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喜大普奔，方凯成为顾君如老师了！
时间总是公平的，不论你是开心还是难过，都一如既往地往前走。
和周晓晓一起生活了几天，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因为方凯不喜欢做饭刷碗，而且味道虽然还行，但担心周晓晓不习惯口味，便天天带着她出去吃饭。
可周末休息的时候，周晓晓拿着自己的零花钱，从市场买来一堆食材，给还在和周公下棋的方凯做了一顿饭。
当方凯问起周晓晓为什么的时候，晓晓回复：“一直在外面吃饭浪费钱，她都会做。在这里已经很麻烦方叔叔了，以后她就负责做饭吧。”
方凯听到这，愣住了。
果然是一个单纯又敏感的孩子啊。
这一天又是约定要去顾家的日子，因为让周晓晓一个人待在家里怕不安全，于是方凯准备带着周晓晓一起过去。
女孩子要富养！虽然方凯没有太多的条件给周晓晓一个美好的青年时代，但是见世面或者说吃大户这种事情一定是需要带上周晓晓的。多接触接触这个时代的中上层富贵人家，总不会有错。
“哎呀，小凯来了啊，快，快进来。”顾母听到仆人说方凯来了，连忙到会客室来见方凯。
“伯母太客气了，您有事，小侄哪有不来的道理。”方凯笑着回复。
“这位小姑娘是？”
“哎，伯母你看我，忘了介绍了。她叫周晓晓，是我们学校周原老师的女儿，现在跟着我一起生活。”
“原来是周老师的女儿啊，可怜哪！”顾母看着周晓晓，眼中的慈爱溢于言表。
“晓晓，快叫伯母。”方凯乐见其成，搭上顾家虽然不能算大好事，但在现在，至少还不差。
“伯母好，我叫周晓晓，今年13岁，在济仁大学附属小学读书。”周晓晓看着顾母，微微一笑地说。
“好孩子啊。”顾母慈母心泛滥。
......
看着顾母和周晓晓聊天都忘了时间，方凯不得不打断。
“伯母，不知您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完成。”
“你看我，都忘了说正事。”
“是这么回事，上次不是说要给君如找一个日语老师么，我和你伯父也托人找了找，最后却都不是很满意。”说着，顾母嗔怪地看了一眼方凯。
“最后我和你伯父一合计，找君如也说了说，发现最好的人选不就是你小子么？又知根知底，还和君如是朋友，不需要磨合。”顾母笑着说。
方凯心里一喜，这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这事顾母提出来而不是顾君如提出来的，以后即使觉得进度慢，他们两夫妻也不会觉得是顾君如和方凯故意拖延。
情理之中的是方凯早在第一次和顾君如在那个小公园，说起去日本这回事的时候就做好了预案，想着方凯过来教。
“伯母，我不是很合适吧，我觉得最好还是找一个日本人当老师，学得快。”方凯决定先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们也想过这么做，也请了一个日本老师过来教君如，可一是君如觉得日本老师的教授方法不习惯，二也是不太安全，现在局势很紧张。”顾母对着方凯皱眉，说出了心中的感觉。
方凯：原来你们是矮个子里面挑高个是吧！
“这倒是，当年我去日本留学的时候，适应那边的风俗习惯什么的就花了好长时间，更难受的是那边老师讲的东西和咱们这边讲的方式方法天差地别。”方凯故意皱皱眉，然后说。
“可不是，你当初还怂恿君如去日本留学呢，怎么就忍心君如去那边受苦呢？君如这孩子，打小性子就乖巧，要是她一个人去日本，我和你伯父怎么放心嘛。”顾母嗔怪道。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伯母能够原谅。”方凯满脸歉意地对着顾母说，最后不得不低下头，他怕他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以后你周末两天过来这边教君如日语以及日本文化，平时我们会让仆人把君如的作业什么的交到济仁大学去，你看过之后再布置新作业，怎么样？”
“然后就是每个月给你100银元作为工资，先别急着拒绝，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晓晓这孩子在，你自己受苦就够了，可别让晓晓受苦。”顾母揶揄道。
“看伯母说的，我哪能让晓晓受苦啊，我可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的。”
方凯话还没说完，周晓晓就疑惑地看着他，怎么方凯叔叔说把我当妹妹，我一直不都是叫他方叔叔的么？
察觉到周晓晓的眼神，方凯果断装作不经意的对着周晓晓使眼色。
这都是什么事啊，周原老师年纪比方凯大多了，介于方汉州和方凯两人年纪之间。之前因为周晓晓心灵刚受到伤害，就没有急着去纠正称呼问题，毕竟这种看起来是小事的事情，对于一个敏感的孩子来说可能就是大事。
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的事情，方凯怕是傻了才会去做。
“不说话就你答应了啊，以后你就是君如的老师了，哈哈哈。”没给方凯什么时间思考，顾母一锤定音，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伯母这么说了，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钱的话小侄这边真的还够，到时候不够吃饭了大不了来投奔您，您菩萨心肠，您总不会看着小侄挨饿受冻的，哈哈哈。”方凯心情大好，恭维道。
“来这边吃饭欢迎啊，但是钱还是要拿着，总不能让你白白付出，那样我可就不让你当君如老师了啊。”顾母也笑着‘威胁’说。
“哈哈哈，伯母好意小侄就厚颜接受了。”
“这才对嘛，对了，你们学校最近什么情况啊？要是形势不太好，你干脆辞职算了，学校的薪水，我这边一并给了。你就来顾家安安心心教君如就好。”顾母问起济仁大学，然后担心地看着方凯。
天地良心，在这个副本里面，顾母可能是除却方汉州和赵如慧之外，最关心方凯的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顾君如和顾母的安危，方凯表示拼了老命，也必须挽救。
“伯母，学校那边还算好，虽然现在不太乐观，但是听说以前比这更危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咱们都是好人，即使有人想要找我的麻烦，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方凯说着不着调的大话，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还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得好，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
虽然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担心，但是为了美好的新生活，不得不为之。
在这个时代的生活是这样，在之后那个更为美好的时代，又何尝不是？
20.胡一彪怎么又来了
这一次，虽然顾母极力挽留方凯在顾家吃饭，但是方凯还是没有留。
有些时候就得这样，不论是客气还是其他的，你要是蹬鼻子上脸，总不会有什么大好事发生。
而如果你平时大大咧咧，偶尔又足够矜持，别人对你的评价可能就会高一个档次。
当然，这个结论也不是绝对的。
作为成年人，方凯表示察言观色的能力虽然不是顶级，但是大部分时候，他都能做到让自己满意，也让别人舒服。
“爷，给口饭吃吧，我三天没有吃饭了。”
刚出顾家那个街区，方凯遇见了一个乞丐。
没有理会乞丐，方凯拉着周晓晓准备离开。却发现周晓晓挣扎了一下。
“嗯？晓晓，怎么了？”
“方叔叔，给他买点吃的吧。他好可怜哪！”周晓晓看了一眼乞丐，又哀求着对方凯说。
虽然只和周晓晓相处几天时间，方凯却知道了这个小姑娘是多么的善良。路上只要遇到乞丐行乞，她总会想着给予帮助。
这可能是家庭教育的成功吧。
记得当初有时候和周原老师一起走的时候，看到乞丐或者难民他也会想着帮一把。
“谢谢小姐，谢谢少爷。”乞丐听到周晓晓的话，连忙感谢到。
“咦？”方凯刚才没注意看这个乞丐，但是现在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熟悉感，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他们都瘦骨嶙峋，黑不溜秋的。
“走吧，去前面那家面食摊我给你买几个馒头。”
话还没说完，方凯拉着周晓晓向前走去，晓晓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乞丐。
“好好好，谢谢爷。”乞丐又是一通感谢。
......
并不是方凯不想帮助乞丐，而是太多太多了。
乞丐都会抱团！
当他们在某一个地方经常能够得到活命的食物或者钱财的时候，他们会蹲守甚至会呼朋引伴过来此地等。
在顾家的那个街区，方凯不好帮着乞丐。
毕竟顾家虽然有钱，可即使是善男信女，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帮助，主要是在这个乱世太多人需要帮助了，顾家的力量，还是有限的。
......
“嗯？晓晓，你先送你去‘周有福餐馆’，咱们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去店里吃好不好？”顾凯笑着对周晓晓说。
“方叔叔，为什么要去餐馆吃饭啊，还没有家里好吃呢。”
“乖，今天先去那边吃，因为我等下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下。”
“那好吧，叔叔咱们走吧。”
“对了，晓晓，咱们商量件事。以后你别叫我叔叔了好不好，我其实年龄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我父亲曾经也是你父亲的同事。今天在顾家见的那位伯母，如果你叫我叔叔，就该叫她奶奶了，可是她年龄还没有要到当奶奶的年纪，所以不能叫奶奶。”
“而且她可能也不喜欢你叫她奶奶，你就跟我一样，叫伯母怎么样？”
方凯拉着周晓晓走向餐馆的时候，对着周晓晓说着自己关于称呼的建议。
“好吧，方哥哥。”
“嗯，晓晓真乖。”
虽然等下好像有点麻烦等着方凯，但是从叔叔的岗位下岗，方凯表示一下年轻了十几岁，年轻的感觉真好！
......
“方先生，好久不见了。”胡一彪笑道。
送完周晓晓去餐馆，方凯借口有点东西需要来家里拿，就让周有福老板帮着照顾下周晓晓，就回来了。
“是好久不见哪，觉...胡大队长，我倒是觉得您气势更胜，看来是要升官哪！”方凯恭维道。
其实方凯本来是想带着周晓晓在家里吃饭的，可在街头转角处，发现有几个大头兵守在他家门口。
这让他感觉可能不是很妙。
于是就转道让周晓晓先去吃饭的地方等着，他找了个借口回家见见到底是谁来了。
“来来来，胡大队长请进，您来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呀。这次不知道胡大队长有什么事情？”方凯将胡一彪请进来，边给胡一彪斟茶边问。
“是这样的，武藤领事又有一场新闻发布会，下周二在领事馆一楼的会客厅举行。我这次也是奉武藤领事之命，想来邀请方先生前往。毕竟上次武藤领事对于方先生的文章那可是赞不绝口啊，不知方先生有没有时间前往。”
胡一彪一面从大头兵手里接过请柬递给方凯，一面笑着说道。
“武藤领事的邀请，在下怎么会不去？只是胡大队长太客气了，这点事怎么能劳烦您来一趟呢，您随便派一个兄弟过来就行了。”方凯说着，拿过请柬。
借着续杯的时候，把一封大洋递给了胡一彪。
“方兄弟太客气了，这我可不能收啊。倒是我需要给兄弟意思意思，上次我手头紧，太不好意思了。以后有机会，倒是希望方兄弟能在武藤领事面前给我美言美言。”胡一彪把大洋递回方凯手上，一脸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封大洋。
看到这一幕，方凯心里长呼一口气。
只要不是过来找他收养周晓晓这件事的麻烦就好。
从胡一彪口中，他也大致了解了武藤志雄对他没有什么恶感，不然就不是派胡一彪过来送请柬，而是要拉着他过去吃枪子了。
“胡大队长太客气了，每次麻烦您跑腿，太辛苦了。这点茶水费用难道还需要胡队长自己出？我不给就不只是不好意思了，而是我这个人做人有问题了，说什么您也得收着。不然我就去和武藤领事说以后派其他兄弟过来送。”方凯在胡一彪面前尾巴放得很低。
“哎呀，方兄弟，这怎么好意思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胡一彪就认你这个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客气，只要通知了我，我一定过来给你帮忙。”胡一彪说完，就不动声色地把两份大洋都收到怀里去了。
收了好啊，虽然胡一彪没有觉醒之前只是个弟弟，但是这个弟弟有一条好大腿啊。什么时候被他给针对了，那么做任何事情都会麻烦很多。虽然只认钱只为生存的胡一彪大部分时间翻不出什么大浪，有什么大事也不值得托付，但现在总得给他个面子。
毕竟胡一彪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当肖途各种意外身亡的时候，胡一彪可是在出大问题之后还没有被弄死的。
就是斧王咬了他几口，最后还让他觉醒了，这个人可能就是西游记中与我佛有缘的大气运之人！
旁敲侧击之下，方凯知道武藤志雄对于周晓晓等父母是地下党的孩子根本不关注，他也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他的判断没有出意外，对于武藤志雄这种枭雄，或许在之前会对周晓晓等人关注，但是长期没有收获之下，也就不会关注了。
毕竟，很多地下党，只要在暗中帮助一下这个孩子，让他们不至于饿死或者死于其他意外，就算对得起周原等人的在天之灵了。
在这个乱世，活着是一件最艰难的事情，而一个久经沙场的地下工作者去救一个孩子，不仅不会给另外的大多数孩子带来安全，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作者君写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删了好多次，但是最终还是觉得写出来更好一点，虽然虐了点。）
只要备案在册，光明时代来到的时候，总会有崛起的一天。而不是现在付出极大的牺牲，反而让无辜的孩子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
21.新闻发布会与武藤纯子
有惊无险，方凯送走了胡一彪等人。
在方凯不知道的角落，周晓晓看到了一切。眼神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恨，只是有点淡淡的失落，不知道是对方凯，还是对自己。
......
