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井辛密
还没有去到之前，他们傻乎乎的以为翻墙进去就可以了。
然而去到门口，学校被围成铜墙铁壁，还有门卫大老远看见他们，就喊话让他们赶紧离开。
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学校现在是大晚上依旧灯火通明，门卫两两走在一起巡逻，手上拿着电击棒。
而附近貌似还有警车在响。
一行人兴致勃勃到来，最后只能灰头灰脑离开。
宋糖由向文睿送回去，而黄彪送华灼回小区。
他家也是在偏旧的老区，可是也没有现在这样，走夜路胆小如鼠。
如果不是吓于华姐平日的威严，他早就想蹭住一晚。
不过还是开车回自己家。
一路上想着他现在可是有护身符的人，心底中的发怵渐渐回暖，黄彪也就没有觉得那么害怕了。
华灼刚转身进小区楼梯低下，不过没有上楼，而是拿过放在楼梯间的一辆脱了油漆的自行车，坐上去脚下一蹬，便往朝阳中学去了。
小锦鲤冒泡：“宿主，你早就知道他们去不了？”
华灼漫不经心道：“好像是吧。”
她又不是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傻缺，还真的以为可以很轻松就翻墙进去？
小锦鲤：“主人，你真坏。”
让他们白高兴一场，真是太坏了。
华灼嘴角一翘：“谢谢夸奖。”
满满的自豪语气。
朝阳中学围墙外边有一条人工河，哪里人迹罕至，一般是巡逻的松懈点。
再加上只有一个人行动，而且华灼也在朝阳中学待过一年，所以要翻墙摸进去，还是很轻松。
“主人，往实验楼哪里去，哪儿的血气最浓郁。”
小锦鲤告诉华灼怎么走，但是她与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而是弯着背，躲过夜灯的照耀，门卫的巡逻，往食堂后面走，后面的草坪那么有一个上了年代的水井。
相传这口井已经有上百年了。当初建学校的时候想要盖过来，可是发现如果填埋的话就会不断的冒水，甚至会冒出红水，最后也只是用水井盖给盖过来而已。
小锦鲤很不解：“主人，这不是女厉鬼的住所吗，你怎么先来这里了。”
厉鬼又不是主谋，只是趁机害了官丞而已。
“哦，来看看她的家舒服吗。”华灼掂了掂手上的一根短小铁棍，她弯下腰将水井盖撬开一个小口。
小锦鲤神气道：“主人又骗人，你这是担心官丞还有危险，我都知道了。”
哼，它聪明的脑袋瓜子早就洞察到原因啦，主人整天都是骗锦鲤的嘴。
华灼：“看来在水里游多，脑子进水了。”
小锦鲤：“…”
好气哦！
华灼从口袋里拿出拿出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声音很小的鞭炮，她点了火，就直接扔进了水井里，然后关过水井盖。
从洞里头传来闷闷声，只是声音不大。
想必这个洞口很深。
华灼也不在意，而是站起来，双手环胸，嘴角上扬，眼神玩味的看着飘出一些黑雾的水井。
在过了大概十秒之后，之间井盖上飘着一个白衣女人，她长发及腰可是乱糟糟，皮肤白到透明，双眼在流血，眼珠子一动不动，朝着华灼伸出黑色长指甲，露出诡异渗人的笑容。
她朝华灼飘过去，眼睛里的血象泉水般涌出，可没有一滴落在地上，声音带着蛊惑阴森，“小姑娘，把你的身体给我，给我…”
月光下，华灼淡定含笑，可笑不及眼底，犀利双眸划过寒光。
第17章 美图都拯救不了
夜晚漆黑，阴风阴风阵阵。
女鬼锋利的指甲泛着冷光，近在咫尺，似乎轻轻一划就可以割破喉咙。
华灼很淡定掏出了个崭新的华为手机，垂眸摆弄着不太熟练的软件，头也不抬道：“先说好，不要靠近我，伤了我可不负责医药钱。”
今晚没有吃饱，她不想动手。
动得越多，饿得越快。
不过这手机软件乱七八糟，弄得她都烦了，还是老版诺基亚来得顺手。
在女鬼眼里，今晚的华灼就是她的容器，自然不将华灼的话放在眼里。
可是在她要触碰到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金光给闪开了，女鬼倒退了几米之远，发丝有点被烧焦。
“你是谁。”她颤抖着手，目光有些畏惧。
在这里没有什么真本事的家伙，这个女娃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会如此厉害。
“都说啦，不要轻易碰我，姐是你碰不得的人。”话灼抽空抬眸看她一眼，都是鄙视的白眼。
不听华姐言，吃亏在眼前。
幸好在来的时候她往自己身上多拍了好几次，现在全身都是金刚罩！
威力大着呢。
想找她干架，可悠着点。
女鬼：“”
现在的孩子都那么嚣张吗？
终于找到了需要的软件--美图秀秀，华灼点开，然后看向全身乱糟糟的女鬼，有些嫌弃道：“现在是颜值的社会，就你这个落后打扮，哪里像一只活了百年的厉鬼。”
还躲在学校里呢，都不知道与时俱进这个词。
女鬼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过还是嘶哑着声音，轻飘飘道：“你，什么意思？”
她被困在进里面百年之久，自从变成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跟她讲过话了，所以声音有些迟缓和干涩。
第一次碰到可以看见她，还不害怕的人类，其实她心底有些高兴。
“我的意思就是，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美图都拯救不了。”华灼嫌弃的渍渍两声，举着已经打开了美图的手机屏幕朝向她，如愿看到女鬼瞪大眼睛，然后转身捂脸抖肩哭泣的情况，满意笑了。
一身白衣飘飘，头发乱糟糟，眼睛两行血泪就是流行？哎，现在的鬼也讲究颜值了。
就她那样，华灼想，她还打不下手。
华灼勾唇坏笑，然后非常宝贝的花了她将一千块买的手机放进口袋，还郑重拍了两下，“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吧，下次要整理好仪容仪表再出来。”
想到不管是那所学校的教务处主任，都喜欢揪着学生的仪容仪表，连剃个光头在他心情不好下都是怪异发型。
华灼现在是理解了，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抱头痛哭上的！
“我，我以前也是很漂亮的。”女鬼低声啜泣，也许回忆到了以前的种种，开始忍不住放声哭泣了。
说实话，听着鬼哭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魔音刺耳。
华灼掏了掏怕被污染的耳朵，赶紧道：“行了，你以前的故事我不想听。而且作为有追求的女鬼，哪里还不能碰到个渣男，哭个什么劲。”
瞧瞧对官丞的下手，不是为情所恨还能是什么。
这女鬼不是情殇，就是仇殇，百分之九十都是前面那个，眼前的也不例外。
此时哀伤气氛正浓，女鬼本想要畅谈一下她的悲惨故事，可话到嘴边就被华灼的话给憋回去了。
想想貌似也是这样为了面子，她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吧。
“您来找我，可是为何事？”女鬼转身看向华灼，态度恭敬，话中不解。
高人找来不是收了她，肯定也不是单纯聊天，那所谓何事？
华灼道：“没什么，只是我这里有个工作，你要应聘吗，包吃包住包保护。”
话虽是考虑，可语气并没有任何商量，眼神威胁。
女鬼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问：“能，小小透露一下要做什么吗。”
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可不会做。
虽然前段时间确实是因为怨恨值飙升，这才对官丞下手。
可是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只是让他昏迷几天，断断续续的做噩梦而已，之后醒来就没事了。
第18章 老朋友见面
华灼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然后带着女鬼离开了此地。
女鬼名叫安茶，是古代一名大家闺秀，但是被丈夫和小妾联手害死扔进了郊外破烂房子里的水井，再贴上了几张从道士拿来买回来的符纸镇住，就担心她半夜回去找他们。
安茶最后是变成鬼了，可是出不去。
等后面符纸经过风吹雨打没有了效果，她可以从水井出来了，可是被限制住，根本不能走远。
而且距离被害时间已经过了不知多久，出来之后世界都变了，所以她再想去报仇，那也没用办法。
会害官丞，那是因为她在官丞身上感知到了害死她的丈夫的气息，虽然不是很浓厚，但也说明是出自同一家，甚至会是他的后代！
恨意上来才会下手，但也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毕竟她当鬼的时间也不少，生前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心中虽然有恨但也没有那么浓烈。
飘在华灼身边，看着她要撬开门走进实验室，安茶站在门外，有些不舒服的拧眉：“小姐，我感觉到里面有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气息，您真的要进去吗。”
虽然华灼没有收了她，不过安茶也坚定着叫小姐。
“不进去，我来做什么。”华灼小声回一句，她刚想嘀咕实验室的锁头怎么换了，突然一束光打过来，刺得眼睛不舒服眯了起来，而安茶暂时见不得光，早就飘到另一边去了。
华灼僵住了手，偏头看向面无表情，脸色铁青的两个门卫，她讪讪而笑，挥起爪子打了声招呼：“嗨，两位大叔，好久不见。”
其实他们还是老熟人来着。
以前她在朝阳中学上课的时候，每次翻墙出去都是被这两个人给逮住，真是大佬生涯一个尴尬点了。
“华灼，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
“华灼，你来撬实验室的门做什么！”
两个人不亏是搭档了许久的同时，这个默契度还真不是盖的。
两声叠加的巨大怒吼划破安静的傍晚，顿时引过来了其他门卫挥着电击棒走过来，也惊到了正在门口和门卫长了解情况的警察…
得，这次老熟人都碰上了。
华灼直起腰，无奈耸耸肩膀，将要撬锁的细小银丝卷起来放进口袋，“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客气点嘛。”
“华灼，你真是…不好好学习，大半夜来学校撬锁！”其中一个保安气急败坏，眼神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倒是想将人放走，可是两个警察走了过来，他们也不能做得明目张胆。
“别担心，我只是来做慈善事业，警察大叔会明白的。”华灼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在两名门卫为难的表情下，她错过两人旁边，然后直面朝走上来的警察过去，挥起爪子很有长官姿势，语气熟稔道：“老蒋，好久不见，看你的样子是升职加薪了呀，这一身警服，精神！”
