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幻镜与真实
“我们一直就在这里啊!孤城,你怎么了?”轩辕秀这下真的担心了,她们进林后就发现了这条天然的山道,一路顺着山道勘查,没过多久就看见叶孤城突然呆站着不走了,喊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这不,刚有点反应,说话就语无伦次了。
“这不可能!我们明明深入林中,根本没有这条山路,还遭遇蚊虫群袭击,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吗?”叶孤城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记忆明明那么清晰,根本不可能是白日做梦,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轩辕族战士确实无法理解,山路明明就摆在眼前,他们也不曾深入林中,更没有碰到叶孤城口中的蚊虫群,为什么天命者会这么说?
“你们难道都忘记了?我们还一起看到那些人脸的古树,这些,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叶孤城很想尽可能勾起大家的记忆,证明自身记忆上没有出现差错,可惜,他注定失败,至少,他已经从护卫们见鬼般神情和轩辕秀担心的眼神看到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叶孤城因为恐惧,心开始发寒发抖,究竟哪个场景是真?哪个场景是假?
你该往西去!
冷不丁,叶孤城的脑海中回荡起神秘老者的话。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家快来,轩辕离君他们这这里。”骤起的惊呼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之前入林的十多名斥候正集体晕倒在路旁树林里。
这是一场虚惊,迷雾森林并没有敌人,而且山路好走,是一条天然通道,至于常年环绕的雾气,应该是地理位置所致,只有远观才会觉得朦胧,入林后,这些雾气压根就看不到,林中一切动静清晰可见。
这是轩辕卓越对迷雾森林的评价,当然,对于昏迷的十多名斥候,他理解为不慎吸入某种瘴气导致,对此,他让族人以衣物裹鼻,避免再次出现意外。
叶孤城虽然策马随军前进,却无心欣赏沿路风景,他的心还一直沉浸在记忆里,他不能接受轩辕卓越的说词,这不是幻觉,他可以非常肯定!
可是,找不到任何支撑他想法的证据,他也曾不顾反对错开山路深入林中,可就是没有找到所谓的人脸古树!
“孤城,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轩辕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格外关注叶孤城的一举一动,只知道,看到对方一路沉默寡言,她也开心不起来,压抑的难受!
叶孤城回过神,歉意一笑,强行打起精神,转移注意力道:“我只是在想,我家可爱的秀儿,有多久没有吃到烤鱼了!”
说起烤鱼,轩辕秀不由暗自咽了下口水,担忧神情一扫而光,满是期待的说:“孤城,我们还能吃到烤鱼吗?”
“相信我,秀儿!我一定会让你吃尽全天下最美味的烤鱼。”这是叶孤城的承诺,也是他唯一想做的事,他要为了心爱的女人,打造一个乱世中的太平盛世,而后,一起慢慢变老。
轩辕秀笑了,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欢喜,嘴角的弧度如月牙般完美,荡漾着甜蜜,这不是人间的微笑,这是来自天使的笑容,仿佛一瞬间,整片天空都亮了!
叶孤城似乎开始理解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此刻,如果让他九天摘月,估计也会照办!
行军的路程还在继续,幸运的是,挡在轩辕族战士面前的,只有风餐露宿,阙月族的雄厚补给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剩下的,只有怒风峡谷的终极之战。
“报!”一名斥候快速冲进大帐内,双膝跪地俯首道:“启禀首领,怒风原出现土蛮部落军团。”
“什么?”伽离闻言一惊,推开怀中**的女子,急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回禀首领,约摸十来万。”
“十来万?怎么可能?”难怪伽离不信,按人数计算,岂不是倾巢而出,土蛮部落怎能可能蠢到全军出动来攻击怒风峡谷?就算打下来,这块地四面受敌,又有何意义?
“回禀首领,已从抓到的斥候再三确认,不会有错。”
“把斥候带上来。”
“已经被我砍了。”一名健硕的壮汉刚好带着数名随从由帐外走入,满不在乎的说:“区区南蛮,也值得这般紧张,正好拿他们给崽子们练练手。”
闻言,伽离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
反倒是帐内在座的数名将领面露不悦,其中一名冷声道:“我们黑山族的事何时轮到圣火教管了?”
闻言,壮汉尚未有所表示,随从却已拔刀相向,在座黑山族将领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刀,气氛一度僵硬。
奇怪的是,伽离竟冷眼观看,没有做错任何有效的阻止行为。
“怎么?难不成黑山族不需要我们圣火教帮忙?”壮汉冷笑一声,抱胸傲视道:“如是这样,我就带着儿郎回教,南蛮你们自个儿应付去,至于攻打拜月教的事,我族也不再参与。”
“槲栎首领切莫动怒,先尝尝土蛮部落女子风味。”伽离将一旁女子推上前,示意众将领收起兵刃。“难得我们两族联盟,岂能因为如此小事伤了交情,他们来的正好,我们刚好借机一举歼灭南蛮。”
壮汉倒也懂得见好就收,一把搂住女子,示意随从收刀,调笑着女子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怒风峡谷以南,怒风原。
张涛听完下属的汇报,脸色阴沉的可怕,环视众人一圈后,沉声道:“诸位,说说你们的想法。”
“眼下,形势不容乐观,黑山族原本就有三万主力精锐,如今加上槲栎军带领的三万圣火教骑兵,敌军兵力已达六万之众,我军不过十来万,即便打赢也是损失惨重,怕是无力坚守防御奇石林。”说话的是土蛮部落正规军第一军团长,张家直隶亲属,张昊。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一路隐蔽进军,沿途附属部落也拔除干净,他们一只信鸽都飞不出去,怎么圣火教还是得知消息派兵前来呢?”另一名张家将领似乎想不通其中缘由。
“我看未必是圣火教提前得知消息,否则不会只派这点兵马前来,应该是巧合,我们刚好时运不济,碰上北蛮两族在密谋些什么。”张昊倒也大致没有猜错。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眼下,我们还是赶紧想好对策,如不能战,只能退。”说话的是一名偏老的土蛮族将领,位居正规军第二团长,耶律齐。
“退?”张月醴神情一冷,没好气的反驳道:“我族跋山涉水,历尽一个多月的艰辛,到此处难道是为了退兵?”
“不退兵,我族拿什么去战?难不成你真想将我族精锐在此打光?”耶律齐顿时不悦。
“怎么就不能战?我族拥有最精锐的恶修罗军团,况且主力族兵也有数万,加上叶孤城的轩辕族战士。。。。。。”
“恕我直言。”耶律齐冷冷打断张月醴的话,略带讥讽的回应道:“轩辕族战士仅有万余人,单兵作战或许比较强大,但是在大规模战场,人数,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况且,他们已经超过约定时期两日了,如今能不能到达,还是个未知数,我认为,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难不成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张月醴实在是听不下去,如不是对方身份特殊,只怕早已拔刀相向,当即,冷声反击道:“未战先怯,我族耻辱,就你这样,也配当军团长。”
“放肆!”一名土蛮族族老率先发难,横眉怒视道:“即便你父,也不敢如此说话,你一女子,又是军中副将,竟敢以下犯上,难不成你忘记你们张家有今时今日地位,是何族功劳?”
这句话,张涛异常反感,他承认当初是因为土蛮族的原因才能立族于北荒之地,可时过境迁,如今是张家在庇佑这些土蛮族人,可这群人还时时刻刻将当年功劳挂在口中,动不动就倚老卖老,实在令人厌烦,如不是大战在即不宜生乱,只怕会当场发飙。
张月醴何许人也,脾气本就暴躁,更是直性子,最见不得软弱无能之人喧宾夺主,当即,豁然立起,凤眉一竖,娇斥道:“你才放肆,父帅既已成为土蛮部落的领袖,自是一族,你张口闭口直称我们张家,难不成想叛族?”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即便是耶律裹身为土蛮族族老,也承受不住,不由颤抖的指着张月醴,却蹦不出一个字。
“够了!”张涛眼看场面失控,及时阻止两族中人继续交锋,揉搓着发疼的额头道:“我让你们在账中商议军情,不是听你们吵架,还嫌不够乱吗?”
“我就一句话,如事不可为,我族应当及时退兵,避免重大损伤,只有保存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耶律裹代表土蛮族人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也只有一句话,必须一战,只有战胜,我族才能进军奇石林,拥有城池,我族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张月醴也代表大多数张家直隶亲属说出观点。
张天赐看到姐姐落座,偷偷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他早就受够土蛮族人目中无人的模样,只是还没有勇气敢正面反击。
“如果领袖一意孤行,坚持铤而走险,我族只能退出。”耶律齐敢这样说倒也不是没有依据,毕竟正规军中还有三万余人隶属土蛮族,如真分兵,只怕张家毫无胜算,按他想来,张家必不敢分兵,最终结果就是退兵。
这是**裸的威胁,张涛顿时目露寒芒,只是不便发作。
张昊一把抓住张月醴的手,摇头示意不要意气用事,缓缓沉声道:“耶律团长,我明白你的顾虑,只是,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太多退路,如退兵,敌军必追杀,届时,即便回到原来领地,只怕兵力寥寥无几,圣火教和黑山族是不会轻易放掉口中的肥肉。”
“你们看看,我当初就说过不该轻易劳师动众举族搬迁,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可好,接下来怎么办?”想到即将出现的可怕后果,另一名土蛮族族老不由痛心疾首。
这哪是商议军机大事,分明就是一场闹剧!
张涛听着两派将领议论纷纷,各种争执吵闹,额头越来越疼,正想发飙,一名传令兵急匆匆走进账内。
“启禀团长,叶公子带领轩辕族战士到了。”
闻言,张涛顿时面露喜色,急匆匆往外走。“快!随我去迎接。”
第三十二章 一战成名(上)
风!
风!
大风!
清一色轩辕铁骑背负铁盾长矛,腰配长剑,神情肃然,不怒自威,宛如一道黑色洪流缓慢前行;铁骑过后是清一色的神射手,这些神射手个个英姿飒爽,女子不让须眉;之后就是狂战士军团!
当土蛮部落族人看到这些狂战士,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这些战士个个身形高大异常彪悍,大多数人胸前背后都横七竖八彰显着刀疤,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每跨一步,必敲一下盾牌,喊一声口号。
行军的轩辕族战士不过区区八千余人,可其势,其威,竟不输于土蛮部落十数万之兵,尤其那股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竟是土蛮部落族兵无法与之媲美的存在。
面对如此精锐之师,张涛顿时信心大增,笑着迎上叶孤城等人。
不得不说,叶孤城这逼装的异常成功,当斥候回禀土蛮部落军营在望时,他立刻要求全族进行口号行军,在他想来,如要对方心悦诚服,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只有让对方认可自身实力,在未来才有绝对主导权。
大帐内,泾渭分明坐着两族的关键人物,左侧为叶孤城和轩辕族人,右侧则为土蛮部落主要将领。轩辕卓越和张涛则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不知贵族这一路来可有遭受什么袭击?我观贵族似乎损失数千人马。”张涛率先打开话题,当然,关心的自然是战斗力,据下属统计上来的数目,眼下轩辕族战士仅剩下八千余人。
坏了!
叶孤城一听这个话题就知道牛皮吹过头了。
张月醴似笑非笑盯着故作深沉的叶孤城,显然,她已经大致猜到对方在兵力上又夸大其词了!
轩辕卓越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这一路还算太平,只在马陵谷大战一场,歼灭阙月族六千族兵,至于我族倒无多大损伤,只是伤亡数十人。”
这怎么可能?以数十人代价杀敌六千!这还是人吗?轩辕族战士真强悍如斯?
土蛮部落将领瞬间如同炸了锅般议论纷纷,就连为何万余人只剩下八千的疑惑都直接忽略。
张涛立马将轩辕族战士的战力提到一个最新高度,如此战力,对付六万余敌军怕是不成问题了!当即,连忙将眼下形势一一道出。
叶孤城确实因意外加入的三万圣火教兵力感到吃惊,兵力数量上的优势压制已荡然无存!正常对决,即便胜利,怕也是惨胜!想到这里,缓缓道:“族中可有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将士。”
“传,斥候进账。”张涛虽知叶孤城夸大轩辕族真实兵力,但仍然佩服该族的战力,对于叶孤城排兵布阵的本事,也有所领教,至少,此次分兵突围就很成功。
很快,一张根据斥候描述的山川地形呈现在沙盘上。
大多数将领已见过叶孤城的沙盘演示,倒也没有太过惊奇,纷纷起身围观。
“敌军数量庞大,我们不宜正面交锋,应当缓缓蚕食,加上敌军尚未得知我族也加入联盟,因此,我决定,利用现有的地形进行一场围剿战,同时,也要制作一些御敌工具。”叶孤城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为身经百战的将军,比划着各个地形部署战术。
“阿姐,我觉得这个草包战斗力不行,可阴谋诡计太厉害了!你把他娶了,不亏。”张天赐倒不担心叶孤城听见,因为他们离人群较远,声音又小。
张月醴并没有回话,不过,不可否认,她对叶孤城的兴趣越来越浓。
“阿姐!你就答应我嘛!你不搞定那个草包,他一直霸占着秀儿,我不好下手。”张天赐直勾勾盯着轩辕秀,越看越喜欢。
“有能耐自己上啊?什么事都要靠你姐,还是男人吗?还有,不许你再喊他草包,不然我揍你。”
“阿姐!你看,你现在就这么维护他,还说不喜欢他!你到底要不要他?不要,我就让其他女人去搞定他。”
“你想让谁去搞定他?”张月醴眼神骤然一冷,如不是此刻置身帐内,只怕立马就是一个爆栗。
张天赐暗自咽了下口水,强笑道:“没。。。我开玩笑的!我哪里敢!”
“哼!”
坐在一旁的张家族老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
姐弟俩这才缓缓上前,加入围观的人群。
太阳初升,怒风原的劲风扫过绿草地,宛如一道道镰刀压弯了野草,披盔戴甲,战马嘶鸣,沉寂数日的双方兵马终于出动了。
怒风原以南自然是土蛮部落兵马,中央为正规军步兵,左翼为恶修罗骑兵,右翼为正规军骑兵,奇怪的是,骑兵中并没有看到张月醴的身影。
“槲栎首领,土蛮部落的骑兵就交给你了。”伽离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圣火教善于骑兵作战。
“放心吧!准叫这些南蛮有来无回。”对于土蛮部落骑兵,槲栎军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当即,长剑一拔,对着下属吼道:“吹号角,准备冲锋。”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拉开了大战的帷幕。
槲栎军率领的三万铁骑率先出动,奔驰的怒马,宛如一道撕裂天地的洪流急速推进。
土蛮部落的骑兵自然不甘示弱,左右两侧以包围之势,迎战圣火教骑兵。
“兄弟们,肥羊就在眼前,杀光所有男人,女人和食物就属于我们了,给我杀!”伽离砍刀一挥,数万步兵连同弓箭手毫无规律的冲杀。
这是北蛮之地的战争方式,没有任何纪律,没有任何阵法,只是一股脑冲杀,土蛮部落士兵如不是经过叶孤城的**,只怕也是这般杀敌,如今,却和其他部落大不相同。
“弓箭手,预备!”
土蛮部落的数万弓箭手朝前数步,将弓拉至满弦对准天空。
眼看敌方骑兵进入射程,传令兵暴吼道:“射!”
与此同时,圣火教骑射的箭也划破长空。
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双方骑兵尚未正面接触就纷纷中箭倒地。
终于,双方骑兵排山倒海般相撞了,宛如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长剑与长剑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大地颤抖!
或许是圣火教骑兵太过彪悍,土蛮部落骑兵开始出现败状,先是恶修罗军团惊慌失措逃向一侧的山谷,而后,更多的正规骑兵慌不择路的往另一侧的山谷逃去。
“哈哈!南蛮就这点战力,也敢称雄!还恶修罗军团,我呸!崽子们,跟我追,不要让他们逃了,你们几个,带一万人马去追击那边的骑兵,务必杀尽敌人。”槲栎军狞笑着率领大多数骑兵追杀恶修罗军团骑兵。
看到这一幕,黑山族人顿感胆气十足,南蛮竟如此不堪一击,个个冲刺的更加欢快,恐落后于人抢掠不到好东西。
一座山丘上,张涛遥望着激战中的人马,尤其是看到圣火教骑兵分兵追击落败骑兵,顿时面露喜色,笑眯眯的说:“叶公子,圣火教骑兵果然上当了!接下来就看贵族了!”