当方凯第二次来到武藤志雄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遇见了肖途。
“哟，肖途哥，听说你进了亚辉通讯社？怎么样，工作还顺利么？”方凯不算热情，却也不冷淡地打着招呼。
“是在亚辉通讯社工作，去日本留学这几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国内形势变化太大，工作也不好找，这不，想用自己的有用之身，做点什么。”肖途眼神直视着方凯，淡淡地说道。
“是啊，你出国这几年国内变化是很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方凯顺着肖途的意思说下去，鬼知道现在有没有特务在盯着他们。
“算了，不多说了，咱们先进去吧，武藤领事的新闻发布会马上也要开始了。”肖途不想多说，没等方凯回答，就先一步走进去。
方凯跟在肖途身后，若有所思：这次应该就是肖途的首秀了吧！不知道没有了被武藤志雄逼迫杀方汉州这个亦师亦父的人，肖途是否还会如原作那般机谨坚定。
“建立大dong亚共荣是天皇的目标，我们帮助中国实现农业、商业的发展，更重视日中文化的交流。我们每年都会在中国新建学校，为儿童提供良好教育......”武藤志雄在台上一本正经地说着一些穿着花里胡哨外衣的话。
“你们这些侵略者，让我中华山河破碎，尸横遍野！醒醒吧同胞们，再不反抗，中国就亡国了......”一个记者在发布会上站起来。
方凯认得他，但只知道是先锋报的记者，不知道具体叫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有本事就在这里毙了我，国耻啊，国耻！”
“放开我，放开我......”
话还没讲完，先锋报的记者就被拖出去了，可能......
看到这里，方凯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想着要怎么拯救先锋报的主编，劝他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可能也不算是无谓，只是在方凯看来，既然有知识，有文化，这个世界需要他的地方多了去了，没必要以必死的决心一头莽向日伪军的枪口。
正是因为上海很多文人骨头酥了，所以这些硬骨头才显得尤为珍贵，何不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向整个中国？
剧情一如既往地往前走，方凯看着肖途和武藤志雄一问一答，真的觉得有点尴尬。
可能这就是三国上说的：周瑜打黄盖吧。
但是让方凯没有想到的是，武藤志雄并没有在和肖途聊完之后就结束，而是一边用眼神瞄方凯，一边问：“还有没有记者或者学者有问题？”
方凯真觉得是日了狗，这都是什么事啊，武藤你和肖途有交易就得了，何必拉上我？但是这一刻，他不起身不合适了，武藤志雄明显对他有期待，让一个人不喜欢你的办法很简单：让别人期望落空。
方凯不想作死。于是微微一笑，举手。
“好，方先生有什么高见？”
“我和肖记者的意见相仿，也知道武藤领事对于中国的儿童教育事业的支持。因此我想问武藤领事，对于中日文化交流，能不能支持部分贫苦大学生，让他们去日本感受日本的先进文化，也好在以后更好地为中日文化交流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武藤领事，非常抱歉啊，我每次说话都会让您破费。”说完，方凯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红了脸。
方凯：别人是羞红了脸，我这是憋气憋的！
“哈哈哈......”
发布会现场传来一阵低笑声。
“哈哈哈，方先生每次的发言都让我豁然开朗，这个问题我武藤志雄非常支持，也会尽快撰写报告上交给上级，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多的中国学生能够去日本进行文化交流。”
武藤志雄都被方凯逗笑了，但是紧接着就表情严肃地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抱太大期望的话。
一场新闻发布会，虽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却无伤大雅。
“方君，等等。”
方凯和肖途在出门的时候互相点点头，就准备回学校上课。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女声传来。
武藤纯子？方凯刻意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其实心里稳如一条老狗。
谁不知道那是未来可能的老婆啊，早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方凯就费了老大的劲和武藤纯子成了朋友，就等着以后的某一天靠武藤纯子翻盘呢。
“方先生，进来谈吧。”武藤志雄站在武藤纯子身边笑着开口说。
......
“听纯子说，你们在日本的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见面还是帮她赶走了那些欺负他的人？”武藤志雄笑着问方凯。
“嗯？我和纯子确实是在日本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我不记得是怎么认识的了，帮助？什么时候啊，我记得那时候我日语不好，纯子还帮了我好多呢，谢谢纯子。”方凯表现出迷茫。
刚去日本的时候确实是方凯这一个存档比较难受的一段时间，语言不咋通，会看会认不会讲！那时候被嘲笑是家常便饭。
幸好遇见武藤纯子这个特别喜欢或者说崇拜中国唐朝文化的日本人，才在纯子的帮助下，将过目不忘发扬到极致。
还让武藤纯子一直误以为方凯是天才，语言天才。
“方君，你忘了么，那一次我被两个男生欺负，是你帮我赶走了他们啊。”武藤纯子看到方凯面露疑惑，开口解释到。
“哦哦哦，纯子你不说我都忘了。”
“哈哈哈，果然是缘分哪，在中国我认识了你，在日本你和纯子又是大学同学。”武藤志雄大笑。
“父亲......”武藤纯子一脸不依地甩了甩武藤志雄的衣袖。
“方君，以后我也这么叫你了，方先生总觉得别扭。是这样的，纯子刚来中国上海，对这里不熟悉，我工作太忙又没有太熟悉的中国人，因此想让你带着纯子逛一逛上海，方君你看怎么样？”
“好啊，我也和纯子几年没有见了，在日本的时候是纯子帮我了解日本的风俗等，在中国，我也很乐意带着纯子了解中国呢。”
“那就好，那就拜托方君了。”武藤志雄说完，起身对着方凯微微鞠了一躬。
“拜托了。”武藤纯子也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抬头满眼笑意地冲方凯眨眨眼。
方凯能怎么办，他敢不起身鞠躬么？还得鞠躬到底，时间还不能短了。
（我的天，这游戏我玩了好多遍了，刚写文的时候再进去，竟然发现了陆望舒？就坐在肖途前面，我滴妈。）
22.两个女人也是一台戏
“能有机会带领纯子小姐游玩，在下非常荣幸。”方凯看着武藤父女，微笑着说。
“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哟。”
“父亲......”
......
这时候的上海，其实已经够繁华了。
一种畸形的繁华。
作为通商口岸，也作为长江口，上海是西方列强重要的物资、经济等集散口。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上海和天津是兄弟！
......
不敢拿武藤纯子的小命开玩笑，方凯只能找那些能够反映大上海繁华，但是又够安全的街区逛。
不得已，找了一个租界边上的街区。
因为方敏已经去了西南，所以并没有遭遇和肖途类似的尴尬。
不然方凯回家耳朵肯定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方敏手中的玩物。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方凯还在神游物外，一个小女孩就拿着花篮走上来。
对着小女孩微微一笑，方凯掏钱拿了一束。
“方凯，你怎么在这里？”
顾君如的声音传来。
方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的天，非得搞事情么？走了一个方敏，怎么就冒出来一个顾君如呢？
拿着花，方凯是真的想再把小姑娘叫回来再买一束或者退掉。
现在倒好，怎么破。就一束花，送谁？
“君如大妹子啊，你怎么在这里？我现在正和我的一个好朋友一起逛街呢，你不是正好需要找日语老师么，我这不是正在帮你寻找么？”
方凯眼皮子都不需要抬，张口就是扯谎。
“方君，这是......”
“方凯，这是......”
顾君如和武藤纯子同时开口。
“哈哈哈，刚才我就在想介绍你们两个我最好的朋友互相认识呢。你们看，这不就是缘分么，同时开口问对方名字。”
顾君如：“......”
武藤纯子：“......”
手上拿着花，方凯没有看两个女生的眼睛，甚至不敢看她们的脸。
忽然，方凯眼睛一亮，说：“纯子，君如，你们看，那边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咱们去那里聊一下吧，互相认识认识。”
说完，把花插到西装口袋，不等武藤纯子和顾君如反应过来，一把拉过两女，当先走向咖啡厅。
走到门口，方凯放下手，对着两女说：“你们先进去，我突然看到一个朋友，去打个招呼，保证马上回来。”
于是，方凯潇洒地走向走远的卖花小姑娘。
又买了一束花。
方凯表示心累，给谁都不是，又不能把现在手里的花扔了，只能买两束维持生活这样子。
等方凯回到咖啡厅的时候，顾君如和武藤纯子已经聊得很好了。
“哟，两位妹子，请问允许小弟坐这里啊？”
方凯口花花道，其实他心里慌的一批。
“坐吧，方君。”纯子大妹子还是温柔的。
“哼，什么朋友这么重要啊，怎么不见你带过来啊，不会又是哪个女生吧。”
方凯表示肯定剧本拿错了，说好的温柔的小白兔呢？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腹黑的大灰狼了？
“这不是看到两位大妹子貌美如花，我怕我那糙汉子朋友打搅咱们兴致么，就随便打发他走了。”
“哼......”
方凯觉得肯定是他平时表现得太温柔了，以至于小白兔反叛了，等到时候......
“看，两位美女一人一束，花美人更美哟。”
方凯从身后拿出两朵花，可惜有一朵已经被弄蔫了些，卖相不好。
这下方凯就更尴尬了，早知道多买一束了，蔫了吧唧的正好给自己，还可以找个台阶下。
“哼，方凯，我怎么之前没有发现你这么说话恶心呢？”顾君如嘴上说着方凯恶心，手却伸向了那两束花，一束蔫了吧唧的花留给了自己。
剧本的力量还是无穷大的。
娶妻如此，夫复......跑偏了。
“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吧，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你们都聊得很好了，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
“算了算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看到武藤纯子一脸微笑，顾君如满脸杀气，方凯表示幸好没枪，不然小白兔黑化，拔枪......咳咳。
“那就正式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呢，叫武藤纯子，是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的大学同学，在日本期间，纯子小姐帮助了我很多。这次她到中国来，今天恰巧遇上，我正好尽尽地主之宜。因此，就和她一起逛了逛。”
方凯看着顾君如，眼睛里满是真诚（求生欲）。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顾君如。她曾经是济仁大学的学生，现在已经毕业。正好她想去日本留学，可惜父母舍不得她一个人跑过去，就想帮她一个日语老师教她日语和日本文化。”
转过头，方凯对着武藤纯子说。
“我可以坐下了吧，两位美丽可爱又善良的小姐姐......”
