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闹春香楼
“大胆!”苏山傲浑身戾气,走到了人群里,跟在他旁边的女子肤白貌美的,想必就是春香楼的老鸨如烟。
“你这臭混混,竟敢口出狂言侮辱本公子?!”苏山傲怒不可遏,伸手企图掐住上官羽棠的脖子,上官羽棠一侧身,苏山傲扑了个空,他微微一怔,眼前的这个臭混混居然躲过了他的招式?
上官羽棠围在了如烟身旁,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腕:“哇,你就如烟姑娘吧,果然名不虚传,如烟姑娘长得可真美!”话音一落,上官羽棠抬手想捏捏如烟白皙的小脸蛋。
还没碰到如烟的脸呢,就被如烟一把推开,上官羽棠往后退了好几步,故意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这如烟会武!方才,如烟推她的那一把,用了内力,她被如烟的内力震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她调理气息稳住了步子,恐怕还真被如烟一推给推倒在了地上,只不过,她得装模作样假装自己被推倒才行,毕竟大哥现在还没有发号施令让她离开。
上官羽棠捂着胸口,伤心难忍:“如烟,我慕名而来,你就这样对我?你说,我有哪里比不上你旁边的小白脸!”上官羽棠怒不可遏地指着苏山傲,惹得一旁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拜托,你这模样,有眼睛的人都会觉得你比不上苏山傲好吧?!
苏山傲脸色铁青,这臭小子还真当是反了不成?
“好你个口无遮拦的东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苏山傲的掌风袭向了她,上官羽棠抬起了板凳往他身上一扔,“碰!”地一声,苏山傲的掌风打碎了椅子。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上官羽棠猛地往如烟身后一躲:“如烟姑娘,救我!救我!”霎时间,春香楼里一片混乱。
“好了!够了!你们住手!”如烟看着上窜下跳的苏山傲和上官羽棠,都不知先拦住谁,这来闹事的臭混混看起来不会武功,可是每一次都能躲过苏山傲的招式。
苏山傲在这臭混混身后穷追猛打,不经意间已经毁了好几张桌椅。
如烟一把拉住了苏山傲的衣袖:“苏大人,停手!”
“砰!”门外响起了烟花绽放的声音,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了夜空。
“砰砰砰!”又是一阵烟花雨,不少姑娘围在门前,看着河边方向的夜空,有人在放烟花。
这是独孤少白的撤退信号,上官羽棠冲出了门外:“不和你们玩啦!”
苏山傲也挤出了门外,怎知那臭小子已经没了人影,他双手拽紧了拳头,曾几何时被人如此戏弄过?那臭混混真当是惹怒了苏山傲。
如烟抬眼看着夜空中的烟花,对于方才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那臭小子一直都能躲开苏山傲的攻势,而苏山傲的武功本来就不差,不应该连个小混混也抓不到,难道方才那混混是故意溜他玩儿的?
烟花已落,她抬眼看着恢复夜色的天空,心底猛地一沉,糟了!
上官羽棠一边走一边褪去了脸上的伪装,恢复了从前白皙柔嫩的面貌,她来到了小河边,独孤少白已经站在河边候着她了。
“大哥,发现了什么吗?”
独孤少白手中拿着几张纸,观望了一番,道:“这是江南宣纸,通常是给朝廷官员使用,江南宣纸最大的好处就是遇水不易烂,很适合用于飞鸽传书。”
上官羽棠拿过了纸,一共四张,上面都写着字,但均没有落款。
第一张纸写道:任务完成,运往桃源镇。第二张纸写道:藏于王家中。第三张纸写道:灭水、木二护法。第四张纸写道:任务失败,静观其变。
上官羽棠低头闻了闻这纸上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薰草香味:“有薰草味,在天朝国,朝廷会给朝中四品及以上的男性官员赠以薰草香薰。”
薰草是天朝国种植的一种香薰原料,这种香薰比较昂贵,通常是供皇室使用。薰草的味道清香四溢,又有驱除疲劳、令人神清气爽的功效,所以朝廷每年都会给四品及其以上的男性官员分发一斤的薰草,而给一些官家小姐或者皇妃公主,也会分发另一种花香香薰。
“这纸上沾了薰草香味,指不定极有可能是朝廷某位官员给如烟的飞鸽传书,只不过,朝廷四品及其以上的官员很多,这样的薰草,大哥和弘毅还有庄主也都有,也不足以证明这些东西是冷风绝写给如烟的。”
独孤少白微微一笑,他拿过了上官羽棠手中的纸,把这些纸对着月光,从侧面一看,这些黑色的墨字上居然出现了零零星星的亮晶晶,在月光下看上去,一闪一闪的。
“啊?”上官羽棠方才没有看到这字上的端倪,现在被独孤少白对着月光,字上的晶粉便显现了出来。
“这……这是皇上和皇子们御用的北阳水晶墨!”
北阳水晶墨,是北阳城第一研磨坊研制出来的,皇上素来喜好舞文弄墨。一年前,北阳城第一研磨坊给皇上呈送了这款水晶墨,给皇上亲笔绘制的江山社稷图锦上添花,皇上龙颜大悦,赏赐北阳第一研磨坊,而研磨坊的老板也出手阔绰,送了一箱子水晶墨给皇上。
在半年前,冷风绝因为在皇上面前立了功,皇上便赏赐了水晶墨给他。
独孤少白:“当下朝中所有臣子,应当只有冷风绝有水晶墨,先前,李神龙曾亲眼看见冷风绝和如烟关系密切,如今又在如烟房间里搜出了这些飞鸽传书,虽飞鸽传书上没有明确写明这任务是否和盗窃官银有关,但冷风绝派人追杀我们二人的事情当是脱不了干系了。”
上官羽棠:“恐怕只有抓住如烟,才能让她招供!”
“嗯”独孤少白点了点头,看来,接下来的任务便是把如烟关押大牢。
忽然,前方来了一群打着火把的人,他们身上穿着官府的衣服,衣裳上印了个“衙”字。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躲在了一旁的巷子后,那些人分头行动,好似在搜寻着什么。
独孤少白蹙眉:“现在王丙权已经死了,桃源镇镇长的位置暂缺,我们也没有听到有其他官府派人来搜查的消息,看来,这些人,多半是假冒的。”
第17章 失踪五年的哥哥
上官羽棠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如烟发现自己的东西丢了,所以大半夜的来找人?”
“嗯,极有可能。”独孤少白拉过了上官羽棠,二人往巷子深处走去,怎知前方也有拿着火把,身着官服的人经过。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上官羽棠的肩膀上,一阵女声响起:“公子!”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回了头,桃红对着他们招了招手,二人对视一眼,进入了屋子里。
桃红把二人请到了后院,道:“两位公子,我家里比较破旧,还望二位公子莫嫌弃。”
又给二人上了豆腐花:“二位除掉了王丙权那个大恶人,我替我姐姐谢谢你们。”
上官羽棠见这小姑娘一脸真诚,也不忍拒绝人家的好意:“多谢桃红姑娘的豆腐花。”
桃红的脸微微一红,搓了搓衣角,羞涩地看着上官羽棠:“公子不必言谢,对了公子,刚才有官府的人敲门寻人,他们是你们的同僚吗?”
独孤少白抬眼说道:“不是,桃红姑娘可知他们找的人是谁?”
桃红摇了摇头:“他们给我看了画像,是一个下巴有痣,脸上有雀斑,还有小胡子,长相猥琐的男人,我没见过。”
“噗!”上官羽棠忍不住喷了一口豆腐花,她方才去春香楼的扮相很猥琐吗?
桃红以为上官羽棠噎着了,拿了一张干净帕子给她:“公子你慢些吃,对了,还不知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呢?”