叶孤城并没有吭声,虽早有心理准备,可目睹一条条生命血淋淋消失在眼前,心头始终不忍,苍白的脸色下,握住轩辕秀的手越来越紧。
反倒是轩辕卓越见叶孤城不搭话,笑着回应道:“张团长放心,请继续观战。”
步兵冲杀,机动性不如骑兵,大多数来不及躲避铺天盖地的箭雨,几波之下,黑山族硬生生折损了数千人马,当然,黑山族也不是吃素,弓箭手纷纷回击,几波照面,各有损伤。
“众将士听令,防御!”张昊观敌军快速逼近,暴吼一声。
土蛮部落的步兵阵容终于有了改变,但不是冲锋迎击,只见前排步兵突然齐刷刷后退,一排排由树木劈砍捆绑而成的竹排赫然惊醒眼前。
这些竹排呈长方形,竹排的高度约1.5米,长约10米,朝内两侧和中间皆有粗长扶手,由人把持,扶手长约1米,完美避开敌方劈砍的刀剑长矛。竹排正面暴露着一个个圆形洞口,乍看之下,这些竹排很像一张张长方形木桌。
这些东西,伽离从来没有见过,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些竹排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眼看碰撞在即,一根根长矛突然透过圆孔形成一张张刺排,远远望去,宛如浑身带刺的刺猬。
不好!
当伽离意识到不妙,想要阻止族人冲杀已来不及!冲在最前面的黑山族战士自然看到凶险,可想后退已回天乏力,只能身不由己被挤着向前冲,眼睁睁看着长矛穿体。
喊杀声,惨叫声,铁器碰撞声快速交杂成一片。大多数黑山族人连敌人的身体都没有碰到就被竹排格挡,长矛穿心,这已不是双方混战厮杀,而是单方面屠杀。
风!
风!
大风!
土蛮部落一方步兵步伐整齐,喊着口号,推着竹排缓慢前行,期间,竹排朝内两侧时不时有兵士更替换矛,但有死伤,立即补位,如此战术,杀伤力极大,只是一会儿功夫,成堆的黑山族人就被捅成马蜂窝,铺出一道人形通道。
“快,避开竹排,从两侧掩杀,弓箭手压制。”伽离这下终于急了,如此战术,他闻所未闻。
“不好了!大帅,土蛮部落左右两侧有骑兵出现。”一名将领慌忙跑来禀报。
怎么可能还有骑兵?骑兵不是被杀退了吗?
伽离呆呆望着由两侧包抄而来的黑色铁甲,心开始发寒。
轩辕铁骑由左右两翼形成两道尖锐的锥形,长矛飞舞,急奔如电,从人群中撕开一道道巨大口子,首当其冲,自然是位于最后方的弓箭手。
一时间,破空的利箭,带血的剑矛,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座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第三十三章 一战成名(下)
怒风原以西,葫芦谷,葫芦谷是一片光秃的黑土山丘组成,因入口细小而长,中间宽大四面环山,以此得名。
槲栎军望着因入口窄小不得不挤压成一片的恶修罗骑兵,顿觉异常畅快,策马追击的速度不由加快。“继续给我射,不要停,杀光这些南蛮。”
张天赐的心里直冒着火,虽知这是诱敌之计,可仍然感到憋屈,至少,记忆中恶修罗军团从未这般狼狈过,一路逃来,不少骑兵遭屈辱射杀,如堂堂正正交锋,未必这般不堪!叶孤城!一想到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他的牙根都快咬碎了。
“少族长,我们顺着这条山路绕过去,就可以和张副团长会军了。”张军作为副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确保张天赐没有损伤,同时也要确保计划正常进行。
张天赐虽心存怨言,也不好当场发作,埋头朝着指定的方向冲去。
“快,别让南蛮逃了,给我射。”槲栎军一看恶修罗军团逃跑方向的出口更加拥挤,不由乐坏了。
咻!咻!咻!
伴随着破空声,密集的箭雨由四面八方急射而下,率先打破了圣火教骑射的拉弓速度,大多数射手才将弓拉至满弦就惨叫着落马。
突来的变故令槲栎军神情一呆,当他意识到遭遇伏击的时候,为时已晚!只是眨眼间,几波箭雨之下,圣火教大多数射骑已纷纷中箭身亡,显然,敌军目标大多数集中在骑射身上,圣火教骑射的培养远远高于普通骑兵,因为骑射手既要骑术了得,也要箭法高超,培养极为不易,眼看骑射急速减少,不由着急吼道:“撤,快撤!”
风!
风!
大风!
入口处,一队队轩辕族狂战士列成一排排长方形阵容缓缓推进,身后,则是一队队神箭手,观人数规模,约摸千余人。
一千多人就想挡住骑兵?
槲栎军望着止步严阵以待的步兵,冷笑着挥军突围。
可惜,他忽略了一个致命问题,出口太窄小,骑兵突围空间不足太过拥挤,无法放开全速冲刺,加上两侧没完没了的箭雨射杀,真正能冲杀到步兵面前的骑兵并不多,况且,冲刺突围的骑兵还要面对迎面而来箭雨,三面箭雨夹击之下,数千突围先头部落所剩不过寥寥百来骑!
大地在轰鸣,马匹在嘶叫!眼看突围在即,幸存的圣火教骑兵砍刀高举,怒目咆哮。
轩辕离君的神情并没有一丝波动,这是常年血战形成的特质。
“防!”眼看骑兵即将冲撞过来,轩辕离君豁然将左手护盾高高举起护住要害。
一时间,第一排狂战士每个人的护盾高举平肩,身躯微曲宛如马步,后排狂战士护盾紧贴前排身躯,显然是想利用众人发力缓冲马匹的冲击力。
目睹这一幕,槲栎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讥笑。
终于,双方人马正式碰撞,疾驰而至的骑兵宛如怒涛扑拍在岩石上。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步兵并没有按照设想被撕开裂口,反而是死死顶住马匹冲刺的速度,令其踌躇不前,马匹上的骑兵大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长矛穿体!战马在悲鸣,一头接一头盲目碰撞,大多数骑兵被强制甩下马踩死,当然,更多的是被长矛惯体穿心以及补刀而亡。
这怎么可能?
槲栎军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这他娘还是人吗?人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马匹冲刺的速度?真是活见鬼了!
“首领,不行了!回路打不开,我们赶紧调转方向。”一名头目看着骑兵在一**箭雨下惊人锐减,心慌意乱。
“我艹他娘!快,下令冲刺那边。”槲栎军心疼之余,只能放弃回撤,选择逃向另一个出口,虽然那里箭雨最密集,出口又窄小,可已经没得选,毕竟不可能往恶修罗逃离的方向撤军,经此一役,他已经怕了,他再也遭受不起另一波伏击。
很快,突围的骑兵再一次丢盔弃甲的往回逃,无需下属禀报,槲栎军就已经看到一队队宛如恶魔的狂战士堵住出口。这一刻,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冲向恶修罗逃亡的方向。
所幸,这个出口还算太平!当槲栎军带领幸存骑兵通过出口,观人数,想死的心都有了!数万骑兵,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数千骑!而且骑射尽数折亡!
“南蛮,此仇不报,我槲栎军誓不为人。”槲栎军遥望着谷内堆积成山的尸首,心在滴血!
然而,真的成功突围了吗?
并没有!
槲栎军遥望着拦在前方的数万恶修罗骑兵,绝望之际,拔刀怒吼道:“崽子们,随我冲,圣火不灭,英魂永存!”
“圣火不灭,英魂永存!”
众骑兵暴吼一声,砍刀高举,飞蛾扑火般冲向恶修罗军团。
“攻!”张月醴手中标枪一挥,一骑当先迎击敌军。
一时间,数万支标枪划破长空在人群中掀起了一**血浪,大多数连人带马被硬生生钉死。
张天赐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此刻能够宣泄的,唯有敌人的鲜血!一枪投向正前方敌人,将其穿杀下马,旋即,拔出长剑,越过张月醴冲向槲栎军。
看到来敌,槲栎军怒火胸烧,如今全军覆没,全拜眼前小将所致,他虽看不到对方五官,但却从装扮识别出来者就是诱他深入的将领,一刀砍杀一名恶修罗骑兵后,迎击上去。
双方宛如两团燃烧的烈火,伴随马匹嘶鸣,狠狠撞击在一起,长剑与砍刀快速碰撞互砍,眨眼功夫,大战数十回合。
槲栎军很是心惊,眼前小将跟他初次交手大不相同,这次竟势均力敌,他的战力在圣火教虽不说是最强,也是数一数二,心烦意乱之下,刀法逐渐凌乱,每击不留余力。
张天赐虽平日里吊儿郎当,可毕竟是将门之后,剑法更由张涛和张月醴亲传,上阵杀敌,自是不在话下,眼看对方露出破绽,剑锋一挑,带起一团血光,豁然一击划破对方喉咙。
槲栎军死死捂着喉咙,盯着扬长而去的敌将,极度不甘的摔下马。
这一战,圣火教骑兵全军覆没!
当伽离看到峡谷两侧绵绵不绝涌出更多的骑兵时,他清楚的知道,败局已现!
平原上,骑兵对阵步兵本就没有什么悬念,更别提如今骑兵的数量远远大于步兵,黑山族人开始绝望了,死命的往回逃!
看到这一幕,张涛笑的合不拢嘴,接下来的战争,已经是没有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当伽离带着所剩无几的人马逃回据点,不再贪功,命人飞鸽请求支援,而后,又率领残余人马坚守不出,因位置独特易守难攻,倒是让他坚守了一日。
黑山族能等,叶孤城可等不起,因为他知道,时间推的越久就越不利,无奈之下,想起电视上警察采用疲劳审问犯人攻破心里防线的方法,利用伪攻,没日没夜劳敌之师令其心神崩溃,最终在第三日成功攻下据点,尽歼敌军!
怒风峡谷,黑山族军营。
清扫干净的练兵场整齐排列着一队队各族将士,左翼为轩辕族战士,中间为恶修罗军团和土蛮部落主力族兵,又翼则为附属部落族兵。
数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立于场内,远远望去,肃杀之气冲破苍穹!点将台上,三道身影傲立于众将士面前,位于居中,也是焦点所在,正是叶孤城!
“诸位将领,此一役,可谓是我们最大的胜利,斩首敌军六万余人,我军死伤不过万余,其中,葫芦谷战役最为震撼人心,全歼敌军骑兵,我军死伤不过数千人,这一切,都是叶公子的功劳,叶公子的策略战术,天下无双,我张涛心悦诚服。”张涛傲立于点将台之上,越讲越激动,一个侧身,大手一挥,接着道:“我提议,尊称叶公子为战神。”
“战神!战神!战神!战神!”
仿佛情绪受到渲染,十多万战士纷纷目露崇拜,呼吼震天。
“战神雄风,佑我族人!”张涛像是嫌气氛不够高涨,再次点上一把火。
“战神!战神!战神!战神!”
滔天的声浪一波盖过一波,犹如撕裂天地,山谷为之颤伏。
叶孤城很震惊,面对众多狂热的尊敬目光,说不得意,那是骗人的!可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这是用无数人鲜血堆出来的荣耀!大手朝前一挥,沉声道:“大家静静,听我一言。”
众将士很有默契闭口不言,这一动一静,完美体现出叶孤城在军中的权威。
而这一幕,轩辕卓越似有不喜。
张涛似乎注意到这一点,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
“兄弟们!战争还没结束!后面的路,还很长!其实,我并不想成为战神,更讨厌这样没完没了的厮杀,生命,都应该受到尊重,我和你们一样,只想拥有一个平静安详的生活,可我们都知道,这很难,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叶孤城想起茫然的未来之路,吁叹之际,声音越发洪亮激昂道:“幸运的是,我们拥有这样的机会,我们的新家,在奇石林,在那里,我们将会拥有一座城池,我们将自给自足丰衣足食,我们不用在担心黑暗中突来的冷箭,远离战乱,享受和平,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兄弟们!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拥有这样的生活?你们能不能为这样的生活去奋斗?”
“我们想!我们能!”
将士们虽然有些词语听不明白,但还是能够理解其中意思,这个愿望,也是他们由衷希望的。
“阿姐,我想我开始喜欢叶孤城了!你快点把他变成我姐夫吧!”张天赐一脸崇拜的盯着台上傲立的身影,全然忘记之前还将对方恨得牙痒痒。
张月醴并没有回应,只是连她都没有发现,眼眸中已流露出爱慕之色。
第三十四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月光,清冷的透过枝桠,斑驳地斜射在月白色的长袍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
颀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负于背的纤长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空气,淡然的眸光直视着月空,似乎在等待,又仿佛在迷茫,漆黑如夜的长发被随意地披在身后,恣意地挥洒。。。。。。
“长袍很合身!”这是张月醴唯一想到的话题,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叶孤城,总能带来不同的感觉,此刻,在她眼看,眼前的人似乎很寂寞!
叶孤城缓缓侧目,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一双黑水晶般深邃的眼眸,只是瞥了一眼,又一次将视线停留在夜色上。“谢谢!”
张月醴不喜欢叶孤城的冷淡,在她看来,显得太过生疏,缓缓上前并肩,侧视道:“你为何不去和他们庆祝?要知道,将士们都把你当成神一般存在!”
“神!”叶孤城哑然一笑,只是,接下来是更多的落寞。“张副团长,什么样的神,会喜欢鲜血和战乱?”
张月醴默然,凝视着皎洁的月光,轻声道:“叶孤城,以后喊我名字,我叫张月醴,记住了吗?”
“好。”叶孤城虽不明白对方为何在意称呼,不过在他看来并无不妥,当即,侧目道:“那我以后就喊你张月醴好了。”
张月醴嫣然一笑,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竟显秀美绝伦,令叶孤城为之一呆。
这个世界的女子,怎么都好看的这般没天理!
叶孤城略带不适的收回视线,转身想要离开,恰巧看到轩辕秀端着盘子远远呆站着,观其神情,似乎有些不开心。虽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笑着迎上前。“怎么了?秀儿,谁惹你不高兴了?”
“就是你。”轩辕秀本就单纯,说话更不会藏着掖着,而且经过和叶孤城长时间相处,男女之事渐渐有些开窍,将肉盘往叶孤城面前一推,不悦的说:“我就说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庆祝,原来是私会女人。”
。。。。。。
这下误会可大了!
当叶孤城意识到这一点时,急忙想要开口解释,另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率先发难。
“什么叫私会?”张月醴眼神一冷,慢条斯理的接着说:“我们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相会。”
我靠!
这是哪跟哪?
叶孤城冷汗淋漓之际,正想开口辩解,又被抢走发话权。
“我不同意,你们不能在一起。”轩辕秀可不干了,叶孤城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和别人分享。
“我们在一起还需要你同意吗?”张月醴仿佛听到天底下最不好笑的笑话,淡然回应道:“只要是我张月醴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
。。。。。。
明明只是简单聊两句,怎能就成了她的人?这又是哪门子逻辑?
叶孤城虽然很开心一下子成了抢手货,可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可承受不住。
“你做梦,叶孤城是我的。”轩辕秀小嘴一嘟,一把抱住叶孤城的手臂,仿佛在宣誓主权。
张月醴凤眉一挑,向前几步,非常霸气的捏住叶孤城的下巴,在其疑惑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轰!
宛如一道闷雷,叶孤城顿觉神游太虚,魂不附体,整个人当场呆滞。
作为始作俑者,张月醴却像没事的人一样,挑衅的盯着轩辕秀道:“怎么样,现在他就是我的了。”
“你。。。”轩辕秀这下可气坏了,她绝不允许叶孤城就这样被抢走,当即,扯着发呆的人,垫脚也吻了上去。
可怜的叶孤城,猝不及防被偷吻,还没回过神,又来一个,虽说**,可也太吃不消了!
张月醴可不干了,俏脸一寒,怒斥道:“谁允许你亲他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凭什么抢我的孤城。”轩辕秀本就不是好惹的主,怎可能让心上的人这样被抢走。
“你的?”张月醴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他身上哪里属于你了?是写上你大名了,还是嫁给你了?”
“懒得理你,反正你死了这条心,孤城就是我的。”轩辕秀气不过之余,干脆拉着叶孤城想要离开。
张月醴何许人也,本就霸道惯了,岂能让轩辕秀轻易得逞,一把抓住叶孤城另一只手,扯住不让离开。“你凭什么拉他走,他还要和我赏月呢?”
