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那一笑的温柔
“城主大人,我们赶紧继续赶路。”安董新看起来很着急。
张月醴自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淡然道:“你们无需太过担心,我族族兵应该被天赐拦下折返,至于轩辕族的铁骑,我族也会在路上帮你们抵挡一阵子。”
叶孤城突然神情变得无比怪异,踌躇了一下,缓缓道:“张月醴,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张月醴眉头一蹙。
看来,张月醴果真不知!
叶孤城一下子不知如何启齿。
反倒是安董新沉声道:“新城兵变,轩辕族联合张昊谋逆,你的家人已尽数被杀,相信令弟也是凶多吉少!”
“你说什么?”张月醴的俏脸瞬间变得无比煞白,似乎想不到竟是这种结果。
“张月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不过这是事实!”叶孤城一时真不知如何安慰!
骤然,安董新脸色又是一变,目光直勾勾盯着远方。
山道的尽头,轰鸣声逐渐清晰。
追兵将至!
张月醴已顾不上心头的悲愤,恶狠狠瞪了眼叶孤城身后的轩辕族人,快速翻身上马。“快随我来,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时间紧迫,众人也顾不上其他,纷纷快速上马。
“快,不要让叶孤城逃了。”张杰一看叶孤城等人就在前方,更是死命拍打马鞭追赶。
一场追逐战快速在山道上拉开。
安董新看敌人越拉越近,如此下去,怕是难以逃脱,把心一横,迅速调转马头。“兄弟们,随我拦截敌军,给城主大人争取时间。”
附属族兵应诺一声,纷纷调转马头迎向疾驰而来的张家追兵。
恍惚间,叶孤城仿佛又回到了盘龙领那一刻,当初,轩辕族人也是这般舍生忘死保护自己!
他一直以为可以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如今,深深的觉悟到,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泪眼模糊间,他拍打马鞭的力度更大。
叶孤城不知道奔驰了多久,直到喊杀声和惨叫声变得遥远,直到周围只剩下风的呼啸声。
一条分叉口上,张月醴终于慢慢止下马蹄。
“叶孤城,继续东进即可绕过阿木都,届时,以你威望,号召各属地族兵,平乱未尝不可。”
叶孤城心中一惊,一把抓住张月醴的手,急忙道:“张月醴,你想干嘛?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安董新抵挡不了太久,况且,弟弟向来高傲,不能让他尸骨无存。”张月醴明显感觉到叶孤城手中的颤抖,心中微微一酸。
“你会死的,活着,才有希望,相信我,张天赐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叶孤城承认自己很自私,可是,他真的无法接受张月醴就这样去送死!因为恐惧,他拉扯的手,更加用力,仿佛害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父亲叮嘱过,誓死保护好弟弟!为了救你,我违背了父亲的命令!已无颜于世,叶孤城,请让我守住作为战士的最后一丝荣耀。”
张月醴是认真的!
叶孤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疼的厉害。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让对方就此离去,正想下令将其架走,又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住。
轩辕无极率领的数百轩辕族战士豁然出现在眼前,硬生生拦住了叶孤城的去路。
不得不说,此刻蕴藏在众人心头的是一股异样的气氛。
曾几何时,并肩作战,亲密无间。
如今,倒戈相向,相顾无言。
心情最为复杂要数轩辕秀和其他数名轩辕族人。
轩辕无极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叶孤城,你曾是我族战神,更是我族恩人,只要自刎,轩辕无极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碰你尸骨。”
“为什么?我叶孤城除了愧对轩辕离荡,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为什么连你们都要反我?”叶孤城想不通,他真的不明白。
一时间,众人沉默。
对于叶孤城,即便经过轩辕离荡之事,族人虽有不满,但大部分战士还是心存敬佩,然而,族长之令不能违抗。
轩辕无极视线一转,扫过守在叶孤城身旁的数名族人,目光最终停留在垂头不语的轩辕秀身上,叹声道:“秀儿,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叶孤城不再需要你守护,跟我回去吧!”
轩辕秀并没有答话,平静的脸庞上,是一双布满悲伤的星眸,曾经,她以成为战士为荣,如今,却要抛弃这份荣耀,背叛族人!
轩辕无极见轩辕秀没有回应,大致猜到对方的选择,眼神渐冷,淡然望着其他族人道:“你们,是不是也想要背叛族人?”
数名轩辕族护卫互看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定,只见其中一名将马槊递给叶孤城,带着族人缓缓向前。
目睹这一幕,叶孤城心中一沉,然而,并没有吭声,他也知道,这些护卫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锵!
随着佩刀拔出,轩辕族数名护卫齐刷刷架在脖子上。
“背叛城主,不忠,背叛族人,不义,我等只能以死谢罪。”
话刚一落,众轩辕族护卫刀锋一抹,全体殉职。
这样的结局,明显出乎叶孤城意料之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望着躺在地上的数名精锐,悲从心里。
轩辕秀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也想像那些护卫一样,以死谢罪;可是,叶孤城还没有逃离险境,她还不能死。
反倒是轩辕族一方,一如既往的沉默,除了脸上流露出的伤痛。
事已至此,张月醴自知无法善了,缓缓上前,横刀立马。“恶修罗军团听令。”
“属下在。”
“马上护送城主大人朝西撤退。”
“遵命!”
众人应诺一声,拉着叶孤城调转马头。
“张月醴。”叶孤城心中一慌,想要止下马匹,却发现身不由己。
张月醴回眸一笑,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叶孤城,如果有下辈子,你不许再负我。”
“张月醴。”叶孤城望着逐渐模糊的身影,泪水泛滥成灾。
轩辕无极似乎没有追赶的意思,缓缓下马,沉声道:“张上将军,打赢我,放你离去,我族退兵。”
张月醴心中一动,缓缓下马道:“轩辕上将军,请赐教。”
轩辕无极也不客气,脚下一发力,宛如炮弹轰然急冲。
好快!
张月醴心中一凛,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朝着轩辕无极的空门砍去。
轩辕无极身经百战,怎会没有提防,只见他护盾一横,硬生生顶了上去。
砰!!!
强劲的撞击力令长剑快速反弹,张月醴一个闪避不及,娇躯硬抗了一记猛顶。
砰!
铁盾撞击盔甲的闷响格外响亮。
轩辕无极一阵猛推过后,手中长矛宛如毒蛇风驰电掣击出。
危险!
张月醴凭着本能,长剑迅速荡开刺向要害的长矛,奈何,力量上的悬殊只能微微荡离方位,肩膀还是被狠狠穿透。
轩辕无极眼神一冷,长矛伴随着血光抽出,旋即,铁盾一横,朝前继续猛顶。
砰!
又是一击狠狠地冲撞。
张月醴喉咙一甜,仰头喷洒出一道血雾,娇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
这。。。就是轩辕战士的力量!
好可怕!
张月醴强忍浑身的剧痛,挣扎着站起来。
“张月醴,你走吧!”
或许是曾经共事的原因,轩辕无极望着倔强站立的瘦弱娇躯,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缓缓转身走向族人。
“身为战士,最耻辱的就是当逃兵,轩辕无极,我还没有输。”张月醴深知一旦让步,轩辕族人必定策马追赶叶孤城,此时,她需要为心上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轩辕无极的步伐骤止,缓缓转身,肃然道:“受教!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风,突起,犹如受到杀气的牵引,缓慢、僵硬、凝固!
张月醴眼中寒芒暴现,手中长剑宛如一条银蛇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轩辕无极闷吼一声,在地上留下一道极深的脚印,铁盾带着狂暴之气迎击。
两道身影,以突破身体极限的速度,推着狂风冲刺。
张月醴眼看撞击在即,手一抖,长剑诡异般绕过护盾,这是她最强的杀招。
轩辕无极心中一寒,常年的征战的直觉告诉他,危险逼近,本能将身体一歪,顿觉一阵刺痛,即便如此,护盾去势不减。
砰!!!
护盾狠狠撞击在盔甲上,强劲的冲击力令盔甲瞬间出现一个凹形。
张月醴觉得五脏六腑犹如移位般刺痛,气血沸腾,仰头再次喷出一片血雾。
轩辕无极并未就此罢手,长矛追着连连后退的娇躯急刺而出。
噗!!!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张月醴呆呆看着穿透心脏的长矛,视线缓缓上移,盯着面无表情的脸,艰难的说:“轩辕无极,我还是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我不甘心!”
轩辕无极的眼眸突现淡淡雾气,手一紧,长矛快速没尾,旋即,紧紧搂住无力下滑的娇躯。
“张上将军,我答应你,放叶孤城走!”
这是张月醴陷入永恒黑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七十七章 诀别
不知过了多久。
轩辕无极狠狠擦去泪痕,将怀中娇躯轻轻放下,沉声道:“留下数名战士,埋葬尸首,其他人,跟我继续追。”
“遵命!”
。。。。。。
叶孤城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胸口很疼,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忍不住扭头遥望着远方。
张月醴。。。你千万别死!
很快,叶孤城等人到达一片荒原,入目所及,尽是黄土和沙尘。
由于对所在位置不熟悉,众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只能本能继续前行,令他们绝望的是,荒原的尽头赫然是一片沙漠。
看来,此处应该就是安董新所说通往其他国度的隔离区,继续前行,明显不太可能,为今之计,只好调头另寻他路。
不幸的是,张杰率领的追兵以至!
回头无路,叶孤城只好咬着牙,率众进入沙漠以图后谋。
沙漠难行,速度无法正常展开,张杰又不愿意放弃如此大好机会,死命追赶,很快,双方进行了短兵相接。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混战,实力上的巨大差异令叶孤城一方死伤惨重。
轩辕秀虽然鲜少作战,毕竟出身轩辕族,杀起敌来巾帼不让须眉,几乎是招招致命,一根长矛在她手中舞的密不透风,或挑或刺,眨眼间斩杀十余人。
叶孤城得轩辕无极指导,也能勉强御敌,奈何单兵作战经验有限,被张杰一记横扫硬生生拍下马。
张杰望着昔日的战神,高高在上的城主,却是这般不堪一击,顿时仰头狂笑。
叶孤城气极,可惜有心无力,毕竟他出身现代社会,自幼就缺乏冷兵器时代的作战训练。
面对连连袭来的骑兵,只能被迫防御,很快,身上就出现数道口子。
护卫看到这般险情,争先恐后朝着骑兵撞去,俨然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城主大人,快走!”
一名护卫急匆匆拉着叶孤城,刚想将他送上马,动作突然一僵,呆呆看着穿胸而过的剑锋。
张杰不知何下了马,一脸阴鸷的抽出长剑。
“城主。。大人。。。快走。。”护卫头一歪,轰然倒地。
叶孤城呆呆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很烫,那是脸上血液带来的炽热感,呆滞的眼神渐渐染上狂暴。
如果说,此刻,叶孤城最想一个人死,无疑,必是张杰!
“张杰!”宛如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叶孤城手中长枪急刺而出。
张杰轻蔑一笑,一剑将袭来的枪头荡开,正想继续进攻,警报骤响。
只见叶孤城的长枪顺着去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再次拍向张杰左侧。
张杰面对危机,急忙举剑格挡。
砰!!!
叶孤城这一击可谓用尽全力,竟拍的张杰连连后退。然而,他并没有就此作罢,长枪一收,宛如毒蛇般再次窜出。
张杰心中一寒,连忙再次格挡。
噗!
或许是力度不够,他虽然荡开长枪,却仍被枪锋划伤手臂,旋即,又遭一击横扫重重拍在脚下,身体失去平衡般倒地。
叶孤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张杰望着急刺而下的枪锋,惊恐的睁大眼睛。
恰在此时,一旁的恶修罗骑兵策马驰援,连砍带冲袭向叶孤城。
正常情况下,叶孤城必然收枪保命,偏偏他气极之下失去理智,竟不顾自身安危强行下刺。
疯子!
张杰惊慌失措一闪,避过要害,可身上还是被长枪刺中,顿时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叶孤城先是胸膛中了一刀,而后,身体被狠狠撞飞,喉咙一甜,热血喷洒而出。
“孤城!”轩辕秀目睹这一幕,眼眶红的厉害,竟也不顾左右交叉而来的长剑,拼着连挨数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驰援。
“给我杀了他。”张杰气极,拔出长枪后咆哮连连。
没有了武器,叶孤城只能苦笑望着近在咫尺的骑兵,那高高举起的长剑,带着摄人心扉的寒芒,狠狠砍落。
砰!!
马匹相互撞击的闷响异常响亮。
恶修罗骑兵猝不及防,被狠狠甩飞跌落。
轩辕秀也失去控制重重摔在地上,强劲的撞击力令她喉咙一甜,再度吐出一口血,旋即,一动不动。
叶孤城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崩塌了,望着被奄奄一息的轩辕秀,发了疯的爬过去。
“秀儿!”叶孤城挣扎着将轩辕秀抱起,看着不停溢血的盔甲,努力帮其拨开凌乱遮脸的血发,那张绝美的秀脸,此刻苍白的可怕。
轩辕秀艰难的睁开眼睛,嘴皮抖了抖,仿佛在说,快逃!
叶孤城顿觉悲从心来,热泪满框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轩辕秀勉强一笑,艰难的想要抬起手帮其擦去泪水,可是,她真的好累,好想睡觉,举在半空的手,无力缓缓下滑。
“秀儿!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不该带你出村,这个世界,就算没有了人性,又与我何干!”这一刻,叶孤城真的后悔了,他好恨,恨这个世道,恨这些没有良知的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不得善报!
悲愤之下,仰天长啸。
上苍,犹如受到感染,天色骤暗,一股乌云汇集的风暴快速成型,风暴之中雷声大作,电闪不休。
如此异象,不仅将张家族兵吓得不知所措,就连带兵而来的轩辕无极也是一脸震惊。
异象来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间,天空又恢复了平静。
轩辕无极深深看了叶孤城一眼,当他注意到躺在血泊中的轩辕秀,眼眸划过一丝伤痛。
“列阵!”
风!
风!
大风!
伴随着沉重的口号,轩辕族战士迅速形成一条长龙横隔在叶孤城与张家族兵中间。
不知道为什么,当叶孤城听到自己编制的口号时,觉得异常刺耳。
“上将军,你是什么意思?”张杰看着矛尖对准己方的轩辕族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张杰,到此为止,叶孤城终究帮过我等,就让他在这片沙漠中自生自灭吧!”轩辕无极仿佛没有看到张杰的怒气。
“轩辕无极,你别忘记了,杀死叶孤城,可是你们族长的命令,难道你想抗命?”张杰真是气疯了。
轩辕无极傲然道:“我族之事,我自会处理,无需你操心。”
“好!好!好!”张杰气血沸腾之下,双手捏的死紧,然而,他没有勇气和轩辕族人翻脸,这个种族的战斗力有多么变态,他最清楚不过了!
轩辕无极不再理会张杰,缓缓转身,默默望着紧拥轩辕秀的叶孤城,淡然道:“叶孤城,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叶孤城突然一笑,旋即,抱着轩辕秀艰难站起。“张月醴呢?”
“死了!”
叶孤城早就猜到这个结局,然而,当他真正确认之后,心中的恨意彻底释放。
他恨这些人,甚至已在心中立誓,只要活着,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雪恨。
叶孤城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渐渐恢复了平静,抱着轩辕秀扭头步行。
轩辕无极望着充满悲凉的背影,眼眸划过一丝复杂之色,对着族人小声吩咐几句,族人领命,将放满水囊的马匹拉向叶孤城。
叶孤城默默接过马匹,没有回头,没有道谢,搂着轩辕秀骑上马,走向沙漠的尽头,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张杰就这样看着叶孤城消失,怒极之下,吐出一口鲜血。
轩辕无极!
盯着眼前默然的脸,心中恨意大增。
新城,夜色正浓。
张府!
笑声四起,其乐融融,庆功宴正式拉开帷幕。
张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一个斜视,看到轩辕卓越似乎没有什么怎么用餐,不由好奇道:“轩辕族长,为何不用餐?”
“老朽惭愧,吾儿无知,放走了叶孤城,实在食之无味!”说起这事,轩辕卓越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无妨,反正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荒漠中活下去。”
骤起的声音令众人注目,只见一文士缓缓步入大厅。
“欧阳靖?”轩辕卓越望着来者,不由一呆。
“少主!”张昊连忙起身。
少主?
轩辕卓越看到张昊对欧阳靖毕恭毕敬的态度,心中突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强忍心头的不适,冷冷道:“张领袖,这是何意?欧阳靖不是被下令斩杀了吗?”