上官羽棠接过帕子道了谢:“在下上官羽棠,这位是我的大哥独孤少白。”
桃红的脑袋点了点:“原来是上官公子和独孤公子,你们是帝都城来的吧?”桃红又给二人上了两个小菜,她眼底有一丝犹豫,欲言又止。
上官羽棠看她这幅模样,好像有事情难以开口。
“桃红姑娘,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们说吗?”
上官羽棠这么一问,桃红眼眶一红,眼泪又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桃红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若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全力以赴。”独孤少白看着桃红这幅楚楚可怜模样,定是有难言之隐,难道是关于她家人的事?
桃红胡乱擦了擦眼泪:“其实,我还有一个哥哥,如果他还在世的话,应该和独孤大人一般年纪,我们的爹娘去的早,我哥哥从小就照顾我和巧夏姐,谁知在五年前,我哥哥说在帝都城的醉仙楼有人招工,他便想去试试,谁知道,他一去不复返,他去帝都城一年了都没回家,我爷爷担心他,所以我和我姐姐就去醉仙楼找他,结果,醉仙楼的人说我哥哥有顽疾,早就把他赶了出来,后来神龙哥和苏杭也去醉仙楼找过我哥哥,得到的答复如出一撤。已经五年了,呜呜呜……也不知道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桃红话音一落,一边传来“咚”地一声响,不知何时,桃红爷爷醒来了站在了卧房门口,一听到桃红提到他的大孙子,他心猛地一沉,手中的拐杖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下一刻,桃红爷爷也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铁生哦……老天爷啊……你怎么这样对我……让我没了铁生……又让我没了巧夏……苍天不公啊……”
独孤少白走到他身边,帮他拾起了地上的拐杖,说道:“爷爷,这件事,我和羽棠会去帮忙查探一番的。”
桃红眼睛一亮:“真的吗?两位大人真的可以帮我们?”
“桃红姑娘,你哥哥已经失踪了五年,当年可有禀告官府?”
上官羽棠问道,若是有人失踪,及时禀告官府,这找回来的几率也会更大。
桃红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当时我们有禀告给桃源镇的镇长,可是当时的镇长在桃源镇也没有找到我哥哥,那时候我和我姐姐年纪不大,也没见过世面,根本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官府的人。”
上官羽棠:“待我们从桃源镇回去后,便会想办法找你的哥哥,但是,你哥哥已经失踪了五年,我们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找回来。”
桃红喜极而泣拽着上官羽棠的衣袖:“上官公子,你们二位能答应帮忙,我和爷爷已经感激不尽了。”
桃红跪在了上官羽棠面前,正要磕头:“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二位大人。”
“桃红,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上官羽棠立马扶起了桃红:“等到我和大哥找到了你哥哥后你再谢我们,现在我们还承受不起你的谢。”
桃红这是第一次和“男人”距离这么近,她的脸微微一红,随后挣开了上官羽棠抓着她纤臂的手:“好……上官大人,我等你们的消息。”
春香楼
如烟在自己的卧房里翻箱倒柜,任她怎么找,她都没有找到冷风绝给她的那些飞鸽传书,她派了自己的手下伪装成官府的侍卫挨家挨户的搜查,也没有搜到今晚在她春香楼里捣乱的臭混混。
苏山傲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跃进了窗子,他沉着脸:“屋顶上有被踩踏的痕迹,指不定那臭混混在楼下捣乱的时候,他和另一个人里应外合,趁着我们离开厢房的这段时间,守在屋顶上的人便进了你的房间里搜到了那些书信!”
苏山傲从未对如烟摆过脸色,可这一次,如烟这次犯下的错误已经不容饶恕。
“如烟,枉我一直以为你聪明伶俐,堂主给你的飞鸽传书你怎能不烧毁?!”
如烟双手拽紧了拳,她又怎会想到已经有人盯上了她?她到底是怎样被盯上的?如烟一直回想着,她和冷风绝每一次的见面都是小心翼翼的,难道是有人趁着她不注意时,偷听到了她和冷风绝的对话?
如烟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的脑海里回想起运军饷的那个晚上。当晚,她带领着冷风绝培养的暗卫和王丙权会和,后来,护国山庄的人出现了与她交手,只是护国山庄的人也不认识她,为何会查到她头上?难道,当时王丙权被带走后把一切告诉了护国山庄的人?可是她在王丙权被救走不久后便收到了王丙权死去的消息,她一直以为王丙权是在逃跑中被他们的人射死了。
王丙权向来胆小如鼠,当晚他没被吓破胆就已经不错了,难道还能把她和冷风绝的事情全盘托出?不过,王丙权已死,护国山庄也没了证人。
忽然,如烟又记起了当晚出现的另一个人,那人滚下了山,还是护国山庄的人救了他,那人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会不会是那个人也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渐渐的,如烟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曾经在春香楼帮那些贵夫人捉奸的男人的身影……
第18章 如烟之“死”
苏山傲见如烟在沉思,都不理会自己对她的指责,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如烟,若是护国山庄的人发现你和堂主策划盗军饷、杀护法,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烟倒是冷静:“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不会把堂主供出来的,这些事我都一人担着。”
“好,我相信你不会出卖堂主,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不把那些书信烧掉?!”
如烟一怔,眼神里流露出的失落让人心疼,她垂着头,缓缓开口:“因为我爱堂主,堂主给我的一切我都不忍心销毁,此事是我大意了,我不会拖累堂主的。”
苏山傲心里暗暗觉得如烟太傻,如烟虽是冷风绝手下的暗卫,但他对如烟不过只是利用罢了,冷风绝此生最爱最在乎的人只有他自己,也只有像如烟这样傻乎乎的女人才会对冷风绝付出身心。
如烟垂眸,语气里尽是冷意:“我给你一幅画像,把这画像上的人杀了。”
三更时分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穿着夜行衣来到了春香楼外,如烟在自己的卧房里打扮了一番便出了门。
二人悄无声息的在不远处跟着她,发现她走到了河边,抬眼望着幽幽月光,眼睛一闭,纵身跳下了河。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二人飞身而上,一把捞出了她。
“咳咳咳……”她咳出了不少水,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是谁?”
独孤少白眼疾手快地点了她的穴道,往她的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翌日
河边围了不少人,如烟躺在河岸边,浑身**的,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仿佛一具死尸。
围观的百姓指着如烟议论纷纷:“这是春香楼的如烟姑娘,好端端的怎么淹死了?”
“怪可惜的,这么美的姑娘,就这么死了。”
“走开走开!”几个男人拿着担架走了过来,把如烟的“尸首”放在了担架上,苏山傲乔装成抬尸人混在其中。
如烟在桃源镇没有家人,所以她的尸首被带到了桃源镇十里外的乱葬岗,这几个抬尸人用破席子把如烟卷在里面,随后扔在了坟堆里。
待他们走了不久后,苏山傲又折了回来,他走到了如烟的“尸首”旁,把了脉,探了探鼻息,确认没气儿之后,他运气双指点在如烟的右肩上,断了她浑身的筋脉后这才离去。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了屹立在一棵大槐树上的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的眼里。
苏山傲走远之后,二人才从树上飞身而下,独孤少白握着如烟的手腕给她探了脉,又给她喂了一颗鲮鲤丹续命。
“苏山傲下手很重,他断了如烟的筋脉,生怕她没死透。”
上官羽棠心想,这苏山傲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昨夜大哥你喂了她假死丸,今天她又被苏山傲断了筋脉,若要醒来,恐怕得等一段时日了。”
独孤少白手法熟练地解了昨晚在她身上封的穴道,她的手腕也瞬间有了微弱的脉象。
“嗯,恐怕至少也得要一个月后才能醒来!”