“够了!”叶孤城真是要疯了,今天真是活见鬼了,这叫什么事啊!挣脱甩开双方的手,没好气盯着张月醴道:“张副团长。。。”
“喊我张月醴。”张月醴的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这神情,叶孤城太了解,当即,偷偷咽了口水,怯生生的说:“张月醴,我们能不能不要闹了,让秀儿误会就不好了。”
轩辕秀闻言,立马笑脸如花,高傲的抬头藐视着张月醴。
张月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俏脸一沉,充满警告的盯着叶孤城道:“怎么?亲完就想赖账?门都没有。”
“不是。。。”叶孤城一下子傻眼了,什么叫强词夺理,这下算是体会到了,急忙争辩道:“那是你亲我的。”
张月醴懒得去解释那么多,直截了当的问:“那你告诉我,这算不算亲嘴?”
“算。。。”好吧!叶孤城承认这是事实,尽管过程非自己所愿。
“这不就得了嘛!”张月醴凤眉一挑,懒洋洋的说:“在我们部落,只有情人间才能亲嘴,我们亲过了,就是情人。”
“你做梦,你个坏女人。”轩辕秀一下子气坏了,叶孤城一眨眼就变成别人的情人,她可不接受。
“你才是坏女人,专门抢别人的情人。”张月醴全然不在乎自己喧宾夺主,在她看来,只要喜欢,就要抢到手。
“你想打架?”轩辕秀实在受不了,衣袖一收,露出粉拳。
“哈!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我忍你很久了。”张月醴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才忍你很久了。”轩辕秀不甘示弱反击,同时率先上前。
他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叶孤城怒极而笑,暴吼一声,怒斥道:“你们想干嘛?要上天呢?想打架?好啊!先把我揍趴下再去打个你死我活,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怎么都站着不动了,倒是给我打啊!真他娘气死我了。”
不得不说,叶孤城生气的模样还是很吓人的!轩辕秀的气焰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脸委屈的埋首站立;至于张月醴,虽有不甘,但也识趣没有吭声。
叶孤城叹了口气,无奈的对着轩辕秀道:“秀儿乖,听话,你先回帐内歇息,我马上就来。”
轩辕秀狠狠瞪了张月醴一眼,气冲冲的往远处欢庆中的人群走去。
叶孤城一个转身,看着一脸得意的张月醴,顿觉额头发疼,没好气的说:“还有你,张月醴,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别闹了!”
“我没和你闹,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张月醴霸气侧漏瞥了眼呆立中的人,迈开步伐,擦肩而过之际,淡然道:“记住了,你已经亲过我,就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抢走。”
什么鬼?
叶孤城呆呆望着远去的倩影,欲哭无泪。
当晨光照耀大地,雾气散退,十余万将士缓缓朝着奇石林开进,怒风峡谷黑山族军营的囤粮很丰厚,足够提供大军短时间的吃喝用度。
当然,战争并无结束!
黑山族和圣火教的兵马应该已在路上,大军随行除了没有战斗力的各族村民,更有大量补给,根本没办法快速行军,因此,必须抽调人手前往两个主通道布防,而这些断后之人,大多数再也无法活着回来!
按照原计划,轩辕族方面抽调了两千名战士负责阻拦黑山族追兵,土蛮部落则抽调一万正规军负责拦截圣火教。
叶孤城至今还忘不了那些甘愿留下战士的眼神,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伟大情操!
“叶公子,如我不能回来,请帮忙多多照顾秀芹,等我儿子出世,请你帮忙教导他,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像你一样,成为家族的英雄!”这是轩辕离君的原话!可这句话,却让叶孤城久久不能释怀!
望着前方缓慢行军的轩辕战士,叶孤城策马朝前,紧挨着轩辕无极道:“少族长,唱军歌吧!”
轩辕无极深吸了口气,一扫悲痛之色,沉声唱到:“纠纠轩辕,复我河山!”
纠纠轩辕,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纠纠轩辕,复我河山!
马革裹尸,死战不降!
行军中但凡轩辕族人,无论男女老少皆一脸悲容随声附和。
一时间,悲戚的歌声融合着行军整齐有力的步伐响彻整片山谷,久久不能散去。
第三十五章 怀疑
驾!
怒风峡谷以西,山谷尘土飞扬,战马嘶鸣,远远望去,数以万计的兵马正在缓缓行军。
“军师,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怒风峡谷,反倒绕道去鸿雁超军队身后?”霸无极并不明白如此行军意义何在。
欧阳靖淡然一笑,缓缓道:“霸首领,我且问你,我们阻击土蛮部落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肯定没有,不过族长的命令,我们必须遵从。”
“所以我们来了!当然,山路难行,将士们又误食有毒食品,导致上吐下泻,行军路上难免耽搁!”
“这话何意?”霸无极突然止住马匹,满是疑惑盯着欧阳靖。
“我们自盘龙领失利,族中威望日渐衰减,兵力也大不如前!如想起事,怕是难上加难!”欧阳靖说到这里,眼神一冷,沉声道:“如今天赐良机,我们万万不能错过,霸首领,你仔细想想,怒风峡谷军营如被全歼,谁的好处最大?谁的损失最多?”
闻言,霸无极顿时眉开眼笑,回应道:“我们自然好处最大,伽离是何奎的亲信,三万守军更是何奎的直隶军队,如能被全歼,我们的兵力就超过何奎,届时,他就得看我脸色做人了!”
“所以,我们需要给土蛮部落拖延一些时日,毕竟十余万大军攻打三万守军,还是很轻松的!”这才是欧阳靖的真正计划。
“可鸿雁超不是带领三万主力族兵前去驰援了吗?到时候如果我们迟迟未到,他向族长告状,只怕我们无法交代。”霸无极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轻易与族长开撕。
“所以我们才要绕道到鸿雁超身后,届时,如果土蛮部落战力不济遭反杀,我们就顺水推舟,反之,如果守军坚守不住被灭,那么鸿雁超就会面对高于数倍大军,暂且不说他有没有胆量追击厮杀,即便有,必然也是死伤惨重,我们刚好一举灭了他们,再推给土蛮部落,族长能奈我们何?”说到这了,欧阳靖的眼眸划过一丝异芒,缓缓接着道:“况且,我截留下伽离传来的信鸽,时过三日才上交,按时间计算,土蛮部落大军应该早已攻破怒风峡谷的守军,如是这样,只怕鸿雁超前去支援的军队讨不到一丝便宜。”
“好好好!军师不愧是军师,好计谋!”如此计划,霸无极顾虑全消,当即,缓缓传令道:“众将听令,放缓步伐行军。”
“不!我们得加快行军步伐。”
“这又是为何?”霸无极一时无法领会。
“如不出我所料,鸿雁超必定吃了败战,我们要赶在他退回部落之前,将其半道截杀,只要他一死,何奎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欧阳靖的眼神快速划过一丝厉色。
“好!太好了!我忍何奎这个老匹夫很久了!”霸无极开怀之际,沉声下令道:“全军加速。”
欧阳靖望着疾驰而去的兵马,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随即,策马尾随而去。
鸿雁超从没有这般绝望过,当他收到命令就火急火燎带着三万大军日夜兼程驰援,可却在半道遭受敌军阻击,他至今都忘不了那两千名战士的模样,仅仅两千人马,竟将他三万大军拦截了足足一天一夜,虽最终全歼敌军,可己方也是死伤惨重,折损过半!
这一战,把鸿雁超打怕了,更意识到怒风峡谷三万守军凶多吉少,否则,敌军也不可能越过军营对他进行阻击。他不是愚昧之人,不会打必败之战,当即,率领幸存的将士回撤,却不想,回撤的路上竟遭受霸无极兵马伏击,全军覆没!
“霸无极,你个小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霸无极的神情一厉,大手一挥。“鸿雁超,你那就做鬼去吧。”
咻!
数十支箭瞬间将怒目圆睁之人射成马蜂窝。
大局已定,黑山族,从此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一想到这点,霸无极就笑的无比畅快。
怒风峡谷,窄小的山道上,横七竖八堆满了尸骨,有黑山族,也有轩辕族战士,轩辕离君仰卧在尸山上,无神的双眼平视苍穹,似不甘,似愤怒!
目睹这一幕的雄鹰,嗷叫盘旋,缓缓朝着远方飞去,飞过群山,越过森林,陪送着蜿蜒行军的大部队。
叶孤城遥望着悲鸣而过的苍鹰,缓缓垂下头,久久不能言语。
“叶公子,老朽有一事不明!”轩辕卓越虽和叶孤城交谈,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远处另一道身影上。
“族长,请赐教。”
“我们两族同时派兵断后,土蛮部落的人马却能安然无恙回归,声称按计划阻拦两日,期间未见圣火教追兵,沿途也未见黑山族追兵,对此,你不感到可疑吗?”轩辕卓越凝望的眼神渐显厉色。
对于这点,叶孤城早就有所怀疑,举族进军怒风峡谷,黑山族守军一开始或许因自大出战,可大败之后,军营内必然派出信鸽知会部落派,黑山族收到消息后也肯定知会圣火教一同出兵,周边最近几个军营距离怒风峡谷不过数日行程,按时间计算,两族援军应该早就到了,可数日过去,沿途断后设防的斥候回报,并无追兵出现,轩辕族两千名战士只能拖延时间,不可能全歼敌军,至于土蛮部落声称连敌兵都看不到,更难令人信服!
原本,叶孤城还想找个恰当时机旁敲侧听一番,不过观轩辕卓越此刻神色,只怕不尽快处理好会发生变故,况且,他真的放心不下!当即,缓缓策马前行。
“张团长,我记得当初在盘龙领遭遇伏击,贵族似乎事先收到风声,领军击退来犯。”叶孤城看似随意一提,眼神却格外犀利。
“说起这事,老夫也觉得奇怪,当初收到信鸽,又没有署名,老夫开始也是半信半疑,以防万一才派醴儿出兵,后醴儿又收到信件告知夜袭敌营,果然一击重创敌军,实不相瞒,叶公子,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当初是谁向我们告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必在黑山族中,且身居要职,否则不可能那么清楚布防情况。”张涛何许人也,本就老谋深算,当他看到族兵尽数归队,而轩辕族两千名战士音信全无,一路又无追兵,心里已经暗暗感到不妙!如今叶孤城亲自相询,连忙和盘托出,毕竟他也不愿意两族因此无端反目。
叶孤城善于交际,察言观色自是不在话下,他观对方言语真诚,神情坦然,自是不可能说谎!既然不是张涛在黑山族中安插密探,那么就可以排除他借机排除异己的可能性!当即,沉吟道:“张团长,坦然而言,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黑山族和圣火教没有派兵追击我们,还有,究竟是谁在帮助我们?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此人究竟是谁!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不过,有一点我约摸可以猜测。”说到这里,张涛神情肃然,缓缓沉声道:“我猜,黑山族和圣火教之所以没有派兵追杀,应该是认为我们已经突破防御线,即便派再多的兵也徒劳无功,况且,他们虽然互盟却又彼此猜忌,不敢轻易劳师动众生恐给对方有机可乘。”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倒也合情合理!至少,在叶孤城看来,土蛮部落确实没有动机,城池尚未完成,灭了轩辕族对其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更加寸步难行!
“叶公子,请相信我!我张涛是真心和贵族联盟共存共创未来,否则又何须劳师动众举族迁徒。”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孤城也很识趣,不依不饶下去反倒不美,旋即,略带歉意道:“张团长不要见怪,毕竟事关两族安危,我必须弄清楚!”
“无妨!”张涛释然一笑,很是通情达理的说:“其实,叶公子愿意主动询问,我很是高兴,证明叶公子确实将张某当成自己人,我希望,以后,但凡有任何误会都能像今日这般坦言。”
“张团长大义,小子惭愧!”
“叶公子过谦了!叶公子乃人中之龙,莫说张某,小女也是仰慕的很啊!哈哈!”
这话说的叶孤城顿时冷汗夹背,连忙找借口岔开话题,借机退回轩辕族行军队伍中。
轩辕卓越听完叶孤城的谈话结果,久久不语。
“族长,是否还有其他方面疑虑?”叶孤城看对方神色,并不像完全释怀,不由留了个心眼。
“叶公子!张团长或许所言不虚,可土蛮部落阻击人马无一损失,就说明圣火教并没有派出兵马!如不是圣火教自顾不暇,只怕。。。。。。”轩辕卓越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叶孤城不是白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脸色不由一变,希望不是圣火教和土蛮部落偷偷达成什么协议!否则,只怕前途凶险了!
“还有。。。”轩辕卓越神情渐渐黯然,叹声道:“我族战士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句话,成功让一旁的轩辕秀泪水滑落,叶孤城一时戚然。
第三十六章 两女相斗必有一伤
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历尽艰辛,叶孤城大军终于到达目的地,奇石林!
奇石林的面积比想象中更加广泛,当然,也更加荒凉;到处是囤积成山的巨大石块,有的石块高耸形状不一,远处是一大片森林,就眼前的可用场地而言,莫说建立一座城池,只怕连搭建茅屋的空地都严重不足!
一时间,土蛮部落大多数人觉得受骗,群情激愤找叶孤城讨要说法,其中以耶律齐为首的土蛮族最为激烈。
轩辕族本就护短,叶孤城又是战士们心中的战神,自然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纷纷列队将其护在身后,两族很快就陷入对峙局面。
“住手!”张涛远远就看到前方的骚乱,急忙策马疾驰而至,冷冷盯着土蛮族一名将领道:“耶律齐,你想造反吗?”
“张涛,我早就说了,南蛮不可信,你偏不听,执意联盟举族迁移,你看看这个鬼地方,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依我看,分明是轩辕族居心不良,故意诱骗我族到此,届时联合黑山族将我们一网打尽,说不准黑山族的人马已经在山脚下将我族团团围住,我看你如何向我族交道。”耶律齐盛怒之下,全然不顾张涛铁青的脸,直呼领袖名谓不说,言语间全是质问之意,毫无一丝恭敬。
“大胆!”随行的张月醴可听不下,锵了一声,拔出佩剑,怒斥道:“耶律齐,你当我真不敢杀你不成?”
耶律齐虽气焰嚣张,但也不是莽夫,审时度势还是懂的。自知说话乱了分寸,族中又势弱,乖乖闭嘴不再言语,只是,扫向叶孤城的眼神带着恨意。
叶孤城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轩辕秀,越过众多轩辕战士的护卫,缓缓站在耶律齐面前,无视其阴鸷的神情,环视众人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一座城池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完成,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眼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是第一道难关,如果我们连这道难关都过不去,如何对得起一路浴血奋战为我们铺路的战士?难道我们到这里就是为了享福吗?难道大家还奢望这里水土肥美房屋成群?真有这样的地方,还轮得到我们吗?试问诸位,有哪一个部落不是亲自筑建房屋居住?那一片领土不是亲自整改成型?”
这番话,顿时问得众人哑口无言。
“至于说我勾结黑山族,那更是天大的笑话,耶律团长,你脑子不好使,可大家的脑子还正常着呢!你见过哪个人会傻到勾结敌人把自己搭进去?我还没结婚,可不想那么快死。”叶孤城一直对耶律齐就没有好感,说话,自然更不客气。
闻言,众人哄笑,尤其是张月醴,看到耶律齐瞠目结舌的模样,顿觉解气。
“叶公子雄辩,耶律齐早已见识。”耶律齐自知理亏,倒也不再多做纠缠,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更不愿在族人面前丢了面子,冷声接着道:“只是,我想知道,这么大点地,如何容纳十多万人马安歇?”
“怎么就不能安歇?一座帐篷足够容纳十来人休息,只要我们合理安排好空间,各帐篷间不留过多间隙,战马系好林中,有何不足?”
“你让我和他人同帐?”耶律齐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耶律团长若是不习惯和他族共眠,大挑选自家族人入账。”叶孤城直接给出答案。
“叶孤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乃团长之尊,无论在何处都有独立营帐,你居然。。。”
“团长又怎么样?”叶孤城虽恨持强凌弱之人,但更恨那些一无是处却自我感觉良好的无能之辈,冷冷打断道:“莫说你区区团长,即便是我,轩辕族长,张领袖他们,也没有独立帐篷居住。至少,在完成开荒之前,谁都没有单独住所,我们都是凡人,谁也没有比谁高贵多少,你若不服,大可自行离去,我绝不阻拦。”
这番话可谓是惊世骇俗,虽深得战士和附属部落民心,却也令高层神情不满。要知道,在这片大陆讲究的就是尊卑有序,辈分地位不可乱,否则岂不是天下大乱!
