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让你满城恐慌
三姓家奴四个字,如利刃一般,深深的刺中吕玲绮的尊严。
她胸中的怒火,陡然间燃烧到了极致。
“曹家小犬,我现在就宰了你,然后再宰了你父曹贼,我要杀尽你们曹家一族,去死吧!”
怒喝声中,吕玲绮手中方天画戟,化做层层叠叠的光影,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袭卷向了曹彰。
几招之间,曹彰便感到了空前的压力,自恃武艺的他,却为吕玲绮的逼得只有招架之力,交手不出十合,已是败相毕露。
曹彰的武艺虽猛,至多也只算个趋于一流,若非曹操麾下良将损失几近,以他的武艺,根本就在曹营中排不上号。
实际上,多年以来,曹彰除了和邓艾的那次交手未,并未真正和楚国猛将交战过。
而今一战,曹彰却撞上了吕布传人,拥有着一流武艺的吕玲绮,他又焉是对手。
又是五合走过,曹彰已是破绽百出,信心被打击一空,惊觉这般再战下去,非陨命于这女人手中不可。
曹彰已是抱定了战死的决战,但他却不能容忍自己死在一个女人手中,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吕布的余孽。
念及于此,曹彰勉强攻了一刀,拨马便随着他的败军,向南仓皇逃去。
“曹家小犬,哪里逃!”吕玲绮岂容他轻易走脱,纵马舞戟,率领着得胜的楚军,穷追而上。
残存的几千秦军。为楚军一路辗杀,狼狈不堪的逃向渭水。
当曹彰赶到渭水边,想要乘坐来时的筏子。逃往南岸冀城中时,却惊恐的发现,河滩上的筏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举目远望,却见十余船楚军战船,正巡游于渭水上,高举的火把。笑看着岸上惊慌失措秦军。
原来,楚军的水军一直都对渭水保持着巡游,只不过夜间之时。这种巡逻力度变小而已。
当渭水北营发起激战时,下游处的蒋钦得到消息,当即便想到可能是秦军渡河袭营,于是便率出动战船往上游而去。
抵达冀城水岸一线时。蒋钦果然发现北岸滩滩上。有数百只筏子,于是蒋钦便率军杀败了看守筏子的秦军,将所有的筏子都推入了渭水中,顺水漂走。
对于曹彰而言,原本的计划是,只要他能袭破渭北敌营,即使这些筏子被截,断了南去冀城的路也不要紧。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敌营没有攻破,后路也被断了。此时曹彰和他的残兵,已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杀~~”
“杀尽敌贼~~”
隆隆的喊杀声飞速逼近,吕玲绮合潘璋之军,两万多的楚军已浩浩荡荡的追至了岸边。
前方处,一条渭水却截断了曹彰的归路,让他无法退往只一水之隔的冀城中。
前路被封,后有追兵,曹彰已是陷入绝境。
曹彰勒面回身,远望汹涌而来的楚军兵潮,狠狠一咬牙,挥刀大喝:“大秦的勇士们,随本王杀回去,杀出一条血路——”
困境中的数千慌张之军,只得追随着曹彰,反杀了回去。
两军再次相撞,楚军的兵潮,就如同滔天巨浪一般,转眼将那丁点秦军吞噬在其中。
惨嚎之声大作,斗志瓦解的秦军,在几倍之敌的围杀下,几如屠杀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曹彰身边的士兵越战越少,尽管他已拼尽了全力,但凭着一己之力,依旧无法改变这兵败的大势。
乱杀中,吕玲绮再度找到了她这切齿的仇人,纵马舞戟,斩出一条血路,直扑曹彰而来。
已是气力大损的曹彰,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奋力举刀相挡。
吕玲绮却如杀红了眼一般,方天画戟激起漫天血雾,层层叠叠的戟影,狂卷而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曹彰诺大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马上飞了出去。
只听“嗵”的一声闷响,浑身是血的曹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跌落在三步之外。
落地的曹彰,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连滚带爬的挣扎着起来,想要抓到几步外的那柄刀,希图再战。
吕玲绮冷哼一声,纵马如飞一般从他身前驰过。
咔嚓!
马蹄无情的踏在了曹彰伸出的胳膊上,那一支血肉的手臂,瞬间便踩成骨折。
曹彰的喉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嘶嚎,整个人痛苦的抽搐在了地上,血丝密布的眼珠子,几乎都快要剧痛而涨暴出来。
曹彰所有的挣扎之意,统统被吕玲绮这一踏,踏得烟销云散。
当他从剧痛中好容易喘过气,睁开眼睛时,却赫然发现,吕玲绮勒马于前,那滴血的方天画戟,正垂在他的眼前。
“曹家小犬,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吕玲绮冷冷道。
曹彰捂着断臂,大骂道:“姓吕的小贱人,本王只恨当年下邳时,我父皇没有将你斩草除根,让你这小贱人在助纣为虐,在此猖狂。”
助纣为虐么。
听到这四个字,吕玲绮心有所有的,只有不屑一顾。
到了此时,眼前这可怜的失败者,还不懂得对颜良这个“纣”存有敬畏之心,依旧只会谩骂轻视。
正是这份轻视之心,才会让你们一一失败,统统都为我们的大楚皇帝,我的义兄,辗压在他的脚下!
“你说得很对,天不助曹贼,谁让他偏偏没能杀了我,今日,天道轮回,我就让你们曹家灭族。”
吕玲绮缓缓的举起了方天画戟,眼眸中杀机已盛。
这一刻。曹彰的心里蓦的产生了一丝畏惧,原本刚烈的他,脑海里忽然在纠结。是否应该低头求饶。
就在曹彰迟疑的瞬息间,吕玲绮却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无情的挥落下来。
噗!
曹彰那斗大的人头,已然滚落于地。
吕玲绮心里积聚的复仇之火,再次得了宣泄,她用画戟将曹彰的人头挑起。高高的兴在战场上空。
四围那些残存的秦军,都为曹彰的人头吓得是肝胆俱裂,连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
而虎狼般的楚军将士。刀枪却无情的挥上,屠杀着这些斗志全无的残敌。
天亮时分,战斗结束。
一万多的秦军,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从渭水北营一直到河岸。长达数里的旷野上,到处散落着秦军的尸体,还有那破损的旗帜。
吕玲绮叫潘璋严守大营,当天,她便带着曹彰的人头,赶往渭南的大营。
时当近午,渭南大营中已是一片沸腾,关于秦军偷袭渭北大营失败的消息。已是遍全营。
这个消息,令大营的将士们惊讶之余。无不倍感激励。
“看来曹操还没有死心,这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呢。”法正感慨道。
徐庶笑道:“这一役失败,曹操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了,他现在只等坐着等死了。”
颜良只冷笑着,下令全军饱餐,准备午后起,正式向冀城发动攻击。
正当这时,吕玲绮步入了帐中。
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往颜良的跟前一扬,兴奋的叫道:“陛下,曹彰小儿的人头在此,玲绮把这狗头献给陛下。”
左右众臣见得曹彰人头,精神愈是加振奋。
颜良也面露欣慰,笑道:“玲绮,朕叫你驻守北营,自有朕的用意,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吧。”
“陛下当真料事如神,玲绮佩服的没话说。”吕玲绮兴奋的一拱手,“多谢陛下让玲绮狠狠的报了一回仇。”
“报仇的时候还在后边。”颜良负手步于帐外,远望着冀城方向,刀锋似的眼眸中,迸射着烈火般的杀意。
此刻,冀城中已是一片恐慌。
几名侥幸逃回来的士卒,已经将偷袭敌营失败的消息,带回了城中。
这座秦国的都城中,上至曹操这个皇帝,下至平民百姓,无不是陷入了惊恐绝望之中。
曹操和他的谋臣们,万没有想到,这场看似志在必得的最后的一击,竟然仍为颜良所挫败。
大秦灭亡的日子,似乎也随着这消息,一起降临。
震惊失望着的曹操,却无暇多想,只奔往了城头,翘首北望。
曹操心中还存有一丝庆幸,希望着他的儿子曹彰,即使是兵败了,他能够逃回冀城来。
但整整一个上午过去,曹操却没有能等来曹彰回归的身影,却等来了楚国大军,浩浩荡荡的逼城而来。
“传朕旨意,全军速速上城,准备痛击敌寇!”曹操拔剑在手,放声厉喝。
鸣锣声响起,冀城中尚存的三万多秦军,悉数被调往了城头,曹操更是亲临东门,准备亲指指挥抗击楚军主力的进攻。
曹操驻立于城头,远远望去,但见那数不清的楚军方阵,铺天盖地的平推而来,略略的估算,只东门一线集结的楚军,至少也有五万人之众。
包括曹操在内,城上观此浩荡声势的秦军文武,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战鼓声中,楚军推进至城前两百余步,停止了前进。
军阵裂开,一轮轮的破城炮,开始徐徐的被推上阵前来。
曹操眉头紧凝,那些见识过破城炮威力的秦军,更是双腿发抖,心中发毛,战战兢兢起来。
半个时辰内,三百余门破城炮,已横列在了城前。
中军大旗处,颜良却没有下令进攻,而是扬鞭向前一指:“胡车儿,去把朕给曹操的礼物,送往冀城去吧。”
“诺!”胡车儿应声一喝,手提着曹彰的人头,飞马直奔东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章 曹操绝望着了
胡车儿纵马如飞,转眼间便奔至东门前百余之步。
随着一声暴喝声响起,胡车儿猿臂一抡,手中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脱手而飞,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直上城头。
砰!
那人头穿越百步的距离,重重的撞在了城楼上,然后反弹跌落在城头,不偏不倚,正好滚落在了曹操跟前。
曹操吓了一跳,本能的退后一步。
那披头散发的头颅,因是被遮住了脸庞,一时无法看清是谁的人头,但曹操的心底却涌起一股恶寒,仿佛已有不祥的预感。
一片惊异中,许褚走上前去,将那人头提了起来。
这位虎痴也是拨开乱发看了一眼,当他认出是曹彰的人头时,眉头微微一皱,并未表现出多少震惊。
许褚回过去头,看向了曹操,眼神暗示他要不要看。
曹操岂敢在众军面前,表现出胆怯之相,沉吟了片刻,艰难的点了点头。
许褚只好将那颗人头的毛发拨开,将之捧在了曹操面前。
那张定格在狰狞一刻的脸庞,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了曹操面前,呈现在了夏侯渊等秦国文武面前。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无不面露惊悚之色。
那颗人头,正是梁王曹彰的首级。
尽管已有所准备,但曹操的心头,还是如遭重锤一击,无尽的愤慨填胸而上,一口老血险些就喷涌出来。
“丞相。”许褚将人头交给了亲兵。忙是上前扶住曹操。
“朕不能吐血,朕更不能在将士们面前表现出惊恐,朕要撑住……”
曹操的脑海中。一个声音不断的激励着自己,激励着他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鲜血,强行的咽下,激励着他强行按下了激荡的情绪。
“把子文的首级,拿下去好生的封装起来吧。”曹操不忍再看一眼,只无力的摆了摆手。
许褚赶紧交待下去。
此时,城前的胡车儿。扯着嗓门叫道:“曹操,我家天子说了,你曹操是他当世之中。唯一一个佩服的人,你若肯开城投降,放弃抵抗,我家天子答应。留你一条性命。”
胡车儿声音如雷。隆隆的吼声,两军皆闻。
楚军处,吕玲绮听得胡车儿的喊话,顿时就惊了,急是看向颜良。
颜良却淡淡道:“放心吧,曹操不比孙权刘璋,他不是个懦夫,朕料他必然宁死不降。”
果然。城头上的曹操,听得胡车儿的劝降声。非但没有一丝降意,反而是勃然大怒。
“放箭,给朕放箭,射死这个狗贼——”曹操挥剑怒叫。
左右弓弩手得令,即刻准备弯弓开箭。
百余步外的胡车儿,一瞧见城头有放箭的迹象,即刻拨马转身,如风一般狂奔回本阵。
当城头的秦军弓弩手,欲待开弓时,胡车儿已奔出一百五十余步,轻易的便退在了弓弩有效射程之外。
秦军射来的箭矢,只能零零散散的,落在胡车儿的身后。
吕玲绮却是长松了口气,适才她还真的担心曹操会选择投降,若是自家义兄真的饶曹操一命,自己的深仇大恨,岂非无法去报了。
胡车儿这一趟出去,乃是有着使者的身份,而曹操竟然向使者放箭下杀手,如此所为,顿时激起了楚军将士一片愤慨。
这些愤慨的虎狼将士们,纷纷冲着城上敌人怒吼,烈烈的杀机转眼已被点燃。
颜良所要的,正是如此效果。
士气已经激励起来,颜良马鞭一扬,高声道:“传朕旨意,破城炮开动,给朕狠狠的轰击这些顽抗之敌。”
号令传下,中军的赤色王旗,摇动如风。
战鼓声骤然加剧,千余名炮手得到将领,即刻发动了已装好石弹的破城炮。
呜呜呜!
三百枚巨型石弹,挟着猎猎的风声,腾空而起,向着城头呼啸而去。
城头上的秦军,顿时傻个眼,一个个也不用指挥,急是往女墙下缩身。
“陛下危险,快躲入城楼去!”许褚惊叫一声,也不待曹操反应,连拖带拽便将他拖进了城楼内。
轰轰~~
巨石轰落,犹如天崩地裂一般,霎时间,整个冀城东门,笼罩在了一片飞尘滚滚之中。
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卒,但凡不幸被石弹轰中者,无不被轰为粉碎,断裂的肢体在尘雾中飞散。
即使是那些及时避入女墙下的秦军,巨石的强大的冲击力,也往往能连墙带人一并撞毁,依然逃不脱死神的威胁。
一轮石弹的轰击下,城头便是一片狼藉,死伤秦军达百人之众。
这恐怖的打击才刚刚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中,楚军共向冀城轰上去了万余枚石弹,几乎把冀城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直到夕阳西下时,所有的石弹耗尽,颜良才下令停止攻击。
漫漫的尘雾渐渐落定,冀城东门一线,渐渐清晰起来。
惨烈之极!
