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你很硬（指拳头）
“我的牙齿被打掉了，不想打了。”
张小菲说了一句，似乎对戚川有些置气。
戚川这才注意到张小菲嘴角的血迹，略微一怔，想要说点安慰她的话，但似乎不太擅长：
“一颗牙齿而已，等考核结束，我让人给你重新镶一个金的。”
“不用了，少爷留着自己镶吧。”
张小菲直接气的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跃倒是有些讶异，刚刚张小菲口称戚川“少爷”，但两人却又不太像是主仆关系，反倒是有点像是兄妹。
舒灿此刻也挪到了李跃身边，他彻底慌了，以自己35点的体综，居然差点直接败在那个小姑娘一掌之下。
现在还来了一个明显更变态的家伙，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作战了。
“李跃，我怎么感觉这场比赛我就是一个混子。”舒灿紧紧抓着盾牌，苦笑道。
“小心一点，这两人的路数很奇怪，应该都学过身法跟武学之类的东西。”
李跃低声叮嘱了一句，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戚川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戚川终于转头看向了李跃，口中发问。
这句话只是很普通的询问，并没有包含其他的情绪。
戚川只是单纯地觉得，从联盟统考开始之后，眼前的这个青年，是第一个值得他去记住名字的人。
好单纯的傲慢。
李跃笑了一下：“我叫李跃，你呢？”
“戚川。”
自报家门之后，两人的身影突然同时发动，瞬间化作两道疾影，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砰！
两只拳头强硬对轰，连空气都打出了震鸣。
舒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这就…开打了？
你们都不先走个流程，放两句狠话啥的吗？
戚川的神情有些认真了起来，说道：“你很硬。”
指拳头。
“彼此彼此。”
李跃回敬一句，忽然察觉到异动，他迅速收回手臂，脑袋往后一仰，躲过了一记无比迅猛的鞭腿，脸上被那股劲风刮的生疼。
“李跃，我要来了。”
说完这句话，戚川直接欺身而上，他开始拿出一些真正的实力了。
“你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吗？”李跃皱眉，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硬生生扛了对方势大力沉的一拳，双腿支在地上，身体往后平移了足足一米。
紧接着，戚川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李跃身侧，发动了疾风骤雨般的密集攻击。
李跃尽力阻挡，一双眼珠却不断转动，识图看清对方的招式和路数。
戚川的拳脚攻击刁钻诡异，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收招，跟张小菲有些相似，又有很大的不同。
李跃双目精光一闪，抓住一个空档，拳锋对着戚川的肋下袭去。
碰！
一声闷响，两人借力拉开了距离。
戚川呼吸有些紊乱，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刚刚那一击的大部分力道，虽然自己给被卸掉了，但是依然有小部分作用在自己身体上。
一阵疼痛。
戚川也没想到，以自己92点的体综，加上修炼了十数年的武学‘锁气掌’，竟然还无法在这场近身战中占据上风。
“你果然很强，张小菲输给你并不冤，或者说，你刚刚在跟她战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还停留在普通人的境界，就能轻易将我击退，你的**怕是已经锤炼到了巅峰层次，无限接近那层天花板……”
“也就是满点体综，没错吧？”
戚川的眼神有些炽热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对着同龄人露出过这样的眼神了。
“你还是快点拿出真本事出来吧，如果仅凭这些，是杀不死成熟期妖魔的。”
李跃活动了一下肩膀，自己虽然有所保留，但对方明显也隐藏着强大的底牌。
“李跃，接下来你要做好随时送命的准备，我这句话不是开玩笑，虽然我不想杀你，但有些招式一旦发出，就连我自己都收不回来。”
“同样，他们也来不及救你。”
戚川偏头向李跃示意着场外的几名监考员，言下之意很明显，接下来的战斗一旦打响，就连联盟官方，都无法轻易干预。
“没事，你尽管出手就是了。”
李跃拔出了训练刀，双手握住，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随后屏住呼吸。
渐渐地，他心跳开始不断加速，战斗官能也逐渐变得敏锐起来，血液流动速度不断增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积聚着力量。
咚咚咚……
四方皆静，李跃只能听见自己心脏急促的鼓动声。
这就是他在生死搏杀时领悟到的战斗状态。
经过半个月的刻意训练，他已经能够熟练掌控这种调整状态的技巧，在这一刻也没有任何保留，尽数释放开来。
场外。
几名监考员严阵以待，神情慎重，那些想要过来这个擂台围观的学生，都被赶了回去，给这个擂台周边清理出了足够空间，以免误伤。
“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一定严格把控情况，会长说了，这两个考生都是本场考核的重点照顾对象，绝对不允许出现重伤或者死亡的情况。”
其中一名监考员认真说道，他密切注意着擂台上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不敢有任何懈怠。
如果真出了事情，他们几个是要被革职处理的。
戚川似乎感受到李跃身上不断蓬勃的血气，他的身体遏制不住地开始颤栗起来，脸上呈现出一片兴奋之色。
“这种程度的气血……李跃，你实在是太强大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所以，为了尊重你，我也将拿出我全部的实力来应战！”
大喝了一声，戚川双手忽然掐起一个印决。
下一瞬间，戚川的脚下出现一个无形气流漩涡，整个场地的空气发出了细微的颤鸣，无数气流似乎受到指引，往他脚下汇聚而去。
嗡嗡嗡……
很快，戚川的周身缠绕上无数道高速运动的风压，他略微功起腰背，脚下猛然一蹬，整个人就化作一道狂暴的气流，径直袭向李跃。
御灵术风尊！
032 雷霆也斩给你看！
快！
快都连肉眼都难以看清。
耳边全都是呼啸的风声，攻击未至，李跃就已经被那些猛烈的风刃割的皮肤生疼。
这就是御灵术吗？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庞大的气势压力，李跃无比慎重。
为了保证在双方碰撞之时，不被那些风刃伤害到脆弱器官，他闭上了眼睛。
只要感受风的流动，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所在。
噌！地一声，李跃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脚下的地面被踩出一个浅坑，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双方接近之时，李跃刀柄横握，向前挥砍。
在这一瞬间，李跃感觉到浑身都在传来一阵密集的刺痛，连刀柄都在气流的强压下控制不稳。
李跃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刀身传来巨大的阻力，但还在继续前进！
风，是可以斩断的。
然而就在刀刃即将切入风球的核心之时，那股阻力骤然一轻。
唰！
戚川躲开了。
“闭上了眼睛么，很聪明的决定。”
戚川对李跃丰富的作战经验表示出一丝赞赏。
但是，这远远还不够！
戚川的身体腾跃到数米高的空中，忽然一滞！
在他的上方，一道风墙迅速凝聚，戚川利用风流将整个人倒转，随后双脚踩在风墙之上，身体弹射而出，直接撞向了下方的李跃。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感受到后背袭来的强大风压，李跃已经没有了闪躲空间，只能在最后关头，将刀身护到背后格挡。
轰！
戚川撞在了李跃后背。
锋利的风刃肆虐，李跃的后背瞬间被割出无数道伤口，整个人趴在地上，连地面都被风压撕开，沙石飞溅。
紧接着，戚川双手稳稳钳住了李跃的肩膀，不肯放松半分。
他想要利用风刃的高压区，给李跃带来最大的近身伤害！
“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下一刻，李跃双肩突然挣脱，整个人翻过身来，手臂如同闪电般掐住了戚川的脖子。
完全无视被割的皮开肉绽的伤势，李跃另一只手向后蓄力，一拳狠狠往他脸上砸了过去。
“什么……”
戚川双目布满血丝，体综远低于李跃的他，哪怕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在如此距离的近身战中占到便宜。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拳往自己脸上砸了过来。
碰！
这一拳力道十足。
戚川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跌落到七八米远之外，周边那些风刃也随之迅速消散。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一口带着碎牙跟血丝的唾沫。
用双手将已经脱臼的下巴，咔擦一下接好，戚川这才一拭嘴唇，红肿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受伤的感觉，有好久都没体验过了。
李跃也站了起来，他伤势远比戚川要重的多，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血痕。
“他们没事吧，要不要终止比赛？”
一名年轻的监考员有些颤抖道，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自他上任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实战考核。
这场战斗，都不知道要高出其他考生多少层次。
“他们没那么弱，现在暂时还没事，但下一波碰撞可能会更加激烈，一定要打起全部精神。”另一个监考员说。
“少爷，你怎么样了？”
张小菲趁着这个空档，急忙跑到了戚川的身边，急切地询问道。
“没事，你上一边看着去，别来打扰我们。”
戚川推开了她，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李跃说道：“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开始终结你了。”
李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面无表情地将佩刀指向了戚川的鼻子：“随时奉陪。”
“哈哈哈！好，李跃！如果你这次没有死的话，我戚川就认定了你这个朋友！”
戚川兴奋地大笑，双手飞快地变换印决，随着最后一道印决落下，四周的空气顿时发出狂躁的电流声。
啪啪啪……
无数闪电缠绕在他身上狂舞，越来越强盛，先是由细丝般的电流，逐渐演变成拇指粗细的狂暴雷霆。
庞大的雷线连接着地面，绕着他的周身走动，气势节节攀升，连地面都开始龟裂塌陷。
“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接下这一招……”
戚川咧嘴一笑，眼里有癫狂之意。
御灵术闪击！
李跃双眼微微眯起，口中轻念。
【致命一击】开启。
一片红芒覆盖他的全身，又集中到刀身之上。
他也要动真格了。
“快阻止他们！！”
场外的数名监考员见到这一幕，脸色剧变，直接冲向了擂台，口中大喊：“比赛终止！双方考生……”
话还没喊完，戚川就已经动了。
咚！
一声炸响，戚川脚下的地面徒然崩碎，他身影化作一道庞大的雷电，直接袭向了李跃。
在这一瞬间，戚川的速度爆发到一种无比惊人的程度，几乎要突破音障！
李跃的身体在这一刻也调节到了巅峰状态。
定息凝神。
对方的速度很快，
快到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李跃也完全无法闪避。
但是有很重要的一点，在这种速度之下，戚川不可能作出任何调整方向的动作。
他靠着雷霆的狂暴之力，这样直接硬生生冲上来，几乎无视对方的任何挣扎，他也相信对方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处。
如此短的时间内，一个格挡动作，或者一个侧闪动作，都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在超凡之下，没有任何人能逃过这一击。
挡不住。