当然,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张涛、轩辕卓越等人自当是叶孤城一时情急说错话,倒也没有出声反驳,主事人不吭声,将领们虽不服也不好发作。
“你。。。”耶律齐真是气炸了,恨不得拔剑宰了对方,见众人不做声,势单力薄不敢造次,怒气冲冲甩手而去。
张涛冷冷盯着远去的身影,调转马头继续前去维护秩序。“传令将士们,安营扎寨,休整一晚,明日开始劳作。”
“遵命!”
围观的人群快速散开,各自忙碌起来,眨眼间,就只剩下叶孤城几人留在现场。
“叶孤城,耶律齐睚眦必报,你今日这般落他面子,怕是后面没你好果子吃。”张月醴似乎越来越喜欢叶孤城,尤为欣赏对方从容不迫的模样。
“怕什么,他敢再欺负孤城,我就揍他。”轩辕秀不喜欢张月醴挨叶孤城太近,下意识扯向身旁。
“哟!好威风,刚刚怎么不上去揍他?就会吹牛皮。”张月醴岂能不明白轩辕秀的意图,嘴上不饶人,手下也不含糊,一把就勾住叶孤城的手臂。
“你才吹牛皮,你一家子都吹牛皮。”轩辕秀眼看计划受阻,心中更是有气,不由加大力气。
。。。。。。
又来了!
叶孤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抢手!感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这样下去,身子实在吃不消!天知道这两个女魔头的力气有多大,两只手臂都被拉扯到发疼,极力挣脱开轩辕秀的拉扯,正想开口,就对上一双泪汪汪的眼。
“孤城,你不要我了?”轩辕秀觉得好伤心,那感觉,就像到嘴美味的烤鱼被无情夺走。
呃!
这顶帽子扣下来也太大了吧!
叶孤城情急之下,连忙把手向前一伸,解释道:“要要要!我怎么会不要秀儿呢!我是怕你抓的太累,让你休息一下。”
轩辕秀立马破泣为笑,牢牢抓住伸来的手臂,挑衅般盯着张月醴。
张月醴哪里受得住这种气,俏脸微怒,握住叶孤城的手微微一用力。
痛痛痛!
叶孤城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个打骂不得的女魔头!急忙扭头挣扎道:“张大小姐,求求你,别玩了好不!你就把我放了吧!”
“叫我张月醴。”张月醴或许是看到叶孤城神情痛苦,忍不住放轻握力,可依然不愿意松手,肃然道:“我没有玩,我说过,你亲了我,就必须娶我。”
我靠!
要我说多少遍,那是你自己亲我的好不!
叶孤城知道女人不讲理,可不知道可以这般颠倒是非没有天理。
“你做梦!孤城才不会娶你,你个坏女人!”轩辕秀好不容易消退的怒气又涌上心头,那晚张月醴咬叶孤城嘴巴的情景又呈现脑海,每每想到这里,她就特别不开心。
“你才是坏女人,你们全族都是坏人。”张月醴别的没有学会,以牙还牙倒是现学现用。
“你。。。”轩辕秀气急之下,隔着叶孤城就是飞去一脚。
张月醴本就是武将出身,打架,从来就没有怕过,当即,也是飞起一脚。
我靠!
真打起来了!
叶孤城既舍不得轩辕秀受伤,又怕张月醴吃瘪不依不饶,无奈之际,硬着头皮向前一挺,硬生生挨了两记重踢!
不得不说,这两脚力气十足,直把叶孤城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惯性作用下,整个人带着两女向后仰,三人一下子全部摔倒在地。
骤起的变故把一旁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两位当事者。
“孤城,你没事吧!”轩辕秀连忙坐起想要查看伤势,却被另一只手拍飞。
“谁允许你动我男人了?”张月醴倒不担心叶孤城的伤势,在她看来,不过是皮外之伤,比起这个,轩辕秀的举动更令她不爽。
轩辕秀也不是好惹的主,一把推开想要搀扶叶孤城的张月醴,站起来怒斥道:“你个坏女人,我要和你决斗。”
“好啊!我也正想和你决斗。”张月醴怒极而乐,也霍然站起。
造孽啊!
叶孤城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要这般饱受折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够惨了,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偏偏对方非但未成年,还对于感情之事一窍不通,那也就算了!现在又离奇招惹这么一个女魔头,偏偏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招惹的!明明就没有做过说过任何令人误会的举动!这日子没法活了!
两女自然不知道叶孤城的想法,也不会去在乎,她们此时早已各自摆出架势,虽还没有动手,但紧张的气氛已经吸引住大部分人群的注视。
叶孤城第一个坐不住,强忍痛楚,连忙挣扎着站起来想要阻止,余光瞥到张涛从远处急忙赶来,心中一喜。
张涛的到来自然让这场闹剧彻底结束,可奇怪的是,他似乎没有责备的意思,反倒是意味深长盯了叶孤城几眼,带着极不情愿的张月醴离去。
第三十七章 叶孤城第一次动手杀人(上)
两族人马汇集,终究有各自的习俗,修建工作还很漫长,各自为政自然不可行,但最高决策者只能一人,这就令人头疼了!张涛担任,轩辕卓越不同意,轩辕卓越担任,张涛又不服,一时间,两族人马闹得不可开交!最终无奈之下,选择了虽无个人势力却倍具威望的叶孤城担任!
叶孤城自知这是唯一可行之计,只好接受。
奇石林的修建工作开始如火如荼进行,对于劳作惯的附属部落人群而言,虽然艰苦,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轩辕族常年居住于恶劣环境,自是能够适应,基本全族动员,可是,对于土蛮部落族兵,尤其是娇生惯养的土蛮族来说,觉得就是在活受罪,不出数日,哀声怨道。
“族老,我们上当了!张涛那个老匹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来此干这等卑贱的活,这些活,向来都是附属部落做的事,我族何时受过这等气。”耶律齐随意坐在一旁,余气未消的盯着远处劳作的人群。
一连数日过去,虽说腾出不少空地,可至今仍未建立一间茅屋,至于想象中的石屋,怕是遥遥无期了!
“行了,你也就做做样子,又没有真正劳作,眼下形势于我族不利,还是少说两句。”耶律裹倒也不怕有人听了去,在身旁都是族中亲信,并无闲杂人等。
“话可不是这么说,族老,按这情景下去,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我族应当早做防备。”一名将领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苦日子,要知道,在原据点他除了有独立营帐居住,每晚还有女奴侍寝,如今不仅要忍受低贱下属同帐,连女人都许久未碰了!
说起女人,他更是来气,因叶孤城在行军中见到将士拿女奴取乐,竟下令禁止任何人强迫妇女行乐。
“耶律贵严说得没错,族老,我看张涛老匹夫早就对我族心存不满,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折磨我族,依我看,倒不如投靠黑山族去。。。”
“够了!”耶律裹冷冷打断耶律齐接下去的话,注意到并无人关注这边,才沉声道:“说话注意分寸,谋定而后动。”
耶律齐心中一动,显然族老也有这方面的心思,当即不再言语。
不知不觉,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没日没夜的劳作让大部分人开始心生怨言,加上寒流袭击,很多人开始坐不住,甚至怀疑叶孤城对于城池建筑的想法只是水中月亮,幸亏张涛极力压制,才没有造成骚乱。
叶孤城很清楚众人的想法,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心里素质比较强,坚持按照构思步骤缓慢进行。
奇石林的树林开始减少,转而变成一堆堆木制工具,凌乱的石山石林也开始变成一块块打磨好的石块归位,空地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土壤的作用慢慢体现出来,当轩辕文东利用叶孤城传授的方法完成了第一间土窑,众人神情一振,很快,更多的土窑开始投入劳作。
第一间石制的石屋在两个月后耸立在众人眼前,石屋的成功,无疑给所有人打上一针强心剂,一时间,所有人像打了激素般强力劳作,至此,叶孤城总算松了一口气。
夜光如水冰凉。
叶孤城无心睡眠走出帐外,远处朦朦胧胧耸立这数十座石屋,这些石屋是几个月的成果,虽大家都特意留出一间给他居住,可他还是婉言拒绝了,在他看来,老人和小孩更需要这些石屋御寒。他不住,其他高层更不好居住,只得纷纷效仿,这也惹得土蛮族高层怨言四起,对此,张涛和轩辕卓越今天又提醒他注意尊卑秩序,其意不外乎将石屋分配给高层将领居住,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更加烦躁,毕竟他从小接受的理念就是尊老爱幼,他无法坐视不理!
不知不觉,叶孤城漫步到林中,突然,他听到一阵异响,不由好奇朝着动静源头而去。
微弱月光下,一女子神情痛苦,不停哭泣,却不敢挣扎,一男子坐于其身运动,一旁还有数名兵士嬉笑观战。
男子或许见女子哭泣不休心烦,猛的拿起一旁的佩刀,对着女子胸口狠扎了下去,女子惨叫一声,死于非命。
“妈的!晦气!呸!”男子系好裤子,对着女尸狠狠吐了口水,旋即,朝着一旁的士兵们道:“你们再给我找几个女人来,多找几个,一并开开荤。”
闻言,众士兵一喜,连忙应声就想继续行动,一转身,恰巧碰到叶孤城,不由一愣。
叶孤城很生气,因为极度气愤,整张脸严重扭曲,女子他是认识的,一个附属部落的普通少女,和轩辕秀差不多年纪,平日里挺害羞的,今天上午还羞答答和他问过好,一夜之间,竟成了一具尸体!他虽然没有目睹整个经过,但是从现场看来,这是一起恶性的奸杀,而且从士兵谈吐间可以听出,这些人似乎准备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战神尊上。”耶律贵严虽然对叶孤城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行礼后就想离开。
“耶律副团长,这是怎么回事?”叶孤城盯着那张死不瞑目的秀脸,声音变得非常怪异,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别提了!这个贱奴太扫兴了,死了活该。”耶律贵严似乎没有看到叶孤城的神情,继续带着士兵自顾自走。
“耶律副团长,我记得我曾下令,严禁军中欺辱妇女,难道你没有接过这道军令?”叶孤城看着远去的背影,声音开始充满了寒气。
耶律贵严的步伐骤然一止,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缓缓扭身,把手放在刀柄处,阴声道:“战神尊上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为这名贱奴鸣不平?”
叶孤城这才意识到自身的危险 ,如今身处林中,无人护卫,如这些人突然发难,只怕凶多吉少!当即,如无其事向前道:“耶律副团长多虑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说了,副团长需要什么女子没有,何须如此!回头我给你送几个像样的过去。”
耶律贵严不由松了口气,毕竟真杀了叶孤城,到时候彻查起来,也是非常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他看来,一个女奴的生死不会有人去在意,自然也不会去怀疑对方的真正动机。
叶孤城就这样和众人边走边笑着聊出了深林,直至看到轩辕族的巡逻队,神情骤然一变,向前数步,指向耶律贵严等人暴吼道:“轩辕族战士听令,马上把他们抓起来。”
轩辕族战士对叶孤城自是言听计从,二话不说就将土蛮族众人围住。
耶律贵严被眼前的异状吓了一跳,轩辕族的战力如何,土蛮部落谁不知道!虽说眼前只有十来人,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束手就擒之际,朝着叶孤城吼道:“叶孤城,你想怎样?为何抓我等?”
“为何抓你们?”叶孤城怒极而笑,冷声道:“耶律贵严等人触犯军令,奸杀无辜少女,先关押看守好,待明日商议后再做处置。”
“叶孤城,你敢!我是土蛮部落副团长,你无权处置我。”耶律贵严终于知道上当了,后悔刚刚没有将其就地格杀。
“你看我敢不敢。”叶孤城负手于背,不理会身后的怒骂,快步朝着自身营帐走去。步伐很急,既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种来自心底的不安。
轩辕秀睡的很香甜,一头乌黑秀发随意散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红唇时而微嘟,时而上扬,可爱极了!
看到这一幕,叶孤城总算重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脑海中呈现了可怕的幻觉,仿佛死在林中的少女和轩辕秀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躺在被窝里,搂着怀中温暖的娇躯,闻着来自发香的安心味道,叶孤城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凶险不仅仅来自外面,即使是内部,也存在很大问题,林中惨死的少女就是一个血的警示,如不处理好,还有更多少女会无端惨死,他更无法接受轩辕秀出现任何闪失。
或许是感受到不适,睡梦中的少女稍微挣扎了一下,翻身反搂着叶孤城继续睡眠。
叶孤城苦笑着将外露的纤手藏进被窝里,放轻搂抱的力度,说起来他自己都不信,这么长时间相处,虽然夜夜共眠,但他们只是纯粹相拥而眠,没有一丝逾越,很多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个男人!
事实上,叶孤城是一名真正的男人!只是他生活在文明的社会,严守律法,轩辕秀无论发育在好,从年龄计算,终究属于未成年少女,对于未成年少女,他下不了手,至少在心理上,他就过不来自己这一关,所以,他只能将轩辕秀当成童养媳,细心呵护,等待其成年下嫁的一天。
清晨,当一轮红日在东方缓缓升起,临时会议账内已经坐满了人。
“战神尊上,请问昨夜为何无端抓我族人。”率先发难的是耶律裹。
“无端?”叶孤城冷冷一笑,旋即,沉声道:“难道诸位还没听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一个贱奴,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耶律齐是最看不惯叶孤城的,连尊呼都懒得叫。
“一个贱奴?”叶孤城听到这句话,心里没由来生起一股怒火,冷声道:“贱奴也是人,也有父母,难道只是因为出身不好就该死吗?”
听到这番话,帐内各族将领不由眉头一皱,诚如耶律齐所言,死者不过是一名附属部落的少女,为了如此卑微的人,把一名副团长抓起来,实在说不过去。他们此番前来本意是要叶孤城释放耶律贵严,只是,听对方意思,像是要为一名奴隶平冤。
第三十八章 叶孤城第一次动手杀人(中)
“这话何意?难道战神尊上想要枉顾尊卑礼法,杀了耶律贵严不成?”耶律裹也有些坐不住了。
轩辕卓越一看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打起圆场道:“战神尊上,耶律副团长或许有错,可毕竟关押了一夜,依我看,不如放了吧!”
不得不说,叶孤城对于轩辕卓越的表现感到失望,他以为对方会站在他这一边,想不到竟然也是劝告他放人。当即,缓缓道:“轩辕族长,难道你也觉得一条无辜的人命就该这样放任不管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此次就这样放过耶律贵严,以后还会有多少无辜少女惨死?”
轩辕卓越顿时默言。
“女奴本就贱命一条,死就死,有什么好可惜的,要不是我族收留,这些贱民早就被灭族了,战神尊上,要知道,正统族兵才是立族之根本,你要让一名高级将领给一名奴隶赔罪,就不怕寒了各族的心吗?”
叶孤城面对耶律裹的质问,选择沉默以对。
“战神尊上,族老言之有理,耶律贵严也关押了一夜了,我看,还是放了他吧!”张涛自然愿意看到土蛮族吃瘪,但无论怎么说,土蛮族始终是土蛮部落的一份子,不闻不问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吗?因为出生不好,就注定接受这种不公的命运吗?
叶孤城望着一张张对生命漠然的脸孔,青筋随着紧握的双拳暴起,埋没良知的事,他做不到!“耶律贵严,我不可能释放。”
耶律齐听到这样的答复,第一个坐不住站出来怒斥道:“叶孤城,你想怎样?”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直呼战神尊上大名?”轩辕无极可不干了,虽说他也不赞同叶孤城因为一名女奴怪罪将领,可对方毕竟是他族公认的战神,战神的荣耀不容玷污。
事实上,具有同样反应的大有人在,无论是轩辕族还是土蛮部落张家直隶,纷纷怒视着耶律齐,尤其是轩辕秀,如不是被轩辕卓越及时拉住,只怕会站起来冲过去揍一顿。
耶律齐自知失言,不敢再继续触犯众怒,沉住气缓缓道:“战神尊上,请问你要如何处置耶律贵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就是叶孤城的答案。
“太荒谬了!一个奴隶死就死了,怎么能用将领偿命。”
“战神尊上,请三思,此举不可行,如此颠倒贵贱将会引发大乱。”
“不错!耶律副团长常年东征西战,功不可没,不可这番草率,否则将士们不服。”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为了一个奴隶,杀死一名高级将领,莫说北蛮之地,即便是南笙大陆都不可能发生。
张月醴虽然也感到诧异,但更好奇叶孤城接下来怎么收场。
轩辕秀不懂什么大道理,她在此纯粹是为了陪伴叶孤城,可看到对方被千夫所指,心里很难受,她想开口为其辩解,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着急的盯着上座之人。
叶孤城面沉似水,对于众人的议论声、声讨声视若无睹。
看到这一幕,耶律齐又一次沉不住气,按他想来,叶孤城表面上是为了帮女奴报仇,实际上是想借此打压土蛮族。当即,厉声道:“叶孤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劝你马上释放耶律副团长,否则。。。”
“否则又当如何?”叶孤城终于再度开口,脸色一沉,冷冷打断道:“难道你想杀了我?”