欧阳靖淡然一笑,缓缓道:“欧阳靖确实死了,正式介绍一下,在下,拓拔靖。”
“什么?”轩辕卓越猛然色变。
与此同时,静候一旁的仆人骤然发难,纷纷用短剑划破轩辕族人的喉咙。
大厅瞬间被鲜血和惨叫声掩盖。
轩辕卓越死死捂着喉咙,怒视着正对面若无其事用餐的白晓天。
大街上、小巷上,一队队兵戈森森的张家族兵穿梭其中,有的直扑军营,有的杀向轩辕族居民区。
很快,整座新城陷入了惨叫和杀戮的恐慌之中,大多数还在睡梦中的轩辕族人无论男女老少纷纷死于非命。
张府大厅。
张昊命人拖走尸体打扫好大厅,众人再次入座,食欲仿佛没有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所影响。
张昊见拓拔靖并没有动杯,想了想,陪笑道:“少主请放心,轩辕无极的首级很快就会送来。”
“轩辕余孽不足挂齿,倒是南土令我忧心!”拓拔靖似有所指。
张昊会意,急忙道:“少主放心,张昊已经下令各地守兵集合,数日后即可南下,只是。。。”
“放心吧!南城我已经安排好了,届时会有人帮你们打开城门,我就先提前祝贺张领袖新任南伯侯。”
张昊心喜,南笙大陆的繁华他早有耳闻,如果真的能够将南伯侯取而代之,从此,一跃成侯,享万世功勋。
看来,是时候回归南笙了!
拓拔靖想到多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到收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旁,白晓天的嘴角渐渐溢出血丝,很快,安静的趴躺在食桌上。
面对这一幕,拓拔靖缓缓放下酒樽,淡然道:“厚葬白先生。”
“遵命!”
拓拔靖眼看事了,有些惆怅的起身,无视周围的视线,傲然跨出大厅。
其实,拓拔靖之所以屈尊北蛮,就是想要利用北蛮的势力牵制南伯侯,届时,他再假借出兵南土辅助平乱之名,和张昊里应外合彻底根除南伯侯的势力,只要南伯侯倒台,其余三方诸侯必然不敢再生异心,拓拔一族方能得以喘息!
其中,最难之处在于北蛮势力大部分为土著,不服管教,他才隐藏黑山族,名为相助实为瓦解,致力帮助张家走向统一之路,这才有了黑山族连连失利,叶孤城进兵顺利,一举颠覆黑山族!
(北蛮篇,终!)
第一章 王城格斗场
西域神州靠海,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大多数以出海捕鱼为业,盛产海鲜。
不同于北蛮之地,西域神州各个行业较为发达,建筑古香古色,载歌载舞,常以礼仪之邦自居,上官氏一统王朝,立西域国,然而,王权非至上,很多大事,仍需请示神庙,即便君王,也要跪拜祷告上神。
西域国都。
王城大道,一辆铁笼囚车引起路人频繁注目,倒不是说囚车有何特别之处,事实上,这几日陆陆续续出现不少一模一样的囚车。
令路人好奇的是囚车里的人,披头散发,完全看不清面目不说,浑身衣服破破烂烂,上面还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一看就是数月未曾清洗过,一个奴隶,如此模样,确实前所未有!
囚车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路人纷纷掩鼻避让。
客栈小二一出门口就被一股恶臭熏得七荤八素,如不是来者得罪不起,只怕破口大骂。
“老徐,我说你这不是给我添堵吗?我这打开门做生意,你弄这么一个东西来,食客都在骂娘呢!”客栈老板是一个中年人,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的财神,能不能得到王上的奖赏,就指望他了,你也别墨迹,我出三倍价格住店。”被称为老徐的中年男子跳下马车,将缰绳递给店小二。
“财神?”客栈老板不可思议的打量了几眼囚车中的奴隶,实在看不出如何和财神挂上勾,不由好心提醒道:“老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此次王上是为了西境郡主成年礼特意举办的格斗场,各地奴隶主闻风而来,其中不乏彪悍健硕的奴隶,我看你这个奴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身架骨子瘦弱的不像话,别上场就结束了!依我看,你还是挑一个强壮像样的来吧!”
老徐一听可不乐意了,当场反驳道:“你懂什么!我这奴隶虽其貌不扬,可格斗技巧厉害着呢!已经连赢10场了。”
“什么?”客栈老板心中一惊,不由再次细细打量着笼中人。
莫说是客栈老板,路人也是惊呼不已,要知道,能够在格斗场10连胜的奴隶少之又少!
“好了!赶紧牵下去,随便给他扔些骨头肉渣填饱肚子就可以了。”老徐得意之际,吩咐店小二赶紧拉走,他也是受够来自奴隶的难闻气味。
店小二顿时如释重负,急忙拉着囚车走向后院。
西域神州除了嗜好歌舞,血腥的格斗场也是贵族人群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几乎每逢盛事,各地都会举办格斗节目。
而这种格斗,不死不休,但凡上场之人,只有胜者能够活着走下场。
因为供不应求,除了奴隶,罪犯、犯事贵族家属以及亵渎神明的异教徒都会被派上场。
这些人,最终的结局难逃一死!当然,也有表现出色被贵族人群看中收为专属奴隶,专属奴隶虽然最终也可能难免一死,不过,能穿着像样的衣服,吃着像样的食物,不用继续蜗居在铁笼里,而大部分奴隶拼命展示也是为了这一点。
不过,想要成为专属奴隶并不容易,格斗士一旦站在格斗场,就必须没完没了的战斗下去,直至杀光所有挑战者赢得最后胜利。
王城的格斗场设立在最繁华的地带,建筑规模非常大,可容纳数万人观看,以球形外观筑造,观战台除了主位摆设有席桌,其他皆是石制阶梯提供坐看,观战台离地面约有三米,大大保障观看者的安全,四周围墙布满了铁闸门,约摸10多个,格斗的奴隶就是通过这些铁门进出。
西域历,503年,春季,晴。
王城格斗场,观战台上人声沸腾,因为座位已满,很多人选择站立观看。
“大王驾到!”主位席上,传令员拿着扩音筒高呼。
全场皆静。
只见一老者在王城卫军的护卫下缓缓走向主位,身后则是一群官员以及数名年轻男女,这些男女,男的俊俏,女的娇媚,其中一名少女格外引入注目。
“哇!看到没有,这就是西境郡主,果真是国色天香!”
“哎!我要是能得到她的垂青,就算让我马上死去我也愿意。”
“就你,算了吧!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我看下辈子也困难!”
。。。。。。
人群中议论纷纷,无不指向观战主席上明媚皓齿的少女。
“开始吧!”坐于主席的老者似乎有些不耐。
“大王令,格斗开始。”
观战的人群随着格斗士的进入欢呼沸腾。
率先登场的是两名健硕的高个子,皆是手握粗壮的狼牙棒,一红一蓝,泾渭分明。
“丽妹,你觉得谁会赢?”一青年开始搭讪。
“二王子,我对格斗一窍不通,这方面,你应该问大王子。”少女回答很是得体。
被称为大王子的青年笑了笑,缓缓道:“丽妹也太见外了,父王已经封你为郡主,你就称我一声齐哥哥也不为过,大王子听着刺耳。”
一旁的二王子眼中划过一丝异芒,却不答话。
少女礼貌一笑,轻声道:“多谢大王子抬爱,父亲有令,尊卑不可乱,李悦丽终究是属臣之女。”
主位上的老者闻言,不由瞥了眼危坐一旁的中年男子,旋即,拿起酒樽道:“西境侯,本王甚是喜欢丽儿,你教女有道,饮此一樽。”
中年男子神情一紧,连忙高举酒樽道:“大王厚爱,是小女福分,属臣愧不敢当。”
老者满意一笑,仰头痛饮。
恰在此时,场中一阵喧闹,叫好和骂娘响成一片,原来场中发生了变化,大多数人看好下注的红方格斗士被蓝方一棒砸的**四射。
很快,几名卫兵急匆匆进场拖走尸体。
第二场,随着铁闸门拉起而拉开帷幕。
出场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野人,之所以称之为野人,是因为披头散发完全看不清五官。
看到出场之人,全场诡异般寂静。
大王子眼眸怒意暴现,怒喝道:“大胆,我王特设格斗场,哪个奴隶主不知死活弄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一名40多岁的中年人微抖着跑出来,连忙朝着主位台跪拜道:“回禀大王子,小人徐茂叩见,不是小人不想装饰一番,而是此人生性怪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小人就有几名手下想要帮他梳洗而被杀。”
闻言,李悦丽不由对出场之人好奇起来,但凡奴隶,无不想方设法装扮自身,以图被相中收为专属奴隶,此人行事竟是这般与众不同!
“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显然,大王子也感到好奇。
“回禀大王子,我们称他为无名,聋哑人,三月前,商队途经沙漠发现了他,当时已是奄奄一息,想来是从沙漠深处而来。”徐茂如实回答。
来自沙漠的聋哑人?
大王子不由多看两眼,不过观对方的体格加上病恹恹的模样,顿时失去了兴趣,摆摆手道:“下次注意,挑选奴隶选像样一点,如有再犯,取消参选资格。”
徐茂不敢辩解,急忙告退。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格斗,明眼人就看出新加入的人是来送人头,纷纷重注投向蓝方体格彪悍的奴隶,而令他们开心的是,野人挑选的武器居然是一个木盾和一根长矛,这不是嫌命长吗?
一时间,讥笑声一片。
随着开战的号令响起,蓝方迫不及待挥动着狼牙棒冲向野人。
只见野人身体微蹲形成马步,盾矛交加组成一个攻防两可的姿势。
看到这一幕,二王子不由嗤笑道:“这奴隶必死,居然妄想用护盾抵挡狼牙棒。”
李悦丽并没有吭声,事实上,她的全部注意力被野人吸引住了,她也非常好奇,对方会如何抵挡攻击。
蓝方眼见碰撞在即,凶光一闪,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朝着对方狠狠砸去。
就在此时,野人眼中寒芒暴现,竟不顾砸来的狼牙棒,护盾高举的同时,长矛迅速刺出。
砰!!
伴随着巨响,木盾四分五裂,野人被强劲的冲击力狠狠甩向一旁。
全场死寂,观众纷纷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时间仿佛瞬间定格。
噗!
一口鲜血喷出,蓝方死死抓着穿透喉咙的长矛,嘴巴张大到极限,无力的想要呼吸着什么,旋即,头一歪,轰然倒地。
一招制敌,干净利落!
二王子眼眸精光乍现,似乎对这名以命搏命的野人起了兴趣。
喊话员回过神,连忙用扩音筒喊道:“第二场,无名者胜!”
徐茂瞬间眉开眼笑,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向他招手。
野人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默默站了起来。
寂静的观战台一下子沸腾起来,纷纷怒骂着被拖走的尸体。
很快,一名赤露上身野兽般的男子进入众人视线。
看到来人,大多数观战者深深吸了口气,异常强壮的胸肌加上2米多的高度,几乎可以称之为巨人!
不得不说,徐茂开始担心了,虽然见过无名者的格斗技巧,但在绝对力量面前,技巧也并非有用。
一时间,所有人在次重注下压这名强壮的格斗士。
男子挑选的武器是一根粗壮木棒,木棒很粗很长,毫不怀疑,一棒砸下去,杀伤力不比狼牙棒差。
而野人,依旧是长矛木盾。
第二章 变态杀戮
“二哥,你觉得谁会赢?”说话的是一名10来岁的少年,此人正是三王子上官凯吉。
上官俊笑了笑,目光一转,盯着大王子道:“王兄觉得谁会赢?”
“那还用猜,肯定是那名野兽般的男子。”上官齐似乎对这名壮汉充满兴趣。
“我看未必,我倒是觉得,野人赢得几率也不低。”上官俊显然不认同。
上官齐的眼眸迅速闪过怒气,自知上官俊是故意给他难堪。
事实上,上官齐虽为正统王位继承人,但并不是唯一,王庭之中,也有不少人暗自支持上官俊,可谓是势均力敌,为此,他拼命想要拉拢西境侯,毕竟处于中立的西境侯偏向任何一方,对另一方都是一种灾难。
“第三场,开始!”
随着口令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场内。
猛男不愧是猛男,一根木棒舞的密不透风,或扫或砸,都成功引起一片惊呼,反观野人,只能不停闪躲避让,优劣一目了然。
随着一片欢呼声响起,野人的木盾被木棒扫落,没了防御,岌岌可危。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猛男在欢呼声中气势大增,高举木棒朝着野人当头砸下。
只见野人急退数步,手中长矛一紧,竟当标枪甩出。
猛男似乎早有防备,一个闪躲,避过了射杀而来的长矛。
全场又是一片欢呼沸腾。
“胜负已定,二王弟,看来你还是嫩了点。”上官齐看起来很开心。
上官俊的眼眸划过一丝恼怒,旋即,淡然道:“还是王兄慧眼识珠。”
李悦丽并没有注意两位王子的对话,事实上,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野人身上,见对方陷入险境,美目划过一丝不忍。
野人没了防身武器,面对急冲而来的猛男,不退反进,以相同速度冲击。
这人一定是疯了!
此刻,观战台的人脑海中仅剩下这个想法。
猛男心中一喜,为了宣大杀戮效果,改扫为砸,木棒高高举起,当头棒下。
就在此时,野人诡异般九十度平躺滑行,双脚后发先至重重踹在猛男下盘。
猛男骤然失去平衡,狠狠摔了狗吃屎。
野人袭击成功并无停顿,起身,疾奔,一把拔出长矛,转身微蹲,一记回马枪迅速朝着冲来的猛男刺出。
猛男似乎没有想到对手使出这招,闪躲不及被当胸刺中,暴怒之下,攻势不变,木棒狠狠扫过去。
砰!
闷响声中,野人宛如断线的风筝高高飞起,旋即,重重摔落一旁。
猛男或许是气极,直接丢弃木棒,用手将长矛折断,大步走向趴着不动的野人,一把掐住对方的喉咙高高举起。
野人一下子拼命挣扎,呼吸越来越急促。
看到这一幕,全场再也坐不住,歇斯底的嘶吼。“捏碎他,捏碎他,捏碎他。。。。。。”
李悦丽似有不忍,缓缓转过头。
野人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双手死命想要扳开紧掐脖子的大手,奈何力量上的悬殊只能徒劳无功。
猛男哈哈大笑,他已经成功看到野人狂翻白眼,心中暴虐之气更甚。
骤然,野人像是看到什么,放弃挣扎,拼尽全力对着猛男胸口上的断木狠狠一拳。
骤然吃痛,猛男力度一散。
野人借机又是拼力一脚,重重踢在对方两腿之间。
剧痛之下,猛男一下子弓着身子惨叫起来。
“无耻。”
“卑鄙。”
“没有格斗精神,败类。”
观战的人群纷纷怒骂不休。
野人没有理会众人的叫嚣,朝前疾跑,一把抄起地上的断棍,扭身回冲,旋即,高高跃起,将断棍的尖锐处朝着猛男的脖子狠狠扎了下去。
噗!
滚烫的血液宛如爆发的火山喷涌而出,一下子将野人浑身染上一片猩红,令其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或许是受到某种刺激,野人骤然仰天长啸,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众人见鬼般睁大眼睛,仿佛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逆袭。
上官俊笑的格外灿烂,缓缓道:“王兄,看来还是小弟略胜一筹。”
上官齐脸上一阵抽搐,猛然朝着场内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废物给我拖走。”
卫兵一惊,慌乱的拖起猛男的尸首跑起来。
“王兄不必动怒,只是一场格斗而已,父王和属臣都在,别让大家看笑话。”上官俊假意提醒。
上官齐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父王微怒的眼神,顿时闭口不敢言语。
王上缓缓收回目光,冷冷盯着气喘吁吁的野人,淡然道:“有意思,就不知道,此人是否能够一对二。”
传令员会意,高呼道:“下一场,二对一决战。”
话刚一出,全场皆惊。
二对一的打法少有,尤其是连战两场又负伤的情况下,可谓是没有悬念的格斗,一时间,连输两场的赌徒红了眼般全数压在两人一方身上。
上官俊的眼眸闪过一丝怒意,自知父王此举是明确警告他,不要妄想撼动王兄的地位。
很快,又有两名格斗士出场,一红色服饰,一黑色服饰,一胖一瘦,红方胖子使用砍刀,黑方瘦子使用短剑。
野人的武器还是一成不变,依旧是木盾长矛,或许是受伤的原因,举盾的手开始在发抖。
“第三场,开始!”
话刚一落,瘦子快速发起攻击,眨眼间,飞扑向野人。
野人心中一凛,护盾迎着短剑顶了上去。
瘦子寒芒暴现,一个逆转,竟绕过木盾,短剑急刺向空门大开的背部。
野人吃痛,长矛迅速刺出。
瘦子早有防备,荡开长矛的同时,暴退,继续换位急攻。
野人被迫移位盾挡,恰在此时,突觉背后一寒,本能闪避,却还是被狠狠拉开一道口子。
原来胖子看准时机,狠狠一刀斩向敌方后背。
观战台上,上官齐看着野人苦苦挣扎,心中一阵畅快,瞥了眼闷不做声的二王子,淡然道:“王弟,不如我们猜猜,这名野人能坚持多久?”