躲不开。
但戚川忽略了一点。
雷霆，也是可以斩断的啊。
李跃手里握着布满红光的训练刀，向前挥出了这一斩。
轰！
双方碰撞在一起。
挥出那一击之后，李跃的身体承受到了那一股迅猛到极点的雷霆之力，瞬间口喷鲜血，被直接顶飞而出。
两个人一起撞在后方一块巨石之上，石头迸裂炸碎，发出惊天震响。
连同周围几个擂台的人，都在这时候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往这边聚来。
几名监考员发出迟到的怒吼：“住手啊！！”
雷霆消散了，烟雾也消散了。
李跃咳着血，把戚川的身体推开，踉跄地站了起来，他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
还好……
最后时刻把戚川的雷霆护甲斩破了，不然正面挨上这一击，说不定连自己也会瞬间没命的。
李跃目光看着地上的这个人，有些后怕。
033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李跃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刚刚的那些雷电，都是灵能制造出来的伪雷电，虽然没有真正的雷霆那么可怕，但李跃的全身依旧传来阵阵麻痹感和抽痛感。
李跃喘着气，看着地上的这个人，心中有些后怕。
只差一点……
还好在最后关头，自己成功将戚川的雷霆灵能护甲斩破，导致其威力大减，不然正面挨上这一击，说不定连自己也会瞬间没命。
这个家伙能击杀成熟期妖魔，果然不是吹的。
“急救！！”
几名监考员冲到戚川的身旁，手忙脚乱地打开医药箱，脸色极其难看。
完了完了，真出事了。
监考员们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太大意，还以为来得及出手，鬼知道戚川的御灵术居然强到这种地步，他们足足几个超凡实力，硬是没追上。
不对……
躺在地上的为什么会是戚川？
监考员们这才反应过来，将目光转向了李跃，就好像在看一个妖怪那样。
“他没事的，我避开他的要害了。”李跃有些虚弱地说道。
“少爷！！”
张小菲这时候也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
“咳咳……”
戚川也从撞击的眩晕感中慢慢恢复了意识，他干咳了两声，刚一睁开眼睛，就见到自己旁边围着一堆人，心中不由得倏地升起一股怒火。
“你们在干什么？我还没有输！”
戚川喉咙嘶哑地喊出这一句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略微一动弹，就有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见到戚川伤势没有太过严重，监考员心中也重重松了一口气，说道：“比赛已经终止了，你们不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戚川直接拍掉监考员的手里的止血喷雾，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有失去战斗能力，他也还站着我面前，终止个屁！”
闻言，那名老监考员也冒了火气，大声说道：“我说终止就终止！现在都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给我去接受治疗！”
戚川冷笑：“身为联盟的监考员，就应该尊重每一场战斗，你擅自喊停比赛，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你！”
监考员被噎了一句，眼睛顿时瞪的跟铜锣似的。
这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我把他们那边的旗子拔了……”
舒灿怂怂地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扬了扬手里的标旗，小声试探道：“这算不算我们赢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就连监考员都有些始料不及，有些干哑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拔的？”
舒灿回答：“就在刚刚他们打架的时候……”
戚川顿时如遭雷击，干涩的嘴唇抖动着，直愣愣地看着舒灿，手指点着舒灿的鼻子，被气的不停颤抖。
“你…你！”
随后，无比愤恨的戚川，突然就要冲过去打人。
几个监考员赶紧拦住了他。
戚川几乎都要被气哭了，不断挣扎着，指着舒灿的鼻子破口大骂：
“卑鄙小人！”
“无耻之徒！”
“毫无武道精神的败类！”
舒灿被吓的不轻，直接缩在了石头后面，口中大喊：“拦住他！拦住他！”
李跃见到这一幕，显然有些错愕，随后，他的目光复杂起来：“真是没想到，我的队友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真令人失望。”
“卑鄙！无耻！”戚川还在痛骂。
“戚川，这件事令我感到蒙羞，我代替我那愚蠢又无耻的队友，向你道歉。”
李跃摇头叹道，眼中似乎有遗憾。
随后，他慢慢走到石头后面，悄悄给舒灿竖起了大拇指，低声赞道：“干的漂亮！好兄弟！”
舒灿挤出难看的笑容：“他事后不会杀了我吧？”
“怕个屁，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来喊我，保证把他收拾的明明白白的。”李跃信誓旦旦地说着。
随后，李跃又回到戚川面前，酝酿了一会情绪，缓缓开口道：“戚川，此番我胜之不武，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一次堂堂正正的较量吧。”
戚川眼睛通红，紧闭嘴巴，鼻孔一张一缩，像头牛一样喘着粗气，他大力挣脱了监考员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走去。
张小菲赶紧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主从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身上的灰尘和高肿的脸颊，暴露出了他们的狼狈。
“那就是戚川？”
“没错，就是他！”
“戚川居然落败了，大新闻！”
场外，无数围观的考生们发出议论，众人的目光从已经离去的戚川身上收回，又转向了擂台。
“吗的，把79号擂台毁成这个样子，他们究竟在进行什么战斗啊……”
“回去一定得把这场战斗的视频找出来，这么激烈，大屏幕应该有转播过，应该不难找，到时候放在论坛上，绝对点击量爆炸！”
“戚川的对手是谁啊？怎么看不到人？”
“刚刚已经走了，八成又是哪个地方忽然冒出来的猛人，今年华青府的统考第一名，绝对是他了！”
此时，李跃二人正走在下山的小道上。
周围都是一些逆行上山的考生，他们明显是被刚才79号擂台传来的消息，给吸引过去的，这会正连忙跑过去，看看能不能看到精彩的画面。
下山之后，两人直接回到宿舍。
李跃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在生生不息升级之后，他的恢复能力翻了一倍，这种程度的伤势，一个小时内就能恢复如初。
但为了避嫌，他还是把受伤的地方都缠上了绷带。
“怎么样了？什么情况啊？”
胖子等人的比赛都在下午，见到李跃归来，急急问道。
“赢了。”
李跃淡淡地装了个逼。
“怎么可能？！”
宿舍里所有人都发出惊呼。
李跃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惊讶，双人夺标战，本来就比较重视合作跟战术，我跟舒灿屡出奇招，打了对面个措手不及，自然轻松致胜。”
“牛逼！”
众人竖起大拇指。
……
晚上，舒灿找到李跃，心有余悸地说道：“李跃，你说……我今天干的那事儿，是不是特别卑鄙啊。”
说着，舒灿有些默然：“就像戚川说的，我是一个没有武道精神的人。”
李跃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不是那么回事，武道精神这种东西，只属于那些从小就生计无忧的矫情家伙。
这种人从出世就遗传了牛逼到爆的天赋，长大的过程中，有无数人围着他转，无数资源堆砌在他身上，他可以很傲气，去讲所谓的武道精神。
但我们不一样，出身就注定我们两手空空，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挣扎起来，所以我们要赢，用尽全身解数去赢，这样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卑鄙不是罪名，弱小才是。”
034 没有笔试吗？
舒灿沉默地低着头。
李跃笑着说：“好了，明天还有其他考核呢，回去吧。”
走廊上吹来一阵风，舒灿突然抬起了头。
“李跃，我发现，你才是那个最卑鄙的人！”
“隐藏实力的人是你，享受胜利的人是你，假正义的人是你，出风头的人是你，义正言辞安慰我的人也是你。”
“所有的好处全给你一个人占了，结果我他妈要背这个锅，李跃，你可真是个卑鄙小人啊！”
舒灿连珠炮般说出了这番话，一点脸面也没留。
李跃却是置若罔闻，淡淡道：“跟我比，你还差的远呢。”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跃，你个狗日的给我记好了，我舒灿以后一定会成为比你更卑鄙的人！”
放下了这句狠话，舒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步伐很坚定。
就像刚刚说的，没有讲道义的资本，那就学会去做一个卑鄙的人。
在残酷的世界里，这才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
监考室。
考核委员会的会长楚全山，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停！”
楚全山那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从这里开始，逐帧播放。”
画面上，李跃向戚川挥出了那一刀。
即便是联盟出产的记录仪，依然难以捕捉这一刀的全部过程，画面有些虚影。
“这是什么招数？有这种类型的御灵术吗？”有人开口，疑虑重重。
“不是御灵术，兴许是战技一类的东西。”楚全山本身也是御灵术的资深大家，他果断反驳。
“真是没想到，戚川居然输了，我现在都能联想到，戚氏那些老家伙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的样子了。”副会长突然笑出声。
“视频已经送去圣耀灵高，那边的招生办来消息了，说两个都要，如果万一出现分数达不到录取线的情况，就让我们向上级申请调整一下系统后台分数，保证他们通过。”助理说道。
“真脏，最讨厌干这种事儿了。”
……
夜晚很快过去。
第二天的实战考核，戚川并没有参加，据说是肩膀的伤要修养一段时间。
但他也没有申请事后补考，对于他这种层次的人来说，缺考一科，问题并不大。
李跃就不行了。
他每一次考核都必须全力以赴。
单人极限战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一对一战斗，对手是监考员。
而且这场战斗，监考员扮演的是陪打的角色。
为的就是让考生发挥战时的最强战斗力，然后通过系统智能收集数据，评定分数。
编号189考核区。
监考员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布满了汗水，他转头看了一眼检测器浮现的绿灯，举起手说道：“考核结束！”
李跃收刀，向监考员鞠了一躬，便离去了。
监考员望着他的背影，开启了耳麦：“编号189考核区，申请更换监考员，我受伤了。”
说完，监考员扶着右手走向了休息区，脸色像屎一样难看。
狗日的，居然让考生给打骨折了，这让老子以后还怎么混？
……
第三天，考御灵术科。
戚川战败一事，着实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直到今天，李跃还能到处听见有人在兴奋地谈论着这件事情。
好在没人认识他，这让他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第三天考御灵术科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考生们今天已经坐上了返程的运输舰，包括龙头镇的众人。
李跃跟班主任老曾交代了一下，打算等考完试再自己回去。
御灵术科考场。
这里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圆形建筑。
在门口扫描了准考证之后，李跃推门而入。
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通过长长的走廊，李跃来到一片宽阔绿荫草坪，扫视了一眼周围那些正在等候的人，心中略一计算。
“才七八十个，考御灵术科的这么少吗？”
李跃心中暗暗思忖，看来这次竞争应该不会太激烈了。
