不低了，因为我们面对的枯寂实在太可怕了，连九五至尊都做不到抗击。”
辜雀也震惊了，两成的几率，这的确太不可思议了。
他沉声道：“到底怎么做？”
紫歌缓缓道：“永恒方舟。”
“什么意思？”
紫歌道：“我们要倾整个纪元之力，铸造一艘永恒方舟出来，抵御住纪元覆灭的冲击。”
“这艘方舟，会集合无数亿生命的意志，无数强者的毕生精力，无数伟大的人的无穷智慧，足足可以容纳一百亿人。”
“这一百亿人都可以渡过纪元覆灭，这是何等成就啊，即使是伟大的九五至尊，也顶多保护几十个人而已。”
辜雀皱眉道：“意思是，这个永恒方舟可以达到九五至尊级别？”
“不错。”
紫歌点头道：“我们有信心让它变为九五至尊级别的巅峰法器，成为宇宙间最可怕的一艘船。”
“无数亿的生命，以灵魂献祭，保存住百亿文明的种子，最后在枯寂之中开花结果。”
辜雀没有表情，只是缓缓站了起来。
紫歌道：“辜雀大帝，你看这是多么伟大的计划啊，必须要世界同心，才能真正做到。”
辜雀看着她，也仅仅是看着。
紫歌被这冷漠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勉强一笑，道：“辜雀大帝？”
“哈哈哈哈哈！”
辜雀忽然狂笑出声，道：“好一个伟大的计划，好一个百亿文明的种子，好一个弱水河。”
紫歌笑道：“辜雀大帝过奖了。”
“过奖？不，还差得远呢。”
辜雀冷笑道：“先统一世界，告诉天下要力同心摆脱世界灭亡，于是所有人把所有的希望倾注在里边，为此付出所有的意志。”
“到了最后，你们却告诉大家，对不起，只有百亿的名额，其他人救不了。不但救不了，还需要你们献祭灵魂，这样永恒方舟才能真正质变。”
“好一个养蛊模式啊，好一个罪恶之法啊！”
辜雀一步一步朝紫歌走去，寒声道：“百亿生命，多么伟大的数字，连我神雀文明的亿分之一都不到，更别说整个寰宇了。你们是要牺牲那无数亿的生命，而去保护那万亿分之一都不到的生命，你们真的很伟大。”
紫歌道：“辜雀大帝，你要清楚我们要战胜的是什么存在，没有永恒方舟，别说百亿，就是一百人都办不到。”
辜雀森然一怒，大吼道：“你这不是拯救之法！这是罪恶之法！这他妈是叛逃！”
紫歌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沉声道：“辜雀大帝，我知道你很优秀，这么年轻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永恒方舟与计划，是无数先贤前辈智慧的结晶，不该被你如此轻易否定。”
“我们难道就想牺牲这么多人吗？我们难道就不想拯救所有人？可是这现实吗？我们面对的纪元覆灭，是这片世界诞生以来到现在恶化到极致的枯寂！”
“你知不知道要拯救一人都难如登天啊？”
“你辜雀当初不也是这样的选择吗？不也只是带着枯寂世界极少一部分人才冲出来吗！”
辜雀大手一挥，冷冷道：“天老！送客！”
天老飘然而至，沉声道：“请吧，弱水河的使者阁下。”
紫歌转头道：“辜雀，你是不是拒绝？”
辜雀道：“告诉你们弱水河的老大，我辜雀绝不会臣服，更不会为这种罪恶之法尽一分力！”
“我辜雀当初是这样做的没错，但那是天道崩殂令百姓灭亡，他们死于天灾，却不是死于我之手。而你们弱水河，却主动想要他们牺牲，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的生死要你们来决定？你们算什么狗屁玩意儿！”
“你！”
紫歌咬牙道：“辜雀！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的！”
辜雀傲然道：“我辜雀近来诸多不顺，杀相柳一人，的确不够解气，弱水河若要报复，且来便是。”
“辜雀，你有种！”
紫歌终于是走了，辜雀也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了。
天老道：“大帝，我们该如何？”
辜雀缓缓闭眼，深深吸了口气，道：“有一件事，我等了已经七百年了，从我第一次踏入天道之境那一天，我就已经准备要做了。”
“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他睁开了眼，眼中唯有滔天杀意。
天老喃喃道：“莫非，大帝有应对之法？”
辜雀道：“我这就下笔写信，你以三尺阵道之水掩盖天机，悄悄帮我传给指定之人。”
“是。”
天老顿时兴奋了起来，这下他是真的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1894章 雷霆将至
神雀文明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天老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如临大敌的激动了。
他又想起了曾经初到大千宇宙的一幕幕，那时候过得苦了点，但是却很精彩，逆转翻盘的感觉无法形容，只想再次经历。
大帝说此事已经计划了七百年，七百年啊，到底是什么事呢？
天老单是想一想就激动得不行，拿着手中的请帖，用三尺阵道之水包裹己身，直直朝苦罗而去。
天渡文明皇宫，紫幽塔内，蓝九霄正处于第九层，看着满地已经干涸凝固的鲜血，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生机和气息。
他此刻像是老了好多岁，目中含泪，颤声道：“当初叫你收手你总不停，永远都那么任性，谁也管不住你，现在呢？你总说不信命，现在也终于败给命运了。”
蓝沉舟双拳紧握，脸色惨白，道：“神女...是为了天下而牺牲的。”
蓝九霄老泪纵横，摆手道：“昭告天下吧，神女于五百年前修《渡厄天法》，坚持至今，终于魄散魂飞。”
“啊！”
蓝沉海一拳打在墙上，令整个紫幽塔都颤抖了起来，他大声道：“要不是那个狗屁辜雀，神女何至于如此啊！她根本不是为了天下才修炼这《渡厄天法》，她终究是为了辜雀。”
“无论如何，我要天下人都知道，蓝月是为他们而死。”
说完话，蓝九霄便大步走出了紫幽塔，他朝天一看，天空依旧是黑暗深邃的。
宇宙的黑暗已经无法逆转了吗？哪怕漫天的星辰都亮起水晶灯，又怎么可能照亮这浩瀚的宇宙。
光明，还能回来吗？
若是回不来了，蓝月身死道消于此刻，也未必不是幸事。
至少，她不需要再见证之后的绝望。
可是啊，她一生别无追求，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辜雀，世界又成了这个样子。
蓝九霄眼眶通红，咬牙道：“孩子，如果有来生，你再和辜雀厮守吧，那时候我绝不再阻拦你。”
蓝沉舟也跟了出来，道：“大帝，弱水河那边怎么回复？”
蓝九霄道：“神雀那边什么情况？”
蓝沉舟道：“使者跑出神雀文明，满脸愤怒，据说不但被拒绝，而且还被辜雀羞辱了。”
蓝九霄叹了口气，道：“辜雀的骨头至少是硬的，弱水河的雷霆之怒恐怕要降临了，经过辜雀之事，他们应该明白，只有武力才有可能统一天下。”
“那我们？”
蓝九霄冷笑道：“我天渡祖先们用鲜血打下的江山，不是拿来送人的。”
鬼母急匆匆冲进神雀文明皇宫，大声道：“辜雀，辜雀你疯了吗！你现在哪有实力和弱水河硬碰硬，忍一忍怎么了，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懂不懂啊？”
正在和媚君等人卿卿我我的辜雀抬起头来，一脸懵逼，靠？什么情况？
而下一刻，他的耳朵便是一痛。
媚君笑道：“呀，两人感情进步倒是很快嘛，夫君的手段可越来越厉害了，连阿鼻鬼母都上手了呢。”
“痛痛，媚君住手，姐妹们都在呢，留点面子。”
辜雀大呼出声，朝四周看去，只见轻灵正挽着卡萝琳的手，饶有意味地看着自己。冰洛和芒静静喝茶，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离惘盘坐在椅子上，像是在冥想着什么。
媚君道：“好像大家都很解气呢夫君，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辜雀干咳了两声，道：“那个...这个...还有正事要办，我先撤了。”
媚君一把抓住他，抛了个媚眼道：“夫君，晚上才是正事呢，你想不想我和离惘姐姐一起侍奉你，让她也用用我对你用的那些技巧？”
辜雀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宇宙陷入黑暗，其实...任何时候都算是晚上。”
“滚！”
媚君气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哼道：“没脸没皮的。”
她转头朝冰洛看去，道：“天姬姐姐，你也不管管夫君，再这样下去，房子都住不下了。你的话对他最管用，你出马吧！”
冰洛轻轻抿了一口茶，道：“夫君有分寸。”
媚君颓然坐了下来，无奈道：“差点忘了，你才是最纵容夫君的！”
而这边，辜雀终于逃到了皇宫大殿，看着鬼母气就不打一处来，摊手道：“萧大姐，我的萧夤大姐，你声音那么大是诚心要我受罚呢。”
鬼母愣了愣，顿时噗嗤笑出了声，道：“原来名震寰宇的神雀大帝，竟然惧内啊！”
辜雀摆手道：“胡说，卡萝琳和轻灵我就不怕，但其他人...唉，尤其是媚君这个醋坛子，我最怕她了。”
“那休了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她要是走了，我半条命都没了。”
鬼母一呆，随即道：“甜言蜜语有时候比什么大道都管用，你辜雀这么风流也不是虚名。”
“拜托，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损我的吗！”
“差点忘了正事了。”
鬼母连忙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也不是笨蛋啊，为什么要和弱水河闹翻，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了？”
辜雀叹了口气，将弱水河想出的罪恶之法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鬼母也是摇头道：“弱水河真是好狠辣的心，倒不是他们做的大错特错，但心是真的好狠。”
辜雀道：“且不说是否可行，就算可行，那剩下这一百亿人的生死，也是弱水河说了算了。”
鬼母道：“可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站在客观的角度上说，弱水河的方法虽然残忍，但却好像是别无选择，至少我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了。”
“十万年的时间，还有图可谋，我不甘心这么认输。”
“可是弱水河的雷霆之怒，你真的能承受住吗？”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出大殿。
鬼母安安静静跟在他的身后，也不言语。
最终，辜雀才缓缓道：“谁知道呢，不过既然这片世界乱了，就在乱一点吧。我辜雀，要做一件古往今来谁也没有做过的事。”
“什么事？”
辜雀道：“修行是否是逆天而为？”
“当然，成神需要渡三劫，之后需要研究天道，抗击天道，甚至斩断天道，建立自己的大道。这一切都是在推翻天道，逆天而行。”
辜雀笑道：“可是我辜雀的大道却是顺天啊。”
鬼母点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所以很多人说你永远不可能再进步了，你达到天道之境巅峰就无法再突破了，因为顺天而行不可能到圣雄，因为到了圣雄，你就和天道并肩了，天道不会让你突破。”
“所以，这是一件亘古未有之事。”
“你到底要做什么？”
辜雀抬头朝天看去，喃喃道：“等待吧，你会知道答案的，我已经感受到，弱水河雷霆之怒将至。”
第1895章 欲成亘古之事
仅仅一日之后，一声怒吼便从大死域发出，如惊雷一般震彻了诸天万界。
一个个小世界的强者，各大超级文明巨头，各大散修、天衍强者，都惊起抬头，遥望苍天。
“弱水河雷霆之怒来矣！”
“这一次针对神雀文明之战，恐怕要奠定纪元未来的格局。”
“走，看看去！”
整个大千宇宙都沸腾了，接着，弱水河漫天巨浪涌动，化作五万条长达光年的惊世水龙，浩然朝神雀文明方向而来。
龙体之中，龙背之上，一道道虚无缥缈的身影伫立。
一瞬间，气势掀翻天地，震彻宇内，令一颗颗死星直接炸开。
巨响之声不绝，谁都可以看出，这一次弱水河是真正意义上要立威了。
他们拿神雀盟开刀，若是其他文明再不服，那就是武力席卷天下，或从或死之局。
数万怒龙，齐卷神雀，无数强者，纷至沓来。
而神雀文明之中，辜雀看着眼前的十位死肖阎罗，冷冷道：“保护好这一座皇宫，逼不得已之时，直接自爆。”
“是！”
十位死肖阎罗没有任何犹豫。
辜雀目光落在天老身上，道：“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调动诸天极阵的力量，现在古天血路的伏羲至尊封印破开了口子，力量是可以灌注出来的。”
天老抱拳道：“属下必竭尽全力，护卫帝后周全。”
“好。”
辜雀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夫君！”