她上下打量几眼，然后伸出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原来是小华同志，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之辈居然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挑衅了。”蒋斌摘下警帽用手夹着，一边双料笑着，一边伸出右手去和华灼握手，哪里有刚刚走上来气势汹汹的模样。
华灼撩了撩留海，笑得慵懒道：“这不是知道今晚你要亲自来来巡逻，来找你叙叙旧。”
蒋斌笑得一脸褶子：“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牵扯也大，我那是愁得头发都要白看。”
“看来我两还真是有缘分我今天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那感情好，有你在旁边协助，我兴许还能有点把握些，不然肯定要上报给国家求帮忙了。这件案子……”
老朋友见面分外融洽，还谈起了案子的情况！
这一骚操作，惊呆了其他门卫，其他随身警察，还有在华灼不远处保护者的安茶。
这小姑娘，交友咋那么广泛……
上至八旬老者，下至五岁孩儿。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不认识的。
第19章 那时相遇
华灼和蒋斌会认识，那还是她在村里的时候了。
那时候的蒋斌还只是二十出头，一个在警局摸爬打滚，很有爱心和责任心的小警察。
有一次，华灼那时才七八岁这样，她自己一个人去街上买药给外婆吃，可是居然碰到了小偷！
那时候蒋斌正在轮休，难得悠闲去逛街，听到有人喊抓小偷，自然是见义勇为了。
不过他还没有动手呢，就见华灼小小年纪，脸色阴沉下来时气势磅礴，凶狠的跑上去给小偷一脚按在地，还直接解了胳膊，眉宇间都是猖獗阴狠。
如此行如流水的动作，实在是惊呆了蒋斌
至于后来她将钱拿回来，还顺带搜刮走小偷身上的钱的行为，他决定视而不见。
因为那时候，华灼身上的穿着洗得发白，还有一些缝补，鞋子也烂了洞露出趾头，一看就是家世不好，他心中也怜惜。
蒋斌把惯偷压回警局，而脸色不好的华灼听到有奖励，这才换上笑容，喜滋滋的跟他回去做笔录。
一来而去，他们也就相识，而华灼也经常出入警察局，和一群大人打成一片，甚至称兄道弟，很难相信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且最惊讶的就是，后来挖出了隐藏十几年的拐卖团伙，还有到逃到村里山洞的连环杀人犯，一些窜逃的恐怖分子碰到华灼，都一一落网。
蒋斌那时候真心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不一般，连带着因为和她关系最好，每次发现案子都是叫他去善后，功绩累加，职位也不断上升。
后来华外婆要带着华灼去城里读初中，而他没几天因为升职要调走，算算时间，竟然快三年左右没有见到了。
打心里，蒋斌已经把华灼当成女儿来喜欢，所以在他们走的时候他去送行，在华灼的口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背后写有密码，里面是存入的一笔钱。
希望祖孙两在城里不要太难。
等他坐稳新职位，想要联系小姑娘时，发现联系不上，而且他也在别的省，这才作罢，没想到今天会遇到。
蒋斌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已经长到他肩膀处的大姑娘，一时间感性起来，眼里泛泪：“高了，也瘦了，不过瞧着和小时候一样精神，一眨眼都变成大姑娘了。”
小时候的她，非常瘦小，但是蕴含很大的力量，性子坚韧又刚强。有时候蒋斌在想，这个孩子，肯定不是池鱼之物。
她的一双眼里都是亮光，璀璨若星辰，笑得时候格外自信耀人，如今也是如此。
蓦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什么大姑娘，我可是大兄弟，没见识。”华灼勾唇一笑，握拳轻捶了一下蒋斌的肩膀。
小时候打不过欺负她的人的时候，她很讨厌自己是女孩子，不够强大。
后来等她一步步将欺负她的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强大不分男女，只要你足够强大，就没人敢动你。
不过已经女汉子喜欢了，这个改不过来。
“哈哈，我记得有一次你生日，我给你买了漂亮的公主群，后来你自己跑去服装店换了一条裤子和短袖。”蒋斌回想起之前，也是笑得一脸慈祥，哪里还有小警察眼中冷面包公的形象。
升职结婚之后，他一直想要个闺女，不过是个皮实的儿子，还一阵失望了很久。
华灼自然还记得，眼神觑着蒋斌，撇嘴嫌弃道：“粗糙大汉子居然喜欢裙子，没想到你内心居然还是小公主。”
她这辈子都不会穿裙子，碍事。
知道她嘴上讽刺人的功夫，但是没有别的意思，蒋斌也是笑笑，问道：“你外婆呢，身体还好吗。”
那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拉着她外孙女的手，眼里都是自信。会决定去城里，还是因为有人说大城市教育好，这才去的。
华灼敛了敛笑容，双手随意插兜，侧过身子，抬头看向天上一轮弯月，风吹轻轻柔动的留海挡住了她的神情，轻声道：“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蒋斌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沉默的站在她身边，同样抬头望着月亮，谁都没有讲话。
他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可是没有想到就这样去世了。
想起当年老大爷去世，华灼一脸平静的和老太太处理后事，他以为会倔强的不哭，可是在背后，他听见了那隐忍的哭泣声，却不让任何人瞧见。
有些人喜欢放声大哭，而有些人却喜欢将眼泪往心里流，继续坚强的活着，可更加让人心疼。
沉默了一会儿，蒋斌问道：“要不要去和我住，那臭小子肯定会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华灼斜睨着他，“不用，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住。你那紧箍咒的唠叨，我可受不了。”
别看蒋斌是硬汉形象，可是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和唐僧念经一个层次。
蒋斌知道她喜欢自由，也没有再坚持。
不过以后他会在这里定居了，想见到很简单，也不担心这大姑娘照顾不好自己。
这时，整理好记录的小方拿着文件走到警察旁边递给了蒋斌，“老大，这就是我们收集到的记录，还有一些视频文件在电脑里。”
蒋斌接过文件，点头：“好，你去叫门卫去打开实验室的门，等下我们进去看。”
小方虽然好奇，不过还是去执行命令了。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蒋斌翻着文件，看着上面诡异的记录，眉头紧紧拧住。
他当了十几的警察，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所以也没有像当初刚入门一样是个唯物主义坚定者，诡异的事情多了去。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然国家也不会成立了特殊部门，专门有人解决这方面的事情。
让他最直观体验的就是有一次的连环杀人犯，居然是一个活了快两百岁的老妖怪。
只因为年轻人的精气血，甚至肉等等，可以让容貌年轻漂亮一年，吸收越多越年轻，所以几年来杀的人不少。
也是那一次，让蒋斌每次办案都更加谨慎了许多。
人，他可以对付。可是非人，他就解决不了。
第20章 999个孩子
华灼没有吱声，而是手上抛着打火机在玩，抬眸看着远处灯光，聚焦的眼神里有深光，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深邃。
在不远处灯光下有一只飞蛾在毫不犹豫的扑过去，但是没过多久，它的翅膀动不起来，刚刚贴近光源一会儿，就翩翩坠落，离着灯光愈来愈远，直至坠入地上角落的黑暗。
被层层光晕遮住，华灼看不见飞蛾的神情，或者没有神情。
一只飞蛾的出生，直到它的死亡，也许只有飞蛾扑火的结束才能让它们心甘情愿接受。
对于一个孩子呢？他出生了，也想要去选择走向死亡的路吧。
可是在这里，有很多孩子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做选择，他们只能被残忍的使用。
比起享受光明的时间，他们只能沉浸在无变黑暗中哭泣呐喊。
她经历过这种绝望，可后来有人带她走出了黑暗，带她接触到了温暖阳光。
华灼垂眸，啪一声将火机打开，一窜蓝色火苗在随风漂浮着，最后越来越小，“蒋叔，这件事情，我来帮你解决，不用跟上级打协助报告了。”
她很少叫蒋斌为蒋叔，但是一般这样称呼，就是她很认真，又执拗的时候。
华灼没有正面回答蒋斌的问题，但也从侧面表达了观点。
“好，这次我们叔侄两再一起携手办案！”蒋斌看着她晦暗不明的侧脸，没有问什么，而是直接应下。
这孩子的心底，有着很多人无法想象的经历。
只是很多时候，都埋藏在心底不说而已。
华灼勾唇一笑，半仰着头，眼底流光溢彩，“好。”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爽朗开怀。
对实验室本身而言，没有任何问题。
而问题就在于，实验室是献祭的一个容器。
就好比一个人的心脏，四面八方的血管注入新鲜的血液才能得以心脏有力跳动。
献祭是什么，华灼对玄学方面完全不懂。
但从字面上看，就不是什么好词。
而经过小锦鲤的讲解，华灼心中也是不舒服，献祭确实够恶心。
这次不单是为了赚功德，她更加要把后面的人给揪出来，尝尝她至尊神掌的厉害。
“献祭？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然后不停的供养某种东西？”
蒋斌看着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和其他学校里一样很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蒋斌戴着白色手套，拿着一个放在后面架子上一个白色药剂瓶在看，“而且他要供养什么，用什么供养。”
华灼直径走到一个角落里，手上拿着小电钻，她依据小锦鲤给出的范围，用铅笔圈了起来，“供养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拿什么来供养，我知道。”
蒋斌偏头看她，眉头一拧：“是什么？”
华灼：“999个孩子的鲜血。”
她的声音不打不小，却能传入到在实验室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的声音平淡不冷，但此刻却像零下一百度的风雪，直接将他们冻住，心脏的血流向全身，都是冷到刺骨。
“他妈的，真不是个人，畜生！”有个警察一拳打在墙壁上，绷紧了表情，义愤填膺，怒斥的眼底猩红。
想到媳妇刚刚为他生了孩子，他每天恨不得捧在手上保护者，只要想到孩子会受伤，他的心就是痛。
999个孩子阿，畜生都下不了这样的手。
那些孩子的父母要是知道如此残忍的事实，该会有多悲痛欲绝。
其他人也是恨死这个背后之人，更加卖力去找线索。