眯着眼睛寻找了好一会儿，他才在人群中看到那两道普通的身影。
戚川和张小菲。
把这两个人丢在人堆里，果然相当难找。
“你来了。”
戚川二人也发现了李跃，往这边走了过来。
对于李跃的出现，戚川并不意外，他从了解到李跃的真正实力之后，他就知道，李跃一定会选择圣耀灵高。
“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戚川很认真地说道。
“我也没打算在这方面赢你啊，你可是御灵术天才，我就是来混点分数的。”李跃洒然笑道。
“看来人数都到齐了。”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从走廊侧方的房屋里，穿着白色太极服的老头走了出来。
老头走到檐下的一张桌子就坐，开口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全山，华青府考核委员会的会长，这一次考核，由我来当你们的监考官。”
听到这个名字，考生们的表情瞬间庄重起来，本来的谈话声，也立刻消失不见。
全场气氛肃静。
眼前的这个老人，算得上华青府真正的大人物。
楚全山扫视一圈，在李跃跟戚川身上停留了一会，便收回目光，露出和蔼的笑容。
“大家不必紧张，我这次担任监考官，只是想来看看华青府的年轻一代，并不是来给大家压力的，都放轻松。”
“对于御灵术这种东西，发挥正常水平即可，层次未至而去强求，反而会适得其反，希望大家记住这一点。”
李跃心中有些忐忑起来，他对于御灵术考核，并未了解过多，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考核项目。
楚全山指着前方一个特殊的巨大圆形舱，说道：“这个圆舱里面便是检测区，你们每个人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考核。
进入之后，已经掌握御灵术的人，可以直接施展御灵术，还没掌握的，也可以展示自己对于灵能的掌控，以及半成品御灵术。
也不用担心会被自己误伤，检测舱的舱壁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能够吸收灵能，尽情释放便是。
完成考核之后，系统会进行智能评定，至于分数的项目，御灵术从凝聚到释放，每一个过程都有得分项。”
楚全山耐心地给考生们讲解规则，忽然听见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
“那个…楚会长，这场考核，没有笔试吗？”
御灵术白痴李跃勇敢发问。
035 戚川正在怀疑人生
“……”
全场鸦雀无声。
楚全山愣了好一会，发出疑问：“这位同学，你说的笔试是？”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好奇瞎问的，不用在意。”
李跃有些尴尬地辩解道，但心里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压根就不会御灵术。
前些天，他的确把这方面的书面知识恶补过了。
只是没想到，一上手开始实践，自己就像个弱智一样，憋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屁。
事到临头，只能抱着混点分数的心态过来，结果特么连笔试都没有。
自己这次是跪定了。
……
很快，考生们开始按照顺序进入舱内检测。
楚全山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微型全息投影器，投影器连通了检测舱的内部系统，在这里可以同步看到里面的状况，以及实时分数。
与其他科目不同，在御灵术的考核上，联盟给了很大的优待，那就是没有分数上限。
所有考生都一样，你能力越强，获得的分数就越高。
这也是戚川不去参加单人实战考核的底气所在。
一个小时过去，考生们不断从检测舱内出入，脸上或喜或忧。
其中有几个明显太过紧张，导致状态一塌糊涂，出来之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失魂落魄地走向了大门。
有些则兴奋地与旁人交谈，似乎对这次考核成绩十拿九稳。
楚全山看着全息投影器，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看到现在，楚全山还算比较满意，这期考生总体水平要比去年高上一些，而且也出了几个八十分以上的好苗子。
虽说这些人依然无望考上圣耀灵高，但是有这份成绩，去了一二线高校也是颇受优待的。
轮到戚川的时候，楚全山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很期待这个华青府顶尖的御灵术天才，等下会有什么样的亮眼表现。
两分钟过去了。
戚川的身影慢慢从舱门出现，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的坐台入座，开始闭目休息。
投影器上的数值不断跳动，最后定住一个完全令人出乎意料的数字上。
楚全山瞪大了眼睛。
386分！
自从楚全山继任以来，这是历届出现过的最高分！
“果然是个妖孽啊……”
楚全山不禁感叹后生可畏，自己当年参加考核，用尽全身解数才拿到178分。
戚川几乎是他的两倍！
这个孩子日后在御灵术上面的造诣，定然是不可估量的。
未来的华青府，将再出一名宗师！
楚全山露出欣慰的笑容，又将目光放在了李跃的身上。
话说回来，那边的那个孩子，也拥有着丝毫不逊色戚川的闪光点。
他从近万名考生当中，以无比惊艳的身姿进入自己的视线，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不知今天又有何种惊人表现。
“到你了。”
戚川睁开眼，看着旁边的李跃，提醒道。
李跃正在旁若无人地做着准备运动。
“你在干什么？”戚川有点想不通。
李跃抹了一把汗，说道：“热身运动。”
戚川蹙着眉头问道：“释放御灵术需要热身？”
李跃的身影忽然一滞，随后，他背对着戚川，淡淡说道：“看来你永远也无法明悟御灵术的真谛。”
闻言，戚川竟然哗啦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颤抖着问：“你这话是何意？你看出来什么了？”
李跃却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走向了检测舱。
看着李跃的背影，戚川竟忽然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嘴唇翕动。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跟爷爷说出一样的话？”
御灵术的真谛究竟是什么？
李跃……李跃……
为什么……我引以为傲的最强攻击，为什么会被你轻易斩破，为什么你就能一眼看出我的破绽，为什么你跟爷爷都用那种语气漠视我的所有努力？
这一切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戚川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李跃已经步入了检测舱。
五分钟后，他出来了。
戚川猛然抬起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追问，但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狠狠甩了甩头。
就像爷爷说的，自己的问题，必须得自己去探索，不能一味地向别人索取答案。
戚川笃定内心的信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对李跃问道：“如何？”
“状态很好。”
李跃笑的贼自信。
不远处的楚全山，正难以置信地看着投影器上的分数，不知不觉中，那双老拳已经慢慢握紧。
慢慢转头，看到李跃还在那里谈笑风生，楚全山几乎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他气的胡须倒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6分！
这个家伙考了6分！
居然还有脸在那里笑？
……
考核结束的当天晚上，所有考生的分数都统计了出来，于此同时，联盟也在天网上发布了本届统考的录取分数线。
会议室的桌上，坐满了人。
会长助理拿着一份数据，念道：“这一次华青府联盟统考，考生总计9821人，其中圣耀灵高录取三人，其余一线高校录取38人，二线高校录取1622人，文化高校录取8158人。”
听着这些数据，领导们都满意地点头。
这一次算是有个不错的成绩了。
华青府不比其他府州，除了本地有一个跟华青府没啥关系的巨无霸‘青元灵高’之外，基本就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近年来，年轻一辈展示出来的资质，更是颓势明显。
以至于被邻近的几个府州冠上“文化高校输出主力”、“没你们社会还真转不动了”之类的戏称。
像这一次同时出现三名学生被圣耀灵高录取的情况，已经是许多年未见了。
楚全山看着考生分数列表上的“李跃”二字，暗道：“你小子自己能考上就好，不然要我去帮你改御灵术科的狗屎分数，还不得把我这张老脸都给丢没了。”
……
又过了一天，今天是联盟统考放榜的日子。
李跃坐在老校区外面的广场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大屏幕，等候放榜。
考生们基本都已经回去了，跟李跃一样选择在这里等待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
虽然说在网上也能看到，但李跃还是觉得在这里看比较刺激。
而且在一万个人当中，看见自己的名字高高挂在最上，那种成就感，可不是一般的好。
戚川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李跃把薯片递了过去：“吃零食吗？”
戚川摇摇头：“我从来不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
一阵无言，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大屏幕。
在一段冗长的广告播放完之后，华青府今年的联盟统考分数榜单终于展示了出来。
……
……
……
【小剧场】
张小菲：这一章为什么没有我？
老王：喔喔…是你啊，我给忘了。
张小菲：这不公平，连路人都有镜头，就我没有？
老王：成成成，明天就给你安排上，露个大脸。
036 迎接会
榜上。
第一名是戚川，总分740分。
【乐园科：98分】
【呼吸：79分】
【体综：92分】
【双人夺标战：85分】
【单人极限战：0分】
【御灵术：386分】
第二名是(_)，总分530分。
【乐园科：93分】
【呼吸：95分】
【体综：51分】
【双人夺标战：70分】
【单人极限战：82分】
【御灵术：139分】
第三名是李跃，总分505分。
【乐园科：99分】
【呼吸：100分】
【体综：100分】
【双人夺标战：100分】
【单人极限战：100分】
【御灵术：6分】
……
“李跃，你是第三名。”
“我看到了。”
“我以为第一会是你。”
“我也以为会是我。”
戚川蹙紧双眉，问道：“你考御灵术科的时候，是不是检测舱坏了，为什么你只有6分？这不正常。”
李跃站了起来，手指夹起一块薯片，送入口中缓慢咀嚼，缓缓说道：“术法威力溢出了，检测舱所能承受极限值只有1000，而我打出了1006，所以被清空数值。”
戚川顿时如遭雷击。
他脸色苍白，颤着声音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强大，在跟我的那场战斗中，却从一次也没有使用御灵术？”
李跃似乎是失了兴致，起身便走了，只有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在自己最强大的领域击败别人，本来就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戚川完全愣住，直到李跃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才骤然跪倒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
“李跃！李跃！！我这辈子一定会追赶上你的身影，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一定要打败你！”
戚川歇斯底里地锤击着地面。
“少爷。”
旁边的张小菲给他递了一张纸。
听见熟悉的声音，戚川假装无事发生地站了起来，眉间拧成一股，缓缓道：“张小菲，我可能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有时候会突然情绪失控，你小心一些。”
张小菲：“哦。”
戚川：“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张小菲：“少爷，我一直都在这里。”