沿城一线的女墙,几乎已被破坏,连城楼也被轰成了马蜂窝,整个东门一线,已是遥遥欲坠,似乎只需再轻轻的补上一脚,整面城墙就会轰然倒塌。
但令楚军们感到惊奇的是,尽管受到如此严重的破坏,冀城城墙间没有现出一处坍塌。
要知道,连洛阳城的高大城墙,都挡不住这破城炮的轰击,而这区区一座冀城却顶住了,如何能不叫人惊奇。
将士们惊奇不解,颜良和他的谋士们,却是一派平静,似乎早有所料。
“看来此前细作的情报不错,曹操果然对冀城进行了加固。”法正淡淡笑道。
颜良笑而不语。默认了法正所说。
早在曹操称帝之前,就有细作发回情报,声称曹操动用了大量民力。将冀城城墙加厚了整整一倍有余,曹操此举,很显然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应付破城炮而准备。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冀城城墙表面一线,被轰得体无完肤,但仗着双倍的厚度。城墙在这猛烈的狂轰之下,却勉强的没有出现塌陷。
城墙没有塌陷,就意味着若想破城。颜良就必须要发动强攻,那么,一场损失无法估量的肉搏战,便将无可避免。
颜良并不急于发动强攻。而是策马于阵前。亲自观察了一番被轰过的敌城。
他很快就发现,敌城虽然没有坍塌,但城墙上已是裂痕遍布,这就说明其根基已被撼动,只消再经过一番打击,纵使这双倍加厚的城墙,也必然撑不住。
“今天先给曹操一个警告,明天接着轰城。朕就不信轰之不破。”颜良冷笑一声,遂是下令收兵归营。
号令传下。五万楚军徐徐而退,与此同时,其余诸路的兵马,也都相继而退。
楚军退却,城上龟缩的秦军,终于敢直起了腰板,胆战心惊的往外张望。
许褚推开了那道破损的城门,扶着满身是灰的曹操,颤巍巍的出了来。
曹操环视左右,那惨不忍睹的城墙,那四处遍布的肢体,那涂满了城头的脑浆和鲜血,无不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远望着楚军耀武扬威而去,曹操只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不好了,荀大人受重伤了。”城楼内,忽然有人惊叫。
曹操吃了一惊,急又转身奔回了破损的城楼中,却见一处角落里,满身是血的荀攸自躺在那里,而一根巨大的房梁,则压住了他的半边身体,污浊的鲜血,正从他的身下缓缓的淌出。
“公达,快,快救公达。”曹操扑了上去,惊喝道。
士卒们赶紧上前,试图将那房梁抬起,但只稍稍一动,荀攸便痛不欲生,曹操只得作罢。
“陛下,臣……臣只怕是不行了。”荀攸气若游丝的说道。
曹操沉声喝道:“公达你休要乱说,你一定要给朕挺好住,朕一定会救活你的。”
荀攸苦笑了一声,摇头道:“没用的,臣半边身子已经被砸碎,就算从房梁底下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曹操咬牙欲碎,陷入了无言之中,尽管他不愿意接受,但他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荀攸已是必死无疑。
“当年白马一役,若非臣献计失策,让那颜良逃过一劫,陛下也不会被他逼到今天这地步,这都是臣之错啊。”荀攸懊悔的自责。
曹操无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连曹操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倘若当年白马一役,他不是派了关羽和张辽二将交去袭击颜良,而是自率主力亲去。
那么,那一场仗下来,也许颜良已经为他所杀。
颜良一死,一切都会因之而改变,他曹操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了吧。
“陛下,颜贼的破城炮太厉害,再轰几次,冀城非破不可,请陛下听臣一句话,率军突……突围……”
突围二字出口,荀攸的身体猛的剧烈抽动,口中狂涌几口鲜血,整个身子便是不再动弹。
“公达,公达——”曹操悲愤万分,拉着荀攸手大叫。
左右秦军士卒,无不黯然。
半晌后,许褚才低声道:“陛下,荀大人已经去了。”
曹操悲愤了半分,情绪才稍稍的平伏下来,只得松开了荀攸的手,用自己的披风,将荀攸身体覆盖。
残阳西下,整个冀城,一片的苍凉。
“陛下,城墙东侧开裂严重,必须要即刻调动民夫修补,否则明日颜贼再攻,非坍塌不可。”夏侯渊急匆匆而来,一脸沉重。
“不必费事了。”曹操无力的摆了摆手。
夏侯渊一怔,却不知曹操什么意思。
曹操远望着城外,叹道:“传令下去,今日入夜之后,全军向西突围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一章 再尝尝我刀的滋味
夜如泼墨。
冀城中,死一般的寂静。
三万残存的秦军,已聚集在城门下,每个的脸上都写着“彷徨”二字。
皇宫中,曹操已全副武装,左右许褚、刘晔等文武,皆也身披重甲,如临大敌的样子。
大殿之内,气氛沉重到让人窒息。
曹操如石像般坐在那里,手扶着宝剑“倚天”,神色肃穆凝重。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曹操微微抬起头,却见夏侯渊身披重甲,大步流星的走入了殿中。
曹操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迎下阶去。
“启禀陛下,东门一万兵马已集结完毕,可以行动了。”夏侯渊拱手道。
曹操走上前来,拍着夏侯渊的肩,慨叹道:“妙才,让你以身犯险,为朕吸引敌人,真是难为你了。”
“陛下身负社稷,臣为陛下去死也是理所应当。”夏侯渊慷慨道。
“不许说死!”曹操厉喝一声,“朕要你完成任务后,务必要全身而退。”
夏侯渊身形一震,忙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必杀出一条血路,前去南安与陛下会合。”
曹操微微点头,这才似乎满意。
这时,刘晔走上前来,低声道:“陛下,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曹操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月光,遂是不再多言,迈着沉重的步伐,带领着众文武出了皇宫。
宫门外,众人出门上马。曹操便向夏侯渊示意了一眼。
“陛下保重,臣去了。”夏侯渊向曹操一拱手,勒马转向。向东门方向策马而去。
曹操目送着夏侯渊消失在夜色中,深吸过一口气,转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往西门方面策马而去。
夏侯渊策马来到东门城下,在那里,一万多秦军已肃列已久。
见得夏侯渊一到,这个彷徨的秦卒们。情绪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侯渊环视众将士,高声道:“尔等皆受陛下大恩。今日,是你们报答陛下恩情的时候了,是男儿的随本将杀出城去,杀敌寇一个片甲不留。”
号令传下。东门城门轰然大开。吊桥也随之吱呀呀的缓缓放下。
透过那黑漆漆的门洞,这些秦卒隐约可以看到几里外,楚军军营闪烁的灯火。
此时他们才知道,今夜他们要以一万之众,前去冲击兵马不计其数的楚军大营。
每一个秦军的背上都是以抖,一股毛骨悚然的恶寒,从脚底升起,转眼袭遍全身。
“随本将杀出城去~~”夏侯渊大喝一声。纵马舞刀,当先奔出城门。
主将已出城。那些心中忐忑的秦卒,尽管心中颇不情愿,但也只得在将官的催督下,跟随着夏侯渊出城而去。
漆黑的夜色下,一万秦军离城,向着连绵数里的楚军大营杀奔而去。
此刻,御帐中的颜良,还正闲品着小酒,翻看着《孙子兵法》。
他手中的这卷书,再也不是以往那厚重的竹简,而是以大楚国新制的竹纸所著,薄薄的一册书,便囊括了这世上最精妙的兵法。
自颜良发明竹纸以来,在他的大力支持下,楚国各级的官府文书,皆已用纸质公文,取代了原先的帛书以及竹简,有此轻便的书写载体,大楚各级官府的办事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官方的大力推广下,竹纸很快也吸引了民间士民的喜欢,各州各郡的豪强富绅们,也很快都喜欢上了这种便捷又便宜新纸,纷纷的出钱向官府购买。
因是这造纸的技术,一直都掌握在朝廷手中,故楚国内的造纸厂,基本均为官办,竹纸自然也就同盐铁一样,都实行官办官卖的垄断,如此一来,也为朝廷增加了一项不菲的收入。
此时颜良所看到这本《孙子兵法》,正是他的皇后黄月英,亲手书写,亲手装订。
看着书上那隽永清秀的字迹,颜良就仿佛看到了妻子那张动人熟悉面容,亲近的感觉油然而生。
观书之际,颜良眉头微微一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当颜良放下兵书时,周仓已步入帐中,拱手道:“启禀陛下,秦军夜袭我大营。”
秦军袭营?
颜良神色一动,刀削似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大营有雄兵十余万,颜良显然不是在担心秦军能袭破大营,他是在惊讶,到了这个时候,曹操还敢以卵击石,让他少得可怜的士兵,主动前来送死。
“看看去。”颜良腾的站了起来,大步而出。
颜良坐胯赤兔马,在一众虎卫军的护卫下,片刻间便赶往了营门一线。
此城,营栅一线已是喊杀声震天,诸将得知敌军袭营,皆已率本部兵马赶来守备。
颜良驻马远望,却见夜色之中,正有数不清的秦军,一波接一波的向着大营方向狂涌而来。
夜中辨不清敌人真伪,诸将也不轻易出击,只以强弓硬弩向外乱射。
万名弓弩手射击下,营外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成片成片的秦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面对如此重创,营外的秦军,却依然疯了似的,仍在不停的冲击。
未几,法正和徐庶也皆赶到,两位谋士看着秦军发疯的样子,均面露惊讶之色。
“曹操这么玩命,你们怎么看?”颜良扬鞭问道。
法正观敌良久,神色忽然一动,拱手道:“陛下,臣以为这是曹操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声东击西,你是说,曹操攻我东大营是假,目的却是趁机攻取其他大营?”颜良问道。
“当然不是。”法正摇了摇头,“臣的意思是,曹操以这一军攻我大营,只是想让我们误以为他想袭营,而曹操本人,则会率其他残部,趁机向西突围。”
一语点醒,颜良的神色微微一动。
徐庶也恍然大悟,忙道:“陛下,孝直所言极是,曹操眼下已是山穷水尽,再无破围之法,他此番必是想趁机突围西逃。”
“原来如此。”颜良点了点头,眉宇间却无丝毫的担心。
因为冀城西面虽无围营,但在外围处,颜良却布署有文丑这一支四万人左右的伏兵,就是为了预防着曹操的向西突围。
如今看来,文丑这一支兵马,终于可是派上用场了。
此时,法正却又道:“冀城西面虽有骠骑将军在,但曹操此番乃是垂死挣扎,必会拼尽全力疯狂突围,臣只恐光骠骑将军的四万兵马,还不足以抵住曹操的决死一冲。”
法正的话提醒了颜良,要知道,垂死挣扎之人所爆发出的战斗力,非是寻常之军可比。
念及于此,颜良便喝道:“来人啊,速传旨给吕玲绮,命她即刻率五千轻骑,前去驰援骠骑将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一定要给朕把曹操截住。
旨意迅速传下,吕玲绮闻知曹操要逃,根本就不用做任何激励,当即便挟着一腔的复仇之火,率五千轻骑前去冀城西面。
“陛下,眼前这一路曹军,该当如何对付?”法正问道。
“这还用问吗。”颜良冷笑一声,扬鞭道:“诸军尽出,给朕尽情的杀,杀到一个不留!”
肃杀的旨意下达,战鼓声冲天而起,呜呜呜的号角声,更是撕破了夜的黑暗。
黄忠、张任、严颜、朱桓、蒋钦,众将各率本部兵马,冲出大营,四面八方的向着秦军围而去。
此刻,营外的夏侯渊,尚在催督着他的士兵,不断的向楚营冲击。
夏侯渊驻马横刀,肃立于黑暗之中,他的身前,乃是两千秦军刀斧手。
阵前箭如雨下,不少丧失斗志的秦军,从楚营一线败溃回来,向着本阵这边退来。
夏侯渊却冷血的下令,刀斧手将那些后退的士卒,毫不留情的斩杀。
正是在夏侯渊如此铁血的逼迫下,那些惶恐的秦卒,才只能发疯似的向着楚营冲击。
“就这样猛冲下去,颜贼的注意力一定能被吸引住,陛下一定能成功的突围出去吧。”
夏侯渊心里想着,继续无情的逼迫着他的士卒,前赴后继的向前去送死。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原本坚守的楚军,却突然间冲涌而出,数不清的楚军步骑,四面八方的向着他围杀而来。
那滚滚的兵潮,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阵前的秦军辗杀。
而那些惊惶的秦军士卒,也顾不得自家刀斧手的威逼,丢盔弃甲不顾一切的败溃下来。
浩荡的兵潮中,一支兵马如利箭一般,从中将秦军撕成两半。
当先处,那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长刀疾舞如风,切菜大砍瓜似的收割着秦卒人头,杀破乱军,直向夏侯渊杀来。
夏侯渊神色一震,眼珠子几乎都要炸裂出来。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定军山一役,是谁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威不可挡的敌将,正是夏侯渊的死敌,长沙之虎黄忠。
“老不死的东西,我夏侯渊今天就算战死于此,也要斩了你的狗头,纳命来吧!”
复仇心起的夏侯渊,暴喝一声,纵马舞刀,直扑黄忠而去。
乱军中,黄忠也寻见了夏侯渊,嘴角处,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定军山一役,让你侥幸逃过一死,没想到今天你自寻死路,就让你再尝尝我黄忠刀锋的滋味吧!”
黄忠低啸一声,傲然无惧,长刀递出,迎击而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二章 给朕截杀曹操
仇人相遇,分外眼红!
两道铁骑相撞而至,那两柄明晃晃的战刀,似电光一般呼啸而至。
吭~~
火星四溅中,金属的烈鸣声震动四野,直震得左右军兵耳膜刺痛难当。
倾尽全力的夏侯渊和黄忠,二人刀锋相撞的瞬间,身形均是微微一震,虎口更是隐隐发麻。
二人均是一提气,不敢稍有迟滞,拨马反身,战至一团。
黑夜中,但见星火四溅,刀光流转,层层叠叠的光影将二人包裹其中,二人的身影已模糊不清。
那乱流的刀气,竟是将周遭地面扫刮出道道沟痕,任何战团两丈范围的士卒,无论敌我,均被削成血肉模糊。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高手对决。
黄忠是越战越勇,手中刀式如长河一般,绵绵不绝的荡出。
夏侯渊却是招式愈微,那满腔的复仇之火,都被黄忠一刀刀的猛攻,渐渐的砍灭。
转眼之间,三十余招已过,夏侯渊已是大汗淋漓,气喘难平。
此时的老将黄忠,却气息如常,招式的刚猛非但不见削弱,反而是越发的霸道凌厉。
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拥有着当世绝顶的武艺,其实力本就在一流水准的夏侯渊之上。
然夏侯渊正当壮年,黄忠却已须发皆白,此消彼涨,倘若两人真的交手,黄忠就算要胜夏侯渊,至少也得数百招之后。
但当年定军山一役。黄忠把夏侯渊砍成重伤,使夏侯渊足足躺了半年才能重上战场。
夏侯渊虽身体康复,但那场沉重的伤势。却让夏侯渊无论体力,还是力量,都比当年大打了折扣,他的武艺也从一流的上游,大跌到了一流中游。
正是这武艺的退步,使得今日的这场交手,才战了三十愈合。夏侯渊便是败相已露。
左右处,五六万的楚军辗杀而来,摧枯拉朽一般屠杀着残存的秦。近一万的秦军,转眼间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几近。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眼看着大秦的旗帜。无情的被楚军践踏,夏侯渊的斗志与精神,也在一点点的被摧毁。
精神上的低落,再加上气力的不济,夏侯渊的招式越发迟滞,已是为黄忠上尽了上风。
五十招一过,夏侯渊已是破绽百出。
他情知再战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便想拖延楚军的任务已经完成,自己也该是撤退去与曹操会合的时候了。
念及于此。夏侯渊斗志全无,强攻几刀,拨马跳出战团便跑。
黄忠似乎早料到夏侯渊有逃跑之心,就在夏侯渊转身而逃之时,长刀已挂于马鞍,一张铁胎硬弓已擎在了手中。
开弓似弯月,箭出如流星。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嗡鸣声,黄忠指间那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如电光一般扑向夏侯渊。
箭响时,夏侯渊便惊觉背后有箭袭来,他没有想到的是,黄忠反应如此之快,自己还没逃出十步之遥时,就已经冷箭袭来。
夏侯渊不及多想,急是往马上俯去,希图能躲过这背后袭来之箭。
只可惜,发射之人不是寻常之辈,而是弓神黄忠。
那一箭来势快如闪电,根本避无所避,夏侯渊身形才刚刚俯下一点,利箭已破风而至。
噗!
一箭,正中夏侯渊的左背。
那一箭利道刚猛之极,瞬间就射穿了夏侯渊的铠甲,未消的力道穿透了夏侯渊的左胸,竟从前面透出。
“啊~~”夏侯渊痛叫一声,手中的战刀拿捏不住,脱手而落。
剧痛之下,夏侯渊身形猛晃,竟险些从马上坠落下来。
而就在这眨眼间,黄忠扔了弓箭,纵马舞刀从后追了上来,暴啸声中,手中的战刀已扇扫而出。
凛烈之极的一刀,快过闪电,直奔夏侯渊的后颈而来。
夏侯渊从剧痛中苏醒过来时,那令人窒息的刀气,已如潮水般卷涌而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精神与伤痛的迟滞下,夏侯渊已根本来不及躲避,他只能微微转头,爆突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寒刃逼向自己。
某个瞬间,黄忠那巍巍身形,从夏侯渊的身边抹过。
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随着黄忠一骑向前飞去,摔落在了地上。
身后处,夏侯渊那无头的尸体,晃了几晃,便即栽倒于马下。
黄忠勒住战马,俯视着地面那血腥的人头,苍老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份释然的痛快。
定军山一役,侥幸让夏侯渊逃得一命,今日,夏侯渊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黄忠致命的一刀。
曹家最后一员上将,就此为颜良的五虎上将,老将黄忠所斩。
不多时间,颜良也策马而来。
黄忠将夏侯渊的人头往上一献,兴奋笑道:“陛下,夏侯渊的人头,老臣给陛下斩下了。”
“好啊,汉升果然是老当益壮,威名不减当年啊。”颜良欣慰之极,对黄忠是大加的赞赏。
旁边法正笑道:“陛下,眼下冀城必已是空城一座,不若拨一军去拿下冀城,陛下自率大军,前往城西去阻截曹操。”
颜良微微点头,喝道:“邓士载何在?”
“儿臣在。”邓艾纵马舞枪,上前来见。
颜良马扬一指冀城,令道:“朕予你五千兵马,速去将冀城给朕拿下。”
此番西征,就如同马谡一样,颜良也令邓艾随军,为的是历练他们,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今冀城就在眼前,以邓艾的能力和五千兵力,足以拿下一座空虚之城,颜良此令,等于让邓艾坐收大功。
“儿臣遵令。”邓艾兴奋一应,当即率领着五千兵马,杀奔冀城而去。
邓艾这边兵向冀城,颜良却率领着主力大军,绕过冀城,向西狂奔前去。
夜色深深,十五里外的大道上,曹操正率领着他的两万残存之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南安郡的方向疾奔。
大军的最中央处,乃是曹操和诸大臣的家眷,由许褚所率的五千虎卫亲军护送,其余一万五千兵马,则环护前后。
这一支拖儿带女的队伍,怀着惶惶不安之中,不敢稍有迟滞,只不停的狂奔。
曹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东面,他似乎隐隐能听到,冀城东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他知道,那是夏侯渊正率领着一万死士,用性为他牵制吸引敌人。
此一役,也许他和夏侯渊将再无相见之时。
曹操眉头一皱,隐隐有些不忍,但他却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马鞭反而挥得越猛。
不知不觉中,大军已奔了七里多,冀城已远远被抛在了后头,前方仍不见楚军的踪迹。
“莫非,颜贼当真是没有在此间设防不成?”曹操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侥幸。
这时,刘晔却策马近前,叫道:“陛下,前方大道两旁树林渐密,道路也开始变狭,楚军极有可能在那里设防,还当小心才是。”
刘晔的话醒警了曹操,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之所以屡败给颜良,就是因为屡犯轻敌的错误。
今天若再犯同样的错误,他曹操就只是再经历一场失败,而是将陨命在此。
念及于此,曹操精神顿时又紧绷起来,高声喝道:“传朕旨意,不管发生了任何事,全军都不许停下来,只管给朕往前冲。”
斥候远去,将曹操的朕意一层层的传达下去,两万秦军的神经,很快就紧绷了起来。
前方处,道路果然越来越狭窄,大道左右两翼的树林也愈加密集。
熟知兵法的曹操自然清楚,这种地形,乃是最容易设伏之地。
曹操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心中抱着仅存的一丝侥幸,期盼着颜良头脑一糊涂,竟真的没有在这里设伏。
就在曹操祈祷之时,蓦听两翼树林中,炮声轰然而响。
紧接着,千鸟振翅的嗡鸣声骤起,夜色中,数不清的流光从树林中射出,四面八方的扑向疾行的秦军。
伏兵,发动!