蒋斌也是拉着脸，心情绝对低沉。
他没有怀疑过这个事实，也更加确定这件事情不简单。
蒋斌铺抓关键点，声音有些低沉问：“前几天死去的几个孩子，和这件事有联系吗。”
华灼点头：“有，他们是容器之一。”
言外之意，背后之人需要这些孩子的尸体。
“小方，你赶紧去医院叫人将几个孩子的尸体看好，不能有半点失误。”蒋斌立马道。
“是，长官！”小方敬礼，然后跑着出去了。
华灼叫人将放药剂的柜子挪开，用粉笔把范围画了很大。
第21章 浅滩困龙，逆鳞索命
有大家帮忙，华灼很快就画好了四个角的范围。
而一直被拦在外面的门卫，有个人好奇的探头往里看，眼神和其他人一样不解。
可是他另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刚想转身悄悄离开，而下一秒，一个冰冷的手铐直接套上了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格外清脆。
这名门卫懵住了，怔着眼神看向警察，晃着镣铐想要挣脱，侧身挡着两名警察要按着他的肩膀，喊到：“长官，你这是要做什么，凭什么把我抓起来。我可是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你们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抓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其他门卫。不过大家都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先看着再说。
而且这个李永保平日里仗着和校长有一点点亲戚关系就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不屑和他们接触，现在才不会帮他说话，免得惹一身腥。
才被紧急叫过来的校长，瞧见被抓的是老家人推进来的一个老乡，他眉头下意识紧皱，连忙问道：“警察同志，请问一下，他是犯了什么错。”
他是不担心李永保这个人，同村而已又不熟，只是老家硬塞过来叫帮忙，都用他是村里的骄傲做说辞，他也不好推脱。
他担心的是李永保不会真的犯罪祸及到他吧？
要知道现在出现了几个学生死亡的事他已经焦头烂额，这火烧眉头的紧要时间再给他闹事情，真是一口唾沫恨死。
“他犯下的罪，等下队长自会审讯。”一名警察从李永保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纸，而黄纸上面还有一个阴森的图案，颜色曾暗红色，看着就像有一股强大的怨气锁在里面扑面而来。
另外一个警察刚刚也听到了献祭的事情，没忍住骂一句，一脚直接踹到李永保的皮肤上，力道还不轻，“妈的，好好做个人不行吗，真是国家太伟大，让你吃得撑的，尽做犯法害人的缺德事！”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职业要求，真想暂时脱下这身神圣的警服，将黑心敢的蹩汉打一顿才解气。
被踹了一脚，李永保狠狠往前一扑，不过又被扯了回来，领子勒住脖子，让他难以呼吸，脸色憋得发白。
不过那一名年轻警察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松开了抓紧的后领子让李永保能喘口气。
李永保两眼发白，气得想要骂娘，可话到喉咙却说不出来，好像有刀片一刀一刀割着疼痛，他惊恐地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指喉咙，可张嘴发声只能是阿阿阿。
却没人理他。
没有解释，不过李校长也是个人精，肯定瞧出了不对劲，而且李永保牵扯的事情看来不小。
哎呀妈的，他这个暴脾气。
李校长单手叉腰，手上频频撸着地中海头发，狠狠瞪了眼还在弯腰，用手指不断抠喉咙干呕的李永保。
最后顺不过心中的一股气，他一手指着还在掐着喉咙的李永保，转头看向警察，问道：“要是我打他一巴掌，不会被抓吧。”
话是这样说，李校长人已经气得跳脚，一巴掌轮到李永保的后脑勺，啪的一声格外响亮，气得连高素质都不端了，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个龟孙子，看在老乡的面子上给你找工作给你找住宿，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真是见了鬼。今天不教训你一顿，老子就跟你姓！”
他这几天已经愁到头发一戳一戳掉，晚上都睡不着，只要一睡觉脑海里都是几个花季少年的哭声，他这个校长自责又愧疚。
再加上本来前途无量，这几年矜矜业业，教育局评优后准备给他调职升迁，没想到就出了这破事情，那是气得肝炸。
现在好了，也许犯罪嫌疑人里面还有李永保一份，他更加自责不安。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平常很儒雅的李校长居然也会爆发，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果然平日好脾气的人一旦爆发起来，威力不小。
将人压进去，李校长连忙去找蒋斌了解情况。
得知是超脱了唯物主义范围的犯罪案件，他听得一愣一愣，云里雾里。
更是得知李永保居然真的掺和其中，而且还是放哨人，他那心脏气得炸开，拼命忍了很久才没有将李永保扔进学校后面那条臭水沟里！
“华丫头，你来看看这张符纸是怎么回事，犯罪嫌疑人之间联系的方式吗。”蒋斌研究不出三角符纸有什么作用，随即拿去还蹲在角落研究怎么下手开凿的华灼。
“是什么，我看看。”华灼拍掉手上的灰尘，接过黄符纸左右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放到鼻尖轻轻一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飘散。
这个味道，和当年将她抓走时闻到的一样。
华灼用指腹摸着图案，似乎有生命在浮动流逝，她好像听到了一鼓一鼓的微弱心跳声，还有那仰天的嘶吼，悲凉绝望气息弥漫开来，“小锦鲤，这个血……”
小锦鲤大惊失色：“宿主，这是凡间水龙的血！”
凡间龙一直受人类的供奉，怎么会这样…
华灼眼神一暗，双眸里闪烁着怒火：“既然是水龙，为什么会轻易被抓住。”
她心底有股非常强烈的怒火。
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子民被狠狠践踏，那股要复仇的冲动。
小锦鲤：“浅滩困龙，逆鳞索命。逆鳞是龙身上的弱点所在，如果被生生拔下，那对它是致命的伤害。”
华灼捏紧了手上的符纸，眼神狠厉，语气低沉：“我要杀了他。”
她不知道这股强烈的愤怒是从何而来，可这个背后之后，她一定要挖出来。
小锦鲤没有讲话，默默赞同。
殿下这样还算好的，要是以后恢复了记忆，甚至挫骨扬灰。
毕竟这些龙，都是她的子民。
殿下的护短和瑕疵必报，在三界出了名。
尤记得当年有魔族人将他们仙界一只小小狐仙给强硬绑了回去，扬言要当小妾玩。
那时还在学艺的殿下听到消息，直接杀了过去，搅得魔族一团乱，最后还赔不少宝贝。
当然，那时候它只是刚开了智的小锦鲤，殿下的光辉事迹只是听旁人说道，也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殿下是它的英雄！
“蒋叔，你们让一下，离得远一些。”华灼收好了情绪，站起来让他们退开，留下实验室里中间一个圈。
蓦然见到华灼站在这里，李校长惊了一下。
不过看着大家都严肃着脸，他只好将疑惑给压下，站在蒋斌身边退到围墙边。
然而接下来神奇一幕，差点没闪瞎他的眼睛，连忙拉着旁边的蒋斌才让他没有腿软跪下。
第22章 火中龙吟
只见华灼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微微一侧，符纸自己燃烧了起来，而且并没有伤到她丝毫。
华灼松开手，符纸就自己漂浮在空中燃烧，从一小团的火焰渐渐变大，而且没有任何灰烬，好像就在不停的燃烧着。
变戏法都没能这样神奇。
一众警察是已经习惯了，反正他们常年在外破案，见过很多奇葩的事情，这震惊过后倒也没有在吃惊，只是看向华灼的眼神炽热了点。
国家特殊部门的人才稀缺，很多能人都已经上了年纪选择隐世去了，而有能力的年轻一辈也渐渐稀少，而且时代不同了，他们不喜欢被限制，所以进入特殊部门挂职的也少。
如果他们局里面有一个高人坐镇，以后那还怕啥妖魔鬼怪呀。
这样想着，他们齐齐看向同样在摸着下巴考虑的蒋斌，直觉得有戏。
“不是，你们这是在破案，还是变魔术呢，我咋还出现了幻觉捏。”李校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还用衣角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去时还是一样的画面。
这个心情就有点微妙了。
他自己教了十几年的思想政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刻的世界观已经自挂东南枝，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不过没人为他解答，因为有人喊了一句“快看，我好像看到了有一条龙！”
顿时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仔细观察燃烧的一团火焰里，他们确实看见了一条龙盘旋其中，不过它好像在仰头吟啸，看起来很痛苦，很绝望。
龙在华夏儿女心中就是吉祥物，是他们崇拜敬仰的对象。
而龙也是一种强大，神圣的精神象征。
可如今让他们放在心中尊敬的龙，此刻却发出了凄凉龙吟，让他们鼻尖一酸，眼泪蓦然想流，为它心疼。
蒋斌观察得很仔细，拧眉道：“是一条龙，可是它的身上被插入了一个管子，管子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可是还没有等他再继续观察，火焰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半脸狰狞鬼面具的人头出现，只露出一双掉三角阴险狡诈的双眸，当对视上的时候都能让他们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他似乎可以看见他们，阴凉视线环顾一圈，最后停留在华灼身上，他突然一笑，眼神发出亮光好似看见了什么宝贝，声音嘶哑如割据木头般刺耳难听，分不出是男还是女，但是很苍老，“小女娃娃，没想到居然是你。”
他的语气熟稔，看起来像是旧相识。
“老不死，这次老子就弄死你了。”华灼微抬下巴，眼神杀意波动，狂气十足。
“哈哈哈，老朽等着。”面具人猖獗一笑，随后火焰凭空消失。
只是实验室里还残留着面具人的笑声，和浅淡的龙吟声。
徘徊了许久，这才消散。
“都录下来了吗。”华灼一句话，让沉浸在刚刚氛围中的全部人回了神。
一个蹲在讲台下方，抱着电脑的便服女警察站起来，她手上抱着一个小型电脑，指尖极速点击键盘，在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代码，还有一堆图片。
“已经录下来了，正在抽取相关背景资料，等一下就可以锁定的大范围位置。”