上官羽棠把如烟的外衫脱了下来,又把如烟的外衫套在了另一具脸部已经腐烂的尸体上,把原先裹着如烟的席子又裹在了这副替尸身上。
独孤少白抱起了如烟,道:“羽棠,我们回护国山庄吧。”
上官羽棠:“大哥,你先回去,我还得去找李神龙一趟。”李神龙帮了他们,若是被冷风绝的手下盯上可就不妙了。
独孤少白:“好!那我先带如烟回护国山庄医治。”
帝都城
太陵湖上波光粼粼,湖面泛着光,仿佛一块块闪耀的铄金。
一艘奢华的游船里,冷风绝慵懒地依靠在龙腾椅上,手里把玩着白玉茶杯。
邪魅冷酷地声音响起:“如烟给护国山庄的人留了证据,该死。”
苏山傲拱手弯腰,恭恭敬敬地道:“属下已经探过如烟的脉搏,确实已死,属下还断了她的筋脉,以防她没有死透。”
“嗯,你做得很好。”冷风绝修长有力的手轻抚着手中白玉茶杯上雕刻的龙腾图案。
苏山傲心想,堂主的反应也太平静了,难道他不怕护国山庄抓到他的把柄?
“堂主,若真是护国山庄的人拿了您给如烟的飞鸽传书,那该如何是好?”
冷风绝嘴角微微上扬,这个问题根本无所畏惧。
“江南宣纸,朝廷的官员人人皆有,北阳水晶墨,前些日子本堂主正好赠予了一些给晋南城城主,玄武门门主和上官丞相,那些字,不过也是下属代写,本堂主何惧之有?”
苏山傲心想也是,反正如烟和王丙权都死了,这下堂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冷风绝一双魅眼瞥了瞥桌上的画像:“既然如烟临死前让你杀了这个男人,你就去办吧,就当是了了如烟的遗愿。”
“属下领命!”
桌案上放着的,赫然是李神龙的画像。
如烟已经消香玉陨,苏山傲心里倒是惋惜,他都还没睡过如烟,这如烟居然就自尽了,可惜啊可惜,一想到如烟的花容月貌和窈窕之姿,苏山傲就心痒痒,所以,从冷风绝的船上离开后,他就又往春香楼走去。
春香楼离河岸不远,在河边有不少鱼贩,一个面色清秀的姑娘来到了鱼摊前,认认真真的挑选着鱼。
这鱼摊老板早已眼熟这位姑娘,笑呵呵地道:“秋荷姑娘,又来给杨馆长买鱼啊?”
秋荷对着老板笑了笑,比划了手势,她已经是熟客了,所以鱼摊老板也看得懂她在比划什么。
“好嘞,给你挑一条大草鱼。”说话间,这老板已经把鱼开膛破肚,取了内脏,包好递给了秋荷。
秋荷笑盈盈地接过了鱼,递给了老板银子。
鱼摊对面的肉摊老板看着秋荷离开的背影,轻声道:“可惜了,秋荷生得这么美,居然是个哑巴,不过,杨馆长待她也不薄,也是她的福分了,就是没给她个名分。”
肉摊老板身边的青菜摊老板说道:“据说秋荷是从青楼出来的,杨馆长在咱们桃源镇名声好,威望高,又怎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呢?让她留在威龙武馆做丫鬟就已经不错了。”
第19章 错怪好人
秋荷背对着他们离去,她虽哑但她不聋,那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瞬间小脸煞白,她咬着唇,眼眶湿润,她很想去和那两人争辩,她虽然进过青楼,但她还是清白之身,可惜,她是个哑巴,又怎样去反驳呢?
秋荷揉了揉眼睛,今天是杨威龙的生辰,她不可以让他发现她不开心,她垂着脑袋走进了一旁的巷子里,怎知撞到了一个人,手上的菜撒了一地。
“你大爷的,没长眼睛啊?”苏山傲肩膀一疼,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秋荷。
秋荷一惊,方才她只顾着沉思没有看路,她抬眼对苏山傲不停地鞠躬,嘴里呜咽着,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声音,说不出一个字。
这秋荷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倒让苏山傲来了兴趣,眼前的女人虽然素面朝天,但模样清纯,以往,苏山傲都喜欢那些妩媚动人的女子,如今遇到一个清纯可人的姑娘,他倒是想尝尝鲜。
“哟,姑娘,本公子方才没撞伤你吧?”苏山傲色眯眯地往秋荷脸上摸了一把,吓得秋荷猛地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苏山傲也不恼,她后退一步,他就靠近一步:“姑娘家在哪儿啊?天色已黑,不如,本公子送你回家吧?”
秋荷皱着小脸看着眼前的男人,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不是好人。她摇了摇头,错开了苏山傲的身子想离开,却被苏山傲一把擒住了手腕。
“啊啊……呜呜……”秋荷拍打着苏山傲的手,想把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给拍开,男女力量悬殊,秋荷拿他无可奈何。
苏山傲听着这女子的嘴里发出的呜咽声,心底乐了:“你是个哑巴?真稀奇,本公子还没睡过哑巴姑娘呢!”
苏山傲大手一收,揽住了她的腰身,低头想一亲芳泽。
“啊啊……呜呜……”秋荷眼泪直流不停地推着他。
苏山傲心底的**更加旺盛,把她抵在了墙上,伸手向她的腰带……
秋荷心底很害怕,她不断地拍着他的手,泪不停地流,她用力地往苏山傲脖子上一咬,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娘的!”苏山傲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秋荷咬出血了,他大手一抬,“啪”地一声,秋荷被他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
“呜呜呜……”秋荷倒在地上不停地哭着,苏山傲恼羞成怒地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正想再给她一巴掌,巷子前方不远处来了一个人。
“住手!”上官羽棠方才在街边听见了巷子里好像有男人的谩骂声和女人的哭声,走近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男人在欺负一个女人。
苏山傲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巷子口的上官羽棠,此地不宜久留,他想也没想便逃走了。
居然是苏山傲?他在欺负一个姑娘?苏山傲像脚底抹油一样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上官羽棠走上前扶起了那位姑娘,竟然是前几日她和大哥在路边遇到的哑巴姑娘。
秋荷双眼哭得像核桃一样肿,嘴角挂着血迹,狼狈不堪。
“姑娘,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上官羽棠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扶起了她。
街道上,杨威龙、李神龙和苏杭三人正在寻着秋荷的身影,今天是杨威龙三十岁生辰,秋荷傍晚前便到了集市上买菜,现在已经夜幕降临,秋荷都没回家,想到桃源镇最近也不太平,杨威龙担心秋荷出了意外,便决定出来寻她。
“秋荷!秋荷!”杨威龙在路边一边走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方才他去了河边,因为自己爱吃鱼,秋荷就经常到河边买鱼,可是鱼摊老板告诉他,秋荷早就离开了,按理已经到家了,杨威龙却没见到秋荷,心里愈加忐忑不安。
“杨馆长,你看!”苏杭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巷子,看见了秋荷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隐隐约约还从巷子里传出了秋荷的哭声。
上官羽棠此刻女扮男装,在杨威龙和苏杭眼里看来就是上官羽棠非礼了秋荷。
想到秋荷被人非礼,杨威龙心一紧,他怒骂一声:“奶奶的!竟然敢欺负秋荷!”
他猛地冲上前,上官羽棠感到一阵杀气,“咻”地一声,上官羽棠迅速地躲过了杨威龙的拳头,若她再慢一点儿,指不定就被打成熊猫眼了。
杨威龙誓不罢休,一定要为秋荷出口恶气,他一拳一掌地袭向了上官羽棠。
“苏杭!找到秋荷姐了?”李神龙跑进了巷子,看见秋荷垂着头在一旁抽泣。
苏杭道:“那个小白脸欺负了秋荷姐,杨馆长在教训他。”
秋荷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她受到了惊吓,都没注意杨威龙和上官羽棠已经打了起来。
她猛地抓住了苏杭的手臂,一直摇头。
苏杭蹙眉:“秋荷姐,你是说我们误会了?”