耶律齐不由一愣,注意到耶律裹微微摇头示意,灰溜溜坐了回去。
“昔日,行军之时,我就下过一道军令,任何人不允许强迫妇女行乐,此令初衷是为了稳定民心,可耶律贵严不仅违反军令,还将其残杀,我暂且不说族人们反应,就他违反军令一条,足以死罪。”这是叶孤城想到唯一能杀耶律贵严的理由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脸色大变,看样子,叶孤城真是铁了心要杀死耶律贵严。
“战神尊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此时军法处置耶律贵严怕是不妥。”张涛的担忧不无道理,耶律贵严军中颇有威望,如这样被处死,怕是要生乱。
“族有族法,军有军规!如军令人人可以违抗,那要军令何用?”叶孤城注意到张涛还想继续开口,沉声强调道:“军令如山,言出必行,如今建城之初,艰辛困苦,正是用人之际,恰是如此,我们才更需要给附属部落一个交代,我们需要安定民心,需要凝聚民众的力量,其中,最大的劳动力就是他们,这点大家不否认吧?如果我们令他们感到寒心,纷纷叛离,那才是得不偿失。”
“战神尊上多虑了,附属部落本就是奴隶,天生贱命,死就死了,没有人敢反抗。”耶律裹才不信附属部落的族人胆敢以下犯上。
“不错!区区贱民,如敢反抗,我就将他们举族灭了,再说了,这些附属部落年年进贡,其中不乏年轻貌美女子,能够伺候我族将领,那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分,有何不满。”耶律齐随声附和。
“耶律团长果然威风,好气魄!对于附属部落的秉性更是了如指掌。”叶孤城忍不住鼓掌叫好,旋即,话锋一转,冷冷道:“可惜,脑子被驴踢了,我若是附属部落,你奸杀我族一女子,我可以忍,若是百人千人呢?我忍你麻痹,我不把你脑袋扭下来当夜壶跟你姓,我曹尼玛逼,你个煞笔,若死得是我亲人,我发誓,我会不惜一切弄死你,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有千军万马保护你,你的帐篷离附属部落有多远?你别睡觉,千万不要睡觉,否则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千万不要孤身入林,否则可能成为林中肥料,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叶孤城这阵咆哮可是实实在在把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虽然很多词听不懂,但终究不是什么好话。
耶律齐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目露凶光,十指紧扣,如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只怕真会冲上去一刀宰了。作为军中团长,从来没有人敢这般侮辱他,可叶孤城却三番两次让他抬不起头。
“战神尊上,注意你的言辞,我族虽奉你为战神,可若是随意侮辱我的族人,我第一个不答应。”耶律裹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对不起,我失态了!这样吧!大家先自行商议一下,我先休息一下,回来再听听大家的意见。”叶孤城心里一直就憋着一团火,虽说借此发泄了一番,可仍止不住心中的愤怒,他不想再继续呆下去,怕控制不住情绪再次暴走,意兴阑珊的站起来,无视土蛮族愤怒的目光,快步走向帐外。
主事人一走,账内仿佛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声讨之音。
阴天,如同叶孤城阴霾的心,看不到一丝光明!
风,轻柔,寒冷!厚实的长袍都无法隔绝这股寒意!很快,叶孤城从寒流中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心中骤然一暖。
“我,做错了吗?”
轩辕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她知道该怎么做!
叶孤城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拥抱,吸了吸鼻子,轻语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经我允许,不要随意抱我。”
轩辕秀微微一愣,就想松开,却发现被对方牢牢扣住。
“就这样抱着好了!”叶孤城不在乎周围投来的目光,这一刻,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呆着。
张涛并不想去打扰叶孤城,只是有些事,还是得挑明了说,重咳一声,缓缓上前。
“张团长的意思,耶律贵严不能杀?”叶孤城现在最反感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错!战神尊上!先不要动怒!事实上,我也希望耶律贵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我们必须面对一个现实,土蛮族不会坐视不理,各族将领也不能接受因为一个女奴而处死一名将领!我知道你又想说耶律贵严违反军法,但是,战神尊上,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军法并不是一成不变,在你还不够强大之前,建议还是遵从将领们的意愿,否则引起兵变,怕的得不偿失!”张涛表面上是劝解,实际上是在提醒。
叶孤城的心没由来一凛,终于意识到,自身无兵无将,所谓的荣耀都是众人给的,正面和这些人发生冲突,似乎不智,可就这样放过杀人犯,他又非常不甘心。
“当然,触犯军法还是要处置的,就罚他二十军棍好了,至于死去的女子,作为补偿,我族会让其家人免除上贡。”
这是张涛想到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这样的结果,叶孤城并不认可,可他又能如何?诚如张涛所言,他势单力薄,根本无力反抗!而且,对方明显给足他面子,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我要当众提问耶律贵严。”
“当然。”张涛虽不明白叶孤城为何要多此一举,但自认为大局已定,倒也不怕横生枝节。
第三十九章 叶孤城第一次动手杀人(下)
大帐内,耶律贵严趾高气昂立,望着叶孤城的眼神满是轻蔑。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担心,但是当他步入帐内,看到族人们在座,顿时底气十足。
“耶律贵严,战神尊上指控杀害一名女奴,你可认罪?”耶律裹不言军法只提女奴,其意非常明显,因为杀害一名女奴比触犯军法的罪要轻的多。
“回禀族老,属下认罪,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敢问战神尊上,一名贱奴重要,还是军中将士重要?将士们浴血奋战杀敌,保护这群懦弱无能之辈,事后索取一点酬劳,何罪之有,至于这般大动干戈抓捕我族战士吗?”耶律贵严不是脓包,看形势就知道众人是倒向他这一边,有恃无恐反击向正上方主事者。
叶孤城眸光微敛,紧抿着唇,仿佛对于提问视若罔闻,习惯性揉搓着手指,熟悉他的人必然知道,他此刻正在克制着什么。
“耶律副团长,此事,战神尊上已经和我们解释过了,我想就没有必要继续深究了。”张涛及时接过话题,旋即,脸色一肃,沉声道:“只是,你毕竟违抗军令在先,战神尊上念你战功累累,从轻发落,杖责二十,你可认罚?”
领袖发话,耶律贵严纵使心有不甘,也不敢反驳,只得认领。只是,想起那名害他受罚的贱奴,心中怒意难平,打定主意,事后必要杀其一家人泄愤。
叶孤城注意到耶律贵严流露出的阴鸷,心里没由来一颤。“且慢。”
耶律贵严的步伐骤然一止,扭身,冷冷盯着笔直走向他之人。
在座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全然不明白叶孤城此举意欲何为。
“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事后,你还会不会继续残杀其他无辜少女?”叶孤城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当事的两人才能听见。
闻言,耶律贵严渐渐露出一丝狠毒之色。“战神尊上莫不是想要继续为女奴抱不平?你放心,下次我会连他们的家人一起杀,若是哪个部落不服,我就将他们全族抹去。”
“你敢。”叶孤城几乎是咬碎了牙。
“有何不敢?”耶律贵严恨意大增之余,冷冷盯着坐于远处轩辕秀,满是挑衅的压低嗓音道:“战神尊上,我还要提醒你,你可要看紧身边的女子,千万不要让她走失,否则,很可能某一天在林中发现一具被伦 奸致死的女尸,哈哈哈哈!”
叶孤城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煞白,墨色的眼眸随着那道狂笑而去的背影变得深邃。
在座的众人不知道两人私语了些什么,只是看双方表现,终归不是什么好话。
“耶律贵严触犯军法,残杀无辜少女,按律当杀。来人,马上把他给我抓起来。”这一刻,叶孤城彻底豁出去了。
护卫纷纷入账,三两下又把耶律贵严捆绑起来。
面对突起的变故,在场的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耶律贵严鼻子都气歪了,边挣扎边怒吼道:“叶孤城,你敢。。。”
“给我拖下去。”叶孤城懒得再继续多做纠缠,大手一挥,让护卫硬把耶律贵严拖出账外,旋即,负手于背,快步走向主位。
“战神尊上,你是不是该给我族一个解释?”耶律裹止住即将暴走的耶律齐,冷冷盯着叶孤城。
张涛的眉头也是紧紧深锁着,他虽不知刚才两人低语了什么,但眼下的变故也非他所愿,耶律贵严无论如何都不能杀。当即,再一次提醒道:“战神尊上还请三思,仔细想想我刚刚说过的话。”
叶孤城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质问,反而把目光扫向孤言寡语的老者。“轩辕族长,在你心目中,我叶孤城是什么人?”
轩辕卓越的眼眸快速划过一丝异芒,缓缓解答道:“战神尊上是我族的天命者,族中战士公认的战神。”
“很好!”叶孤城话锋一转,肃然道:“如果我要求你们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能做到吗?”
“当然。”答话的轩辕无极,只见他扫视众人一圈,视线缓缓停留在耶律齐身上,霸气十足的继续说:“但凡战士尊上示下,无论何人,轩辕无极必取其头颅献上。”
耶律齐面对威胁,气愤之际,又有些惊恐。
众人虽惊讶于叶孤城的态度转变,但更忧心于轩辕族的态度,轩辕卓越没有反驳,也就意味着默认。如果叶孤城的背后站着整个轩辕族,其分量又变得不同了!至少,轩辕族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持中立态度。
张涛眼看气氛愈发紧张,连忙开口劝解道:“战神尊上。。。”
“张领袖。”叶孤城冷冷打断张涛的话,凝视的眼眸非常深邃,仿佛想要把对方看到骨子里。“我也想知道,如果我执意要杀耶律贵严,贵族是否会因此和我反目?”
这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张涛知道反目意味着什么!至少,城池的建筑计划会马上夭折,这一路来的艰辛变得毫无价值,而这一点,他绝不允许!可顺从,就会失去军心,至少,土蛮族对他的怨言就会更深。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当然,张月醴却无太多的顾虑,在她看来,如果要在叶孤城和耶律贵严之间做一个选择,那必然是前者。“联盟之初,战神尊上不顾个人安危到达我族,力促联盟!而后,统领大军一路征战至此,同时也向我们证明了他的能力,一座城池建立的可能性!对于战神尊上的能力,才智,张月醴心悦诚服,但凡号令,必定遵从。”
很难想象,这番话竟是出自率性而为的张月醴之口!但令土蛮族担心的是,张涛竟没有反驳。失去倚仗,土蛮族数万族兵如何自保,一时间,在座的土蛮族所属不由默然。
叶孤城心中大定,此番行事或许太过意气用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张涛的警告,只是龙有逆鳞,触之必诛!轩辕秀就是他的底线,他不是伟人,也不想当什么伟人,他只想平平安安守护着心上人。任何人,任何事,只要威胁到他的底线,纵使鱼死网破他也在所不惜。
“战神尊上,不知能否告知,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坚持要杀耶律贵严?”
张涛的疑惑也是在此所有人费解的地方,明明已经拍案的结果,竟然在几句话间直接推翻,甚至不惜两族反目。
“我不喜欢他,我要他死。”
这是叶孤城的回答,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偏偏无人敢跳出来反对!如耶律贵严知道因一时气话威胁叶孤城而招惹杀身之祸,真不知作何感想!
行刑台位于空地中心,构造是叶孤城根据古代模样设计,为此花费了数日才完工,内侧摆放着几张观刑椅,叶孤城等人正坐于其中,闻讯而来的各族军民早就挤满了每一寸空地,负责防卫的是轩辕族战士,这些战士个个训练有素,完美将行刑台和围观人群隔出一道扇形真空地带。
宣读员根据叶孤城书写的罪状当众宣读,一时间在人群中引起阵阵哗然,因残杀女奴获罪斩首的将领,闻所未闻!当然,对于饱受摧残的附属部落而言,无疑大快人心,受害者家属纷纷感激涕零,怒骂着跪于行刑台那道颓废的身影。
“行刑。”叶孤城耐着性子听完罪状,迫不及待下令。
行刑手是一名年轻的土蛮部落士兵,怯生生提着砍刀走到台前,一和耶律贵严恶狠狠的眼神一对峙,心没由来一慌。耶律贵严毕竟是副团长,军中威望如日中天,更别提对方还是族中最为尊贵的土蛮族将领,无形的压力令这名行刑手迟迟不敢举刀。
看到这一幕,叶孤城一下子气歪了,尤其是注意到耶律齐幸灾乐祸的神情,咬牙切齿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叶孤城竟亲自执刀!
看到这一幕,众人又是震惊不已,要知道,上位者向来不屑于行此粗贱之事。
叶孤城才不管众人的想法,此刻充斥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耶律贵严必须死!
斩刀高高举起,迎着耀眼的光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度。
噗!
伴随着血光四溅,天空,开始变得猩红,四周的喧闹声越来越遥远,仿佛天地间变得异常安静,心跳声越来越急促,瞳孔不停收缩,浑身的神经开始不受控制抽搐着。
叶孤城呆呆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忍不住松开了刀柄,斩刀落地的声音很清脆,深深敲进他的心里,荡开的血花掀起了阵阵恐惧涟漪,涟漪的中心,是一颗狰狞可怖的头颅。
血色的天空开始变得黑暗起来,朦胧中,他看到一道疾驰而来的倩影。
叶孤城昏倒了!
前一秒欢呼的人群,后一秒慌了,纷纷想要拥挤着向前查看,却被坚守岗位的轩辕族战士顶回去。
张涛和轩辕卓越一看场面混乱,连忙一边让将士将叶孤城抬去休养,一边派遣更多的将士驱赶围观民众维持好秩序。
最终,这场风波以斩首主将,重罚从犯士兵告终。
第四十章 迷离梦境
“听说了吗?战神尊上为了上官家的娃儿将耶律贵严斩首了。”
“真的假的?那些高官怎么会在乎我们附属部落的死活?”
“真的真的!我当初就在现场,那真是大快人心,战神尊上还下令严禁任何人奸掳少女,残杀无辜族民,违者杀无赦。”
“太好了!我族终于有活路了!希望天神保佑战神尊上长命百岁。”
劳作的族民们纷纷兴高采烈,干起活来也是拼劲十足。
另一侧,耶律齐警惕扫视着周边,注意到没有异样,才缓缓坐下来说:“族老,我看形势对我族十分不利,叶孤城肆无忌惮残杀耶律贵严,张涛这个老匹夫竟不吭一声,这样下去,我族怕是危矣。”
“不错!族老,我族还是赶紧寻找其他出路,方为上策。”另一名将领快声附和。
“依我看,我们也只有投靠黑山族了,毕竟他们和我们都属于土著,终究比这些南蛮可靠多了。”耶律齐的心始终偏向黑山族,在他认知中,黑山族也是最为强大的。
“眼下风声吃紧,不宜妄动,静候时机吧!”耶律裹经此一事,对于土蛮部落张家也失望透了。
“是!”
众将面面相觑,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奋,族老点头,事可成。
张家营帐。
一名老者闭目静坐于高堂,对于张涛的讲述无动于衷,仿佛从未放在心上,他正是张涛的父亲张正阳。
看到这一幕,张涛不由着急强调道:“父亲,我觉得叶孤城不好控制,一意孤行起来,毫无道理可言,我们还得想想他法,否则将来城池建立,我族怕的讨不着好处!”
“年轻真好!”张正阳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张涛一下子懵了,全然不知父亲是何意。
张正阳仿佛没有看到张涛的神情,自顾自语道:“年轻有血性!爱冲动!这是好事!倒是轩辕卓越,值得深究。”
张涛眼眸一亮,仿佛有所顿悟,旋即,缓缓道:“只是,土蛮族那边怕是不会交代了!”
“为何要交代?”张正阳神情骤冷,沉声道:“土蛮族本就非我一脉,当初忍让,不过是形势所迫,今时不同往日,我族若要发展,必先剔除杂质,说起来,你还要感谢叶孤城帮你下这个决定!”
“父亲的意思。。。”张涛猛然一震。
“土蛮族必有异动,如有需要,推波助澜一番,我们张家是时候复出了!,另外,命令族中将领这段时间听从叶孤城调遣,违令者杀无赦。”张正阳的眼神罕见闪过一丝厉色。
“明白了,父亲。”
“叶孤城怎么样了?听说在行刑台昏倒了?”