身后有声音传来，辜雀回头一笑，对着媚君道：“别担心，这一次不是危难，是我的造化，整个寰宇都将见证奇迹。”
他说完话，身影一动，直接站在了大千宇宙之外。
外部是空寂的黑暗，是无垠的星空，没有星辰，只有寒冷。
无数道气息在波动，很多强者都来了，但最恐怖的依旧是前方未知之处，那浩然而来的滔天气势。
那是弱水河的强者杀来。
他们没有追求速度，他们要的是宇宙皆知，他们在展现伟大的力量。
辜雀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只是盘坐了下来，盘坐在虚空之中，朝天空看去。
这无数年的天空，也是时候改变了。
七百年，七百年前，自己便想到了今天，总算是等到了。
他闭上了眼睛，缓缓运转起《道衍》，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和状态，渐渐进入了空灵。
“他这是在干什么？”
“临阵突破？又有什么用，这可是弱水河啊！”
“谁知道这个辜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看这天下，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江湖之外，谁也挡不住弱水河的冲击。”
“做好被奴役的准备吧，唉。”
早有不少散修已至，神雀文明内部的散修更是冲了出来，免遭池鱼之祸。
星空围满了修者，但却不敢靠近，隔着几十光年，遥遥观看。
不过对于这些可以遨游星空的强者来说，这点距离完全不是问题，目光所致，一切明朗，隔空对话更是不在话下。
天地开始颤抖了起来，虚空也渐渐开始扭曲，只因一股股浩瀚的气势即将冲击而来，令这里的虚空变得脆弱不堪。
辜雀依旧闭眼，完全进入空灵，他依旧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而此刻，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响彻天地：“建议四周所有围观者立刻撤离，越远越好，否则大战开始，天威所至，没有人可以活命。”
伴随着声音，一个巨大的莲台飘然而至，散发着一道道混沌之光。
莲王帝君来了，这是四周众人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就是听话。
大部分人都开始后退了，莲王帝君的个性他们都略有所知，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既然都说出来，必然是实情。
但终究是有一部分人不信邪，或者自以为逃命是没问题的，于是都留了下来。
苦罗四大亲王来了三个，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各大文明巨头也陆续赶到，天衍强者也来了。
一道紫光一闪，太初剑圣云之澜抱着承影剑傲立虚空。
剑神绝夏也强行出关了，带着亿万死剑，却是朝神雀皇宫而去，他是有任务的，任务就是保护媚君等人。
看着盘坐在虚空之上的辜雀，云之澜叹了口气，他又想到了洞喜子道君。
如果洞喜子道君还在的话，事情恐怕也不会糟糕到如此地步，只是道君前辈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天地颤抖得愈发厉害，虚空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暴裂无声，却极为震撼。
有狂风开始呼啸起来，这是元气的风暴，把虚空裂缝吹得更大，世界都仿佛支离破碎。
遥远处，神狱之主、神庭大帝、洪荒祖神等人也到了，只是冷冷看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已。
他们本就做不了什么。
“辜雀！神雀文明是降是死！”
一声暴喝忽然传来，天地的尽头，黑暗的深处，一股股恐怖的气势席卷天地。
数万条粗如星辰一般的水龙傲啸而出，盘旋天地，龙头齐齐朝这边而来。
最中央为首之龙，头顶赫然站着一道身穿战甲的高大身影，不是他人，正是那所谓的天行僧人。
他此刻并未祭出上苍之戟，只是负手而立，傲然看着前方。
而辜雀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体内的《道衍》已然运转到了极致，左边身体变得漆黑无比，右边却是光芒璀璨。
金黑二色将身体对半分开，此刻的他显得古怪无比。
天行僧人道：“神雀文明杀我弱水河强者相柳，罪无可恕，今日我弱水河便来讨回这个公道。”
“若是臣服我弱水河，对自己人我们自然宽容，就看你神雀文明识不识这个时务了。”
辜雀抬起头来，轻声道：“今日有幸，诸雄皆在，我辜雀欲成亘古未有之事，请诸君为我护法。”
他说完话，又缓缓闭上了眼。
四周众人面面相觑，亘古未有之事？那是什么事？
这辜雀在搞什么？
他不知道死到临头了吗？
包括弱水河在内的人都疑惑无比，直直盯着辜雀。
而辜雀身上的金黑而气不断澎湃，已然涌上了高天，他的人体中轴线已然出现了道韵，并如剑一般分割金黑二气。
一个大圆自他头顶而生，金为阳，黑为阴，道韵分割，阴阳太极图瞬间形成。
“在我弱水河大军面前，还敢突破？”
天行僧人一笑，右手轻轻一挥，数道身影已然激射而出，散发着无穷的力量。
“圣雄！”
“竟然是圣雄的威压！”
众人骇然色变，而下一刻，混沌之气弥漫，一座巨大的混沌莲台已经悬在了虚空之中。
溯雪淡淡道：“我为神雀大帝护法，欲杀人者，先过我混沌莲台。”
四周众人目光一凝，都知道真正的好戏开始了。
第1896章 七星龙渊
谁都知道弱水河的实力很强，但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恐怖，随便跳出几个来，全都是圣雄强者，这还打个屁啊。
浩浩大千万界九十多亿年，不过数百天衍，十多位圣雄，弱水河区区一派便出来六七个，未免也太夸张。
想来苦罗文明作为纪元以来唯一的至尊文明，不过也才四位圣雄而已。
看来这个纪元的确枯寂了太多太多了，而古天血路的强者大多不是这个纪元的人。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看着混沌莲台悬在前方，天行僧人冷冷一笑，道：“成亘古之事，求道友护法？你以为什么事都是你辜雀说了算吗？”
他说话的同事，右手已然挥下，那足足六位圣雄直接朝溯雪杀来。
混沌莲台虽强，可溯雪掌握不过数百年，能敌一位圣雄便是不错，更何况六位。
而四周圣雄皆是文明之主，镇界王等人也不可能轻易出手，这一次溯雪代表的不是苦罗，而是神雀帝后。
现在战队未免太早，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此刻，一声冷笑已然传出。
笑声清澈，但却邪魅，噬人心魄。
一座高达数万丈的古老石塔浩然降临，散发着幽幽之力，规则惊天，大道如织。
沧桑的石塔像是蕴含了伟大的意志，那一股浩瀚的气势竟然直接将六大圣雄级强者全部挡住了。
鬼母就站在石塔之巅，缓缓道：“阿鼻鬼母，为神雀大帝护法。”
天行僧人寒声道：“鬼母，你牺牲全族祭炼而成的阿鼻昊天塔是用来守护他人的？难道你要将最后的种族之苗都葬送吗？”
“众所周知！”
阿鼻鬼母道：“我鬼母从来不受他人威胁，你这一招不但劝不退我，反而让我更加坚定。”
“哼。”
天行僧人冷冷道：“真以为我弱水河没有办法压制昊天塔？”
他右手一动，一杆古老的战戟终于祭出。
战戟通体血红，妖冶欲滴，猩红之光犹如血浪，席卷四方天地。
一股伟大的威压散发而出，四周众人勃然变色，一个个连忙退后。
天地瞬间沉重了起来，压得许多人几乎喘不过气，只觉灵魂都要下意识沉睡一般。
“杀手锏！这就是弱水河的杀手锏吗？”
“好可怕的威压，完全兴不起反抗之心。”
一个个圣雄的大道都在涣散，远处隔着几十光年的修者疯狂倒退，口中鲜血不断。
并未真正激活，但这战戟本身的威压便已经恐怖到了这种地步，难怪直接将图腾文明斩成了两段。
传灯殿主咬牙道：“果然是上苍之戟。”
“传灯殿主好眼光，不愧是活了几个纪元的人。”
天行僧人傲然道：“这的的确确就是兵祖的护命战器上苍之戟，并且它依旧处于巅峰。”
说到这里，他朝辜雀看去，道：“辜雀，你没有机会，确定还要挣扎吗？”
此刻辜雀头顶已然是五行齐出，金、白、青、红、黄五色之光融合成无极之色，并与太极图完全融合。
无尽的混沌之气自他体内澎湃而出，盘旋在虚空之中，竟然如星辰一般运转着。
辜雀当然没有说话，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道衍》世界之中。
一切都如此完美，没有任何瑕疵的道，让他有一种独特的空灵，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里别无他物，只有最完美的道，幻化成无数的星辰，浩瀚的宇宙。
而在外界看来，他的混沌之气已经形成了一颗颗星辰，一个小型宇宙几乎都要成型了。
“这是什么大道？”
“辜雀的《道衍》，全新的修炼体系，此子简直就是盖古今颜色之天才。”
“看得出来，这是一种伟大的修炼体系，我们也曾看了，那简直是包揽万道、涵盖万有，需要极高的智慧和独特的人格才能去领悟。”
“不错，这不是武道，这是一种思想。他将传统武道分割开来，形成大的纵深，完全摆脱了桎梏，有了太多的变数。”
“这是专门为天才创造的一种修炼体系。”
无数人议论纷纷，声音虽小，相隔虽远，但弱水河之人一个个修为强悍，当然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行僧人深深吸了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缓缓提起了上苍之戟，天空已然蓄满了血光，一股至尊级别的威压霎时席卷天地。
四周众人吓得仓皇逃命，一点都不敢犹豫，待在这里，那会被至尊威压活活碾碎，别说是普通修者，哪怕是天衍和圣雄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至尊之道以下，皆是蝼蚁。
而就在此时，黑暗忽然出现了。
在那璀璨猩浓的血光之中，一团黑色的火焰开始燃烧了起来，竟然将血光都点燃。
接着，漫天都燃起了熊熊黑火，伴随着无尽的黑暗法则，如天狗食日一般疯狂吞噬着至尊之道。
天行僧人脸色一变，大怒道：“蒙昧之火！你们是要反了天了！”
“何为天？”
在千丈魔影之后，沉默了已久的辜雀终于站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眼中是无尽的混沌，深邃无比，似乎要把周天的一切都吸纳进去。
他的头顶，一颗颗星辰盘旋着，一个大宇宙正在成型。
天行僧人道：“我弱水河，就是这个纪元的天！”
“六分之一的蒙昧之火的确挡得住上苍之戟，巅峰状态的诸天钥匙，即使是不完整也不可小觑。”
“但是，阿鼻昊天塔能挡住我诸位圣雄吗？真以为我弱水河没有法器？”
他说完话，直接转头道：“出手。”
话音刚落，一道剑芒骤然冲天而起，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杀意，瞬间贯彻苍天万界。
一时之间，龙吟不绝，漫天怒水狂啸，气势磅礴无比。
“七星龙渊！”
传灯殿主脸色剧变，大声道：“这是华夏十大神剑之一的七星龙渊剑！”
围观之人也震撼无比，只见那剑芒扭曲如龙，俯冲而下，七颗无比磅礴的大星扭曲出现，威压抽空了整个时空。
巨龙撞击在阿鼻昊天塔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恐怖的余波朝四周卷去，连圣雄都暂避锋芒。
众人没想到弱水河竟然还有一柄华夏十大神剑，这下阿鼻昊天塔再不能掣肘各大圣雄了。
而辜雀看着前方，目光不变，淡淡：“我来告诉你，这个纪元的天，是我辜雀。”
说完话，他一部跨出，目光之中透出万丈长芒。
“一切，至今日始！”
他乱发狂舞，右手指天，一股股气势冲天而起。
第1897章 何为顺天
弱水河的底蕴简直深不可测，但此刻更吸人目光的却是辜雀，因为的确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什么才是成亘古之事？
他说他才是这个纪元的天，难道他还想一统大千万界？
辜雀右手指着苍天，大声道：“《道衍》已公布天下，天下不知者，请听我辜雀讲解。”
天空星辰变幻，似乎有一道道身影从中再来，发出鬼谷狼嚎之声。
“《道衍》之道，在于思想，亦有根基。须得完美淬体，打破虚空可见神，才能承载之后的完美大道。”
辜雀声音传遍万界的同时，身体变得透明起来，一根根骨骼、经脉都清晰可见，甚至开始凝固。
七百二十个大穴亮起，犹如天灯一般高挂，似乎和天穹之上的星辰遥相呼应。
“完美淬体之后，必然要招式完美，才能悟出真正超脱招式的道，即为返璞归真。”
四周星辰变化，辜雀的身体变得缥缈无比，右手一挥，石刀已然祭出，却又难寻其踪迹。
但天地四周的虚空，竟然已经开裂。
辜雀大声道：“《道衍》以混沌为根，而混沌需阴阳五行太极无极融合，意为最初须从阴阳五行入手，融合成混沌，之前诸君已见。”
“混沌之道傍身，可直达神君巅峰，未来之路，则开始与传统武道区分开来了。”