秋荷又猛地点头,李神龙定睛一看,正在和杨威龙交手的,不是上官羽棠吗?
他轻轻一跃飞身到杨威龙面前,双臂稳住了正在气头上的杨威龙:“杨馆长!你错怪好人了!”
秋荷走来拉住了杨威龙的手臂,在他面前比划了一番,意思是这位公子没有欺负她反而是想帮她,欺负她的登徒子已经跑了。
杨威龙微微一愣,原来是自己错怪好人了,他回过头,歉意地看着上官羽棠:“对不起,公子,是杨某错怪你了,杨某给你赔个不是。”
上官羽棠摆了摆手:“我没事,这位姑娘受到了惊吓,脸上也受伤了,你们带她回去好好上药。”
她又看向了李神龙,道:“李神龙,这几日你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去护国山庄找我和大哥。”
李神龙听明白了上官羽棠话里的意思,她是担心那天晚上在后山遇到的那群偷运官银的黑衣人会对他不利。
“你放心吧,有事我会去找你们的,不用担心我。”
一旁的秋荷拉了拉上官羽棠的袖子,杨威龙开口道:“这位公子,方才是杨某鲁莽了,若公子不嫌弃,去在下的寒舍吃顿饭吧。”
苏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方才夜太黑,我也没看清你是上官大人,误以为你是欺负了秋荷姐的登徒子,我也有错,今天是杨馆长的生辰宴,若公子肯赏脸,我和李神龙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上官羽棠摸了摸肚子,还真的饿了,她爽快地答应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20章 大老爷们就不能主动点吗?
威龙武馆
李神龙和苏杭两人忙碌了半个时辰,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杨威龙给秋荷的脸颊上着药,愤愤不平:“秋荷,是哪个混蛋伤的你?!”
秋荷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认识那个人。
上官羽棠道:“是白虎堂的人,名叫苏山傲,他当时跑的太快,我也没来得及追上去。”
“下次让我遇到他,管他什么堂的,把他揍成孙子!”杨威龙一想到秋荷被人欺负,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秋荷在他面前比划着手势,今天是他的生辰,让他不要生气。
杨威龙给秋荷夹了一些菜:“好,我不生气,咱们吃饭。”
李神龙看着杨威龙和秋荷二人明明心系对方,但又迟迟开不了口,秋荷是姑娘,脸皮薄,可杨威龙就是个三大五粗的大男人,对待感情之事却是扭扭捏捏的。
李神龙吸了吸鼻子,咳了两声:“咳咳,杨馆长,吃了你的生辰宴,何时能喝你喜酒啊?”
话音一落,杨威龙和秋荷一顿,夹菜的手也停了下来。
秋荷心中闷得慌,虽然杨威龙模样粗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他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一直关心和爱护着自己,也未曾对自己越矩。可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兴许就像今天那两个菜摊老板说的那样,杨威龙嫌弃自己曾是青楼女子吧。
杨威龙看着秋荷一副失落的模样,以为她并不希望自己和她有更深一步的关系。
秋荷是他从青楼里买回来的,八年前,秋荷不过只有十七岁,那时候,他去北阳城探亲,无意间经过了一间妓院,看见秋荷从里面逃跑了出来,有好几个人抓她,他记得,当时的她还会说话,仅仅是打了个照面,他便被秋荷清纯可人的模样给吸引了,当时的她,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可是,他向来不喜欢烟花之地,所以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也只觉得秋荷面貌姣好,并无他想。
过了几日,他又遇到了秋荷,她依旧是想逃跑,结果被一群人抓住,拉扯间,杨威龙看见了她手臂上血淋淋的伤痕,他心一紧,青楼的人怎么可以对一个姑娘下此狠手。
后来,杨威龙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了她,发现秋荷变成哑巴了,秋荷用手势比划告诉他,青楼的老鸨逼她接客,她宁死不屈,喝了毒药,结果没死,反倒是毒坏了嗓子。
杨威龙很是心疼,所以他从来都不曾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久而久之,人们把秋荷当成了他的贴身婢女。杨威龙喜欢秋荷,但他害怕秋荷拒绝自己,所以迟迟未开口说要娶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围的人都明白杨威龙对秋荷的心思,也看得出来秋荷很在乎杨威龙,可他们这俩人就是没整明白对方的心。
杨威龙尴尬地咳了一声:“吃饭吃饭。”
李神龙和苏杭二人心中不禁呐喊:杨馆长,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主动点吗?!呐喊之后同时又替杨威龙感到捉急。
上官羽棠瞥了瞥杨威龙和秋荷,他们好像并不喜欢讨论成亲一事,于是她也没跟着起哄,只是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可知道关于桃红爷爷大孙子铁生的事?”
李神龙手一顿,叹了一口气:“铁生是我和苏杭年少时的好兄弟,他比我年长两岁,从小咱们就一起玩。”
苏杭也跟着点了点头:“铁生失踪五年了,想当年我和李神龙也去帝都城找过他,我还记得当时醉仙楼的人听见我们提到他,脸色都变了,还把我和李神龙赶了出来。”
秋荷拉了拉上官羽棠的衣袖,比划了一番,随后一旁的杨威龙解释道:“秋荷说……”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李神龙和苏杭,好似要说的话会对铁生不利,生怕李神龙和苏杭生气。
上官羽棠道:“杨馆长,其实是桃红想让我和我大哥寻找铁生,所以,若是你们知道什么,若能告诉我们说不定会多一条线索。”
杨威龙又看了看苏杭和李神龙,道:“我说了,李兄弟和苏兄弟可莫生气,秋荷说的事我也知道,我觉得,铁生他有些不正常。”
李神龙和苏杭面面相觑,李神龙开口道:“杨馆长,但说无妨。”
杨威龙道:“这件事也是五年前发生的,当时铁生还在桃源镇,那时候,我们威龙武馆南面的院子正在扩建,当时围墙还没砌好,所以外面的人也可以到我们院子里来,那院子主要用来晾衣服,有一天晚上,秋荷正要去收衣服,却看见了铁生傻愣愣的站在晾衣杆前,对着一件肚兜傻笑,秋荷很害怕,到内屋来找我,我走过去一看,铁生不仅对着肚兜傻笑,后来还把肚兜摘下来贴在脸上,我在想他怎么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就呵斥了一句,他当时落荒而逃,最后没过几天,就听说他去帝都谋生了,我与铁生不甚熟悉,李兄弟和苏兄弟应当更了解他的为人。”
李神龙蹙眉,回想起了过去自己与铁生经历的事:“我倒觉得铁生挺正常的啊,为人老实忠厚,不像是这样的登徒子啊。”
苏杭倒是想起了什么,捅了捅李神龙的手肘子:“喂,李神龙,你还记不记得,铁生曾经去过咱们桃源镇十里路外的桃花山,他回来之后便染了风寒,晚上不停地说着梦话,说他要当女人,他要喝血,他要吃人肉。”
听苏杭这么一说,李神龙倒是想起来了:“是啊,他是说过,当时桃红爷爷还说,桃花山闹鬼,不能去,谁知铁生不听,非要去那里摘桃子,回来就病了,可是,他的那些话也只是梦话而已啊,醒来后不也挺正常的?”