“是的!据医者诊断,似乎受到惊吓所致。”
“有意思!”张正阳缓缓闭上眼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血红色的夜,仿佛无边的艳红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血雾袭来,平添些许炼狱般寒意。
这是哪里?
叶孤城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切,血色的天空,无月,周边都是烟雾袅绕的血雾,诡异的是,他从雾气中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突然,他像是听到什么异响,就在前方,那是奔跑的声音,急促,带有奇异的嘶吼声,类似野兽的咆哮,干瘪,毫无生气!
浓雾渐散,周边的情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很奇怪,明明是在夜晚,他却清清楚楚看到每一幕,犹如视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原,入目所及,尽是尸山血海,整片平原布满了尸首,有的早已破碎不堪。
这一幕,令叶孤城呆滞的神情变得异常惊恐,而后,他终于看到声音的来源。
一头老虎!不!与其说是老虎,倒不如说更像远古时代的剑虎,唯一不同的是,额头上还长着一根尖锐的骨刺,而且体型更加庞大,比他见过的巨狼还要大上许多。
离奇的是,这头异兽浑身布满腐蚀般伤痕,一只眼睛连同头部一端完全龟裂,另一只眼睛则闪烁着冰冷,死气。
这样的景象,任何人看到只会得出一个结论,一头死亡多年的异兽!
诡异的是,原本应该死去的异兽非得没有死,还一路朝着叶孤城急奔而来,他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死尸气味。
或许因为太过惊恐,他竟无法移动身体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异兽咆哮着飞扑而来。
离奇的一幕又出现了!
异兽竟笔直穿过他的身体继续驰向前方。
惨叫声,咆哮声,兵器厮杀碰撞声,开始断断续续从身后传来。
叶孤城忍不住转身,这时候,他发现自身可以动了,可是,呈现在眼前的,却是无比血腥残酷恐怖的一幕。
成千上万的军队被潮水般尸群覆盖,有腐烂不堪的人类尸体,也有各式各样的猛兽群,更恐怖的是,他看到了数十米高浑身长毛的巨人,这些巨人挥动着巨大的木棒敲开人群,尽情蹂躏摧毁着高大的城池,也看到了数米高大的半兽人使用双手撕开一具具人类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这里是哪里?
叶孤城很想逃离这个充斥着鲜血的人间地狱,却绝望的发现,他又动弹不得!
然后,他听到一阵阵异响。
一具具本该死去的尸体,开始不合常理的扭曲挣扎,他甚至很清晰听到周边骨头爆裂的异响,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尸体纷纷站立,有的只剩下半边面孔,而后,尸体们发出阵阵令人发寒的嘶吼,提着武器快速加入战场。
叶孤城真的怕了!这情景,就跟电影了的丧尸片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尸体移动的速度更快,而且全部会使用武器劈砍。
很快,军队溃败,城池沦陷,土崩瓦解!
就在此时,叶孤城又听到一阵怪异的嘶鸣声。
猛然侧目,左侧不远处,出现一匹浑身腐烂却又闪烁着磷光战马,战马之上,是一名身穿盔甲看不清模样的骑士。
亡灵骑士?
这是叶孤城唯一想到能够形容的词语,令他头皮发麻的是,亡灵骑士并不止一名,远远望去,平原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骑兵。
一声龙吟。
苍穹之上,一头散发着死气的巨龙咆哮盘旋,这是一头类似西方神话中的巨龙!巨龙之上骑坐着一名身批斗篷的人。
或许是觉察到窥视,御龙者猛然侧目,两道红芒宛如利箭瞬间扎进叶孤城的心底。
啊啊啊!
“孤城,你终于醒了!”轩辕秀一见叶孤城惊醒,欢呼着放下水盆,飞扑过去。
叶孤城有些惊魂未定,对于嘘寒问暖,也是宛如未闻。此刻的他,还深深被梦中的一幕吓到!两次了!他已经连续梦见两次相同的内容了!他真不敢想象,万一梦境里的恐怖事件真实发生了,自身又该何去何从?
冷不丁,他又一次想起当初在迷雾森林遇见的老者,虽然这件事也无从考察,众人也表明他只是陷入幻觉,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又隐隐约约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战神尊上醒了!
当叶孤城跨出沉睡一天一夜的帐篷,周围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所有附属部落族人纷纷停下手中劳作,无论远近都朝着他深深鞠躬致礼。
叶孤城斩杀耶律贵严虽失去了土蛮族的军心,却赢得了所有附属部落的民心,两者相比较之下,他的收获更有价值。
当然,叶孤城也从轩辕秀的口中了解到,昏迷期间,一切建筑事物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张涛和张月醴等人也来看望过,其中,他比较担心的土蛮族也安分守己没有添乱,至此,他总算彻底松了口气。只是,杀人的感觉真不好受!在经历了第一次亲手杀人后,他真心不想再尝试一遍!
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一年过去,在这一年里,奇石林的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部分空地已经高耸一栋栋石屋,大多数高官将领也有了专属房屋,当然,令叶孤城等人感到意外的是,外界似乎风平浪静,这一年里竟没有一族前来偷袭攻打,众人虽乐意如此,也没有放松防御,每日还是安排大量军力设防巡视。
可惜,平静的日子终归是短暂的,叶孤城又一次迎来了难关,食物上的紧缺!
十多万人马的吃喝用度是很恐怖的,存粮已消耗的七七八八,森林随着深入开采,飞禽走兽也被狩猎的精光,而因工事原因,无法第一时间进行食物种植栽培,一时间,叶孤城也束手无策。
按各族将领意思,开始缩减食物用度,同时派遣渔夫前往怒海捕鱼,但这些终非长远之计,若要解决目前困境,唯有加快野菜等食物种植工程,在此期间,只能以野草树皮果腹,然而问题来了,让族兵食用野草树皮,莫说土蛮部落将领们不答应,即便是张涛也不认可,同样,让附属部落食用这些,叶孤城又不能接受,毕竟附属部落是最大的劳作力,若食不果腹,如何有力气干活,起码肉食不能短缺,争论不休之际,双方只能取个折中的办法,无论族兵还是附属部落,每日都配一餐肉食,其余皆以野草树皮代替。
这一下子,军中又是怨言四起,尤其是土蛮族,本就心存异心,又遭这般折腾,恨不得马上脱离苦海。
第四十一章 土蛮族异动
“族老,不能在等了!叶孤城尊卑不分,乃我族大患,你看看,我们现在都吃着些什么?这鬼东西,是人吃的吗?”耶律齐气到极致,将食盘中的野草渣子甩落一地。
一旁众将领见状也赶紧纷纷附和。
“蠢!”耶律裹眼神一冷,呵斥道:“马上给我捡起来,还有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滴给我笑着吃干净。”
“族老,这是何意?”耶律齐一下子傻眼了。
“不明白,那就多听多看少说,然后用你们的猪脑袋想清楚,滚出去。”
众将立马噤声,纷纷快速退出帐内。
耶律裹面对冷清的营帐,来回踱步,良久,步伐一止,眼眸划过一丝厉芒。
“听说了吗?土蛮族正在密谋叛变。”说话的是一名附属部落的老者,声音压得很低。
“不可能吧!这话可不能瞎说。”
“就是,你老没喝醉吧?要是让人听了去,你就死定了。”
“怎么?你们不信?我告诉你们,这消息绝对可靠,是土蛮族一名士兵无意说漏嘴的。”老者显得有些不服气。
“别说了,赶紧干活。”一名较为年长老者低声呵斥,眼神却示意众人注意一旁。
这时,众人才发现还有一名轩辕族战士在不远处劳作,当即不再言语。
轩辕卓越听着下属的汇报,缓缓抿了口清水,旋即,将视线转向一旁。“战神尊上,你有什么看法?”
叶孤城知道轩辕卓越将族人打散安插至各处,其目的就是监视各族异动,对此,他并没有异议。
只是,如此大事,他不敢妄下结论,毕竟密谋叛族是大罪,但凡有此异心,必定小心行事,又怎会告知一名普通士兵?
“轩辕族长,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处理,我看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在招那名老者前来询问,你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轩辕卓越也觉得其中有猫腻,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宜轻易下定结论。
翌日,清晨,人群中出现阵阵骚乱,经过查看才发现有人在劳作中意外身亡,死者是几名年长的老者,眼尖的轩辕族战士认出是泄密者和旁听者,当即急忙上报。
目睹这一幕,叶孤城和轩辕卓越相互对视一眼,眼眸中皆流露出深深的疑惑,似乎开始觉察出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很快,又有人发现有一名土蛮族士兵被人杀死在林中。
这下土蛮族就像被捅了马蜂窝开始闹腾了,辛亏张涛出面压制,即便如此,大多数土蛮族人叫嚣着必须严查。
可看在叶孤城和轩辕卓越眼里,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晴空万里,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鸽子翱翔于蓝天,欢快振翅,骤然,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利箭快速将其穿透,悲鸣一声,笔直坠落。
营帐中,轩辕族神射手急匆匆步入,交上信鸽后又快步退出。
叶孤城从信鸽脚下抽出一张卷捆的白色细布,打开密信,只看几眼,脸色骤变。
轩辕卓越不由好奇上前一同查看,良久,叹然道:“战神尊上,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该如何处置?”
叶孤城并没有答话,来回踱了数步,猛然抬头,朝着一旁静候的护卫道:“命人从山脚下的信鸽养殖场偷出一只信鸽,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轩辕卓越暴起一丝精光,而后,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眼神,缓缓道:“战神尊上,此举何意?”
“族长,我们要做好预防兵变的准备了!”这一刻,叶孤城流露出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北蛮之地的气候异常多变,冷时寒彻心扉,热时又如滚烫的火炉。
炎热时分劳作无疑是最痛苦的!
张天赐虽不用劳作,烈日下监工一样不好受。
瞥了眼身旁宛如雕像的姐姐,眼珠子转动一番,笑嘻嘻的说:“阿姐,要不你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然后你就可以偷懒是吧!”张月醴不用猜就知道弟弟打的是什么注意,脸色一正,肃然盯着对方的眼睛道:“阿弟,平日里你要怎样我都不会过问,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土蛮族人无故被杀,父亲担心有人趁机作乱,全族各尽其责,你切不可失了分寸。”
张天赐闪过一丝愧色,沉声道:“阿姐,对不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月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继续坚守岗位。
天空,开始被墨色的浓云挤压着,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风,起了,凌厉地穿梭呼啸,将人们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花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山雨欲来风满楼!
咔嚓!
轰!!!
暴风雨终于来袭!
奇石林,山脚下。
黑夜中,一人鬼鬼祟祟来回巡查半晌,发现周围无人,借住暴雨的掩盖,翻身上马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大多数女孩子都怕雷声,轩辕秀也不例外,面对时不时暴起的惊雷,吓得快速躲进叶孤城的怀里。
叶孤城虽好笑对方竟如此胆小,但也很是心疼轻拍其背细语安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心情异常沉重。
这场暴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虽大大影响了正常劳作,却也给了各族人马养精蓄锐的机会。
雨后的彩虹高挂苍穹,风和日丽,各族人马嬉笑着劳作,似乎在感谢上天给了他们一个好天气。
土蛮部落除了大部分加入劳作的士兵,剩下的一如既往坚守岗位。
叶孤城看到这种现象,心中的不安总算稍减,不经意间,看到张涛正远远朝他打招呼,露齿一笑点头回应,只是笑容中有多少真,多少假,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二十天后,一只信鸽越过蓝天白云,缓缓落在奇石林中。
耶律裹的坐立不安随着一名将领走入而平息,看着白布上的内容,喜上眉头,旋即,快速将白布烧毁,沉声道:“传,耶律齐进帐。”
将领闻言,神情一振,快步离去。
太阳坠下了地平线,天空中的火烧云渐渐回归了洁白,如同天使的翅膀。
高坡上,一对男女面向夕阳而坐,给这道风景画下温馨的一笔。
“一对恋人到原始森林中去探险,不幸的是他们坠崖了。在惊惶失措地滑落中,姑娘抓住了一根树枝,小伙子则拼命地拽住了姑娘的脚踝,两个人荡秋千般地挂在绝壁上。但是树枝太细了,绝不可能同时负重两个人,树枝噼噼啪啪眼看着快被挣断。”
轩辕秀的神情有些紧张,急忙追问,后面怎么样了?
“‘也许我不能送给你结婚礼物了,多保重!’小伙子含泪说了一句,撒手跳下了悬崖。”叶孤城为了渲染气氛,特意用上悲伤的语气。
“啊!”轩辕秀听到这样的结局,眼眶开始泛红。
“他用生命表达了对爱人的爱,而幸存的姑娘,每天忙完了工作和家务,就去一个地方,男子的墓地;在那儿,她静静地坐在一块石板上,沉思默语,用灵魂同她的爱人对话。为了陪伴男子,姑娘特意将居住在闹市区的家迁到冷寂的郊外。姑娘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离他越近,越能心安。”
轩辕秀泛红的眼眶开始汇集雾气。
叶孤城似乎没有注意到心上人的神情,凝视着天边伤感道:“20年,姑娘坐的石板微微凹去一块。姑娘说,那是他们俩的呢喃太多太重,让岁月压弯了腰。”
轩辕秀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叶孤城傻眼了,这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是缠着他讲故事,听故事就听故事嘛!怎么还哭上了?
无奈之下,他连忙安慰道:“秀儿,那是故事。。。是假的!哎!你别哭了。。。”
正当叶孤城手忙脚乱之际,张月醴缓缓走了过来,瞥了眼哭成泪人的轩辕秀,冷冷对着始作俑者道:“叶孤城,你跟我过来。”
“凭什么?”轩辕秀一看到情敌,也不哭了,一下子紧紧抱住叶孤城,仿佛害怕被人抢了去。
看到这一幕,张月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想到正事要紧,没有当场发作,改用严肃的语气朝着叶孤城道:“我有正事要说。”
叶孤城的心猛的一跳,旋即,不动声色细语安抚了下轩辕秀,随着张月醴走到一旁。
“你倒是好雅兴,美人在怀,纵情于山野夕阳。”
这算什么正事?
叶孤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却不接话。
张月醴冷冷瞥了一眼,强忍心头的醋意,沉声道:“叶孤城,希望你多把心放在正事上,你可知,土蛮族近来异动频繁。”
叶孤城闻言不惊反喜,至少,目前看来,张月醴并没有参与其中,当然,他也不敢确定对方是否在特意试探,当即,假意道:“哦!你发现了什么?”
张月醴看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气短,冷声道:“你最好小心提防点,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话毕,怒气冲冲而去。
这女人!