“坐吧，不要脸的死方凯。”
“坐吧，方君。”
嗯，打是情，骂是爱！方凯这么想。
......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哥哥，你回来了？”周晓晓的声音响起。
方凯还在想着他已经把肖途的资源占尽了，除了亚辉通讯社的职位给了肖途，其他比如带领武藤纯子游玩，杀方汉州的事情都被他破坏了，肖途还能不能打进武藤公馆这个谍报机关，剧情是不是还是会随着他所预知的方向前进？
“嗯，回来了，中午吃饭了么，晓晓？”
“吃了，正在准备做晚饭呢，哥哥你先去看下书，马上就好。”
“我来吧，你去复习功课，中午我实在有事，就没有回来。对不起啊，晓晓。”
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方凯觉得周原老师如果不牺牲，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是多幸福的事情。
只愿周老师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吧，一定是有价值的！
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方凯给晓晓进行功课辅导。
当他看到周晓晓写的作文：《我的父亲》中的段落的时候，忍不住为之动容。
从字里行间，他看到了周原老师对晓晓的爱，也看到周晓晓对父亲的思念。
虽然方凯有回档的能力，可回档之后呢？
他根本不知道周原老师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又会牵涉到多少人。
难道方凯回档回去直愣愣地问周老师：你是地下党，我也是。你现在已经暴露了，快跟我走。
这是走不通的！
从周原老师从容不迫地面对宪兵队的时候，方凯就知道周老师的坚持。可能他早已做好像隐形守护者中先锋报主编那般，为革命，为新中国牺牲的准备了吧。
懦夫畏死终须死，志士求仁几得仁。
可能，照顾好周晓晓，就是对周原老师牺牲后，方凯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吧。
分析了一大通，其实方凯是担心，担心自己能量不够，担心自己最终困死在这个副本！
坑爹系统，恐怖如斯！
23.胡一彪戏真的多
对于周晓晓的遭遇，方凯虽然心痛，却没有太多办法改变什么。虽然他拥有一个不靠谱系统，但也只是普通人，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下那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方凯表示有时候不是不想兼济天下，更不是不想独善其身，而是不能。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在历史或者说时代洪流的冲击下，单薄而无力。但也正因如此，才有英雄，才有领袖！麻木的乌合之众有了领头羊之后，历史也只是被书写罢了。
但方凯不是英雄，也当不了英雄。虽然他是后来者，他能先知先觉一些事情。但知道什么事和知道怎么去做是两码事。
嘴强王者键盘侠，口若悬河能十杀。嗯，狠起来能吓得游戏出bug，自己都杀！
逝者已矣，珍惜生活。周晓晓的微笑方凯一定去守护，这乱七八糟的世界上，总得有一些坚持，总会拨开云雾。
（作者君回老家了，现在码子的时候街边突然响起来那首歌：童年。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啊，回想小学时光还历历在目。）
和周晓晓吃完一顿晚饭，方凯来到书房准备梳理下接下来的行动。
“咚咚咚...”
“方先生，开个门。”门外传来胡一彪的声音。
“来了。”嘴上说着，方凯瞄了一眼时钟，七点！
方凯很纳闷，胡一彪这时候找自己什么事？大晚上过来，不像是找麻烦的。
“胡队长，欢迎，快快请进。”方凯开门之后笑着和胡一彪打招呼，一边伸手将他请进来。
“哈哈哈，方先生客气了。”
“不知道胡队长这么晚来找在下是有什么事？”斟了一杯茶给胡一彪，方凯问道。
“我今天来，主要是来查地下党！”胡一彪一脸严肃，语出惊人。
“哦，哈哈哈，胡队长可有查到？不知是这附近哪家人？”方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打死不承认就是，以胡一彪的性格，肯定没有确凿证据指出他方凯有什么问题。
不然要么就是武藤志雄带着宪兵队过来，要么就是胡一彪直接来抓人，刚才就是砸门而不是敲门了。
胡一彪是个人精，就是有时候碰到钱的事情会缺心眼。
“方先生，不是其他人，就是你家！”胡一彪瞪大眼睛，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扣，身体前倾地说。
“胡队长，别吓我啊，我可不是地下党！我这天天要不就是在家，要不就是在学校。哦，对了，今天还完成了武藤领事的任务呢！胡队长可要严查啊。”方凯急道，顺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钱，就往胡一彪手里送。
“方先生，不要着急，我说的不是你。”胡一彪说话带着大喘气，手上却不慢，一伸一缩，钱已入袋。
“你是不是...上次把你们学校那个叫周原的地下党的女儿带来你家了？”
“对呀，我看晓晓这孩子是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一个爹。周原是地下党这事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当时我刚进学校他还帮过我忙呢。”
“这不，看到他死了，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太可怜了，就带回来了。也算是对得起周原之前的帮忙了。”
“你们做得太好了，把这些破坏大家一起发财过好日子的破坏分子抓了，太好了。”
方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周老师已经牺牲了，虽说人死为大，但为了把周晓晓保下来，屎盆子得扣周老师身上，希望他在天有灵不要生气。
“哎呀，方先生啊，你糊涂啊！你想想，周原是地下党，他女儿身上流的就是地下党的血啊，你把她带回来你在领事面前好印象就要没了啊！哎呀，你说你......”胡一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差破口大骂了。
“胡队长，你们可真要查清楚啊。领事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但是这个周晓晓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前几天为了自己的安全，天天试探她。”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连她父亲周原的死我都还没告诉她。她已经够惨了！这个世道难呐，我就是看不得小孩子受苦......”
方凯说了一通，大吐苦水，顺带着夸了夸胡一彪这种舍己为公，维持治安的精神。
“方先生，今天我本来是想来把那个小地下党带走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她什么都不懂，这样，你把她叫出来，我问问她话。问完我就走。”胡一彪听方凯一通吹捧，有点飘飘然。
他觉得方凯和他虽然不是一类人，可能不是为了钱，但是也算是半个同类，都是迫不得已，因此对方凯好感度上涨了一些。
“胡队长，您看这样行不行，等几天，我是实在不想周晓晓受到伤害，我一直骗她说周原夫妇出差了。如果现在突然告诉她周原夫妇其实是地下党，已经被枪毙了，我怕她恨我啊，我本是好心，这这这...这叫什么事啊......胡队长稍等片刻。”
方凯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样子，顺带着转个身在楼梯口胡一彪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从系统空间拿出钱。
“胡队长，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先给周晓晓解释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说这话，把不少的钱递给胡一彪。
“哈哈哈，像方先生这样古道热肠的人还真不多见，也算是周原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遇见方先生这种能帮他女儿的人。也罢，有方先生帮我询问，周晓晓这个人应该不是地下党。以后就要麻烦方先生好好教育了。”胡一彪笑嘻嘻地把钱收好，对着方凯说。
“一定一定，如果我发现任何问题，一定第一时间向胡队长汇报。”
方凯低声下气地把胡一彪送走，没办法，天大地大，枪子更大。
胡一彪的到来，其实方凯在把周晓晓接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预料。今天这样不是最坏的情况，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只要枪认为你有威胁，那么枪就有权利抓你乃至毙了你！
最坏的情况是武藤志雄或者其他日本人过来抓人，如果那样，方凯自认应该没暴露，周晓晓却在劫难逃。
胡一彪过来，或许有武藤志雄的授意，但更多的应该是他来打秋风来了。
对天大地大钱最大的胡一彪来说，别说只是在武藤志雄面前有点眼缘的方凯，就是入了武藤志雄的眼加入武藤公馆，明显是武藤志雄身边红人的肖途，也不是不能威胁。
剧情里抓到肖途是地下党把柄之后，之所以没有拿去威胁肖途，一来后面还有更大的利益--武藤志雄的看重；二来，当肖途地下党身份暴露之后，就不再有利用价值。
现在的觉悟大师还没有觉悟，一个利益至上的不够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罢了。
24.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残忍
方凯算是看明白了，胡一彪今天过来一为了钱，二也算是结个善缘。
至于为什么要钱还能结善缘，这个在现在社会也一样的：有时候没关系，你给钱人家都不敢要；或者没有名目，给钱都不能理直气壮。
胡大队长可是明白的很，只要不作死，方凯以后在日本人面前别的不说，命一定是能保住的！在这个世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有命在又能替日本人做事，还怕没钱花？
到时候日本人再做好事，让方凯给自己捎个名字写后面，这不就光宗耀祖了么？
胡队长眼中的光宗耀祖就是这样，要钱有钱，要名有名！
关上门，方凯差点笑出声，这胡一彪真是个妙人。
转眼他就笑不出来了。
“晓晓，你怎么还没睡啊？”
周晓晓站在楼梯口，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方凯。
听到方凯问话，红着眼睛，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
“方哥哥，我父母是不是已经死了？”周晓晓压抑着不哭出声，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晓晓，你...”
“别哭，来咱们先上楼，我和你说一些事情。”
方凯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不管怎么开口都是往周晓晓心里插刀子。
感同身受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难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强权，那么多霸道。
方凯不想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去向周晓晓解释什么理想什么未来。
在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眼中，父母就是天，天都塌了你跟我谈理想谈未来？
即使周晓晓表现出的是一个成熟的孩子，可终究还只是孩子！
“晓晓，先答应哥哥，等下有什么想问的一定要问，有什么要说的一定要说给哥哥听好不好？”
方凯不会劝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朋友有什么事情想方凯解惑，他只会以自己的角度把事情条分缕析地剖给朋友看，而不会把自己的判断拿去当朋友的选择。
所以，久而久之，不会有太多朋友问方凯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感情。
这玩意你问一个单身狗男/女朋友不好，要不要分手，你觉得合适么？
对于向周晓晓坦白周原夫妇的遭遇这事，方凯现在只想把胡校长拉过来让他来做这个工作。
“嗯。”周晓晓吸了吸鼻子，小声回了一下。
“晓晓，对不起。”
“不知道你刚才听到多少我和胡队长的话，我再完整给你讲一遍。”
周晓晓看着方凯，安安静静，让人心痛。
“你父母都是伟大的人，虽然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残忍，如果你恨周老师他们，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
“他们说周老师是地下党，我去你家找你那天，就是他们把你父母抓起来的时候。”
方凯一直看着周晓晓的脸，却不敢对上那通红的眼。
“我找到你回学校的时候，听到学校老师说你父亲已经遇害，但是怕你太难过，就和胡校长商量先不告诉你，等你长大一点再和你说。”
“这是我们的不对，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有权利知道这事。”
方凯一面说一面观察周晓晓，怕这个事情对这个孩子打击太大令她承受不住。
“哥哥，我父母是已经死了么？”周晓晓声音哽咽，极力控制着不哭出声。
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方凯更心痛。这孩子，坚强得让人心痛。
“晓晓，你父母是爱你的，爱你的方式方法很伟大，他们不仅心里爱你，也爱这个国家......”
说着说着，方凯说不下去了。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自己，能接受这种爱么？
对于周晓晓而言，爱是陪伴而不是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
“晓晓，你怎么了？”
只见周晓晓突然身体一软，向一侧倒去，方凯眼疾手快，一把抱住。
大晚上没有人力车，方凯也没有汽车。
背起周晓晓，一路狂奔跑向医院。
......