“王兄英明,小弟猜测不透。”上官俊经父王提醒,不敢继续造次。
上官齐得意一笑,目光一转,略带痴迷盯着黄衣少女,柔声道:“丽妹,你怎么看?”
李悦丽看着野人节节败退,轻声道:“大王子,悦丽看不出来,况且,悦丽并不喜欢这种场面。”
“呵呵!倒是为兄疏忽了!这样,回头我请示父王,带你王城内游玩一番,也好让你见识一下王城的文雅士族。”
李悦丽面对上官齐的殷勤,回礼道:“感谢大王子厚爱,只是,悦丽随家父来王城已久,不日即将西归。”
闻言,上官齐傲然道:“无妨,回头我和西境侯打声招呼,就留你在王城多逗留一些时日,届时,我亲自护送你回西境。”
李悦丽并没有答话,浅浅一笑。
却不知,这个笑容看在上官齐和上官俊眼里,格外迷人,两人一时痴呆。
随着全场欢呼,众人注意力又回到场中,只见野人的木盾被一刀挑掉。
没了护盾,防守更是难上加难,一眨眼功夫,野人身上又多了不少口子。
瘦子瞄准时机,一个飞扑,短剑直指野人颈部,与此同时,胖子大刀直劈,斩向背部。
面对双面夹攻,野人竟不闪不避,长矛呼啸刺出,直接和瘦子硬碰硬。
这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瘦子固然可以轻松划开野人的脖子,可他也难逃当胸一刺。
瘦子不傻,他看出野人已经穷途末路,不想和他拼命,当即,迅速闪避。
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野人逼退瘦子后竟没有迅速转身格挡劈来的砍刀,而是步伐骤止,长矛摆动转向自身,利用后背迎接刀锋的同时,用力朝着腋下穿刺。
噗!!
血花四溅。
胖子的砍刀狠狠砍入野人的背骨,而野人的长矛则贯穿他的身体。
或许是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胖子眼眸中布满了惊恐。
瘦子在一片骂声中怒了,趁着野人来不及抽出长矛,朝前疾冲数步,高高跃起,短剑直指对方要害。
此时,想要闪躲已来不及。
正当众人以为野人即将命丧当场之时,野人突然高举左手格挡,任由短剑刺穿掌心,右手一记升龙拳朝着瘦子下巴狠狠揍去。
瘦子吃痛,急忙撒手,可身子还没站稳,就遭一记重踹,因为是在软肚,顿时疼的弓着身体,旋即,又是遭受一记升龙拳,斜歪的嘴唇带着唾沫横飞翻到在地。
野人并未就此罢手,跳坐在瘦子身上,张口狠狠咬住对方的脖子。
瘦子一下子杀猪般死命吼叫挣扎,很快,声音越来越弱,浑身抽搐几下,了无声音。
野人缓缓起身,吐出口中的肉块,将深插在掌中的短剑拔出。
只见瘦子满脸惊恐,脖子开了一个大口,鲜血不停溢出。
全场静的可闻落针,每个人,看着宛如来自地狱的野人心悸不已。
上官齐的脸色异常难看,一个奴隶,三番五次打他的脸,让他觉得威信全无,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事后如何,此人,他必杀之。
“精彩,精彩!本王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般有血性的格斗!”主位上的老者轻拍了几下掌声,旋即,神情一肃,冷冷道:“只是不知,这名英勇的格斗士,是否能够一对四。”
徐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难看,他知道,大王已经动了杀心,他虽不知道为何惹怒大王,不过,眼下更加担心自己的前程。
第三章 李悦丽救下野人
“大王。”李悦丽看着挣扎站在场中的野人,犹豫了一下,咬牙继续道:“悦丽很是喜欢这名奴隶,不知大王是否愿意将他赐予我。”
西境侯脸色一变,怒斥道:“悦丽,不得无礼。”
王上眼色一凝,淡然道:“丽儿何时喜欢奴隶了?据本王所知,丽儿从无使用奴隶的爱好。”
李悦丽无视父亲的怒气,轻轻回礼道:“悦丽已经18岁了,姐姐们都有自己的专属奴隶,我也想要一名。”
王上笑了笑,缓缓道:“倒也合理,不过,本王观这名奴隶野性难驯,不合适做专属奴隶,不如回头让齐儿给你挑选几名像样的送过去。”
上官齐心中一喜,正想答话,却被李悦丽率先打断。
“大王,正是这名奴隶勇不可当,悦丽才相信他能更大保障我的安全。”
“李悦丽,休得胡言。”西境侯气坏了,生恐王上恼怒。
“呵呵!丽儿倒是很有个性!”王上沉吟片刻,朝着一旁的传令员低语几句。
只见传令员顿时高呼道:“无名者奴隶主磕见大王。”
徐茂一听,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朝着主位跪拜,见野人依然站立,怒斥道:“还不下跪,想死吗?”
野人充耳不闻,依然傲视台上之人,只是,随着视线转动,看到一旁的黄衣女子时,神情明显一呆。
上官齐本就不顺气,一看野人竟敢不跪拜王上,怒吼道:“大胆奴隶,藐视王庭,来人,拖出去斩了。”
一听这话,李悦丽一下子急了,连忙朝着野人呼道:“你快下跪,见到王上要跪拜。”
野人似乎听进去了,深深看了黄衣少女两眼,缓缓跪下。
看到这一幕,王上顿觉有趣,摆手让上前拿人的卫兵退下,轻笑道:“难怪丽儿要救他,看来是与你有缘!罢了,奖赏奴隶主,买下这名格斗士赐予丽儿。”
传令员当即回传大王令。
徐茂瞬间眉开眼笑,死命磕谢王恩。
要知道,如果奴隶主的奴隶能够售出成为专属奴隶,不仅名声大响,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金钱,远远是战死奴隶的几十倍。
“好了!把这名奴隶带下去,送至侯府别院。”王上为此次事件划下句号。
李悦丽连忙谢恩。
或许是经过野人绝伦的格斗表演,接下来的格斗并没有太大的亮点,王上观看一阵后,先行散去。
王城,西境侯府别院。
李不凡接过佣人递来的茶,轻抿两口,视线一转,冷冷盯着垂头站在大厅中央的李悦丽,缓缓道:“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救那名奴隶?”
“女儿觉得他很可怜,动了恻隐之心。”
“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被他杀死的奴隶就不可怜吗?也没见你救?你知不知,你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令王上更加猜忌我们李家。”李不凡明显不信这套说辞。
“女儿觉得他像哥哥,当初我和娘遭贼人围攻,是哥哥一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虽然最后也没能救回娘,可是,女儿永远忘不了哥哥临死前的怒吼。。。。。。”
“够了!”李不凡脸上一阵抽搐,妻儿之死,是他一生的伤痛!平息了一下起伏的胸膛,缓缓道:“悦丽,你要知道,高儿已经死了,那人只是奴隶,一名奴隶而已。”
“女儿知道,可是,他用的是长枪,哥哥用的,也是一柄银枪!他和哥哥一样,不屈服于命运,拼死厮杀。”李悦丽想起几年前哥哥惨死的模样,眼泪滴落下来。
李不凡瞬间默然,许久,缓缓道:“罢了,你下去吧!以后做事注意分寸,这几日为父就会上奏,我们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父亲!”李悦丽回了个礼。
西厢房,一阵鸡飞狗跳,女仆惊呼,男仆则怒骂不休。
李悦丽看到这副景象,秀眉微微一蹙,询问道:“怎么回事?”
一看主子来了,仆人纷纷跪拜回禀道:“小姐,这名奴隶不知好歹,小人给他梳洗,他却打人。”
也难怪奴仆觉得委屈,奴隶本就是府中最低等的存在,如不是王上有令,压根不会有人搭理,现在屈尊帮其梳洗,却换来一阵揍,换谁心中都会感到不平。
李悦丽秀眉皱的更深,示意仆人退下,缓缓步入厢房,顿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令她忍不住捂住琼鼻。
看到来人,野人神情明显一僵。
“你为什么不让人梳洗?难道不知道现在很臭吗?在这样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野人默然。
“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不是聋哑人。”李悦丽还是耐着性子。
“叶孤城。”短短三个字,野人道不尽的凄悲。
“叶孤城。”李悦丽轻念一遍,展颜一笑,俏声道:“很好,我记下了,现在,你必须梳洗,不然医者无法帮你处理伤口,知道吗?”
叶孤城还是保持沉默。
“记住了,不许在打人。”李悦丽走出厢房,吩咐仆人入内继续梳洗。
仆人们虽不情愿,也不敢抗命,急忙入内。
李悦丽听不到房中有其他动静,自知叶孤城听了进去,轻笑着离开。
当李悦丽再次见到叶孤城不由一呆,褪去野人外表,洗涮干净的男子竟显得格外英俊。
夜下,西厢房内灯火通明,医者看着躺在床上满是伤疤的男子,眉头不直觉跳动两下。
这些伤口,有新有旧,刀枪棒鞭,应有尽有!身上罕见一块完整的皮肤,常人若是如此,只怕早已死去。
最不可思议的是,当他上药在那些新裂开的伤口上时,伤者除了闷哼几句,并没有大喊大叫,这种疗伤药抹在伤口上的痛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痛感。
接下来的几天,叶孤城染上风寒,高烧不退,为此,可忙坏了仆人和医者,不过,令人称奇的是,即使对方处于昏迷状态,手中依然死死抓着那件破旧的衣服,男仆们拼尽全力都无法夺走,只能无奈作罢。
风,在呼啸!
被沙尘淹没的沙漠,入目所及尽是风暴。
叶孤城艰难的背负着身上的女子前进,马匹,已经死了!水囊里的水也几乎用光,可谓是山穷水尽。
“秀儿,别怕!我们快走出沙漠了!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绿洲。”
背上的女子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秀发很是干枯,擦拭得异常干净的秀脸因为风沙变得有些脏,整张脸不同于常人的惨白,秀眉紧闭,双手无力下垂,明眼人就看出已经死去多日。
叶孤城脚下一个踉跄,打了个翻,整个人从沙丘上滚落下去。
“秀儿!”叶孤城一下子慌了,被风沙掩盖的双目几乎看不清方向,双手拼命寻找摸索。
不知找了多久,喊了多久,终于,他在沙堆群中看到一双无力上扬的手。
“秀儿!”叶孤城心中一慌,连滚带爬握住下沉的手。
一张脸,绝美,惨白带着安详的睡意,缓缓消失在沙堆中。
“秀儿,不要离开我,我们马上就可以走出沙漠了。”因为惊恐,叶孤城拼命的拉着纤手,想要用力拉出沙堆。
奈何,人不能胜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纤手一点一点下滑,最终,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秀儿!”泪水,宛如开了闸的洪流,不受控的喷洒而出。
然后,叶孤城对上一双明亮的星目。
“你醒了!”李悦丽虽不知对方为何伤心,不过也无心过问。
叶孤城这才发现,他在马车内,缓缓起身,这个梦,他做了无数次,每一次,痛彻心扉。
“小姐,这奴隶已经醒了,我看他病也好了,赶紧让他下车,这一路,侯爷可没少生气。”一旁丫鬟一脸怒气。
也难怪丫鬟如此,西域神州尊卑等级非常严明,一个奴隶居然在小姐的车架,传出去可不得了,即便是有功名在身的将领都没有这等荣耀。
偏偏李悦丽一意孤行,西境侯无奈,只好答应等其清醒再让其下马车。
叶孤城没有多说什么,闷不吭声走下马车,这才发现随行除了两辆马车,还有一大堆仆人以及数千军队。
群山连绵,风景如画,雕梁画栋,车水马龙,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这是叶孤城一路的所见所闻,而这样的景象,曾经是他最为渴望的,如今,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西境侯一行人终于进入西境。
西境相当于两座大型城市,由一座座城池构建而成,仅核心领土,就有十来座城池,拥兵三十余万,难怪王城忌讳。
到达西境侯府,已是数个月后的事。
第四章 叶孤城成为专属奴隶
上都,西境核心地带,也是整个西境最繁华的城池。
西境侯府位于上都的中心地段,
占地极广,华丽非凡,小桥流水,花园假山,独立温泉,应有尽有,俨然一座民间皇宫。
格局以东西两院为主,东院是李不凡以及妻妾室居住所,设有卫兵院,专供府中卫兵休息;西院则是各妻妾的儿女居住,设奴仆院,格斗竞技场等等娱乐场所。
叶孤城就是被安排在奴仆院,而他,也是进入西境侯府才知道,李悦丽并非家中独女,家中还有续妻所生的两个女儿以及妾室所生的一个儿子。
只是李悦丽乃正室所出,身份相对高贵许多,所居住的厢房也是最大最好的一间。
当叶孤城推开木门,房中一切一览无余,一张茶座,摆放着茶具,一盏油灯,几张木椅,一张大床,一个衣柜,简单中透着温馨。
这是叶孤城来到这个世界见过最好的家具,也是最舒适的生活环境。
关好门,默默坐在木椅上,打开包裹,一件清洗干净却带着血迹残破不堪的衣服映入眼中。
。。。。。。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衣服啊!我可是和哈伯伯学了很久才做的。”轩辕秀看着叶孤城一脸嫌弃,不悦嘟着嘴。
“学了那么久,你就做出这么一件东西,你看看,袖口又宽又长,衣领又这么矮,还有你确定这是给我穿的吗?整这么大号,让我穿上去如何见人?”
轩辕秀小脸一垮,她明显也看到了极不合身的一幕,不由心虚道:“要不我拿去改改好了!”
叶孤城一把抓住伸来的小手,柔声道:“傻丫头,我是逗你玩的,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这件衣服,我会天天穿在身上。”
“可它不是不合身吗?穿出去多丢人啊!”
“合不合身,只有穿的人知道,我说它合身,它就合身!”
。。。。。。
回想起往事,叶孤城不由痴痴一笑,温柔的抚摸着碎衣,良久,笑容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恨意。
秀儿!相信我,我会让伤害你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默默收拾好包裹,小心翼翼放入衣柜之中。
叶孤城一住就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因为长相冷峻,获得不少女仆爱慕,却也惹得其他男仆以及专属奴隶嫉妒,幸好侯府府规森严,倒也没有人敢惹是生非。
而且,通过女仆,逐渐知晓西域神州的风土人情,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块土地各行各业的发展接近已知的大唐盛世,通用货币为黄金碎银以及银票。
这天,叶孤城正在花园里劳作,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少女,因为背对,他看不清样貌,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少女回头,看到叶孤城,顿时展颜道:“原来你在这里,快过来随我出门。”
不可否认,李悦丽非常美,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和叶孤城日思夜想的面孔完美重叠。
一月不见,李悦丽竟越发美艳动人。
叶孤城知道对方并不是轩辕秀,充其量只是神似,即便如此,每次看到对方,总有种轩辕秀活生生在眼前的感觉。
“哎呀!你倒是快点啊!”李悦丽见叶孤城不为所动,急得上前拉住他。
叶孤城猛然一震,触电般收回手。
李悦丽像是会意,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没人看见,不会有人责怪你不分尊卑,赶紧跟我走。”
叶孤城回过神,连忙跟上步伐。“大小姐,去哪里?”
“西境湖。”
原来李悦丽得知爱慕的文士高自忠将在西境湖举办诗会,因府中严禁私人出府,丫鬟不会功夫无法护卫,她又不想带府中护卫,这才想起自身还有一个专属奴隶。
西境湖是一座圆形湖泊,因湖水碧绿清澈,阳光下宛如一面镜子,因此得名。
西境湖设有林园、拱桥、凉亭、泛舟等等可供游玩,是诗人、乐师等文雅之士卖弄文采的地方。
高自忠,西征将军的独子,家世显赫,八岁成才,可谓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对子和诗赋,可谓粉丝无数,闺阁女子爱慕的才子。
当李悦丽急匆匆赶到,诗会基本接近尾声。
高自忠看到李悦丽到来,眼神快速划过一丝痴迷,旋即,若无其事行礼道:“悦丽大驾光临,自忠有礼。”
李悦丽脸腮一红,连忙回礼道:“因家中琐事缠身,悦丽来迟,还请高公子勿怪。”
高自忠心中一喜,微笑道:“无妨,诗会也才刚刚开始。”
就在此时,一女子冷笑道:“哟!我还以为丽儿妹妹冰清玉洁,想不到也会带男子出行。”
经此提醒,在座的诸位才发现李悦丽身后还跟随着一男子,当看清男子相貌,在座的女子眼眸一亮。
好俊俏的男子!