苏杭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那倒是,和铁生十几年的交情,还真当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嗜好。”
翌日,护国山庄
独孤少白把如烟带到了护国山庄的地牢,他没有让御医给如烟医治,冷风绝擅长拉拢人心,他不知道宫里的御医有谁是冷风绝的人,思前想后,独孤少白写了一封飞鸽传书给朱雀阁阁主钰婧。
第21章 醉仙楼
朱雀阁设立在百花城,是天朝国唯一一个全是女子的门派,她们擅长医术毒术,精通制药做毒。
若非得已,他也不会再主动联络钰婧,虽已经过去了三年,可独孤少白也未曾忘记那件事……
护国山庄的管家王友走进了地牢里,脚步声打断了独孤少白的思绪,他扭过头,问道:“王管家,你怎么来了?”
王友拱了拱手:“水护法,庄主在护国堂等您。”
……
护国山庄有半个皇宫那般大,护国堂是庄主皇甫神武和三大护法商量要事之地,护国山庄内还设有诺大的练武场,在练武场旁,有一落茗烟湖,湖面上飘浮着绿油油的荷叶,和几朵含苞欲放的荷花。
独孤少白沿着茗烟湖走到了护国堂,坐在高堂上的男子一身墨色锦袍,锦袍上绣着金丝边,设计简单,却又不失威严端庄。
男子银冠束发,双鬓间虽有少许白发,但刚毅的脸庞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也是英俊不凡的男子,他年约四十二,模样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七八。
“少白见过义父。”独孤少白拱手行礼,坐在高堂上的皇甫神武不仅是护国山庄庄主,亦是当今圣上同胞三弟,乃当朝三王爷,也是独孤少白的义父。
“免礼。”皇甫神武并未抬头,视线依旧落在手中的名册上。
独孤少白迟迟没有起身:“义父,此行没有成功揭露冷风绝盗取官银的罪行,请义父降罪。”
皇甫神武冷眸一抬:“此行你们的任务只是找回军饷,任务已经完成,又何罪之有?冷风绝为人阴险狡诈,他若是容易对付,又岂能身居朝廷?”
皇甫神武大手一挥,方才他看的册子缓缓落入了独孤少白的手中。
皇甫神武道:“这是朝廷中,收受过冷风绝好处的官员名单。”
独孤少白打开一看,眉心一蹙:“原来他把北阳水晶墨也赠予给了晋南城城主,玄武门门主和上官丞相。”
冷风绝倒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他们本来在如烟的卧房里找到了用北阳水晶墨写的飞鸽传书,而那字迹并不是冷风绝的,现下朝廷里又有其他官员有了北阳水晶墨,若把那几封信当成物证,恐怕也难以证明那些信是冷风绝所写,如今,也只能等如烟醒来了。
皇甫神武负手而立:“据说你带了一个姑娘回来?那姑娘若真是冷风绝的手下,恐怕是不会被屈打成招的,冷风绝擅长拉拢人心,也确实有几分能让人替他卖命的魄力。”
想让如烟招供,并非易事。
……
傍晚,上官羽棠从桃源镇回到了帝都城,她直奔醉仙楼。
醉仙楼的脆皮烤鸡在帝都城是出了名的美味,这里每天的食客都不少,上官羽棠一进门,便有小二迎了上来。
“公子,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
上官羽棠:“小二,我想见你们的掌柜。”
据她所知,醉仙楼的掌柜十年未换,这些店小二指不定在这五年来已经换了几批,若是想询问铁生的事情,兴许也只有掌柜知道了。
小二面露为难:“这……”
上官羽棠掏了一锭银子递给小二,这小二左顾右盼,见没人瞅着他,便伸手一把抓过了这锭银子。
小二说:“公子,掌柜的在和客人谈生意上的事,在二楼的甲字一号房,若您想找他,兴许要再等等,掌柜的不喜欢在谈生意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上官羽棠谢道:“多谢小二哥,我上去候着就好。”
小二把上官羽棠带到了甲字一号房外,里面时不时的传来男女的欢笑声。
“钱老板可真爽快,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回头我会把定金给你。”
从里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下一刻,门被打开了,上官羽棠对上了沈靖凯的眸子,沈靖凯身边有两位美女相伴。
沈靖凯看着站在门外的上官羽棠,心想她怎么在这里?
“沈大人,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上官羽棠微微一笑。
据她所知,沈靖凯十二岁时就到了护国山庄训练,在这期间,也在帝都城做了些小生意,他今天来,想必也是和醉仙楼的掌柜钱永富谈生意的吧。
沈靖凯回了一句:“见过木护法。”话音一落,便与她擦身而过走下了楼。
上官羽棠对于他这样爱理不理的态度早已习惯,待他走后,她踏进了厢房。
沈靖凯走下了楼,心里寻思着上官羽棠来这里不吃饭却找钱永富,所为何事?
他从十二岁时就认识了上官羽棠,那时候,上官羽棠不仅很瘦小,又是个姑娘,在人群中非常不起眼,他记得她武功天赋不高,但每天都埋头苦练,听说,她是丞相上官文川在外的风流债留下来的种,所以沈靖凯一直都瞧不起她。
沈靖凯是晋南城城主的嫡长子,天生一股傲气,只是他的母亲去世得早,家里的继室也生了个儿子,父亲对他的关爱也逐渐变少。
他不甘心,他要出人头地,所以只身一人到护国山庄训练,但他终究还是败给了上官羽棠。
在他成为了御龙护卫的统领后,心中更加不服上官羽棠,甚至无时无刻都想取代她的位置,一个野丫头,有什么资格在他之上!
已经走到门前的沈靖凯,心中又非常想知道上官羽棠到底在和钱永富说什么,如果是关于护国山庄的任务,他若是能抢先在上官羽棠之前完成,那就可以在庄主面前立功了。
思前想后,沈靖凯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两个侍妾说道:“你们先回府吧,我晚些回去。”
他身后的两个侍妾很听话地离开了醉仙楼,而沈靖凯又回到了甲字一号房门外,他靠近了门,听着屋内的动静。
钱永富坐在一旁悠悠品茶,他抬眼看着进入屋内的上官羽棠,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有何贵干?”
上官羽棠拿出了护国山庄木护法紫玉令牌,道:“钱掌柜,在下是护国山庄的木护法,贸然打扰掌柜,是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铁生,五年前,他在你的醉仙楼做过工。”
钱永富一听到铁生这两个字,脸色骤变,他给上官羽棠沏了一杯茶,道:“大人请坐。”
上官羽棠坐在了他身旁,听他回忆着铁生的事情。
“这个铁生,实在让我印象深刻,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忘了他!”钱永富神色复杂,惧怕中夹带着一丝嫌恶。
第22章 好吃生食
“铁生当时来我醉仙楼的时候不过也就十七岁,那时候,我看他为人忠厚老实,还想着好好培养他,让他在账房里和账房先生学管账,可是铁生拒绝了我的好意,他说想去后厨帮工,我见他心意已决,也答应了他,他刚来咱们后厨的时候,便有其他厨子发现后厨的青菜番茄老是被什么东西咬坏,原先我们还以为是有老鼠,买了一些老鼠药,可依旧是每天都有青菜被咬坏,直到有一天,有人亲眼目睹铁生在吃生的大白菜。咱们醉仙楼包工人吃住,而且每天还会有点心水果提供给工人们吃,哪里会饿着那些帮工呢?”
醉仙楼本就是餐馆,就像钱永富说的,一天三餐都管饱,就算饿了也不至于吃生的大白菜。
“当时我们这边的厨子还笑话他,说如果他饿了,可以让咱们厨子给他炒个青菜,没必要吃生的,当时铁生也认错了,还说可以从工钱里扣这菜钱,我也想着一棵大白菜也不值什么钱,也就算了。谁知道,在之后的一个夜里,我亲眼看见,铁生在我们后厨的鸡圈里,抓了一只活鸡来吃,当时,我都被他吓坏了,他满嘴是血,嘴角还沾着鸡毛,他还举着那只被咬了脖子的鸡给我看,还问我吃不吃,我都快被他吓破胆了!”