时间总是公平的，不管是谁，每天都是24小时；时间又是残忍的，不经意间就将你心底的坚持磨平。
自从那天周晓晓知道父母已去世，方凯总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现在不哭不闹的周晓晓反而让方凯心疼。
万幸的是那天的晕倒只是气急攻心，周晓晓的身体很健康。
“晓晓，吃晚饭了。”
“我来了，哥。”
“晓晓，有没有什么不太懂的课程啊，我在家也闲的没事...”
这几天，方凯总是没话找话地找周晓晓聊天。没办法，方凯不会安慰人。
“没有，老师教的都挺简单的，我都会。”不等方凯说完，周晓晓就笑着打断方凯的话。
可能还是有点难过吧，也可能知道父母去世，方凯成了周晓晓唯一的依靠，小姑娘在方凯面前反而放开了，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晓晓真聪明。”
“明天就是周六，我要去给你君如姐姐上课，晓晓你记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明天咱们一起去见你君如姐姐，好不好？”
“好啊。”
这一周，方凯去了好几次顾家，本来是想将武藤纯子推荐给顾则实夫妇的，武藤纯子和顾君如也比较满意双方。
可让方凯意想不到的是顾则实不愿意武藤纯子来教顾君如，问要不要再推荐其他日本老师则含糊其辞。
按理来讲，武藤纯子的身份应该被武藤志雄保密的，顾则实又是和日本人做生意，不可能将日本人拒之门外。
能来中国的日本人都是一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鬼知道得罪一个日本女人会不会背后就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顾则实的操作方凯看不懂，但是又不能暴露武藤纯子的身份，毕竟想杀武藤志雄的人多的是，想杀他女儿的也大有人在。
倒是武藤志雄听说女儿有教书的想法之后马上就安排了一个教师职位。
最后，经过顾母的一力做主，顾则实的沉默，方凯成了顾君如名正言顺的老师。
方凯倒是没有遗憾也并不感到多开心，毕竟他成了顾君如的老师，可操作空间就大；如果武藤纯子成了顾君如的老师，那么顾家的安全更有保障，虽然这个保障可能也只是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倒。
以前方凯还放心让周晓晓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现在方凯则非常不放心周晓晓一个人，就怕她多想。方凯每天接送周晓晓上下学，几乎干什么都会带着周晓晓。
不过方凯觉得这种时间应该也不需要太久，毕竟时间这玩意，很强大。
只要周晓晓不做过激的行为，偶尔发泄发泄更好，他们双方都需要自己的空间，也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25.第一课
1939年，对于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而言，炮弹的摧残可能也只是多了一点皮肤病。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言，生活的水深火热却已经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方凯顾不了大多数人的生活，却也拼尽全力想要守护住那些美好。
比如周晓晓！
人是社会动物，不可能仅仅依靠利益关系而活着。
比如顾则实这种商人，虽然重利，但也谈不上特别寡义。
只是他更实际，对于人性，有着自己更深的思考，更精准的把握。
方凯没记错的话，正因为肖途等人进行了学生运动，所以在游戏剧情里，才有顾君如所说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喜欢的人曾经进行了学生运动。
顾则实对于这一类的学生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成见，不然他不可能放任顾君如参加的那一系列示威游行。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慢慢超脱了顾则实的掌握，他怕！怕顾君如从此上日本人的暗杀名单，怕事情闹得太大，以他的人脉关系网都保不住顾君如，所以才有后面一系列禁止顾君如参加学生运动甚至工作的操作。
在顾则实这类人眼中，理想这东西有，但他们的理想，往往是内心深处的柔软，而不是能为之牺牲的原动力。
毕竟他身上担着的，是整整一个家！责任，让他坚强，也让他软弱。
没有一个真正的商人是能抛却一切，舍己为人的！
这可能就是他们这个阶级的局限性。
有革命性，但风向不对的时候，软弱起来也快。
伟人曾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即真理！
甚至在和平年代，谁说又不是这样？
巴黎和会的痛，同样发生在21世纪。只是棋子和棋手有了变动罢了。
大国崛起，必定崛起！这是历史的惯性或者说规律。
绵延数千年，当数个辉煌文明皆已是明日黄花，中华文明却从未断绝。
骨子里的韧性，是打败时间这个假想敌的最大筹码，很庆幸，中华大地，从来不缺脊梁。
包容的儒家文化，往往能令刀枪软化；蛮夷狄戎，最终也都是自己的兄弟。
人活着，内心毕竟不能只充斥着仇恨，还有很多爱，遍布整个世界。
顾则实在了解了周晓晓的遭遇之后，可能表面看来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但是从行为上，甚至比顾母都更关心晓晓。
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话，而要看他做了什么事。
话可以是假的，空的，无力的。
但没有利益驱动而做出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却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
方凯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顾则实还有这种傲娇属性，不过转头他就觉得可能这种傲娇也只是对周晓晓一个人的。
因为顾则实对他，更加审视！
方凯都无奈了，这个锅从何而起都不知道。
“君如，今天我跟你讲一讲我去日本之后的见闻吧，第一次给你上课，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从字里行间去了解过日本这个国家以及他们这个民族。”
周晓晓被顾母拉过去嘘寒问暖了，所以书房也就顾君如和方凯。
毕竟是第一次上课，也不知道顾君如对即将要接触的事物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方凯决定先从自己留学的经历讲起。
把自己的见闻，感悟都说出来，虽然可能偏颇，但让顾君如更有代入感，学习效率更高也更轻松。
最重要的是，方凯要夹私活！
语言的艺术，往往能让人学习一生，尤其是中文！
一个字甚至是一个音节一个表情的变化，可能那句话就是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意思。
让一个人改变思想难如登天，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就种下一颗种子，只待雨露的滋养，便可成参天大树！
“你可能知道，我没有和我姐姐一样在中国上大学，但是去留学之前，其实我父亲给我设置了很多障碍。”
“其中一项，就是需要在一年之内自学或者请教别人学好日文以及大学那些通识课程。”
“他还美其名曰要我知道留学的困难，想让我不要好高骛远。其实他自己都没有留过洋，他对于留学都是道听途说的，哪里会知道什么真正的困难，不过是想把我绑在身边罢了。”
说到这里，方凯撇撇嘴。这个表情让顾君如哈哈大笑，直说以后要告诉方汉州夫妇和方敏。
......
一上午的时间，流水一般远去。
“哥哥，君如姐姐，吃饭了。”书房门被打开，周晓晓伸了个脑袋进来，对着方凯做鬼脸。
方凯笑笑，说：“晓晓，我们马上来，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
“我早就洗好了，快来吃饭哦，再不来饭菜可都要凉了。”
对于周晓晓的改变，方凯乐见其成。
有些小孩子可能是真的老成，但是周晓晓明显不是那一类。
她的内心其实很敏感，当初在方凯接她回家住的时候，把方凯当外人的时候，并没有主人翁的意识，而是客人。
所以才那么懂事，成熟。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心里再老成，也会有个度。
方凯偶尔也会怀疑周晓晓现在表现出的这些是不是装的坚强，但转念他就没有多想，不管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不必矫枉过正。
“快来快来，小凯啊，上午辛苦你了，君如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要是她给你添麻烦了你就跟我说，我收拾她。”顾母一脸和煦地问方凯。
“唉呀，妈，哪有你这样的啊，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方凯是你儿子啊，怎么这么向着他？你都还没问他有没有欺负我呢。”顾君如撒娇地说。
“嗯？”顾则实一脸严肃地看过来，手上还不忘给周晓晓夹菜。
方凯表示君如妹子啊，你心可真大，你这么说不是想把我往火坑推么？你爹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想把我剁吧剁吧炖了。
“咳咳，伯母，君如很聪明很好学，我教的东西她都能举一反三。”方凯决定不看顾则实这个傲娇大叔，反正眼神杀不死人，甚至都破不了方凯厚如城墙的脸皮。
“这就好啊，小凯啊，君如就多麻烦你上心了，给她多讲讲外面的世界也好。不过记得一定要如实啊，让她知道生活的艰难，不然老想着去外面闯。女孩子家家的，哪有这样的...”
顾母说了一大通感言，总结就是：把外面说得坏一点，断了这丫头的念想！
“哎呀，爸，你看看妈，还吃不吃饭了？”顾君如眼看着顾母都准备长篇大论，饭都不吃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求救似的看着顾则实。
“咳咳，她妈，先吃饭，等下吃完了再说，在不吃菜都凉了。”
顶不住老婆的唠叨，更顶不住女儿的乖巧状眼神，顾则实发言了。
“对对对，你看我，又来了。先吃饭先吃饭。”
“来，小凯，上午累着了吧，吃这个，这个味道好，还有营养。”
......
一顿饭，顾则实对周晓晓开启了慈父模式，顾母对方凯开启了慈母模式。
顾君如：......
26.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一天的时间，对于有的人来讲是难熬的，对于方凯来讲，反正今天不难过。
用他的话来讲，在顾家混吃混喝的日子多好，偶尔还能调...啊呸，教导君如妹妹，这日子好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顾家蹭了晚饭之后，方凯也就不赖在顾家了。虽然顾母一力挽留方凯和周晓晓在顾家过夜，但方凯还是不好意思。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不是随便能留宿的。
顾母是看女婿般，越看越顺眼，所以根本都不看顾则实那宛若实质的杀人目光。
可方凯不敢呐！
只要方凯敢点头，顾则实可能真的会天天给自己穿小鞋，被自己雇主穿小鞋，怕是谁都受不了。
黄包车这时候在顾家这边的街区已经停运了，方凯只能带着周晓晓，晃晃悠悠走回自己的家。
“哥哥，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天堂么？”
周晓晓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突然问方凯。
“肯定有的，天堂和地狱，都会有的！有的人做了很多好事，就会去天堂里和好人相遇；有些人做了很多坏事，就会被抓去地狱，都是坏人。”
听到周晓晓的问话，方凯愣了一下。作为无神论者，本想随口来一句没有，但是看到周晓晓闪动的眼眸，方凯想要守护住周晓晓的这些天真！
或许这些天真在之后的岁月会被现实无情地打破，可能守护住一刻也是好的。
这不是无用功，这是对周晓晓最好的保护！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真实往往显得不重要，而童话则可以保护那颗即将破碎的心灵。
“那，哥哥，做什么好事才能上天堂啊？”
“嗯，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我想只要每天做一点好事，心里有希望，应该能上天堂的吧。”
“哥哥，你说，我父母现在在天堂么？”
周晓晓仰起头，眨着大眼睛问方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期望。
方凯将头抬起来，说：“周原老师他们两个啊，别人都说是大英雄呢！这种大英雄肯定是能上天堂的。”
“哦。”
“晓晓，想周老师了么？”
“嗯。”
“那，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可是哥哥明天不是还需要给顾姐姐上课么？”
“我会和你顾姐姐说好的，明天不上课，咱们一起去。”
“那好吧。”
话还没说完，周晓晓眼泪又无声无息地落下来了。
方凯不忍心看到这种场景，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妄加评论，不做无关痛痒的安慰，此刻让周晓晓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就是对这个孩子最好的尊重。
......