……
龙头镇中学。
一场盛大的迎接会正在筹划。
“消息确认是真的吗？我到现在有点还不敢相信。”
校长识图用一杯茶来缓解一下内心的震动，结果连茶杯都在不停打颤。
“确认过二十遍了！就是李跃！而且我还接到了圣耀灵高招生办的电话，千真万确啊！校长，我们龙头镇中学真的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啊！”
教导主任激动的满脸通红，唾沫四溅。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我做了几十年龙头镇中学的校长，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样的一幕，真是莫大的荣誉啊。”
校长摘下了眼睛，用袖口轻轻拭着眼角的泪水。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道火急火燎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校长助理。
“校长，迎接会已经快要准备好了，还有镇长跟媒体，都请过来了。”
“好！去迎接我们的小状元！”
……
学校操场上，早已挤满了人。
各年级的学生代表手捧鲜花，站在花门的前方，旁边是镇长以及各位领导，后面则是各方媒体的长枪短炮。
这次龙头镇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学生考入圣耀灵高。
这起大事件，从各方面意义来讲，都对龙头镇有着无比深远的影响！
爷爷李力猛也被邀请而来，满面红光地站在领导们的中间。
“李大爷，您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孙子啊，这次可是给我们龙头镇挣了大光了。”镇长郑友午大声笑道。
“哪里哪里，那都是学校教的好，我这孙子从小就皮，还是各位老师把他给管住咯，教好咯，要不然哪有这小子的今天，大家说是不是？”
李力猛年轻时也个拍马溜须的好手，一张嘴就是欢喜客套话。
围观的学生们兴奋异常，平时跟李跃走的近的，比如胖子跟张二牛两个，这会儿也成了是众星捧月的校园明星。
一群人围着，问着问那的，神气的紧。
还有在实战考核中，跟李跃并肩作战的舒灿，据说是被青元灵高给录取了，如今也是饱受赞誉，就连镇长都亲**问了他。
这时候，主角终于来了。
一台出租飞艇飞到了操场的上空，慢慢降落。
舱门打开，李跃的身影从中出现。
“师傅，给您钱。”李跃看了一下里程表，给驾驶室的大叔递过去了十克灵能珠。
“千万别，我这趟载的可是咱们华青府的三小状元之一，还沾光了呢，哪能要这个钱。”大叔洒脱地笑了声，关上舱门就走了。
“谢了师傅。”
李跃冲天空喊了一句，然而刚刚转身，他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拉拉队的女生们举着彩球，欢快地喊着口号。
媒体的长枪短炮咔咔咔地闪着，领导们站成一排，露着欣慰的笑脸。
“这是…这是整的什么景啊？”
李跃有些不知所措，在人群中发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校领导都在，还有老师跟同学们，那些穿着正装的应该是镇领导了，卧槽，爷爷居然也在！
李跃看到了满面春风的李力猛，他今天特地穿了件喜庆的红衣服。
本来就胖，还穿红色，跟个大灯笼一样。
还有老曾……
这老小子，说好了就办个小小的欢迎会意思一下就行了，这是连媒体都请过来了……
这怎么应付啊？
李跃露出僵硬的笑容，走了过去。
一帮同学起哄着围了过来，把准备好的花圈套在他的脖子上。
“感谢感谢，感谢大家。”
李跃有些受宠若惊，紧接着是郑友午走了过来，宽厚的手掌扶着他的肩膀，勉励道：“李跃，你做的很好，这是你的光荣，也是龙头镇的光荣。”
“镇长言重了，我没那么大能耐，就是考上个好点的学校而已。”李跃谦虚道，他再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郑友午看着李跃，不住点头。
037 阴阳人！抠脚怪！
接下来，为了流程完善，李跃像个人偶一样被摆来摆去。
先是感谢学校，再是感谢领导，再到升旗台上发表感言，最后跟家属、同学拥抱，激动落泪。
拿着二十颗灵能珠的巨额奖励金，李跃摆好poss，媒体们照相机咔擦咔擦，拍下这些珍贵的画面。
【草根状元郎的自白：出身不代表一切】
【状元班主任的肺腑言吾辈有志】
【震惊！牛头村天才少年横空出世！】
【他！曾逆天而行！状元同学张二牛】
【李跃！一个时代的新星！】
等到晚上的时候，媒体们就已经刊登上报，加上各种惹眼标题，着实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为了庆祝李跃考上圣耀灵高，牛头村也搞了一场庆功宴。
夜晚，广场上摆了大几十桌，除了本村之外，还邀请了邻村一些人来参加。
本地著名的小品演员在舞台上表演，现场欢笑一片，大鱼大肉，载歌载舞。
桌上，王大龙跟张大牛两人对碰酒杯，心中有些唏嘘不已。
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李跃那一桌的小辈们，正在大快朵颐，活力十足。
“谁能想到，在半个多月前，这小子只是个初入乐园的菜鸟？”王大龙笑着说道，他喝的有些微醺。
“是啊，变化太大，都快不认识他了。”张大牛感叹，又笑道：“大龙，咱们这一辈的也该淘汰了，等李跃毕业，牛头村的旗子，就让他扛着去。”
“你们就好了，撂了挑子，还有后辈接着，哪像我们狗头村，这几年就没出过哪个像样的新人，我都四十多岁了，还得举着旗子进乐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歇息。”
路霸喝的有点上头，埋怨道。
邓浩、吕正标等人听张大牛那么说，也是酸的不行，一个劲的逮着张大牛狠狠灌酒。
酒桌上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
而李跃几个，也是趁此机会放肆了一把，邀请了好几个同班同学，一起喝酒玩游戏。
嗯，也有女同学。
“李跃，等以后你成了大佬，可得罩着我们啊。”
胖子举着酒杯，蔫坏地带头起哄：“而且你今天领了二十颗灵能珠的巨款，怎么也得请大家上华青府玩一圈吧？”
“就是就是！”
“滚滚滚，净在那儿瞎闹，等下我拿个马桶给你罩头上。”李跃笑骂道，要真请他们去华青府玩，也得等自己发财再说，现在去，二十就要去掉一个二。
八点钟。
几十公里外的天空中，飞过了一台磁悬浮飞艇。
舱内。
“怎么还没到啊，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一个女孩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地说道。
旁边的穆哲冷冷说道：“周菜菜，你能不能闭上嘴，都念了一路了，不嫌烦吗？”
说完，穆哲咬牙切齿地撇了女孩一眼：“还有，能不能不要在我的飞艇里面抠脚？”
周菜菜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收回脚丫，又拿出了化妆品开始补妆。
穆哲还在那里碎碎念：“真不知道你要跟过来干什么。”
“我就过来看看新人，不行吗？”周菜菜也是来气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跟你抢人吧？唉……没办法，谁叫本姑娘貌美又迷人……”
“就你也想跟本小爷抢人？阴阳人！抠脚怪！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老女人！”穆哲一点也不客气，张口就怼。
“你敢骂我！你个兜帽变态！死人脸！你给我去死吧！！”
周菜菜往穆哲脸上一通乱挠。
“你要干什么！不要碰到操纵杆，等等……飞艇要翻了！！要翻了！！！”
……
一堆废墟之中，穆哲跟周菜菜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
“都怪你，这下好了吧！”
周菜菜那张漂亮可爱的脸蛋现在已经变成了大花猫，她提着地上的碎石，小声嘟囔着。
穆哲张口呛了一口黑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周菜菜这才悻悻地缩了缩脖子，问道：“飞艇没了，怎么办？”
“走路。”
穆哲没好气地说道。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牛头村。
此时广场上依旧酒局正酣，热闹非凡，有村民见到穆哲二人，似乎有些惊奇。
“这世道，居然还有人出来乞讨，真是奇了怪了。”
老村长闻言，往那边望过去，也不禁感叹：“就是啊，看着也年轻，有手有脚的，怎么出来做这行当了。”
穆哲二人顿时脸臊的厉害，走到老村长前面，正欲解释，一盘打包好的肉就递到了他们面前。
“看你俩孩子也怪可怜的，今天老李家的孙子中榜办席，这些肉就拿去吃吧。”老村长说道。
穆哲眉角微微抽搐，把破破烂烂的兜帽拉了下来，说：“老村长，是我。”
老村长怔了一会，这才认了出来，惊声叫道：“超凡者大人？你怎地……你怎地出来乞讨了？”
周菜菜：“……”
穆哲：“老村长，不是乞讨，我来找李跃的。”
老头这才醒悟过来：“哦哦哦……找李跃啊，瞧我这老糊涂的，他就在那一桌呢，我带你们去，哎呀，我说老李家的这孩子是真的长本事了……”
李跃正在跟同学们喝酒划拳，见到穆哲的身影，顿时一脸苦笑：“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能休息两天呢。”
穆哲扫视了四周一圈，说道：“时间比较紧迫。”
李跃抬手示意旁边的空座：“一起吃点喝点？话说……穆哲先生今天的造型，挺别致啊。”
穆哲：“不用了，方便说话吗？”
李跃寻思着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来我家阳台吧，那里地方大，安静。”
跟同学们说了一声，李跃便带着穆哲二人去了自家的阳台。
在葡萄架下面搭了一张桌子，李跃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
“没想到你还真考上了圣耀灵高，挺不错。”穆哲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话说回来，这位是……？”李跃的目光转向周菜菜，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以为这是穆哲的女朋友，但看这样子，又不太像。
“哎呀，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好可爱的新人。”
周菜菜眼神一亮，想趁机上去调戏两句，但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样子，不免有些觉得丢人，小声说道：“我先去洗把脸。”
038 紧急传讯
趁着这个机会，穆哲走到李跃旁边，悄声说道：
“李跃，你听好了，是我带你进组织的，我才是你大哥，千万别被某些人拐走了。比如那个女人，你别看她好像很年轻，其实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
李跃满头黑线，心想穆哲看着挺正经，嘴这是真毒啊。
“话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那个战列群岛是什么地方？组织又是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穆哲从胸口摸出了那枚金色六芒星，说道：“蛛网，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干啥的？”李跃一脸懵逼。
“我们是隶属王庭的情报组织，负责收集各项重要情报，以及调查境内的一些异变，虽然我们的身份不能公之于众，但是权限很高，待遇丰厚，而且目前人手紧缺，这就是我为什么招你进组的原因。”
闻言，李跃顿时眼睛一亮，这份工作，听起来就很棒啊！
但转念一想，李跃又发现了不少疑问，说道：“说实话，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有兴趣的，但是……王庭里厉害的人那么多，怎么就看上了我这个超凡者都不是的小菜鸟了啊？而且……为啥你们会缺人啊？”
穆哲笑了一声：“蛛网的其他部门暂且不谈，但我们调查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说完，穆哲将双指抵住自己的眉心，闭上双眼。
十几秒钟之后，他便开口说道：“你们今天办了三十七桌酒席，每桌上了十二个菜，配两箱啤酒，四瓶白酒，根据使用过的碗筷，大概有两百七十一个人到场，对不对？”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李跃瞪大了眼睛。
穆哲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说道：“空间感知，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再加上经过后天的训练，我的感知范围现在已经达到方圆十公里，这就是我能进调查部的原因。”