“箭袭,避箭~~”大军之中,声警之中惊起。
奔行中的秦军,皆不敢停留,赶将忙手盾护在头顶。
许褚则抢先一步,与十命名虎豹骑的武士,将大盾高举在曹操上空,形成了一片铁壁。
箭如雨下,飞蝗而至。
惨中声此起彼伏,尽管秦军有所防备,但密集的箭雨,仍是穿过盾牌的缝隙,无情的射中那些惶恐的秦兵。
“啊~~”
“救我~~”
“我中箭了,谁还救救我啊!”
哀号求救声响成一片,但那些幸存的秦卒,却无人去理会负伤倒地者,咬着牙将伤者抛下,继续顶着箭雨疾行。
一轮狂风暴雨的箭雨倾袭过后,战鼓声冲天而起,树林之中火光涌现,数不清的楚军将士,如下山的猛虎一般,从林中冲出,一头扎向了秦军长蛇阵。
刀锋枪刃,无情的斩向逃跑的敌人,转眼之间,便有成百上千的秦军,倒在血泊之中。
“停下来就是死,全军给朕前进——”曹操声嘶力竭的大叫。
秦军的队伍长蛇阵继续前进,外围那些不断倒下的士卒,便如同是蛇蜕下的陈皮,被无情的丢在身后。(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三章 气数已尽
血流成河!
曹操在付出了五千人的代价后,终于冲出了这一片伏兵乱刃,前方的地势渐渐开阔,两翼冲出的伏兵数量,也在不断的减少。
似乎,已然冲出重围。
曹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了不少,回头看看被甩在后面的追兵,曹操嘴角不禁掠起一丝庆幸的笑意。
但左右的将士,却是胆战心惊,负伤者不计其数,一个个士气低落,仍是觉浸在惊恐中。
“哈哈——”蓦然间,曹操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是何等的肆意。
左右诸臣皆是茫然不解,暗想这般损兵折将,灰溜溜的逃到这里,可谓惨烈之极,到了这般地步,怎的天子还有心情大笑。
“陛下因何而笑?”刘晔不解的问道。
曹操捋着短须,冷笑道:“朕只笑那颜贼自大,终是百密一疏,麾下空有二十余万雄兵,却仍让朕成功的逃了出来。”
话音方落,大道正面,蓦的闪现出刺眼的光芒。
那突然而起,耀如白昼的光芒,直刺得曹操和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便放慢了步伐。
当曹操好容易适应过来,抬头眯眼向前望去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满脸的讽意,瞬息是冰解。
但正前方处,一道巨大的楚军铁阵,巍巍如山一般挡在了正前边。
那铺天盖地般的旗帜,几乎将整个大道正面都封死。森林的刀戟,在高举的火把映照下,反射着慑人的寒光。
那一面“文”字的大旗。傲然飞舞,文丑勒马横枪,巍然而立。
三万楚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长城,挡住了秦军西逃的道路。
曹操惊呆了,刘晔惊呆了,残存的一万多秦军。统统都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方才狭道上的箭雨,那冲涌而出的伏兵。仅仅只前戏而意,文丑率领的三万步骑,才楚军伏击的正戏。
曹操的眉头深凝,眼眸中闪烁着绝望。惊慌的他。已没有信心去冲开眼前这道铁壁。
而他身后,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的秦军残兵,更是战栗发抖,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难道,朕今日真要葬身于此不成?”曹操悲愤不已,仰天长叹。
左右秦国文武,无不黯然失色。
此时,许褚却拨马上前。沉声道:“陛下莫忧,臣率御林军决死一冲。必拼死冲开一道缺口,陛下跟随在后,咱们必须杀出一条生路来。”
关键时刻,许褚和他的御林军铤身而出。
此时此刻,他只有许褚最精锐的那五千人,才有能力决死一战,但这五千人一出动,也就意味着曹操和众大臣的家眷,将得不到有力的保护。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陛下,只有搏一下了。”刘晔却毫不犹豫的劝道。
曹操没有犹豫多久,很快重重的点头:“仲康朕的身家性命,我大秦的江山社稷,就全靠你了。”
许褚并没承诺什么,只微微点头,便勒马直奔队向前,召呼着他的御林军,向前集结。
五千精锐的御林军,片刻间便集结完毕。
许褚大刀向前狠狠划出,暴喝道:“大秦的将士们,现在是你们为天子牺牲的时候,随老子杀出一条路来——”
长啸声中,许褚那铁塔般的躯,纵马而出。
天崩地裂的巨响中,五千御林铁卫军,呐喊着追随着许褚向前冲出。
曹操和余下的人马紧随其后,跟随在御林军之后,向着挡路的楚军军阵杀去。
横枪立马的文丑,眉头都没皱一下,面对着如困兽犹斗般杀来的敌人,依旧面无表情。
当敌骑冲至百步时,文丑大枪一指,厉喝一声:“弓弩手,给本将往死时射!”
嗖嗖嗖!
三千支利箭,腾空而起,如飞蝗般向着秦军倾泻而出。
人仰马翻,惨叫之声骤起,密集的箭雨下,两百多秦军转眼被射倒在地。
许褚却反将膀子赤下,挥舞着大刀,拨马着扑来的箭雨,狂吼着催督大军疾冲。
临阵不过三发,三轮箭雨扫过,许褚在付出了近七百人的性命后,终于是冲至了楚军阵前。
“弓弩手退后,枪戟士,迎敌!”文丑面色沉静,高声一喝。
号令传下,战鼓声迅速的变换鼓点。
三千弓弩手即刻后退,两万多的枪戟士,将指向苍穹的枪戟压下,密密麻麻的长锋,形成了一处狰狞的死亡森林。
轰轰~~
两军瞬息间相撞,相接之处,鲜血如倒升瀑布一般,飞上了半空。
惨烈的叫声中,成百的秦军被穿成了肉串,前排的楚军中,亦有许多人被撞得肢飞断折,形如肉泥。
三万人的楚军铁阵,在秦军的冲击下,竟是被深深的撼动。
中央处,前排的枪戟手被辗撞无数,后排的士兵在秦军的冲击下,不断的后退,整个阵形竟有被从中撕开一道口子的危险。
乱军中,许褚狂舞着大刀,疯了似的斩杀着阻挡着他的敌人,如绞肉机一般翻滚向前,率领着秦军一点点的将楚军撕开。
而那五千秦军御林,也抱着必死的决死,不惜性命的向着,将那一道血路不断的向前推进。
曹操则率领着余下残兵,追随于后,突进向前。
曾经纵横天下的曹家军,在这面临覆没的绝境下,竟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远看着这般情形,文丑终于被激怒了,脸庞已扭曲不成人形,无尽的愤色喷涌而出。
“他娘的,今天若是容你们走脱了。老子还有面目去见陛下!”
文丑怒吼一声,大枪一招,“所有人都随本将杀上去。就是用命填也要把缺口给老子堵上。”
暴啸声中,文丑纵马舞枪,向着许褚所在杀去,数千亲军也呐喊着追随而上。
随着文丑和最精锐的楚军杀到,秦军的冲击速度,终于被减缓下来。
数不清的楚军,前赴后继的扑上前去。一名同袍倒下了,另一人就踏着战友的尸体,毫不犹豫的补上去。
他们在坚定的执行着文丑的命令。用自己的性命,拼死的堵截前冲的敌人。
前进不得,就连铁血的许褚,挣扎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绝望。
血雾中。他蓦的看到了文丑。
“若能杀了文丑,敌军必溃,陛下就能冲出重围了吧。”
一个念头闪过,许褚陡然杀意如狂,疯了似的杀开血路,一路舞刀直奔文丑而去。
拥有绝顶武艺的许褚,又岂是楚军士卒可挡,他一路杀来无人能挡。数不清的楚军士卒被他辗杀。
眼见己军将士被肆意残杀,文丑怒了。大喝一声:“给老子让给,此贼由本将亲手斩杀!”
喝声传下,阻挡于前的楚军,如浪而开。
文丑纵马挺枪,如闪电一般射去,直向许褚扑将而去。
哐~~
激鸣声震于耳,飞溅的火星盖过了燃烧的火把。
文丑和许褚,两员当世的绝顶武将,转眼间便激战在一团。
一个刀舞如风,一个枪影如虹,只得杀流光四溅,天昏地暗。
文丑的大枪正大雄堂,招式沉稳,而许褚的战刀却猛如狂风暴雨,仿佛急于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绝顶高手之间的交手,没有千招之战,又岂能就见分晓。
文丑坐拥三万大军,占尽优势,自然不急着片刻间决出胜负,面对着许褚的狂攻,只沉稳的应对,不落下风。
许褚刚不同,他还担负着为曹操杀出一条血路的重任,他深知自己越是跟文丑纠缠得久,曹操就越有危险。
急于取胜的许褚,不惜气力的狂攻,但可惜文丑却非是易与之辈,沉稳的枪锋,滴水不露的将许褚的攻势一一画解。
转眼间,二人已交手百招。
这百招之间,许褚与文丑不分胜负,但乱军中的秦军,却是陷入了困境。
秦军御林军的冲势,已彻底的被挡下,越来越多的楚军,正从两翼围裹而来,把撞入阵中的秦军不断的压缩。
曹操身在大队中,挥舞着倚天剑,喝斥着他的残兵,拼死的抵抗,不断的向前推进。
只是,兵力与士气上的劣,却使得曹操的任何努力,都显得那么徒劳无功。
士卒在一个接一个倒下,那些失去了护卫的家眷,更是如脆弱的稻草,被楚军的狂风肆意摧折。
蓦然回首,曹操见得自己的那一群姬妾,已尽死在了乱军中。
曹操心如刀绞,悲愤到咬牙切齿,但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性命都将不保,又何来顾及于那些姬妾的性命。
“陛下,看这情况,咱们只怕是冲不出去了。”身上中箭的刘晔,惊声叫道。
“那朕该如何是好?”曹操沉声问道。
“不如啊~~”
刘晔欲待开口时,冷不防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胸口。
刘晔眼珠斗睁,胸口鲜血喷涌,晃了一晃,便是栽倒马下。
曹操麾下最后一员谋士,就这么死在了乱军之中。
“子扬——”
曹操惊叫一声,想要去抓刘晔时,刘晔已坠落于马,转眼便被踩踏成了一团血肉模糊。
就在曹操还来不及悲愤时,但见东面方向,滚滚的狂尘扑天盖地而来,数不清的楚国骑兵卷涌而至。
纵马当先处,吕玲绮手提方天画戟,身披红色的披风,如流火一般飞射而至。
吕玲绮那张娇艳的俏脸上,此刻已尽为冷绝的杀意所据。
日夜所思的时刻,终于到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 英 雄
(一直停电到现在,这章晚了点,大家见谅哈)
万余楚军从后杀到,如虎狼一般抄了秦军的后路。
前路被封,后路又被截,两面夹击之下,秦军已陷入了绝境之中。
吕玲绮率领着楚军精锐的骑兵,如利刃一般刺入了秦军阵形,她手舞方天画戟,如疯了一般狂斩着那些顽抗的敌贼。
曹操目下已将精锐的御林军,统统都调往了前方冲击,后队兵马的战斗力远不及前军,且其中还杂夹着不少家眷之流。
楚军的铁骑如虎入羊群一般,轻易便摧垮了秦军的抵抗,将万余后军撕成了了数截,来回的辗杀。
与此同时,围裹上来的文丑军,亦追随于铁骑之后,刀锋无情的斩向任何残存的敌人,刀锋所同,不留一命。
后阵为摧残,前阵处,许褚为文丑所阻,迟迟冲不开缺口,只这不多时间里,秦军已是陷入了将要崩溃的绝境之中。
狂杀中,吕玲绮那血丝密布的双眼,寻得了曹操所在。
在那百余虎豹骑的誓死环护下,曹操正用那深陷的眼睛,黯然绝望的凝视着周围的败局,眼睁睁的看着他残存的部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吕玲绮复仇的怒火,此刻已燃为狂烈,她不顾一切的催兵冲杀,恨不得即刻亲手的斩下曹操的人头。
而此刻的曹操,已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绝望中。
环视着四面围裹而上,奋不顾身的楚军将士。曹操知道,这些楚兵们皆抢着想割下他的人头,用作向他们的大楚皇帝颜良。邀得万户封侯的巨功。
残存的秦军士卒,楚军连绵不绝,一波接一波,如巨浪般的冲击下,已如大海中的渺小舟船,无情的被巨浪所吞噬将尽。
曹操知道,他的突围计划彻底失败了。最后一线希望也已破灭。
此刻,他所面临的已不是突围与否,而是生死的关头。
继续顽抗下去。他曹操和残存的万余秦军,将统统的死在楚军的围杀中,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自己还有可能为那吕布余孽所杀。死了都要去下边被吕布所嘲笑。
倘若选择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呢?
曹操的脑海之中,曾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但下一个瞬间,曹操便想起了刘琮、孙权、刘璋这一个个投颜良者的下场。
这些人,无一不是受尽了颜良残暴的折磨,受尽了屈辱,都仍难逃一死。
曹操很清楚,倘若自己选择投降。以颜良的残暴,终究不会轻易饶过他。
那样的话。他不仅依然要死,而且还会在死之前,受尽生不如死的折磨,背负着极端屈辱死去。
“不,我曹操绝不能死在姓吕的手上,更不能为颜良所擒,绝不成!”
曹操的内心中,一个声音在愤慨的吼叫。
蓦然间,曹操拔出了手中的倚天剑。
那寒光流转的剑锋,照亮了曹操那黯然绝望着的脸。
看着手听剑锋,曹操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这么多年来,他与颜良交手那些惨痛的经历。
白马城,他有机会把颜良扼杀。
汝南,他错过了杀死颜良的绝佳良机。
南阳一役,还是轻敌,让他葬送了灭掉颜良的机密。
还有汉中、洛阳、长安……
那一次次失败,让他一步步的为颜良,为那些曾经不值一提的河北匹夫,逼迫到如此生死之境。
蓦然间,曹操恍悟了。
他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败,因为他和那些所有颜良手下败将一样,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蔑视!
蔑视颜良的出身,蔑视他的能力,蔑视他的所作所为,蔑视他不断的成功。
正是这些蔑视,令他们始终不愿把颜良,视作是对等的敌人,总以一种身份上的优越感来对付颜良。
而正是这种优越感,使他屡屡产生轻敌之心,一次次的败给颜良,最终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董卓算什么是,袁绍算什么,孙策算什么,刘备又算什么,原来,颜良才是这乱世之中,最强大的存在。
曹操觉悟了,那绝望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
那苦笑中,充满了懊悔,充满了遗憾,更有一种对自己的讥讽。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妄称天下英雄,唯有你与刘备,其实,真正的英雄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啊——”
曹操仰天长叹,手中的倚天剑,已是缓缓的抬起。
鲜血在飞溅,秦军如被剥落的果壳,一层层的倒在血泊中。
吕玲绮手纵着方天画戟,已杀至了二十余步外,只差二十余步,她就将突破最后的防线,亲手斩下曹操的首级。
“颜良,孟德今日才知,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哈哈~~”
曹操放声大笑,那大笑声中,竟仿佛迸射着一种释然的意味。
仿佛,这一刻,他竟是解脱了一般。
曹操缓缓闭上了眼睛,放声大笑着,手腕轻轻用力向内一抹。
那削铁如泥的倚天剑,瞬间便削断了他的脖子,那滚滚的热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鲜血飞溅中,曹操身形晃了一晃,旋即栽倒在了马下。
大秦国的皇帝曹操,就此举剑自刎。
左右的秦军大惊失色,急是围奔上前,试图救下曹操,但却还是晚了一步。
落地的曹操,身形抽搐了几下,已然是断了气。
曹操一死,秦军残存的斗志,转眼间土崩瓦解,原本顽抗的虎豹骑。很快就被楚军冲破。
吕玲绮纵马舞戟,终于撕破了秦军,杀至了曹操跟前。
她手中的长戟早已握紧。打算一戟斩下曹操的人头,却不想,曹操竟是先一步自刎身亡。
眼见曹操已死,吕玲绮自是大为痛快,但只差一步,没能手刃仇人,又令她大感遗憾。
未能发泄一空的复仇之火。此刻,便将统统的发泄在残存的秦军身上。
“天子有令,杀尽残敌。一个不剩下——”吕玲绮舞戟高喝。
楚军将士如狼似虎,狂扑而上,将崩溃的秦军无情的斩杀,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前军处。许褚正在与文丑血战。
气势不济的他,无意中往回一瞟,却惊见曹操的身影已不见,整个后军已土崩瓦解,楚军的铁骑狂流,已从后辗杀而至。
许褚并不知道曹操已自杀身亡,但后军的崩溃,却使他意识到。曹操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霎时间,许褚的精神崩溃了。
无尽的怒火。无尽的悲愤,无尽的绝望,瞬间就填满了许褚的胸膛。
“啊~~”许褚的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啸声。
接着,许褚便如疯了一般,疯狂的攻向文丑。
因悲愤而暴走的许褚,一时间战斗力陡增,狂刀如电,如暴雨一般卷向文丑。
文丑感觉到了压力,气息随之加重起来,手中长枪招式如风,步步沉稳的应击。
许褚这边尚在狂战时,吕玲绮已挥斥着大军,将残存的万余秦军,辗杀几近。
而这时,天色渐明,东面大道上尘烟再起,颜良已率领着得胜之军,浩浩荡荡的赶了来。
踏着遍地的血沼,颜良来到了阻击战场。
吕玲绮手提着曹操的人头,来到颜良的驾前,兴奋的向颜良道:“陛下,曹贼人头在此!”