她打开了实验室里的多媒体的投影仪，将塞选出来的图片放给大家看。
虽然说是塞选，其实还有很多混杂位置，无法分辨具体在哪里。
第23章 不怀好意
从火焰中得到的资料太少了了，只能大概可以看出是个山洞，可是山洞这个线索太广泛了，难以下手。
除了知道是靠在水源旁边这点确切消息，其余的一概不知。
所以大家盯着图片看了一会儿，也瞧不出个花样儿。
蒋斌拍了拍旁边华灼的肩膀，眼底也有了黑眼圈，“行了，你个小孩家家的就先回去睡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不要，我还不困。”华灼还在研究四个角要怎么挖，兴致上来，她并不想回去。
既然被发现了，肯定要快点挖出来，那个恶心的幕后之人会想办法挪窝。
蒋斌顿时板起脸：“华丫头，我可是答应你外婆要看好你，这是不听话了。”
小丫头片子还想熬夜，会变矮。
华灼转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他，很不优雅的翻了个大大白眼：“算你狠。”
居然拿出外婆这个大杀器。
她将粉笔进入粉笔盒，拍了拍手上的白灰，站起身往门外走，头也不回道：“我先走了，四个角旁边的手掌印你们要保护好了。”
她刚刚在四个角旁边分别按下掌印，还是金色的！
现在正式改名叫黄金神掌。
经过李校长的旁边，华灼停顿了两秒，道：“学校放一个星期假吧，等解决了再让他们回来上课。”
李校长下意识点头，等华灼走出了门口，他这才回神。
刚刚怎么有种听领导讲话的错觉？
“这，不是，蒋队长，华灼同学怎么会在这里。”李校长撸着头顶，一脸疑惑地蹭在蒋斌身边。
“李校长，关于这间实验室的情况，我是这样想的……”蒋斌研究着之前那些死去学生的线索，他突然发现了一点苗头，完全没有听到李校长的话，而是拉着他的手开始翻看死者资料。
“阿，是什么情况。”李校长被这样一打岔，也沉浸在案件当中，完全忘了刚刚要问什么。
华灼拒绝了小警察的护送，自己蹬着自行车回去，而安茶就飘在她身边跟着。
虽然一只鬼的脸上没有多少神情，不过她看起来很高兴，毕竟可以离开水井看看外面世界。
一路回到家里，华灼做了一大海碗面条，剁点碎猪肉，加两个鸡蛋，几颗青菜，吃得贼香。
至于干巴巴看着她的安茶，华灼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独吃，匀出一碗放到她面前。
安茶感谢的看了华灼一眼，动作有些僵硬拿起筷子，一根一根吃得慢条斯理的。
不过这是以华灼的视角，从外其他人的视角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碗面静静立着，但也可以发现面条渐渐没有了味道，变得干巴巴，好似被抽干了营养。
吃饱喝足，华灼又翻出了菠萝面包在啃，盘腿坐在小小的沙发上，看着还在慢条斯理吃着面条，时不时拿出一条绣帕擦嘴的女鬼，嘴角抽了抽，“你们古代女人吃东西，是不是都这样慢成乌龟，还轻手轻脚。”
她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了。她小时候没有吃的，手上有了食物第一步都是快速吃完，先填饱肚子再说。
渐渐长大后她可以为家里找吃的了，但是吃东西的速度也不慢，慢了就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她不能去找吃的，继续饿肚子。
吃相说不上狼吞虎咽，但比如吸溜面条的时候会发出享受的声音，这还是喜欢的，那是满足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有富贵人家的礼仪规范？
她不懂，也不想懂。
安茶放下筷子，用绣帕点了点嘴角，背部挺得很直，眉眼弯弯看向华灼，轻声道：“倒也不是全部人都这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改过来。”
虽然她当鬼的时间不短，不过那些从小被嬷嬷严格教导的行为举止，还是令她下意识这样做了。
华灼没有做其他评价，又咬了一大口面包，转而道：“我现在叫你去做件事。”
安茶站起来走到华灼面前三步远，双膝并曲，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前，恭恭敬敬行个礼，道：“您说。”
这繁冗礼节，看得华灼牙疼。
叫她改了没听，牙疼过后也就习惯了，装作视而不见。
华灼眯了眯眼，嘴角轻勾，“西城郊哪里听说很有钱，都是富人聚集地，满地别墅，不过有一处很出名的阴森鬼宅。”
已经荒废了快半年时间，野草都比人高。
听说原住民现在已经搬得很远，而且还有家人在昏迷当中。
在网上看到说有几个冒险者进去，出来后都疯了，更加没人敢靠近。
不过嘛，她现在就是看中这个地方。
只有这样的房子，租金才不会高。
而且她的黄金神掌放着多浪费，要资源合理利用。
安茶倒也不笨，脑里划过一个想法，她迟疑了一下，问：“您的意思是……”
华灼的笑意扩大，眼里闪烁奇异光芒，“你已经快有三百年的修为，对付一些简单的小鬼想来也没有问题。”
安茶老实点头：“是。”
她现在也不是如生前那般任人欺负了。
华灼：“你现在就去鬼宅将一群小鬼给镇压了，然后继续闹鬼，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心惶惶。”
动静越大，她的租金就越少嘛。
反正现在放着也是人人不敢靠近的凶宅。
要庆幸有她接手。
安茶：“……”
她怎么感觉到了一股不怀好意。
“是，我知道了。”不过秉着多做事少说话的准则，小姐叫她做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多问。
吩咐完，华灼挥挥手让她可以离开了，想到了什么，她还是很有老大修地补充养道：“要是打不过你就回来找我，打狗还看主人呢，敢动你我就灭死他。”
她左手顺序一收握成拳，手指咯咯响。
安茶：“……”
她该说感动，还是该提醒她是鬼，不是狗。
觉得那个都不好，安茶静悄悄飘走了，只是她刚穿过门又穿了回来。
安茶看向华灼，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我能跟您说件事吗。”
华灼微微颔首：“什么事。”
安茶：“您能不能烧一些衣服首饰，和鞋子给我。”
她也想换一下衣服，好好将自己打扮一下。
华灼脱口而出：“你不会变出来？”
安茶懵：“…变出来？”
她当鬼那么久，怎么不知道可以变出衣服？
“果然是糟心玩意儿。”华灼嘁眉小声嘀咕，幸好她以前没钱看电视，被毒害还很小。
电视剧里会法术的转个身就能变出衣服，她看那是拉起帷幕现场换的吧。
对上安茶疑惑的眼神，华灼撇嘴，心情有些郁闷道：“行了，明天就烧。”
她本来还想自己要是也能变出衣服，以后就不用花钱买了。
果然，外面的小婊砸还是要朝她的钱包下手！
短短时间相处，安茶知道华灼也只是满嘴溜炮，不过说出来的话都会兑现，所以得到了承诺，她努力压下雀跃心穿墙离开了。
明天就有新衣服穿，可以将自己打扮成小美女，甚是开心。
第24章 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一夜好梦，早上伴着微醺晨阳醒来，骨头都懒了。
睡了懒觉到十点钟，华灼一手拿着蒙牛纯牛奶在喝，睡眼惺忪，头发有些凌乱，不过看起来很有型。
这小区属于要拆迁的危楼了，拿了赔偿的居民早就出去另谋住所。
还留在这里没有走的，就是一些念旧的老人，非要等到拆迁队准备开工的时候才搬走。
按理说有一个赔偿款，华灼也不至于兜里穷到和脸一样干净。
原来她只是把赔偿款拿去给外公外婆买了两处好的墓地。
这城里的东西贵得很，她买的墓地在推荐人的介绍下属于好位置，所以花光了赔偿款。
这是外公外婆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买下的一个小蜗居，他们在世的时候没能住到好地方，现在死了，就用他们当初买房子赚回来的钱，给他们买最好的墓地，希望住得舒舒服服。
她的破自行车没有上锁，反正油漆掉了差不多，踩着也不舒服，小偷是不会光顾的。
华灼刚踏上去要踩，还没有挪动到一米距离，后车轮链条啪啦断开，车子突然摩擦着地面不走，直接报废。
“老伙计，你也忒不争气了。”华灼单脚撑着地面，手指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单车架，而回应她的又是前车链子断开的声音，似乎在挑衅。
华灼：“……”
“行吧，知道你厉害。”华灼撇撇嘴，最后还是拖着要踩了快四年的二手自行车去附近的废旧店卖掉。
说实在的，看着老牌二手自行车被老板不客气地扔进废旧堆里，还静静躺在那散发一股怨气，她看着有点不舒服，心里头闷闷。
早知道…
她应该提前一天卖掉才对！
老板居然用链条断开了作为压价条件，硬生生压下她十块钱！
十块钱，可以吃三两粉，还能加一份菜，多好。
可是就这样在老板得意的眼神下飞走了。
怀着郁闷的心情，华灼揣着六十块钱离开了。
突然转变成没车一族，她心情不太爽。
所以华灼决定奢侈一把，搭了五块钱的摩托车去附近卖自行车的车行找回新宠。
身为堂堂华姐，没车可是掉身份。
这开摩托车的大叔也是个奇葩，叫他开去附近最便宜的自行车销售点，他居然开到看起来就是土豪金的店。
那一排过去闪瞎眼的豪车，华灼淡定撇开视线。
没带墨镜隔绝光线，害怕嫉妒使她质壁分离。
“叔，你确定这里的自行车，和便宜相挂钩。”华灼耸拉着眉头，慵懒掀起眼皮看向笑得憨厚，可眼里贼精的大叔。
她就知道外面都是坏人，都要朝她兜里可爱的人民币下手，一帮禽兽！
那挂着的价钱后面有几个零，她看得一清二楚。
摩的大叔憨厚一笑，彩虹屁顺口就来：“大妹子，我这不是看你一身贵气，还以为你说的便宜就是来这里嘛。要是你想换地方也可以，不过位置离这里有点远，要多加六块钱才行。”
他咧嘴一笑满口大白牙，还比出了一个六字手。
华灼：“……”
她就知道！
果然出门还是要有车，不然老被坑。
“不用，姐有的是钱。”华灼已经懒得做表情了，长腿一伸下车，她拿了五块钱给了还在一脸可惜，嘴里吧啦吧啦试图劝她换地方的大叔，转身离开。
摩的大叔虽然可惜没能继续做生意，不过这一单他也赚了有三块五左右，心情愉悦地哼歌离去。
华灼有些眼热面前的豪车销售店，不过还是用力控制不听话的双腿走向旁边一家自行车店。
她没有让销售员跟着，眼睛一扫，直接走向价格最便宜的区域。
然而最便宜的也要一千块，看得她肝疼。
在华灼走进去后，有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店门口，驾驶位置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西装男子，赫然就是上次在游戏厅的那个。
他绕到左侧后门，打开门之后车里走下来了一个身穿休闲服，气质清冷，长相帅气的男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店内。
销售经理连忙笑成一朵菊花脸，赶紧越过从华灼那边回来的销售员走了上去，语气恭敬道：“顾二少，您今日是来挑车吗，今早上店里刚刚新引进了一款新车，您看看……”
他一边带人过去，一边很仔细的介绍了早上刚从国外运回来的限量版自行车。
这家连锁店的老板是顾二少的表哥，而且听说顾二少还有不少股份，他要提起十二分心对待。