他傲然朝天看去，天空之中，那一道道人影更加真实，哭泣的声音、绝望的怒吼、凄厉的惨叫，无数的负面气息萦绕着四周，令围观者都不禁毛骨悚然。
而经历了地狱酆都魔窟的历练，这些对于辜雀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了。
“杀了他。”
天行僧人淡淡出声，七星龙渊限制住了阿鼻昊天塔，上苍之戟与蒙昧之火对峙，六大圣雄，浩然朝辜雀杀去。
四周众人惊呼出声，事实上颇有遗憾，他们完全没有听够啊。
而就在此时，一口巨大的铜棺忽然降临在辜雀身前，散发出无尽的符文，整个棺体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辜雀道：“我已接近圣雄，与镇界灵柩棺之联系愈发深刻，这些圣雄恐怕是破不开诸天钥匙的。”
“哈哈哈哈！”
天行僧人大笑道：“有你妻儿子女在手，你能反抗吗？”
话音刚落，亿万道死剑冲天而起，一杆巨大的破霄黑剑斩断寰宇，逼得十多人连连后退。
“干将之剑在此，谁敢造次神雀文明？”
绝夏怒吼出声，亿万道死剑将神雀城完全掩盖住了，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好！好一个万古剑坟之剑。”
天行僧人道：“蛊雕，你去。”
一声异啸响起，声音刺得众人发颤，只见一个庞然大物高达千丈，浩然冲将而出。
它似鸟非鸟，似兽非兽，有长尾四脚，背生双翼，长着四个鸟头，浑身羽毛和鳞片共长，怪异无比。
全身散发着妖冶的气势，连诸位圣雄都看得心惊。
恐怕这又是一个堪比相柳的圣雄级人物。
它尖啸几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神雀文明杀去。
四周众人或是震撼或是冷笑，弱水河手段下作，以屠戮亲友威胁辜雀，也未必不会引得他人鄙视。
而就在此时，神雀文明深处，一道道青光忽然席卷而出，一缕道痕如光一般闪过，散发着隐晦的气息。
“不好，蛊雕快回！”
天行僧人大吼出声，但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已然响起。
那一缕青色的道痕直接将蛊雕的四个头颅都斩了下来，令它在虚空翻滚，鲜血洒满长空。
“诸天极阵！”
天行僧人咬牙切齿道：“是你神雀文明那个用三尺阵道之水的阵道修者。”
四周众人看到弱水河吃亏，也是心中快意无比。
辜雀的确太棘手了，主要是镇界灵柩棺和蒙昧之火真的很无解，哪怕弱水河有诸多圣雄之力，甚至有至尊之器，都暂时无法攻破。。
而辜雀继续道：“漫天的死灵啊，无尽的负面气息，这些重要吗？它们只是乱你心志的虚妄而已，你只需要去追寻你的道，哪怕是殒灭又何妨？”
“《道衍》的修炼需要心诚。”
“所以你将打破传统武道的桎梏，进入真正的殒道之境。”
辜雀的话令天地颤抖，他身上的气势也在变化，漫天星辰像是有了魂魄一般，完全听他指挥。
“悟通创造之道，以创造之道开辟世界，通过去、统现在，成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创造生命。”
他大笑出声，额头的魔纹忽然扭曲起来，身上长出一片片黑鳞，背后生出十四翼，五个头颅也长了出来。
仅仅十多个呼吸，辜雀便化作了恶魔之躯，吓得四周众人脸色惨白。
这个恶魔之躯，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辜雀继续道：“此境贯通古今，开辟世界，为亘古之境。而亘古之上为何？有人开辟微观小浩法，传统武道也是逆天而行。”
“但《道衍》不逆天，《道衍》顺天而行，以顺天进入天道之境。”
说到这里，他看向四周众人，道：“这些年来，所有人观《道衍》而不学，皆是惧这‘顺天’二字，只因你们都认为，修炼是逆天而行。”
“不少人言我辜雀将寸步不止，功法有缺陷，大道顺天，故无法达到圣雄之境。”
“然而，在我辜雀进入天道之境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顺天之路。”
“诸君可知，何为顺天！”
声音惊破天地，苍天漫出九彩之光，已然将整个虚空完全挤满。
天道之力，已然降临。
辜雀的眉心黑纹扭曲，如心脏一般跳动着，而且，一个黑色的“劫”字，已然显现。
天地压抑，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看着辜雀。
似乎他们知道辜雀会给出答案。
辜雀眉心的“劫”字散发出深邃的黑暗光辉，他抬头朝天看去，那是无尽的九彩之光，是宇宙天道的威压和力量。
他忽然大笑道：“何为顺天？顺天之路的尽头是什么？是取而代之！”
声音发出，万界震颤，众人猛然瞪大了眼。
辜雀厉声道：“三军可夺帅也，我辜雀顺天而行，不为其他，只为有朝一日可取代天道，成为大千万界的崭新天道！”
“何为顺天？非是顺天，而是顺己！”
“我就是天！顺天，坚持己道而已！”
四周众人已然吓得脸色惨白，没有一个人猜到辜雀的道竟然是这样的，竟然又如此野心。
太可怕了，太震撼了，取天道二代之，自己成为宇宙的天道。
那时候他才几百岁？竟然有如此气魄。
辜雀看着天空九彩之光的愤怒，一字一句道：“我辜雀今日便以手中魔刀，当着诸天修者的面，屠戮了这九十多亿年的宇宙天道！”
“顺天！也只能是顺我辜雀这个天！”
“哈哈哈哈！”
他疯狂笑了起来，但世界却像是要灭亡了一般。
因为宇宙天道已经愤怒，是彻彻底底的愤怒。
这一次，没有退路，辜雀与天道，二者只能存一。
第1898章 屠戮天道
整个诸天都在颤抖，天道之力蓄在九彩之光中，化作漫天怒云，浩然而下。
其中无数规则激荡，元化作元龙、元雨、元风，又形成亿万雷霆，无尽神劫。
所有人都开始后退了，这一幕实在太可怕了，天道完全震怒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那几乎是可以毁灭寰宇的力量。
帝释乾颤声道：“我曾与天道大战三日夜，不胜不负，但力量却终有耗尽之时，若继续战斗下去，是必败无疑。但即使是那一次，天道都不曾如此震怒。”
神狱之主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废话，你只是挑衅天道，不服它管教，想要脱离而已，这不威胁到天道的根本。”
“但辜雀现在，可是要取而代之啊！他是想杀了天道！”
神庭大帝道：“这的确是亘古未有之事，我们修炼都讲究逆天而行，而辜雀这厮当真气吞寰宇，竟然在七百年前选择顺天的时候，就想着要屠戮天道了。”
兵主看了神狱之主一眼，低声道：“你看到了吗？我的眼光是没错的。”
神狱之主叹声道：“可是晚了啊，屠戮天道，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够，也只有白起这种存在，才可能真正屠戮天道。”
“辜雀虽然接近圣雄，但在天道的眼里算什么？更何况还有弱水河虎视眈眈，他这一次必死无疑，连镇界灵柩棺都救不了他。”
兵主朝镇界灵柩棺看去，缓缓道：“是啊，弱水河虽然暂时无法突破镇界灵柩棺，但他们会限制住镇界灵柩棺，让辜雀没有任何助力，只能单挑天道，那与死有和区别。”
蓝九霄呆呆看着九彩之光下，那一个瘦小的身影。
他心中一叹，也是感慨万千。
辜雀啊，你是何等人杰，若是在浩法大时代，必然是震撼天地的一世雄主，开创超级文明必不在话下。
可是你生不逢时，偏偏遇到了这个末法时代，即使崛起，又如何呢？所面对的终究是死亡罢了。
想到这里，蓝九霄心中忽然又是一动，他想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原道之祖，一个是阵道之祖，这二人都崛起于纪元末期，以无上法力成就至尊。
难道辜雀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这太难了，距离世界终结不到一元之数，在一元之数内成就无上九五至尊之位，迄今为止无人做到。
天行僧人看着前方，淡笑道：“辜雀，你是在太异想天开了，打碎宇宙天道，自己取而代之，你哪怕有这个大道也没这个实力。”
“是啊。”
辜雀叹息了一声，额头的“劫”字闪烁着璀璨的光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天道的威压太可怕了，而且是朝着他一人而来，如此浩瀚之力，他岂能抵挡？
可是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七百年了。
体内的《道衍》疯狂运转着，像是也知道迎来了自己的转折期。
要么，身死道消。
要么，开天辟地。
“吼！”
一声惊天巨吼传遍寰宇，天道之音震得无数百姓灵魂颤栗，震得无数修者浑身发抖，震得诸天星辰坠落。
镇界灵柩棺铿锵而鸣，大片大片的符文尽数脱落，化作漫天规则大道，无数神秘虚影，傲然立于神雀文明之上。
它不再护佑辜雀，它护住的是神雀文明的百姓。
这个时候，辜雀不需要保护，这是他和天道的角逐。
《道衍》已然运转至极致，体内的大道达到天道之境的最巅峰，并持续冲击着天元之境的壁障。
大道开始共鸣，他头顶的小宇宙不断运转着，身上却开始燃烧着熊熊的魔焰。
万古不灭的煞气冲将而出，右手一张，一柄古老的石刀已然祭出。
古朴沧桑的石刀上边沟壑纵横，坑洼密集，并在大道的承载下化作齑粉，成为一片模糊的刀影。
只是这区区刀影，却使魔气更加澎湃，朝四周蔓延，似乎要与天道一较高低。
“好可怕的魔气，辜雀这份实力，绝对是圣雄之下第一人了。”
“难怪龙帝差点被他一刀斩了。”
“退后，天道降临！”
众人大吼出声，一个个脸色惨白，疯狂退后，天道之力的威压席卷了不知道多少光年，元龙都有数十万头，元雨更是淋漓密集，打穿一片片空间。
这里的时空彻底被融化了，次元也不见了，五元归一彻底被湮灭了。
万龙咆哮，大雨淋漓，亿万神劫，无尽雷霆，在这一刻终于全部降落下来。
“呃啊！”
辜雀仰天长啸，乱发狂舞，身上的衣衫在瞬间化作齑粉消失，露出的躯体是镶满了黑鳞的枯寂之身。
无尽的魔气自他体内咆哮而出，随着魔刀激荡，化作层层黑云。
《道衍》运转已然发出流音之声，眉心那一个“劫”字熠熠生辉，这一刻，辜雀又成了那一个屠龙的渺小少年。
“来吧！决一死战！”
他拔地而起，提刀而上，层层黑云随他而动，那一个小宇宙也随他而动。
辜雀没有任何藏拙，没有任何保留，浩然冲进了天道之中。
诸天圣雄，纪元强者，还有神雀星上他的女人和臣子。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道渺小的声音，掀动了诸天寰宇，去挑战统治了这个世界九十多亿年的宇宙天道。
“轰！”
爆炸之声传遍天地，狂暴的规则和能量席卷而出，所过之处，一切皆为空寂。
这一股力量实在太恐怖了，直令镇界灵柩棺旋转，澎湃出大量的黑色规则，将神雀文明完全护住。
阿鼻昊天塔和七星龙渊剑被掀开，只有那上苍之戟和蒙昧之火还在虚空对峙，无视一切能量冲击。
大风呼啸，席卷万界。
诸天震颤，各地时空开始失衡。
空间在破碎，时间的流速也变得古怪起来，甚至连次元的壁垒都在消失。
这说明宇宙天道的统治力在下降，而没有天道的世界，是无比混乱的。
这一刻，万界皆受其灾，各地大雨伴随狂风，温度忽高忽低，变幻莫测。
“宇宙，乱了！”
说出这四个字，传灯殿主都感觉自己的身影在抖，因为这是纪元覆灭才会出现的情况。
辜雀这么做，会不会令纪元覆灭提前到来？
或者说，宇宙天道崩溃，他自己也死了，那大千万界就成了混乱的世界，所有的百姓都难逃一死。
可是这一场爆炸实在太持久了，力量的等级虽然没有达到九五至尊，但庞大程度却难以想象。
所有人都看不见里边的情况，因为余波蔓延，天地都被掩盖了。
辜雀死了吗？
这么可怕的力量，圣雄恐怕都承受不住，辜雀呢？
第1899章 悟通天元
宇宙是黑暗的。
无数的永夜之塔掩盖了所有恒星的光辉。
但这一刻，天道所发出的璀璨却将整个世界都点燃了。
这一股力量吞没了辜雀，吞没了所有的魔气，冲撞着脆弱的天地。
天行僧人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冷冷一笑，道：“九十多亿年来，所谓的天道震怒都是假的，那只是逆天而行的过程中的阻力罢了。而你却不自量力想要杀天道，那浩瀚的力量全部降落下来的时候，连相柳这种级别的圣雄都不一定能挡住，何况你区区辜雀。”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投，你辜雀今日虽死，却也难消我弱水河心头只恨。神雀文明，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溯雪冷声道：“以弱水河的气量，不配统治这片天地。”
天行僧人道：“你是九五至尊之后，我自不杀你，但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反抗我弱水河没有好下场。”
“如今上苍之戟对峙蒙昧之火，七星龙渊挡住阿鼻昊天塔，镇界灵柩棺可以挡住我六大圣雄，而神雀文明又拿什么来挡住我？”
“诸天极阵需要强大而浩瀚的力量，想必神雀那位阵道天师现在是奄奄一息了吧？蛊雕可没那么好伤。”
他大笑出声的同时，身影一动，直直朝神雀文明而去。