说起来也怪李悦丽,因为第一次带奴隶出门,没有什么经验,为了不丢人,竟给叶孤城打扮一番,俨然从奴隶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翩翩公子。
高自忠的眼眸闪过一丝警惕,行礼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叶孤城也是非常有个性,甩都不甩对方,连眼皮都没有抖一下。
高自忠的眼神快速染上一丝恼怒,自身好歹也是有身份之人,此人竟如此高傲。
反倒是李悦丽,连忙羞涩道:“他叫叶孤城,是我的专属奴隶。”
一听这话,在座所有人立马变得不屑起来。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只是一介奴隶,竟也这般傲慢。”高自忠顿时冷笑连连。
李悦丽听到这番话,再看众人神情,顿觉脸上无光,心中很是不喜。
高自忠注意到李悦丽的神态,狠狠瞪了叶孤城一眼,连忙转移话题道:“悦丽来的正好,为兄最近刚刚新作了一副上联,正好让大伙对上一对,看看是否工整。”
“高兄对子,想必天下无双,我等有耳福了!”
“就是就是!想起高兄一年前的旷世绝联,至今仍是无数人津津乐道。”
“高公子,快说,别吊我们的胃口。”
高自忠听着在座男女的吹捧,再看到李悦丽一脸兴奋的模样,得意洋洋念道:“大家听好了,上联,长短亭上长短叹!”
叶孤城的眉头不自觉抖了抖,这对子,他如果没有记错,在书上就看过。
高自忠看着众人一脸苦思,暗自得意,视线一转,望着同样冥思的李悦丽柔声道:“悦丽可有下联。”
“高公子,你就别为难悦丽了,她舞刀弄枪还行,对对子,怕不是强项。”原先开口的女子再次讥讽一番。
众人一阵哄笑。
叶孤城不由多看了女子两眼,李悦丽的身份尊贵,常人必不敢这般挑衅,可眼前的女子三番五次为难,想必身份也不一般。
他虽不想多管闲事,可,见不得李悦丽受委屈,尤其是对方脸红的模样,像极了轩辕秀,当即,冷冷道:“谁说我们大小姐对不出来,如此小孩子把戏,我家大小姐几天前就念过了。”
“大胆奴隶,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你是什么东西?真不知李家是怎么教导的。”女子显得怒不可止。
“黄莹,我家怎么教导奴隶,还轮不到你过问。”李悦丽虽气叶孤城自作主张让她丢脸,可面对女子咄咄逼人的态度,她也火了。
高自忠连忙打起圆场道:“两位都是名门闺阁,闹开反倒让大家看笑话,有辱斯文!”
闻言,两女互瞪两眼,不再作声。
高自忠见两女平息下来,冷冷盯着叶孤城道:“倒是你,你说本公子的对子是小孩子把戏,我倒想听听,你的下联是什么?不过我可告诉你,如果答不出来。。。。。。”
“生死殿中生死悲。”叶孤城听着对方罗里吧嗦,心烦意乱之下,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见其呆滞,冷冷道:“如果不够,还有,沉浮世间沉浮歌。”
全场皆惊,即便是李悦丽,也不由认真打量起叶孤城,一个格斗场上的奴隶,竟有这般文采?
高自忠回过神,脸色憋的通红,良久,哑然一笑,对着李悦丽行礼道:“想不到悦丽竟有这般文采,为兄真是刮目相看。”
李悦丽一脸尴尬,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一时呆在现场。
女子见状,嫉妒不已,她绝不相信李悦丽有这样的文采,眼神一阵转动,俏声道:“会对对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高公子最厉害的是诗赋,你若是能够现场取景吟诗一首,我黄莹才心服口服。”
李悦丽两眼一翻,在她看来,黄莹服不服关她何事,自然不去理会。
不过,叶孤城实在看不惯女子的嘴脸,冷笑两声,缓缓吟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如果说,刚刚众人只是吃惊,如今,则是震惊,这般具备诗意的诗句,即便是高自忠也未必能够作出,更别提现场取景吟诗。
“大小姐见谅,我只是偷偷听你吟过,也不知诗词对不对。”叶孤城恰到好处甩给李悦丽。
一时间,所有人对李悦丽称赞不已,当然,高自忠是唯一例外的,盯着叶孤城的眼神满是阴鸷。
经此一事,高自忠也失去了吟诗作乐的心情,一场诗会,就这样散去。
第五章 奴隶代表赛
月明秋爽。
叶孤城的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叶孤城,大小姐有请!”
“来了!”
叶孤城快速收好碎衣,整理了一下衣裳,打开房门。
来人是一名叫翠儿的女仆,和叶孤城的目光一接触,有点害羞的移开,旋即,带着叶孤城走向花园。
凉亭上,李悦丽早早就摆好糕点,一看叶孤城到来,示意坐下,旋即,吩咐贴身丫鬟退下。
丫鬟欲言又止,缓缓退下。
“叶孤城,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从哪里来?师承何处?为什么能文能武?”李悦丽对于叶孤城真的非常好奇,今天诗会的一幕带给她的震惊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寝食难安问个究竟。
如果说,开始对对子是看不得李悦丽受辱,那么后面的诗词,则是叶孤城刻意为之,因为他明白,想要复仇,以奴隶之身绝无可能,他必须通过李悦丽往上爬,爬到最高度才有机会领军攻打北蛮之地,他要杀光每一个敌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事实上,叶孤城的计划看起来起效了,至少,李悦丽已经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你倒是说啊!”李悦丽见叶孤城不答,心中更是急得不得了,想了想,继续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绝不外传。”
“小人的命是大小姐救的,大小姐相询,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孤城叹了口气,缓缓道:“实不相瞒,其实,小人来自沙漠尽头的另一个国度,当然,那里的文明更加发达,拥有高楼大厦,我指的不是这里的城池,是另一种更加高超的建筑水准,最高楼层有百余层,按这里的算法,约摸2187尺。”
“2187尺?”李悦丽两眼一呆,不可思议道:“那不是上达天庭?”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哪里不是可以直接和天神对话?”或许是颠覆认知,李悦丽看起来格外痴呆。
叶孤城想了想,摇头道:“那倒不行,毕竟天庭位于九重天之上,我们充其量只能达到第一重天。”
李悦丽的兴趣被全面勾起,连忙继续追问沙漠尽头的世界。
而叶孤城也非常配合,问无不答,缓缓讲述着自己的遭遇,当然,很多不该讲的地方还是被他掩盖掉。
就这样,凉亭中的两人一直聊到天亮,李悦丽才意犹未尽的回房歇息。
当叶孤城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房中,已是天光大现,因李悦丽下令,倒也没人让他干活。
“秀儿!你再等等,很快,我就会让他们为你陪葬。”叶孤城抱住怀中残破的衣物缓缓入梦。
李悦丽经过和叶孤城一夜深谈,被异世界的一切深深吸引住,当然,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对方夸大奇谈,然而,面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天文地理无所不会,顿时折服,甚至开始向往着沙漠尽头的世界。
这天,睛空万里,李悦丽带着叶孤城策马山峰之上,而后,静静看着对方一旁捣鼓着会飞的风筝。
很快,一只木制的大型风筝呈现眼前。
李悦丽望着眼前的东西,不确定的说:“这东西能飞?”
叶孤城只是神秘一笑,并不答话,推着木制风筝冲向悬崖。
李悦丽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的举动,直到看见快冲出悬崖还是没有起飞,心中一惊,急忙追着喊道:“叶孤城,小心悬崖,悬崖,看脚下。”
叶孤城似乎没有听到急促的惊呼,继续朝前急冲,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飞出悬崖之外。
李悦丽神情一呆,看着果然飞在空中的叶孤城,兴奋的粉拳紧握,一看到对方朝自己摆手,顿时又蹦又跳不停欢呼。
秀儿!
叶孤城看着山峰上激动的身影,心突然变得格外疼痛,旋即,眼眸逐渐布满寒霜。
回到西境侯府已是夜幕时分,李悦丽体验过高空滑行后,更是激动的整夜无法睡眠,开始期待叶孤城后面的节目。
非常奇怪,高自忠的身影在她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反倒是叶孤城的轮廓,逐渐清晰。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孤城和李悦丽几乎形影不离出府游玩,因为叶孤城是奴隶之身,府中之人倒也没有多作他想。
不知不觉,一年一度的奴隶竞技拉开帷幕。
西域神州的奴隶几乎是终身制,当然,有一个途径可以摆脱这种命运,那就是参加奴隶竞技,奴隶竞技基本和格斗场没有区别,唯一友善的一面就是只要对手投降,可以不杀,当然,这也要看赢一方的心情,而且是一对一公平竞技淘汰制,也就是说,不会出现格斗场的连环战。
当然,整个西境的奴隶非常多,不可能让所有奴隶报名参加,因此,各家各府只能派出一名,而能够参赛必然是最强的奴隶,府中的奴隶代表。
条件虽然苛刻,但是奖励也非常诱人,只要赢得冠军,就可以褪去奴隶的身份成为自由之身,一旦成为自由身,意味着待遇提升,可入伍参军,虽不可能成为将领,但是表现好当一个小头目还是没有问题,可想而知,诱惑有多大。
对于叶孤城表示要参选奴隶竞技之事,李悦丽虽然有些担心,但也不好拒绝。
因奴隶泛滥,府中家眷乃至有职位的管事皆有专属奴隶,只是人数上的多少问题,因此,西境侯府共有30多名奴隶报名参加奴隶代表选拔赛。
当然,这种琐事,西境侯不可能出面,而家眷大多数忙于装扮玩乐,所以,出面主持就落到管家头上。
不过,李悦丽今日居然也亲自前来观看,对此,管家虽然不解也不敢过问。
选拔赛是在竞技场上进行,30多名奴隶各就各位,考虑到公平性和伤亡问题,参选都是一对一淘汰制,而武器都是木制,规则是将对手打晕或者打下台为胜。
随着一声令下,场中打斗正式拉开。
奴隶的战斗力本就不凡,能够成为专属奴隶,更是有过人之处,一开场,就打的火热,即便是木制武器,也是砸的皮开肉绽。
仅仅16强选拔赛,就将竞技场砸出一片血海,每个人都是拼尽全力嘶吼搏杀,场面极其壮观。
进入8强,叶孤城拼着肩膀受创一击横扫将对手扫下台。
看到叶孤城负伤下台,李悦丽的眼眸划过一丝担忧,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慰问,假意看了眼天色,缓缓道:“张总管,我看今日天色已晚,后面的赛事,明日再进行。”
总管神情怪异瞥了眼烈日当头的上空,恭敬道:“是,大小姐。”
厢房内。
李悦丽没好气瞪了叶孤城一眼,冷声道:“还不趴下?”
叶孤城苦笑两声,缓缓道:“大小姐,我皮厚,真没事。”
“那么粗一棒子砸在肩膀上,还说没事?你只是去参加竞选,又不是去拼命,就不知道躲一下吗?”李悦丽越说越气,就差跳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
女人怎么都不讲理!竞技难道是闹着玩的吗?
叶孤城看到李悦丽怒目圆睁,非常识趣的不吭声,直接趴在地上。
李悦丽本意是想让叶孤城趴在闺床上,看到对方这个举动,想起自己的想法不妥,倒也没有吭声,拿着药酒走过去。
“你不把上衣脱了,我怎么给你上酒。”
闻言,叶孤城有些不自然退去上衣,他知道西域神州风俗怪异,女子看男子赤露上身是很常见的事,偏偏男子不得卧女子闺床,否则,他更愿意躺在床上上药。
李悦丽早就知道叶孤城浑身带伤,然而,当她看到整个后背布满交叉纵横的伤痕时,心中还是一疼,将药酒倒入掌心,温柔的揉搓着赤红的肩部。
“疼吗?”
“不疼!”
“我是说,你受了这么多伤,疼不疼?”
疼!
可远远比不上心疼!
“你怎么不说话?”李悦丽见叶孤城沉默下来,不由感到好奇。
“没什么,早就不疼了!”叶孤城突然失去聊天的兴趣。
翌日。
奴隶代表选拔赛8强再度开赛,一时间,又是闷声四起,刀棍横飞,只把李悦丽看得心惊肉跳。
当叶孤城进入决赛时,已是多次负伤。
李悦丽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吭声,可俏脸满是寒霜。
总管时不时偷偷瞥了一旁几眼,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直恨那名和叶孤城斗劲的奴隶,就没有一点眼力劲,难道不知道叶孤城是大小姐的专属奴隶,让一下会死吗?
随着格斗进入白热化,竞技场中的两人也是疯了,彼此武器砸断后,竟选择直接肉搏,你一拳我一拳,揍得不亦乐乎。
这一下,总管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感觉到周边的寒气越来越强烈,他恨不得立马逃离。
不就是一个专属奴隶嘛!至于这般护短吗?
咔嚓!
张总管听着一旁传来的木制品爆裂声,眼皮一阵跳动,整个身体变得异常僵直。
终于,叶孤城奋力一击,成功将对手揍趴。
“太好了!”张总管咻了一声跳起来,也不管那名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奴隶,快步上台,一把将刚起身的奴隶踹下台,高举叶孤城的手喜出望外吼道:“奴隶选拔赛最终代表,叶孤城。”
李悦丽冷冷盯着叶孤城几眼,一声不吭,甩头就走。
咦!这不是赢了吗?
大小姐怎么还不开心?
总管一头雾水望着离去的背影。
第六章 月满西楼
唔!!!
叶孤城痛的直咬牙,他知道,李悦丽一定是故意的。
“知道疼了?刚刚打架怎么就那么猛?还赤手空拳和人对打?”李悦丽越说越气,不过力度还是缓缓变轻。
这女人,难不成有双层人格?
初次在竞技场见到李悦丽,叶孤城以为必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随着真正接触才知道,所谓的温柔都是伪装,西境湖那柔弱的姿态想必也是装出来的,如今才是对方的真正面目吧!
“翻身。”简单的两个字,压抑着李悦丽太多的怒火。
叶孤城苦笑一声,缓缓转身。
看着胸膛一个个粗大的拳印,李悦丽脸上寒霜更甚,将药酒倒在身上,两只玉手死命揉搓,没听见叶孤城闷哼,不由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俏脸一热,不自然移开目光。
“李悦丽,你不该救我!”
“你说什么?”李悦丽听着嘟喃不清的声音,不由提问。
“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叶孤城的心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夜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树梢。
叶孤城立于花园中,仰望着上空,恍惚间,一张俏丽绝美的脸呈现其中。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李悦丽听着如此深具诗意却又无比凄悲的诗,心中恻然,步伐没由来一重。
叶孤城听到身后的动静,迅速擦去眼中的泪痕,缓缓转身。
“你哭了?”李悦丽满脸狐疑盯着月下冷峻的脸。
“没有,只是刚刚进了的沙尘。”叶孤城笑了笑,轻声道:“大小姐这么晚不睡,找我有事?”
“嗯!”想来来此的目的,李悦丽有点不自然,轻咬红唇道:“那个。。。我明天不能和你去放风筝。”
我当是什么事!
不能放风筝不就不放得了!至于这般忸怩吗!
叶孤城笑着说:“没事,风筝随时能放。”
见李悦丽似乎还有话想说,叶孤城不由好奇道:“还有事?”
“嗯!”李悦丽不直觉低了下头,轻声说:“高公子邀请我明日去西楼参加乐会,说是不离子大师会到场演奏乐曲。”
叶孤城觉得无比怪异,这种事为何也要和自己说。
“高公子指名带你一同参加。”李悦丽几乎是垂着头把这句话说完。
叶孤城终于知道李悦丽为何这般别扭 ,西境湖事后他愈发不喜欢这些所谓的文雅人士,特意说明,以后什么诗会乱七八糟的都不要喊他参与。
叶孤城并不知道,因为一句情绪化的话,李悦丽直接推掉了高自忠的诗会邀请,如不是此次有不离子大师参与演奏,她也不想去。
“好吧!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叶孤城看着李悦丽埋首的举动,心突然疼的厉害,轩辕秀,紧张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李悦丽顿时眼神一亮,开心道:“那就这样,我们说好了。”
叶孤城看着离去的背影,神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似乎,李悦丽并没有意识到,她才是主子,而自己只是一个奴隶,去与不去,从来不是由他说的算!
西楼,雕栏玉砌,富丽堂皇。
作为西境第一乐坊,消费也是极高,除了家世显赫的文雅人士,常人根本消费不起。
叶孤城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
李悦丽经过上次的教训,不敢随意给叶孤城使用像样的男装,让他保留着奴隶标志性的服饰。
然而,当她看到众人鄙夷的目光,她后悔了,甚至觉得,根本就不该来!