顾鹤之没有回话，眉眼清冷，视线在一排车上划过，最后停留在小型门口牌子为：colnago。
colnago是自行车界的法拉利，很多运动型选手都会使用这款自行车。
最初价格还算合理，不过后期贵在它的组装。
销售经理见此，赶紧解释道：“这款是由洛梅大师设计的最新车型，全身用上最好的材料，组装设备也是用…”
旁边助理见少爷已经踩上红毯去看了那辆全身呈黑白设计，车轮环圈有淡黄色，设计大方简洁，再听着旁边销售员叽叽喳喳的声音，二少微嘁眉，那已经是不悦的前奏。
销售经理也不傻的，人精得很，观察到顾鹤之的细微表情，他也就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看着。
他心里是非常渴望能卖出去，毕竟提成都能抵上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人家是金主大佬，他废话太多一个不高兴转身离开，那不更加要哭死。
这边很热闹，而华灼哪边就是冷清了。
当她犹豫不决要买一千块的呢，还是一千五百块，再看看对面男生已经骑上去的那辆车。
她眼前一亮，老子喜欢！
可是看到贴着价格牌子，13…和后面紧跟着的万字，她抽了抽嘴角，松开握着一千五百块的自行车，转身回到一千块面前。
华灼摸着车鞍，笑容很满意：“虽然你就值一千块，但绝对是我的大宝贝。”
她打死不承认，嫉妒已经让她变成了一颗柠檬精，浑身散发一股酸气。
一千块也不少了，兑换成一毛钱来看，几个袋子装不完。
她已经神气到不是踩自行车，而是踩着钱在走。
付款的时候，华灼排在前边，掏出了崭新的一千块钱，数得清脆响，红彤彤的颜色很抢眼。
而后面西装男子则是抽出了一张黑色金边的银行卡，一看就是土豪身份。
眼不见为净，华灼付好了钱，收好小票，刚小心踩着大宝贝出去到门口，那男生就在她身边飞驰而过，掀起一阵风，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清香，不过很快就消散。
什么清香，那是金钱的味道香！
华灼瞅了一眼背影，觉得有些眼熟，想不起来是谁就抛之脑后，也踏车而去。
先不去朝阳中学，她要帮新收的小弟买衣服，这是身为老大的驭下心机。
付好钱，少爷也不见了，西装男子心中叹口沧桑气，赶紧开车跟上去。
老说小少爷任**玩，二少您不也是这个脾气！
第25章 一不小心知道了前世…
向文睿和宋糖没有华灼的联系方式，所以他们想了解情况，也找不到方法。
而在华灼将新宠一千块停在一家丧事用品店门口，黄彪的电话打进来了。
“干嘛，有事快说。”
在老板娘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的奇怪视线下，华灼很淡定的进去乱逛，找找适合安茶穿的衣服。
电话那边，黄彪抹了抹眼泪，抽搭搭道：“呜呜，华姐，丞哥他，他…”
华灼冷漠脸：“哦，翘辫子了。”
“……”黄彪一肚子的喜悦心情瞬间被吹散，他嘴角抽了抽，小心看了眼在摸着脑袋，低头深思的丞哥，难掩喜悦道：“什么翘辫子，丞哥已经醒来了，而且精神状态可好了，刚刚还给了我一个白眼呢。”
华灼：“……”
她沉默了两秒，只能憋出两个字：“傻逼。”
她的身边为什么总会围绕一群沙雕？
“没什么事挂了，浪费话费钱。”华灼拒绝交谈，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严重污染她的智商。
沉浸在被打击的黄彪一秒回神，连忙喊道：“别别别，华姐先别挂电话。”
“快说，磨叽什么。”
黄彪用手掌挡着电话，余光看向还在定定看着前方，眼睛很少动的官丞，他走到窗户边下，小声道：“华姐，虽然丞哥醒过来了，可是他很不对劲。”
“可能昏迷太久，饿傻了。”华灼随口一说，手上已经在翻看各式各样的衣纸，旁边还有纸绣花鞋。
安茶的年纪也不大，死前大概也只是二十左右，不过当鬼太久了身上总会有一股死气沉沉，所以她选了红彤彤牡丹花那几套，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很鲜艳，让她也朝气一些。
“……饿不了，一直滴着营养水呢。”黄彪担心自己的思路会被拐弯撸没了，赶紧一口气道：“是这样的，自从丞哥醒过来之后他一直定定看着前方，然后一脸深思，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表情怪异。”
反正他就是不太理解，总觉得丞哥有点诡异。
不太像以前和他一起开黑打游戏，无忧无虑又充满王炸之气的丞哥了！
“瞎担心什么，他这是在思考人生。”华灼敷衍一句，匆匆挂电话了，“不多说，我有事情忙。”
话音一落，她已经掐断了电话。
官丞会发生异样，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无非就是因为安茶的鬼气在官丞的身体里停留太久，而且还在他脑海里重复着她活着的画面，不小心触发了官丞前世记忆的开关，恰好有一段比较狗血的爱情，可能现在正怀疑人生，三观碎裂当中。
选好了衣服，华灼顺便去挑了一些金银珠宝，还有一些首饰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拿去结账。
在一堆老阿姨中间混着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老板娘一边低头算着钱，问了一句：“小姑娘，你就买这些？不买一些纸钱，香烛之类的吗。”
她以为是孩子被家长叫来买，不太懂，所以提醒一两句。
看看旁边的几个老阿姨手上，没有七八副蜡烛都不好意思离开。
华灼淡淡道：“不用，她说就喜欢这些。”
记在她名下的鬼，又不需要去地府报道。
老板娘：“……”
她出现幻听了？
老板娘抬起头，眨了眨眼，不确定问一句：“她…当面对你说的？”
怎么感觉风有点冷？
周围其他人心底倒吸一口气也是悄悄往后挪一步，看向华灼的眼神都有点畏惧。
他们买这些只是传统习俗，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见过阿……
不过有些人倒是一脸深思，心想等下可以问问是去哪里的仙婆仙公看，结果灵不灵。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没人一起闲谈了，他们还是有点寂寞。
“嗯，她昨晚跟我说的。”华灼没觉得不对劲，耿直点了头。
没看见老板娘僵了僵的表情，她拿出手机瞅一眼，快要到十一点半了，嘁眉道：“可以快点吗，我赶时间。”
十二点，是挖墙角的好时机。
“可，可以。”老板娘咽了咽口水，手上算数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狠狠打了个颤。
与她同样动作的，还有其他被华灼给吓到的人。
这小姑娘，非一般人阿。
华灼拎好一个黑袋子绑在了车架上，正要离开的时候后边追来了一个老奶奶。
她面容慈祥，长了白发和皱纹，但是气色红润，手脚麻利，身上穿着中山装，手上提着一个小红袋子的香烛，一边挥手，嘴里喊到：“小姑娘，你等一下。”
拧着刹车键，华灼单脚踩地，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道：“老奶奶，你有什么事？”
她刚刚没有碰到任何人吧。
难道现在碰瓷的方式都那么简单粗暴，无故赖上也可以？
在华灼思考要不要马上离开的时候，只见老奶奶站在她面前，眉目慈善，笑呵呵道：“你先不要走，我呀，有件事想问问你。”
小女娃娃可能不太清楚，不过她也只是想知道她的家长是去那个高人哪里问，刚刚听起来很灵验的样子。
她大儿子现在四十五岁了，有过三个未婚妻，已经订婚了，可每每要准备婚礼了，最后都是以被现在出轨为结局收场。
按理说她儿子样貌不差，事业有成，听说是个什么娱乐圈的大导演，而且为人专一，平常是板着脸严肃了些但是心性好阿，为什么就碰到了这倒霉事情。
好了，现在她大儿子直接不愿意再结婚，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话，也不想再戴上几顶绿帽子。
她也慢慢看开了，可始终不死心。这不，听人说去找一些灵验的仙公仙婆做法事就可以解开了。
可她找了两个，一点用都没有。
老奶奶也不是非要大儿子结婚，生孩子。
可她经历过，自然知道这人阿，年少夫妻老来伴，等老了以后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孤零零一个人，没有可以互相搀扶走完一生的伴，想想就是心酸。
第26章 戏精老奶奶
老奶奶的眼神过于炽热，如果不是因为彼此陌生，她可能都想伸手拉住。
华灼纠结了两秒，还是没有离开。
她问：“什么事情？”
饶是华灼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此刻也猜不透老奶奶有何贵干。
老奶奶道：“是这样的，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你家人，他们是去那个高人处问仙。我刚刚听你的意思，好像很灵验。我也想去问问看。”
她眼巴巴的看着华灼，眼里着急，还有着恳求。
只要是父母遇上孩子的事情，总会表现得没有那么理智。
当然，人老了，心性上差不多相当于小孩子，而且老奶奶本身也不是多理智的主。
不然也不会在大儿子一再反对下，还锲而不舍的找仙人解决婚姻问题，虽然没有多管用。
“阿…”华灼怔了几秒，她显然没有想到老奶奶找她是因为这个。
她会说那个仙人就是自己吗？
废话，当然会说啦！
她以前去捡瓶子，看到神算子在桥洞底下摆摊，虽然很少有人去看，但是去了一个那就可以宰很多钱阿。
有一次她就看到了一个沙雕大叔，和算命先生说几句话，激动之下掏出了一千块就给。
一千块阿，给她五百块也不嫌弃，还从头到尾包完美服务。
“老奶奶，不瞒您说。”华灼跨腿下车，将自行车立好，她撩了撩额头前的留海，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笑容。
在老太太期待下，她唇瓣微张道：“那个仙人，其实就是我。”
没错，就是我！
可以偷听的小锦鲤：“……”
主人，您就这样发展副业了吗！
老太太：“……”
她瞪大了还算清明的眼睛，上下左右观察，不放过一个地方在仔细打量着华灼，希望和她以前见过的高人形象挂钩，可惜没有相似之处。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姑娘嘛！
老奶奶心中怀疑，不过还是问道：“你…真的是高人？”
她人老了，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虽然震惊于一个小姑娘居然是高人，不过也没有马上否定。
也许小姑娘家里有这方面能力的继承也说不定。
华灼眉眼含笑，知道老奶奶不太相信，她随口就来一个身份：“我师傅是一位隐士高人，将毕生所学交给我，说我可以出师了就继续闭关深造。要是你不信，可以让我先去看看你的大儿子，你再决定，怎么样。”
小锦鲤：“……主人，您什么时候有师傅了？”
殿下明明只有一位师傅，难道也下凡了吗？
华灼：“这不就是随口编的事。”
小锦鲤：“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大儿子有问题？”
华灼：“哦，我耳尖，听到她嘀咕了。”
小锦鲤：“…”