叶孤城有些好笑的盯着负气离开的身影,很快,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他并非懵懂无知,对于土蛮族的一举一动早就了如指掌,只是为了麻痹对方,故意天天带着轩辕秀到处游玩。
而且,他在等,如同对方也在等一样。
很多时候,等待,也是一种策略。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第四十二章 土蛮族叛变败露
仲夏,炽热,大地就像烧透了的砖窖,嗤嗤冒着热浪。
奇石林半山腰一座哨台上,哨兵热得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依偎着建筑物。
哨台下左右分明林立着两族守兵,约摸数百人,当然,大多数都热得躲在树荫下乘凉,闲聊间,眼神时不时瞥向不远处。
轩辕族战士不亏为最精锐的军队,纵使烈日当空,依旧甲不离身盾矛在手,宛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相对比之下,土蛮部落的将士更像一盘散沙。
突然,轩辕布像是觉察到什么,一个侧目,紧紧盯着城池方向。
一队骑兵,约摸百骑,为首的正是耶律齐。
一看来人是将领,周围乘凉的士兵纷纷快速归位。
耶律齐并没有闲情去管那些纪律懒散的士兵,他的视线更多停留在拦截他之人身上。
“大胆!耶律团长你都敢拦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轩辕布性格刚烈,不会变通,优点是洞若观火,虽村民出身,战场也是一把好手,为此,轩辕卓越特意提他为小队长。
身为小队长,自然有他应有的责任,莫说是耶律齐,即便是张涛前来,他也要按照制度办事。当即,无视一旁叫嚣的土蛮族骑兵,朝着耶律齐不卑不亢道:“请出示通行令。”
通行令是由叶孤城设计颁发给各族下山唯一可信物,但凡下山,必须上报,再由族长或者叶孤城本人批准下发,此举目的在于杜绝族中有人通敌。
耶律齐一路下来,连过两道关卡,无人敢拦截他的坐骑,偏偏在轩辕族一个小兵身上吃瘪。如非害怕多事,早就当场发飙了!铁青着脸从怀中掏出一物,怒斥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轩辕布也不动怒,仔细查看着对方手中的木牌,确认是叶孤城颁发无异,快速退至一旁,沉声道:“放行。”
两侧长矛交加的轩辕族战士迅速收矛退至原位让出一条通道。
耶律齐恶狠狠瞪了眼面无表情的轩辕布,率领着百骑扬长而去。
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之际,对方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抹讥笑。
奇石林,会议营帐。
当耶律裹带领着族中主要头目走入帐内,神情一愣。
今日帐内多了不少面孔,就连向来足不出户的张正阳都赫然在场。
不知道为什么,耶律裹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按照常例,各族纷纷汇报负责事宜情况,无非是建筑进度,粮食种植进展等等琐事。
叶孤城耐着性子听完,缓缓进入今日的主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若无其事的说:“下面,请在座的诸位一起做一个见证。”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白布,在众人眼里,看不出异常,可在耶律裹眼中,神情大变。
“前段时间,轩辕族一名射手狩猎时无意射下一只飞鸽,飞鸽本身倒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只鸽子脚下竟捆绑着卷缩的细布。”叶孤城自顾自说,仿佛没有看到耶律裹难看的神情。
耶律裹后悔了!后悔行事还是太过草率,当初就不应该选择白天放出信鸽,如今把柄在敌人手中,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他仍有一事不明,如果真被发现,为何拖至今日,难不成是叶孤城发现了什么,故意用计试探?想到这点,他的心稍安。
“耶律族老,你能否猜猜布条中写了些什么?”叶孤城终于正视着眼前的老者,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寒意。
“战神尊上说笑了,老朽哪里知道信中内容。”耶律裹勉强一笑。
叶孤城闻言一笑,缓缓把布条往下一递,淡然道:“既是如此,不如让大家一起过过目。”
张涛接过布条一看内容,顿时脸色大变。
众人目睹如此模样,好奇之余,纷纷接来观看,当然,也包括耶律裹等土蛮族人,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值得一提的是,张正阳从始至终一副暮景残光的模样,仿佛对话题没有一丝兴趣,更不曾接手查看布条内容。对此,轩辕卓越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反倒是张月醴,气的咬牙切齿,豁然站起怒骂道:“耶律裹,枉我族对你们土蛮族信赖有加,你竟然想要勾结黑山族将我们一网打尽,你。。。”
“住口。”张涛快速打断张月醴的话,旋即,望着叶孤城解释道:“战神尊上,我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耶律族老和我族亲密无间,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张团长,我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才特意请大家前来做个见证,让耶律族老澄清真相!毕竟落款的名字就是耶律族老的大名!”叶孤城虽然面带微笑,可眼神却愈发冰冷。
耶律裹面对众人侧目,如坐针毡,但张涛的态度,也给了他一丝底气,想了想,辩解道:“战神尊上,我们土蛮部落自从和贵族联盟,一心一意想着共存,从无他念!坦然而言,信中内容触目惊心,但绝非出自我之手。试问,我族和黑山族向来只有仇恨不曾友好,信鸽传递消息,必先经过长时间训练或者两族交换信鸽,否则信鸽如何识路?”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众人顿时有些释怀,反倒是轩辕卓越显得意味深长。
“我若没有记错,山脚下有一处信鸽训练场,而主要负责训练信鸽的正好是土蛮族人,如果偷偷从山脚下抓一只信鸽上来,将消息传达至山脚下的亲信,再由亲信送至黑山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人多眼杂,不会有人注意突然间少了一个人!”
叶孤城的话又成功引起众人对耶律裹的怀疑。
耶律裹的脸色猛然一变,强笑道:“战神尊上说笑了!这怎么可能!我想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族,目的就是破坏我们之间的联盟。否则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派人前去不就行了吗?”
“所谓机密,就是确保万无一失不能泄密!从山上派兵前往黑山族不可行,因为但凡下山必先上报登记,来去时日所为何事皆在档,迟迟未归,怕是不好交代!”论才智,叶孤城并不比任何人差,很多事情,只要深思,一目了然。
耶律裹面对叶孤城咄咄逼人的态度,冷汗夹背之际,词穷道:“这些只是战神尊上的猜测,如果仅凭一封莫须有的信件就要将我族定罪,耶律裹第一个不服。”
“耶律族老言之有理!”叶孤城哑然一笑,旋即,语气一冷,一字一字的说:“所以,我特意派人监视兼把守通向黑山族的通道,结果,在一个暴雨夜抓到了一名土蛮族信使。”
“什么?”耶律裹豁然站起,将全场气氛点燃到沸点。
“耶律裹,你居然真敢叛族!”
“你们土蛮族果然都是吃里扒外的叛徒。”
“战神尊上,杀了他们。”
场面仿佛瞬间失控,各族将领纷纷怒骂不止,而土蛮族一方则敢怒不敢言,更有甚者,面露怯色。
“战神尊上,这必定有人陷害我。”耶律裹这下真急了,急忙冲着一旁的将领吼道:“速去查看究竟,看看族中何人胆敢叛族,速将其抓来对质。”
将领先是一愣,而后注意到族老的眼色,心中会意,急忙跑出帐外。
奇怪的是,叶孤城竟然也不加以阻止,只是和轩辕卓越对视一眼,缓缓向后一靠,冷眼旁观着在座众人的神情。
对于这一幕,耶律裹自然乐意见到,眼眸中寒光一闪,装作若无其事静候佳音。
张月醴从叶孤城开口后就神情异常,对方明显早就知道土蛮族叛变之事,却不动声色故意麻痹所有人,就连张家都被蒙在鼓里。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叶孤城不仅怀疑土蛮族,也同时怀疑他们张家!否则不可能入帐时要求上交兵器,更破天荒要求她的爷爷也前来参加会议,而此刻守在帐外的,也是轩辕族的士兵。
一想到这点,张月醴的心就变得非常不舒服,望着叶孤城的眼神满是怒火。
叶孤城自然明白张月醴眼中的意思,不自觉转移视线,似乎害怕面对质问。
安静,能够令人冷静,冷静过后,耶律裹开始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似乎,他忽略了什么。。。
不对!不对!
明明已经收到黑山族的回信,并派遣耶律齐去指定地点接头,为什么叶孤城又能拦截到这封信件?
耶律裹像是想通了什么,尤其是注意到轩辕无极并未在座,脸色刷一下变得异常难看。
“战神尊上,土蛮族的信使招供没有?他的身上可还有什么通敌证物?”一名张家直隶将领或许是忍受不了这种死寂的气氛,率先敲开话题。
事实上,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非常好奇,只是按耐着不问。
叶孤城诡异一笑,缓缓验证耶律裹的想法。“说起来,这名信使确实是条汉子,忠心护主,趁着轩辕族的战士不备,自刎了!至于通敌的信物,自然是诸位刚刚观看的信件。”
这番话,又把众将领说迷糊了,就连闭目微酣的张正阳都不由睁开眼皮瞥了一眼。
果然好心计!好谋略!
张正阳感慨之余,再度闭目养神。
第四十三章 不做屠夫
果然上当了!
当耶律裹意识到这点,肠子都悔青了。
很快,十多名轩辕族战士快速入帐排成一列,领头单膝着地抱拳回禀道:“启禀战神尊上,土蛮族将领尽数看押完毕,族兵也尽数控制,并未引起兵变。”
“叶孤城,你好狠。。。你。。。”耶律裹瞬间面如土色,指着叶孤城气的说不出话。
至此,叶孤城算是彻底松了口气,看都不看耶律裹一眼,大手一挥,众士兵迅速将场内所有土蛮族人拘押出帐。
面对变故,一名张家将领急忙问道:“战神尊上,这是怎么回事?”
大局已定,叶孤城也没有必要继续卖关子,如实相告。
原来,当叶孤城得知土蛮族在密谋造反的时候,就开始留心暗中布防观察,发现土蛮族放出信鸽,及时射杀后查阅信件内容,只是当时发难,很难将真正幕后者定罪。
为了引蛇出洞一举歼灭以绝后患,他又不动声色从信鸽训练场抓来信鸽原件放飞,同时刻意假装黑山族给予回信,当然,和耶律齐接头的自然是设伏的轩辕无极,如此一来,人证物证全齐,不怕耶律裹脱罪,毕竟能够命令耶律齐行事,也只有身为族老的耶律裹了!
当然,为了以防狗急跳墙发生兵变,他早在土蛮族将领入帐的时候,派轩辕族战士第一时间控制住在外所有将领,离帐想去调兵的土蛮族将领也不例外。尤其大多数土蛮族兵事先没有收到命令加上劳作,轻而易举就被轩辕族和附属部落族兵控制起来,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动用土蛮部落张家一兵一卒。
听完整个过程,张涛苦笑道:“战神尊上,你也太见外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事先告知我,张涛再无知,也不至于包庇叛族之人毁我们两族共存大计!”
“抱歉!因为事关重大,我怕走漏风声,只能瞒着张团长,希望你能谅解。”叶孤城于情于理都该表示歉意。
“不知,战神尊上在何人口中得知这件如此隐秘的事情?”
好奇的并不止张涛一人,事实上,在座之人都很好奇,只是大部分人选择沉默。
“说起来,我也挺奇怪的,据轩辕族战士说,好像是附属部落的一名老者无意提起,事后我虽想查问清楚,这名透露者偏偏在第二天劳作时意外身亡。”叶孤城说的是实话。
若不是泄密者第二天突然身亡,叶孤城也不会过度重视,至少,乍闻之下,权当是不满土蛮族行为故意散发谣言,可泄密者死了,性质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黄昏,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天平线上,轩辕无极率领着数百名轩辕铁骑押解着耶律齐归来。
耶律齐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张扬,披头散发,双手受捆于背,带去的百骑也死伤殆尽。
看到这一幕,被关押一旁的土蛮族众将领神情木然,自知大势已去。
所有犯事者全部到位,审问取证也就随之开始,当然,这只是一个表面上的流程,结果早已注定。
数日后,无风,阴天。
叶孤城静立于观刑台上,左侧是张家主要成员,右侧则是轩辕族人。
因此次受刑人数较多,选择就地取材,临时在空地钉上一排排木桩,每根木桩都捆绑着一人,面向观刑台,木桩一旁相对应整整齐齐站立一名手持斩刀的轩辕战士。
一名将领单膝着地抱拳回禀道:“土蛮族主犯共计三十五人,全部就位。”
叶孤城听闻着汇报,心中恻然。按他本意,只想追责主谋者和参与者,实际上,这三十多名将领中,有一大半并不知晓族人策反之事,然而,张涛和轩辕卓越却有了不同想法,与荣俱荣,与损俱损,一族犯事,岂有无辜,留之必成患,主张杀之,事关十多万人命的安全,他也不好坚持。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势,两族人马连带附属部落大到老人,小至孩童,纷纷翘首观望,因场地有限,很多人拥挤不到最佳位置,选择站在高处眺望。
左侧一片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木制圆形围栏,围栏约摸一米五左右高度,土蛮族无论男女老少尽数被看押在此,围栏周边布满了刀戈森严的甲兵和弓箭手,看形式,不容乐观!一些孩童或许受到气氛渲染,纷纷哭闹,大人们则木然安抚。
按照叶孤城颁发的规定,宣读员又开始了土蛮族一系列罪状宣读。
叛族是死罪,这是铁律!
出奇的是,在场的所有观刑者都噤声不语,不知是因为过度震惊,还是因为初次见到举族受刑的可怕场面。
叶孤城深深吸了口气,扬声道:“耶律裹,你可还有话要说?”
“叶孤城!我好恨当初轻率行事,我族遭此灭族之祸,皆拜你所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张涛,你张家背信弃义,将来必定不得好死。”耶律裹真的好恨,当初联盟之时,没有坚持住底线,以至于举族覆灭。
张涛神情一冷,眼眸中杀意大增,大手一挥,暴喝道:“斩!”
三十五柄斩刀,宛如死神的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血花四溅。
叶孤城看着血腥惨烈的刑场,脸色一下变得有些苍白,他虽经历过几场战乱,也亲手斩杀过一人,仍无法适应这样的场面!尤其心知这些死者大部分罪不至死,良心难安!
张昊并未忘记自身的职责,目睹土蛮族将领伏法后,视线一转,冷冷盯着围栏内的万余土蛮族人,高举着手喝道:“弓箭手,准备。”
数万弓箭手向前两步,身躯一弯,将弓拉至满弦。
土蛮族人虽深知自身命运,仍止不住恐惧的向后缩,奈何场地太小,无缝可挤,很多孩童被挤压的放声大哭。
北蛮之地,灭族是常有的事,对此,在场观刑的各族人马早已麻木。
反倒是叶孤城神情骤然一变,暴吼道:“住手!”
张昊微微一愣,不由瞥向领袖。
张涛也感到意外,似乎不明叶孤城为何阻止行刑,当即,沉声道:“战神尊上,斩草要除根。”
“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草,难道你没有看见,里面还有孩童吗?”
叶孤城毕竟生长在文明法制社会,虽说在这个时代,杀人不可避免!可他不是冷血动物,随意将人灭族这种令人发指的屠杀,他永远做不到,经历过阙月族灭族一事,他也意识到‘灭族’这两个字蕴含的残忍。
张涛眉头微微一皱,向前两步,深深盯着叶孤城提醒道:“他们都是土蛮族人,活着,永远是个威胁。”
“张团长,我们的初衷是什么?是和平共存,不是残杀无辜;如果我们所谓的和平是建立在这种是非不分血腥杀戮上,我,叶孤城,宁可不要。”叶孤城强忍内心的滔滔怒火,视线一转,紧紧盯着张昊道:“张昊团长,我命令你,马上让弓箭手退下。”
张昊看着一脸铁青的张涛,稍微犹豫了一下,只好遵从叶孤城的命令,挥手示意道:“弓箭手,撤!”
一时间,弓箭手纷纷归回原位。
突如其来的变故在人群中掀起了阵阵哗然,似乎从未想过,叛族之罪竟能被赦免。尤其是土蛮族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眼眸中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战神尊上,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叛族之罪等同背弃神明,不能原谅,不可姑息。”这一次,轩辕卓越选择和张涛统一战线,拓拔一族的背叛是他的心病,他永远无法原谅这种行为。
若是常人,面对两族同时施压,而自身又孤立无援,肯定会妥协,毕竟无论想要做什么,前提是保住性命!况且,大部分将领都不认可他这种妇人之仁。
叶孤城并不笨,恰恰相反,他非常聪明!他不是不知道眼下形势对他极为不利,或许,几十年后,他会作出更为明智的选择,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他,很年轻,十八岁,血气方刚,有些东西,有些原则,有些坚持,比性命更重要!
“轩辕族长!或许你说的对!但我不后悔!”叶孤城并没有看向轩辕卓越,就如他不理会张涛神情一般。
环视着台下人山人海,掠过一张张神情各异面孔,最终,停留在土蛮族一名幼小的孩童身上,那是一双涉世未深充满童真的眼,在这双眼睛里,他看到了勇气!身板一挺,沉声道:“告诉我,你们为何在此?”
全场瞬间又变得鸦雀无声。
“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为了和平安定的日子!可什么样才算和平安定?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把所有可能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尽数斩杀,就算和平安定了吗?”叶孤城并不介意自问自答,这一刻,他只想将心中的压抑尽数释放。神情一肃,高声道:“不是这样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这不是生活,这是杀戮,这是埋没人性埋没良知,我们是人,不是禽兽,你们告诉我,这些孩童,他们懂得什么是叛族吗?他们参与过吗?他们有的,甚至连路都不会走,这样的孩童,能威胁到你们吗?”
仿佛被说到心声,土蛮族人纷纷无声哭泣。
张涛和轩辕卓越的脸色则愈发难看。
第四十四章 异影
“他们不能!”叶孤城双拳一紧,愈发激动的继续高声道:“就如同诸位,你们背井离乡来到此地,伐木碎石开荒,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为的,难道就是叛族?我们不能把上位者的错怪罪到无辜的族人身上,他们和你们一样,为了我们将来美好的日子贡献着自身一份力!我们在这里,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诸位,我,叶孤城,向你们保证,一定让你们过上真正安定和平的日子,没有歧视,没有种族区分,只有包容,只有爱!此后,祸不及家人,罪不诛连族人,这样的日子,你们想不想拥有?能不能做到?”