西楼的装修风格异常别致,共有两层,第一层为普通商贩暴发户活动场所,第二层则是名门世家的文雅士族。
叶孤城的目的地就是第二层,只见他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随着李悦丽缓缓踏上二楼。
高自忠见到叶孤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讥讽,旋即,殷勤的迎向李悦丽。
正当众人嘘寒问暖之际,一声悠扬的琴声缓缓荡开,全场所有人仿佛随着琴声寂静。
目光所聚,一老者静坐中央,琴案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叶孤城虽然学过几节古琴课,不过对于古琴并没有研究,看不出是什么琴。
老者显然看到了格格不入的叶孤城,脸上顿现一丝恼怒,只是不便发作。
很快,一阵宛如高山流水荡气回肠的琴声响彻大厅,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叶孤城心中一动,开始虎头虎脑东张西望,全然没有将乐曲放在眼里。
目睹这一幕,演奏者骤然双手压琴,冷声道:“是谁将此等低俗之人放入,老夫弹琴,如同对牛,弹之无味。”
李悦丽自然知道老者说的是叶孤城,当即脸色一沉。
高自忠冷冷一笑,缓缓道:“区区奴隶,居然敢藐视不离子大师,不识琴,也敢入内,还不滚出去。”
叶孤城哑然一笑,淡然回应道:“琴音松沉旷远,能让人雪燥静心;琴乐洁净清澈,能让人感发心志,升华心灵意境!可惜,我从不离子老先生的琴中并没有听到这些。”
这段话,是昔日古琴老师的开场白,叶孤城倒是记得清楚。
不离子成名许久,所到之处,士族无不对他的演奏如痴如醉,如今竟被一名奴隶说的如此不堪,不由恼羞成怒道:“区区奴隶,也配谈琴。”
“配与不配,试过方知。”随着话落,叶孤城竟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笔直走向古琴,旋即,直接坐在主位上,直把一旁的不离子气的满脸通红。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不离子大师的琴可是非常名贵的,若是损坏,只怕你十条贱命都赔不起。”高自忠见不离子大师面色不善,一脸幸灾乐祸。
“若是损坏,我赔。”李悦丽话不多,可话中的分量没人质疑。
高自忠顿时气短,怎么也想不到李悦丽竟会这般维护一个奴隶。
叶孤城并没有理会争执中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开始摆动着琴弦,清脆忧伤的琴声缓缓荡开,仅仅是一个开头,在场的众人瞬间呆住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叶孤城低沉的嗓音融合着琴声传遍每一个角落。
“这。。。这是谁在弹奏?”
一楼的一名游客神情一震,呆呆望向无法窥视的二层。
事实上,和他拥有同样神情的还有其他游客,仿佛时间定格,所有人不约而同仰望着二层。
李悦丽更是睁大眼睛,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听着琴中传出的浓烈思念,众人顿觉悲从心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大厅中,不少士族之人开始暗自落泪,仿佛想起了思念的情人。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叶孤城突然想起了轩辕秀,想到曾经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泪水,终于止不住滑落。
琴声已止,全场却都还沉浸的无尽的悲痛之中。
李悦丽呆呆望着泪流满面的演奏者,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意剧烈发酵,突然间,她觉得叶孤城一定有一段非常伤心的往事,否则,不会这般失态。
不离子轻轻擦拭了下泪痕,朝着叶孤城鞠躬道:“老朽自视甚高,实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惭愧!惭愧!”
叶孤城回过神,擦去眼泪,对眼前的老者突然多了一丝好感,回礼道:“小子献丑,请老先生勿怪。”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公子琴技高超,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不离子不在意叶孤城的奴隶身份,直接以公子相称。
“惭愧!小子,叶孤城!”叶孤城非常满意现在的效果,至少,他已经从大多数文雅士族眼中看到了敬佩。
高自忠气的吐血,原本想借机羞辱叶孤城一番,却不想反倒让不离子大师对其赞赏不已。
“叶公子,冒昧一问,不知,此曲何名?”不离子眼中满是热切。
“月满西楼。”
“月满西楼!”不离子仔细回味一番,大笑道:“好好好!受教了,若有机会,望可以和叶公子一畅琴道。”
叶孤城汗颜,自己也是半桶水,这首诗歌,还是当初学弹奏古琴被迫练习,说白了,他也只会这么一首,再弹下去,怕是要穿帮,当即,也不顾众人挽留,急忙告退。
叶孤城要走,李悦丽自然不可能单独留下,也跟着告退离开。
策马闹市,李悦丽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轻声说:“叶孤城,你的古琴是谁教的?不离子大师可是西境最有名的乐师,我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般称赞!”
“其实,古琴在我们家乡只是最普通的乐器,我们那里,还有比古琴更好的演奏工具,而且,我刚刚弹奏的也只是最普通的乐曲,还有很多更好听的乐曲,我也只是学到一些皮毛!”
李悦丽明显一呆,如此天籁之音居然还只是最普通的乐曲,那高级的乐曲会是什么样?
这一刻,她对沙漠尽头的世界无比向往。
叶孤城很满意李悦丽的反应,他的目的,就是要对方越来越离不开他,只有这样,他才能借助对方往上爬,如同他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演奏展示自己一般。
既然这些所谓的名门士族喜欢攀附风雅,不如从这方面入手提高自身的名望,目前看来,已经达到想要的初步效果了!
第七章 恐怖火祭
“听说了吗?西境侯府有个奴隶叫叶孤城,此人不得了,在西楼弹奏了一曲名动上都的‘月满西楼’。”
“不错!听说不离子大师这几天往西境侯府走得格外勤快,据说是在请教叶孤城‘月满西楼’的乐曲演奏方法。”
“这算什么,我可听说了,叶孤城不仅仅琴技了得,吟诗和对对子也天下无双。”
“哎!如此文采,如此才子,竟是一名奴隶!可惜,可叹!”
“赵兄此言差矣,才情无关身份,不离子大师都说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张兄此话不假,若有机会,倒想和叶孤城切磋切磋诗赋。”
高自忠听着茶楼里文士士族议论的焦点人物尽是叶孤城,心中怒不可止,曾经,这些荣誉都属于自身,现在,鲜少听人提到自己!
叶孤城,先让你得意一阵,我看你后面怎么死。
高自忠一想到那名该死的奴隶,神情满是阴鸷。
当然,对于叶孤城的传奇故事,除了府外传的沸沸扬扬,府内更是无人不知,尤其不离子大师频频上门,让李不凡觉得格外有面子,对于叶孤城自是善待了许多。
至于府内的奴隶,更是把叶孤城当成偶像,加上叶孤城为人豪爽有求必应,深得他们的心,俨然将对方视为主心骨。
奴隶选拔赛开赛在即,叶孤城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全部用在训练上面,为了加强体格,他开始负重运动,无论做什么事情,身上都背负着厚重的沙衣,而且重量随着适应往上增。
奴隶们看着叶孤城这种训练方式,纷纷称奇,一时间,全部效仿。
李悦丽深知叶孤城在应付后面的比赛,为了让对方有更多的时间加强训练,选择深居简出。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奴隶选拔赛,也正式拉开帷幕。
上都更是因为一年一度的奴隶选拔赛宾客云集,酒肆爆满。
按例,但凡盛典,必须获得神庙派出的神职人员祈福祷告。
一时间,全场跪拜。
叶孤城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神庙人员,那是一个装扮的不伦不类的神棍,至少,这是他的定义!
不过,出场极其奢华。
数百身着黄金甲,带兽型面具的护卫缓缓开道。
“这是绿袍主教张器神使,护送的卫士是神庙专属军团,也是西域神州最强兵团,黄金团。”李悦丽看出叶孤城的疑虑,小声解说。
叶孤城这才注意到男子披着一件绿袍,对于神庙人员,他也有一些了解,按等级划分,分别为教主、大祭司、主教,其中,主教分红、黄、蓝、绿、白五个等级,最高级自然是红袍主教,神庙人员独立于王权之外,凌驾于世人之上。
李不凡快步上前,五体投地跪拜。
叶孤城看到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绿袍主教上前,冷冷盯着伏拜于脚下的西境统治者,念念有词祝福着什么,而后,手一抬,沉声道:“礼毕,众生起!”
李不凡连忙起身,恭敬退至一旁静候。
与此同时,叶孤城在李悦丽的提示下,和全场所有人一同起身。
“献神仆。”
随着神职人员话落,几名黄金团推着一辆木制正方形的木台到广场中间,木台约一米高,铺满了干燥的柴草,正中央有一条木制阶梯可供到达台面,台面共有四根木桩,位于四角,中间则是一个圆形坐台,木桩上各捆绑着一名奴隶,这些奴隶看起来神情格外兴奋,仿佛获得无上荣耀。
叶孤城大致能猜测出这些人的命运,可恰是如此,他才想不通。
李悦丽继续小声解释道:“他们是自愿献给上神的仆人,只有灵魂纯净的奴隶才有这份荣誉。”
叶孤城冷冷一笑,淡然道:“什么样的奴隶,才算得上灵魂纯净?”
李悦丽并没有听出叶孤城语气中的讥讽,缓缓道:“灵魂纯净与否,我们凡人看不出,只有主教大人才能识别。”
如此说来,谁生谁死,全凭这些神棍一句话的事!
叶孤城第一次强烈反感这些所谓的神职人员。
“献圣女!”
一个女孩,随着神职人员的话慢慢越众而出。
女孩很年轻,约摸10来岁,满脸虔诚走向木台。
女孩所过之处,无论是黄金团成员还是平民百姓纷纷下跪。
“快跪下。”李悦丽看叶孤城呆站着,连忙拉扯着对方的裤脚。
叶孤城回过神,默默下跪,然而,他的眼神始终盯着那名女孩。
女孩走得很慢,步上了木台,轻坐在最中央的台面上。
神职人员看一切就绪,沉声道:“请神火。”
四名黄金团成员拿着火把点燃了四角,大火快速燃烧起来。
木桩上的奴隶开始承受不住痛楚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休。
面对这一幕,神职人员高举双手,仰头遥望上天高呼道:“伟大的天神啊!听从你指令行走于凡间的使者为你献上最纯净的灵魂,请你驱除他们身上的污垢,让这些卑微的灵魂成为侍奉的仆人!”
“上神慈悲,佑我西域!”
全场虔诚祷告。
叶孤城的手握的很紧,微垂的眼眸布满了怒火,他很想站出来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即便有,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祭祀。
可他更清楚,如果真的这么做,马上会被斩杀,即便是李悦丽也救不了他,所以,他只能忍着,等到有一天足够强大。
这场所谓的赛前祭天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也让叶孤城见证到这个时代更为封建残忍的一面。
李悦丽不知道叶孤城为何闷闷不乐,就算回到府中也是把自身关进房间里,思来想去,只当是因为明日的竞技感到压力,倒也没有多作打扰。
翌日,奴隶选拔赛正式开赛。
因参赛奴隶众多,主办方无法一对一进行选拔,因此开设了数个擂台同时进行,为了保证公平公正,选手也是采用抽签制;当然,对于赌徒而言,这也是一场发财的机会,纷纷对心仪的对象进行下注。
叶孤城终于见到西伯侯的其他几位子女,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两个妾室所出的女子岁数上明显比李悦丽大出许多,而府中称呼李悦丽为大小姐,显然是和身份有关。
至于西境侯府唯一的男丁则是一个13岁的少年,因这场盛典,特意准许对方从书院归来观战。
李悦丽对于弟弟明显比姐姐亲切的很对,手拉手东张西望,谈笑风生。
“悦丽。”
李悦丽听着身后的呼叫,停下步伐回头。
只见高自忠兴奋的小跑过来。“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李悦丽出于礼貌,微微行礼道:“高公子。”
高自忠明显察觉到李悦丽的疏远,眼眸快速划过一丝怒意,看向叶孤城的眼神更是不善,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道:“不知悦丽的奴隶抽的是几号台?”
李悦丽注意到高自忠的奴隶,一名非常健硕的汉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人不像奴隶,即使默默站着,浑身散发着独特的肃杀之气,心中不由感到不安。“五号台,不知高公子是几号台?”
高自忠淡然一笑,回答道:“1号台。”
李悦丽没由来松了口气,旋即,随口道:“高公子这名奴隶看起来很有气势,不知来自何处?”
高自忠神秘一笑,缓缓道:“此人名高龙,乃家父为我安置的奴隶,底细我也不知,如不是此次奴隶选拔赛,我也赖得带出。”
闻言,李悦丽秀眉微微一蹙,不由多看了面无表情的高龙一眼。
谈话中的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交谈中,叶孤城和高龙早已彼此打量起来。
此人必是劲敌!
这是叶孤城对于未来对手的评价。
比赛正式开始。
数个木制正方形竞技场上,参赛的奴隶纷纷按照抽签顺序上台。
一时间,刀光剑影,打的如火如荼。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高龙和叶孤城这两座竞技场。
叶孤城引人注目不外乎名声在外,大多数人对于他的传说早有耳闻,但是格斗技巧却是第一次见识。
“姐,我们家这名奴隶还是蛮厉害的嘛!竟然把那个大个子逼得连连后退。”少年,也就是李骏,看着叶孤城如此神勇,两眼开始放光。
“他叫叶孤城。”李悦丽似乎不喜欢别人用奴隶来标志叶孤城。
有区别吗?
李骏不解,只是看姐姐神色不善,倒也识趣没有多说什么。
恰在这时,叶孤城看准时机,一记横扫将对手扫下台。
观战的人群顿时暴起一阵欢呼,压中的人眉开眼笑,压错的人则咬牙切齿。
很快,一阵抽气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一号台上,高龙竟一刀将对手劈成两半,场中鲜血淋漓。
虽说奴隶选拔赛也是真刀实枪的厮杀,但毕竟不同于格斗场,彼此之间都是点到为止,鲜少出现伤亡,更别提这般血淋淋杀戮。
欢呼声,随着厮杀的谢幕排山倒海响起,显然,观战的人们更喜欢这种血腥杀戮的胜败方式。
当然,也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场中浑身是血的杀神,惊呼道:“他不是三年前的擂主吗?怎么也来参赛?”
“难怪我觉得眼熟,居然是恐怖魔王!”
“恐怖魔王?那个喜好手撕人体的奴隶?”
“对!三年前我看过他的格斗,记忆犹新,看来,今年的竞技又有热闹可看了!”
。。。。。
第八章 八强赛
接下来的几天,奴隶选拔赛也进入白热化,随着大多数的选手或被杀死,或战败,参选奴隶越来越少。
叶孤城凭着不要命的打法以及过人的格斗技巧,挤进了八强,擂台也从数座变成了一个大型竞技场。
乐坊、花楼、酒肆乃至大街小巷,纷纷从风花雪月的话题变成这场奴隶选拔赛。
当然,叶孤城并不被众人看好,至少,他们已经看出这位传奇人物挤进八强已经很吃力了!
西境侯府。
李悦丽送走了不离子大师,闷不吭声带着叶孤城走向花园。
叶孤城就这样默默跟着,有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什么原因,并未出声。
行至幽静处,李悦丽终于停下步伐。“叶孤城,不离子大师的话你应该听到了。”
“听到了!”仿佛复读机,叶孤城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还要继续参加比赛吗?”
“是的!”
李悦丽猛然转身,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男子,一字一字重声道:“即使明知会死?”
“我不会死的!”叶孤城不想在这个问题争辩。
李悦丽怒极而笑,凝声道:“暂且不说你能不能打进决赛,仅仅你明天的对手,黄蜂,一个曾经非常有名的刺客,这样的人,即便是军人都很难抗衡,更别提是你!就算你命好真打进决赛,高龙,一个常年厮杀于格斗场的凶徒,一个传说徒手搏杀猛兽的男人,即使是这样,你还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叶孤城没有反驳,由始至终目光一片平静,仿佛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并没有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李悦丽气极了,自己这般忧心忡忡,而当事人竟不当一回事,如不是狠不下心,真想一走了之任其自生自灭。
暗自叹了口气,缓缓劝导道:“叶孤城,我知道你想摆脱奴隶的身份,其实,我也没有把你当成奴隶,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不如这样,今年的赛事就算了,明年再参加如何?”
叶孤城望着充满期待的星眸,不自觉转移视线。“很感激大小姐的抬爱,只是,我心意已决。”
李悦丽俏脸骤然一冷,寒声道:“叶孤城,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放弃参赛。”
“大小姐,西域国律,奴隶参加选拔赛乃自由身,小人有权不奉令,天色已晚,还请大小姐早些休息,小人也要为明天做准备,先行告退。”
叶孤城不敢继续待下去,行礼毕连忙转身离去。
李悦丽气的浑身发抖,嘀咕道:“看你明日怎么死。”
一夜无话。
当光芒笼罩大地,上都竞技场早就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这场举行了数日的赛事随着八强产生达到了**。
李不凡率领着诸多属将进入了观战台,这也是开赛以来,西境侯首次亮相,除了李悦丽和李骏,高自忠和那名被称为黄莹的女子也赫然在侧。
“大家说说,叶孤城能否打赢黄蜂?”