钱永富一想起当年的事情,神色惊恐,心底止不住地发慌。
“他当时在咱们醉仙楼做了二十天的工,我后来给了他二十天的工钱,就让他走了,这铁生真当让人毛骨悚然,不赶他走,我们醉仙楼哪里还有人敢来光顾?”
钱永富生怕上官羽棠质疑他,还特地说了一句:“大人,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后厨问那几个厨子,他们都认识铁生,有一个还和铁生住过。”
“好!我这就去后厨找他们。”上官羽棠不禁想起了杨威龙说的话,他也说过铁生有些不正常,会对着女人的肚兜傻笑。
沈靖凯站在门外,听见门开的声音,迅速躲在了一旁。
上官羽棠直奔后厨,在后厨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三个厨子。
三人知道了上官羽棠的来意,其中一个高瘦的厨子说道:“铁生那好像有顽疾,喜欢吃生食,他不仅吃过生青菜和活鸡,我还看过他喝生牛血,当时我还斥责了他,他只说自己闻一下看新不新鲜,他嘴边都沾了血,却说自己只是闻了闻。”
另一个胖厨师说道:“铁生之前和我住过一个房间,那时我记得不小心碰掉了他的包袱,里面掉出来的全是女人的肚兜和亵裤,当时我还取笑他,问他这些是不是他心上人的,他说不是。”
一旁正在砍柴的厨子说道:“铁生虽然脾气很好,但他的行为举止怪异得很,他人挺瘦的,但是砍起柴来,下手重得不得了,把柴火当成仇人了都,说实话,咱们都有些怕他,也幸好老板把他赶走了。”
喜生食,好喝血,收集女人的衣物,这确实不是常人会做的事情。
上官羽棠问道:“那铁生有没有认识过一些奇怪的人?或者他有没有说过离开醉仙楼后会去哪儿?”
高瘦的厨子思索片刻,又摇了摇头:“铁生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就认识咱们了,不过,他离开醉仙楼后,他的两个妹妹和他的两个朋友有来找过他,后来,又有一个自称他姐姐的女人来找他。”
“姐姐?”上官羽棠可不曾听说铁生还有个姐姐,先前来找他的应该是桃红姐妹和李神龙他们,怎么又有一个姐姐来找他?
高瘦厨子继续说道:“那女人确实自称是他的姐姐,而且,她是沈大人经常带在身边的一个小妾……”
“沈大人?你说的是沈靖凯大人?”上官羽棠眉心一皱,这么多年了,该不会是这厨子记错了吧?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厨子解释道:“我记得那自称铁生姐姐的女人,左眼角下有颗痣,模样生得挺好看的,沈大人的宅子离咱们醉仙楼很近,在那女人来找铁生没过多久之后,我就偶尔看见她进出沈宅,听说她原先是沈宅的婢女,两年前就成为沈大人的宠妾了,沈大人是咱们醉仙楼的常客,时常带着他的两个小妾来咱们醉仙楼,不会认错的。”
没想到沈靖凯的侍妾认识铁生?还来找过他。上官羽棠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高瘦的厨子答道:“好像叫……妙莹。”
夜风吹来,吹得后院的一棵大树沙沙作响,上官羽棠回过头,走到了树下,一个刻着“凯”字的鹅黄色的香包掉落在地上,这香包里还透着一股幽幽的桂花香。
上官羽棠用手指摩挲着香包,她记得这是沈靖凯时常佩戴在腰间的香囊,难道,他方才就在这棵树上偷听她和厨子们的对话?
沈宅
沈靖凯的家在晋南城城主府,他自从成为了御龙护卫统领后,便在帝都城购置了一座四合院,平日他便住在这里。
这院子不算小,院子里有一落假山,假山周围种满了花花草草,香气扑鼻。
沈靖凯方才在醉仙楼,把上官羽棠和那几个厨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好像在找一个失踪的男人,而且,那男人好像还认识自己的宠妾妙莹,若是从妙莹口中能得知那男人的下落,说不定会比上官羽棠先一步找到他。
“大人,您回来啦~”沈靖凯的宠妾燕兮扭着曼妙的腰肢缓步而来。
“燕兮给您做了冰镇绿豆汤,大人可莫要辜负了妾身的一番心意呀。”燕兮柔柔的身子骨靠在了沈靖凯的怀里,纤纤玉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
沈靖凯一把握住了她不规矩的小手,在她的腰肢上轻轻一捏:“现在本公子要去妙莹那儿,明天再去你那儿,乖。”
沈靖凯放开了燕兮,大步往妙莹的卧房走去,燕兮气鼓鼓地望着沈靖凯高壮的背影,自从妙莹做了香包给他后,他已经在她的卧房留宿好一段时间了,以往都是自己受宠,现在倒是便宜了妙莹那臭女人。
第23章 妙莹
沈靖凯走进了妙莹的卧房,妙莹正在刺绣,见到沈靖凯来了,也开心的迎了上去。
“大人,您来了?我正好在给你做袍子呢,来试试合适不合适。”妙莹拿起了正在绣的锦袍走到了沈靖凯身旁,给他穿上了锦袍,很合身。
沈靖凯语气淡然:“很合身,辛苦你了。”
听见沈靖凯夸赞自己,妙莹低头一笑,脸颊微红,配上她白皙的皮肤和眼角下的泪痣,宛如画中出来的仙女,虽然妙莹不算倾国倾城,但她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性子温和,所以沈靖凯也挺喜欢她。
沈靖凯一把抱起了妙莹,把她放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上,轻抚她的脸颊。
“妙莹,你觉得本公子对你可好?”
妙莹的双眸里倒映的是他的俊脸,她微微一点头,小脸红彤彤的。
“大人对妾身很好,妾身很喜欢大人。”
沈靖凯微微一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好,既然如此,那妙莹也不能对我有所隐瞒。”
妙莹双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妙莹是大人的女人,自然要对大人坦诚相见,毫不隐瞒。”
沈靖凯扶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轻抚她的脑袋,道:“那妙莹认不认识一个叫铁生的男子?”
妙莹是自己的小妾,若是在嫁给他之前和其他男人有过暧昧关系,她指不定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妙莹在十七岁时就进了沈宅做婢女,那时,她还不是自己的小妾,直到两年前,才让她做自己的妾,而这四年来,他从未听妙莹说过她还有一个弟弟,据他所知,她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铁生应当不会是妙莹的弟弟。
怎知沈靖凯话音一落,妙莹浑身一僵,连沈靖凯都察觉到她浑身不自在,看来,她是真的认识铁生,而且关系匪浅。
沈靖凯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放心吧妙莹,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现在护国山庄要寻这个人,若你知道他的下落,待我们找到他了,也会赏赐你的。”
妙莹战战兢兢地看着沈靖凯,她与他相识四年,虽然沈靖凯从来没为难过她,可他的占有欲很强,若是她告诉了沈靖凯,自己曾是铁生的未婚娘子,他会不会休了自己?
“我……我……”妙莹支支吾吾地,怎么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靖凯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放心吧妙莹,不管你以前和铁生是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现在首要的,我想知道他的下落。”
妙莹也不知沈靖凯是如何得知自己认识铁生的,但她也不敢忤逆沈靖凯。
“铁生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妙莹说这话时,她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沈靖凯生气。
“本来,铁生的爹娘和我爹娘给我们安排了娃娃亲,但在十二年前,铁生的爹娘就过世了,之后他们家变得穷困潦倒,我爹娘也毁了婚,不让我嫁给他,后来,我和我爹娘来帝都城投靠亲戚,在我十六岁时,无意间得知铁生在醉仙楼帮工,所以当时想去寻他,我骗那儿的人说我是他姐姐,实际铁生还要比我年长一岁,结果,醉仙楼的伙计和我说铁生已经被他们赶走了,他们说铁生有顽疾。”
妙莹生怕沈靖凯误会,又解释道:“大人,您放心,我与铁生已经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了,而且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他,所以,我对大人您是一心一意的!”