传灯殿主大声道：“天行！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
天行僧人回头道：“传灯殿主，你应该明天我弱水河和在做什么，这种事可以用善良和邪恶来区分吗？立场不同罢了，都是为了天地的存活。”
“你若是认可我的计划，就把你的万古三灯好好收着。”
他径直出朝神雀星而去，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本就很强，比相柳还强很多很多，即使没到至尊，但也仅仅是那一层隔膜了。
屠了神雀文明，对弱水河更有好处，现在并不是心软的时候。
神雀文明只有一个世界，比起图腾文明来差得太远，他也不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干预。
毕竟，都是为了这片世界。
溯雪紧紧跟在他身后，混沌莲台的光辉已然璀璨，她要拼命阻挡，等待辜雀胜利归来。
“真是不自量力。”
天行僧人回头亲亲拍了一掌，一股恐怖的力量化作规则，瞬间打在混沌莲台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股大力直接将混沌莲台和溯雪同时打翻出去，天行僧人回头继续朝神雀盟而去，绕过了镇界灵柩棺的范围，然后停住了。
因为前方有人。
一个穿着古老青铜战甲的人静静站在那里，他手中的灭世战矛已经开始发光。
“白起！”
天行僧人顿时怒道：“难道连你也看不清楚这天地的情况吗！难道你也要阻止我吗！”
白起缓步朝前走了，淡淡道：“走吧，去看看辜雀怎么样了。”
“有关系吗！”
天行僧人道：“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你应该清楚我是为了什么？若我贪恋权势，我何必去弱水河当一护法？”
白起道：“世界需要奇迹，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可未必，你镇守酆都，多年未曾修炼，而我一直在弱水河闭关。”
白起轻轻瞟了他一眼，缓缓提起了灭世青铜战矛，道：“你确定要和我打？”
“你！”
天行僧人一噎，重重叹了口气，转头就走。
和白起这个疯子打，有什么用？
况且，的确打不过。
天行僧人很清楚，白起是至尊之下最强大的存在，真正能与他较量的只有那位圣雄巅峰的阵道天师鬼谷子。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他多年没有修炼，也绝不是。
因为他明白，白起是真正意义上为战斗而生的人，他的战力是从鲜血之中祭炼出来的。
“吼！”
一声惊天怒吼再次传遍寰宇，那是天道的愤怒。
无尽的雷霆并未散去，九彩之光依旧蔓延，亿万神劫席卷苍天星空，恐怖的能量不停澎湃而出，像是在表达所谓的伟大。
“辜雀果然死了。”
“何等浩瀚的力量，能挺得过来才怪。”
“事实上没有镇界灵柩棺的辜雀，本来就算不得什么。”
“妄想杀天？真是可笑。”
无数人议论纷纷，镇界灵柩棺也依旧在颤抖。
神雀皇宫之中，媚君等人没有感叹，没有难过，只是死死盯着那能量爆发的中心。
她们只想看到辜雀的身影赶快浮现。
无论其他人怎么诋毁辜雀，怎么风言风语，她们都不在乎。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太初剑圣傲然道：“尔等只是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磨牙吮血的小人罢了。”
神庭大帝冷笑道：“辜雀如此不可一世，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的狂妄之下，我看啊......”
他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喉咙忽然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一般。
只见那狂暴的天道之力中，一面黑色的墙壁忽然出现，然后又消失不见。
接着，一柄魔刀从中斩出，撕裂了无尽的能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躯。
所有人，瞬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狂傲的身影，一个霸气绝伦的魔躯，枯朽的身体长满了黑鳞，十四只黑翅每一面都长达亿万里，正如黑墙一般。
五颗头颅峥嵘无比，头顶血角，獠牙森森，甚至还有一根长尾。
这个身体实在太大了，几乎比大千宇宙还要大，而那一柄魔刀也随着他的身体不断变化。
这还能是谁，当然是彻底放开了邪恶之眼的辜雀。
此刻他中央的主要头颅上，两道黑纹早已融合在了一起，打开了一道深邃无比的黑暗之门。
那如同一个漩涡一般，吸纳着世界的一切能量。
辜雀右手提着魔刀，缓缓道：“让各位失望了，我辜雀暂时还没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众人听在耳中，一瞬间头皮像是要炸开一般，吓得惊呼出声。
如此浩瀚的力量，辜雀竟然没死？
事实上在第一次受到冲击的时候，辜雀的身体便直接破碎了，哪怕他是完美淬体的身躯都顶不住亿万神劫的席卷。
但他的邪恶之眼却打开了，并且与他满身的煞气完美契合，而《道衍》不断冲击着天元之境，大道无限接近于天道，终于让他活了下来。
他此刻虽然遍体鳞伤，但战意更浓，发出一声声狂笑。
而此刻，白起和天行僧人也一同又回来了。
四周众人看到，瞬间明白了情况。
天行僧人，终究还是不如白起啊。
这一时间，万界都在流血，天道秩序的紊乱让时空失衡，灾难不断，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或许伟大总是从流血开始的，这让辜雀的心更加坚定。
灭天道，取而代之，才能真正把所有的劫难抗在自己的身上。
天道是冷漠的，它不会替生命抵挡任何劫难，所以只能自己来。
让我成为这大千万界的天道，抵挡无尽的劫数，成为劫难的主人，成为这片世界大千劫主。
辜雀抬头看着天空的亿万雷霆，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忽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格局已经大至如此。
也只有这样的格局，才能够进入真正完美的天元之境。
什么是天元之境？
元为万物之本源，天为大衍之四十九，二者结合即是天元。
有了庇佑万物之心，有了天衍之道，顺天而行，取天道而代之，才能进入天元之境。
通了。
一切都通了。
原来自己走的这条路是对的，是最符合自己的本心的。
大千宇宙劫难之主，便是天元之境的路。
恍然大悟，醍醐灌顶，辜雀忍不住仰天狂笑，怒吼道：“天道，我不怕你了！”
他眼中忽然激射出炙热的光辉，那是染遍了诸天万界的白色光明。
他魔躯尽蜕，化作本体，直直朝天道而去。
第1900章 搏杀苍天
辜雀魔躯尽蜕，恢复了自己的本体，身上七百二十个大穴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直直朝天道之中冲去。
世界的秩序已经失衡，天地各处都有人牺牲和流血，狂风怒卷，甚至连星辰的大气都在流失。
这几乎是堪比枯寂的毁灭性灾难，时间拖得越久，灾难的后果就更惨痛。
但这是辜雀必须要做的事。
真正的大格局者，绝不能施小善而弃大义，小善功在当下，大义公在千秋。
看得远一点，对世界更有好处。
所以天道的更替是必然之事，否则厄难降临，目前的宇宙天道绝对是独善其身的存在，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
无尽魔气包裹着辜雀，他眉心的竖眼犹如一个寰宇之洞，吸纳着万界的能量。
手持石刀，辜雀脸色平静，看着四周亿万神劫、无尽雷海和源源不断的元龙朝自己冲来，浩瀚的力量淹没一切。
他摇了摇头，道：“若是之前，我必然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你杀不了我了。”
悟通了天元之道，诸天之元皆为其用，辜雀狂笑出声，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全部化作能量，灌注进他的身体。
他身影不断膨胀变大，化作星辰，化作星云，化作星海，甚至比大千宇宙更加磅礴。
无数雷霆神劫加身，却摧毁不了他的血肉之躯。
天道是什么？
在几百年前辜雀便已然悟通，世间无数残碎的规则不断磨合，不断重叠，在平衡之中不断壮大，形成浩瀚的规则意志，最终形成伟大的天道意志。
而天道意志所致，时空成型，星辰诞生，宇宙构架形成。
生命诞生于宇宙之中，众生的意志又交织成新的规则，不断给予天道补给。
即，天道之力维护宇宙，宇宙众生的意志又反哺天道，形成最终一个持久的良性循环。
这就是天道，浩瀚规则的交织体，万界众生的意志融合体。
它当然具备无穷的力量，无上的威严。
但辜雀现在悟通了天元之道，天地间所有的元都是他的力量，只是现在未能真正实现天元而已。
即使如此，他依旧可以动用大量的元，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是一股足以抗击天道的力量，因为天道是由规则构成，而规则是由所谓的元构成。
白光璀璨，这是寰宇失去已久的光明，被辜雀以元的形势调集了出来。
魔气与白色的元交织，形成一个恐怖的壁障，将他完全包裹住，抗击着天道的力量。
他心潮澎湃，只觉有无尽的力量想要释放出来，提着已然化作虚影的石刀，在天道之中杀来杀去。
一刀斩出，便是浩瀚的世界之元，将无尽的神劫和雷霆完全冲破，将那密集的规则网络完全撕开。
一时之间，巨响不绝，震撼天地。
而天地残破不堪，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在崩塌。
“不可能，天道怎么会受到辜雀这么大的冲击，以至于连维持宇宙秩序的力量都没了？”
“突破了，我感受到了天地之间元在不断朝这个方向聚集，所有的虚空、时空都在崩溃，溶解成元。”
“天元之境！”
一人忽然大声道：“这是《道衍》最后的章节提到的对之后的路的构想，是传说中的天元之境。”
一个老者颤抖着声音道：“我也看到过这一章，这是《道衍》还没有形成体系的一章，在最后，辜雀提到天道之境的巅峰之后，应该是天元之境。而这个天元之境，就是完全领悟元的道，让天下之元皆为己用。”
“当时我看了不禁发笑，元乃天道管制之物，怎么可能全部为修者所用，最多是天衍强者可以用法力调集罢了。却没想到，原来他想的是取代天道！”
四周都炸开了锅，各大圣雄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看着天空。
白起和天行僧人并肩而立，眉头都皱得很紧，他们的目光是无比凝重。
天行僧人道：“白起，他会不会真的成功？”
白起淡淡道：“会。”
“为何？”
白起道：“因为我信他。”
“他不过千岁出头。”
“但他即将圣雄。”
天行僧人深深吸了口气，道：“可这算什么？征服了天道又有什么用？他是天道又有什么用？无非少一些劫难罢了，但纪元的覆灭他却挡不住，于世界的存亡没用。”
白起道：“这是开端。”
“什么开端。”
白起道：“奇迹的开端。”
天行僧人道：“难道我离衍宫错了？”
“那倒没有。”
说到这里，白起顿了顿，道：“都是为了世界，你们爱怎样怎样。”
“那你为何帮他？”
白起道：“你可以杀他，我无所谓，但他的亲友我护着，是因为我认为他可以死，但不能失去本来的心。”
“他死了，说明他是错的，他的心没了，却代表不了什么。”
说完话，白起也难得叹了口气，道：“我欲追寻华夏各大至尊去向，找到华夏残部，希望我的话你能听得进去。要拯救世界，需要的是实力，不是下作。”
他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天行僧人微微眯眼，缓缓朝天看去。
天空是无尽的九彩之光，无尽的雷海和神劫，但可以隐隐看到，其中一道伟大的身影提刀斩破一切。
寰宇之间的一切都在崩溃，崩溃之后幻化成元，如怒海席卷苍穹万界，全部朝辜雀而去。
他看出来了，此刻的辜雀已经有了和宇宙天道一战的实力了。
他们正在战斗，而且是极为惨烈的战斗。
天道的力量太浩瀚了，即使是有无穷的元也不能完全挡住，辜雀依旧在承受这些东西。
他的身体早已龟裂了，灵魂承受着极大的消耗，但此刻却需要一鼓作气，不能有任何二心。
怒吼不绝，他像是立于亘古之巅的战神，不断挥动着自己的石刀。
“杀！”
声音震彻天地，传遍万界，而万界也到处都是惨叫之声。
因为秩序失衡，很多生命都在陨落。
辜雀的心更加急了，他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生命，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情感。
他此刻只是在战斗，脑子唯有战斗，唯有灭杀天道！
于是杀吧，他斩断了一片片规则，湮灭了无数的雷霆，挡住了无数的神劫。
身体残破的同时，天道也在崩塌，宇宙也在毁灭。
但他早已忘记了一切，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他只是在战斗。