“调查部的每一名成员，都有其独特之处，而且我们的能力都是绝密，你现在还还没有正式入部，我提前告诉你，也算违反规定了。”
穆哲拍了拍李跃的肩膀，笃定地看着他：“李跃，你是我看中的人，调查部需要你。”
李跃：“可是你们为啥缺人啊？”
穆哲翻了个白眼：“这份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等正式入部就知道了，现在你暂时无权知晓。”
“危险我倒是不太怕，就是问一句哈，待遇多丰厚啊？”李跃试探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地方。
“我每月固定发放的工资，是灵能珠一千颗，还有其他一些福利……”
“我干了！”李跃果断了一句，兴奋地挥了一记空气拳。
一千颗灵能珠啊！
把十个牛头村卖了都凑不出来这么钱，这还只是一个月的工资！
有这么多钱，以后自己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想弄什么就弄什么！
瞬间沉浸在巨大的幸福感里，让李跃美的冒鼻涕泡。
“那是我的工资，不是你的。”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啥？”李跃笑容僵住了。
“我给你的印章是灰色的，代表你是最低等级的蛛网成员，每月工资十颗，而我是黄金级，比你高了三个等级，黄金级的工资才是一千颗。”
“……”
李跃眼角微微抽搐：“那要升到你那个等级……大概需要多久啊？”
“如果是普通的蛛网成员，大部分一辈子都无法走到这个级别，但是调查部与其他部门不同……”
穆哲双手拍住李跃的双肩，振奋道：“李跃，我很看好你，相信我，以后好好跟着我，我能保证你在三十年之后走到这个层次！”
听见三十年这个字眼，后面还加了“之后”两个字，李跃瞬间就失去了兴致，耷拉着眼皮看着穆哲：“哦。”
“新人，别听他的，跟着姐姐好……”
一道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周菜菜慢慢走了过来，那张清新艳丽的脸蛋凑到李跃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姐姐保证你三年之内就得到你想得到的。”
呼…
李跃瞬间从头到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颤，往后退了一步，手臂在这个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周菜菜。
“好小。”
李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之后，人都会比较莽，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凝结了起来。
这一刻，就连穆哲都慌乱地后退数步，额头冷汗直冒。
他……他怎么敢！这句话可是连自己都从来不敢说的啊！
周菜菜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就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如果杀气有实质的话，现在都能将她整个人给包住。
她慢慢走向了李跃，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你刚刚……说什么好小？”
“你看起来年龄好小啊，为什么要自称姐姐？我今年可是都十七了。”
李跃猛打方向盘。
唰地一下，周菜菜身上的气息瞬间就消失了，她眼睛冒出好多小星星，双手捧在胸口，连声音都软化了。
“天呐，好可爱的新人……”
周菜菜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绕着李跃转了好几圈，凑上前捏了捏他的脸，兴奋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好不好，不要理穆哲那个傻子了，他就是个压榨劳动力的魔鬼，跟着姐姐，姐姐还能保护你。”
“可是，我都答应穆哲大哥了。”
李跃露出呆呆的表情，其实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了。
好险，差点就死了……
还好小爷急中生智。
李跃一阵后怕，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不能跟这个女人走太近了。
他偷偷给穆哲送去一个求援的眼神。
“周菜菜，李跃可是我先发现的，我们两个事先也都说好了，你现在什么意思？想从我手底下拐人？告诉你，门都没有！”
穆哲义正言辞地走了过来，将两人拨开，用炯炯目光直视着周菜菜。
“切，等着瞧吧。”
周菜菜不屑地撇撇嘴。
叮…
这时候，穆哲跟周菜菜身上的传讯器同时响起。
两人脸色一变，同时拿出传讯器。
上面有一串加码密令的紧急传讯：盘巢山乐园发生异变，大量妖魔逃入现实世界，请就近调查部成员立即前往。【任务级别：最高级】
039 盘巢山事变
穆哲脸色无比难看。
“菜菜，之前负责盘巢山区域的是几组？”
“是六组，还有特战部的一些同事。”
周菜菜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柳眉紧锁。
这起突发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六组？那帮家伙在干些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一点先兆都没有发现！”
穆哲深深吸一口气，胸口却还是堵的慌。
这已经是第三起崩溃事件了，而且是还是级别这么高的盘巢山乐园，这所引发的伤亡和损失，几乎难以估量。
这时，传讯器再度响起提示音，接入了一个频道。
穆哲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戴上了微型耳麦。
“你们两个都收到了消息吧？”
频道中，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穆哲：“组长，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很紧急，现在正在抽调人手过去增援。”
穆哲看了一下时间，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可以过去，差不多六个小时左右可以抵达盘巢山。”
中年男人说：“部长的意思，让菜菜过去。”
穆哲看了周菜菜一眼，说道：“我也去。”
“穆哲，这次你的能力发挥不了什么用处，你的任务是把新人带回来，并且去青元灵高检查一下神鳌背的乐园入口，这次任务，就让菜菜去。”
“收到。”周菜菜说道。
穆哲神情有些犹豫，周菜菜看着他：“放心，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组长，到了之后联系哪一方的人？六组的同事呢？”周菜菜问道。
“两分钟前，已经确认六组的五名同事全部殉难，现场实况我现在发给你，你抵达之后，直接联系王庭军第七师的周统领，就这样。”中年男人声音依旧很平静，说完之后，便关闭了频道。
一片沉默。
穆哲跟周菜菜闭上双眼，将右手握拳放在胸口。
“愿圣耀之光与你们同在。
两人同时念出这句话，默哀了三秒钟。
再次睁眼时，穆哲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送你去华青府军部，你直接搭乘战机过去，会快很多。”
“好。”
“周菜菜。”穆哲这一次语气出奇的柔和。
“嗯。”
穆哲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又止住，只留下这干巴巴的一句话：“好好执行任务，别给人家拖后腿。”
“好。”
周菜菜很乖巧地应了一声，又走到李跃前面，摸了摸他的头发：“新人，我先走了，希望下次看到你还是这么可爱，还有啊，穆哲这个家伙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姐姐说，姐姐帮你出头。”
“注意安全，平安归来。”李跃很认真地说道。
“李跃，我先送她去军部，等下再回来接你。”
穆哲吩咐了一句，和周菜菜一起直接从阳台跳了下去，隐没在夜色之中。
阳台上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推动风铃发出的清脆响声。
李跃却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安的气息，他眯着眼，看着穆哲二人离去的方向。
看来现实世界，也开始不平静了。
“大家快来看呐！盘巢山乐园出大事了！”
广场上，随着一声惊呼，那些还在喝酒唠嗑的人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那里不是有王庭军驻扎吗，出什么事了？”
“你们看看这个视频，刚刚发在天网上面的！”
村民们一惊一乍，就连王大龙等人都皱着眉头过去围观。
柳大志的手机里，正在播放一则视频。
视频中的画面很混乱，很模糊，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只是充斥着惨叫声与爆炸声，画面不停抖动。
一道气喘吁吁男声传来：“我是cktv的记者张政华，因为直播设备已经被毁坏，以下画面为手机拍摄。”
“现在是8月5日夜晚八点三十分，就在二十分钟之前，盘巢山乐园入口突然出现空间崩溃，无数妖魔倾巢而出，王庭军的营地遭到冲击，现在双方正在进行激烈战斗。
根据我的目测估计，此次出现的统领级妖魔不低于数十只，完全体妖魔高达上千只，成熟期及幼年期无数。
我所在的地方距离入口三十公里，已经脱离核心战区，但大家可以看到，现场情况依然非常严峻，现在王庭军已经通知各方，支援正在赶来，希望能在妖魔群体完全扩散之前……”
轰！！
记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视频中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响，画面剧烈抖动，似乎是摄像头屏幕碎裂，画面完全进入了黑暗，只剩下无比杂乱的声音。
“君主级…这里出现了君主级……”
男记者似乎被废墟压住了身体，只有虚弱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视频结束。
视频上传时间是20点36分，那名记者应该是预感到自己坚持不了太久，用最后的力气上传了视频。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张大牛咽了咽口水，语气有些发颤：“盘巢山…那可是b级乐园啊……”
路霸皱紧双眉，疑惑道：“这个视频会不会是假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乐园空间也会崩溃，而且让那么多的妖魔跑到现实世界，这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不可能是假，这个记者用的是官方账号。”王大龙说道，脸色凝重。
视频很快被顶上了首页，下方数十万条评论，其中有不少盘巢山附近区域的人，都称已经接到官方的消息，正在逃难。
村民们赶紧纷纷拿起手机登上天网，又是一阵惊呼。
“我这里也看到了，还是直播！”
众人又围了过去，那个直播的人也是用的手机，他似乎是站在高楼的天台，正在拍摄着马路上的一片混杂。
这个地方明显是远离了战区，但依然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逃难的人。
“刚刚接到消息，盘巢山那边好像出大事了，我这边离那里六十多公里，都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男子声音磕磕巴巴：“不说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大家顺手点一波关注啊，直播间号码是342941482，等下给大家直播逃命。”
说完，男子关闭了直播。
此时天网上面已经出现了首页专题，收录了几十条视频，还有直播链接，评论高达上千万条，一片哗然。
十几分钟后，专题突然消失了。
040 这玩意就是一座牢
“怎么回事？连那些视频都没有了。”
“帖子都好像发不出去了。”
众人拿着手机一阵捣鼓，却发现都没有权限。
李跃这时候也走到了人群中，解释道：“应该是王庭害怕造成大面积恐慌，把消息给封锁了。”
“对了李跃，刚刚那位超凡者呢，问一问他这是咋回事啊，他懂的指定比咱们多。”
有人说道，心中不安，就怕这场灾难波及到这里来。
“他刚好有事情离开了，大家放心吧，盘巢山里我们这里还算很远，再说王庭那么多高手，肯定会没事的。”