包括颜良在内,左右诸将看到曹操人头时,心中无不有一种释然的痛快。
那个自己作对了这么多年,曾几度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枭雄,而今而时,终于人头落地了。
又一员大敌除掉,颜良的心中,何能不痛快。
“曹贼的人头,乃是玲绮你亲自斩下的吗?”颜良问道。
吕玲绮面露几分遗憾:“玲绮当然想亲手斩下曹贼的人头,不过可惜晚了一步,给这老贼拔剑自刎了。”
说着,吕玲绮便将曹操自刎之剑,献给了颜良。
颜良接过那柄血染的剑,看着杯柄上所刻的“倚天”二字,方知此剑就是传闻中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曹操就是用这柄自己的佩服,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此刻,颜良对曹操的恨意,不觉也随着曹操自杀,变得淡了。
颜良甚至对曹操,还暗有几分肃然起敬。
想想刘琮、孙权、刘璋,那么多的手下败将,无一不丑态百出的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不惜尊严的向自己求降。
而今,这曹操面对着失败,却毅然选择了自刎。
这份勇气,确实令颜良由衷的佩服。
“天下英雄,唯曹孟德与朕尔。”颜良感慨一声,摆手道:“曹操敢于自杀,倒也让人佩服,传朕之旨,将他的人头送回国内宣示后,以公侯之礼葬了吧。”
颜良佩服之人不多,曹操算是一个,这也是他难得决定给这个手下失败者,一个体面的收场。
传下旨手,颜良手抚着那柄倚天剑,冷冷道:“曹操,你不会寂寞很久的,朕用不了多久,必用此剑也斩下刘备的人头,将大耳贼送到下边去陪你。”
说着,颜良将那柄倚天宝剑收入鞘中,悬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坐胯赤兔马,手提青龙刀,腰悬倚天剑,颜良的巍巍之势,令左右的楚国将士为之肃然,不敢迎视。
他抬首回望,那一轮通红如血的朝日,正将万丈金光照在他傲然的脸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五章 颜良无上之威
颜良坐胯着赤兔马,踏着遍地的尸骸,一路向西而行。
浩浩荡荡的大军,徐徐的接近了最后的战场。
目之所极,百余步外,许褚和他残存的几百虎豹骑,依然在发疯似的顽抗。
那几百虎豹骑,乃是秦军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其战斗力远胜于寻常士卒。
正是仗着这超强的战斗力,这几百虎豹骑,在两万秦军尽皆覆没后,依然在顽强的战斗,抵抗着楚军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颜良驻马观阵,目色冷漠的观看着这收尾之战。
几百残敌虽然顽强,又岂入得了颜良之眼,颜良根本不屑于再发兵马,只静看着文丑,将这些残敌一一收拾了。
此刻,许褚的暴走已过,气喘如牛的他,已没有更多的力气,来支撑他继续暴走狂攻。
稳扎稳打的文丑,手中枪式却如长河绵绵不绝,无论是气势上,还是招式上,都全面的压制住了许褚。
苦战中,许褚斜目一瞟,蓦的瞧见了颜良的御旗所在。
百余步外,颜良就在那里,正看着他和他的部下,为茫茫的楚军人海所蹂躏。
许褚的心头,陡然间涌起无尽的愤怒。
“颜贼,你杀我家天子,我许褚非杀了你不可!”
愤怒已极,许褚猛的强攻几刀,将文丑的长枪稍稍逼退,瞅得这空隙,拨马跳出战团。
许褚没有向西突围。而是逆着楚军的兵流,向着东面狂奔而至。
他这是想凭着一己之力,于万军中余颜良的首级!
那几百虎豹骑也看出了许褚的意图。一众人放弃了向西突围,追随在许褚的左右,一路向着颜良的御旗方向杀来。
楚军岂能容他们嚣张,成百上千的兵流围裹而至,无数的刀锋四面八方斩来,阻挡着垂死挣扎秦军。
那几百名虎豹骑,一个个的倒在身后。为楚军踏为肉泥,却依然继续前冲。
三百余骑,几乎死伤殆尽。终于为许褚开出了一条血路,让他突破了楚军的东围,竟是直扑颜良而来。
见得这般场面,颜良感慨道:“曹操能练出这样一支死士之军。当真了不起。只可惜啊,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朕,否则这整个天下,多半就是他的了。”
颜良这边感慨,左右诸将,却个个愤慨。
“陛下在此,岂容这厮猖狂。老臣请为陛下斩下此贼首级!”老将军黄忠,愤慨的请战。
颜良却冷哼一声:“许褚这是要挑战朕。朕今天心情好,就给他这个机会。”
颜良身登九五,早就鲜有亲自操刀上阵,大楚国的将士们臣民们,如今只记得颜良皇帝的威仪,却有些忘了他那超绝的恐怖武艺。
今日,颜良就是要让天下人,再度为我颜良的绝世武艺所震怖。
五十步外,许褚纵舞着大刀,如发狂的野兽一般,狂奔而来。
颜良青龙刀一横,昂首厉喝一声:“都给朕让开一边,此敌,由朕来解决。”
号令传下,御前封挡的虎卫军,猛然浪开,转眼便分开一条通道。
颜良双腿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一声长嘶,拨地而起,如一道赤色的闪电,疾射而出。
三军将士看去,俨如颜良那巍巍的铁塔之躯,踏着一团明艳的烈火飞射而行,手中那柄青龙刀,更是拖起长长的尾尘,赤色的披风,在颜良的身后猎猎飞舞,腰间倚天剑明亮的银鞘,反射着雪色的寒光。
如此威势,只令三军将士肃然。
当许褚看到颜良那震撼人心的威势时,心中那一腔的复仇之焰,仿佛也被压去了几分,背上竟隐约闪过一丝寒意。
眼前这人,就是那威震天下,无人可挡的颜良吗?
许褚气势一滞间,颜良已仗着赤免马的速度,后发而先至,如红雷一般扑卷而至。
两骑,瞬间相撞。
许褚已别无他选,体力大耗的他,只能聚起残存的所有力量,暴喝着狂击而出。
颜良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两骑相交的瞬间,猿臂如影而动,手中青龙刀挟着千钧之力,平斩上前。
吭!
两刀相击,电光火石。
一抹鲜血飞上了半空,随鲜血升起的,是那一柄卷刃的大刀。
许褚就如同一断了线的风筝,口中喷着鲜血,诺大的身躯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三丈之外。
咔嚓!
落地之时,几声脆响,许褚周身的骨节,已不知断了几根。
这秦军中武艺最强之士,此刻已翻滚余地,身受重伤,即使拼命挣扎,也再难爬起来。
颜良则收住赤兔马,斜刀而立,巍巍的身躯屹立在朝霞之下,仿佛披着一层金色的战衣,威仪何其巍然。
旷野之中,数万楚军将士,都给这惊人的一幕震呆了。
他们的皇帝,一招之间将秦军最强之将击落马下,那不可思议的武艺,仿佛已超越了当年的吕布,达到了天下第一的存在。
众军中,即使如文丑、黄忠这等武艺绝顶之辈,观此情景,也个个倒抽凉气,无不为颜良的武艺所震惊。
颜良却知道,自己武艺纵强,但若非许褚体力大损,再加上自己仗着赤兔马和青龙刀的相助,想要在一招间败许褚,自没有可能。
然以许褚的实力,即使气力大损,但同样的对手,若是换成黄忠,就算有宝马和神兵的相助,胜许褚当然没有问题,但想要在一招取胜,只怕也无法做到。
颜良却做到了。
此刻,朝霞照耀下的颜良,在楚军将士眼中,已如超越了神一般的存在。
“颜贼,我杀了……杀了……”
许褚口中喷着鲜血,空有满腔的怒言,却没有力气再骂出来。
颜良拨马到许褚而下,俯视着他,冷冷问道:“许褚,曹操已死,可愿降否?”
许褚眼珠几乎要炸裂,喷着血大骂,自称誓死也不会投降。
颜良早就知道,身为曹操亲兵统领的许褚,绝没有可能投降自己,颜良的招降,只不过是欣赏他的忠勇与武艺罢了。
既然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朕了。
“既是如此,那朕就成全你,去下边陪曹操去吧。”颜良冷冷一语,手中的青龙刀高高的扬起。
任你是绝世奇才,任你是旷世的猛将,只要不屈服于我颜良,便只有死路一条!
颜良毫无犹豫,手中青龙刀呼啸而下。
只听得“噗”的一声,许褚那斗大的人头,已是滚落于地。
斩杀许褚的一瞬间,三军将士无不身形微微一颤,皆为颜良的冷绝所慑。
旷野之中,一片的寂静,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斥着敬畏之极的眼神。
“吾皇万岁——”三军中,不知是谁振臂一呼。
“吾皇万岁——”
“大楚万岁——”
茫茫旷野中,数不清的大楚将士们,挥舞着染血的刀锋,仰天欢呼。
那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震动九霄,只令天地变色。
颜良享受着这万岁声,许久不绝,随后才拨转马头,向着冀城浩浩荡荡而去。
此前颜良将大部分的兵马,都用于阻击曹操的败逃,只命邓艾率五千步军,前去攻取冀城。
颜良原本是想,曹操倾军突围,冀城必是一片空虚,就算有兵也只余下些老弱病残,邓艾以五千兵马,拿下冀城当不成问题。
事实上,邓艾也做到了。
当颜良抵达冀城西门时,城门已是大开,城头上早树起了大楚的旗帜。
颜良昂首策马,直入西门前往曹操的皇宫而去,打算在此休息几天,然后再发兵北上凉州,灭了曹丕,彻底平定西北。
但当颜良进至皇城前时,却有斥候飞奔而来,拱手道:“启禀陛下,邓将军在北宫一线被阻,迟迟攻不入北宫,请陛下发兵相援。”
听到这个消息,颜良不禁有些惊讶。
冀城中只余一些老弱之兵,竟然还能挡住邓艾的精锐兵马,此等奏报,如何能不叫颜良感到意外。
“是何人领兵,竟能挡住我儿之兵?”颜良问道。
“回陛下,指挥敌军顽抗的,乃是一员无名小将。”
无名小将?
颜良愈加起了兴趣,遂是策马而行,直奔皇城前去。
曹操的这座皇宫虽然只是草创,但却仿效了洛阳的南宫与北宫,北宫为金銮殿所在,只有攻陷了北宫,才象征着冀城攻破。
颜良步入南宫,登上南宫的城楼,借着居高之势,俯视北宫。
只见城楼前,几千名秦军凭借着石桥、甬道等建筑,正顽强的抵挡着邓艾军的进攻。
颜良一眼便看出,眼前的敌军战斗力并没有多强,但却极有章法,对地形的利用也很弃分,正是如此,才以少量的兵力,阻止了大批楚军的推进。
能在如此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指挥着一批二流兵马,顽抗到这个时候,领兵的这员秦将,用兵的能力定然不弱。
颜良心下暗暗一数,便想秦军的良将皆已死绝,却不知还有哪个“无名小将”,能有此实力。
思索之际,颜良鹰目一扫,却见正面的石桥上,邓艾纵马舞枪,正与一员同样使枪的年轻敌将厮杀到难分胜负。
那年轻敌将,想必就是斥候口中的那个无名小将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六章 兄 弟
邓艾的年纪,显然要长那无名小将几年,但武艺上却未见所长。
那无名小将年不过十四五岁,手持一柄银枪,上下翻飞舞动,点出漫空的梨雨,枪法极是好看。
纵马是陪同在侧的文丑,也不禁微微点头,赞赏那无名小将的枪法精湛。
“秦军中竟还有如此年轻的良才,真是没想到啊。”文丑叹道。
颜良便传旨下去,命人前去将几名被俘的敌卒带来,询问他们关于那小将的身份。
俘虏们胆战心惊的跪伏于地,一人颤声道:“那小将乃是天水姜家的子弟,叫作姜维。”
姜维!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颜良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
姜维啊,那可是曾经历史上,蜀汉后期的栋梁,历史上在西北一带,屡次与邓艾交手,两人战得不分胜负的人物。
姜维的武艺与才华,别说是三国后期,哪怕是放在三国前期,那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良才。
历史上,倘若没有邓艾的偷渡阴平,没有刘禅的不战而降,以姜维的实力,凭借着蜀中的山险,完全有能力抗住魏军的进攻,将蜀国的国祚再拖个十几年,只怕也不是问题。
却没有想,今日颜良攻破冀城之日,会遇上姜维这个良才。
而且,更戏剧性的是,姜维的初次登场,竟然会和邓艾这个曾经历史上的宿敌交手。
“改变历史,原来如此有趣……”颜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旁边法正道:“姜氏乃天水大姓。其族盘踞冀城日久,这个姜维指挥的兵马,应该多是姜家部曲门客。其战斗力虽不济,但对姜维的号令却绝对服从,大概如此,才能战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土崩瓦解吧。”
法正一番话,点破了形成眼前局势的原因。
这时,文丑已拱手道:“陛下在这里。岂容得一个毛头小子逞狂,臣请率军上前,必将那小子的人头献于陛下。”
姜法枪法虽精。眼下不过也就与邓艾一个水平,而邓艾的枪法,却是学自于文丑。
绝顶武艺的文丑若是出马,把姜维斩落于马下。自然成问题。
但问题却在于。颜良很欣赏姜维,很想将这员年轻的将才,收于自己的囊中。
原因很简单,天下英才尽入我手,乃是颜良的夙愿。
姜维天资绝伦,年纪轻轻便展示如此了得的武艺与用兵之能,颜良如何能不欣赏。
再者,姜维年纪尚轻。对曹操的忠心,远不及许褚等元从之将。他此刻的抵抗,恐怕只是出于职责而已。
这样的话,颜良招降姜维就没多少难度,若能为我所用,又何必杀之呢。
念及于此,颜良便笑道:“如此年轻的俊才,杀之可惜,朕倒要亲自去会一会他。”
说着,颜良便下得城去,在一众虎卫军的环护下,向着北宫而去。
这个时候,邓艾与姜维已从战团分开,双方气力大耗之下,各自且归本阵,指挥士卒相攻。
颜良进抵北宫石桥,便传下旨意,叫诸军且退,停止进攻。
正自攻城的五千楚军退下,得知颜良到达,邓艾则纵马赶来相见。
“父皇,儿臣正待杀了那敌贼,攻破北宫,父皇何故下令停止进攻?”邓艾问道。
颜良淡淡道:“朕适才在城楼上看了,那个叫姜维的小将,武艺用兵不逊于你,此子是个人才,朕打算招降于他。”
邓艾一怔,旋即明白了颜良的用意。
“适才儿臣也招降过,可是那姓姜的却执意顽抗,只怕他不肯降啊。”邓艾道。
颜良想了一想,便扬鞭道:“来人啊,把曹操的首级,给朕高挂在石桥之前,让这些顽抗之敌,统统都给朕看到。”
旨意传下,未有多时,一根极长的木篝,便被树立在了石桥前,曹操的人头,则被高悬于上。
人头一树,北宫的几千秦军,立时一片哗然。
恐怖的情绪,如瘟疫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来,原本为斗志不怎样的秦军,士气转眼就受重创。
“天子都已经死了,我们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秦军几十万大军,咱们只有几千人,再战下去,怕只有死路一条啊。”
秦军中,一时议论纷纷,斗志正飞速的跌落。
姜维纵马横枪,仰望着那长竿上,曹操那血淋淋的人头,年轻的脸庞间,闪烁着复仇的神色。
那神色并非愤恨,亦非惊惧,仿佛,只是某种遗憾罢了。
此时,一骑楚军奔至石桥前,高声叫道:“曹操已死,我大楚皇帝有令,凡放下武器归降者,皆恕其罪,敢有再顽抗到底者,我主不但要杀光你们,还要杀光你们的九族。”
那斥候以公然威胁之词,宣示了颜良的招降之意。
颜良的确欣赏姜维,但身为大楚皇帝的他,却不会用那所谓的虚伪嘴脸,去说服姜维前来投降。
颜良只是向他点明这残酷的事实,让他自己在生与死间做选择。
颜良的这威胁之词,立时就起到了极大作用,那些秦军士卒转眼就斗志瓦解,人心惶惶起来。
这此冀城土著士卒们,怕死就不说了,更害怕自己的顽抗,会连累到族人被诛,如何能为之恐惧。
一时间,人心瓦解之势,已难避免。
姜维眉头暗暗一皱,暗忖:“只一颗人头,三言两语便瓦解了我的部下斗志,这个大楚皇帝,当真不是一般厉害。”
虽如此,姜维却并没有下令投降。
正当这时,却见一骑飞奔而来。姜维抬头一看,却见来者正是他的族叔姜叙。
“维儿,曹孟德已死。咱们再这么战下去已没有意义,为叔已决定归降大楚。”姜叙道。
姜维吃了一惊,皱眉道:“我姜家奉皇命守备宫城,若就这般投降,岂非为人所笑。”
“狗屁皇命。”姜叙呸了一口,“曹孟德命咱们守宫城,还不是打算牺牲咱们。让咱们来诱住楚军。”
“可是……”姜维还是心有不甘。
姜叙却道:“你别再可是了,你没听到楚帝的旨意吗,大势已去。为叔可不能拿姜家一族的性命冒险。”
姜叙一句话堵住了姜维的嘴,况且姜叙才是为支军队的首脑,先前只不过是看中他姜维的用兵才能,才临时把指挥权放给他。如今若要收回。只一句话而已,姜维没有任何能力阻止。
这个时候,姜维也只闭口不言,默认了叔叔的决定。
于是,姜叙便下令,所部三千余秦军,放下武器,统统的向楚军投降。
姜叙本人。则带着姜维在内的一众将领,前来向大楚皇帝谢罪。
一众降将跪伏于。向颜良山呼万岁,姜维也不敢不降,也只能黯然的伏首山呼。
颜良却不理会姜叙等人,拨马径直来到了姜维的面前。
“你就是姜维?”颜良马鞭一指。
“正是末将。”姜维拱手回答,神态淡然自若。
“你的用兵之能倒也不错。”颜良赞了一句,却又质问道:“秦国大势已去,朕的大军已攻入了皇宫,你为何还要负隅顽抗?”