沈靖凯倒不以为然,他只想知道铁生现在到底在哪儿,可妙莹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线索。
“妙莹,那你可曾发现铁生有何不正常之处?”
妙莹愣了愣,摇了摇头:“铁生挺正常的,身体也好,所以当时醉仙楼的伙计说铁生有顽疾时,我还不相信呢。”
妙莹咬了咬唇,藏在袖子下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她不想把那件事告诉他,她不想沈靖凯以身涉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家丁的声音:“沈大人,门外有位上官公子求见。”
沈靖凯眉心一蹙,是上官羽棠来了,他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于是让家丁把她打发走。
“本公子要歇息了,让她明天再来吧。”
门外的家丁又道:“大人,那位公子说,有东西给您。”
沈靖凯有些烦躁,难道是刚才落了东西在醉仙楼?他往腰间一摸,妙莹给他绣的香囊不见了,看来,上官羽棠应当发现了自己当时在树上偷听她和那些厨子的对话。
上官羽棠在沈宅的院子里侯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沈靖凯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只是他脸色不太好,想必是自己打扰了他的一刻**吧?
“沈大人,多有打扰,还望莫怪,这是你的香囊,我在醉仙楼拾来的,物归原主。”上官羽棠把香包递给了沈靖凯。
沈靖凯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香包:“多谢,现在夜已深,木护法早些回去歇息吧。”
上官羽棠这是听出来了,对方在下逐客令啊!她尴尬地搓了搓鼻子,本想来这里问他借个人来问问话的,家丁说沈靖凯正在妙莹的屋子里,看来,今晚沈靖凯是不会把妙莹借给自己了。
她也不强人所难:“好,沈大人,若你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告辞!”今晚问话不成,明天得背着沈靖凯见妙莹才行。
燕兮端着冰镇绿豆汤走了出来,刚好沈靖凯站在院子里,方才他好像和一个白衣男子在说话。
“沈大人,方才有客人呀?”
沈靖凯冷“嗯”一声,看了看她木制托盘上放着的绿豆汤,道:“走吧,今晚去你那儿。”
燕兮喜出望外,甜甜一笑:“好啊大人!燕兮求之不得呢!”
妙莹走到了卧房门前,看见沈靖凯跟着燕兮一同进了房间,她轻叹一口气,想必是今晚的话让沈靖凯不悦了吧。
她把门轻轻掩上,闭着眼睛坐在了门背后,脑海里回想着和铁生的一幕幕。
当初要不是铁生爹娘去世了,想必自己现在的夫君就是铁生了,若她的夫君是铁生,定会一心一意爱她。
沈靖凯比铁生有钱,也比铁生英俊,可他没有铁生那般爱自己,当初若不是她执意想吃桃子,铁生也不会去桃花山摘桃子,若他没有去桃花山,就不会遇见那件事……
一想到那件事,妙莹心里痛苦不堪,她双手捂着脸,泪如雨下。
第24章 桃花山
护国山庄
上官羽棠把自己在醉仙楼了解的一切都告诉了独孤少白,铁生不仅会对着肚兜傻笑,还爱吃生食,曾经当着醉仙楼掌柜的面吃过一只活鸡。
“铁生爱吃生食,行为诡异?”独孤少白听了上官羽棠的阐述后,心想铁生会不会有精神上的隐疾。
“在一些人受到了刺激之后,若心里承受能力不强或者那些事情让人无法接受,那人便会变得疯疯癫癫,行为举止会与以前判若两人,难不成铁生受了刺激?”
独孤少白也不是没有见过有怪异癖好的人,比如男子爱好收藏女子衣物首饰,而且,他也曾遇到过喜欢抱着死尸入睡的人,所以铁生有这些癖好,指不定是受了非常大的刺激。
上官羽棠:“现在还无从得知铁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沈靖凯的小妾妙莹好像认识他,只是今晚我去沈宅,人家根本不待见我,我想,恐怕得背着沈靖凯询问妙莹了。”
独孤少白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羽棠,辛苦你了,其实大哥也知道沈靖凯对你态度冷漠,他一直以来都不服你是木护法,下次大哥一定会提点提点他。”
上官羽棠莞尔一笑:“大哥,只要他不出言侮辱我,对我冷淡点其实也无所谓,但若是他不配合我的任务,我也会亲自训他,你不用帮我出头的。”
在她刚来护国山庄时,沈靖凯就怂恿过其他不懂事的小屁孩叫她野种,沈靖凯从来不会亲自给她难堪,只会借人损她。
“对了大哥,如烟怎么样了?我听说你没有让太医给她诊治,是担心宫中太医有冷风绝的党羽么?”
独孤少白点点头:“没错,我也是以防万一,所以没让太医来给如烟诊治,不过,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朱雀阁了,她们的人医术高明,而且,我也相信她们。”
三年前,独孤少白和朱雀阁阁主钰婧有过一段情,后来,二人因为在青竹楼共夺一剑而分道扬镳,可其中的前后因果上官羽棠却不知道,大哥也没告诉她,他只说,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钰婧是独孤少白曾经爱过的人,那若这一次,钰婧来到了护国山庄,他们会不会旧情复燃?
一想到大哥和钰婧藕断丝连,上官羽棠心中便闷得慌。
独孤少白倒是泰然自若,虽然他和钰婧已经三年未见,但那件事终究过去了,他对钰婧也早已没了男女之情。
翌日
上官羽棠来到了沈宅附近,沈靖凯现在在护国山庄,所以这是接近妙莹的最佳机会,可是,妙莹要何时才出门呢?她也不能干等着啊。
说曹操曹操到,妙莹手中拿着一个篮子走出了沈宅,上官羽棠走立即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妙莹被着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上官羽棠掏出了木护法令牌,道:“妙莹姑娘,在下是护国山庄木护法上官羽棠,想询问姑娘有关铁生的事。”
妙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已为人妇,若贸然和这男子交谈,指不定会惹来什么闲话,这里又在大街上,她更要避嫌了。
“公子,我不认识你,我要去帮我相公买点心。”妙莹错开了上官羽棠的身子往集市走去。
上官羽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妙莹一惊。
“妙莹姑娘,铁生已经失踪五年了,现在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桃红和她爷爷都想知道铁生的下落,若你知道什么,还希望可以和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沈大人我来找过你的。”
上官羽棠此刻是女扮男装,妙莹是沈靖凯的小妾,她不想与自己交谈也定是生怕被沈靖凯误会而责怪她。
“桃红爷爷身体不好,现在他和桃红俩人相依为命……”
妙莹浑身颤抖,手中的篮子都掉在了地上,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从小,铁生的爷爷就对她很好,把她当做亲孙女,妙莹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她娘没生个男丁,所以她的爷爷奶奶对她和娘都不好。
一听到铁生爷爷身体不好,妙莹担心不已,而且,若不是因为她,铁生肯定还能陪着他爷爷和他妹妹。
上官羽棠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看来,她兴许是知道些什么的。
“妙莹姑娘,咱们去附近的茶楼坐坐吧。”
妙莹含泪点了点头,事情因她而起,她早就该站出来了,而她却因为怕引火上身,所以才不敢把那件事告诉任何人。
上官羽棠和妙莹离开不久后,燕兮也走出了沈宅,她无意间看着前方街道旁,妙莹和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一起,他们二人还往客栈走去。
这下可把燕兮乐坏了,妙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若她能当场捉奸,那沈靖凯肯定会把妙莹给赶走,到时候,就没人和自己争宠了!