这一战，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打了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的力量完全耗干了，身体已经完全枯朽了，只剩下皮包骨，甚至石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陷入了沉睡，虚弱到极致的沉睡。
一切都没了声音。
世界混沌氤氲。
安睡吧，战士。
第1901章 与天论道
沉睡是短暂的死亡。
这一次辜雀感觉自己或许是真的死去了。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时光的回流，看到了一生经历的所有事情。
从幼时母亲的陪伴到上学，然后穿越到神魔大陆，认识了一个个朋友，一个个女人。
挣扎于生死之间，崛起于绝望的尽头，与各朝为敌，与五海大战，与修罗界和无量界的对决。
最终谁也没有赢，天道崩殂，枯寂世界毁灭，杀来大千宇宙。
千年沉浮，破茧成蝶，立文明，开时代，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事不是那些伟大的成就，伟大的战斗，而是和冰洛、韩秋、溯雪她们相处的欢乐时光。
漫长的记忆温暖而痛楚，像是一场大梦，醒也醒不来的大梦。
沧海桑田，像是过了无数个时代，无数个纪元，身体已成枯骨，枯骨已化作尘埃，尘埃洒落于大地，大地之上长出嫩芽。
风雨飘摇，阳光普照，嫩芽也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
树欲静，风不止，杀伐之声响彻天地，震得万界颤抖。
无数的刀光剑影闪过，辜雀终于睁开了双眼。
无尽的疲惫，难以形容的憔悴，他甚至想再次长眠，永不醒来。
但他毕竟是记起了一些东西，他知道还有人等着他。
艰难站了起来，找不到自己的刀，也找不到一切。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虚无，连空间都没有。
辜雀四顾茫然，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九十九亿年。”
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带一点情绪，冷漠到极致。
前方白光开始扭曲，不！
辜雀发现了，这不是白光，只是密集到极致的元。
它们扭曲着，形成了一张巨大而模糊的人脸。
辜雀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天道化形！”
“是，我的确是天道。”
天道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任何感情，它本就没有感情。
“幻化成人脸，和你交流，更加方便。”
辜雀冷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我们分不出胜负的，立场处于一个等级，浩瀚的程度也是同样的，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按照这个语气来说，所谓的天道震怒不过是生命的猜测，天道不会愤怒，因为它只是一个类似于机器一般的东西，连生命都算不上，更没有感情。
辜雀道：“你是说我沉睡了九十九亿年？”
“准确的说，是在这个时空的九十九亿年，相对于寰宇来说，不过数十呼吸而已。”
听到这句话辜雀才松了口气，难怪这一觉睡得这么漫长，像是死去了一般。
他皱眉道：“为什么我会沉睡？”
“因为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战斗，所以陷入了休眠，而无尽的元又保护着你，所以我们分不出胜负。”
“但世界需要秩序，我不能一直和你战斗下去，我要维持这片天地最基本的法则，所以我临时创造出这个空间，让这里的流速变得快起来。”
辜雀忍不住道：“可是我看我的命轮，依旧没有变化。”
“因为你对时空并不了解。”
天道的声音传出：“天地寰宇的力量总量是不变的，每一个空间的能量也是不变的，当时间流速快的时候，每一天的能量就很少。”
“听不懂。”
天道说道：“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一天只有一万个金币，但你处于的空间的时间流速加快了，一天的流速变成了一万天，那么意味着这一万个金币要分给一万天，一天就只有一个金币了。”
辜雀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寰宇大世界给每一个次元世界的能量是不变的，哪怕这个时间流速再快，也只有那么多能量，无论这里是过了一万年还是只过了一个呼吸，它的能量都依照于寰宇大时空，和其他次元世界无关。”
天道点头道：“是这个意思，所以很少有人会开辟崭新的时空来调整流速，达到修炼的目的，这就是能量的守恒。否则直接开辟出一个时空出来，使其流速高于外界一万倍，那么修炼个一百万年，出去才一百岁，却是一百万年的修为，那岂不是乱套了。”
“寰宇，不会那么乱。”
辜雀道：“那生命呢？如果能量是守恒的，那生命修炼获得巨大的能量，其他生命或者其他地方岂不是会失去同等的力量？”
“并不是这样的。”
天道说道：“能量的守恒是基于天道的，与生命无关，生命的力量来源不是元气，而是道。天道只是大道之一。”
“这下是真明白了。”
辜雀道：“所以我们该如何？既然分不出胜负，那谁才是天道？”
天道说道：“天道是无私的，没有感情的，谁更适合天道，谁就是天道。”
辜雀闻言一震，缓缓笑道：“你是想与我论道，然后得出谁更适合这片世界，这样决出胜负。”
“不错，天道没有私心，所以我会与你论道，如果我更该是天道，我会抹去你，如果你该是天道，我该抹去自己。”
辜雀大笑道：“你的话没错，我相信天道是公平的，但你的论道已经开始了。”
“嗯，已经开始了，天道必须要绝对公平，绝对无私，所以它只能是机器，不能是生命。”
“因为生命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不可能绝对公平，我比你更适合天道。”
辜雀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天道就该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这样才会绝对公平，天地才有秩序。正是因为这种公平，你才让我沉睡九十九亿年，让我和你一样，这样才能公平角逐。”
“是这个意思，所以你还有要说的吗？”
“当然要说。”
辜雀道：“曾经八个纪元的天道都是没用感情的机器，是吗？”
“是。”
“所以八个纪元都覆灭了，而我们这第九个纪元也将毁灭，没有感情，一定对吗？”
“一定对，因为枯寂是这个世界本身的病症，和天道无关。准确的说，每一个世界都是枯寂的，因为产生世界的能量终究有被耗尽之时。”
辜雀觉得似乎触摸到了枯寂的原因，连忙道：“那永恒文明呢？”
“事实上永恒文明的永恒不是绝对意义的，而是相对的，他们相当于是冻结了世界的发展，冻结了世界的力量，所以才永恒。”
果然如此！
辜雀在此之前论道永恒的时候就猜测到了，永恒世界的永恒根本就是相对的，因为世间根本不存在永恒，否则大衍五十那其中的异数如何解释？
想到这里，辜雀道：“意思是世界的灭亡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九五至尊都无法逆转。”
“不错，所以你们哪怕拯救了这个纪元，也无法拯救下一个纪元，终究有结束的时候，世界不可能没有寿命。”
辜雀心头黯然，然后道：“这么说来，天道的确应该是绝对公平的，因为哪怕我成为天道，可以替这片世界挡住劫难，也无法影响枯寂的继续。”
“是，所以你错了，你也输了，你的路是异想天开的虚妄。”
辜雀道：“意思是，九五至尊也并非是永恒不灭的，他们也有能量耗尽的时候，只是这个时间极为漫长，或许是数百亿甚至上千亿年。”
“不，九五至尊是相对意义上的永恒不灭，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吸取世界的力量，而大意义上的寰宇，有无数个世界，不单单只是大千万界。”
辜雀道：“可是无数个世界也终究有被吸干的时候。”
“不会的，大世界的诞生是大衍所知，有异数存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也是唯一的永恒。”
辜雀眼睛一亮，忽然惊声道：“对啊！大衍！只要这片世界有人可以触摸到大衍的异数，不就可以逆转绝对的枯寂了吗？”
“异数不可能被生命触及，甚至不可能被大千万界触及，这是广义世界的根基。”
辜雀忽然道：“你输了。”
“输在哪里？”
辜雀道：“你输在这个时代。”
“我不明白。”
辜雀道：“这个纪元是不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个纪元？”
“是，因为我的能量不多了，无法支撑重新开创纪元了，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只剩下残破的规则。或许无数万亿年之后，会实现新的规则平衡，再开世界，但却不是大千万界了。”
辜雀大声道：“你说得不错，所以你输了。”
“我依旧不明白。”
辜雀道：“天道的本质是为了世界的平衡，为了世界继续存在下去，对不对？”
“对。”
辜雀道：“可是只有十多万年了，这片世界的寿命只有十多万年了，现在需要的不是平衡了，因为已经注定无法存在下去了，你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天道沉默了很久，道：“你说得没错。”
辜雀继续道：“或许也有意义，就是让大千万界在这剩下的十多万年时间里，保持基本的运行平衡。”
“是。”
辜雀道：“但我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可以做到，但你做不到比我公平，你有感情。”
“不错。”
辜雀道：“我做不到比你公平，但我却可以给这个世界希望！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为了这个希望，那一点点不公平算不得什么，对吗？”
“不会有希望的，这片世界注定要灭亡。”
“注定？”
“对，注定。”
“哈哈哈哈哈！”
辜雀忽然狂笑了起来，大声道：“大衍之数五十，变数所知，哪有什么永恒？唯一真正永恒的只有变数本身，所以广义上的世界不可能灭亡，这是你刚才说过的。”
天道沉默了。
辜雀喘着粗气道：“我曾经触及到过异数，甚至被很多人称为异数，所以我的大道是《道衍》，是为了天道而生的大道。诸天万界，亘古寰宇，唯我辜雀一人而已。”
“只有我才能取代你，只有我的大道才能成为天道，而也只有我成为天道，才能给这个世界一点点异数，一点点希望。”
“可是，这一点点希望无论多么渺小，比起注定灭亡来说，那都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至于最后这十多万年的相对不平衡，又算得了什么？”
声音像是要传遍世界，辜雀这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大道。
而天道依旧沉默。
沉默了很久，它才道：“嗯，我输了，我应该抹去自己，给世界希望。”
它的语气依旧是如此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但毁灭，却开始了。
天道，开始抹去自己了。
新的天道，是辜雀本人。
第1902章 成就天元之境
眼前的白色在消散，准确的说是在往辜雀的身体内灌注。
这是一股浩瀚的力量，蕴含的是天地间无尽的元，还有平衡的天道之力。
无论是规则、大道、元，还是所谓的众生意志，以及天道所包含的一切力量，全部都在往辜雀的体内灌注。
这是一种膨胀的感觉，身体似乎在烈火之中被无尽焚烧，无尽锻造。
这当然也是痛楚的，痛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以至于辜雀的灵魂坚持不住，再次陷入了休眠。
而这一次的休眠依旧有梦，只是他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世界。
他看到了每一个大域，每一颗星辰，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这是无比浩瀚的信息量，涌进辜雀的灵魂，将他的灵魂撑开，撕裂，重铸。
漫长的梦，漫长的锻造身体和灵魂的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或许是一百年，也或许是一亿年，也或许是几百亿年。
这里的时间流速快到极致，粗略一算都有千万亿，意思是一亿年也就是外界一个呼吸而已。