姜维表情平静道:“彼时末将为秦国之臣,率军抵抗陛下,只是尽职尽责而已,今末将归降陛下,若陛下有旨,末将也一样会尽职尽责去完成。”
姜维这话答得巧妙,既表明了自己是个尽忠职守的人,又向颜良表明了归顺效忠之心。
正如颜良所猜想的那般,姜维果然对曹家没什么忠心。
“答得好,答得妙啊,朕眼光没错,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年轻人。”颜良哈哈大笑,毫不掩饰他对姜维的欣赏。
原本心情平静的姜维,这时却心情动荡了起来,却没想到,那个威震天下的颜良,竟然会对自己这个天水无名小辈,竟然这般的赞赏。
此时的姜维,心中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士载,你觉得这个姜维如何?”颜良将目光转向了邓艾。
邓艾一怔,看了姜维一眼,说道:“此人枪法精湛,颇有领兵之能,是员良将。”
邓艾先前虽与姜维屡战不下,但他也没有因此生恨于姜维,反倒是对这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同龄小将,怀有几分相惜之意。
听得邓艾的回答,颜良的脑海之中,忽然间闪过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嘴角微微斜扬,便笑道:“你二人均乃年轻一辈中的俊杰,今日能交战也算有缘,朕今便下旨,命你二人义结金兰,往后同心协力,共同为国效忠,你二人可愿意否?”
此言一出,姜维和邓艾均是吃了一惊。
姜维已得知邓艾乃颜良的义子,想邓艾虽没有皇子身份,但在楚国中必也是显贵。
而他姜维,不过是降将而已,地位与邓艾自不可同日语。
但现在,颜良却竟要让他姜维与邓艾结拜,他若成了邓艾的兄弟,那间接的也就变成了颜良的义子。
这是何等的殊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尽管姜维年少从容,此刻也已是震惊得心潮澎湃。
至于邓艾,则是吃惊于自己的义父,为何如此看得这个姜维,竟要自己与之结拜。
邓艾心中虽吃惊,但对于颜良之命,却怎么会有异议。
他只迟疑了一下,便拱手道:“父皇既有命,那儿臣自然愿意与这姜兄弟义结金兰。”
邓艾都愿意了,姜维哪里还敢不答应,当即也表示愿遵皇命。
颜良心情大悦,便是摆手笑道:“好啊,速速案下香案来,朕要你邓艾和姜维二人,今日便在此结拜为兄弟。”(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两个贱人
姜维和邓艾,曾经的历史上,两个斗得你死我活的宿敌,今日,颜良却让他们结成了义兄弟,这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今日,颜良再一次用戏虐的手段,嘲讽了历史。
于是,姜维和邓艾两员年轻的小将,便在这血腥的战场上,结案焚香,义结金兰。
杀曹操,破冀城,收贤才,今日的颜良可谓是大获丰收。
不过,一场巨大的胜利,并未令颜良就此松懈下来,他很清楚,曹操虽死,但却还有一个阴谋狡诈的曹丕余孽,需要扫平。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颜良可不想在西北这片复杂的地面上,留下什么久除不尽的隐患。
根据这般战略,颜良遂于冀城休整三日,三日后,提十万大军继续向凉州进军。
因是秦国主力已灭,曹丕兵势微弱,颜良便只率十万大军征凉州,余下十万大军先行班师东归,准备为将来的攻伐刘备作休整。
当颜良攻破冀城的当天,一骑细作便飞奔往姑臧城,将冀城失陷,曹操自杀的消息,报向了曹丕。
太子府,大堂中,一片的死寂。
吴质、杨阜、韦康等人,皆是满脸的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上首处,全副披甲的曹丕,亦是满脸的震骇,双眸中瞬间盈满了热泪。
“父皇啊~~”蓦然间,一声嚎陶的哭嚎声,打破了这大堂中的沉寂气氛。
曹丕瞬间泪如雨下。那看似虚弱的身体晃了几晃,险些就要晕倒过去。
“太子殿下!”身旁的吴质惊叫一声,赶紧上前将曹丕扶住。
“父皇啊。都是儿臣不好,儿臣若非坠马昏迷,便能率凉州铁骑去援冀城,那样的话,冀城只怕也不会这么快被攻破,父皇你也不用……父皇啊,儿臣对不起你啊……”
曹丕哭得是声嘶力竭。伤心自责到了极点。
左右吴质等人,见得曹丕这般伤感的样子,皆是暗暗垂首。为之动容。
杨阜那肃立在那里,只眉头暗皱,对于曹丕这哭嚎之状,似乎是充满了某种不信任。
蓦然间。曹丕突然拔剑。竟是作势便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左右臣子们大惊,急是一拥而上,将曹丕的剑夺了下来。
曹丕哭叫道:“你们放开我,让我自杀向父皇谢罪,你对不起父皇啊,我该死~~”
吴质只好边扶住他,边劝慰道:“殿下休要自责,殿下之所以坠马。还不是为了去救冀城操劳过度所致,陛下之事根本不关殿下的责任。要怪,也得怪那颜贼相逼太甚,逼死了陛下。”
“此言甚是,害死陛下的乃是颜贼,太子殿下当振作精神,统领我等为陛下复仇雪恨才是,岂能有此轻生之念,殿下若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岂对得起陛下在天之灵,又怎对得起大秦黎民百姓。”朱铄也从旁劝慰。
经过两个亲信之臣的劝慰,曹丕激动的自杀之意,这才渐渐的平息了下去,他的脸上,愤慨之色愈重。
“该死的颜贼,竟然逼死父皇,我曹丕发誓,必亲手斩下颜贼人头,为我父皇报仇雪恨。”曹丕咬牙切齿,愤恨难当。
大堂中,众文武也皆愤慨不已,皆大发着誓愿,要杀颜良为曹操报仇。
看着这一片的愤慨,杨阜脸上的狐疑渐消,对曹丕的所言所行,渐是信以为真。
沉吟片刻,杨阜拱手道:“陛下被害,我大秦国群龙无首,焉能同心破敌复仇,臣以为,殿下当务之急,乃是尽快继位为帝,方才能号令大秦军民,共同抗敌保国,为先帝报仇雪恨。”
听得杨阜此言,曹丕的眼眸中,瞬时间闪过一丝狂喜,但那狂喜只一闪而逝,曹丕很快就变得犹豫起来。
“父皇方逝,大仇未报,我怎能就想着身登帝位呢。”曹丕叹息道。
吴质却忙道:“殿下身为太子,既是先帝指定的储君,如今先帝故去,殿下继位乃天经地义之事,殿下更有何疑。”
“殿下若不继位,则大秦军民群龙无首,人心必然土崩瓦解,那个时候,别说为先帝报仇,就是能否抵挡住颜贼的入侵,也是个未知之数。请殿下为大秦社稷,黎民百姓设想,即刻继皇帝位吧。”朱铄也劝道。
这时,殿下韦康等群臣,纷纷的跪伏下来,群起劝曹丕继位为帝。
曹丕干坐在那里,满脸的为难,满脸的无辜之状,好似群臣的劝进,乃是把他往火炕里推,令他背上不忠不孝之名一般。
“父仇未报,我焉能称帝呀。”曹丕为难道。
吴质正色道:“臣等为大秦社稷设想,请殿下继位为帝,殿下若是不应允,臣等便长跪不起。”
“殿下若不继位,臣等便长跪不起!”
群臣纷纷附合,一个个慷慨正色的跪在那里,一副要跪到海枯石烂的刚决之状。
看着群臣长跪不起,曹丕为难之余,又面露疼惜之状,似乎在疼惜群臣们的膝盖一般。
半晌之后,曹丕摇头一声长叹,幽幽道:“尔等如此相逼,我实是于心不忍,罢了,我继承大秦帝位还不成吗。”
曹丕终于松口答应,吴质等人顿时大喜,大堂之中,一片的欢欣鼓舞。
曹丕已然答应,吴质等人便当堂议起继位之事。
本来称帝这种事,至少也得有月余时间作准备,但眼下是非常时期,曹丕当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做面子上的准备。
于是,经过一番的热议,曹丕便叫在姑臧城南草筑一坛,三日后就仓促登位。
大事已定,群臣这才告退,曹丕带着一张不情不愿的伤感之脸,一路叹息着还往了内宫。
步入寝宫,郭嬛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眉色间还透露着些许喜色,那般样子,显然已是知道群臣劝进之事。
曹丕按捺住激动心情,携着郭嬛一同入内,将婢女们尽皆屏退。
宫门关上,堂中只余下了他二人。
郭嬛当即盈盈一拜,轻声笑道:“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一句“陛下”,直把曹丕听得浑身发痒,酥爽之意浸到了骨子里边,说不出的舒服。
曹丕得意之极,差一点就要放声大笑出来。
转眼间,曹丕却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曹操方逝,自己就算因能继承帝位而高兴,也不该表露出太过得意之状。
于是,曹丕便强抑下狂喜之情,只叹道:“父皇驾崩,冀城失陷,我也是当此危难之际继位,有什么好值得贺喜的。”
曹丕嘴上虽这么说,但眼眸中闪烁出来的那得意之色,却是难以掩饰。
郭嬛扶着曹丕坐下,笑盈盈的宽慰道:“陛下才华绝世,如今终于能身登大宝,统帅大秦军民,尽情的一展所长,今虽处危难之际,但越是这个时候,才越能显出陛下的神武雄略呀。”
“神武雄略”四字,听得曹丕心中为之一热,一股昂然之意油然而生,他下意识的坐正了些,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形,正在变得伟岸起来。
“爱妃说得倒也有理,朕若在此危难之机,率大秦军民击退颜贼的入侵,那朕的功业岂非超越了先帝,神武雄略四字,朕倒未必当不起。”
曹丕越发的自信,言语中已不由自主的自称起了“朕”,尽管他还没有登帝位。
而此时的曹丕,更有自信不要要从曹操的身影中走出,还要超越曹操的功业。
“以陛下的空前绝后的才华,超越先帝必不在话下。”郭嬛趁势附合恭维。
曹丕越发的得意,满脸的春风得意,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
榆中。
大楚的旗帜,高高的飘扬在城头上空,颜良坐胯着赤兔马,率领着他一望无边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步入了城门。
凉州共有敦煌、酒泉、西海、张掖、武威、金城、西平七郡。其中,武威郡乃凉州刺史部所在,而金城郡,则位于凉州最南部,与南安郡相接。
颜良的得胜之师,自冀城而发,长驱直入扫平南安郡,径直北上金城郡治所榆中城。
榆中城的秦军闻知楚军杀奔而来,提前一天就弃城北逃,颜良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这座金城郡治所,打开了进入凉州的门户。
根据法正为颜良拟定的策略,拿下榆中后,全军休整几日,接着便长驱北上,直取曹丕老巢姑臧城。
颜良步入城门,登上城头俯视榆中城的景致。
正这时,斥候飞奔上城,将来细作发自于姑臧的最新情报,呈了上来。
看过那竹纸所书情报,颜良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凉笑。
“他老子才刚死几天,他就这么急急忙忙的继位称帝,曹丕这小子还真是迫不及待呀。”讽刺时,颜良将那情报示于了左右众臣。
情报上内容很简单,只说曹丕数日前于姑臧城称帝,尊奉曹操为武皇帝,并立自己的太子妃郭嬛为皇后。
“曹丕不过是一只会玩弄权术之徒而已,就算称帝也不足为虑,他只是在加速求死而已。”法正不屑道。
颜良冷笑一声,将那情报掷入风中,高声道:“传朕旨意,明日大军北上,给朕扫平残敌,活捉曹丕和郭嬛这两个贱人。”(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 穷酸的皇帝
姑臧城,皇宫大殿。
曹丕身着龙袍,高坐于龙座上,一副威然肃穆。
凉州乃偏僻之地,其繁华程度远不出中原,就连冀城也比不上,这草创的皇宫大殿,显得比较寒酸。
曹丕却一点没觉得寒酸,相反,他坐在那里还感到很舒服。
“启禀陛下,南面急报,颜良已亲率十余万大军进入凉州,榆中、金城、枝阳三县失守,楚军已越过黄河,一路向武威郡而来。”
曹丕神色微微一变,此时的他,才从皇帝的风光中回过神来,重新面对残酷的事实。
事实是,他这个大秦新皇帝,手中能够调动的兵马,仅仅有三万凉州骑兵,而他的敌人颜良,却正率帅着十万大军杀奔而来。
更要命的是,颜良手下良将如云,而他这个大秦皇帝麾下,可用之才却少到可怜。
似吴质、朱铄等人,治政出谋方面还行,若论上阵杀敌,只怕连四流武将都算不上。
至于韦康等凉州土著,虽然不乏勇猛之士,但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同样也没几个。
曹丕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这个大秦皇帝,竟然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
“贼军来势汹汹,尔等可有何应敌之策?”曹丕把目光扫向了群臣。
众臣们马上都低下了头来,不敢正视曹丕,个个是束手无策。
曹丕的眼中,不禁闪过失望之色。
一片沉默之中。有一人却出班道:“启禀陛下,臣有一策,或可击败贼军。”
曹丕举目一扫。却见进言那人,正是杨阜。
“杨爱卿有何良策,速速道来。”曹丕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杨阜便道:“从金城往姑臧五百里大道,没有一条河流,楚军的粮草运输,只能靠人力运送,而楚军十余万大军。其粮草供给运粮的难度必是十分巨大,楚军越是望北,其粮道也就会拉得越长。臣以为,我军何不从这一方面来下手。”
“杨爱卿的意思是?”曹丕的精神愈加振奋。
“臣的意思是,我军可将兵马退至苍松一线,以逸待劳。据守不战。同时却派轻骑四出。利用我们的骑兵优势,不断的袭据楚军粮道,臣以为不消一月,楚军必会因粮草不济,不战而退。”
杨阜一席话,点醒了曹丕,令他豁然开朗。
“杨爱卿所言极是,很好。就照你的计策去办。”曹丕没有多犹豫,当即准了杨阜计策。
兴奋了片刻后。曹丕却又忧虑道:“杨爱卿的计策虽妙,但朕麾下尚缺可用的良将,这却让朕有些头疼。”
这时,杨阜淡淡一笑:“陛下莫忧,臣向陛下保举一员良将,此人身长九尺,使六十八斤大刀,能开两石铁胎弓,暗藏三个流星锤,百发百中,有万夫不当之勇。”
曹丕神色大振,急问杨阜推举之人是谁。
杨阜未言,韦康却抢先道:“杨大人所推举之人,莫非是陇西王双不成?”