李跃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又把李力猛拉到一边，悄声说道：“爷爷，那啥，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咋了？是不是看中你哪个女同学了？”
“不是，我想出去一趟时间，得差不多开学的时候才回来。”
“你也长大了，爱上哪就上哪去吧，记得回来就成。”李力猛也不在意，摆摆手说道。
夜里十点。
穆哲开着一台磁悬浮飞艇回到了牛头村。
站到李跃的面前，穆哲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将兜帽扯了下来，缓缓说道：“事情你都大概清楚了吧。”
“刚刚在天网上看见了。”
“嗯，这些话，本来应该到本部再对你说的，因为那里有记忆消除器，如果你拒绝的话，可以直接做记忆处理，再把你送回来。
但是既然你刚才听到了我们的内部谈话，索性我就先跟你坦白讲了，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样，我们这份工作危险性很高，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虽然不是作战部门，但是一旦出现特殊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时间要赶到现场的那批人。
而且，我们的身份都是机密，退休或者是出了意外，都不能公之于众，进入蛛网，就得有一辈子站在黑暗中的准备。”
在穆哲说话的时候，李跃已经拿着一些换洗的衣物登上了舱门。
“所以，你的决定呢？”
“这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只是突然就要成为这样的人，我还有些不适应，但不碍事，走吧。”李跃已经系好了安全带，目光平静地说道。
对于常人来说，这种差事自然是避之不及，但李跃却无所谓。
他太难死了。
而且他刚刚也有考虑过，进入蛛网，显然是一条能够扩展自己视野的途径，他对这个世界了解还太少，很多东西在他这个层次，可能永远都看不到。
既然来了，看不到，自然不甘心。
再加上穆哲承诺过，进入组织并不会影响他上学，还有工资拿，李跃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穆哲似乎有些讶异于他这个答案，过了良久，才笑着摇了摇头。
登上了飞艇，穆哲点火启动，前往青元灵高。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战列群岛是什么地方呢？”
在路上的时候，李跃问道。
“王庭的最高秘密统战区，蛛网的本部就在那里。”穆哲回答道。
李跃一怔，疑惑道：“既然是自己的地盘，为什么说我会有危险？”
穆哲撇了他一眼：“身为调查部的成员，就你这点微末实力，自然会有人想着捏软柿子。”
“这不是有你罩着我嘛。”李跃笑着说。
“在外面我会罩着你，在战列群岛可不会，其他部门里，有些人连我都不敢惹，这些人最喜欢尤其喜欢在调查部挑刺，你的境界太低了，很容易成为攻击对象。”穆哲说道。
李跃挠着头：“这……这么不和谐的吗？”
“蛛网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我们调查部还好，其他部门跟王庭军、裁决司那些关系错综复杂，你在本部最好谨言慎行，不然容易惹一身骚。”
“话说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突破超凡啊，我自己莽了好久，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的体综现在是100满点，这种情况我没见过，要问我怎么突破，其实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只需要戳破一层纸，而有的人却需要打破一面墙。
很多人都认为，体综越高，突破的概率就越大越轻松，其实不然。
目前最容易突破的体综点数是90至95点，而后面的96、97、98、99，难度却会越来越高。
我当初是92点突破的，突破的当天晚上，我喝了点酒，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超凡初境。
有些人虽然体综很高，但却在这个普通人境界卡了很久，甚至是一辈子都摸不到门槛。
至于满点体综，我听过，但没见过，等到了本部，你有机会去问一问部长，或许会有点帮助。”
李跃一脑门的汗：“这境界突破也太玄学了吧，就没个固定点的通用套路？”
“套路就是等，等到那一个契机，有的人是在战斗中突破的，有的人是在开大号的时候突破的，也有突然打了个喷嚏就突破的……”
穆哲开始滔滔不绝举例子，李跃兴致盎然地长出了一口气，眼神百无聊赖地瞟着窗外的风景。
很快，飞艇来到了青元灵高的老校区。
再次见到那柄高耸入云的巨剑，李跃心中依然有些震撼。
不由得啧啧叹道：“青元灵高的那位老校长，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穆哲，你说那位当初是到了什么境界，才能做到这一手断山的？”
“什么青元灵高老校长？”穆哲疑惑。
“你没听过吗？这柄巨剑的传说啊！”
李跃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连穆哲都不知道那种秘辛。
将飞艇停在了老校区门口，穆哲打开舱门跳了下去，嘴里说道：“什么狗屁青元灵高校长，现在的民间传说都传成这样了。”
穆哲指着那座剑山：“这玩意就是一座囚牢。”
李跃一脸懵逼。
“啥？”
“等你权限到了，自己去翻卷宗吧。”说完这一句，穆哲就走向了老校区的一栋不起眼的小楼。
此时，在巨剑的剑尖之上。
黑袍与白袍，依然在手谈。
“下面……似乎来了个有趣的小家伙啊。”
白袍晃着脑袋，略带微笑地念道。
黑袍忍住给白袍一耳屎的冲动，骂道：“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落子，这盘棋已经下了七天了！”
041 战列群岛
李跃呆呆地望着那柄原本在自己看来无比神圣而高大的巨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座数千米高的庞然巨物，居然是一座牢？
究竟是什么人会被关在里面，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又为什么会建在青元灵高这样的一线高校……
李跃一边思索，一边站在飞艇旁边等候，过了十几分钟，穆哲的身影从那栋不起眼的小楼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没啥事吧。”李跃远远便问道。
穆哲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异常，我们走吧。”
“这座剑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过了，等你权限足够，自己去查资料就是。”
穆哲说了一句，启动了飞艇。
……
战列群岛距离此地路途遥远，即便是时速300公里的磁悬浮飞艇，也足足飞了将近十个小时才抵达。
好在穆哲体力充足，从头到尾都不见颓态。
“到了。”
李跃听见呼唤，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已是凌晨。
天边一轮朝日正在慢慢升起，铺照在海面上，耀耀生辉。
海？
李跃顿时清醒了过来，把脸贴到了圆窗上，看着外面的世界。
在这片宽阔的海域上，座落着数座巨大的岛屿，岛屿间隔宽阔，中间架通着桥梁以及隧管快列。
偶尔有肉眼可见的飞行载具从岛屿内升起，如同一只细小的蚊子从屎堆中飞出。
“战列群岛一共有二十三个岛屿，蛛网本部占据两个，其他为王庭军、裁决司等其他部门所有。”穆哲解释道。
李跃咋了咋舌：“可是这么多强力部门挤在一块，就不会出现高级乐园吗？”
“这里可是王庭的最高统战区，你以为上面那些人会没有考虑到吗。”穆哲指了指前方：
“我们现在在七八千米高的高空上，视野自然很宽阔，但其实每一个岛屿的间距，都是按照严格要求划分的，无法被乐园空间群体选中，只会单独触发低级乐园。”
“单独触发的乐园等级有多高？”
“c级。”
李跃眉头一挑，也就是说，单单是一个蛛网，就要面对两个c级乐园的威胁。
“如果把这些岛屿距离拉近一点，那被群体选中的乐园岂不是……”
“a级。”
嘶……
……
飞艇进入岛屿上空，慢慢降落在一栋建筑物顶方的停机坪。
下了飞艇，李跃环视一圈，蛛网本部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种高大上的风格，一切都看起来很寻常。
外面都是一些普通的建筑物，空地上甚至还有篮球场跟塑胶跑道。
“这里就是本部？怎么跟个学校一样，也没看见人。”
穆哲冲他招手：“你往哪走，来这边！”
李跃小跑过去，谁知道楼顶地面忽然一沉，开始如同电梯那样下坠，一阵悬空感转瞬即逝。
李跃抬头一看，天面已经封住了，变成了一盏电灯。
“本部……”
“在山里面。”
穆哲说话的时候，电梯已经渐渐停住，随后，电梯墙壁像折纸扇那样一层一层收起，耳边一阵嘈杂之声渐渐清晰起来。
“把镇山府的两名外勤调去盘巢山，就现在，速度快点！”
“特战部的第十五支队在b287标点拦截统领级妖魔失败，现在灾区正在往东边扩散。”
“吗的……”
一片办公区域中，布满了精密设备和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
“这里是作战指挥部，小心说话。”穆哲小声叮嘱了一句，带着李跃往里面走去。
“哟，穆哲，好久没见你来本部了，旁边那个是谁啊？”
打招呼的那人是个邋遢的汉子，他叼着一根烟，睨了李跃一眼。
“三组的新人，带过来这边正式入部。”
说完这一句，穆哲也没怎么理他，直接就往后面的走廊走去。
邋遢汉子一听，乐了：“这小子连超凡境都不是，怎么混进来的，调查部这些年也是越来越水了。”
李跃走到邋遢汉子旁边，不动声色地放了一个屁，便跟着穆哲的背影离去了。
汉子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你他妈都三天没洗澡了，好意思问什么味道？”旁边有人破口大骂。
……
随着穆哲在里面走了几分钟，两人来到一间档案室，办公桌上的男人丢了李跃一本厚厚的文件：“你的个人档案已经录入了，把这份保密协议签一下。”
李跃拿起钢笔，在上面唰唰唰签下了几十个名字，按了几十下手印，把协议交付。
接下来在穆哲的带领下，李跃见到了一名中年人。
“这位是我们调查部三组的组长，方国豪。”
一个很有压迫感的男人，这是李跃对他的第一印象。
身材高大，双肩宽阔，皮肤略有些黝黑，一双沉着锐利的眼神直洞人心。
方国豪对李跃伸出了手：“听穆哲说起过你，很不错的小伙子。”
“方组长好，我是李跃。”
简单地打完招呼，几人来到了底层的荣誉大厅，按照指示，开始进行入部宣誓。
在公证人的注视下，入部宣誓很快完成，李跃拿出了自己的那枚灰色印章，交给公证人。
对方将其放入了后方一台机器中，传出提示音，这就算是正式激活了。
“李跃，欢迎加入蛛网调查部第三组，接下来穆哲会给你进行为期七天的新人培训，好好努力。”
方国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入蛛网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复杂，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
说完这一句，方国豪便先行离开了。
“先去一下驻点吧，带你去看看我们的组员。”
穆哲看了一下时间，又将李跃带到了三组的本部驻点。
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泡面的味道。
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女孩子慌乱地把泡面收了起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责怪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女孩戴着大大的眼镜，努力虎着一张脸，凶是看不出多凶，倒还挺可爱的。
“你怎么又在本部驻点里吃东西？”
穆哲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才没有，我就是闻一闻。”
“组里其他人呢？”
“都不在，出去执行任务了。”女孩从座位旁边拉起一条粉色的毯子，把整个人像仓鼠一样包住，在里面继续悄悄吃着泡面。
042 新人都这么猛的吗？
“对了，这就是咱们组的新人，李跃。”穆哲给她介绍了一句。
“新…新人……”
少女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头上还盖着毯子，红着脸把穆哲拉到一边，跺着脚小声道：“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就来过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你要准备什么，又不是相亲。”