主人，你学坏了。
老奶奶本来就想要有找高人的心，现在华灼这样说，而且还提到了她没有说过的大儿子，再联想到刚刚在店里说的话，她那摇摆的心更加坚定了。
老奶奶激动得一拍大腿，很热情道：“哎呀，我知道高人是不能按照年龄来看。只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去和我大儿子见一见，这件事情有点着急。”
虽然是询问，可她眼里的着急恨不得现在马上过去。
“我这边还有点事去忙，现在不能马上过去。而且您儿子也许并不在家吧，等你们有空再找我就好了。”华灼现在内心很激动，不过面上淡定如狗。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高人的人设，她此刻恨不得搓着手，猥琐笑一下。
老奶奶想想也是这样，激动的心平复，她收起了些笑容，颇为难道：“那怎么办，我大儿子最近好像确实不在家。”
不行，等下就让老大回家！
华灼努力忍住笑容，嘁眉道：“这样吧，今日相遇也是有缘。我给你号码，等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找我。”
老奶奶又立马笑呵呵点头：“好好好。”
她掏出了挎包里随身带着的专门记电话号码的本子和一只笔。
老人家记性不好，所以比较喜欢将东西记在本子上。
意外收获一桩生意，华灼蹬着自行车格外有力，背影还散发愉悦气息。
而拿到高人电话号码，老奶奶脚步轻快地上了地铁回家。
踏入家门，她将一大包新鲜菜收拾好，马上拿出老版按键手机，按下1号键，拨打了大儿子的电话。
老奶奶以前一直都是生活在乡下，只是老伴去世之后才答应大儿子的劝说，搬到城里来住。
因为她认不了几个大字，人老记忆力也不太行了，所以两个儿子和后辈们的电话号码都是固定的按键，一按就好。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嘈杂声，等他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才道：“喂，妈。”
声音有些疲惫，想来工作不轻松。
平日老奶奶肯定会心疼一翻，不过现在正事要紧，她动了动表情，立马从喜悦变成了难受，语气惆怅道：“大河阿，你明天能不能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
她现在也学机智了，不会马上说出目的，免得大河直接不回来。
“…妈，是有什么事？”莫大河其实也怀疑他妈又在骗他回去，上去被骗了回去，进门就是公鸡血，虽然是煮熟了的，但是一口气吃了一大碗公鸡血，想想都吐。
他是很想撩下碗转身离开，可那个人是他母亲，看着她那眼里的担心和着急，莫大河即使想反驳，最后也还是乖乖喝了。
他妈那样折腾，也是担心他。
现在这个电话，让他又下意识怀疑是一个局，不过莫大河还是更加关心母亲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毕竟老二一家住得比较远一点，家里只请了钟点保姆，平常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母亲一辈子忙惯了，不喜欢被人伺候，而且她认为自己身体好，还能动，所以并不喜欢请保姆。
他也是争执了很久，才争取到找个钟点保姆。
老奶奶偷偷一笑，不过语气还是维持着低落：“我最近的身子骨不太利索，每天晚上睡不着觉，脑仁还疼。这人老了，可能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就想问你最近有没有空，能回来让我多看几眼也好阿。”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渲染了一股浓浓悲伤气氛。
身子骨不利索是对的。前两天她和楼下的一个老姐妹斗广场舞，连续斗了两个小时，导致到晚上睡觉就全身累得很。
比不上她年轻的时候，斗上个一整天都不成问题！
脑仁疼也是对阿。前段时间她迷恋上了唱戏，然后买一堆碟子回来学习，因为唱不会也不会换气，所以一口气提不上来，脑袋缺氧，晕了。
这些事情没人知道，老奶奶平日里爱面子得很，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想到了家里的老母亲，不知情的莫大河，在剧场里一个严肃的大导演，此刻也是湿润了眼眶，早已忘记会不会是骗回去的局，赶紧道：“我这几天都有空，今晚就回去。”
拍摄上了正轨，几个副导演也有能力维持剧场，他离开两天倒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真的，我还想吃你上次带回来的腊肉，记得多带点。”老奶奶喜得笑眯眯了眼，不过还是努力控制住说话的失落语气。
被成功带入气氛的莫大河，往常的冷静早就丢到爪洼去，老母亲都这样说了，他那有不应的道理，“行，带，都带！”
老母亲以前的日子很苦，只要有一点吃的都舍不得碰，勒紧裤腰带也留给他们兄弟两，自己却饿得两眼发晕。
现在别说想吃腊肉，就算想成穿金衣，他都找来。
老奶奶一股脑交代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挂了电话后失落表情立马恢复开心，手上拿着小锤子敲核桃，一个一口吃的贼香，眼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瑜伽节目，看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她上了年纪，都想学上两段。
不过这动作，下次和老姐妹比广场舞可以用上。
老奶奶一边用手比划，一边想。
电话那头的莫大河先去跟几个副导演安排好后面几天拍摄进程，然后赶紧去买老母亲说的东西。
至于想不想到这是个坑，他现在暂时忘记了。
第27章 华顾问
守着实验室的人已经换了一批，蒋斌昨晚深夜才回去浅眠一会儿，今天一大早就来，神态有点疲惫
他双手撑在讲台处，看着摆放的一堆相片，都是那些死去女生的相片，眉头拧得很紧，似乎不解。
因为是新面孔，看到华灼就这样要进红线以内，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察想要拦着，不过被昨晚要送华灼回家的小方看到了，他在后方走上来，手上带着两个饭盒，对着他们道：“那是我们队长邀请的重要顾问，特地为这起案案件做助手，下次见到不用拦了。”
那么年轻的特邀顾问，还是个小姑娘？两个年轻警察心底诧异，不过没有问什么不改的事情，点点头表示了解。
华灼用手指压了压要翘起来的嘴角，偏头看向他，客气道：“方哥，你这个名称也太抬举我了。”
方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刚想要调侃几句，就听到华灼的下一句话非常凑不要脸，让两名警察一瞬间憋笑。
只见她大大方方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虽然我很厉害值得你们崇拜，不过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将事情给解决，避免以后有被打脸的迹象，做事还是留点后路才好，为了见面不尴尬。
不过华顾问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那么美妙呢。
方向：“。。。”
话是说得谦虚，但你笑得自豪，都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是怎么回事？
“咳，不要紧。虽然你年纪不大，但本事厉害，队长迟早会帮你拿到这个称号。”方向笑容阳光，但话里眼里传达着另外一层意思。
s市的特殊顾问位置暂时空缺，要是打报告上去的话还要和其他地方争，最重要的是对方愿不愿意来。
毕竟来了等于要对这片地区的隐士高人负责，要是管不了一群闲散习惯的特殊人群，那对他本身的位置也是一种威胁。
所以很多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很少有人愿意在警局挂上一个特定身份。
如果碰到同道中人闹事，首先找的就是特殊顾问。
要是能镇压还好，镇压不了，那将会是丢脸丢到姥姥家，而且还会被指责失职。
这也是为什么特殊部门人才稀少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们眼前就有一个高人，昨晚的能力他也见到了，要想拿特邀顾问的身份也很简单。
但最重要的是，队长能说服得了这个女生吗？
毕竟初步的认识，她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华灼挑挑眉头，嘴角上翘含莫测笑，并没有接下方向的这句话，只是眼神罕见成熟的看着他，看得他自己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她刚刚也只是乐呵乐呵而已，自然不会单纯的以为拥有称呼就是一种荣耀。
有时候荣誉头衔所带来的麻烦和危险，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看到他们进来，蒋斌接过方向递给的饭盒放到讲台上打开，抬眸看向华灼道：“华丫头，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什么时候开挖。”
昨晚守着的几个警察说半夜的时候地面在轻微震动，还有阵阵刺耳的尖锐声，一股股黑气从四角飘出来，差点没有将他们拖到地下，那一幕可谓惊心动魄。
幸好四角旁边留下的掌印及时闪着金光，将飘溢出来的黑气给击散，这才没有黑气继续冒出来，他们也才得以脱险。
蒋斌担心再晚一些，就会赶不上背后之人的转移速度。
既然对方有如此本事设下一个大局，那么肯定会在这里留有后手。
他们想要瓮中抓鳖不现实，只能提前一步斩断对方计谋中关键环节，再趁你病要你命。
“我先看看。”
华灼绕着四角看了一圈，她留下的掌印已经暗淡无光，看来昨晚已经被使用过。
她走到窗户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双手打开窗，前仆后继进入的阳光驱散了还在实验室里残留的一点点黑气，残留的阴凉气息也渐渐回暖。
华灼双手撑在窗延边，伸出头看向天上正对着实验室的炽热太阳，光线刺眼，令她不太舒服的眯了眯眼，不过也照得她神采奕奕，眼底的光很迷人。
“小锦鲤，时间可以了吧。”
她现在能解决这件事的能力都是靠小锦鲤。
既然已经使用了对方给的能力，那么作为等价交换，她自然会去努力赚取小锦鲤反复提醒的功德值。
至于它嘴里说以后要继承神位，华灼依旧抱着不相信的态度。
要是她真有神位继承，以前怎么会过得累死累活？
现在给出的说辞会是一种打马虎眼。
嘴里先画下一个大饼，至于之后饼里面夹着肉沫还是干草，那是别人说了算。
也许小锦鲤的真实目的只是想以她为媒介，从而在她身上能得到什么东西。
而作为交换条件，她也从小锦鲤那里得到一些神奇能力，继续为它服务。
华灼不喜欢欠人，这种等价交换才是她最赞同的事情，也很坚定自己推测出来的真相。
要是小锦鲤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呼冤枉。