“正是此人。”杨阜点头笑道:“这个王双目下官职为偏将军,镇守西平郡防范羌人,臣当年巡查西平时,曾亲眼见识此人的武艺,更见识过他平定羌人叛乱的用兵能力,臣以为,这王双是员可堪一用的将才。”
曹丕听得自己国中,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角色,自然是大为兴奋,当即便下旨,将那王双召来姑臧相见。
于是,曹丕便用杨阜之计,放弃了南面大片城镇,将万多的凉州骑兵,尽皆龟缩在了姑臧附近,利用险要的地形构筑防线。
同时,曹丕又以王双、吴质等为将,以轻骑出击,前去袭扰楚军粮道。
杨阜的这一条计策,确实给楚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颜良大军渡过黄河后,失去了水上运输的能力,上百万斛的粮草,只能通过陆上进行运输。
凉州的地形又是东向西,逐渐的升高,这无疑又提升了运输的难度。
十余万人的粮草,单只以人力和畜力来运输,颜良为此征调的民夫和骡马,就有**万人之多。
粮草运输的负担在日益加重,而随着楚军向北的推进,粮道所受的敌骑袭扰,也是越发的严重。
凉州一带的地形,本就适合骑兵奔驰,从金城往南四五百里的路上,曹丕的凉州轻骑可以从任何一地,任何时间对大道上的粮队发动攻击。
为了保护这些粮队,楚军不得不抽调大批军力,沿途的护送粮队,如此一来,前线的兵力不但减弱,后勤方面的负担也跟着加重。
而且,如此作法,收效却甚微。
因为秦军的轻骑队,以千人为一队,共有十余队的轻骑军进行袭营,而在旷野上想要抵挡千人骑兵的进攻,步兵的数量至少要达到了四千人左右的配置。
况且,纯以四千步兵,未必还能挡得住骑兵机动性极强的进攻,稍有不慎,损失的不仅仅只是粮队,就连护粮的军队也要搭上。
步兵护粮不行,颜良便只能动用骑兵。
此番征秦,颜良总计调动了约两万多的骑兵,这个数量仅比曹丕的三万铁骑少了一万,如果再配合上步兵的话,原本击败秦军不在话下。
但若将骑兵调出运粮,前线的步兵缺乏足够的骑兵保护,同样又会遭到曹丕主力的威胁。
种种不利之下,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颜良的大军仅向前推进了两百余里,抵达了金城郡最北端的令居城。
过了这令居城再往北,便将进行到武威郡境内,途经两百多里的荒无人烟的地区,才会进至姑臧一线。
而那两百里的无人区,没有城池可供驻防,楚军的粮队一旦经过那里,必将遭到更大的威胁。
令居城,御帐中的气氛有点肃然。
颜良听着周仓关于近期粮队损失情况的报告,脸色阴沉如铁,眉宇中浮现着不爽的神色。
颜良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小瞧了曹丕的能力,或者说,他是小瞧了曹丕麾下谋士的能力,这条近似于无赖的骚扰战术,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秦国的谋士不是都在冀城一役死绝了么,谁还会给曹丕想出这么条计策来。”颜良冷冷问道。
法正道:“臣以为,为曹丕出谋划策的,可能是杨阜。”
杨阜么,怪不得了。
经法正这么一提醒,颜良忽然间想起了此人。
这个人的名声虽不及郭嘉、荀攸等人出名,但曾经的历史中,此人却设计将马超杀得大败,彻底的退出了陇西,灰溜溜的逃往了汉中投奔张鲁。
“杨阜此人,确有几分谋略,曹操倒是对他这个不孝的儿子很好啊,临死之前还给他留了一个可用的智囊。”颜良讽刺道。
赞许归赞许,这并不意味着颜良就把曹丕放在了眼里。
当年以曹操之雄略,拥有郭嘉、刘晔这等顶级谋士,都为颜良所灭,曹丕加上一个二流的杨阜,又岂能难倒颜良。
“曹丕玩起了无赖战术,尔等就给朕想一条计策破了他吧。”颜良用命令的语气,向众谋士们下了命令。
法正和徐庶等几位谋士,尽皆凝眉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徐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捋须说道:“陛下,臣以为曹丕的意图,无非是想扰断我粮道,逼得我们粮草不济,被迫不战而退,既是如此,那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呢。”
将计就计?
颜良看着徐庶那诡笑的表情,便知这位绝顶谋士,必有妙计,遂问他怎么个将计就计。
徐庶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道来。
计策言罢,法正也点头道:“臣以为,徐中丞的计策可行。”
法正也赞同了,颜良更有何疑,遂拍案道:“好吧,就这么办吧,曹丕想耍无赖,朕就让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
姑臧城南三十里,苍松城。
御帐中,曹丕负手立于地图前,与众臣们商议着眼下的形势。
杨阜立于一旁,向曹丕汇报着近来的战况。
经过半月的骑兵袭扰,以王双为首的秦军骑兵,发动了多次成功的偷袭,烧毁楚军粮车达五百余辆之多,同时歼灭了近万余护粮军。
虎威将军王双,更在前日的袭扰战中,不但烧了百车粮草,而且还击败了三千多人的楚军护粮军,斩敌达两千之众。
耳听着一道道捷报,曹丕不住的微微点头,眉宇间渐渐扬起得意的表情。
汇报完毕,曹丕欣然道:“杨爱卿啊,你给朕举荐的这个王双,确实是一员良将。来人啊,传朕旨意,升王双为平南将军,进封亭侯。”
王双从一偏将,半月间升至平南将军,这提拔的速度实谓惊人。
曹丕也是难得碰上这般良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也是想通过提拔王双,来激励鼓舞诸将。
“陛下赏罚分明,臣等佩服。”杨阜拱手恭维。
曹丕微微而笑,面露傲然自恃之状。
正这时,斥候飞奔入帐,“启禀陛下,王将军从令居城一线发回急报,楚军前锋文丑已率军撤出令居城,根据各路轻骑所报,楚军似乎有大举南撤的迹象。”
听得这道情报,曹丕原本就得意的脸上,霎时间更是涌现激动的喜色。(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九章 你有胆追吗
楚军,终于撤了!
“杨爱卿,你的计策成功了,楚军被朕逼退了。”曹丕兴奋到极点,声音都有些沙哑。
自称帝的喜悦没多久,曹丕就一直深陷于忧虑担心之中。
他担心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以一州之力挡住颜良,那几乎无敌于天下的兵锋。
多少次梦中,曹丕都梦到自己失败后,为颜良折磨至死的惨烈场景,这让他整日都处于提心吊胆中,害怕有朝一日,梦境会成真。
但是现在,楚军退兵了,他所有的担心都不存在了。
“楚军退兵了,那咱们正好趁势追击,大破颜贼,一举将陇西收复,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关中也一并收复就更好了。”朱铄兴奋道。
“楚军虽退,但我军还当以稳妥为重,不可擅自追击才是。”杨阜很是冷静。
朱铄却道:“颜良今日退却,迟早有一天会卷土再来,我军只有夺取陇西,甚至是夺还关中,将颜良赶出潼关以东,唯有如此,才是真正的稳妥。”
杨阜沉默了下来,虽未赞同,但也没有反对朱铄的进言。
曹丕头脑一热,当即就准备下令给王双,命他大军追击,痛击楚军。
这时,杨阜忙又道:“颜贼素来狡猾,他此番撤军也许只是诱敌之计,臣以为,在未确认楚军的确是撤兵之前,不宜盲目发动追击,以免中了颜贼的计策。”
曹丕心头一震,满脑子的热血。立时冷静了下来。
沉吟半刻,曹丕道:“杨爱卿言之有理,朕岂能轻易中了颜贼的计策。传旨给王双,命他严密监视楚军动向,随时向朕汇报,朕要探明虚实之后,再做定度。”
曹丕不傻,这些年来他们曹家吃了颜良多少亏,被颜良耍了多少回。这些教训他岂能忘记,如今他自不会轻易就中招。
当下,曹丕便传下旨意。命王双率一万五千铁骑,尾随于楚军之后,徐徐跟进作监视。
曹丕本人则御驾亲征,亲率一万五千骑兵于后。准备随时支援王双。
数天的时间里。楚军从令居退至了允街,从允街又退至了枝阳,诸军撤退之时,将沿途的丁口,统统都迁往了陇西。
楚军迁民的举动,使得曹丕开始确信,颜良这的确是打算撤军,否则把当地百姓迁走后。留下大片无人区,使楚军无法就地取粮。征用丁夫,岂非自找麻烦。
未几后,王双亲自星夜赶到了令居城,面见曹丕,并为曹丕带来了一道更令曹丕兴奋的消息。
王双从零星抓获的掉队楚卒那里盘问到,颜良之所以撤兵,一方面是因为粮道被扰严重,后勤眼不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关东传来消息,刘备正大举集结兵马想要趁机南下入侵中原。
正是这两方面的原因,迫使颜良决定暂时放弃全灭秦国,撤兵东归中原先去对付刘备。
“陛下,颜贼粮草不济,中原又有危,不得已之下撤兵已无疑,臣请陛下允臣率军出击,趁其军心不稳,一举将颜贼击破,收复陇西。”
王双热血沸腾,慷慨不已的向曹丕请战。
曹丕眉眉深凝,眼眸中闪烁着兴奋之色,一副跃跃欲战之势。
“陛下,此乃天赐的良机,这次机会若是错过,容颜贼从容撤回陇西,那时我们再想进攻,只怕就不易了。”朱铄也急迫的劝战。
曹丕将目光望向了杨阜,那眼神似在询问杨阜的意见。
毕竟,此时秦国中,唯有杨阜最有智谋,曹丕也只有看他的意思,才敢做这个决定。
一直沉默的杨阜,深吸了一几口气,缓缓道:“既是诸般情报如此,臣以为,可以一战。”
此言一出,曹丕脸上残存的那点狐疑,瞬间烟销云散,所剩下的唯有猎猎的杀机。
“子全,朕命你率前军铁骑,肆机向贼军发动进攻,务必要为朕大破贼军,收复陇西。”曹丕拍着王双的全,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双一拱手,慨然道:“臣蒙陛下厚恩,此役必倾尽所能,杀得那颜贼片甲不留,收复陇西,将陛下迎还旧都。”
对于王双的表态,曹丕深为满意,遂叫王双即刻起程,去往前军去指挥这场追击战。
王双慨然领旨,大步流星出帐而去。
看着王双离去的背影,曹丕眉宇间渐渐泛起丝丝冷笑,口中喃喃道:“颜贼啊颜贼,朕可不是朕的父亲曹操可比,这一次,朕就让你尝尝败于朕手下,会是什么滋味,嘿嘿~~”
……
三天后,黄河北岸。
颜良驻马远望,南岸隔河相对的,便是金城县所在。
河滩处,大批大批的楚军士卒,正井然有序的登上筏子,渡河前往南岸金城县。
大军渡过黄河,滔滔河水便将隔绝南北之路,楚军也将彻底的脱离秦军轻骑的骚扰。
“半渡而击之,秦军若是追击,此时就是绝佳的时机呀。”颜良兴叹道。
旁边的徐庶却道:“臣只怕那王双不肯前来追击,若是如此,那我军的撤退就成了白费力气。”
伪退的计策虽是徐庶所献,但见王双连日没有追击,徐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计策。
颜良却冷笑一声,断然道:“元直你放心吧,那个王双他一定会来追击的。”
颜良那肯定的语气,仿佛对王双的性格,简直了如指掌一般。
或者说,熟知历史的颜良,对王双的确是了如指掌。
此人历史上曾为曹真推荐,连杀诸葛亮数将,重创过蜀军,确为曹军中难得的猛将。
但这员猛将的缺点,却在于有勇无谋,历史上也正是中了诸葛亮的诱敌之计,为伏兵所杀。
颜良深信,放着大好的杀敌机会在前,以王双的秉性,绝不可能错过这好机会。
况且,曹丕要在保住他西北的一亩三分地,也必须夺取陇西,那么,趁势追击颜良的退兵,便将是他夺回陇西的唯一机会。
诸此种种,令颜良断定,王双必会追击不可。
徐庶却是眉头暗皱,作为出此计策之人,徐庶自己有些不太自信,反是天子却如此的肯定,这自令徐庶对颜良的那份自信怀有新奇。
正这时,胡车儿飞奔而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北面斥候来报,正有大批的秦军骑兵,向着渡头这边杀奔而来。”
秦军,果然来了!
徐庶身形一震,惊奇的目光望向颜良:“王双果然中计前来,陛下真乃料事如神啊。”
颜良却一派淡然,只冷笑道:“传旨下去,叫渡头的将士们速速渡河,这戏要给王双演逼真一点。”
旨意传下,渡头拥挤的几万将士,很快就拥挤起来,开始有些混乱的向船筏争抢而去。
而朱桓则奉命,率五千余兵马,仓促的结阵准备迎敌。
整个河滩的形势,显得一时紧张不已,楚军似乎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颜良却驻马原地,不动声色的远望着北面大道,仿佛根没有将眼前的不利势放在眼中一般。
鹰目远望,但见北面方向,漫天的尘埃滚滚如滔,正如黑云一般铺天盖地的袭卷而至。
此时正当夏时,根本不会有沙暴,能形成如此声势者,除了庞大的骑兵团之外,还能有什么。
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延伸至远方,渐渐的,那黑漆漆幽灵般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五里外,王双正策马狂奔。
他的身后,一万五千名西凉铁骑,正汹汹如虎狼一般向前狂冲。
王又举目远望,但见滔滔黄河就在眼前,数不清的楚军正在河滩上拥挤,而一座旗帜不整的军阵,则挡在了大道正前方,似是想要堵住他的前冲之路。
一切的迹象都在表面,正在渡河的楚军,全然没有防备到自己率军杀至,此刻正处于仓促应战的不利状态。
见得这般情形,王双的嘴角般,不禁掠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颜良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倘若先帝早点用我,又何致于为颜良所害。”
今日,正是我王双扬名天下之时!
王双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起来,他杀到楚军片甲留,天下人皆为他王双之名震动的情形。
越想越兴奋,王双拍马疾行,大叫道:“西凉的勇士们,给本将冲啊,杀光楚贼——”
暴喝声中,一万五千名秦军铁骑,汹汹如野兽一般,咆哮着狂奔而至。
面对着这般汹涌的狂冲之势,朱桓所率领的那五千名步军,确实受到了震动,众将士的心中都产生了恐怖之意,皆没有信心在仓促之下,挡住敌骑的一冲。
而河滩上失去秩序的士卒,更是心下惶惶,皆迫不及待的想要抢渡到对岸去。
楚军越是这般彷徨,秦军冲击的决心,就越是坚决。
须臾间,秦军已在里许之外。
这样一个速度,秦军铁骑用不了片刻是,就将汹涌的冲至。
形势,对于楚军来说,已是千钧一发。
而这时,颜良依旧一脸从容,只扬鞭淡淡道:“发信号给姜维和邓艾吧,如此大好良机,也该是让他们年轻一辈崭露头角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章 颜良的双雄
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吹响,空洞而悠远,释放着猎猎的杀机。
黄河北岸处,一面巨大的赤色战旗,高高的树将起来,屹立在了旷野之上。
方圆十余里的范围,飞舞的巨旗之影,无不清晰可见。
疾冲中的王双,此刻也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一面旗帜,但王双却并未太过在意,继续催督着他的战士,疯狂的前冲。
转眼间,秦国铁骑距离楚军步兵阵,只有不到三百步的距离。
此刻,王双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招手。
“颜贼,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王……”
“将军快看,东西两翼似乎起了动静!”
左右士卒的惊叫,打断了王双的神思,他左右一扫,神色骤然而变。
但见东西两翼方向,漫天的尘埃冲天而起,巨大的沙暴以钳形的角度,向着王双所部扑来。
那漫漫的尘影中,王双隐约瞧见,无数黑影正在闪动。
骑兵,楚国的骑兵!
霎时间,王双的脑子嗡的作响,心头更是重重一击,仿佛被惊雷击中一般。
正前方的楚军明明混乱一团,一副完全没有防备,仓促应战的样子,而两翼方向,却忽然杀出这样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来,看其冲击方向,竟似要截断了自己的退路一般。
诸般种种,王双的眼前立时闪过三个字:
中——计——了!
“糟了,原来颜贼的退兵。竟是诱敌之计,我疏忽大意,竟中了他的奸计!”王双心头大骇。所有的自信都为震惊所取代。
此时的王双才意识到,自己的智计,根本就不是颜良的对手,自己想要通过击败颜良来扬名于天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撤兵,全军撤退~~”王双扬名的雄心,转眼土崩瓦解。勒马转身,不顾一切的向北撤去。
一万五千的秦军铁骑,艰难的收止住冲势。混乱不堪的掉转马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便在秦军速度迟滞时,西面的万余楚骑,已如狂风暴雨般杀至。
当先那一员年轻的楚将。坐胯白马。手纵银枪,正是颜良的义子邓艾。
邓艾纵马舞枪,率领着他的铁骑,如箭头一般冲破了秦军骑阵,银枪舞出漫天光雨,鲜血飞溅中,数不清的敌骑被他点倒于地。
一万多名蓄势已久的楚军骑士,挥舞着刀枪。无情的辗向惊慌的敌人,转眼将敌军杀得是人仰马翻。惊嚎之声响成一片。
左翼,瓦解!