辜雀处于一个朦胧的意识阶段，他明白这是曾经天道给予他的最后礼物，为了世界不被影响，特意开辟出的空间。
这个时间流速极快的空间，力量几乎已经是空，但他却在接受整个天道的洗礼。
而在大千宇宙看来，一切的光都在消散，整个宇宙的空间都在崩碎，甚至星辰都在解体。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宇宙级灾难，而且是无差别的灾难。
只有那些被堪比天道的力量保护着的星辰完好无损，其中自然包括镇界灵柩棺守护的神雀文明。
但其他人却慌了。
“不行啊，到底分出胜负来没有啊！世界快支撑不住了。”
“已经有海量的人灭亡了，这样下去，宇宙的都得死干净，还等个屁的纪元覆灭。”
“辜雀！快认输吧！”
无数人怒吼着，因为这种灾难是他们难以去挽救的。
只是就在此时，一切都凝固了。
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凝固了，除了圣雄以上的强者，其他人都直接僵在了原地。
天行僧人瞪大了眼，他看到了九彩之光中，静静站立的辜雀。
辜雀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无尽的九彩之光却像是和他融为了一体。
难道他真的成功了？
不可能！
弱水河不可能错，离衍宫也不可能错，这是无数年的心血啊。
天行僧人脑中炸响，大步朝天而去。
杀了辜雀！
结束这一切灾难和变数。
他速度快到极致，白起离开了，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他。
他靠近了，他要杀人。
惊呼之声传出，好像是混沌莲台杀过来了，但不重要，一个不成熟的混沌莲台根本不能阻挡自己。
而诸天圣雄虽然看到这一幕，却也只能保持中立。
杀辜雀，势在必行。
“行了！收手吧！”
一声叹息忽然传来，响彻在圣雄的心头。
天行僧人身体一颤，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一缕白烟飘荡，化作一个老者立于虚空，仙风道骨，白发白须，满脸皱纹。
“天行，收手吧，事情已经注定了。”
天行僧人深深鞠躬道：“宫主，我只是不甘心啊，此一变故，我弱水河离衍宫统一纪元的时间必然延后，这会影响到永恒方舟的进度，十万年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离衍宫主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天行僧人道：“当然是为了拯救世界，拯救苍生啊。”
离衍宫主道：“所以，让这个世界多一个可能性吧，哪怕我们认为那是错的，但都必须要去包容。因为，这个孩子已经做到了，我们来不及了。”
“什么？”
天行僧人猛然抬头朝辜雀看去，只见九彩之光已然彻底将他包裹，同时也将天地照亮。
时间和空间解放了出来，但却不是在崩碎，而是在愈合。
整个世界的秩序和规则都在复苏，都在朝着稳定而去。
时间速度恢复了，空间愈合了，大风大雨不见了，每一颗星辰的大气层都在重构了。
一切都在恢复，所有人都在惊呼。
“分出胜负了？”
“看来辜雀已经输了，天道又重新掌握了世界，给予了这片天地稳定。”
“是啊，天道无情，但对于天道来说，无情就是最正确的事，这样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
“辜雀何等样人，应该能认识到这些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取代天道呢？”
“可能是野心吧，谁不想掌控世界呢？”
溯雪站在混沌莲台上，呆呆看着天空，脸色惨白无比。
她不相信辜雀就这么死了，千年来，两人相濡以沫，她对辜雀是何等了解，她觉得辜雀必然没死。
但她却好慌。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空了一般。
万一呢？
万一辜雀死了呢？
恐怕姐妹们都要随他而去，不会再苟活世间了，包括自己。
而辜雀现在在干什么？
天地已经恢复了秩序，他完全掌握和消化了天道的力量。
他现在正在进行另外的伟大质变，也就是《道衍》的崭新境界天元之境！
从天道之境到天元之境，恐怕是《道衍》最大的一个坎了，这个坎何其艰难，何其遥远，但他终究是过来了。
打败天道之后，他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隔膜，进入了真正的天元之境。
在所有人都怀疑他已经死去的时候，天地便开始颤抖了起来。
龙出现了，元龙。
雨出现了，元雨。
无数物种，无数物体，都出现了，都是以元的形式。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啊！”
“我的天，那是什么？”
“那是光明吗？无数的光！”
在永夜之塔的镇压下，整个大千万界都是黑暗的，但现在，无数的白光降临了。
宇宙飘起了元雨，星空是元河在奔腾，巨浪滔天。
一片片山脉也是雪白的元，一片片海洋是雪白的水，一颗颗星辰是雪白的能量体。
天地之间，无数的元全都来了。
万兽奔腾皆是元。
万物激射皆是元。
所有的物质，所有的白光，从天地各处诞生，全部朝辜雀涌来。
这是天地最震撼的一幕！
完全控制元，这是什么情况呢？
这是有人成就九五至尊，达到九元归一，才会出现的场景啊！
万界飘元，光明点亮世界。
无数百姓跪地，祈求光明真正降临。
无数修者颤栗，他们感受到了伟大的诞生。
而终于，一个沉睡已久的身影忽然动了。
仅仅是轻轻颤动，一切的白光都不在了，凭空消失了。
世界像是陷入了一个极端的安静。
所有在场的修者，都看到了那站在虚空之上的辜雀。
他实在太巨大了，比大千宇宙还要大，身影如此磅礴，却没有一点气息。
可就在这瞩目之下，辜雀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两束雪白的光刹那间自他眼中激射而出，似乎刺穿了整个宇宙。
“历时一千一百零四年，我辜雀终于成就天元之境。”
声音传遍寰宇，这一刻，所有人才知道，辜雀赢了。
第1903章 离衍之主
两道目光雪白，贯穿大千万界。
一个身躯傲立，俯瞰天地星辰。
苍天已灭，大地已静，一股无边的气势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并随着他身体的缩小而不断攀升。
天行僧人喃喃道：“时隔九百多万年，又一个圣雄诞生了。”
离衍宫主道：“而且是在这个最枯寂的时代，取天道而代之的圣雄。”
“实现《道衍》天元之境，成就圣雄，万界飘元，动静堪比至尊降世。”
“此子当真是变数啊！”
叹息之声不断，而辜雀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但那一身浩瀚的气势却震人心魄。
成为天道，整个宇宙都是他的力量，凡天机所致，他一切皆知。
这就是天元之境。
天空忽然开裂了，一道道莫名的虚影忽然出现，一个个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四周众人都在退后，而辜雀却是朝天看去，心中已经想到了答案。
准确的说不是想到了，而是感受到了对方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天域强者，投影而来，所谓何事？”
辜雀淡淡出声，却让无数修者惊骇。
天域？
古天血路最后一境的天域？
据说，那里是九五至尊才有能力降临的地方。
离衍宫主也飞身而起，缓缓道：“你突破至圣雄，万界飘元，取代天道，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惊动他们。”
那一道道虚影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甚至连话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打量着辜雀。
辜雀也怡然不惧，看着他们任凭打量。
良久之后，其中一人才缓缓道：“依旧是圣雄，不过有浩瀚的天道之力和万界之元，战力恐怕是非常强大。”
另外一人道：“力量不竭，又是天道，堪比圣雄绝巅，天地之间能杀他的已然不多了。”
“除我天域之外，论实力，他能进前十。”
“不错，离衍宫有三人，加上白起和鬼谷子，还有一两个强大的散修。”
“不能这么理解，他已是天道，若是死了，则世界失衡，必然毁灭，就算有实力杀他也不敢杀。”
“此子这步棋当真走得正确。”
“与我天域无关，又不是九五至尊。”
一群虚影一人一句，高高在上，说完话也渐渐消失，根本不欲与辜雀交流。
而离衍宫主却是缓缓道：“神雀大帝手笔惊天，取天道而代之，划千古之时代，贫道离衍子，忝为弱水河离衍宫之主，不知可否一聊？”
辜雀笑道：“大军压境，神雀文明危在旦夕，辜雀无心闲聊。”
离衍宫主挥了挥手，道：“天行，带他们回去吧，这次任务失败了。”
“是，宫主。”
天行僧人叹了口气，大手一抓，将上苍之戟收起，大声道：“撤！”
于是华夏七星龙渊剑也撤了，无数水龙、强者也都撤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弱水河攻打神雀盟竟然是这个结局。
溯雪站在混沌莲台上，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太初剑圣更是大笑出声，看着四周的人，一脸傲然。
神雀文明之危已解，但诸多强者都不愿离去，辜雀成就圣雄，更是取代天道，这是何等惊天动地之事，他们还在消化。
辜雀道：“离衍宫主可否到寒舍一叙？”
离衍宫主笑道：“堂堂超级文明，何来寒舍一说。”
他率先前行，直接朝神雀星而去。
超级文明，这句话直接表明了神雀文明的等级，虽然地域不广，但却是实打实的超级文明了。
辜雀圣雄之中难逢敌手，溯雪、韩秋两大盟后也是圣雄战力，虽然一人代表苦罗，一人已被镇死，但天地已然认可了辜雀。
天道，难道还不算是超级文明？
这也是离衍宫主愿意和辜雀坐下一谈的原因，只有强者，才会被尊重。
媚君等人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一个个正忙着流泪，辜雀有事，也暂不去打扰。
花园池塘旁边，离衍之主缓缓坐下，看着周围的环境，轻轻一笑。
“我离衍宫只是铁疙瘩，远不及这般优美，当初立宫之旨，也并非权势。”
辜雀道：“我很好奇一个问题。”
“你说。”
辜雀道：“你和白起谁更强？”
“这个问题很有趣。”
离衍之主道：“我力量在他之上，但我却杀不了他，若真与他生死决战，在最初我能一直压制他，但越到后边他会越强，甚至会超过我。”
“白起是至尊之下战力第一，这毋庸置疑，他最强的地方是在于，他的绝世武魂极为强大，几乎不死不灭，力量不枯不竭，越战越强。”
“此消彼长，谁又是他的对手？除非是神鬼莫测的鬼谷子，方可与之一战。只可惜 这两人永远也打不起来。”
辜雀点了点头，道：“好，说正事，永恒方舟计划应该依旧会实施对吗？”
离衍之主道：“奇迹可以有，但不能把希望完全放在上边，对吗？”
“可是永恒方舟需要大量的资源和人力，不统一纪元不现实。”
“我们依旧可以做到统一纪元，除了神雀文明碰不了之外。”
离衍宫主道：“说实话，就算没有上苍之戟，我们的力量也比其他超级文明加起来还要大，你神雀文明有镇界灵柩棺，我们动不了，但你却只能防守，无法阻止我们。”
辜雀道：“你说的没错，但天渡你们也动不了。”
“不一定，六分之一的蒙昧之火，上苍之戟足以压制了，其他力量他们无法阻挡。苦罗文明混沌莲台其实是至尊之器，但莲王帝君太年轻了。”
辜雀道：“阿鼻没必要动吧，我欠鬼母人情。”
“没必要，就几颗星辰，哪有什么帮助。”
说到这里，离衍宫主顿了顿，道：“之后弱水河不会再找神雀文明的麻烦，但也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们和世界之间的事，你知道你没有实力插手的。”
“成交。”
辜雀道：“事情说开了的话，说到底矛盾并不大，都是为了世界而已，我也很想看看永恒方舟是否真的可以拯救世界。”
“你是个聪明人，辜雀，这么多年来，除了苦罗那位伟大的至尊之外，我也就佩服你这个年轻人了。”
“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说完话，离衍宫主叹了口气，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第1904章 蓝月未死
辜雀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池塘里的锦鲤游来游去，轻轻笑了笑。
这个离衍之主并不是简单的人物，也当然不是老好人，只是自己成为天道，已然绝对安全，谁也动不了了。
很简单，因为世界不能没有天道，否则就没有秩序。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的大道可以代替天道。
既然动不了自己，就只能让自己别动，离衍之主看着倒是和善，只是因为暴力已经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辜雀相信他会很愿意直接把自己干掉。