明明当初是殿下自己决定要体验最极致的历练，谁敢拦着呀。
只是它现在不知道了，老老实实道：“可以了，不过主人，你确定能镇得住下面的怨气。”
华灼神态自若：“这不是还有你。”
她从来不是畏畏缩缩的人，而且现在还有个后盾。
当然这份相信不是源于小锦鲤，而是源于她自己。
既然她还有交易价值，那么小锦鲤就不会让她出事。
这点，她还是有把握。
又不知情的小锦鲤被委以重任，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非常重大。
它激动道：“主人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等回去以后，它又有吹嘘的资料了。
华灼勾唇一笑，眼底熠熠生辉。
这条小锦鲤还挺好骗，这个是为什么她放心的原因了。
第28章 逆鳞之处，心头血
“蒋叔，叫人进来开始挖吧。”华灼转身回到门背后的那个角落，再次用粉笔将范围给清晰画了起来。
虽然要小动静，不过现在要挖的是坚硬地面，声音也不可能真的小到那里去。
特别是为了节省时间，四个洞一起挖，那烟尘滚滚的轰轰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不过这个洞有点深，他们挖了很久还是泥土，根本就没发现有别人来挖过的痕迹，让他们怀疑这个挖掘真的有用吗。
“华丫头，我们还要挖下去吗。”蒋斌蹲在一个洞口前，低头朝里面望，都是层层稠粘的泥土，并没有看见挖过的隧道痕迹之类。
总感觉继续这样挖下去，还是一样无用功。
华灼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从脚掌到心脏，很清楚感受地面底下传来的轻微咚咚声，她点头道：“挖，继续往下挖到大概半米这样就停手。”
听此，大家只能继续往下挖。
十分钟过后，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句“我们这里发现有个黑色罐子！”
全体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头的工作看过去，华灼紧拧的眉头松开，立马转身过去看。
“其他人继续挖，挖到看见其他罐子为止。”蒋斌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朝东南向角的洞口过去。
而方向早就先提前挑了下去，洞里面两个工作人员让出位置给他。
只不过洞口不大，站两个人还好，挤下三个人就显得很窄小。
方向蹲下来，用手小心拨开罐子盖上覆盖的湿泥土，罐身还有一半被埋着，他担心会毁坏罐子，而且也不知道周围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在，所以用小锄头从罐身开始慢慢挖，防止会破坏到周围。
两个工作人员上去一个，剩下一个也和方向继续挖，渐渐的，整个罐身完全露出来了，他们也发现了罐子放着的位置是一块水泥板，挖走罐身周边的泥土，赫然是一圈石砖堆砌起来的矮围墙，看起来就像一块墓地。
“这边有罐子！”
“这边也发现有罐子。”
“这边也是。”
期间，其他三个洞口也同样发现了黑色罐子。
蒋斌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看着方向他们的工作，偏头看向左边，问道：“华丫头，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方面的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果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他还能想办法武力＋智力一起取胜。
可现在已经超过普通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他只能求助。
华灼双手抱胸，英眉下压，垂眸道：“先将罐子周边的泥土清理干净，其他的等下再说。”
等四个角的泥土都清理干净，华灼自己下去将罐子拿上来，以防怨气伤到其他人。
她将四个罐子并排放在一起，让其他人退到周围，不要靠太近。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这并非你所愿。所以别担心，我会让你报仇，也会送那群孩子离开的。”华灼蹲在四个罐子前，用手掌压在上面，眼底闪烁着冷光，轻声呢喃一句，语气难道柔软。
看似在自言自语，可是在她话音落下没多久，四个罐子的盖就激动颤抖了起来，好似在回应华灼的话。
周围人看到神奇，而且没听错的话他们又再次听到了一声很浅的龙吟，似乎在悲凉呜咽，很快消失不见，很像错觉，可他们知道这是真的。
最后四个罐盖一跳，哐当一声在旁边。
在落下之后有一股风向四周袭去，卷起来一些灰尘，让其他人齐齐闭上眼睛，侧过身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劲，等安静下来，这才整理被刮乱的衣服和头发，用手挥走呛鼻子的烟尘。
而正中央的华灼也只是发丝微动，没有被涉及，空气清晰连飞扬的烟尘都没有，和他们对比是两个世界。
“真乖。”华灼嘴角微勾，她伸手进入四个罐子，依次拿出了四瓣白色鳞片，还撕掉了罐子内贴的一张用污血画下的符纸直接烧毁，火焰呈黑色，飘忽了一下便销声匿迹。
她轻轻抚摸着手掌心里的四瓣龙鳞，站起来将它们放在讲台上，拼成完整的一块龙鳞。
一整块龙鳞并不小，比一个成年男子张开的手掌还要大。
即使被埋的时间不短，不过龙鳞依旧光滑有泽，只是精致纹路渐渐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有点狰狞。
“华丫头，这是……”蒋斌也走上来站在旁边，观察了许久愣是没有看出是什么。
华灼轻声道：“龙鳞。”
蒋斌瞪大眼睛，惊呼道：“龙鳞！”
他目光炽热的看着白色鳞片，眼底的惊讶久久不散。
静顿了一下，华灼的睫毛颤了颤，她垂眸看向拼接起来的鳞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讲台，“准确的说，这是逆鳞。”
“你是说，世界上真的有龙存在，活生生的，不是虚构的。”蒋斌咽了咽口水，说话都有了颤音，眼底的炽热更是提升几个度。
在一旁的方向和其他人听到那是龙鳞，眼睛齐刷刷往讲台上的鳞片看，视线炯炯，眼里有光。
他们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吧，居然有朝一日可以亲眼见到传说中的龙鳞，此生无憾了。
华灼挑眉，斜睨觑向蒋斌，一边嘴角弯起，笑容傲气，“当然有龙，不然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流传早就断掉了，哪里还有现在源源不断的信仰。”
“说的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和它们相比我们只是渺小如蚂蚁，甚至一直被庇佑着。”蒋斌震惊过后，也是认同的点点头，看着带给他巨大冲击的龙鳞，心中升起万千感慨。
他们华夏民族存在已久，久到我们现在认知的世界只是发展中的冰山一角，根本无法探索很久远以前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绝伦，如何的充满神话。
虽然说流传下来的故事经过一代代传说也许会有美化和夸大，但也许真相就在其中。
只是现在很少会有人见过那些神奇的世界，见过的也不会说出来，这也导致了信仰在每个华夏儿女的心中永远流传，但也大部分认为是虚构。
他又问：“那你刚刚说的逆鳞，是怎么回事？”
逆鳞这个词他知道，也知道那是龙身上碰不得的地方。就像蛇的七寸，那对它来说是致命的弱点。
华灼解释：“龙的脖子下方会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鳞片，和其他顺长的龙鳞相反，它是倒着长，而且呈月牙状，即俗称逆鳞。”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解释似乎对她来说很熟悉。
但她也没有深想，只是归结于小锦鲤说的解释和她在书上看到的一样，所以才会有熟悉感。
看着他们在低头想象的表情，华灼耸耸肩，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从解剖学角度来看，血液从龙心脏的主血管涌出到白色鳞片，然后再分散到各支血管。所以脾气再好的龙一旦被触及逆鳞，也会立马发狂。”
昨晚符纸上的血迹就是这条水龙的心头血。
每失去一次心头血，它的身体就会虚弱一分，直到最后被抽干龙身所有的血液。
背后之人想必要的不单是龙的心头血，而是想用心头血混着怨池里的污血给这条水龙换血，直到完全黑化成为怨龙，为他所用。
第29章 任职31年的郭兴
这不是什么很玄乎其玄的解释，直接明了，大家都听懂。
可也正是因为听懂了，他们心里头的气愤才更加燃烧起来。
居然对他们敬仰的龙做出这等残忍之事，真是让人恨不得掐死。
蒋斌看着华灼将四瓣鳞片收起来，很想说让他也摸一摸，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龙鳞不是谁都能摸。
而且从刚刚出罐子地动静来看，想来也不是他想摸，就能摸的。
蒋斌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够带队的了，还是听专门人的话才好。
“继续挖，将这一块地面都挖出来。”华灼站在讲台高处，用手比划着正方形，也就是四个洞边沿线连在一起，实验室最中间的那块。
不过要将中间那块的水泥地板都给撬起来，那需要的工程量不小。
蒋斌赶紧打电话回局里，赶紧多派些人手过来。
最后因为出入不方便，连实验室的一扇墙都拆了一半。
华灼一边告诉他们怎么挖，一边严肃道：“现在是两点钟，你们要赶在三点之前将这块水泥地板都要撬开完，绝对不能拖。”
时间越是往后，对他们越不利。
“知道了！”众人齐齐喊了一声，热火朝天开始了挖掘工作，而华灼他们则是退到实验室外面。
华灼抬头看着实验楼头顶的一片血红，还有无数双火红色的怨气眼睛若隐若现，她眉头紧锁。
怪不得自从这里被动，那老不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他留下的后手在这里。
或者说这边祭坛对他的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大，为了不被打扰献祭进行和暴露位置的危险，他只会果断舍弃这个已经不受控制的祭坛，保留自己最重要的基地。
蒋斌双手叉腰，同样动作看上方，不过除了烈日炎炎和被照到反光的楼顶，就没有看到其他了，他转头看向华灼，“华丫头，我有一个猜想。”
“嗯？”华灼斜睨，上挑的眼角动了动，示意他说。
蒋斌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他既然能布下如此大的献祭工程，而且这几十年来不从让任何人发现，那就证明祭坛是在几十年之前已经建了，所以会不会在这所中学刚建起来时，那个人就参与其中，而且最有可能的还是……”