“这还用猜?叶孤城这次死定了!”
“我看未必,据说叶孤城来自沙漠的尽头,那是一片从来无人能跨越的荒漠,他能跨越而来,自有过人之处,况且,王城格斗场连战三场未见败绩。”
“哈!张兄竟这般看得起叶孤城!你倒是说说,在他身上下了多少金?”
“王兄,你也太看得起张兄了!难道不知道他家境贫寒,哪里拿得出金子?怕是银子都困难吧!”
落魄文士听着身旁冷嘲暗讽,眼眸划过一丝怒意,旋即,缓缓走向另一侧,满心期待看着入场的叶孤城。
叶孤城的武器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一矛一盾,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盾牌换成了铁盾。
望着场中之人费力提着盾牌,场下之人很不给面子的大声哄笑。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悦丽早就将叶孤城万箭穿心。
这个傻子,居然用铁盾,难不成真嫌命长?
叶孤城并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自身,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场中之人。
一个瘦高的青年,很英俊,落在现代,也算得上一名小鲜肉,约摸20出头。
事实上,黄蜂也一直在打量着叶孤城,从对方踏上竞技场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格外凝重,作为刺客,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他发现,对方虽然看起来负重吃力,可步伐却异常平稳。
黄蜂用的是刺客惯用的兵器,一对月形弯刀,弯刀约15寸,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但凡使用此等兵器之人,必是身手矫捷之辈。
眼看场中两人到位,传令员见西伯侯点头,高呼道:“开始!”
话刚一落,黄蜂宛如炮弹般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叶孤城心中也是一惊,护盾本能向前一顶,突觉左侧生寒,急忙横档,可惜还是慢了半拍,一道口中赫然而现。
黄蜂不知何时从正中央移至左侧,手中的弯刀正缓缓滴着血液,这一击,他虽说是试探为主,但叶孤城的反应也是很快,否则,就不止留下一道口子这般简单。
当然,观众可不懂这些,在他们眼中,黄蜂一击的手,优劣明了,顿时暴起一阵欢呼,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再招手。
李悦丽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习武,更懂武,分明看得出黄蜂在速度上压倒性胜过叶孤城。
很快,黄蜂再一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叶孤城显然有所防备,注意到对方故技重施又想偷袭左侧,急忙横档,长矛更是迅速刺出。
然而,叶孤城失算了!
黄蜂虽然迅速移动到左侧,但并没有多作停留,早在对方护盾横档之时,快速二连跳,刀锋所指,竟是对方猝不及防的颈部。
叶孤城反应也是敏捷,一招刺空,心知不妙,立即就地打滚,险险躲过这必死一击。
直到这一刻,李悦丽提到嗓子上的心才又放了下来,如不是父亲在侧,她真想上前止住比赛,直接宣告叶孤城失败。
在一片讥笑声中,叶孤城缓缓站了起来,旋即,扔掉左手的护盾,他终于意识到一点,对付身上敏捷的刺客,使用护盾并不恰当,视线受阻不说,力量也无法充分发挥。
黄蜂虽然不解对方为何放弃防御,不过,对他而已,没有护盾,更有利于正面进攻,眼眸寒芒一现,再次风驰电掣急刺而去。
与此同时,叶孤城也正式出招,长矛犹如蛟龙般飞舞而出,速度之快,竟不亚于黄蜂。
黄蜂心中没由来一惊,似乎想不到叶孤城御下护盾后不弱反强,急忙中途变招,快速跳位。
叶孤城等得就是对方的跳位,只见他直刺骤然一变,改为横扫,不偏不倚正中黄蜂软腰,一下子把对方砸翻在地。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趁他病,要他命!这个道理,叶孤城比谁都懂,他更不是什么君子,自然不会错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暴喝一声,长矛宛如闪电般追击而去。
黄蜂又是一惊,连忙就地打滚险险躲过,刚想起身,后背又遭一记横劈,不仅留下一大道口子,还重重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观众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当然,这些人都是重金压在黄蜂身上的赌徒,至于压叶孤城的人群,则兴高采烈欢呼不止。
不知道为什么!
叶孤城突然觉得异常厌恶,看着台下一张张丑态毕露的嘴脸,看着这些拿生命做游戏的人群,握住长矛的手青筋毕露。
这,就是战乱时代的悲哀吗?
极度愤怒之下,再也不做任何保留,硬是将一杆长矛舞的密不透风,不仅挑飞黄蜂的双刀,还将他揍得满地找牙。
李悦丽一下子傻眼了,似乎想不到叶孤城竟突然间变得这般厉害,虽然为对方能够获胜感到开心,可是,心中还是很是失落,因为她意识到,对方一直在她面前隐藏真正实力。
对于这点,观战中的高虎自然也注意到了,一下子露出狂热的眼神,仿佛很是期待明日的决战。
而此时,场中变化已经发出明了,叶孤城长矛紧紧架在精疲力尽的黄蜂脖子上,只需轻轻向前一刺,即可结束这场格斗。
“杀了他!杀他了!杀了他!”
观战的人群,无论是压黄蜂一方,还是压叶孤城一方,异口同声高呼着同一声口号,当然,前者泄愤成分居多。
黄蜂自知必死无疑,绝望的闭眼等待命运降临。
“如果你投降,并从此效忠我,我可以饶你不死。”叶孤城并不理会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冷冷盯着黄蜂。
黄蜂微微一愣,一个奴隶,居然想要另一个奴隶认他为主?
“或者说,你选择死?”叶孤城的长矛微微往脖子上一压。
黄蜂顿觉脖子一凉,急忙道:“我只是专属奴隶,没有择主的选择权。”
“这个,你不用你操心,你记住,现在起,我才是你的主子。”叶孤城仿佛看出对方眼中的含义,缓缓收枪。
众人看到这诡异一幕,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唯一看到的就是叶孤城突然转身走人,竟将后背留给对手,而对手起身后直接宣布投降认输。
“八强赛,第一场,叶孤城,胜!”
传令员为这场格斗画下句号。
第十章 神庙黄金团
砰!
伴随着沉重的闷响声,高龙一击重击狠狠砸在叶孤城的头上。
叶孤城本就精疲力尽,再受此一击,顿觉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软绵绵倒在台上。
他此刻看起来格外凄凉,上衣早在打斗中撕裂,赤露的上身满是鲜血,那是硬生生被拳头砸爆皮肤所造成的创伤,一张俊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惨不忍睹。
他就这样默默躺在台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身,仰望着苍穹,心中一片凄悲。
想不到,我叶孤城竟会死在这里!
摧残还在继续,高龙仿佛吃了激素般死命拍打拳击躺在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每一拳,都带着雷霆之势,在对方的大腿上,手臂上,胸膛上。
观战的人群不由自主连连后退,仿佛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毕竟对于怒族人狂化的可怕,大多数人已经见识过。
曾经,在闹市上就有一个狂化后失去理智的怒族人一举虐杀了数十人,直至黄金团出动才制止了后面的暴行。
李悦丽再度站了起来,再继续打下去,叶孤城必死,想到这里,急忙对着西境侯道:“父亲,怒族人凶残成性,还是快派人将他斩杀。”
西境侯冷冷盯着李悦丽,淡然道:“黄金团已经在路上,在此之前,不可妄动。”
“可是,继续下去,叶孤城会。。。。。。”
“只是一个奴隶而已,死就死了,他参加这场比赛,就早该料到失败的后果。”西境侯冷冷打断李悦丽的话,一个奴隶,竟让自家女儿两次失态。
李悦丽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父亲明显生气了,只得缓缓坐下,埋首不语。
李骏看姐姐一脸失落,眼珠子转动两下,脆生生道:“父亲,姐姐也是为我们侯府着想,你想想看,这么多年奴隶竞技赛,我们侯府可是从来没有得过第一名,如今这名奴隶有机会为我们侯府争光,如果高龙死了,他活下来,那我们不就是第一名吗?”
闻言,西境侯立马化怒为喜,极为宠溺道:“吾儿言之有理,不过,狂化的怒族人常人应付不了,为了一名奴隶,牺牲将士性命不妥,且看他的造化吧!”
李悦丽心中更是痛苦不已,就连弟弟都劝不了父亲出兵救下叶孤城,只怕,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一双美目焦虑不安看向场中,注意到高龙将叶孤城举起,心中一紧。
叶孤城就这样被高龙掐着脖子,浮空的双腿无力踢打着什么,感觉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即将昏迷之际,脖子又是一松,而后,感觉双臂被紧紧扣住。
接下来的下场,他已经意识到了。
风!变得格外轻柔,那是呼吸的声音。
是时候放弃了!
回想这一生,说不尽的酸甜苦涩。
“孤城。。。孤城。。。醒醒。。。快醒醒。”
这声音?
叶孤城心中一震,猛然抬头。
秀儿。。。。
夕阳下,绝美的秀脸露出一抹笑意,旋即,充满肃然道:“快走,不要待在这里,赶紧逃离这片大陆,黑暗,即将降临。”
“秀儿!”叶孤城激动之下,死死搂着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熟悉的体香,安心的味道!
这里是。。。。
魔兽森林!
望着眼前的怒海,熟悉的沙滩,心中又是一惊。
轩辕秀一把推开叶孤城,再次严肃道:“快走,快逃,永远不要回来!”
什么意思?
叶孤城正想继续追问,画风再度一变,轩辕秀赫然变成了张月醴。
张月醴浑身浴血,被长矛贯穿的娇躯异常恐怖,然而,她的神情更是饱含惊恐,反复重复道:“快逃,叶孤城,快逃,离开这片大陆。”
叶孤城望着昔日美艳动人的张月醴变成这般惨状,心犹如刀割般剧烈疼痛,不过,最令他费解的是,为什么她们都说着同一句话。
刚想回复,画风又变了。
他再度看到了发生在阿木都的一切,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一个个前赴后继舍生忘死为他断后。
他看到被乱刀分尸的附属族兵,看到安董新死后被战马践踏的惨状,看到张月醴断后前的回眸一笑,看到轩辕秀埋骨沙漠的情景。
他的手,死死抓住陷入沙里的纤手,可是,无论如何拼命,都无法阻止越陷越深的娇躯,直至,只剩下空气和沙子。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极度绝望愤怒之下,叶孤城的手越握越紧,他不甘心,他要所以对不起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风!开始变得狂暴起来。
叶孤城下垂的脑袋再度扬起,一双黑眼珠渐渐布满血丝。
高龙不由一愣,刚刚明明失去意识的人,怎么突然间又恢复了,与此同时,他开始觉得不妙,似乎,对方突然间充满了力量。
叶孤城猛然一头狠狠砸在高龙脸上,趁着对方吃痛松手,右臂拳头紧握,带着饱含愤怒的之火,重重砸在对方肚子上。
高龙痛的不由弓下身,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孤城突然间力气这么大,竟不亚于狂化中的自己。
叶孤城右腿一弓,膝盖再次重重撞向对方下垂的面部。
噗!
高龙喉咙一甜,仰头狂喷出一口鲜血。
叶孤城再度一个旋转侧踢,一把将对方狠狠踹飞出去。
全场哗然!
即便是习惯了叶孤城的神逆转,可众人明明看出对方已经油尽灯枯,为什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厉害,这个奴隶,还是人类吗?
李悦丽更是喜形于色,即便是李骏,也忍不住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傲立台中的伟岸身躯。
就在此时,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观战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叶孤城注意到台下异状,不由注目。
通道上,四名黄金团成员快步而来,所过之处,众人迅速跪拜。
看到这一幕,叶孤城心中一凛,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此时出现。
黄金团成员很快就走上擂台,看到叶孤城依旧站立,寒芒毕露。
“大胆,叶孤城,还不跪下!”西境侯脸色一变,对神庙不敬,即便是自家奴隶,也有可能牵连自身。
叶孤城一惊,急忙装模作样下跪。
为首的黄金团成员淡然瞥了西境侯一眼,目光一转,朝着挣扎起身的高龙走去。
高龙看到这些人眼眸中划过一丝惧意,旋即,一咬牙,咆哮的冲向为首之人。
兽型黄金面具下,眼光一冷,为首的右臂微微一抬,一只细小的短箭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高龙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呆呆看着刺在胸口上的短箭,顿觉浑身力量迅速退去,而后,只觉脖子一凉,失去了意识。
叶孤城满是震惊看着黄金团轻而易举就击杀了高龙,直至对方离去,他都机械般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奴隶竞技赛冠军,叶孤城,按律,即刻起,叶孤城解除奴隶身份,契书由侯府下发。”传令员缓缓为大赛画下句号。
欢呼声,响彻云霄。
终于,胜了!
当叶孤城放松下来,顿觉浑身刺痛,昏迷感异常强烈,可他现在还不能昏迷过去!
西境侯春风得意的站起来,沉声道:“叶孤城,本侯看你也是可造之材,有意授汝治安小队长之职,你可愿意?”
李悦丽神色骤变,已明白父亲之意,更意识到一时的失措害了叶孤城。
治安小队长,说白了就是负责协助巡防营处理一些小事,虽说名义上是个官职,不过这个职位连一个巡防营的普通士兵都不如,更没有任何上升空间,常人是不愿当任这个职位。
最重要,一当叶孤城接受,就注定从侯府搬出,既无法继续侍奉李悦丽,更难得到侯府的庇佑。
高自忠恰是想到这一点,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
“谢侯爷!”叶孤城无法拒绝,更不能拒绝,因为那意味着死路一条。
“人手方面,就由你自行筹备。”西境侯很是满意点点头。
全场哗然,提升治安小队长,却不给任何人手,明显就是要让叶孤城当光杆司令。
“回禀侯爷,人手方面,小人心中已有人选,还望准许。”叶孤城并不理会场下的窃窃私语。
已有人选?
西境侯眼神骤冷,不动声色道:“都是些什么人?”
“回侯爷,是此次参加比赛的奴隶选手以及府中几名奴隶。”
西境侯差点笑岔气,一个奴隶出身的治安小队长,带着一帮奴隶维持治安,正所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既是奴隶,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准了!至于你的管区,就在西区耗子村。”
至此,叶孤城总算安心下来,第一步,算是跨出去了!交代完奴隶人选,精神彻底放松之后,人,终于昏迷过去。
第九章 狂化的怒族人
高龙对决的是一名壮汉,相比叶孤城的点到为止,高龙这场更加血腥暴力,杀到兴起,选择徒手搏杀,最终将对手活生生撕裂。
叶孤城望着站在场中浑身浴血,满是挑衅的高龙,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
夜幕。
酒肆、乐坊人声沸腾,所议论的话题莫过于今日两场格斗以及明日的大决战。
当然,比起叶孤城,更多人看好高龙,不过,也有一些带着压冷门赢重奖的赌徒选择了叶孤城,毕竟叶孤城获胜,可获得三倍奖金。
西境侯府。
花园里,两道倩影缓缓而行。
李悦丽注意到身旁丫鬟欲言又止,淡然道:“有事?”
丫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道:“大小姐,侯爷在府里。”
“翠儿,你服侍我多久了?”
“回禀大小姐,10纪年了!”
“如果想要继续服侍下去,做好本分。”
“是。”丫鬟知道大小姐心中不悦,不敢多说什么!
这段时间,西境侯外出,李悦丽天天和叶孤城混在一起却无人发现异常,皆是丫鬟的功劳,如今西境侯回府,李悦丽继续下去,她怕会东窗事发。
李悦丽何尝不知,只是,她非常不喜欢被人欺骗,当意识到叶孤城在她面前一直隐藏真正实力时,心中真的非常不舒服,所以,她必须搞清楚,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凉亭上,叶孤城负手而立,修长的背影在月下显得格外孤寂。
李悦丽示意丫鬟退下,缓缓上前。
“我并非有意隐瞒实力,而是事关重大,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请大小姐见谅。”叶孤城仿佛知道李悦丽为何而来,率先开口。
李悦丽默默望着沐浴在月色下的冷峻侧脸,轻声道:“叶孤城,你还有什么事隐瞒我?”