穆哲一点也不在意，回头就跟李跃说：“她叫余暖，负责三组的后勤，喔，对了，她今年十六，比你年纪要小一点。”
李跃有点懵。
“你你你……干嘛把我年龄说出来！”
余暖这下也不管了，她直接走到李跃面前，双手叉腰，似乎想要营造一种前辈的气势，但没过多久，又慢慢瘪了下去，她微微低头，声音细弱蚊呐：“我是余暖……”
“她从十二岁开始加入蛛网，已经过了四年了，不过现在还跟你一样，都是灰级。”毒舌兜帽男穆哲说道。
听见这话，余暖的头更低了一些，两根白皙的手指头搅在一起。
李跃笑着说：“前辈好，我是李跃。”
啵！
余暖那双大眼睛里瞬间开了一朵小花，她看着李跃，脸上带着开心又害羞的笑容，重重地嗯了一声。
随后，她立刻跑过去自己的工作台拿了一包零食，双手递到李跃面前：“请你吃饼干！”
“谢谢前辈。”
……
从驻点出来之后，两人前往了地下库牢，这里关着一些类别不同的妖魔，妖魔们一嗅到人类的气息，立刻开始发出嘶吼，疯狂地冲撞着玻璃墙。
“抓捕特殊类妖魔是调查部的主要任务之一，这些妖魔再过一阵子，就会送往专门的研究机构进行各种试验。”
“特殊类妖魔？”
“对，拥有特殊能力的妖魔，它们的牙齿、鳞片、眼睛，或者是身体的任意部位，经过变异，掌握了特殊的攻击方式。
此类妖魔基本都在完全体以上，是目前人类在乐园中遭遇的一大麻烦，相当棘手。
研究方向主要是找出这种妖魔的弱点，以及对抗它们特殊能力的方式。”
穆哲一边解释着，又提醒道：
“小心一点，它们当中有一些有‘蛊惑’跟‘慑魂’的特殊能力，走太近是会中招的。”
李跃看着玻璃墙内的一头头巨兽，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完全体妖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离开地下库牢，两人又去其他地方走了一圈，李跃也基本上了解了整个蛛网本部的各处职能。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用眼神打量着李跃。
蛛网本部出现陌生人并不奇怪，但出现修为跟血气这么微弱的人，就很少见了。
忽然，李跃感觉到有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气息笼罩在了他的身上，压迫着他的身体。
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这依然让李跃脚步停滞，呼吸困难，深深感受到了那股恶意。
灵能外放，这可是超凡中境的手段。
穆哲抬手将这道灵能气息打散，冷漠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一名男子。
男子嚼着口香糖，露着戏谑的笑容，冲这边挥了挥手，是在打招呼。
“这个人叫薛杰，特战部的人，以前我跟他有过矛盾，以后你遇见了他，最好绕着点走。”
李跃倒是不憷，只是心里有些冤枉。
整了半天是你跟人家的矛盾啊，怎么就报应到我身上来了？
穆哲也不管哪个薛杰的事，继续说道：“组长刚刚也跟你说了，接下来是七天的新人培训，本来正式成员需要一个月的，但你现在还是编外人员，所以时间短一点。”
“等等……我是编外人员？”李跃瞪大了眼睛。
“不然你还想一边上学一边担任调查员？想的挺美，而且正式调查员，以你现在的实力，也不足以胜任，给你申报个编外的身份，上面能给通过已经很好了，到时候等你正式毕业了，再视情况转正。”
穆哲一边数落李跃，一边带着他来到校场。
校场上分独立区域跟公共区域，新人培训场就在最里面的一处区域。
“七天的培训，时间很短，所以只有最重要的三个培训项目，分别是：战斗技巧、特殊类妖魔识别与弱点、侦查技能。”
穆哲说道：“这三个项目要达到合格标准，才能进行最终考核。”
“最终考核？”
“单独击杀成熟期妖魔。”穆哲竖起一根手指头：“别惊讶，这只是入门标准。”
听见这个条件，李跃嘴角微微抽搐。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束身战斗服的女孩，跟旁边的一名男子走入了培训场。
那名男子见到穆哲，笑着打了声招呼：“我还以为你去盘巢山了，看这样子，去的是周菜菜。”
“部长的意思。”穆哲回应道。
“理解。”男子摊了摊手，用拇指示意着旁边的女孩子：“这是我们九组的新人。”
听着男子嘴里略带炫耀的语气，穆哲心中颇为不爽，同样用拇指捅了捅李跃的方向，淡淡说道：“这是我们三组的新人。”
“哦，是吗。”
男子笑容更盛，走到前方的机关按钮，一指按下，上方的兽笼慢慢落了下来。
咚……
地上一阵灰尘扬起。
兽笼中那头成熟期的复眼魔蛛被注入药剂，很快就从冲沉睡中清醒了过来，发出骇人的‘荷’、‘荷’的骇人声响，开始冲撞兽笼。
那名黑衣女孩走上前，兽笼慢慢打开，复眼魔蛛的绒毛节足飞快爬动，丑陋的钳口中吐出蛛丝，喷向了那个女孩。
唰！
剑光一闪，再度入鞘。
复眼魔蛛已经变成了两半。
笼子上面的指示牌亮起绿灯：考核通过
女孩平静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走了。
“走了，祝你们顺利。”男子耸了耸肩膀，跟女孩一同离去。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猛的吗？”李跃喃喃道。
穆哲看的是一阵牙痒痒，狠狠踢了一下李跃的屁股：“废话！把咱们三组的脸都给丢光了，你还不加把劲！”
043 来，喝水
“这……我这才刚进来啊。”
“闭嘴，现在马上开始训练！我决定了，半年之内，一定要把你训练成调查部最强新人，你做好觉悟吧。”
穆哲黑着脸，大手一挥：“去穿好战斗服，先进行战斗技巧训练！”
……
穆哲的话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李跃都在经受着近乎非人的魔鬼训练。
训练场上，两道人影在激烈对战。
“左边！反应太慢了！”
碰！
穆哲一记鞭腿甩在了李跃的脸上，将他直接抽飞了出去。
李跃整个人砸在墙上，呕了一口血，意识有些涣散。
深吸了几口气，李跃晃了晃脑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呲着牙说道：“再来！”
穆哲看了一眼手表，冷淡地说道：“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在训练下去也不会有效果，今天你先回去吧。”
“好吧。”
李跃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慢慢泄掉，也没有拗着，一瘸一拐地从通道离开了培训场。
这几天的消耗太多了，虽然伤势都能很快恢复，但体力却严重过耗，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了。
一道身影从后方走了出来，正是组长方国豪。
“怎么样了？”
“这小子悟性很强，而且……太他娘扛揍了。”
穆哲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拳头，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其实没有跟李跃说实话。
新人培训的时间一般都是半年，哪怕是编外人员，也有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他故意说成七天，只是为了刺激李跃。
没想到这才过去三天，这家伙就已经接近了战斗技巧的考核标准。
方国豪点了点头，沉吟道：“满点体综是很少见的，他的资质很强，而且还有高速再生的异能，这个新人值得花大力气去栽培，穆哲，你好好把握。“
“我知道，组长。”穆哲说道，他沉默了一会，又问：“盘巢山那边，今天怎么样了？”
“空间还在持续崩溃，但是，查出一点蛛丝马迹了……”
方国豪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
李跃回到临时安排的宿舍，忍着疼痛，将破破烂烂的战斗服脱了下来，慢慢躺入医疗舱。
当受伤成为常态，那份痛苦也会渐渐麻木。
至少李跃如今已经不会觉得，养伤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情，顶多有点难受就是了。
“呼……”
感受着周围暖融融的液体包裹着自己，李跃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心中有些郁闷。
这些天他虽然在实战方面有些进步，但依旧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突破的迹象。
穆哲说的那个契机，他一直没能等到。
要一直等下去吗？
眯着眼看着天花板，李跃打开了脑海里的属性面板。
体综：100
灵能储量：45%
危险值：52
已解锁技能：
精生生不息【被动】（生命回复速度增加10000%）
斗战狂潮【被动】（肢体反应速度增加100%）
致命一击【主动】（消耗30%灵能储量，下一次攻击造成1000%伤害）
看着已经许久未动的体综指数，李跃心里膈应的慌。
他的危险值已经累计到52点，但没有突破之前，这些显然还派不上什么用场。
过两天出去逛一圈吧，去找个架打打，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李跃心里想着。
在蛛网本部，是允许成员之间，在不妨碍任务以及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私下进行切磋的。
只要不出重伤出人命，一切随意。
这里的作风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而那些实力太弱的人，在这样龙蛇混杂、力量阶级分明的地方，是很难混下去的。
方国豪还说蛛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复杂，李跃觉得他说的就是一个屁。
这里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多了。
话虽然这样讲，但是蛛网也有它的绝对原则命令与任务高于一切。
在任何任务的执行过程中，所有成员都不允许掺杂任何私人感情，更是严禁相互之间产生摩擦矛盾，一旦发现违反纪律，当事人将直接面对裁决司的审判。
十几分钟之后，李跃从医疗舱中爬了出来，身体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原地活动了一下，跑到浴室里冲了个澡。
叩叩叩！
外面一阵敲门声传来。
“稍等！”李跃喊了一句，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一打开门，就见到余暖抱着个袋子站在门外。
余暖属于那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她穿了件宽大的t恤，整个人看上去小小的一个。
没等李跃开口说话，余暖就先红了脸，她低着头，把胸前捧着的袋子递到李跃面前。
“那个……我听他们说你这几天训练都受伤了，给你送了点水果过来。”
李跃有些错愕，却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待遇。
果然还是妹子好啊……
李跃很开心地接过水果，把门全部拉开，让出一个身位。
“进来坐会吗？”
“可以吗？”少女的声音有些雀跃起来：“我还没见过男生宿舍诶。”
“当然可以，就是有点乱，你可别嫌弃啊。”
李跃脸上颇为自信，心中暗道还好自己这几天都没待在宿舍，要不然这里现在就是一个猪窝。
余暖踩着小碎步在门口脱了鞋，但却不太敢四处走动，就坐在沙发上，悄悄用眼睛好奇地瞟来瞟去。
李跃给她倒了杯水，顺其自然地打开话题：“前辈是做后勤工作的？”
“嗯！我…我平时…平时给大家提供一些数据支持。”
余暖磕磕巴巴地说着，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好好说话的，但一见到同龄人，特别是跟男生面对面谈话，她就会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李跃洒然一笑，余暖的声音很小，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有种软绵绵的感觉。
居然这么害羞，这个妹子，可爱的有点过分啊。
坐在沙发上，李跃很舒适地翘起二郎腿，他想用这种自然的姿态来让对方放轻松一些。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李跃知道，接下来的话题，该由自己来引导了。
这种时候，最好是先谈一谈工作上的趣事，活跃一下气氛。
等双方关系拉近一些，就聊一下生活方面话题，有哪些烦恼，或者是最近遇到的难题。
李跃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然，不能一味地倾听或者是诉说，交流二字，讲究在谈话过程中穿插着自己的意见跟建议，或者是询问对方的看法……
以下为真实画面：
“来，喝水。”
李跃举起了水杯。
“嗯！”
余暖双手捧着水杯。