他还没有说完，华灼就补下最后的话：“不是第一任校长，就是当年建筑的工地领头。”
蒋斌眼底划过赞赏，接着往下说，“我今天早上看了朝阳中学往年资料，已经有了五十年的历史。当年建这所学校时，前前后后花费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而实验楼却并不是同一时间建起，是在80年之后才开始慢慢建起来，90年初步完工。从59年到90年的31年里，郭兴任职校长从没有变过。”
顿了一下，他压住浓眉，严肃的国字脸看起来很有威严，“在实验室建成后，这个一生未娶，传言将所有精力都贡献给学校的郭兴突然将学校改名为朝阳中学，名为蓬勃发展，随后就离职了。离职后有人他说是去过悠闲生活，渐渐消失在大家视野里，到现在已经认定死亡。”
如果是这样，他要找到这个已经看起来死亡，实则已经改名换姓，连身份都完全改变，没有一点踪迹的人很麻烦。
不过再麻烦也还是有办法。
因为他还是个人，只要还是个人，那么就会找到办法寻找踪迹。
“郭兴…”华灼呢喃细语，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不过很快就消失，她并没有抓住。
她隐隐听过这个名字，就在小时候那段黑暗的日子里。
如果那个老不死真的是这个郭兴，那倒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华灼缓缓摇头，沉声道：“你们要想找到他，不太现实。这个人有着诡异的能力，也许没等你们找到，已经被他抓来献祭了。”
蒋斌拧眉，担忧道：“那怎么办，如果晚一些，我担心还会有其他孩子遇害。”
华灼也不太懂，她现在这个能力是进攻型，当面对峙可以压倒性胜利，却不能远程操控。
想到忽悠小锦鲤成功开通的第二个神奇能力，她轻点着下巴，微微抬着头，斜睨眼神看向蒋斌，道：“你们局里有警犬吧。”
“有，你需要？”蒋斌点头，不解地问。
华灼嘴角一勾，眼底闪烁着坏笑，“对，你叫人带一只身强力壮，威风凛凛，行动能力最强的警犬过来。”
不能瓮中抓鳖，她能关门放狗。
她现在是不能够远程操控，不过还有最好的行动伙伴，警犬呢。
蒋斌不知道她为什么需要警犬，不过还是吩咐下去叫人赶紧带一只业绩最强的警犬过来。
因为不断减缩时间，所以本来需要一个钟的工程量，现在只花了半个钟就行，就是要将泥土挖上来，这个有点难，因为太黏了，而且避免堆积在下面，还需要搬走。
这个花费的时间也不少。
本想照着那四个洞口的高度位置挖下去，可是在下挖的高度没有到一半，就有人碰到了石砖，锵一声，在实验室里回响。
方向赶紧朝碰到的位置走过去，叫大家停下来后单手撑在地面跳了下去，双脚稳稳落地，“大家先不要挖，先对比小六碰到的位置，然后清理旁边的泥土，看一下这个石砖是朝那个方向。”
他让他们继续小心翼翼挖着，自己则是用手去扒开那块石砖位置，很快就发现了第二块。
最后确定好位置，大家刨土的动作加快了许多。
等华灼和蒋斌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大坑，平坦的位置已经和洞口底部持平，看起来非常深。
在正中间有一座沾染泥土的长方形墓地，看起来非常大，已经占据了整个实验室中央，只剩下边沿地域可以走动。
而且墓地的形状看起来非常像棺材，不对，应该说就是棺材，只是这副棺材是用石砖砌起来，就连紧紧贴合着的棺材盖也是由水泥制作。
“方向和小六留在下面，其他人先上去。”华灼也是撑着地面，直接跳了下去，看起来很高，不过她身姿轻盈地落在被踩结实的泥面上。
蒋斌的身手也很不错，但是早年太拼命身上还带旧伤，而且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只能很郁闷地踩着搬来放下的阶梯爬下去。
其他人一个个爬着阶梯上去，除了在外面带武器围成一圈的警察，他们都没有离开，而是一个贴着一个站在四个洞口和窗户旁边空出来的位置，手上还拿着锄具，如果有意外他们就冲下去救人。
现在深坑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而华灼口袋里的四瓣鳞片突然飞了出来围成一个圈，旋转在棺材头顶，似乎在着急什么。
第30章 你是华夏鬼
除了华灼，没人知道这些龙鳞瓣在着急些什么。
“我们现在要打开这个棺材盖吗。”方向用木棍将大型棺材上的泥土给弄掉，他以为留下他们几个是合力打开这个盖。
小六和蒋斌已经挽起袖子，各自站在棺材盖的一边角，看向华灼，等待他下一步的示意动作。
华灼摇头：“不用你们，我自己来就好。”
她上前去将四瓣龙鳞收回来，然后曲着手指敲了敲棺材盖，可以看到一阵浮动荡开，还有浅浅的龙息声和呻吟声。
然而下一秒，就是嘈杂的孩童声音，他们在哭泣，在呐喊，甚至在叫着在场的大人和他们一起玩耍，阴森的声音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令众人后背一凉。
从棺材盖贴合的边沿，他们可以看见有几缕黑气冒出，时而变成手掌的形状，或者变成孩子的形状探出个头，而且是一双火红色阴森眼睛，但是下一秒又扭曲变形，似乎碰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就缩了回去，连群魔乱舞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只剩下孩子在抽搭哭泣，就像走夜路时听到的阴冷幽怨哭声，吓得头发发紧。
原来是华灼冷冷一笑，在棺材盖上泥土较少的中间位置拍了一巴掌，留一个黄金神掌印，隐隐散发着金光将棺材覆盖，这些黑气不敢触碰。
靠，那么吓人！
站在上面的其他人听得头皮发麻，看得瞪直了眼，要不是旁边人挤人护着，肯定腿软摔了下去。
青天白日见鬼，真是够刺激。
而近距离接触的蒋斌三人，受到的刺激更加大，特别是那声音还停留在他们脑海里嗡嗡响，一阵眩晕。
“乖巧的小朋友有糖吃，谁要是不听话，等下就出去太阳底下罚站。也不久，就站那么三个钟就好。”华灼双手负在身后，在棺材面前来回踱步，微抬着下巴在训话。
这就很像在学校时，教导主任眼尖得很，一逮住不听话的学生就开始语言教育，那姿势模仿得十分像。
对一群没有死亡记录，不能录入地府档案，相当于没有身份证的野鬼来说，太阳就是他们的天敌。
别说站三个钟，站一个钟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酷刑，比放进油锅里抽炸一炸还要难熬。
所以被这样一恐吓，他们还想作恶的心歇下了许多，刺耳哭声也渐渐停止，让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的众人松了口气，那颗怦怦跳的心，那紧紧绷住的神经线得以放松。
华灼满意点头，夸赞道：“不错，这才是乖孩子的表现。”
也不知道这些鬼是不是都是小孩子的原因，虽然他们的心已经由最纯洁的美好变成了最邪恶的怨气，此刻被夸奖，还是感觉到一点喜悦。
有个别胆子大的怨童，悄悄探出了一对染红的双眸看了华灼一眼，看到金光从眼前划过，他又吓得缩了回去。
见他们都安静了下来，华灼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纤细有力量的手腕，双手抓住棺材盖的两角，残留的湿泥有点凉，她站好了位置，转头看向他们，道：“你们稍微后退远一点，等下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说出不好的话，最好安安静静就行，明白了。”
因为小孩子单纯像白纸，一旦被外界染黑，那么他们的脾气也是最捉摸不定，全凭自己的喜怒哀乐支配。
这也是那老不死在利用完之后果断舍弃的原因，他已经控制不了，自然要撇干净。
她可以控制，可惹恼了一群已经变成怨灵的孩子的话，他们要想挣脱出来残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正是最单纯，也是最残忍。
“知道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分分点头表示知道，有些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所以用衣服先将嘴巴给捂住了，以免祸从口出。
华灼将注意力放在棺材盖上，她用手往前撑了撑，后脚在寻找一个提供力气的支点，手脚动了两下，她双脚一前一后固定好位置，两边手指扣住棺材盖延边缝隙。
只见她稍微用力，棺材盖被翻起了二十厘米，这个半开不开的高度让大家屏住呼吸，心也随着打开的速度提了起来，生怕没有力气，棺材盖会突然掉下来会砸到华灼的手。
不过有着先前的叮嘱，他们再着急也不敢上前一步，就怕破坏了她的行动计划。
扶着棺材盖几秒钟，华灼眉头狠狠一压，唇瓣紧抿，一鼓作气将千斤重的棺材完全掀开翻下右边的空位置，巨大嘭一声落在了泥面上砸出了一股尘埃，而棺材盖的里面上则是贴有一张很大的符纸，和昨天看到的三角黄纸一样，符纸上的图案血腥诡异。
而在棺材盖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棺材里一片黑雾在涌动，两秒之后就是尖锐的声音充斥整个实验室，还有无数的人形黑影张牙舞爪的要逃走，只不过被华灼事先留下的金光给拦住了。
从其他人的视角看，便是无数个鬼婴趴在一个淡淡的光圈内，笑容阴森，眼神流血，想要杀了他们，密密麻麻的鬼婴，令他们头皮发麻，浑身打颤起鸡皮疙瘩。
“嘶~”他们心中倒吸一口气，不过想到华灼刚刚的话，还是将要冲出喉咙的惊呼声给憋回去。
华灼冷眼看着朝她张开血盆大口的几只鬼婴，表情动都不动，声音冷冷道：“是你们自己缩回去，还是我把你们打回去。”
其他鬼婴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华灼，而有一只才两岁这样的鬼婴在满地打滚大哭，“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
他看似伤心嚎了两句，下一秒又变成了阴森森的笑容，张开嘴露出两根尖锐的牙齿，猩红的双眸宛如地狱走出来的厉鬼，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幽怨阴冷道：“你们都欺负我，那我就把你们都吃掉，通通吃掉。”
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超过两个生物以上，都会有一个领导者。
而在这只鬼婴讲话之后，其他鬼婴都退到他身后静静观望，想来是这群鬼婴里的老大了。
“你是华夏的正统鬼，不是西洋人的吸血鬼，记住了。”华灼无视他那股可以吞噬掉人的黑色怨气，直接掐着他的后脖颈肉，单手抱在咯吱窝下，抡起巴掌打屁屁，那教训孩子的声音啪啪响。
好的不学学坏的。
当厉鬼也是华夏鬼，怎么能变成西洋鬼。
这孩子就要从小教起，鬼婴也是同样道理。
这鬼婴没有想到事情反转成这样，再加上被打了小屁股，他捂着脸，使劲蹬着双腿依旧被抱住，气得哇哇大哭，奶声奶气的指责：“呜呜，欺负鬼了，欺负鬼了…”
他明明是帅气威风的鬼婴王，怎么被一秒打败，太丢鬼脸了！
本来还打颤的众人：“……”
听到正常的孩子哭声，他们顿时心不慌了，腿不了，背也直了。
原来还是个奶娃子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