“没有了!”叶孤城轻叹一声,终于正视月下绝美的秀脸。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宛如星光般璀璨的星眸,他的心,一阵抽搐。
“轩辕秀是谁?”李悦丽紧紧盯着深邃的黑眼珠,沉声道:“我不止一次听到你的梦语。”
“我妹妹,已经死了。”叶孤城哑然一笑,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你姓叶,她姓轩辕,兄妹?”李悦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件事,她总觉得叶孤城在隐藏什么。
叶孤城的眼眸笑意渐退,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如水,迎着审视的视线,淡然道:“我生父死于战乱,母亲带我背井离乡改嫁轩辕氏,生一女名轩辕秀,八岁那年,死于瘟疫。”
李悦丽突然一阵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叶孤城,我希望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喜欢被骗。”
“大小姐,我以性命起誓,句句属实。”
李悦丽望着叶孤城这般郑重其事,心中一宽,缓缓道:“我信你,不过,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轩辕氏。”
“为何?”叶孤城心中一动。
“相信我,不会害你。”李悦丽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多说什么。
闻言,叶孤城不再多作言语。
“早些休息吧!明日,小心!”李悦丽深深看了叶孤城一眼,缓缓离去。
李悦丽,你不该信我!就如我不该相信张家和轩辕族。
叶孤城回想起昔日的一切,仰望月空的眼眸布满寒意。
。。。。。。
锵!!!
铜锣敲响,奴隶竞技决赛终于开始。
面对这场终极赛事,围观人群早就挤满了每一个角落,众人视线所集,擂台上两道伟岸的身影。
李骏的视线紧紧盯着叶孤城,脆声道:“姐姐,你说我们家奴隶能赢吗?”
李悦丽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叶孤城,只是父亲在侧,倒也不好呵斥弟弟,没好气的回应道:“就你话多。”
李骏不知为何惹怒姐姐,撇了撇嘴,注意力继续留在场中。
叶孤城的武器依旧是铁盾长矛,而高龙则是最常用的大砍刀。
“开始!”
传令员的话刚一落,高龙快速发起冲锋。
砰!!
厚重的砍刀狠狠砸在铁盾上,强劲的冲击力令叶孤城脸色骤变,身体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高龙一击将对方击退,暴喝一声,砍刀再度高高举起,狠狠朝着护盾再次砸下去。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叶孤城心中又是一惊,急忙举盾格挡。
砰!!
叶孤城顿觉整只左臂震得发麻,心中一发狠,不顾倾斜的身躯,长矛狠狠刺出。
高龙像是早有防备,一个横劈将矛锋劈飞,而后,再度疯狂怒砍护盾。
叶孤城知道高龙很强,可他想不到竟强悍如斯,几乎赶上轩辕无极的力量。
他想反击,有心无力,左臂震得麻木不堪,无奈扔掉断矛,双手死死撑着护盾。
李悦丽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两人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速度上,都相差太多。
而且,她已经看出来了,如果高龙要快速斩杀叶孤城,早就得手,可对方刀刀故意劈护盾,明显是在刻意虐杀。
“丽儿,坐下。”西境侯有些不悦,虽说自家的奴隶吃了败战脸上无光,可女儿这般关心一个奴隶,更是惹人笑柄。
李悦丽自知失态,不敢多言,忧心忡忡盯着场中苦苦挣扎的叶孤城。
“这个饭桶,亏我还以为他很厉害,想不到被揍得满地找牙,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废物。”
李悦丽听着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再听到耳旁弟弟的怒斥,气的恨不得一脚把弟弟踹下台。
终于,砍刀在高龙的反复砍砸下断成两节。
与此同时,苦苦忍耐许久的叶孤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强忍浑身的麻痹感,暴喝一声,猛然朝前顶去。
高龙猝不及防,被顶得连退两步,下一秒,凶光毕露,直接扔掉断刀,厚实的十指扣住护盾上,竟强行将护盾硬生生从叶孤城手中夺走甩向一旁。
“好!”
全场再次暴起一片欢呼,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叶孤城被活生生撕裂。
没有了兵器,两人变成赤手空拳肉搏。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叶孤城最擅长的并不是盾矛,而是格斗技巧。
叶孤城面对急冲而来的高龙,身躯微微一屈,右腿直接扫向对方左腿,一把将对方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高龙气坏了,怒吼一声,刚起身,软肚又中一脚狠踹,直接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叶孤城一击的手,并没有任何停留,左勾拳,右勾拳,升龙拳,将浑身每一块可以用来攻击的部位发挥的淋漓尽致,拳、肘、膝盖、配合着现代格斗技巧宛如旋风快打,俨然将高龙当成一个沙包。
全场诡异般安静,每个人张大嘴巴,难以置信般看着叶孤城这般神逆转,尤其是高自忠,几乎把眼珠子瞪下来。
高龙在承受各种痛揍的同时,怒火胸烧,再也忍不住咆哮暴吼,猛然一拳轰出。
砰!
叶孤城闪避不及,硬生生挨了这记充满怒火的铁拳,顿觉喉咙一甜,整个人迅速倒飞。
“啊。。。你们看,高龙的眼睛。。”
“血眼?狂化?”
“怒族人?”西境侯也注意到高龙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脸色大变,猛然望向高自忠。
高自忠心头一惊,急忙解释道:“西境侯,在下确实不知高龙是怒族人,况且,怒族人也不姓高。”
西境侯虽有疑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旋即对着身旁的人私语几句,后者急忙退去。
狂化,是怒族狂战士的终极状态,当然,并不是每一个狂战士都能狂化,需要一定的机遇,而且,狂化虽然厉害,可副作用也很恐怖,那是用生命作为代价,而且事后有一个月的虚弱期。
高龙此时非常恐怖,不仅双眼猩红如血,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毕露,粗壮的胸膛将衣服撑得几乎爆裂。
只见他粗重喘了口气,一把将上衣撕裂,狞笑的走向叶孤城。
不得不说,叶孤城确实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他也听到台下的惊呼,虽不知狂化意味着什么,不过看着缓缓压迫而来的野兽般男子,心中警铃作响。
一个翻滚,捡起掉在地上的半截砍刀,朝着急冲而来的高龙狠狠砍下去。
砍刀仿佛砍在强韧牛皮筋上面,竟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口子。
这他妈还是人吗?
叶孤城已经无暇顾及高龙为何变得如此变态,因为他的身体被撞得五脏俱疼,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又被高高举起,旋即,朝着台面狠狠砸下。
砰!
叶孤城只觉一阵天昏地暗,五脏六腑仿佛移位般剧痛。
高龙兴奋狂吼一声,充满爆炸力的双臂向下一探,再度将叶孤城举起。
叶孤城强忍浑身剧痛,双腿迅速盘住对方的颈部,趁着再度撞向台面之际,下盘发力,一举将对方带飞。
伴随着两声闷响,双方同时着地。
很快,双方再度起身扭打成一片。
或许是打出怒火,双方从开始有模有样,慢慢变成最原始的肉搏,你一拳我一拳互不相让还击。
不过,最令叶孤城感到绝望的是,高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损伤,力量依旧充满爆炸力,而自己,已经力不从心。
李悦丽心急如焚,她已经看出叶孤城油尽灯枯了,不由看向父亲。
西境侯面沉如水,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而眼神,由始至终停留在高龙身上。
大街上,数名黄金团成员正策马奔驰。
闪避的行人望着黄金团成员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由冒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黄金团是最神圣的神庙护卫,如无大事,绝不可能出动,如今竟朝竞技场而去,难道。。。竞技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一想到这种可能,即便不喜血腥格斗场面的行人也身不由己朝着竞技场方向靠拢。
第十一章 北蛮异动
北蛮极东。
一队骑兵十余人快速在荒原上奔驰。
突然,高速奔跑的队员纷纷止下马蹄,只见,路上赫然出现几具干尸,显然是饥饿交加死于路上。
“启禀队长,看装扮,应是朝拜村人。”检查完毕的队员迅速回报。
朝拜村有马代行,这些人为何选择徒步?
对于这点,队长想不通,旋即,脸色一沉,急声道:“速度赶往朝拜村。”
“遵命!”
众人再度翻身上马。
很快,这队骑兵就进入朝拜村,也发现异样,整座村庄宛如一座死村,安静的令人发慌。
“启禀队长,村中无人,无打斗迹象。”
勘察完毕的队员纷纷归队,说辞却是一模一样。
听完回禀,队长面沉如水,事实上,早在数月前,他们就和这座村庄失去了任何联系,为探明真相,军中特派他带兵前来。
数百名村民,去了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队长想不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不可能是敌袭,数百纪年来,北蛮还没有哪个部落不知死活来挑衅拜月教,更别提进入最内部的朝拜村。
“启禀队长,发现一具尸体。”
队员的话引起所有人注意力。
这是一具深埋地里只露出一只脚的尸体,如不是仔细查看,很容易被忽略。
队长心中一凛,沉声道:“挖出来。”
尸首很快就重见天日,不过,却是一具没有首级,没有双手,无法识别身份的男尸。
看到如此惨状,众人深深吸了口气,朝拜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村民去哪里了?这名尸体的主人又是谁?为何被如此残忍杀害?
这些问题,众人想不通!
队长无意间看到一条山道,而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这条山道上铺满了障碍物,明眼人就看出,这是阻止别人进入朝拜林。
“来人,把那条山道给我移通。”
很快,一条通向朝拜林的山道再次展现在众人眼前。
“进林。”
“启禀队长。。。”一骑兵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接着道:“据说,朝拜林乃不详禁地,我们是不是先回营禀报情况再做定夺。”
“如何回营?如何禀报?村民不知去向,我队一无所获,军法不容。”队长呵斥一句,旋即,率先开进朝拜林。“进林。”
众骑兵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入林查看。
与此同时,北蛮极西,魔兽森林。
一匹巨狼缓缓跨出树林,仰天长啸。
很快,更多的巨狼蜂蛹而出,顺着山道,进入了昔日的轩辕族村庄。
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竟约摸数万匹,整座村庄乃至海岸线都被这些巨狼包围着。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巨狼出林后既不奔跑也不嚎叫,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山林外,高大健硕的霸王虎也探出身影,那是类似剑齿虎的存在,可谓是魔兽森林食物链的佼佼者。
同样,也是成千上万,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两种平日里相互厮杀吞食的魔兽,这一次竟罕见的待在一起,看起来异常和谐。
而后,长的像狮子、像豹子、还有一些形态怪异的巨大凶兽也纷纷出场。
咔嚓!
随着枯枝的爆裂声,一个巨大的人形生物进入视线,这是一头类似电影里半兽人的怪物,铜铃般血眼遥望苍茫大地,仰头咆哮。
天空上,一头头传说中天蛾人模样的怪物略过苍穹。
天之痕。
一名巡逻兵眉头微微一皱,呆呆望着远方。
“怎么了?”注意到队友的异样,另一名巡逻兵心中一紧。
“我好像听到什么怪叫声。”
闻言,这名巡逻兵顿时松了口气,讥笑道:“我看你是被叶孤城打怕了!这里是天之痕,他们攻不进来的。”
想想也是,或许是错觉吧!
想到这里,听到动静的巡逻兵释然。
南笙大陆。
蟠龙城。
王庭之上,礼仪官迅速入殿参拜道:“启禀我王,前往西域国一切事务已准备妥当,不知三王子何时启程。”
王位之人视线一转,和颜悦色看着右侧的拓拔靖道:“靖儿,孤知你雄才大略,此次北蛮之行不仅一举歼灭余孽,更消除了南伯侯这个心腹大患,如今,我们拓拔一族是否昌盛不衰,就指望你西域联盟成功了!”
“父王放心,儿臣必不负使命。”拓拔靖经过北蛮之事,对于战争策略更是得心应手,尤其是参考叶孤城的练军之法,军力大盛,各地诸侯不敢再有异心。
当然,他也明白了联盟的重要性,只有拉拢好临边的西域神州,才不用担心再起战事,从而专心练兵治国以图强大统一。
王座之人满意的点点头,再度朝着礼仪官下令道:“传令,明日启程。”
“谨遵王令。”礼仪官快速告退。
西域神州,西境。
叶孤城战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李悦丽倒是偷偷来过,见对方未醒,倒也没有多作打扰,匆匆来匆匆走。
叶孤城确实伤得很重,全身几乎随处可见骨折,直把医者吓得连连抽气,更佩服其坚韧的意志力和生命力,常人怕是凶多吉少。
为此,叶孤城足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养伤。
好在他这个职位本就可有可无,更不需上报任何官府,倒也没有任何人去为难他。
事实上,叶孤城所在的地方是贫民窟,上都最贫困最低等人生活的区域,一般达官贵人压根不屑涉足于此。
当叶孤城推开木门,一阵寒意袭来,这才意识到已是秋季时分,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跨出这道门槛。
“参见主子。”守在门口的两名大汉一看叶孤城可以下床,心中一喜,连忙参拜。
这个称呼,是叶孤城强行要求,同时也在时刻提醒这些下属,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位置。
不得不说,经历了北蛮事件之后,叶孤城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深深知道,这些人,只有完全掌控在他手中,才不会发生变数。
当然,他在养病期间也通过现代管理的心得与经验,暗自授意跟随自己的10几名下属发展一些贫穷不得志却又才干之人为下线,同时,也将混乱不堪的三不管地带管理的井井有条。
“黄蜂呢?”叶孤城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得力干将。
“回主子,正在督建特训场。”
特训场是叶孤城根据现代训练场设计的场地,因条件有限,材料只能使用木制,好在贫民窑不乏木匠,倒也即将完工。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已集装箱子里。”说这句话的守卫有些肉疼,那可是他们几个月辛辛苦苦收来的保护费,自己都不舍的花,就这样送出去,然而,对于叶孤城的命令他不敢质疑。
“走!去西境侯府,是时候感谢一下侯爷的提拔之恩。”话落,叶孤城率先迈出步伐。
西境侯府。
西境侯看着眼前这整箱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声色望着叶孤城道:“这是何意?”
“大小姐救命之恩,侯爷提拔之义,小人此生不敢忘,小人在这片土地无牵无挂,钱财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只恨人手不足,区域不多,否则,小人每月孝敬侯爷就不是区区一箱白银了!”叶孤城说的无比情真意切,直把厅中的仆人听得频频注目。
不过奇怪的是,李悦丽似乎不知道叶孤城过府,并没有在厅中出现。
西伯侯自然听从叶孤城言下之意,挥手示意仆人收走银子,扭头走向偏房道:“你随我来。”
没有人知道西伯侯在偏房里和叶孤城说了些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叶孤城很快就出来,神情看起来很是愉悦。
“参加队长。”
看到叶孤城径直走来,两名随行的护卫急忙行礼。
这是叶孤城的另一个规定,人前,必须以队长称之。
就在叶孤城跨出西境侯府大门,终于看到从远处缓缓而来的李悦丽。
不过,这一次李悦丽的身旁还跟随着一大群鲜衣怒马的少年,大王子和二王子也赫然在列,少年少女身后是一队森严的护卫,一看就是出去游玩回归。
只是,当叶孤城的视线停留在为首谈笑风生的青年男子时,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欧阳靖?
西境侯口中的南笙大陆王子居然是他!
欧阳靖竟是拓拔靖的化身!
叶孤城仿佛意识到北蛮遭受背叛的真正原因,心中滔天恨意一波接一波,猛然转身,快步离去。
拓拔靖或许没有注意到叶孤城的存在,但是李悦丽早就远远看到,然而,除了黯然伤神又能如何!
叶孤城的步伐很快,每一步,几乎蕴藏着愤怒与力量。
两名护卫互看一看,默默随行,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前一秒满面春风的人一出门口又变得乌云密布。
第十二章 血色黑夜
西区,耗子村。
治安院。
这是一片拥地极广的破旧府邸,前身来自谁家也无人知晓,唯一存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就是在叶孤城来耗子村之前,这里只是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府,如今,自然是叶孤城办公及居住之所。
大厅里,10多名奴隶垂手站于两侧,一名打探消息回来的奴隶缓缓回禀道:“主子,拓拔靖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联盟,据说,大王有意将西境侯最小最漂亮的的女儿,下嫁拓拔靖以示联盟诚意。”
叶孤城的心没由来一堵,皱着眉头道:“你说的可是李悦丽?”
“是的!”
叶孤城听到肯定的答案,心中一阵烦躁,旋即,沉声道:“关于拓拔靖,可还有什么消息?”
奴隶虽不知叶孤城为何如此在意一个他国王子,不过还是根据自身打听回来的消息道:“据说,拓拔靖乃不世之才,如今各酒肆文士谣传最多的就是,拓拔靖凭借过人的才智,短短数年间将羸弱的王国治理的风生水起,平定南土动乱,国力兵力大涨。”
南土动乱?
叶孤城很快就想通了拓拔靖当初委身北蛮的真正用意。
奴隶见主子不再发问,自觉退至一旁静候。
叶孤城回过神,将拓拔靖之事暂时放到一边,视线一转,淡然看着左侧之人道:“黄蜂,特训场是否督造完工?”