王双不敢争锋,催督兵马迂回向东,试图避过邓艾军的截挡。
就在这时,右翼处,七千多楚骑如风而至,当先开路那员小将,枪舞如风,威不可挡,正是颜良新收的小将姜维。
这一支七千人的楚军,及时的赶到战场,将秦军的退路完全封死,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王双心惊胆战,自知避无可避,只得咬紧牙关,挥军向楚军硬生生的冲了上去。
转眼间,旷野之上,近三万的骑兵便纠缠厮杀在了一起。
秦军阵形已乱,侧翼受敌,为楚军这么一冲,很快就乱成了一团,军心士气跌入了谷底。
邓艾和姜维两员小将,率领着斗志昂扬的楚军,来回的辗压撕扯,渐将楚军切成数断,分割绞杀。
秦军败溃之势,已是在所难免。
河滩处,颜良看着己军的胜势,嘴角微微扬起了欣慰的笑意。
“这两个年轻人当真是可造之才,陛下的识人之能,实在是让臣佩服。”徐庶也拱手赞叹。
颜良微微而笑,却是下令命河滩上的楚军步军集结,准备配合骑兵发动反击。
号令传下,河滩上正准备渡河的两万多楚军,迅速的被调了回来,在岸边集结重组军阵。
这些楚军士卒原还以为秦军杀到,唯恐被其铁骑辗杀,心思惶然的打算抢渡南岸。
此刻,当他们怀着不安之心,回岸结阵时,却才惊奇的发现,来势汹汹的秦军,竟然被自杀骑军杀得鬼哭狼嚎。
看到这般情形,楚军将士们无不惊呆,不知内情的他们,还以为自家的皇帝,乃是从天上空降了一支骑兵出来,千钧之际扭转了战局。
楚军将士的士气,骤然间便达到了顶点,数万将士无不热血沸腾。
时机,正是。
颜良马鞭一指,高声喝道:“全军出击,给朕杀光敌寇!”
咚咚咚!
战鼓声冲天而起,赤色的信旗直接敌阵。
黄忠、张任两员老将,各率万余步军倾军而出,如潮水般向着混乱的秦军卷去。
楚军步军的冲杀而至,浩荡之势震撼着秦军之心,令他们原本为惶然的斗志,更要土崩瓦解。
乱战中的王双,亦是心惊胆战。
正苦战时,却见姜维纵马舞枪,斩破一条血路,直扑王双而来。
王双避无可避,只得鼓起精神,纵马舞刀相挡。
刀枪相撞,两骑战成了一团。
王双自问武艺绝伦,见得一员小将杀来,原本轻蔑不屑,自以为几招间就可以取其性命。
但令王双震惊的却是,眼前这小将武艺着实了得,枪法精湛绝妙,自己使出浑身懈数,一时间竟拿不下这小将。
“我王双武艺超绝,竟然杀不了一个小狗,颜面何在!”
震惊之下,王双暴怒了,蓦的大吼一声,手上力道猛增。
王双所持兵器,乃是六十八斤的重刀,虽比颜良的青龙宝刀少了二十余斤,却亦远重于寻常之刀。
重刀之力。再加上王双使出全力,刀锋上刀挟裹出的狂力,转眼间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姜维虽天赋过人。但此时正当年少,未经多少历练,其武艺并未达到自己的巅峰水准,本身就要逊色王双几分。
如今王双战力陡增之下,姜维顿感枪上压力倍增,应战之际便越觉吃力。
王双得势不饶人,便想趁着占据上风。趁势斩杀了眼前这小将。
正当这时,却见斜刺里又一年轻小将冲杀而来,口中叫道:“贤弟休慌。为兄助你杀了此贼!”
姜维斜眼一瞥,不禁大喜,原来杀来之将,正是自己的义兄邓艾。
邓艾纵马舞枪。转眼便杀至近前。手中一柄银枪如电光般刺出,直取王双面门。
枪一出手,王双便知来将武艺不弱,急是抽刀相挡。
就在王双回刀之际,姜维获得了喘息,提上一口气,枪锋紧随而出,直奔王双胸前而去。
两员小将。两柄银枪,俱是精妙无双的枪法。彼此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将王双逼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王双是越战越焦虑,越战越心惊,不觉已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他自以为自己武艺超绝,甚至可与威震天下的颜良一战,却不想颜良的影子都没见着,却给楚营中两员小将逼得手足无措,几乎就要落败。
王双的自信心,已随着渐落下风的战势,一点点的被瓦解。
转眼间,三十余合已过,王双破绽频出,自知再战下去,非得给这两个小崽子联手杀了不可。
念及于此,王双提气强攻几刀,拨马转身便望北走。
邓艾和姜维二小将,岂容敌人走脱,彼此间互相使了个眼色,纵马舞枪便追了上去。
王双回头瞥见二小将追来,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冷笑:“这可是你们自己来送死的,纳命来吧。”
奔行中,王双挂住战马,悄悄的按住了所悬流星锤,瞅准时机,反手便掷了出去。
这一锤去势急快,如流星一般,挟着猎猎的风声直扑左翼姜维而去。
王双原以为,自己这绝技一使出,姜维避无可避,必会死于锤击之下。
却不料,飞锤一出手时,姜维便似早有防备一般,枪锋已然扬起,眼见电光射来,急是举枪向上,“铛”的一声将那袭来的流星锤弹飞出去。
王双心下大骇,惊忖:“我这流星锤的绝技,向来是百发百中,那小子怎会这般轻易的便挡开!”
“王双狗贼,你的雕虫小技,我家天子早有所料,休要丢人现眼了!”身后处,姜维却高声讽刺。
原来,颜良熟知历史,早知这王双善使流星锤的暗器,故事先布署任务时,就交待过诸将,要他们提醒着王双使暗器。
今姜维追击之际,不忘颜良的提醒,时刻保持着警觉,一见王双手臂位置有变,便做出了预判,自然便能轻易的挡住袭来之锤。
王双见招数被识破,不禁恼羞成怒,连着将所藏流星锤,统统都掷了出去,却均为邓艾和姜维挡开。
而就在他掷锤之际,不自觉的就放慢了马速,当最后一枚流星锤出手时,已被那两员小将追至三步之外。
“狗贼,哪里逃,纳命来吧~~”两员小将齐声一喝,猛一夹马腹,直追了上去。
银枪如电,两道寒光掠过,分从左右直扑王双而去。
王双逃无可逃,只得回刀相挡。
只是他一番苦战,原就气力大损,适才连掷飞锤,更是拼尽全力,这般气力不济之下,回刀的速度就慢了半拍。
高手间的过招,慢了半拍的破绽,便将是致命。
那两个小将瞅得破绽,如心意相通一般,枪锋于半道上忽然变招,虚实变化,由分攻左右,改为分攻上下。
王双变招不及,根本来不及回刀,只能惊得眼睁斗睁,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寒光袭至。
只得“噗噗”两声响,两枚枪锋,瞬间穿透了王双的前胸与小腹。
两员小将齐声暴喝,双臂猛的用力,将王双诺大的身躯,用银枪高高挑起半空。(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 让曹丕绝望
王双那血淋淋的身躯,就那么被两柄银枪,高高的举在半空之中。
半死不死的王双,鲜血如泉水般从伤口处溢出,整个人痛到浑身抽搐,满脸都为无尽的恐惧占据。
那惨烈的场面,深深的震撼了秦军士卒脆弱的神经,将他们残存的斗志,瞬间击溃。
惊恐万状的秦军骑兵,完全忘记了战斗,只丢盔弃甲拨马狂逃。
斗志崩溃的他们,又如何能逃过楚军的刀锋,重重围兵的辗杀之下,一个个的秦军从马上栽倒,被战马踏碎,血肉模糊的身体,化入那血沼之中。
姜维和邓艾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收了银枪。
如柱的鲜血从血窟窿中喷出,王双大叫一声,血淋淋的身躯重重的跌落在血泥之中,身躯抽搐了几下,旋即一命呜呼。
楚国两员年轻的小将,合力斩下了秦国最后一员猛将。
而此时,成千上万的楚军步兵,也从河滩方向冲涌过来,加入了对秦军的屠杀之中。
无处可逃的秦军,只能屈服于这惨烈的命运,成为遍野尸海中的一滴。
黄昏时分,这场惨烈的围杀结束。
一万五千名秦军骑兵,除了百余骑侥幸逃生之外,其余皆被围杀在这场伏击战之中。
放眼望去,从河滩北上的大道,方圆数里的地面,都为血腥所染。
两员年轻的小将,策马飞奔。还着未尽的战意,兴奋的奔至颜良驾前禀报他们的战功。
颜良自不会吝惜言辞,大赞了他们的功绩。并为两员小将加官进爵。
“陛下,这一万多骑兵被歼,曹丕将再无力袭据我们的粮道,扫平凉州,覆灭秦国就在眼前啊。”徐庶兴奋的进言。
颜良目光遥望北面,扬鞭高喝:“传朕旨意,全军折返北上。这一次,朕要一举荡平凉州。”
号令传下,北岸的诸军。趁胜向姑臧方向挺进。
南岸方面,已经撤往金城一带的四五万军队,也重新渡过黄河,沿着撤退下来的路线。再次向凉州腹地挺进。
当楚军挟着大胜之势。浩浩荡荡的向姑臧开进时,一骑斥候,已带着王双全军覆没的消息,直奔百余里外的允街城。
在这里,曹丕亲率了另外一万五千名秦军,尾随王双所部进驻于此
曹丕计划在接到王双大胜的消息后,立刻起程跟进,集三万大军一举杀入南安。收复陇西诸郡。
日是午后,曹丕正在他的御帐中。与杨阜和朱铄等臣子,商议着平定陇西的战略。
正这时,斥候匆匆而入,叫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曹丕眉头一皱,不悦喝道。
“南面急报,我军追击部队大败于楚军,平南将军战死,一万多将士几乎全军覆没。”
霎时间,御帐中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骇然的一瞬。
杨阜、朱铄、吴质等人,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仿佛被冰冻一般。
曹丕的脸更是扭曲到不成人形,那满脸的惊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你说什么,你给朕再说一遍!”曹丕猛上前一步,一把将那斥候拎了起来。
惊惶的斥候,只得将那噩报,再颤声的重复了一遍。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曹丕整个人如虚脱一般,身形摇摇晃晃向后跌去,险些就要倒将下去。
“陛下!”吴质赶紧上前一步,将曹丕扶住。
此时的曹丕已是脸色惨然,冷汗刷刷直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要窒息一般。
帐中杨阜等人,亦是惊得心情震荡,怎么也想不到,王双竟然会全军覆没。
杨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将那斥候揪住,厉声喝道:“平南将军怎么会败,怎么可能?”
斥候只得战战兢兢的,将王双如何追击黄河边,又如何中了楚军的埋伏,再到如今为楚将阵斩的情报,默默的道了出了。
这时,包括曹丕在内的秦国君臣,却才恍然大悟。
曹丕的脸色更是涨红无比,神情中皆是羞愤,原以为可以超越其父曹操的他,却不想和他父亲一样,也中了颜良的奸计。
先前的那些自信,与如今残酷的事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曹丕如何不羞愤。
羞愤之外,曹丕更是惊惶无助。
他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龙座上,满脸的惶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惊变。
想他曹丕手中总计才有三万多骑兵,如今一役失败,就损失了半数的兵力,只余下一万多的兵马,如何能挡住颜良十余万大军。
曹丕这下就慌了神了,脑海中已经有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自己离覆灭已经不远了。
“王双全军覆没,我军只余下一万多兵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再进行骚扰战术,姑臧怕是守不住了。”朱铄惊叫着,刺激着曹丕脆弱的神经。
曹丕慌道:“那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武威郡已是难守,臣以为不如弃了姑臧城,往西极的酒泉、敦煌二郡退却,那二郡远在千里之外,颜良或许会因地远路险,不愿派兵远征。”吴质进言道。
曹丕的目光,马上移到了地图上,定格在了敦煌上面。
那座偏僻之郡,乃是曾经汉帝国最西面的一郡,也是通往西域的门户。
对于西域胡人来说,敦煌象征着繁华与财富,而对汉人来说,敦煌却形同于不毛之地,自古以来,除了驻边的军队之外,就只有犯人才会被发配到那种地言。
“现如今,我堂堂大秦皇帝,难道要落魄到逃至那种地方吗?”曹丕心里边是一百个不情愿。
不过,照眼前的形势,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若不西退敦煌,难道还留在这里坐等陷入楚军的包围之中不成?
曹丕脸庞扭曲,神色澎湃,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半晌后,曹丕叹息一声,终于张开了嘴巴:“事到如今,朕只……”
“陛下,敦煌地处偏僻,陛下若是退往那里,就算颜良不发兵征伐,陛下此生只怕再也杀不回中原了。”杨阜哽咽一言,打断了曹丕将要做出的决策。
曹丕一怔,面露尴尬之色,却叹道:“爱卿所言,朕岂会不知,可是,除此之外,朕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杨阜沉吟了片刻,拱手道:“臣这里还有一策,或许可解如今之危。”
还有一策!
已经陷入绝望的曹丕,听得杨阜此言,仿佛一瞬间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陡然间一振。
“爱卿还有何妙计?”曹丕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杨阜遂是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所谓妙计,道与了曹丕。
曹丕听罢,脸上不禁浮现出豁然开朗的惊喜,仿佛在黑暗之中,蓦然间看到了希望之光一般。
左右吴质、朱铄等大臣,亦是无比惊喜,皆为杨阜的计策所激动。
曹丕兴奋之余,却又疑道:“爱卿这条计策固然是妙,但是能否顺利实施吗?”