同一时刻，顾家。
“君如啊，我和你父亲上次托了关系，找到了政府部门的一个领导，想把你送进政府部门工作，你看怎么样？”
“跟她说那么多干吗？找工作的事情咱们帮忙安排就是了，哪有问她想不想去的道理？我还能害她不成？”
等顾母说完，顾则实就就一脸不高兴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唉，君如啊，你爸说的对。主要是我们看你总想着出门闯荡，就想先给你安排个工作，也是让你适应适应，最起码现在有个照应。如果你自己一个人出门闯荡，我和你父亲怎么放心？你要不就先工作一段时间，怎么样？”
顾母的教育方式比顾则实要更柔和一点，但是柔和中的那一点刚强，丝毫不亚于顾则实！
顾君如从小在父母安排好的环境中长大，一切也都顺风顺水，不需要费脑子也没做过什么重大的选择，导致现在不论是脾气秉性还是处世态度，都显得没有主见。
但是顾母柔和中的那一丝刚强，顾君如学了个十成！
因此顾君如在面对能威胁到自己父母死亡的肖途面前，即使这个人是曾经爱慕的学长，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拔枪杀人！
当时她已经是特务科的人，虽然她不想死，但可以死，最好的闺蜜背后说的所有话，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也没有辩解什么。但她父母在她眼中那么无辜，却不该死也不能死。
所以，游戏中她可以从容赴死，但是最后也想肖途能保住自己父母的生命。
可惜，生活的艰难就在于谁都不能把握住所有事，将生的希望寄托于别人之手，无疑是一件天真的事。
这是顾君如的宿命！
宿命论虽然没有道理，但是三岁看老这句话却也有一定的道理。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人的个性禀赋。
顾君如的个性，就决定了她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意外，可以安稳过一生，一旦出现意外情况，要么性格改变，要么只有死亡一途。
但是这个世界是乱世！
即使没有肖途，也会有郑途！（我郑途没有戴绿帽子！）
“父亲母亲，我还是想先把日语学好，学好日语之后再参加政府部门的工作。”顾君如想做最后的挣扎，她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骂汉奸。
“你想学习日本文化知识，我不反对，但是这个工作，你必须参加！”
缓了缓，顾父把语气放平缓，接着说：“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吴局长，让他帮忙，如果是因为你学习的事而错过了，下次想进去就更难了。”
“我...我想问问方凯。”顾君如弱弱地说。
顾则实和顾母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是顾母眸子里那即将溢出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问问方凯也好，让他给你说说参加工作之后的一些注意事项。毕竟，你们年轻人还是有你们年轻人的处事方式的。”顾父一脸严肃，脸色甚至有些发黑。
......
“哥哥，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啊？”
“就穿你最喜欢的那件吧。”
“好的。”
“哥哥，明天除了咱们三个人，还会有别人去么？”
“暂时就咱们三个人，也可能你顾姐姐有事，就咱们两个人去。”
“哦，好吧。”
周晓晓情绪明显低落下去。
以上这些对话，在方凯和周晓晓说明天带她去看父母时候，类似的话已经重复好多遍了。
周晓晓之所以乐此不疲，可能更多的是对明天的期待吧。
更有可能的是忐忑或者说害怕。
其实方凯早就想带着周晓晓去扫墓了，但是一来怕周晓晓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二来当时也没有想好怎么跟晓晓说周原老师的事情。
一直拖到现在，周晓晓情绪比较稳定，方凯才敢提出带着周晓晓去看周原夫妇。
“那，哥哥......”
27.剧本不对啊
草长莺飞四月天，正是踏春好时节。
第二天方凯带着周晓晓来到顾家的时候，顾则实正让管家备车准备出门。
“方凯，我准备把找找关系把君如送进政府部门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顾则实看着方凯，往日沉稳的眼神此刻却有一丝复杂。
方凯虽有心反驳，却感觉自己又没有说话的资格：“我觉得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伯父准备把君如送到哪个部门工作？”
“具体哪个部门还没有确定，主要是看哪儿缺人。”顾则实缓缓闭上了眼睛，可能是觉得说得不够具体：“不过我作为父亲肯定会安排妥当。”
方凯有点哭笑不得，顾则实以什么身份跟他说这种话？
顾母把他当自己人也就罢了，顾则实现在也把他当自己人了？
这个世界难度这么低的么？说好的城市套路深的呢？
看到顾则实一脸乏力，方凯紧了紧心神，说：“伯父伯母对君如的爱，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君如现在年纪也大了，可能也会需要自己的空间吧，不过去政府部门工作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伯父准备什么时候安排君如去上班？”
“现在还在联系，看吴局长怎么说吧。”
方凯感觉有点难受，但也没有理由反驳顾则实想送顾君如去政府部门工作。
在后世每年都还有数以万计的人想要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何况在这个世道并不好的时代。
稳定，对某些人来说是空洞乏味，但对这其中的大多数人而言，稳定不是拒绝的借口，觉得不合适才是！更多人往往向往着一份稳定的工作，稳定才会更好的营建自己心中的小世界。
颠沛流离的生活，哪个想要？
就好像那句形容忠诚与背叛的话：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选择稳定还是漂泊，异曲同工。
在这种情况下，方凯有什么立场去改变顾则实的思虑呢？
说完几句客套话，顾则实就出发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方凯来到客厅，见顾母坐在沙发上和周晓晓聊天。看到方凯进来，不等方凯说话，顾母就和颜悦色地开口：“小凯来了啊，君如在书房等你，你直接去吧。”
“伯母好！”
“对了，小凯，记得帮我劝一劝君如，让她先去政府工作一段时间，积攒一点经验也好。顺便你也可以和她聊聊你工作上的一些见闻，让她不抵触工作。”
等方凯打完招呼，顾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凯，希望他能劝一劝顾君如服从他们的安排。
方凯笑笑，说：“伯母放心，我会和君如聊一聊工作的，但是今天她可能有抵触情绪，所以我想今天的课程先放一放，带她出去踏青游玩。”
顿了顿，方凯补充道：“天天闷在家里，可能君如也比较压抑，出去玩一玩，我和她多聊聊，可能效果更好。”
“这样好啊，小凯，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看这样，既然是踏青，那就好好玩玩，家里的汽车你们可以开走。对了，小凯你会开汽车么？”稍微思索下，顾母同意了方凯的建议，甚至把家里的车都拿出来让方凯开。
“还是伯母想的周到，汽车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学过，会开。”虽然回国之后好久没有开车了，但现在车这么少，只要慢点，怕什么？
“那我就不打扰伯母了，我先上去和君如说下等下的事。”方凯美滋滋就想去书房和顾君如沟通。
“让小红去叫吧，方凯你过来坐，和伯母聊聊天。”顾母笑着说。
方凯一怔，停下了脚步。
“方凯啊，你这么大年纪了，方教授他们有没有想着给你找个对象结婚啊？还是说你在留学的时候就已经有女朋友了？”顾母虽然是微笑着的，但是问的问题并不柔和。
方凯挠挠头，一脸害羞的说：“没有，家母之前倒是张罗着想给我成个婚，但是我姐姐都还没有成婚，我不好比她更早结婚。”
顾母一脸严肃：“方凯，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虽然说你姐姐确实也到了年纪，但是她也只是比你大不到一个小时，你怎么和一些老古董一样呢？难道非得你姐姐结婚了你才能结婚？”
方凯：......
“我看呐，你可以先和自己喜欢的女生处着，你父母不是不在上海么？我给他们写封信，就说给你介绍一个对象，相信他们都会很乐意的。”看着方凯没说话，顾母大包大揽地说。
方凯：“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伯母，我看还是算了吧。而且现在我也还年轻，先以事业为重。”
“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是好的，但是不要本末倒置！你现在的年纪，已经是最好的结婚年龄了，再说事业这方面，你已经是大学老师了，再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当教授了。这样还不叫事业有成？”
“依我看，你就听我的，我倒是有个远房亲戚，家里也还算殷实，也算是一方富商，也是济仁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你看我给你介绍介绍怎么样？”
方凯都懵了，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看女婿呢？猜错了？
“妈，晓晓，方凯，你们都在啊，叫我下来干嘛？”
正当方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顾君如脸红红地冲他打招呼，还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君如啊，方凯刚才说要带你出去踏青，我看这天气也很好，挺适合出去玩的，就答应了。不过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啊，别去太远的地方，现在不安全。”
顾母前半句是对着顾君如说的，后半句就转头看着方凯说。
“好的，伯母你就放心吧。”
顾君如看着脚尖，没说话。
方凯以为顾君如不想出去踏青，就说：“昨晚我就和晓晓说好今天出去踏青，咱们三个人一起，你们也好说说话。”
听到这里，顾君如抬头又是一个卫生眼。
方凯都无奈了，今天顾君如还是那个人见人爱温柔单纯的顾小妹么？怎么现在白眼甩得这么频繁了？
倒是顾母看到了顾君如对着方凯使眼色，责备道：“君如，你怎么这样。小凯好心过来叫你出去玩，怎么，你还不乐意？”
顾君如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顾母的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方凯起身，笑笑说：“伯母，君如没有反对，应该就是同意了。这样，我现在去开车，等下君如和晓晓再来。”
说完，和顾母客气了一下，就走出了客厅。
顾君如：......
28.路遇李峰
两天前，1939年，4月，7日晚间，武藤志雄家。
武藤志雄拿起红酒，对着肖途说：“肖君，来，干杯。”
肖途笑容满面，觉得这次前来赴约大概率能取得武藤部分信任，就是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考验。
武藤志雄一改往日严肃的面容，微微一笑，对肖途说：“肖君，听说你是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学生？”
“是的，武藤领事。我在1937年11月前往日本留学，上个月才回国。”
“不知道肖君对于中日文化的不同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中日文化其实是一衣带水的，有着共同的根。中日人民都是友好善良的，只是...有些日本军人在中国却过于残暴，导致某些善良的民众被蛊惑。”
肖途微微一笑，在前面研究了大量武藤志雄在上海的行政作为，甚至通过地下党拿到了一些武藤志雄之前的工作经历，知道眼前这个日本人，对于统治，有着深刻的理解。
“哈哈哈，肖君是这么认为的么？”
“是的，领事。”
“肖君，上次的文章我看了，你写的非常好。不过，还有不少民众被某些报社的无良言论迷惑，不能理解我们的善意......”武藤志雄脸上的微笑没了，一脸严肃的看着肖途。
“别人的言论，领事又何必在意呢？”肖途觉得着可能是个坑，就想避免。
“肖君，你是报社圈子的人，打听消息也方便，能不能请你为我我整理出一份名单，把所有发表过无良言论的记者，编辑的名字统统地记录下来......”说道这里，武藤志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
肖途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凝重地看着武藤志雄：“难道领事打算......”
武藤志雄没有说话，原本曲着的手掌突然伸直，微微向下晃了一下。
肖途的内心突然特别纠结，怀疑自己这份工作是不是过于沉重。
原本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到现在这一刻，心里的信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但是时间不等人，武藤志雄看到肖途眼神有些躲闪，微微低头，问：“怎么样，肖君？”
正了正脸上的表情，肖途把手放到大腿上，用力地攥住西服。
“没问题，请领事放心。”
武藤志雄笑容满面，说：“肖君，在我看来，你前途无限啊。”
肖途勉强笑笑，说：“谢谢武藤领事。”
......
“方凯，咱们今天去哪里玩？”
车子已经快出城了，顾君如才问方凯第一句话。之前顾君如一直无视方凯，即使他问话也不回答，就是嗯，啊，哦的。
一直在和周晓晓叽叽喳喳的在后座说这话，方凯见状，干脆不问了，谁知道顾君如又在发什么脾气？历史的经验告诉方凯，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听到顾君如问话，方凯知道她基本已经消气了。
“咱们等下先带着晓晓先去看一下周原老师，晓晓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方凯头都不回，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方凯，你......”顾君如很气愤，晓晓才多大啊，之前说好的不能告诉周晓晓关于她父母的事情的，现在方凯却食言了。
“顾姐姐，你别怪哥哥了，是我有一次不小心听到的。”周晓晓是一个敏感又善良的孩子，虽然她受到过很多的伤害，但还是能保持住自己的那一份善良。
方凯也不准备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教育周晓晓黑化之类的。一是没必要，二是他自己本身的言行，就不是黑化的料。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出了城。
听到周晓晓替方凯说话，顾君如一把抱住周晓晓，眼里满是不忍，强忍着用轻松的语气说：“方凯你看那花，开得真好，等下咱们回来的时候去那里玩一玩好不好。”
“好啊，你们两个现看看外面的风景，等下回来的时候咱们一路看回来，现在先把正事办好。”
“滴~滴滴......”