但是目前为止来说，这个局面也是辜雀想要看到的。
因为现在掰手腕也掰不过，而自己也有很多事想要去做。
这个世界必然要经历一个大的平稳期，而这个平稳期，应该是相当残酷的。
这本就是一个可悲的时代。
辜雀叹了口气，缓步朝后宫走去，这里有他的亲人和爱人，大战结束，也该报平安了。
刚刚走进去便被温热的娇躯淹没，辜雀抱着媚君和轻灵，朝众人看去，心头也是 感慨无比。
多少年来，自己有很多不幸，也有很多幸运的地方。
至少有这么多不离不弃一直爱着自己的人。
和每一个人都说说话，安慰着她们的情绪，一直待到晚上，又有宏大的宴会。
神雀文明各大肱骨之臣也来了，带着家眷妻儿，鹿芙儿带着鹿族一些长辈，还有辜雀这一大家子人。
酒过三巡，开怀畅饮，直至夜深才终于散去。
明月皎洁，夜风轻拂，**交织，难分你我。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辜雀揉了揉脸，朝身旁一看，只剩下媚君和轻灵还睡得很香，其他人早就醒来不见了。
想起昨晚的荒唐，辜雀都有一种犹在梦中的感觉，大被同眠的感觉真好。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把媚君和轻灵抱住，摸着她们润滑的肌肤，道：“昨晚没伺候好你们，现在继续。”
轩辕轻灵迷迷糊糊“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清楚辜雀在说什么，但很快，屋里就传来畅快的嘶叫声。
夕阳西下，残霞漫天。
第一次背棺到神都的时候，天空也是这种残霞，美得沉重，美得凄厉。
可是这种美景全宇宙也就超级文明的主星可以看到了，黑暗降临，永夜之塔的力量太强，辜雀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构架出一个小天道，给神雀星一年四季和白天黑夜。
媚君挽着辜雀的手，脸上笑靥如花，眼中几乎都要滴出水来，媚意盎然，男人的确可以滋润女人。
“夫君呀，你现在都成为天道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好色呢？”
媚君的声音实在太嗲了。
辜雀笑道：“我好色，你快乐，咱俩这是共赢。”
媚君的眼神迷离了起来，低头道：“呸，什么共赢，奴家骨头都快被你搞散了，怕是承受不起。”
辜雀道：“这不是有姐妹们帮你吗？别担心。”
媚君道：“这样的日子，好想一直过下去啊，不过十万年也够了。”
辜雀摇头道：“你觉得够了？我反正觉得不够，多久都不够。”
“我也这么觉得。”
轩辕轻灵忽然插嘴道：“还早得很呢，一点也不够，呜呜我好想吃天渡文明的年糕啊。夫君，那个老爷爷在哪里，你让他给我们做年糕吧？”
辜雀额头冒出冷汗，把用来做年糕，你男人有这个本事还怕个锤子的弱水河。
他缓缓看向天空，是啊，是时候该去找一找了。
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去天渡看看。
蓝九霄说蓝月死了，但辜雀肯定是不相信，蓝月不会那么容易死，至少作为天道，自己感受到了天渡神星有一股极为隐秘的力量。
和媚君等人厮混了好几天，辜雀便来到了天渡神星。
辜雀这个名字本来就名震寰宇，后来开启了修炼狂潮时代之后，他更是成为很多人的英雄。
而现在，他是天道。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听得见到处都在讨论自己，宇宙的各个角落都流传着自己的事迹。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力量的确有了惊天动地的质变。
稳稳落在天渡皇宫门口，门口的守卫惊叫了一声，刚要赶人便看到了辜雀的脸。
那眉心竖眼如此深邃，辜雀从来很好辨认。
“天、天道辜雀......”
这人吓得脸色惨白，大喊道：“大帝，辜雀来了，辜雀来了。”
话还没说完， 虚空便一阵扭曲，蓝九霄显现而出。
“你来干什么？”
辜雀道：“我来看蓝月。”
蓝九霄道：“人都死了，骨头都没留下一根，还来看什么？"
“一切要看了才知道。”
“你当我天渡是什么地方？你想看就看？”
蓝九霄右手一挥，一片蓝光已然朝辜雀席卷而来。
在蓝九霄看来，蓝月之死某种意义上是辜雀造成的，二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很大的裂痕。
之前溯雪会苦罗的时候，就是蓝九霄最先出手。
但今非昔比了，辜雀只是轻轻挥手，茫茫无尽的元便将这一片蓝光吞噬。
辜雀一手按住蓝九霄的身形，身体便冲进了紫幽塔。
蓝沉舟、蓝沉海的身体下一刻就被扔了出来，白茫茫的一片元将紫幽塔完全封锁，任凭蓝九霄轰击也无法打开。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间，位置已然对调了。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蓝九霄叹了口气，眼中一片茫然。
“不是我不出手，而是没有意义，他是天道，随时可以毁了一切。”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蓝九霄摇头道：“是啊，即使是用蒙昧之火也做不到杀他，更何况我们根本不敢杀。”
辜雀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外界的人的感受了，他只是看着这紫幽塔第九层。
鲜血早已不见，只剩下满地干涸的残红，五百年的岁月侵蚀了太多东西，哪怕是蓝月的气息都没了。
真的死了吗？
辜雀并不相信，他能够感受到蓝月就在这里，但却就是找不到。
这一股力量恐怕比天道更高级，所以自己才感受不到。
《渡厄天法》到底是一本什么书？为什么修炼方式如此诡异，近乎于献祭？
很难去猜测，看来也只有去问了，他来看蓝月主要是想知道蓝月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复杂。
但至少他安心了，因为他感受到了蓝月没死，非但没死，而且就在这里。
只是她现在处于一个古怪的状态，所以连自己也察觉不到。
辜雀叹了口气，留下了一道铜棺的黑圆印法，希望在关键时候能保住蓝月一命，然后便不再停留，直接去找。
第1905章 未来之变
黑暗的星空像是没有边界，依旧拉着二胡。
辜雀很有耐心，听他慢慢弹完了一曲之后，才终于说话。
“三件事，三件事需要解惑。”
道：“别急着说，我来猜一猜是哪三件事吧，如何？”
辜雀点了点头。
笑道：“第一件事，我猜你要问找回死去的枯寂世界的详细方法，你曾经问过我很多次，但都因为实力不够而没有深问。”
“不错，我对枯寂世界的感情很深，那里还有我的亲人。”
道：“第二件事是你要问拯救世界的办法，你猜测可能和天地棋局有关，是吗？”
辜雀笑道：“是，我不同意弱水河的方法，但我自己却也没有办法。”
道：“第三件事，你想和我下棋？”
“不。”
辜雀道：“我虽为天道，却依旧没有资格去下棋。”
“那你第三件事想问什么？”
辜雀咧嘴一笑，道：“我想去未来之元，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毁灭。”
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算尽天下万事，古今未来，却没有算到你会成为天道，这的确很让人意外。”
“成为天道，因果就是你说了算，现在你的确可以去未来之元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去未来之元不单单是天道因难，更有大衍因果。而大衍的因果，你受不住。”
辜雀道：“我想试试，虽然我从未触及到大衍，但我就是想试试。”
“这个世界只剩下最后一元之数了，我猜未来因果也只有这未来一元了吧？那说到底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个世界就你一个至尊了。”
说到这里，辜雀笑了笑，道：“更何况，有你为我护法。”
“你真要看？”
“一定要看！”
“好！”
大笑道：“你的确胆大包天，但现在这个时代，不需要谨小慎微的人，既然是去未来之元，那就去，我尽量为你护法。”
他大手一挥，四周空间泛起点点涟漪，看似没有变化，但辜雀发现自己对世界的感知全部不见了。
他皱眉道：“已经封锁了这一片星域的天机？”
点头道：“三万亿光年的空间，够你挥霍了。”
“好，这就开始。”
辜雀吸了口气，体内的《道衍》运转，前方的虚空自动破开了一个大洞，化作了元消散开来。
道：“果然是天下之元皆为你用，看来你即使不成为天道，也可以与天道独立抗争。”
“所以天道输了。”
辜雀双眼微眯，一步跨出，直接冲进了未来通道之中。
前方是一片朦胧，白色和混沌扭曲着，忽而可见星辰闪烁，时空节点。
他持续朝前，身体出现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着，这是真正的未来之元，从前没有任何人达到过的未来之元。
这一前进，便不知道前进了多少年，他根本没有去看周遭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承受的未来之元不多。
未来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两万年。
到了未来两万年的节点，辜雀终于停下了，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浩瀚的力量。
刚刚停下，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忽然传出，前方传来一片炙热的光亮。
这光没有任何能量，但却像是要把时空都完全照透一般。
辜雀几乎看不到东西了，甚至连灵魂都处于一种短暂的空白。
而瞬间之后，他顿时便看到了，看到了前方一片空寂，只剩下无数的碎石残块。
三道身影骤然降临世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压。
世界颤抖，三道身影同时朝辜雀看来，那眼神几乎要把他灵魂压碎。
逃！
这是辜雀第一个念头，也是唯一一个念头。
他毫不犹豫回头，并且大吼道：“替我护法！”
声音穿过了时空的界限，脸色一变，一掌直接朝未来之元而去。
白茫茫的一片掌力顺着时空绕过辜雀，将他后方三道身影挡住。
而就在这一瞬间，辜雀划破了时空的壁垒，直接回到了现在之元。
重重倒在虚空之上，他整个人都瘫了，满脸大汗，全身都在颤抖。
“仅仅百余呼吸，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连忙问道。
辜雀喘着粗气，调整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喃喃道：“至尊，我看到了三位至少是九五至尊级别的人物。”
“什么时间？”
“未来两万年！”
皱眉道：“难道是我们的世界的九五至尊复苏了三位？”
辜雀摇头道：“不，我看到的是......玄黄天碑碎了，三位永恒世界的九五至尊降临了，他们降临那一瞬间就看到我了。”
“什么！玄黄天碑碎了！”
的声音都不禁提高了好几度，惊声道：“诸天钥匙之守，怎么可能碎！他们是怎么打开的。”
辜雀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两万年后，永恒文明将再次降临，这一次他们的实力会比上一次更强，而我们已经没有了华夏文明。”
愣了好久，才喃喃道：“看来 永恒文明是一定会在我们世界灭亡之前，先把我们灭了 。”
“为何？”
“毁灭一个世界，这是多么大的成就啊！况且，世界有如此浩瀚的能量，毁于枯寂，还不如提前夺取，你应该明白，世界是需要能量补充的，哪怕是永恒世界。”
辜雀沉默了，什么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永恒文明杀来，这是何等绝望。
强大如华夏文明，都几乎被灭了，现在这个世界不及华夏文明两成的世界，面对比当时更加可怕的永恒文明，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拯救世界计划，都是假的，都是镜花水月。
这个世界面对的不止是枯寂，还有外敌。
道：“你还要问拯救世界之法吗？”
辜雀摇头道：“没必要了。”
“事实上的确没必要，因为我也回答不出什么来，否则何至于看着纪元一次次毁灭 。”
说到这里 ，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但我可以告诉你，拯救世界之法，就在天地棋局之中。”
“我没资格下棋。”
道：“所以，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去想，绝望么？我绝望了多少个纪元了？习惯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个，还是去想一想枯寂世界的事吧，回去看看我的徒弟才是正事。”