对碰一下。
两人开始沉默地喝水。
……
半个小时过去了。
“谢谢，水…水很好喝。”
余暖站在门口，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声音小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慢走，欢迎下次过来做客。”
李跃一只手撑着门框，温柔笑道。
“嗯。”
余暖飞也似地逃了。
走廊上没有人，李跃撑着门框，足足站了十分钟，才转身回到屋子。
咚地一下，李跃一记头槌狠狠撞在墙上，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他妈在干什么啊！不会聊天你别留人家啊……”
真男人李跃失声痛泣。
044 没有朋友的家伙
自从那天跟余暖两个人沉默对视了半个小时之后，李跃开始感觉到，余暖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躲避着他。
看来自己应该是炸了。
唉……
“穆哲，你说我这辈子能找到老婆吗？”李跃靠在墙上，他有些惆怅。
“说什么呢？”穆哲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大好的男人，找什么老婆？”
李跃没理他。
虽然不知道自己找不找得到，但李跃知道穆哲肯定找不到。
穆哲敲了敲黑板：“集中注意力！今天讲的是特殊类妖魔，再不好好听讲，我就把你上报给组织，直接取消你这次考核成绩！”
“好……”
李跃耷拉着眼皮应了一句。
这些内容在前两天的时候他就已经烂熟于心了，都只是一些浅显的妖魔知识，但穆哲说，编外人员暂时不需要学习更高级的教案，他也就无所谓了。
接下来是侦查技能，基础妖魔痕迹学、战术装备使用、伪装与隐匿……
这弄的李跃有些头疼，开始认真了起来。
穆哲这一次没有紧赶慢赶，他很细心地教授李跃这门课程，按照他的话来说，作为一名合格的调查员，侦查技能才是最应该完全掌握的。
光是这个课程的基础阶段全部学下来，时间就已经耗去了九天，而且很多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李跃：“话说我不用进行最终考核了吗？”
“我已经向上面申请将时间推延到一个月，你实在是太差劲了。”穆哲背着手，摇着头，似乎对李跃大失所望。
李跃早就被打击惯了，也不觉得难受，颇为好奇地问道：“我寻思，这几天学的这些东西，有小部分好像不是用来对付妖魔的啊？”
“我们的敌人可不止妖魔。”穆哲留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晚上六点，李跃在宿舍里面吃饭。
蛛网内部的设施很完善，饮食起居样样俱到。
在宿舍餐桌上按下一个按钮，一块电子餐牌升了起来，李跃在上面随意点了几个营养餐，然后就跑去冲凉。
回来的时候，几个营养餐已经通过建筑内部食物传送通道送了上来。
别的不提，这的伙食是真的不错。
李跃拿起筷子直接开干，正塞的满嘴流油，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李跃正在吃饭，也没去搭理，反正也不可能是余暖。
“是我…”
很小的声音，还是那样怯怯的，软绵绵的。
卧槽真的是她……
李跃赶紧把餐桌上整理了一下，用纸巾把嘴擦了好几遍，又觉得不妥，跑去水龙头漱了一下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他妈要漱口干什么，但就是有点慌。
“李跃，你可真是个怂逼。”
暗暗咒骂了一声自己，李跃打开门，却发现门外已经空空如也。
“走了？”
李跃又朝走廊望过去，这才发现了那道身影。
余暖似乎提着什么东西，背影有些低落。
“余暖！”
李跃喊了一声。
少女的身体怔住，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想要转身，又似乎有些很难为情。
于是她慢慢挪了过来，小步小步，慢慢在地上拖着，等挪到了李跃宿舍门前，这才慢慢转身。
少女鼓足勇气，慢慢抬起头。
走廊上吹来一阵风，撩起她柔软的头发，于是那张脸也跟着清晰明媚了起来。
这一次，她的脸蛋依旧很红，但眼睛里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双手将精心准备的小礼盒提到李跃的面前，余暖说：“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巧克力饼干，送给你。”
李跃看着那张脸，微微张开口，却说不出来什么话，思前想后，他索性将嘴闭上，露出一个打心底里最真挚的笑容，双手郑重地接过了这份礼物。
“李跃…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深吸了几口气，余暖用尽最后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很害怕似的闭上了眼睛。
“当然可以啊。”
李跃笑着说。
余暖睁开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跃。
“那我…以后可以过来跟你一起喝水吗？”
“可以啊。”
“那我以后能跟你说话吗？能过来找你玩吗？”
“可以，只要我在这，你随时可以过来玩。”李跃轻轻吐出一口气，试探着问：“那……你现在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嗯！”
少女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
屋内。
“来，喝水。”
李跃举起了水杯，心想这一次绝逼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嗯。”
余暖也捧着水杯。
两人又对碰了一下。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李跃抿了一口水，看着余暖问道。
“没呢。”
“那我点个餐。”
“好呀，我要吃土豆炖牛肉，还有番茄炒蛋。”余暖掰着手指头，一边想着一边念道。
李跃担心不够吃，又多点了两个。
吃完饭。
静默时间。
……
门外。
“谢谢你，饭很好吃，水也很好喝。”余暖小声说着，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放不开了。
毕竟两人都已经沉默对坐过一个小时，算不上陌生了。
“不客气。”李跃硬着头皮说道。
“那…我以后可以再过来吗？”
“欢迎欢迎，随时欢迎。”
【还有300字，等一下补齐，这两章卡太久了，抱歉】
045 最终考核
半个月很快过去。
校场。
伪装与隐匿项目课程。
此时，李跃正全身涂抹着能隔绝气味特殊材料，将自己的心跳频率调整到最低点，一动不动地趴在一处土壑前。
在他的不远处，一只成熟期的针毛魔狼正在徘徊，它似乎发现了什么，烟灰缸大小的鼻孔，凑到地面不断翕动。
李跃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不敢过度紧张，但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依旧让皮肤上那些隔绝材料的效果开始下降。
很快就要暴露了。
李跃用眼神紧紧盯着场外的穆哲，后者看了一下手表，在旁边按下一个按钮，上面的指示灯变成绿色。
今天这项测试，是在成熟期妖魔二十米范围内藏匿十分钟。
现在十分钟已到。
李跃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悄悄退出斗兽场，谁知道自己的异动竟然瞬间引起了针毛魔狼的注意，那双脸盆大小的大眼珠子转了过来，现出一抹躁戾。
“卧槽！”
李跃一下蹦了起来，撒丫子疯狂地往场外开始跑路。
针毛魔狼的实力，在成熟期妖魔中属于绝对的上游层次，被它给逮到，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无比健壮的身躯像小坦克一般横冲而来，脚爪在地上刨出一道道痕迹，在几个呼吸之内就接近了李跃。
好在这里距离斗兽场的玻璃门距离不远，李跃一咬牙，爆发出极限速度，在危机时刻冲出了玻璃门。
让他没想到的是，针毛魔狼在前一刻就已经强行滞住躯体，身上那一根根筷子大小的毛刺，纷纷倒竖，直接对着李跃的方向爆射而出。
嗖嗖嗖！
李跃的身体出到场外，后面的玻璃门正在快速合闸，但还是有几根毛刺扎中了他的后背。
当当当……
毛刺击中玻璃门，发出密集的脆响，李跃死里逃生，却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完全麻了。
“救救我……”他连说话都觉得舌头捋不直，很费劲。
“针毛魔狼的毛刺上面都带有剧毒，普通人一旦触碰，几秒之内就会全身麻痹，而被刺入血肉，五秒内心脏将停止跳动。”
穆哲蹲在李跃的面前，摸着下巴分析道：“你身上扎了七八根，这是普通人的十几倍的致死量。”
你还在那里分析个屁啊，还不快点帮老子拔出来……
李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逐渐涣散。
……
十分钟之后。
李跃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穆哲手里掐着个秒表，相当惊讶：“竟然只用了十分钟，你的天赋果然很强啊！”
“所以…你选针毛魔狼是有预谋的吧？”李跃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穆哲的眼神很是恼火。
“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最终考核。”
穆哲没有接茬，他收起秒表，对李跃说了一句。
“直接就最终考核？这三个项目都不用考吗？”
李跃有点懵，这个消息来的有点突然，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不用，我就是这几个项目的审考员，你已经合格了。”
按照穆哲原先的预期，应该会更晚一点，但没想到李跃这么快就把这些项目给吃透了。
说完这句话，穆哲便离开了。
第二天。
新人培训场兽笼区。
“你给我挑的是什么考核对象啊，不会是针毛魔狼那种家伙吧。”
来到兽笼区前方，李跃心中有些不安。
“不是我挑的，系统随机，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一定要记住，对付不同种类的妖魔，一定要善用战术和策略，只有这样，才能你们双方弥补实力的差距。”
穆哲开口叮嘱，按下了兽笼的按钮。
“那啥……如果我打不过，你会救我吗？”李跃咽了一下口水，问道。
“保证你不会死，但不保证零件齐全。”
听见这话，李跃倒是松了口气。
对他来说，没有生命危险，就等于没有危险。
装备都是标准制的，只有一把自选武器，一副战斗服。
穿好战斗服，李跃原地做了一下热身运动，正在调整状态。
这时，后面渐渐传来了一阵谈话声。
李跃回头一看，正是几个颇为熟悉的面孔，那个九组的男人、特战部的薛杰，还有几个这两天偶尔有见过的家伙。
这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过来，颇为熟络地跟穆哲打着招呼。
“他们来干什么？”李跃眼睛眯了起来。
“不用在意，都是来看笑话的。”虽然话这么说，但穆哲依旧低声补充了一句：“别给咱们三组丢人。”
“我尽力。”
李跃缓缓迈步，步入了兽笼考核区。
薛杰几人走过来，大大咧咧地搂着穆哲的肩膀，也不顾后者的脸色，依旧有说有笑的。
“把手拿开。”穆哲声音冰冷。
正在谈话的薛杰，忽然笑容一滞，阴阳怪气地说道：“诶，好可怕眼神啊。”
但他倒也没再去触穆哲的霉头，松开了手，便继续若无其事地跟其他人聊着趣事。
那个九组的男人眉头一撇，对着兽笼扬了扬下巴，笑着说：“开始了。”
咚！
上方的开关发出动能传导的机械声，一个巨大的兽笼慢慢降下……
见到笼中的那头妖魔，穆哲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相当难看，其他人的表情则是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白骨伪魔……
成熟期妖魔之中，实力堪称顶尖的存在。
“啧啧，这运气也是一言难尽啊。”
薛杰眼里满是幸灾乐祸之意，略微嘲弄地撇了一下穆哲，叹道：“我说老穆啊，还是赶紧叫他出来吧，等下一次考核，机会有的是。”
“穆哲，薛杰说的不错，你们组的这个新人，跟白骨伪魔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出了意外，你都来不及救他。”
九组的王近东劝道，眉头微皱，虽然调查部各组之间有竞争关系，但他也不愿意见到，有任何新人死在考核中，这不值当。
白骨伪魔实力很强，就连一般的超凡初境都难以抗衡，一个未入超凡境的人，哪怕他是御灵术天才，有超越同级的实力，也几乎不可能战胜这一场。
装满水的池塘，或许可以比得上干涸的湖泊，但绝对无法超越同样盛满了水的湖泊。
容量，就是境界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