出城之后不远，就是窄小的土路。方凯一行人后面跟着几辆车，可能是觉得方凯开太慢，在城里还不算什么，出了城还开这么慢，后车司机忍不住打喇叭。
方凯把车子往右边开了开，放慢速度等后车经过。
“嗯？李峰？”两车交错的时候，方凯往左边看了一眼，发现一个早已淡忘的身影，李峰。
“方凯，你说什么？”顾君如听到方凯的嘟囔，却听不清。
“没什么，我在想中午咱们去哪里吃饭。”
“哦。”
虽然听出了方凯有些敷衍，但顾君如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了，方凯，你上次是不是遇见了你姐姐的同学...肖途学长？”顾君如装作无意，问了方凯一句。
“嗯？是啊，肖途哥上次回来我们就一起吃了个饭。”
心里一紧，顾君如别是还忘不了肖途吧，肖途可是方凯心中最佳的姐夫人选。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只是限于时局，无法相聚罢了。
况且，顾君如...方凯没有往下想了。
被顾君如这么一打岔，方凯倒忘了自己之前看到李峰脑子里的灵光是什么了。
坏女人？不是，肯定不是，要是是坏女人，方凯就从这里跳下去。
在路边等了一会，特务科的所有车子都从旁边经过之后，方凯才重新启动，前往周原的墓地。
不论惹不惹得起，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总是能让人活得更长，尤其在这个枪炮不长眼的时候，谁知道你惹的人后面有谁？
一路上，都是周晓晓和顾君如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方凯倒成了局外人。
每当方凯准备插几句话，就被顾君如打断，让他专心开车，还说什么女孩子之间的体己话让他一个大男人听到就不错了，还想插嘴？没门！
方凯觉得顾君如是故意在舒缓周晓晓的难过，就是没想到顾君如看起来不食五谷的仙子摸样，也知道体谅人？
（顾君如亮了亮小拳头：方凯你找死么，怎么说话的？）
不一会儿，方凯就到了停车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小村子，给了几块钱分给村子里一些半大的孩子，让他们帮着看着车，方凯一行就步行前往周原的墓地了。
这个时代，偷车都不叫偷，叫征用！后世偷电瓶什么的弱爆了，这时候的大头兵甚至是胆子大一点的涉、黑人员都敢连着轱辘带着轮地把你的车开走。
让人看着总好过到时候瞎找好，最起码知道被谁征用了。
向老乡借了把刀，方凯就带着顾君如和周晓晓出发了。
阳春四月，踏青的好时节，也是草木疯涨的时候。
有把刀在手，总好过等下苦哈哈地拿手撸树。
“哥哥，等下我该和我父母说什么啊？”周晓晓虽然一直表现得很成熟，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在车上有顾君如的开导，可敏感的内心却还是有着忐忑与难过。
顾君如牵着周晓晓，听到周晓晓这么说，用力地握了握，不等方凯开口，就说：晓晓，等下你可以和周老师他们说一说你最近的学习和生活啊，快不快乐，过得好不好都可以说一说，我相信周老师在天上看着你呢。”
“嗯。”周晓晓用力地点点头，只是眉宇间还是饱含着忧伤。
29.信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尤其是四月，上海的天气已经转暖，最后的倒春寒也已经过去。
山脚下疯长的草木，早已经把本就不宽的道路淹没。
方凯闷头向前走，开路！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下的时间还是交给周晓晓吧！
“君如，晓晓，前面就是了。”方凯用在山脚砍下的竹枝将路旁植物深处的小枝丫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嗯。”周晓晓和顾君如心情都不怎么好，回应方凯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一会，一行三人就来到了一座简陋的坟头前，木制的墓碑虽然才立下不到半个月，经过春雨的洗礼却已经发旧泛黄，靠近泥土的地方甚至开始泛黑。
“晓晓，过来磕个头吧。”说完，方凯拿出草纸和香烛，放在墓前。
“呜呜呜~”周晓晓从快要到的时候就开始流泪，此刻情绪压抑不住，痛苦出声。
顾君如抱住周晓晓，抚摸着她的头，说：“晓晓...”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哭了出来。
......
方凯对于周原老师的死，在他出事后不久其实就有问过第二号。
第二号说周原老师其实并不是**员，他是军/统方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好像认定了周原是**。
对于这些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方凯对于他们的阵营其实没有任何偏见！
有的只是对某些利欲熏心而不顾民族大义之人的心痛，他们很多其实在最开始，都是勇者，只是恶龙还没有打倒，他们却成了恶龙的帮凶！
就好像原剧情中的孙正清，因为儿子的缘故，导致革命事业遭到沉重的打击，他的第一想法却不是将自己所犯的错误进行弥补，而想要欲盖弥彰。
好好一个革命者，却亲手毁了自己的革命事业。
扫墓回来的路上，周晓晓心力交瘁而睡过去了。只剩方凯和顾君如两个人在车上聊天。
“君如，你父亲还是想要现在把你送进政府部门么？”方凯看着后视镜，发现问完话之后顾君如突然脸红红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嗯，父亲还是想要将我托关系送进政府部门工作，但母亲却想要我先成家，然后再工作。”顾君如好似花费很大力气才说完般，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这样么，连先把日语学好都不愿意么？”
“嗯。”
方凯突然觉得这时候的顾君如应该挺好玩的，就揶揄道：“那伯母准备将你许配给哪位帅哥啊？你的如意郎君你见过么？”
“母亲没有跟我说过具体是谁，但是我想应该是我们都熟悉的人吧。”顾君如偷偷看了一眼方凯，小声说。
方凯没有注意到顾君如的眼神，却突然想起来顾君如好像还暗恋着他那位还没有名分的姐夫，顿时觉得有点麻烦。
“咱们都熟悉的人？不会是你的哪个同学或者师兄师弟吧？我不记得在上海我和你有什么都熟悉的人啊？”方凯决定揣着明白当糊涂，试探一波。
“哎呀，方凯你别问了，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顾君如突然有点生气地说。
感觉到了顾君如的烦躁，方凯突然心有戚戚，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暂时来说，顾君如父母现在还没有想过要把顾君如和李峰撮合成一对。
也不知道有没有媒人来说媒。
决定不在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方凯专心开着车。顾君如却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玩闹了一天，周晓晓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在顾家蹭完晚饭，方凯被顾母叫住，看了顾则实父女一眼，说：“小凯啊，上午我和你说的我哪个远房侄女的事情你有没有稍微考虑下？”
顾则实没有任何表示，看着方凯的眼神微微一眯，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事情。
“额，伯母，我现在还是觉得得先告知我父母这件事，我自己其实做不了主。而且我也追求新式婚姻，对于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生，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方凯觉得今天这顿饭就不该蹭，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顾母想要给他介绍妹子，结果晚上就记吃不记打地在这里蹭饭，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么。
“小凯啊，这几年我也是看着你一步步成熟起来的，咱们也接触了这么多。伯母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在你的婚姻大事上肯定不会骗你。我明天就给你父亲发电报，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方凯还有什么话说？只能装鸵鸟。
其实对于婚姻这种事，方凯是比较慎重的，但是一想到这就是个游戏，结婚就结婚呗！但是他现在是一个地下党，在这个世界也还需要生活几年，对于自己的另一半，实在是没有做好准备。
况且，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到底在他离开之后会不会继续存在下去，他一概不知。
到时候徒增烦恼罢了。
风流可能是男人的通性，但是下流就不应该了。留情可以，留那啥，emmmm......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周晓晓一脸有话要说但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方凯笑着说：“晓晓，你有什么就说吧，你这样我看着都累。”
周晓晓没好气的白了方凯一眼，说：“哥哥，我觉得顾伯母是想把君如姐姐嫁给你。”
方凯一愣，有嘴硬道：“不可能，晓晓。你没听到顾伯母说介绍她的远方侄女给我认识么？怎么可能会是你君如姐姐，而且，哪有给自己女儿说亲的啊？”
听到方凯这么说，周晓晓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顾伯母说要给方凯哥哥说媒，君如姐姐为什么会那么脸红，还偷偷看方凯。明明刚开始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方凯陷入了沉思，本来没有多想的心，此刻却泛起了涟漪。
......