“我们想!我们能!”
一时间,饱受欺压的附属部落纷纷激动不已,异口同声的回应。像是受到感染,很多甲兵也不由自主齐声附和。
看到这一幕,叶孤城骤然信心大增,继续暴吼道:“将士们,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重新接纳土蛮族的无辜族人,让他们成为我们一份子?”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战神万岁!战神万岁!”
人山人海的欢呼震彻九霄,这一刻,在台上众将眼中,那道孤立的身影变得异常伟岸,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无法攀越的巨山。
张涛第一次深深感觉到叶孤城不是他所能控制,或许这般抬高对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轩辕卓越的想法就简单了很多,在他看来,叶孤城并不像他族的天命者,更像降临人间的邪神,其所作所为,完全叛离了正轨,不分尊卑,枉顾法纪,迟早成祸。
其实,轩辕秀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位于台下的她,目睹了族长的怒火,叶孤城的坚持,见证了她心目中最重要两个人的分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叶孤城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情绪平伏后,终于想起该正式面对最重要的两名人物!单臂一挥,止住人群的沸腾,缓缓转身,直视两张难看的脸庞道:“我知道这样安排或许不如人意,但这是我的原则,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一起打造这座能够真正安身立命的城池。当然,我也明白大家的顾虑,所以,我会把土蛮族人拆散分配到其他附属部落,此后,北荒再无土蛮族,诸位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张涛强忍心中的怒火,冷冷盯着土蛮族人道:“战神尊上仁厚,特赦汝等叛族之罪,是汝等之福,此后,土蛮部落只有张家,诸位好自为之。”
土蛮族人闻言激动不已,纷纷朝着邢台之上的人跪拜。
张涛实在是一刻都不愿待下去,甩手转身,怒气冲冲而去。
张涛不追究,轩辕卓越也不合适继续多说什么,紧随其后离开。
族长离开,众将领也不便继续呆着,纷纷散去,善后工作自然落到张昊身上。
张月醴神情复杂盯着默立之人,叹了口气,缓缓走过去。“为了一个叛族部落得罪了两大家族,叶孤城,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救人。”
“为了救人,把自身置于险境,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张月醴深深盯了叶孤城一眼,面对其坦然的神情,露齿一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叶孤城望着远去的倩影,心头有些茫然,不经意间,发现静立于不远处的轩辕秀,心中一暖。
轩辕秀并没有上前,嫣然一笑,做出一个抱抱的动作。
叶孤城的鼻子有些酸,快速侧目遥望着苍穹。
纵然全世界都背弃我又如何!我想要的,由始至终只是一人而已。
土蛮族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
叶孤城也因此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幸亏各族之间相处还算太平,张涛事后也没有过多为难,一切又回到正轨。
半年后,食物种植有了收成,人们也开始过上像样的生活,叶孤城对此总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黑山族内乱正式爆发,霸无极在欧阳靖的指导下,率兵一路征战厮杀,最终斩首何奎,如愿以偿当上族长。可惜好景不长,内乱的本就造成元气大伤,圣火教又乘机出兵袭击,短短数月间,竟丢失了不少领土,加之附属部落开始出现叛变,强大的黑山族面临瓦解之危。
危难之际,霸无极也无暇顾及叶孤城等人,被迫自保。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六年过去了!北蛮也迎来了今年第一个冬季。
北荒极东,朝拜村。
叶赫那拉定远推开木门,望着大雪纷飞的苍茫,呼了口雾气,走了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屋内,坐在热炕上随口道:“娃儿娘,娃儿呢?”
“说是找宁子玩耍。”一妇女正埋首捣鼓着什么。
“我刚刚去过他家了,没人。”
“或许结伴玩耍去了,娃儿的事,瞎操心啥。”
坏了!
叶赫那拉定远像是想到什么,神情猛然一变,咻了一声站了起来。“娃儿该不会去朝拜林了吧!”
“不会吧!娃儿爹,你是不是想多了,朝拜林不是已经封山了吗?”妇女终于停下手中的活,神情担忧的望着丈夫。
“不行,我得去看看。”叶赫那拉定远想到做到,披上厚实的斗篷,快步出门。
朝拜林是北蛮之地少有的禁地之一,和魔兽森林并称两大凶地。
不同于魔兽森林,朝拜林内并无活物,焦黑的死土和枯死的树木是唯一的景象,最为诡异的是,所有枯树树干粗大且呈弯曲状,从树根部位开始直至半身腰形成一个个弓形,半身腰往上则是笔直生长,树顶枯枝稀少交叉形成一个头部,远远望去,宛如一个巨人在跪拜着什么!
最不可思议的是,所有树木都是朝着同一方向跪拜,而这个方向,就是朝拜林的禁地,禁地里究竟存在着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数千纪年来,曾有无数人前往一探究竟,结果除了一些无功而返,更多的永远消失在这片山林中,据回来的人说,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当然,也没有接触到任何活物。
雪花飞舞的苍茫,望不尽苍苍,晶莹剔透的纯白,如缟素,还有那浓厚的荒凉,弥漫着微微而来。
一颗颗枯树屹立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寒风,摇晃着枯枝,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像是有意在蔑视马背上的人。
叶赫那拉定远策马的速度并不快,虽然也极力呼叫着一遍遍儿子的名字,但在寒风中,效果甚微,只能顺着树木朝拜的方向一步步走向禁地。
天光渐黑,夜幕降临,正当妇女坐立不安之际,一道伟岸的身影进入眼中。
“你死哪里去了?你爹入林找你了,你知道不?”
叶赫那拉雄风闻言,满不在乎的说:“找就找呗!那里我们都去过几次了,根本什么都没有,你和爹就是太胆小了!”
妇女虽生气,却也不舍得太过责备儿子。
“我爹走了多久了?”叶赫那拉雄风往炕头一坐,随手拿去一旁的食物吃起来。
“约摸五个时辰了!”
这么久?
叶赫那拉雄风一愣,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风雪越来越大,前路一片雾蒙蒙,因看不清路况,叶赫那拉定远不得不下马拉着缰绳步行,眼看天色已黑,从背上拿出事先准备的工具点燃火把。
他不知道深入禁地多远了,也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找下去,正当犹豫不决之际,一旁的马匹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嘶叫连连。
“谁?”
不经意间,叶赫那拉定远好像看到前方有道身影迅速闪过,因为速度太快,他完全看不清。
就在此时,马匹仿佛受到什么惊吓,快速跳动死命挣扎。
叶赫那拉定远一个把握不住,缰绳脱手而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匹往回跑。
追,肯定是追不上了!况且,他也没有忘记此行目的。
“雄风,是你吗?别玩了,快随我回家。”
叶赫那拉定远顺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风的呼啸声很大,完美的掩盖了呼喊声,无奈之下,叶赫那拉定远只能借着火光查看雪地,很快,他看到了一排足印,这是人在雪地里奔跑留下的痕迹,至此,他总算心安。
这孩子!
叶赫那拉定远好笑之余,顺着足印找过去。
火把死命摇曳,终敌不过狂风的力量,不甘的散去最后一丝光芒。
没有了火光,叶赫那拉定远寻人肯定增加了难度,正当准备继续点燃火把,忽然看到一个人形轮廓若隐若现朝他而来。
这崽子总算愿意出来了!
叶赫那拉定远没好气的迎了上去,边走边骂,然后,他听到一声怪异的声音,干瘪,类似野兽的嘶吼,却毫无生气。
声音离他很近,就在身旁,一双手,狠狠将他抱住,五指成爪,深深扎进他的身体里,即使隔着厚实的斗篷,他仍觉得疼。
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片山林。
第四十五章 惊变
“爹!”
“定远兄。”
朝拜林中,一群人策着马,举着火把一路高声呼叫,可惜回应他们的,只有风雪声。
此时,天光已经渐亮,这一路,他们已经找了快一夜了。
突然,一名壮汉喊道:“找到了,在这里。”
叶赫那拉定远死了!
当众人将发僵的尸体抬回村中,一下子轰动了!
并不是因为人莫名其妙死了,而是因为死者的伤口!
整个脸部被啃食的面目全非,肩膀脖子也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如此惨状,前所未有。
要说是野兽所为,没人相信,从伤口来看,更像是人类撕咬所致,可人类怎么会如此残忍?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村民只能先按照风俗停灵七日后土葬。
北荒之地虽比不了南笙大陆富裕,但拜月教雄踞东面数百纪年,生活水准自然比其他部落好上太多,死者祭品所用器皿皆为银制,器皿一旁还放有纯银打造的短剑。
拜月教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回到月亮上,但凡有身份的人,必须配上银剑,寓意洁白无瑕。
拜月教讲究自然之道,死者祭拜都是露天进行,因风雪天气原因,夜晚需要留人守灵,主要是清除尸体上积雪。
留守的是叶赫那拉雄风以及几名年轻人,他们有的是军中好友,有的是适龄入伍准备随行人士,年轻人聚在一起少不了话题,话题最多的自然是叶赫那拉定远的死因。
昨晚村中无人入林,自然也排除了族人所为原因,既然不是族人所为,林中又无野兽,究竟是什么怪物造成?一时间,议论纷纷没有定论。
就在此时,一旁清除积雪的年轻人惊叫一声,成功将所有人引过去。
只见死者原本紧闭的眼睛骤然暴睁,诡异的是,眼瞳开始急促扩散,眼白瞬间被掩盖精光,眨眼间,两只眼睛尽是墨黑色。旋即,尸体开始不规律抽搐扭曲,甚至可以清晰听到骨头摩擦爆裂的声音。
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即便是叶赫那拉雄风也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尸体一阵翻滚后,赫然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后,朝着人群飞扑过去。
速度极快,一年轻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推翻在地,眼看即将被撕咬,借着体壮,一把将其踹飞。
“快,杀了他。”
众人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何尸体突然活过来,几名军伍出身的纷纷抽出佩剑,对着尸体就是一阵砍杀劈刺。
可令他们惊恐的是,尸体仿佛杀不死,无论是刺在那个部位,仍不停的想要撕咬众人,万分危急之下,叶赫那拉雄风也不顾对方是父亲的身份,一刀就将脑袋砍飞。
然而谁也想不到,即便没有脑袋,尸体还是没有停下动作!叶赫那拉雄风猝不及防被拍飞佩刀。
尸身仿佛找到了猎物,死命推着前进,双手更是无意识到处乱抓。
一年轻人一看凶险万分,高举佩剑,拼尽全力对着一条胳膊砍了下去。
尸身的左臂应声而断,可右臂依然在,胡抓乱摸掐上了叶赫那拉雄风的脖子。
叶赫那拉雄风呼吸困难,手忙脚乱死命挣扎,无意间摸到祭台上的短剑,顺手抄起朝着尸身的胸膛刺了过去。
这一下子,尸身总算彻底安静下来!轰然倒地。
叶赫那拉雄风心有余悸盯着的尸身,注意到插在上面的银剑,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像是要验证什么,拔出银剑,朝着还在徒劳无功咬合着空气的头颅走过去,狠狠一剑刺下去,头颅也彻底安静了!
“恶魔!这是恶魔!恶魔回来了!”远远目睹这一幕的老者惊慌失措的惨叫起来。
奇石林。
准确的说,经过六年的光景,如今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城池!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其中艰辛,叶孤城是深有体会!所幸这六年来并无敌人来犯,而众人不安的魔兽森林也格外平静。
值得一提的是,叶孤城经过六年的艰苦训练,体格上也增强了许多,虽算不上真正战士,起码拿得动盾矛,也会一些简单的自保招式。
城墙之上傲立一道倩影,只见她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绝美,一身黑色铠甲,腰配长剑,如瀑秀发随风飞扬,在这浑浊的尘世中更是显得格外空灵轻逸!
叶孤城满是迷恋的收回视线,轻咳一声,缓缓走了过去。
轩辕秀侧目看了来人一眼,旋即,继续扭头遥望苍穹,只是清澈的眼眸渐渐染上气愤。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此话不假,六年前的少女此刻已长得更加标致成熟,前凸后翘,尤其是在叶孤城精心呵护下,肌肤洁似玉、白如雪,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思想却还是一如既往单纯!尽管经过多年相处,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懵懂无知,对此,叶孤城没少苦恼!
“秀儿,你难道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
俗话说得好,成家立业!叶孤城完成城池建设,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剩下的,自然就是成家,可他怎么也想不通,求个婚都这么难!
“我不要嫁人,嫁人就当不了战士。”轩辕秀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想到不能当战士,心中无限委屈,她不愿意像族中妇女一样操持家务,也不想带着孩子嫁给一个又一个族人,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像战士一样征战沙场保卫家族。
。。。。。。
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个该死的女子,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鬼!明明已经23岁的人了,怎么就不开窍呢!谁他妈说古代人早熟,14岁嫁人,16岁生娃,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深深吸了口气,叶孤城开始循循善导解释说:“秀儿!嫁人和成为战士并不冲突!你嫁给我之后一样可以当战士。”
当然,只能当我一个人的战士!
这句话,叶孤城并没有明说。
“你骗人。”轩辕秀明显不信。
“秀儿!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几年前,你答应我,让我帮忙盖房子,结果第二天你就吩咐文东伯伯不许我靠近房子。”轩辕秀人虽单纯,记忆力却超强,几年前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不关我的事,是轩辕文东怕你捣乱影响进度。”论推脱,叶孤城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
“你答应我,让我入林狩猎,结果第二天就把我关在房子里,还不止一次是这样。”
“那个我解释过了,我出门出的急,不小心把门锁了,真不是故意的!”
一次是这样,次次是这样,信你才有鬼呢!
“明明说好让我帮忙种野菜,结果让我去抓蝴蝶。”说起往事,轩辕秀越说越气。
“那也是你说蝴蝶漂亮,我想看看,才让你去抓的!”叶孤城显得特别无辜。
“那捕鱼呢?明明答应让我出海捕鱼,结果,你偷偷和其他人把船都开走了。”
“冤枉啊!秀儿!这个我也早就解释过了,我是实在睡不着,起得早,才先和大伙去海边准备,结果他们太心急了,没等你来就开船了!”
“还有,明明说好让我随军出城巡逻,结果你要让族长大人禁止我外出。”说起这事,轩辕秀不由气的牙痒痒。
叶孤城两眼一睁,很是惊讶的说:“秀儿!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族长觉得你是一名优秀的战士,让你当巡逻兵太大材小用了!”
“我不相信你!你一直都在骗我。”这是轩辕秀最终结论。
“什么叫我骗你!秀儿,你要相信我,我就算欺骗全世界也不会欺骗你,穆桂英知道不!她嫁人后一样成为将军,率军出征。”叶孤城也是拼了,为了让轩辕秀接受,开始讲解起古往今来多少女子成为**后,依旧保家卫国血战沙场的可歌可泣故事。
可惜,轩辕秀既不知道谁是穆桂英,也不相信女子嫁人后可以继续当战士,至少,族中但凡嫁人的女子都无法成为战士,因此,心中早已认定叶孤城在欺骗她,自然无动于衷。
恰在此时,张月醴从远处走来,经过6年的洗礼,她更显成熟的许多,整个人也多了份女性特有的妩媚,瞥了轩辕秀一眼,朝着叶孤城淡然道:“叶孤城,跟我走。”
“凭什么?”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几年虽说各自忙碌于修建城池作业,但也没少斗嘴!轩辕秀每次看到张月醴总是莫名生气。
张月醴并没有回话,凤眉一挑,手,不自觉握上剑柄。
这一动作可把叶孤城吓了一跳,他至今都忘不了两年前这两个女人就因为口角干过一架,虽说势均力敌,可也把他吓得够呛,辛亏张涛和轩辕卓越闻风赶来制止进一步恶化,如今在城墙上,要是真打起来,那还得了!当即,急忙开口道:“张月醴,有什么事吗?”
“父帅有请。”张月醴冷冷盯了叶孤城一眼,似乎有些气愤,唰一下转身往回走。“你可以不来,只要不怕你们族长久等。”
叶孤城尴尬一笑,回望了眼轩辕秀,后者乖巧跟着他一同前去。
奇石林,不!应该说,新城!这是两族对这座城池的称呼,象征着新生的开始!
新城的规模很大,足矣媲美现代社会一座大型城市,虽城内并无任何雕刻装饰品,地面也是泥土地,可整座城池皆是以简易的石屋构成。
沿途无论是战士还是路过的村民,但凡见到叶孤城一行人无不远远鞠躬问好,对此,叶孤城礼貌性一一作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