“你要找回枯寂世界，比去未来之元更危险。”
“为何？”
道：“因为枯寂世界的天道已经死了，你需要去一个地方才能找到。”
“哪里？”
“九幽。”
辜雀闻言一震，再次沉默。
第1906章 再次垂钓九幽
九幽是相对于寰宇的死亡世界，那是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神秘空间。
不，甚至都不算是空间，或许是一篇虚无之地。
上一次为了复活天老，辜雀和鬼谷子等人垂钓九幽，却是钓出了拥有浩瀚之力的鲲，差点没毁了这个世界。
这么危险的行为，辜雀以为自己不会再做第二次，却没想到竟然又有了垂钓九幽的理由。
而且这个理由是如此迫切。
辜雀答应了很多事，他不想要等到渡过了世界末日才去实现，那时候自己是否活着都不一定。
现在有时间，并且有机会，为什么不做呢？
他终于抬起头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九幽的壁垒，上一次有鬼谷子，这一次只有你了。”
道：“那又如何？我帮你打破壁垒，但我却不会帮你垂钓天道。”
辜雀道：“帮我打开壁垒即可，其他的交给我。”
“你真的打算垂钓天道？”
辜雀笑道：“你忘了冰洛了么？她就是枯寂世界的灵魂，要吸引天道没什么不容易的。”
道：“可是你别忘了，天老的灵魂只是被打碎了，但枯寂世界的天道是因为枯寂而崩溃，它或许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会。”
辜雀道：“枯寂世界的天道是崩殂了，但那片世界的天道还没有枯寂到直接消亡的地步，它的崩殂是远古巨神推动的，应该留有生机残片。”
“我通过演化天道的残片，便可修复整个天道，演化出枯寂世界，然后打破枯寂世界的时空，回到我想去的时代。”
看了辜雀一眼，忽然一笑，道：“你成长了很多很多。”
“总该如此的。”
辜雀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只朝神雀而去。
几个呼吸之后，他直接落在了皇宫之中，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这一次是有风险的，拿冰洛冒险，值得吗？
他突然有点犹豫了。
“夫君？怎么不进来？”
屋中清澈的声音传出，辜雀推开门，看到了冰洛。
她依旧穿着白衣，依旧是那一张精致的脸，已经是清澈的眼眸。
她没有任何变化，但辜雀看到了她眼角淡淡的皱纹。
这两三道皱纹为她平添了几分韵味和沧桑，显得更加有魅力。
但这不是辜雀想看到的，她所承受的枯寂果然越来越严重了。
冰洛站了起来，似乎看穿了辜雀的心，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辜雀沉声道：“枯寂是叠加的，世界每枯寂一分，枯寂的力量就会大一分，你所承受的枯寂之力就会多一分。意思是，你每一刻都会老得更快。”
冰洛噗嗤一笑，道：“你巴不得我老了是嘛，不许提这个。”
辜雀将她抱住，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抵御你的枯寂。”
“什么办法？”
辜雀咬牙道：“重塑枯寂世界天道，以宇宙天道，滋养枯寂世界天道，滋养你的身体。”
冰洛脸色一变，连忙道：“这可不行，这样的话，这个纪元的枯寂会愈发可怕，此消彼长，哪还有什么一元之数，恐怕几万年就要灭了。”
辜雀道：“生生死死，早晚之事，若生不在于早，若死不在于晚。”
“我不允许你那么做，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你还有媚君，还有芒，还有很多人，包括你的儿女，你忍心让她们少活几万年吗？”
辜雀心中大痛，喘着粗气道：“会有办法解决的，先重塑枯寂天道再说，走！”
两人穿越无尽的星空，又来到了所在之地。
冰洛没有问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等待辜雀的安排。
爱意交织，灵魂会慢慢长在一起。
他们少了很多依赖，少了很多缠绵，但心却早已不分你我。
他们了解对方的想法，他们知道未来的路。
一切都是为了未来啊。
哪怕遥远，哪怕渺茫。
温情不流于形势，早已在每一处流淌。
看到两人，顿时一笑，道：“心都快长在一起了，真不容易。”
辜雀道：“开启九幽吧。”
道；“你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当然需要准备枯寂世界的大道。”
辜雀朝冰洛看去，递出一块神石，道：“把你的意识、大道、鲜血都注入一点，但基因和大道要完整，形成枯寂世界的映射。”
冰洛点了点头，一瞬间完成所有的事。。
辜雀以大道成线，绑住神石，笑道：“可以钓鱼了，就差鱼塘了。”
“鱼塘？有趣。”
右手伸出，食指轻轻一戳，时空洞开，世界洞开，一个幽深的黑洞便露了出来。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知道关键的时候来了，他已经闻到了九幽的气息。
因为黑洞已经开始蔓延，并把整个天穹遮蔽，天空黑了，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乾坤倒转，九幽降世。”
沉声一呼，这一方天地顿时倒转起来，片刻之后，辜雀等人已然是脚踩苍天，头顶大地了。
而九幽的黑暗，也自然到了头顶下方。
辜雀渐渐将神石朝下放去，忽然道：“辜雀，你的身份是天道，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宇宙天道冒犯九幽的情况，后果连我都无法预料，你确定要这么做？”
辜雀道：“我确定，我不怕。”
他说话的同时，一口巨大的铜棺已然从天外飞来，悬在了冰洛的头顶。
镇界灵柩棺在，即使是九幽都伤害不了冰洛，而自己和并没有什么可惧的。
神石朝下，深入九幽。
辜雀已经听到了其中莫名的低吼，甚至隐约看到了无尽的死灵在飘荡。
神石坠下，并没有引起死灵的注意，它们只是朝上而来。
辜雀一手持长线，一手持魔刀，线提神石，魔刀斩灵，强大的气势压迫着整个九幽。
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一举一动都是圣雄之力，而且他的力量是圣雄之中极为高级的天道之力。
“吼！”
“嗷呜！”
莫名的吼声绝不来自于生命，古老的树桩、腐朽的巨山、漆黑的河流都从九幽而出，被辜雀一刀刀持续斩破。
而接着，冰洛忽然道：“我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正朝这边而来。”
辜雀闻言不语，只是全神灌注盯着九幽深处，只见一道道光影超上激射而来，那赫然是枯寂世界天道的一缕规则。
“够了！够了！”
辜雀激动道：“有一缕便足矣。”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血盆大口张开，将那一缕缕规则全部吞下，看得辜雀目眦欲裂。
他厉吼道：“那他妈是什么东西！”
第1907章 失落的枯寂
眼看枯寂世界的天道规则要上钩了，却忽然被一张大口吞下，辜雀岂能不心惊。
毕竟现在九幽大开，时时刻刻都有危险，万一出来个大家伙，这王八蛋可不一定会帮忙。
辜雀大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皱眉道：“好像是梦魃。”
那东西没有形态，只是一片浓雾，刚才的大嘴只是幻化而出，显得诡异无比。
辜雀道：“什么是梦魃？”
道：“一种上古生物，没有身体，由纯粹的规则构成，以时空和规则为食，最喜欢吃的就是天道这种平衡的、成熟的规则。”
辜雀直接道：“冰洛，把你的规则朝下放去，让它来吃。”
道：“你不怕她受伤？梦魃神鬼莫测，据说梦魇就是它的后裔，但和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辜雀怒道：“在老子面前，没有它兴风作浪的机会。”
事实上冰洛已经在调集规则朝下放去了，澎湃的规则顿时吸引了梦魃的注意，它又幻化出大嘴，一口一口朝上吞来。
冰洛的脸色有些苍白，大量失去规则的她显然无法抵挡枯寂的侵袭。
辜雀当然知道这个原理，只是静静盯着梦魃上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冰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辜雀眉心的竖眼开始扭曲了，渐渐颤抖，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哇！”
冰洛一口鲜血吐出，大量失去规则的她愈发脆弱，身体几乎站不稳了。
而这时，梦魃的大嘴终于出了九幽的世界。
“去死吧，傻逼，老子让你知道意识生物在我这里就是狗屎。”
辜雀大吼出声，眉心的黑纹骤然合拢，形成一个诡异的邪恶之眼，散发出无尽的黑气，直接照在了梦魃之上。
梦魃发出无声的灵魂波动，像是碰到了天敌一般，直接消溃了。
枯寂世界的天道残片缓缓飞出，融合在了神石之中。
辜雀大喜，连忙朝外使劲拉。
而就在此时，一声莫名的怒吼忽然响起，整个九幽疯狂膨胀，直接淹没大片天地。
辜雀惊声道：“什么情况？”
“九幽震怒。”
大声道：“你快撤，看来天道不能入侵九幽，否则整个九幽都会崩塌。”
“那时候无数忆年的死灵降临，整个世界都将被淹没，继而融入九幽，甚至连天地棋局都无法逆转。”
辜雀大声道：“少来这套，天地棋局要是真的这么弱鸡，你早就该扔了那破玩意儿了。”
他用力朝上拉，但所收到的压力实在太大，即使是圣雄之力也无法拉起。
“去你妈的！”
辜雀厉吼一声，大手收起魔刀，操起镇界灵柩棺，直接朝九幽砸去。
惊道：“你疯了！那诸天钥匙砸九幽，出现什么后果你担得起吗？”
辜雀道：“出不了事。”
镇界灵柩棺轰然朝下砸去，发出一声惊天巨响，无数黑纹激射，九幽死灵忽然发了发疯似的逃命。
辜雀道：“诸天钥匙之死，灵魂的埋葬者，谁他妈敢来！”
他狂笑出声，运转力量再次一拉，神石终于被拉了上来。
辜雀急道：“快关闭九幽通道，这些东西疯了。”
“你也知道怕了？”
一哼，大手一挥，整个九幽之门直接合上。
辜雀道：“本已死去的天道规则没有主体，会很快湮灭，我需要立刻修补它。”
“明白。”
右手朝天一指，整个时空都解放了出来。
重新掌控天道的感觉真好，辜雀感受到了力量的充盈感，体内《道衍》瞬间运转，源源不断的力量灌注进神石之中。
一根根大道便顿时冒了出来，如网一般开始朝四周蔓延。
辜雀喘着粗气道：“失落已久的枯寂世界，老子来复活你了。”
他调集无尽的元来修补天道，甚至以宇宙天道之力来修补，速度快到极致。
辜雀道：“冰洛，去把他们全部叫来，姐妹们，还有枯寂世界当年的几个幸存者，需要他们的因果来消除因果，否则就本人见面，必有一死了。”
“好。”
冰洛即使是深受重伤也没有犹豫。
道：“得了吧，还是我直接叫吧。”
他右手一指，整个时空洞开，从神雀皇宫破出。
道：“你可以说话了。”
声音在神雀皇宫激荡，将所有人都惊起。
冰洛随即道：“溯雪、媚君、轻灵、卡萝琳、轩辕阔、天老、天眼虎，还有当年枯寂世界的幸存者，你们都过来，从时空通道过来。”
“是天姬姐姐诶？”
“她在哪里噢？”
辜雀道：“都过来吧！”
“夫君也在？走走走，去看看去。”
媚君等人陆陆续续过来，枯寂世界的幸存者也过来了，然而总计也才二十多人。
辜雀眼前的天道已然渐渐形成了，他现在的实力要修复枯寂世界的天道太轻松了。
他沉声道：“你们把各自的大道打入这些规则之中，我为你们消除因果。”
“喔......”
众人问都没有问，直接把大道打了进去，天道闪烁着光辉，终于静止在虚空，并渐渐消失了。
轩辕轻灵道：“夫君，你在弄什么呀！”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一道道规则下垂，终于会心一笑。
他缓缓回头，走到卡萝琳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夫君......”
卡萝琳脸微微发红，低声道：“你怎么了？”
辜雀道：“记得吗？我答应过你，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看山姆大叔和安娜阿姨的。”
卡萝琳身影一颤，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已然蓄满了泪水。
辜雀笑道：“轻灵，记得吗？我说过会让你再见到你的父王的。”
轩辕轻灵喃喃道：“夫君，我实在做梦吗...你...你难道做到了？”
辜雀心情畅快无比，大笑道：“溯雪，想念天虚子吗？”
“媚君，还记得鬼卞和公孙无吗？”
“天眼虎，你难道就不想顾南风和你的银芽儿？”
天眼虎一下子跳了过来，咬牙切齿道：“小子少耍花样，快带老子去！"
辜雀道：“我们离开枯寂世界已经上千年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所有失去的人，我们都可以复活！”
“失落的枯寂，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