“嗯？晓晓，你先去洗漱，等下睡觉。我去书房一趟。”刚开门，方凯从地上捡起一封信，对着周晓晓说。
“好的，哥哥。”
方凯来到书房，将信摊开。
“方先生，
见字如人，你也不必知晓我是谁。
今闻贵校周原老师遗孤被你收养，鄙人非常钦佩方先生之义举。周原老师原为鄙人亲密老友，对他之遭遇，深感遗憾，却因鄙人一家老小之顾，不敢收养故人遗孤。故此奉上花旗票据，银元1000。望方先生好生教导故人之女，拜谢。
若生活有任何困难，请登之于报，鄙人自会前往相助。
周原故人。”
一封没头没尾的信，此刻却搅乱了方凯的心神。
这会是谁呢？真的会如信上所说，只是周原故人么？
要知道，周原可是军统的人！但如果是军统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接走周晓晓，而要如此大费周章？或者这是一个圈套？
方凯放下信，坐在书房里沉思。
30.死亡
等周晓晓洗漱完毕，来到书房叫方凯去洗漱的时候，看到方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方凯沉静的脸，周晓晓悄悄退出了书房，来到客厅冲了一杯咖啡。
然后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个包装严实的药包，把小包里的白色的粉末全部倒进咖啡中，一边搅拌，一边沉思，眼睛里闪过挣扎的神色。
周晓晓眼睛通红，随后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划过脸颊。
“哥哥，醒醒，醒醒。”周晓晓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来到书房。
“嗯？怎么了，晓晓。”方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晓晓。
“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我刚冲了一杯咖啡，你喝一下试试，看看我冲的好不好。”周晓晓颤抖着手，把一杯咖啡送到方凯面前，微笑着说。
方凯有点纳闷，周晓晓一直不喝咖啡，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在晚上喝这玩意，怎么今天晚上周晓晓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虽然有点惊讶，方凯却没有多想，不好拂了周晓晓好意。
端起咖啡，看到周晓晓一脸犹豫，以为她担心咖啡不好喝。便安慰道：“晓晓，我喝一下试试，放心，你冲的咖啡味道肯定好。”
“啪，”当方凯准备往嘴边送时，周晓晓一巴掌打在方凯手上，咖啡洒得方凯胸前到处都是。
“晓晓，你怎么了？担心你的咖啡不好喝也不要这样啊。”一边把杯子放到桌上，一边拿起身边的毛巾擦身上的咖啡。
方凯平时就有点起床气，周晓晓这个平时乖巧的孩子突然做这种事，他一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晓晓低着头，没说话。
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方凯也说不出重话。
只好无奈地说：“晓晓，你先去睡觉吧，我再看会儿书。”
“嗯，对不起！”说完，周晓晓拿起桌上的杯子，对方凯深深鞠了一躬，飞快地走出书房。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说完，方凯蹲下身子，用擦过衣服的毛巾开始擦拭地上洒下的咖啡。
等一切都处理完了，方凯从系统空间拿出那封信，又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本想问问周晓晓认不认识和她父亲交往甚密的老友，但是又觉得刚才批评过周晓晓，此刻去找她肯定会有抗拒心里，便作罢。
等方凯洗漱完，已经是夜深。
坐在卧室床上，方凯越想越纳闷，感觉那封信的主人有问题！
不说人走茶凉这种事会不会每次都发生，但是既然敢于过来送信，却又不愿露面，即使方凯查不到，日本人真要找还找不到么？
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藏着什么方凯没有意识到的隐患，等着时间给方凯致命一击的幌子？
关灯睡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嗯？”方凯还没有睡深，就被一阵走动声吵醒。
“啪，晓晓，你还没睡么？”方凯冲着房门喊到。
没有听到回音，方凯有点奇怪，今天周晓晓怎么回事啊？
披上外套，走出房间。
“嘭。”
“哥哥！啊！”
“嘭。”
“滴～”
“检测到宿主已死亡。”
“请选择重置时间。”
“重置回死亡前一小时。”
“滴，即将重置，请宿主做好准备，并点击确认按钮。”
“警告，因剧情改变，次要剧情任务更迭，本次重置能量消耗0.03%，剩余系统能量为0.82%。请宿主尽快完成副本任务。”
想了想，方凯还是决定先看看自己和剧情人物的好感度，便说：“查询剧情人物友好感度。”
“滴～”
“剧情人物好感度如下：
方汉州（春风）（93）
赵如慧（93）
方敏（90）
肖途（胡蜂）（88）
顾君如（90）
顾则实（84）
顾母（94）
董旺成（第二号）（85）
孙正清（古城）（84）
孙祖明（90）
徐先生（83）
丁力犀（86）
周晓晓（80）
武藤纯子（76）
武藤志雄（73）
胡一彪（78）”
“嗯？又多加了几个人？父母和姐姐的好感度下降了很正常，顾君如的到了90是什么鬼？还有顾则实、顾母、董旺成等等人物的好感度都有些上浮。”
“滴～好感度自动生成，系统无权干涉。”
“行了行了，不是在问你。”说完，方凯拿起枪，退出弹夹看了眼，满的。
又从抽屉里抓了一把子弹，点击确认按钮。
‘重生’后的方凯，在书桌前醒来。
当他翻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晓晓退出房间。
方凯心道：这是正准备给自己泡咖啡吧，唉，刚才确实有点失了智，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晓晓发了脾气。
正准备叫住周晓晓，让她不要泡咖啡了，又担心因为叫住她而导致时间线错乱，而不能擒住那个深夜过来杀害自己的家伙。
稍微思索下，就睁着眼睛趴在桌上。
不一会，方凯听到了周晓晓的脚步声传来，心想：这可能是过来给自己送咖啡来了，等下一定要控制住，不让晓晓打翻。
但是周晓晓竟然径直走到了她的卧室，方凯有点纳闷，难道不是给自己泡咖啡？时间线已经错了？
定了定心神，要稳住啊，方凯！
“哥哥，醒醒，醒醒。”周晓晓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来到书房。
“嗯？怎么了，晓晓。”方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晓晓。
“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我刚冲了一杯咖啡，你喝一下试试，看看我冲的好不好。”周晓晓颤抖着手，把一杯咖啡送到方凯面前，微笑着说。
把咖啡放在桌上，方凯转过身，对周晓晓说：“晓晓，我还有点事，你先回房睡觉吧。”
“哦。”周晓晓虽然回应了一句，但是身体却没有动，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方凯。
“怎么了，晓晓，你还有什么事么？”方凯纳闷，这么晚周晓晓给自己泡咖啡也就罢了，都给自己送完咖啡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哥哥，你那杯咖啡我可能没泡好，还给我，我再给你泡一杯。”周晓晓眼睛定定地盯着咖啡杯，说。
“怎么会，这不是你刚泡的么，我相信晓晓的手艺。”话还没说完，方凯转过身，把咖啡端起来，送到嘴边。
“不！”周晓晓尖叫。
“咳咳咳，”方凯一口咖啡没喝完，就被周晓晓的尖叫打断，一脸疑惑地看着周晓晓，“咳咳，晓晓，怎么了？”
“哥哥，把那杯咖啡给我！快。”周晓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到周晓晓这样，方凯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把咖啡递给了周晓晓。
周晓晓接过咖啡，往地上一扔，拉起方凯就跑。
“哥哥，快，漱漱口。”来到客厅，周晓晓给方凯递一杯茶，急切地说。
“晓晓，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接过茶，方凯却并没有听周晓晓的话，而是把茶杯放到桌上，眼神严肃地看着周晓晓。
“哥哥，求求你了，先漱口，等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周晓晓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茶杯拿到手上，递到方凯嘴边。
“咕咕咕，咳咳，呸。”
方凯漱过口，眼神幽幽地看着周晓晓，说：“说吧，怎么回事。”
“对不起......”周晓晓泪流满面，慢慢低下头。
31.军统锄奸队庞民
“对不起，哥哥......”周晓晓说完，看了方凯一眼，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晓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凯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柔声道。心里却若有所思：可能刚才那杯咖啡有问题。
“晓晓，咱们先回房间睡觉吧，今晚早点睡，等下我不叫你，你就不能出门，知道么？”方凯觉得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刚才那个趁着夜色进来的蒙面人干掉！
他是真的气，要不是他有系统，可以重置，好不容易创造的好局面差点就让一个强盗给毁了。
“嗯...”周晓晓还是有点局促，听到方凯让她去睡觉，如蒙大赦般快步走进自己房间。
看着周晓晓这样子，方凯更加深了对她的怀疑。那么，周晓晓和等下过来杀人的蒙面人有什么联系呢？
记得刚才弥留之际听到了周晓晓出门喊叫，随后也被蒙面人枪杀了。
方凯在心里默念：应该不是一伙的吧，希望不是一伙的。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即使不是一伙的又怎样，周晓晓以后在他的心中还是那个周晓晓么，还是那个如小白兔般单纯善良的形象么？
不过，都不重要了！有着周晓晓最后的阻止，这事就暂且放一边吧。
收拾了一下地板，把杯子中还剩的一点咖啡端到自己房间，等今晚的事情了结，就送去检验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
关上灯，坐在卧室的座椅上，方凯有点迷茫，感觉到一阵疲倦。
自己过来这个世界，真的只是如系统所说的让主次要剧情人物存活到最后时刻么？自己到这个世界又做了什么呢，是否做到了自己刚来时候想要的坚持？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甩了甩脑袋，方凯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如墨，夜凉如水。
真是个夜黑风高的好晚上啊，今晚，我方凯要礼尚往来，你，准备好了么？
“吱~呀”一声开门声，在这个悄无生息的夜晚是那么刺耳，尤其刺激着方凯的神经。
轻声转过椅子，方凯举枪，对准卧室门口，静静等待，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显示着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为了避免失误，便将手肘关节枕在椅子上，果然颤抖感轻微多了。
“砰~砰~砰~”脚步声近了！
“吱~呀”强盗竟然进了书房？说好的过来挨枪子的呢？
虽然内心吐槽着，可方凯还是没有动，守株待兔在此时总好过自己瞎莽。
最主要的是方凯不敢和来人对枪！
一阵轻微翻动柜子的声音传来，昭示着来人似乎并不像方凯想的那样是过来索命的，而是找什么文件！
但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大学讲师，又有什么值得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过来找寻的呢？
难道......
方凯的额头开始出汗，身体却感觉有点冷。
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方凯连忙稳定心神，在心中默念：我方凯可是穿越人士，系统傍身，杀个把人而已，就当一命换一命，我是正当防卫！
这么一想，真别说，有用！
不过方凯有点等不及，却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免得惊到来人。
好在，没等方凯行动，书房里的动静就停止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向着方凯的卧室传来。
“嘭。”
方凯开出了在这个世界对着人的第一枪，还不错，将对方右肩膀打穿了，手枪也掉了下来，甚至枪子的冲击力将那人掀翻在地。
忍住兴奋，准备起身走到蒙面人身边把面巾摘下来，方凯心里就浮现了肖途那个弱鸡被庄晓曼击杀的那一幕，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不，哥哥！”周晓晓从卧室冲了出来！
看到方凯好好站在卧室，周晓晓瞪大了眼睛，眼神满是迷茫。
看到周晓晓这样，方凯觉得之前的猜测可能都是真的，有点心痛。
“你，把手举起来，把枪踢过来，”方凯举着枪对着蒙面人，蒙面人缓缓举起了手，然后方凯眼神复杂地看了周晓晓一眼，说，“晓晓，你先回房睡觉，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门，知道么？”
周晓晓点点头，转过身子准备回房睡觉，最后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方凯和蒙面人。
“老实点，我要是看到你有任何想要反抗的举动，就毙了你，懂？”方凯一脸严肃，看着蒙面人。
“现在，按照我说的做，把你头巾摘下来！”
“是你？”方凯震惊了，来人是庄晓曼那个倒霉的搭档。
“你认识我？”庞民一直在观察着方凯，看到自己摘下头巾后，方凯一脸震惊的表情，忍着痛说到。
“老实点，现在举起手！别管我认不认识你，大晚上来我家还准备杀我，说吧，你来干什么的？”方凯看到军统锄奸队的的倒霉蛋又有小动作，紧了紧手上的手枪，皱着眉头说道。
“朋友，我今晚过来，是受人所托，”倒霉蛋觉得自己肯定没看错，方凯那一刹那的震惊绝对不是伪装的，既然能活，谁还想死啊。
“先别说话，你把衣服脱了，”话还没说完，方凯举着枪躲到了一边，生怕倒霉蛋还有武器。
倒霉蛋没说话，默默脱下了外衣。
“接着脱，脱光！”方凯眼睛都不眨，接着说：“嗯，可以留下内裤！”
看到倒霉蛋一脸阴沉，方凯倒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凭什么你大晚上来杀我，我不杀你就不错了，脱个衣服还磨磨唧唧，一脸要吃了我的表情？
“嘭，想死就别脱！”方凯对着墙，又开了一枪。
......
“现在说吧，你来这里干嘛，谁指使的？”
“别想骗我，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认识你，所以...”方凯威胁道。
“我是周原老师的故人，就是今天给你写信的那个，听到你收养了周晓晓，就想过来看一看。”倒霉蛋还是不想说实话。
“你是军统锄奸队的！”方凯语出惊人。
“......”倒霉蛋沉默！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来干什么的，至于你是谁，我没兴趣。但是因为你的不配合，我觉得我有必要将你交给日本人，虽然我也不想。”说完，方凯就扔出了一条绳子。
“走过来，蹲下，把你自己的左手绑在这桌角！”
“老实点！”
......