“回主子,明日即可完工。”
叶孤城眉头又是一皱,不悦的说:“为何这么慢?”
按照叶孤城时间上的推算,早就应该在昨日完工。
“回主子,有一些地痞流氓刻意捣乱,将几名施工的工人吓跑,属下费了半天劲才将这些重新请回来开工。”说到这点,黄蜂也是苦笑连连。
“你是怎么处理这里地痞流氓的?”
“回主子,属下将几个牵头之人狠揍了一顿,相信他们短时间不过继续来捣乱了。”
“记住,以后,他们再来捣乱,杀之。”
黄蜂没由来一愣,即便是痛揍一顿,他都有一定的顾虑,而叶孤城居然放言让他下杀手,忍不住提醒道:“主子,我们只是奴隶,他们都是平民,奴隶杀害平民会触犯王法被处以极刑。”
“即刻起,你们将不再是奴隶,而是,治安队成员,一名西境的平民。”叶孤城缓缓从身上掏出西境侯赐予的特赦令,一张纸。
一下子,全场沸腾,能够褪去奴隶的身份,是每一个奴隶梦寐以求的希望,为此,很多奴隶拼命加强自身实力,希望在一年一度的奴隶格斗赛获胜,可终究只有那么一个名额。
但侯府下发的特赦令则不同,但凡纸上提及的名字,皆可凭着这封信到相关府衙去除奴隶身份。
不过,为奴隶求取特赦令之事,有身份地位之人是不屑去做的,因为一当传开,会被他人讥笑。
如果说,众人之前愿意跟随叶孤城,除了心里上感觉比其他奴隶高级一些,也是因为跟随叶孤城之后,伙食方面好了许多,能住着比较像样的房子。
当然,对于曾经承诺帮忙褪去奴隶之身的话,倒没有人放在心上,毕竟那不现实,可如今,叶孤城居然真的做到了!
叶孤城望着一双双充满激动的眼神,淡然道:“相信我,这只是开始,你们的路,永远不会止于此,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踏在这片土地的最高处,受世人敬仰,诗人文士会永远流传着你们的传说。而我,要你们回报我的,是绝对的服从和忠诚,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
听到这些激荡人心的话,每一个人瞬间热血沸腾,对于叶孤城的才智和能力,他们也深有体会,尤其是对方竟能拿到特赦令,仅这一点,就足够令他们信服。
叶孤城满意的点点头,旋即,继续抛出重磅消息道:“即刻起,我们的管区不仅仅是耗子村,平村、黎村、王家村等等数个村庄都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同时,西境侯准许我等人员数量上限为200人,即刻起,藏于暗处的人手开始挑选合适的正式进入治安队列。”
“是!”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对于将来发展更加有信心。
“记住,我需要的只有一点,绝对服从与忠诚,不符合者,宁缺毋滥。”
“是!”
“同时,即刻起,黄蜂负责挑选合适人选训练刺杀之技,赵平负责其他体能和格斗技巧训练,训练课程晚一点我会下发,最迟一个月,我必须见到从效。”
“是!”
黄蜂和赵平连忙应诺。
“好!各自去准备。”
“是!”
众人行礼完毕,快步退去,很快,大厅就剩下叶孤城一人。
默默坐在椅子上,叶孤城平静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拓拔靖,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十倍乃至千万倍的惨重代价。
北蛮之地,天之痕。
夜,漆黑如墨。
一名卫兵尿急,急匆匆来到一处偏僻处,借着阻挡物解决生理需求,正当酣畅淋漓之际,突觉右侧传来一阵异样,视线一转,只见在远方的尽头,陆陆续续出现一双双猩红血眼。
这是什么东西?
卫兵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神情一呆,忍不住屏住呼吸死死看着远方。
红速移动,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整个水平线屡屡皆是。
目睹如此诡异现象,卫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事实上,除了这名卫兵,不远处营中的巡逻兵也发现这诡异现象,纷纷止步屏息。
月光,终于突破了云层,缓缓撒向大地,隐藏在黑暗中的血眼真身终于彻底暴露。
那是一匹匹高速奔跑的巨狼,尖锐的獠牙,狰狞的面孔,粗壮有力的四肢,无不在倾述着它们的杀伤力。
“不好!有狼!快!狼群来了!”
巡逻兵一下子慌乱,疯狂大喊。
站在最前方小解完毕的卫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突然腾空,下一秒,只觉一阵剧痛,就彻底失去意识。
巡逻兵这才发现,威胁不仅仅来自地面,天空上密密麻麻的巨大飞行怪兽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一个人,竟在数秒间被分为食之。
嗷!嗷!嗷嗷嗷!
巨狼群中,冲锋的狼嚎在黑夜显得格外渗人心扉。
“快!速度御敌,弓箭手速度。”
骤然惊醒的将士怒吼着排兵御敌,可惜,时间仓促不说,很多人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排山倒海的凶兽,更可怕的是,没有任何高墙作为防御。
仓皇射出几波箭雨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群飞扑而来。
肉搏正式开始。
凄厉的惨叫声和野兽的咆哮声迅速响彻整片天之痕。
真正令将士们绝望的是,巨兽群里除了先头部队巨狼,居然还有其他类型的大型凶兽,而大部分弓箭手,要么被地面上的野兽群而分之,要么被天空上的巨兽抓住甩飞。
他们的箭,发挥不出作用,而持兵刃搏杀的士兵就更不用提了,很多人还来不及刺中野兽要害就被扑杀。
这些魔兽不同于往日,它们杀死士兵后并不急着享用,反而接二连三的扑向活着战斗的人群,火花,在一座座营帐中燃起。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厮杀,圣火教面对无穷无尽的魔兽,加上陆空的双方击杀,仅仅一会儿,活着的,寥寥无几。
幸存的士兵仿佛吓破胆般涌向天之痕通道,出了天之痕,他们或许难逃其他部落击杀,可在天之痕里面,必死无疑。
士兵或许能逃,然而,生活在天之痕的平民,老人、孩童、妇女皆纷纷丧命兽口。
正当兽群持续追逐逃亡士兵时,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
追逐的兽群仿佛受到指令般停下步伐,缓缓回走。
只见巨兽群里赫然出现数道半兽人身影,这些半兽人,有的狼头人形,有的虎头人形,也有狮头人形,几乎每种巨兽都有一个半兽人代表,看样子,这些半兽人就是这群巨兽的头领。
它们无不例外,极度强壮,最高大的半兽人几乎接近三米高度,而且长相方面和巨兽还是有一些差异,更像现代社会中的猛兽。
此时,这些兽人正聚在一起,乌拉哇啦不知交流着什么。
而多不胜数的巨兽群则安静的伏地,静静享用战后晚餐。
北蛮极东,朝拜林。
粗壮的呼吸,急促的脚步声响彻整片山林。
几名拜月教士兵一脸惊恐,死命朝着出口奔去。
沙沙!
那是步伐快速踩在地面上传来的摩擦声,在身后,在两侧。
听到这样的异响,奔跑逃命的士兵更是恨不得多生出一双腿。
他们知道不该入林,如果时光倒流,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踏入这片令他们充满噩梦的死亡之地。
第十三章 消失的村民
朝拜林一如既往的死寂,夜空仿佛受到影响,阴沉的可怕。
骑兵面对如此景象,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准,眼看火把几乎用尽,一骑兵不由再度开口:“队长,我们还是折回吧!天色太晚,再走下去,火把供应不上。”
队长想了想,只能无奈道:“撤!”
闻言,众骑兵松开口气,正当准备调转马头,马匹突然开始不安的嘶鸣,旋即,仿佛受到什么惊吓,剧烈跳动起来。
猝不及防的骑兵纷纷摔下马,望着疯狂回逃的战马,怒骂不休。
恰在此时,一名眼尖的骑兵发现在前方有异样,连忙道:“队长,前方好像有人。”
闻言,众人连忙回头望去,果然,在正前方赫然出现数道静立的人影。
“我们是圣火教惠原城骑兵,你们可是朝拜村民?”
人影依旧默立,既不回话,也不见其他举动。
队长眉头一皱,朝着下属打了个眼色。
一名骑兵会意,举着火把上前查看,然而,当他看清这些人的长相时,脸色剧变,正想开口,就被快速扑倒疯狂撕咬,顿时惨叫连连。
“大胆!”队长大怒,和其他骑兵一起抽出佩刀快步上前。
眼看这些疯子竟丝毫不顾警告继续撕咬骑兵,众人被彻底激怒了,高举佩刀狠狠砍了下去。
出乎意料之外,被砍的人竟像没事般依旧撕咬着声音越来越弱的骑兵。
不过,通过近距离,骑兵们终于看清这些人的长相,虽然衣着方面和朝拜村民一模一样,可是那些面孔,着实把骑兵们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张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眼睛尽是墨黑色,无一丝眼白部分,更有甚者,面部残缺不全!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怪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正当骑兵们沉浸在恐惧中,林中两侧响起阵阵异响。
那是急速奔跑的声音,带着野兽般嘶吼,干瘪的令人发寒。
很快,靠近枯树骑兵率先遭殃了,纷纷被飞扑而来的身影扑倒撕咬,手上、脚上、身上、脖子上,每一次都在遭受非人折磨。
惨叫声,响彻云霄。
幸存的骑兵开始慌了,一边后退一边疯狂砍杀,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这些怪物就是杀不死。
怪物越来越多,从两侧,从正面,疯狂涌出,观规模,最少过百。
更多的骑兵被扑倒,即使是骑兵队长也无法幸存。
这一下,剩下的几名骑兵仿佛吓破胆般回逃,对于身后的惨叫声不闻不问。
可惜,他们的速度终究比不过这些怪物,奔跑中的骑兵陆续被扑倒在地,而活着的,只能拼了命的跑。
当最后一名幸存者也被扑倒撕咬致死,朝拜林终于恢复了死寂。
咔嚓!
一根枯枝在马蹄的踩踏下断裂。
这是一匹浑身冒着磷光的高大战马,战马身上,赫然骑坐者一名披盔戴甲的骑士,骑士的五官因为阴暗无法看清,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充满血红色的眼睛。
很快,更多这样的骑士进入视线,远远望去,竟有数百骑,而骑士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不见尽头的亡灵大军。
随着视角拉锯,在朝拜林遥远的尽头,那里,原本是大海,却因地质变迁,海水退却,露出了一片空地。
如今,这片空地上正布满了前行亡灵大军,有人类,也有兽类,有巨人,也有半兽人,亡灵大军的身后,则是更多的亡灵骑士,肉眼计算,少说数万。
一声震慑心扉的龙吟骤然响起。
苍穹之上,一头残破不堪的西方巨龙咆哮飞翔,巨龙之上,一名一袭黑袍的人形正坐在其中。
巨龙身后,则是更多密密麻麻的飞行怪物。
西域神州。
西境的极西之处。
一座山谷骤然响起阵阵兽吼,林中飞禽惊慌飞窜。
平原上,怒族人大营。
一间装饰别致的蒙古包中,一名岁数看起来过百的老者在打坐中惊醒。
“难道。。。预言中的人类生死大战真的来临了吗?”
老者嘟喃一句,强忍心中的恐惧,沉声道:“传,族长。”
“遵命!”
帐外护卫应诺一句,快步离去。
很快,一名中年壮汉匆匆进帐,跪拜道:“参见先知尊上。”
“黑暗,即将笼罩大地,人类的希望,神龙守护者,我族复兴之人已诞生,我已推算出他如今就在西境上都,我要你派人速将其带来见我。”老者似乎很累,短短几句话,说的异常艰辛。
中年壮汉一愣,连忙俯首道:“回禀先知尊上,可知此人相貌姓名?”
“你派人秘密潜入上都,打探一下,谁是来自沙漠,找到之后,不惜一切代价带来见我,要快,我时日无多了!”
中年壮汉心中一凛,连忙告退。
西境,上都。
叶孤城经过努力,终于将所有的管辖区打理得井井有条,而特训场所,一百名奴隶正在接受着每天的特训课程,一切都在进入正轨。
不过,令叶孤城感到失落的是,李悦丽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知道,这样对双方都好,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张脸,因为只有看到那张脸,他才能深刻的感觉到,轩辕秀还在身边!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偏房内,几人正坐着议事。
叶孤城静静听完汇报,眼神划过一丝寒芒,淡然道:“很好,安排好人手。”
“主子放心,高家专用的兵服已经准备完毕。”
“最重要,一定要确保高自忠带兵追来。”
“主子放心!这方面,我们也已经安排妥当。”
“很好!”叶孤城视线一转,看着文士道:“张先生,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张义含笑回应道:“主子放心,张义必不辱使命。”
对于张义,叶孤城还是比较放心,此人虽是文雅之士,却不迂腐,有胆识有谋略,很多建议和他不谋而合,是个人才。
最重要,此人乃落魄文士,无财无势,虽有文采却备受同行踩压,叶孤城也是因此才对于慕名而来的张义提格重用。
其实,叶孤城也有此遭遇,当初之所以所文士瞩目,他开始以为真是凭着自己的文采,后来才知道,这些文士不过是看在李悦丽的面子上阿谀奉承,自从他脱离侯府后,这些所谓的文士,连正眼都懒得看他一眼,更别提打什么招呼。
叶孤城也是因此才意识到,想要通过文士的影响力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压根行不通,毕竟,他的出身终究是最低贱的奴隶,即便如今成为平民,在这些文士眼里,和奴隶无异。
翌日,风和日丽。
李骏带着数十名护卫野外踏青,当然,随行的还有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两人有说有笑,眨眼间,就到达一处山林。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无数的暗箭从两侧射出,护卫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身亡。
“敌袭!戒备!快,保护少侯爷。”
骤起的变故令所有人大惊失色,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公然袭击少侯爷,放眼整个西境,前所未有。
也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护卫队的警惕性也没有太高,一下子吃了大亏,几波暗箭,硬生生折损三分之二的人手。
“少主有令,杀死李骏,赏万金,杀!”
林中暴喝一声,两侧一下子窜出数十名身着军服的伏兵。
“保护少侯爷!”
护卫队长暴喝一声,率先抽出佩剑迎敌。
这些伏兵非常厉害,个个凶悍异常,力量又大,娇生惯养的护卫压根就不是对手,大多数人一个照面就被斩杀。
李骏看着一面掉的形势,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眼看万分危及之际,叶孤城终于率领着十余名骑兵迅速赶来。
李骏一看救兵到了,一下子兴奋不已。
“少侯爷莫怕,叶孤城来也,大小姐也已经带兵赶来。”叶孤城的声音很大,仿佛刻意说给所有人听。
李骏一听,神情更是一振。
然而,伏兵却毫无怯意,反而越杀越勇,眼看即将逼近李骏。
叶孤城暴喝一声,飞马将一名伏兵撞飞,旋即,迅速下马,一枪荡开斩向李骏的砍刀,一个横扫,又将另一名伏兵拍飞。
可惜,围攻李骏的伏兵太多了,叶孤城开始招架不住,身上出现挂彩,就在这时候,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暗箭,笔直命中他的肩膀。
“队长,黄蜂来也!”
终于,黄蜂率领的后援的骑兵也陆续到达。
伏兵一看势不可为,只得高呼道:“撤。”
李骏一看险情已解,不由松了口气,注意到叶孤城有些站不稳,连忙扶住他,满是感激的说:“叶孤城,谢谢你前来救我。”
“少侯爷不用客气,叶孤城的命是大小姐救的,这辈子都是侯府的人,只要我活着,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侯府之人。”叶孤城看起来很虚弱,说话有力无气。
李骏感动的一塌糊涂,急忙握住对方的手,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阵剧烈的轰鸣声,视线一正,只见前方突现百余骑兵,看清骑兵的装扮后,脸色又是一变,居然和伏兵一模一样的服饰。
“来人,速度围起来。”高自忠看着眼前的奴隶,冷笑连连,然而,当他发现被李骏搀扶着的叶孤城时,神情一变,仿佛意识到什么。
“高自忠,你意欲何为?”李骏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闻言,高自忠更是察觉到不对,他之所以带兵前来,是因为收到风声说叶孤城意图绑架李骏,为讨好李悦丽,他亲自带兵前来护卫,如今看来,似乎上当了,连忙解释道:“少侯爷莫怕,我是来护卫,我收到风声,叶孤城有意加害于你。”
“我看你是说反了吧!想要害我的,怕是你。”李骏真是气极了,如此诬陷,他听不下去。
高自忠突觉心头一寒,他不是白痴,开始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是叶孤城的诡计,可恨自己天纵英才,居然上当,一想到这点,看向叶孤城的眼神充满恨意。
而这一幕,落到李骏眼里,自然理解为恼羞成怒,不由再次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