“唇亡齿寒之理,他们不会不明,再者,只要陛下许以足够的利益,他们没有理由不被诱动。”杨阜很是自信。
曹丕脸上的自信愈浓,微微点头道:“此事还需一个能言善辩,且熟悉当地风土的人去,不知谁人能担此重任。”
杨阜拱手道:“陛下若是信臣,臣愿为陛下走一趟。”
“杨爱卿若出使,那就再合适不过了。”曹丕面露惊喜,抚着杨阜之肩,语重心长道:“杨爱卿啊,我大秦的社稷,就全交在你手上了,你可别像那王双一样,令朕失望啊。”
“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所托。”杨阜慨然允诺,万般自信。
曹丕微微点头,摆手道:“事不宜迟,杨爱卿就尽快出发吧。”
杨阜旋即告退。
曹丕将杨阜一直送往帐外,看着杨阜离去的身影,曹丕长松了一口气,暗忖:“颜贼啊颜贼,你不要以为杀了王双,就能逼得朕远走,这一次,你就好好品尝品尝朕送给你的意外惊喜吧……”
杨阜离去后,曹丕旋即下令,残存的一万五千骑兵,即刻撤离允街城,望姑臧城一线收缩。
曹丕前脚远遁,颜良后脚就统帅着大军进至允街。
此番曹丕兵马损失一半,他再没有能力骚扰楚军的粮道,颜良的十万大军便可以畅通无阻,一路长驱北上。
一天后,颜良重新占领了金城郡最北面的令吾城。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颜良将近百万斛的粮草,统统都运抵了令吾城,他这是打算把令吾城作为前线粮草的屯聚基地。
粮草屯集已足,颜良便准备克日发兵北上,穿越数百里的无人区,直取凉州州治姑臧城。
日是,大军尽集,前锋文丑所统的一万骑兵,已经先行出城,为后续部队做开路前驱。
颜良全副武装,坐胯赤兔马,手提青龙刀,腰悬倚天剑,徐徐步出城门,向着北面昂扬前进。
方自出城不足数里,一骑斥候飞奔而至,将一道来自于西平郡的紧急情报,呈于了颜良。
颜良将那情报展开一看,剑眉不禁微微一皱。(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又来送死
“陛下,西平郡有什么军情吗?”身旁法正疑道。
“自己看吧。”颜良将情报随手给了法正。
法正接过看了几眼,眉头也暗暗一皱:“没想到啊,西羌人竟然会主动来攻。”
那一封情报中的内容,正是称西羌酋首彻里吉,率七万羌兵越过西平郡边境,一路向着金城郡杀奔而来。
羌人自汉以来,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内迁至汉朝边境,与当地汉人进行杂居,另一部分羌族人则依旧生活在河西一带,名义上归附汉朝,却时而寇边。
情报中的这个彻里吉,实际上是羌族中最大一部烧当羌的酋首,近些年来,彻里吉接连吞并了几个较大的羌族部落,声势剧增,号称拥兵十万。
这彻里吉势力增大后,便学着汉朝的样子,自封为西羌国王,还封了丞相与大将军,雄踞于河西。
不过这彻里吉实力虽强,这些年倒也没有敢入侵凉州,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会忽然率七万羌兵,杀入了西平郡。
那西平郡金城西面一郡,该郡乃是汉朝专为防备羌人所设,当年董卓就是从此郡以讨伐羌人叛乱而起家。
颜良此番的伐秦,主要目的在于灭了曹丕,故并未对西平郡用兵,以免和羌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在颜良的计划中,他将在灭了曹丕之后,再以迅雷之势出兵西羌,扫平羌胡。绝了凉州边患。
但让颜良意外的是,颜良没有去找那彻里吉的麻烦,这彻里吉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西羌人在这个时候入侵。看样子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啊。”法正有些惊讶。
颜良却冷哼一声:“这无非是曹丕这小子在垂死挣扎,用利益诱动了这班羌胡,想要拖延我们向姑臧进军。”
法正猛然醒悟,点头道:“陛下言之甚是,若非曹丕引诱,羌人焉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突然发兵入侵。”
“咱们连匈奴都能灭了。何惧羌人,陛下,老臣请率一军往西平。定将那彻里吉生擒,献于陛下。”黄忠慨然请战。
羌胡虽不足为惧,但熟知历史的颜良,却知这彻里吉此番倾国而来。却并非以往的羌人叛乱那么容易对付。
沉吟片刻。颜良扬鞭道:“羌胡来者不善,不可轻视,朕决定亲自率军前往西平一趟。”
颜良决意已下,当即传下圣旨,命文丑、徐庶率军两万,退驻于令吾城,暂时不向姑臧城进军。
颜良自己,则亲率八万步骑。改道向西,前去迎击西羌军。
楚军浩浩荡荡西进。沿途所过,那些原属于秦国的诸县官吏,无不望风而降。
几天后,颜良几乎兵不血刃,便进抵了西平郡的治所西都城。
此时,斥候发回情报,彻里吉已率大军攻破了西面重镇临羌城,七万大军正向着西都城蜂拥而来。
不到两天时间,彻里吉的七万羌兵,便是来势汹汹的进至了西都城以西十里,对西都城形成了正面的进攻态势。
羌人下寨已毕,那彻里吉便发下战书,奉劝颜良赶紧撤出陇西,否则他大军辗压而来,将让颜良死无葬身之地。
彻里吉的这一道战书,自然是令楚国诸将都愤慨之极,众将纷纷请战,要灭了羌人,宰了那嚣张的酋首彻里吉。
颜良却并未被激怒,下令诸军按兵不动,自己则率百余精骑出城,前去察看西羌军情。
这日黄昏,颜良一行纵马如飞,抄小路来到了羌军东面的小山坡上,驻马远观敌情。
极目远望时,追随的诸将,无不暗自吃了一惊。
却见山坡之下,那七万羌人并未似寻常伐木建营,而是以铁车首尾相连,结成寨墙,车上遍排兵器,如似城池一般,七万羌人就居于这铁连围成的城池之中。
再看那些铁车,多以铁叶裹钉,内中装载粮草军器,或以骆驼驾车,或以骡马驾车,看起来与寻常的战车又颇为不同。
“羌人摆的这是什么阵势?”老将张任奇道。
颜良嘴角微扬,闪过一抹冷笑,似乎对羌人的阵势,早有所料一般。
他却并未明言,只将目光转向了法正,“孝直,你乃关陇人士,与西羌相近,羌胡这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吧。”
法正也是面露奇色,足足惊奇了半晌,神色才渐渐平伏。
他沉吟片刻,说道:“臣在扶风之时,听闻西平之外的羌胡中,有一支叫作铁车兵的兵马,甚是厉害,据闻当年董卓也曾败于这铁车兵之手,臣想眼前这支兵马,必定就是传闻中的铁车兵了。”
果然是铁车兵。
听得法正所言,颜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颜良依稀记得,曾经的历史中,诸葛亮率蜀军北伐时,魏国就曾向西羌借兵,那时的西羌国主就叫彻里吉,所派出的兵马正是铁车兵。
“孝直可有破这铁车兵之策吗?”颜良问道。
法正眉头暗凝,深思半晌,叹道:“臣观羌人这铁车甚是坚固,无论我军以骑兵还是步兵,恐都无法突破这铁车之壁,臣一时片刻难以想出破敌之策。”
就连足智多谋的法正,此时也难有破敌之计。
熟知历史的颜良,心中却早已有了想法,嘴角暗暗的掠起一丝诡异。
“张公义、朱休穆何在何在?”颜良高喝一声。
“臣在。”张任和朱桓齐声以应。
颜良马鞭一指敌营,令道:“朕各给你们一万兵马,明日待敌军埋锅造饭之时,分两路向敌营发起突击,但凡攻击受挫,即刻撤兵,不得恋战。”
“臣遵旨。”二将慨然领命。
张任和朱桓虽接了旨意,但心下里却有些不爽,因为他们听得天子那话,仿佛料定他们必会攻击受挫似的。
二将领命而去,私下里便商议,明日突击,定要一举杀败羌人,以给天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次日午前,将士们饱餐一顿后,张任和朱桓便各率一万兵马出城,向着羌营疾驰而去。
此时的羌营中,羌王彻里吉,正与他的丞相雅丹、大将军越吉,以及秦国的使臣杨阜在帐中饮酒。
“杨使,本王已起倾国之兵,击败颜良之后,你家皇帝会履行承诺吧?”彻里吉笑问道。
杨阜正色道:“大王放心,我朝天子乃一国之君,自是一言九鼎,只要大王能助我主击退颜贼,我家天子定信守承诺,将西平一郡,以及陇西郡西部割于大王。”
原来,当日杨阜向曹丕所献之计,正是借西羌之兵以破楚军。
西羌与凉州相邻,杨阜见到彻里吉后,便宣称颜良残暴,素来仇恨他们这些胡夷,当年曾在河东残忍的灭了南匈奴五部,今若吞并了大秦后,必会对羌人痛下杀手。
杨阜一番煽动之下,很快就激起了彻里吉对颜良的忌惮,同时杨阜又献上大量的财宝,并许以割地,以巨利相诱。
诸此种种,那彻里吉经过一番的权衡考量,才决定起倾国之兵,前来进攻颜良,为曹丕解围。
今听得杨阜再次承诺,彻里吉心中满意,不禁哈哈笑道:“本王当然相信秦帝的信用,你放心吧,本王大军东进,定将那颜良彻底的赶出陇西。”
“颜贼甚是狡滑,其麾下也皆是精兵猛将,大王还当不可轻视才是。”杨阜提醒道。
彻里吉冷笑一声,颇不以为然。
那丞相雅丹却笑道:“杨使多虑了,我西羌铁车兵坚不可摧,别说击败那颜贼,就算我家大王想扫平你们汉人的天下,也不在话下。”
见得这西羌君臣这般自傲,杨阜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生忧虑。
正当这时,忽听帐外喊杀之声大作,似有无数的兵马突然间杀到。
帐外一名羌兵急入,拱手道:“禀大王,营外忽有数万楚兵突袭。”
杨阜一听楚兵杀到,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
彻里吉却一点不慌,只摆手道:“传令给越吉大将军,命令速率铁车兵据敌,休得叫楚军逼近。”
号令传下,彻里吉又向杨阜一笑:“杨使既是对本王的铁车兵有所怀疑,不妨就随本王一直出帐,亲眼看看本王雄兵的厉害吧。”
说着,彻里吉便放下美酒,出营纵马,率着一班人马,悠闲的前往那营壁一线观战。
杨阜也好奇这彻里吉,何来的那般自信,便也随行前去观战。
但见南北两翼,数万楚军步骑,正如潮水般狂涌而至,却为羌军的铁车挡在外面冲突不入。
车阵的中央处,万弩齐发,数不清的箭雨铺天盖地而去,只将冲涌而上的楚军射得人仰马翻。
只几轮的齐射下,楚军便死伤惨重。
而这时,那越吉一声令下,羌兵从中央处放出无数铁车,如铁甲洪流般涌出,向着楚军辗压而上。
面对着这般坚不可摧,天衣无缝的铁车阵,楚军无论是步军还是骑兵,都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被羌兵的铁车驱赶着一路撤退。
只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原来来势汹汹的楚军,便被羌人轻易的击败。
那彻里吉看着自家兵马显示,微微捋须,满脸的得意之色。
观战片刻后,杨阜所有的狐疑都烟销云散,心中暗自惊喜:“怪不得这个彻里吉如此狂妄,原来的他的铁车兵竟这般了得,这一回楚军可算遇上克星了,我看那颜贼还如何嚣张!”(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三章 猖狂的下场
羌军获胜,张任和朱桓不得不率领着败军,向着西都城方向退却。
张任二将原以为,他们的天子会派兵接应他们回城,却没有想到,回往西都城时,城中已是空无一人。
二将这才得知,颜良在他们出击之时,就已经下全军向东撤退,并且还留下一道旨意,命他二人兵败之后,直接弃了西都城,前来东面的安夷城会合。
颜良的这道旨意,显然是认定他二人必然会兵败,提前就做出了预先的布署,这不禁令张任大感震惊,深为颜良的预见力而震撼。
张任却也不敢违旨,只得率领着败军,弃了空城,退往安夷城。
楚军前脚一走,羌军随后就追至,不费吹灰之力,顺势就占领了这座西平郡的治所。
彻里吉率昂首挺胸,步入了西都城这座他作梦都想进入的城池。
一场大胜,令彻里吉信心爆棚,夺取了西都城后不久,彻里吉便率领着他的七万大军,继续向东追击楚军。
几天后,羌军杀至了安夷城外,这一次,颜良仍没有选择正面决战,而是在一场小规模的交锋失利后,便果断的弃却了安夷城,继续向东撤退。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余天里,楚军且战且退,羌军一路高歌猛进,连夺安夷,破羌数城,而楚军的十余万大军,则被逼得一直退到了西平郡的最东端,再往东退一步。便将进入金城郡境内。
是日,安营已毕。
张任等诸将纷纷前往御帐求见,一见着颜良。便激愤的请求出战。
“陛下,我大楚兵威浩荡,如今却给羌胡逼得连连后退,实在有损我朝威仪,臣等请陛下准允出战,与羌贼决一死战!”张任愤慨道。
“请陛下准臣等决一死战!”左右其余诸将,也尽皆的激愤求战。
颜良却表情平静。只望了诸将一眼,淡淡道:“尔等求战心切,朕都明白。可是尔等可有破羌人铁车兵之计吗?”
这一问,诸将都哑口无言了。
从西都城至次,颜良令诸将轮番上阵,众将无一例外。均为羌人的铁车兵所败。他们自然很清楚,那铁车兵有多厉害。
眼下诸将虽然愤慨,但说到与敌决战,他们除了拼死一战外,倒还真的没有什么破敌的妙策。
“兵者,国之重事,岂能因一时之气就盲目决战,尔等皆乃国之重将。怎能这般沉不住气。”颜良训导诸将。
众将激愤的情绪,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皆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当众将冷静下来时,颜良脸上却杀机骤现,猛的一拍案:“不过尔等说得也对,羌贼屡屡相逼,朕已是忍无可忍,朕意已决,明日全军尽出,与羌贼决一死战!”
御帐中,众人神色无不一震。
适才天子还说,铁车兵难破,压下了他们的热情,这会他们冷静下来了,怎么天子反倒是又不冷静了,公然要与羌人决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公义何在!”颜良厉喝一声。
张任愣了一下,忙是起身:“臣在。”
“朕给你两万兵马,明日一战,只许败,不许胜。”颜良喝令道。
张任这下就郁闷了,他原以为颜良打算派他去决战,他也正好一雪这几日连战连退的耻辱,却不想,颜良只给了他两万兵马,而且还要他主动战败。
郁闷之下,张任忍不住道:“臣有些不明白,陛下既要与羌贼决战,却为何又要老臣主动败退。”
“不主动败退,如何能破羌人的铁车兵。”颜良反问道。
破铁车兵?
不仅是张任,帐中其余诸将,也尽皆神色一振。
看颜良那语气和表情,显然已是早有破敌之策,诸将如何能不兴奋。
“莫非,陛下有破敌之计不成?”张任兴奋的问道。
颜良微微笑道:“你只需依计佯败,将羌贼引到朕指点的地点便是,破敌之计,到时自会败分晓。”
颜良先卖了个关子,并不直接言明。
张任心中虽有疑惑,但追随颜良多年,素知凡是颜良有绝对的自信,那么这场仗就必胜无疑。
张任遂不再多问,只慨然应命。
诸事安排已毕,次日黄昏时分,张任便率军前往破羌向羌军挑战。
此时,彻里吉已率七万大军离开破羌,一路向着金城郡方向推进而至,打算一举荡平金城,把颜良和他的楚军赶出凉州。
大军离城未久,前方斥候便来报,言是前方有楚军挡住了去路。
“颜贼不自量力,还敢顽抗本王的铁车神兵,当真是自寻死路啊。”
彻里吉满腔不屑,当即下令铁车兵摆开阵形,如铁桶一般向东滚辗而去。
半个时辰后,彻里吉瞧见正前方处,数万楚军列阵已毕,挡住了他的去路。
“传令给越吉大将军,全军不必停息,直接给本王辗过去。”彻里吉猖狂的叫道。
呜呜呜~~
牛角号吹响,前军四万铁车兵,摧使着骆驼骡马,拖着坚不可摧的铁车,沿着平坦的大道向前直辗而去。
正前方处,张任横刀而立,巍然不动。
与张任的自信与沉稳相比,他麾下的这些楚军将士,却个个紧张兮兮,神色不安。
从西都城到破羌,这些楚军将士屡屡为羌人的铁车兵所败,心里早就产生了某种畏惧感,如今再见这恐怖的铁车阵,下意识感到背上发麻。
铁车滚滚向前,沉重的车躯,直震得大地隐隐作颤。
须臾间,黑压压的铁车阵,已是逼近至了两百余步外。
张任长刀一指,高喝一声:“弓弩手,放箭——”
三千已然就续的弓弩手,弓弦一松,漫天的箭雨腾空而起,直扑敌阵而去。
“叮叮铛铛”之声骤起,如往次一样,飞蝗般的箭雨,再次被铁车轻易的弹落。
趁着楚军放箭之际,羌军铁车兵继续前进,转眼已推进至百余步外。
这时,羌军铁车阵中,万弩齐发,无数的箭矢破空而来。
列阵的楚军急是举盾相挡,被压迫得抬不起头来,箭雨之下,成百成百的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这败溃的局面,几乎似前几次的重复上演一般。
张任舞刀挡开漫天箭雨,眼见羌军已经靠近,便大喝一声:“全军撤退——”
号令传下,张任拨马先走,两万多的楚军转身争相而退,片刻间便是一片溃散。
越吉杀气大作,当即摧动他的铁车军团,一刻不停的追击。
中军坐镇的彻里吉,见得楚军败溃,不禁放声狂笑:“颜贼当真不堪一击,给本王全军出击,这一次本王不会再给颜贼机会,本王要一举荡平金城郡。”
牛角号声响起,中军的三万羌兵,也一窝蜂的冲杀上去。
此时的杨阜也是一脸的兴奋,拨马跟随在彻里吉左右,尾随着楚军追杀而上。
这么多年来了,楚军哪一次不是所向无敌,他们的敌人,哪一次不是被杀得望风而逃。
终于有这么一次,杨阜可以享受追杀楚军的滋味,这如何能不叫他兴奋难当。
放眼望去,七万的羌人铁车兵,如滚滚潮水一般,尾随着楚军一路辗杀。
随着追击的继续,前方的道路,渐渐的开始变得潮湿起来。
因是快要靠近黄河,附近多有溪流,野草生长繁茂,原本泥土遍布的道路,渐渐为乱草丛生所取代。
不过,这地形的变化,却未能阻挡铁车兵的推进,羌依旧汹汹向前。
转过一道弯,越吉兴目远望,但见正前方数里处,楚军似乎已重新结阵,摆出一副不欲要退,要跟他们决一死战的架势。
“不堪一击之辈,还敢顽抗,好吧,那本将就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越吉不屑之极,当即传下令去,催动大军加速前去。
这一次,越吉已不打算让楚军再有败退的机会,他要一鼓作气荡平楚军。
当数万羌军铁车兵,在草地上狂冲之时,他们却无人察觉,里许外的小山丘上,颜良正驻马高地,冷眼注视着他们。
视野之中,但见羌人铁车兵的黑色洪流,一无可阻挡之势,向着张任所部狂冲而去。
那般声势,似乎只消转眼之间,就可以将楚军的血肉之躯,辗为粉碎。
颜良却没有丝毫的担忧,眼眸之中只人冷峻,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身边的法正,亦是面带微笑,似乎已知晓颜良的计策。
观敌片刻,某个瞬间,颜良嘴角微微上扬,掠过了一抹冷色。
几乎在同一时刻,天崩地裂之声大作,山丘下的大道上,原本狂冲的铁车兵,转眼间就从地面上消息不见。
山丘上,除了颜良和法正之外,左右之人无不惊奇万分。
在他们惊奇的视野中,大批大批的铁车,不断的陷入地下,跟随在后的铁车收止不停,轰轰的撞辗而上。
惨叫声伴随着轰响声大作,数不清的羌兵,被自家的铁车辗杀成肉泥,人仰马翻惨烈之极。
这时,法正不禁笑叹道:“看来这一回,羌人是被陛下挖的坑给坑惨了啊。”
颜良冷笑一声,傲然道:“朕坑的就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犯我大楚的羌胡狗贼,传朕旨意,伏兵尽出,给朕杀光羌人,一个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