一番审问，庞民说出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信息：他叫庞民，是军统锄奸队十五队的副队长，正队长叫庄晓曼，他们这一队有10个人。今晚本不是他过来的，可人手已经散开了，就他没任务。于是准备在周晓晓的配合下将方凯绑到后方去。
周晓晓的那杯咖啡被放了安眠药，可以避免方凯抗拒去后方，在途中挣扎。
还说他并没有恶意。
方凯嘴角一撇，要是没恶意你会在之前话都不说就开枪？骗鬼呢！
“鉴于你说出了实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方凯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
32.我什么也不知道
方凯枪械使用履历：
1939年4月11日凌晨，方凯这个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拿起了枪进行正当防卫，没杀到人还被杀一次！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方凯恬不知耻地说。
“但是我曾经无意中，学过一些审讯手段，没试过，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机会，”方凯看着庞民，有看了一眼窗外，露出阳光的微笑，接着说，“今晚天气不错，无月无风，你倒是选了个好日子。”
“别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你拿着我的联络方式，去联系一下我的队友，其他人可能不好找，但是庄晓曼你应该知道的，她就在特务科！”也许是为了活命，也许是害怕被折磨，庞民并没有方凯所想的那样坚定。
看到这样的庞民，方凯心中没有高兴，反而涌起了一股悲哀！
一个人，在顺境可能可以看出他的远大理想和为理想牺牲的精神，却并不能真的知道他到底能为理想付出多少；而逆境或者说死局，却可以知道这个人的底线！
明显，原作中庞民死得不冤！
这种人，能力越大，所担负的责任就越大，出问题之后所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
“唉，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仅不是汉奸，还是兴荣帮徐先生的人，我也在为革命事业付出，只是我并没有和你们一样奋斗在枪林弹雨之中，而是用我的笔杆子，写出我自己的革命。”
庞民突然睁大了眼睛，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步步落到方凯手中了，原来他也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着，才有这样的防备心理！
方凯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不仅是对周晓晓的背叛，更是对庞民的失望。
以己度人或者说三省吾身，自己在这种困境，是不是也会这么卑微，为了求生，而出卖灵魂？
“今晚是一场误会，我也相信你所说的，因为我曾经在徐先生的晚宴上见过你，只是你没有在意我这一号人物。”
“今晚你私闯我家，我也做出了比较过激的反应，只能给你一些医药费，希望你别介意。”
说完，方凯递出了那封信，信中有着庞民给的1000大洋的花旗票据。
至于慷他人之慨这种事能不能做，方凯还想说庞民欠他一条命呢！
“原来如此，难怪方先生会营救周原之女，今晚是我的错，希望方先生不要介意。以后有机会，定当厚报！”庞民一点没有刚才出卖庄晓曼的愧疚，反而笑着对方凯说着以后必有后报这种事。
方凯笑笑，说：“希望庞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就好，哈哈哈，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机会，多交流。”
......
“嘭...”
刚送走庞民，方凯家的大门又被打开，这次比较暴力，是被踹开的！
“醒醒，醒醒！”一个大头兵拿脚踢了踢趴在书桌上昏睡的方凯。
“队长，这里有一个被打晕的人！”
“哎哟，是方先生！快快快，把方先生送到医院去！”胡一彪的声音在方凯身边
方凯早有心里准备，这里虽然较为偏僻，却还是有军兵在附近巡逻，发生了枪战这么久，肯定会有麻烦找上门。
所以为了避免更深层地卷入麻烦，方凯决定，喝加了安眠药的咖啡！
到时候不管是谁过来问，就一问三不知。
......
至于周晓晓，已经被庞民接走了。
看着周晓晓离开时候的复杂眼神，方凯内心也很复杂。
闭上眼睛，方凯心道：这样也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自己真的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周晓晓么？周晓晓在这个家里又会是怎样的煎熬？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反正最后庞民也答应先把周晓晓安排在上海的秘密办事处，过一段时间之后，有机会再把周晓晓接出来也罢，送到延安去学习也罢，都好过现在处于这个麻烦的漩涡。
......
1939年4月15日，济仁大学医学院三楼305病房。
“方先生，武藤领事想问您点事，您看您什么时候跟我去一趟？”胡一彪出现在病房里，对着方凯笑着说。
“现在我就有时间，既然是武藤领事相召，现在就可以过去。”方凯过了几天并不轻闲的日子。
......
在被送到医院的第一天，特务科李峰带着手下就过来询问情况，庄晓曼也在其中！
李峰问到：“方先生，对于您昨晚的遭遇，我们深表遗憾。但是能不能麻烦您这边回想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
“昨晚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喝了一杯晓晓泡的咖啡，本想着把这几天的教案备一下，结果后面就迷迷糊糊想睡觉。就想着先趴一下，恢复下精神，结果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方凯看了一眼李峰，然后面露疑惑的神色，思索着说。
示意了旁边的记事员一眼，李峰眼睛眯了眯，说：“这么说，方先生对于昨晚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咯？”
看了一眼李峰，方凯闭上眼睛，一脸痛苦地说：“是的，听胡队长他们说晓晓不见了。李科长，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帮我找找晓晓这个孩子。可怜哪！”
李峰面无表情，对着方凯说：“方先生，我们会帮你寻找周晓晓，但是前提是你将自己最近的一些事情都告诉我，尤其是关于周晓晓的。我们怀疑你咖啡中的安眠药，就是她下的！”
“不可能，晓晓那孩子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会给我下安眠药！我不信！”方凯情绪激动，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李峰。
看了一眼方凯，不着痕迹地对着身边的特务科干事点点头，李峰接着说：“方先生，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所以需要你将最近的一些事情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更好地将凶手找出来。”
“凶手？你们说凶手？难道晓晓已经......”方凯说着说着，将头埋在了杯子里。
“方先生，你先别着急，我们只是在你家发现了血迹，至于是谁的，现在也判断不出来。唯一让我们弄不懂的就是他们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来找一个孩子，还发生了枪击事件。”
想了想，李峰接着说：“尤其让我们弄不清的是他们既然敢于在你家开枪，为什么只是用安眠药迷晕你，而不是......方先生你别介意。”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李峰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方凯狠狠盯着李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找不到晓晓，然后怀疑晓晓对我下药，最后问我怎么没死在暴徒的枪口下？”
庄晓曼感受到了越发不对的气氛，面色古怪地笑着说：“哎哟，方先生别介意，这只是我们特务科在证据面前合理的推测。”
庄晓曼在特务科这三个字上语气很轻，熟悉她的作风的特务科成员都不禁可怜地看了一眼方凯，惹到这位姑奶奶，在上海滩，就自求多福吧！
在方凯眼中，又是另一层意思，庄晓曼是在提醒自己，演戏可以，别太让他们下不来台，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33.武藤志雄的安排
看到这一幕，李峰脸色越发凝重。
方凯决定见好就收，不然真会像庄晓曼说的，到时候没吃到狐狸还惹来一身骚，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干净！
方凯看了一眼庄晓曼，眯了眯眼睛说：“不知道庄小姐对合理推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非常抱歉我对你们李峰科长言语上的过激行为。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下药，而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杯咖啡里有安眠药？就算有，就一定是晓晓下的么？”
想了想，方凯接着说：“我和周晓晓一起生活，将近一个月，不长也不短。她很善良，甚至会哀求我给乞丐买吃的！说实话，我一点不信她会伤害我。”
李峰面色阴沉，他在特务科这么久，还没有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驳斥过，尤其是特务科还没有做错什么的情况下。要不是有武藤志雄给他上司的嘱托，他都想甩袖子走人！
“方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特务科只是在已有的事实情况下，做出的合理推测，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请不要对我的话进行歪曲理解。”
“看来方先生今天是没有什么心情和我们打交道了，下次希望方先生能够配合我们。”
“方先生再见。”
说完，李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庄晓曼笑吟吟地看着方凯，故意落在最后，上前趴在方凯耳边，轻声说：“方先生，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晓曼真是自愧不如啊。”
说完，留下一缕香水味，离方凯而去。
方凯小声地喃喃自语：真是个妖精，还是个骗人不眨眼的聪明妖精。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特务科一直想在方凯身上寻求突破，李峰总觉得方凯身上藏着什么秘密，直到庄晓曼‘无意间’在大上海夜总会听到有人说起方凯家的遭遇，并兴奋地表示那是他大哥的所作所为之后，李峰才停止在方凯身上寻求突破口的行动。
兴荣帮徐先生也过来看望了方凯，并表示等方凯出院了，一定要派几个手下给方凯当保镖，还说一定会把伤害方凯以及周晓晓的狂徒找到，还方凯一个公道。
甚至是日本宪兵队都有人带着武藤领事的关怀，过来问话。
终于熬过了几天的审查期，胡一彪的到来，也宣示着这件枪击事件，武藤志雄对他的第一阶段观察告一段落。
......
1939年4月17日，济仁大学图书馆密室，上海地下党秘密联络点。
孙正清一脸凝重，面露沉思：“看来日本人要向报界出手了，发表爱国社论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党和国民党隐藏在报社的同志。”
说道这里，孙正清转头看向肖途：“如果你把真实的名单交给日本人，这些爱国人士，势必会遭到迫害，可是如果你不叫名单，或者交一份虚假的名单，就可能会永远失去接近日本高官的机会。”
孙先生先是低下头，然后看着肖途，说：“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用牺牲换来的东西，是否有更高的价值，你来做决定吧。”
“我明白了...我想交一份...真实的名单，”肖途脸色凝重地说。
“好，我会通知上级，提前给名单上的人发出警告。”
......
武藤志雄这次找方凯，依旧让特务科行动队队长胡一彪进行传话。
可能，对于武藤志雄这种有远见枭雄，胡一彪最多只能算帝国统治大东亚的皮肤病，而内里的隐患，反而是那些表面看起来工作能力出色，不贪财不好色的李峰之流！
李峰所属，是76号，所以他在立场上就不可能被武藤志雄收编；而胡一彪这种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贪财也只为后路的人，虽然是76号的人，也有着诸多的缺点，却更加容易掌控，因为他没有真正的理想！
当然，在有更好的替代者或者一旦发现胡一彪有任何背叛帝国的举动，迎接他的将是狂风暴雨。
坐上胡一彪的车，方凯来到日本领事馆。
“领事，听说您找我？”
“哈哈哈，方君，坐！”武藤志雄看到方凯过来，大笑着让方凯找位置坐。
“不知领事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前几日听说你在家受到了歹徒的袭击，你妹妹周晓晓也被掳走，我感到非常抱歉。在大日本帝国保护下的上海，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简直是帝国之耻！”
武藤志雄一脸愤怒，最后表示一定责令特务科以及他所属的日本卫兵进行严查，才结束这个话题开始说出邀请方凯过来真正的意图。
“方君，你也认识我的女儿，武藤纯子。我的女儿原本是日本的一个高中历史老师，但是因为战争形势的变化，我把纯子从东京接来了上海。”
武藤志雄说完，就看着方凯，看到方凯一脸沉思，便笑道：“方君是在思考什么？”
方凯回过神来，一脸尴尬地笑着说：“对不起，武藤领事，我刚才在想和纯子在日本的时光，那时候可真美好！”
“哈哈哈哈，方君还真是一个念旧的人哪，”说完，武藤志雄接着脸色一正，说，“方君，我想把纯子安排进中国的学校进行教书，让她有件事做，而不是每天无所事事，想着做调查。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很不稳，我担心...”
“领事英明，现在的局势真的很动荡，纯子如果在外面做调查，很不好，”没等武藤志雄说完，方凯就打断他的话，说出自己的意见。
武藤志雄先是有些许不满，但听完方凯的话，又露出了微笑。
“正因为这样，我才想着安排纯子教书，今天把方君找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学校推荐？”
“领事，其实我对上海的学校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想，以纯子的资质，在上海是可以教大学的。”方凯觉得现在自己挺危险，先把武藤志雄安抚住，再谈其他。
反正马屁只要不拍到马腿上，又不要钱！
“我找了好几所学校，但是最终都觉得不是很合适。毕竟纯子一个日本女子，在这里多有不便，没有熟人介绍的话，很难融入进去。而为了纯子的安全，我又不方便出面，所以我想能不能把纯子安排进你所在的济仁大学？”
听到武藤志雄这么说，方凯觉得这次的事情，来自日本方面的威胁算是去除了。
方凯皱着眉头，没有急着回答武藤志雄的话。
看到这，武藤志雄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不知方君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