……
二人来到了一间茶楼,上官羽棠把妙莹带进了厢房,给她倒了一杯茶,妙莹不停地掉着泪,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
“妙莹姑娘,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昨天沈大人应当向你问了铁生的事吧?”
妙莹点点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往下掉:“对,沈大人问了我,可我……我并没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他。”
“妙莹姑娘,你放心,待会你和我说的话,我也不会告诉沈大人的,你可知道铁生为何爱吃生食?为何会喜欢收藏女子衣物?”上官羽棠给妙莹递了一张干净帕子。
妙莹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都怪我……我和铁生是青梅竹马,本来我们有婚约,后来他爹娘过世了,我们的婚约也取消了,可是我们依旧是很好的玩伴,在六年前,那一天是我十五岁生辰,铁生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说我想吃桃花山的桃子,想要一束桃花,铁生听了之后,带着我去桃花山。”
妙莹吸了吸鼻子,继续哽咽道:“桃花山离桃源镇不过几里路,可是听老人们说,桃花山是不祥之地,说那儿很邪门,可是我在桃源镇生活了十多年,也没见桃花山发生过什么事,后来,我就和铁生去了桃花山,那一天我们摘了很多桃子,谁知天下起了大雨,我们就在桃花山半山腰的山洞里躲雨,那山洞很黑,时不时传来蝙蝠的吱吱叫声,我很害怕,铁生叫我不用怕,然后……然后……”
第25章 万毒蝙蝠
想到那件事,妙莹止不住地浑身打哆嗦:“当时……我……”
上官羽棠见她满眼惊恐,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拍着妙莹的背:“妙莹姑娘,别怕……别怕……”
“我看见一只,身子有人头那般大的蝙蝠飞了出来想要咬我,当时铁生为了救我,把我护在了他身后,结果他被咬了一口,当时我们不停地逃跑,回到家里后,铁生生病了,病了几天,他没和家人说他被蝙蝠咬了,怕家人担心。”
妙莹垂着头,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我也没敢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之后没几天,我爹娘就把我带到了帝都城,在五年前,我偶然听说铁生在醉仙楼,所以才想着去探望他,结果醉仙楼的人告诉我,铁生有顽疾,已经被他们赶走了,后来,我想铁生患上顽疾,会不会和当年被蝙蝠咬了有关,都怪我……呜呜呜……都怪我……”妙莹掩面痛哭着。
上官羽棠问道:“那这些你有告诉沈大人吗?”
妙莹哽咽着,摇了摇头:“没有,我担心告诉了他之后,他会贸然去那山洞查探,而且,我确实也不知铁生现在到底在哪儿,我怕沈大人去桃花山调查会出事。”
当年她已经害了铁生,不能再害了沈靖凯。
护国山庄
独孤少白正在地牢里给如烟施针,苏山傲断了如烟的筋脉,她的武功已经全废,如今没有内力护体,身子也大不如从前。
不过,这几日他每日给如烟施针,她的脸色倒好了不少。
管家王友大步踏入了地牢,拱手道:“水护法大人,朱雀阁的姑娘来了。”
独孤少白继续低头给如烟施针,淡然开口说了一句:“请她进来吧。”
他心里已经完全原谅钰婧了吗?他不知道。
一位青衣女子跟在王友身后,她手中配着一把剑,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药箱。
一条青色的丝带挽着发丝,唇红齿白,面容清秀,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难近的气质。
王友离开了地牢,诺大的地牢除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如烟,就只剩独孤少白和这位朱雀阁的姑娘了。
过了好一会儿,独孤少白甚至都没有抬眼看身后站着的人,只是全神贯注地给如烟施针。
在他施了最后一处针后,缓缓开口道:“待会我给她拔针后,你再给她把脉吧。”
那姑娘瞥了瞥独孤少白,看着他施针手法熟练,嘴角微微上扬,夸赞道:“想不到护国山庄的水护法不仅剑法了得,就连这施针的手法也得心应手。”
独孤少白眉间一皱,好陌生的声音,她不是钰婧?他回过头一看,只见面前的女子面容清冷,年龄不过十九岁。
独孤少白起身,歉意道:“对不起,姑娘,方才在下施针,不得分神,所以才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莫怪。”
面前的女子挑眉笑了笑:“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独孤大人无需介意。在下名唤陆苓雪,是钰婧师姐让我来帮你们的,你可以叫我苓雪或者陆姑娘。”
话音一落,陆苓雪便坐在了如烟身旁,独孤少白本以为钰婧会亲自来,却没找到派了她的师妹来护国山庄替如烟诊治。
陆苓雪给如烟撤了针,又给她把了把脉。
陆苓雪眉心一蹙,道:“这得多大仇,把人家全身的筋脉都断了,武功废了不说,恐怕以后连行走都很困难。”
“什么?居然会这么严重?”独孤少白没想到如烟居然伤得这么重。
陆苓雪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了一张药方,递给了独孤少白:“幸好你给她每日针灸,她醒来后也会恢复得快些,只是想要痊愈,恢复到以前行走自如的模样,恐怕得休养一两年了。”
独孤少白接过了药方,这是外敷药。
“陆姑娘,恐怕这段时间都得麻烦你留在护国山庄了,如烟必须尽快醒来。”
陆苓雪给如烟喂了一颗药丸,头也没抬地说道:“没问题,你们把工钱付了就好。”
独孤少白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姑娘放心,护国山庄不会亏待你的。”
一柱香时间后,独孤少白拿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陆苓雪拿出了一块锦帕沾了汤药,往如烟的手臂上擦着,给她活络筋骨。
“大哥!大哥!”上官羽棠走进了地牢,看见了如烟床边有一位不认识的女子。
独孤少白介绍道:“这是朱雀阁的陆苓雪姑娘。”
上官羽棠恍然大悟,没想到钰婧没有来,反倒是派了另外一位姑娘来给如烟诊治。
“在下护国山庄木护法上官羽棠,陆姑娘幸会!”
陆苓雪抬眼对她微微一笑:“木护法客气了。”
独孤少白见上官羽棠急匆匆走来,想必是铁生的事有线索了。
“羽棠,是铁生有消息了吗?”
上官羽棠道:“嗯,咱们出去说。”
……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离开了地牢,二人站在茗烟湖旁。
“你是说铁生在桃源镇的桃花山山洞里被蝙蝠咬过?所以才变得行为怪异?”独孤少白忽然想到了在王大强死的第二天,李神龙曾经对他说,在王大强尸首附近发现了一个没有头的“鬼”,而王大强的头颅是被自己在树上找到的,头颅的脸部还被咬掉了两块肉,难道王大强的头颅就是被那只“鬼”放在树上的?那只鬼会不会是……
上官羽棠继续说道:“妙莹还说,那只蝙蝠身子和人头一般大,可是,真的有那么大的蝙蝠么?”
独孤少白:“像人头那般大的蝙蝠我没见过,顶多只见过像人手掌那般大的。”
“像人头那般大的蝙蝠,自然是有的。”陆苓雪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纷纷回头。
此刻,陆苓雪才意识到方才偷听了二人的对话是有多不妥。
她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给如烟姑娘擦了药后就想出来走走,无意间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独孤少白走近了她,问道:“陆姑娘可知道有人头那般大的蝙蝠?”
陆苓雪点了点头:“有,西域的万毒蝙蝠便有成人的人头一般大,而且它的唾液有毒,被它咬过的人,会生不如死,比如会出现幻觉幻听、神志不清、怕光喜夜、好吃生食、喜欢血腥味。若在中毒一年内不服用解毒丹,恐怕只有五年寿命,而且在这几年内,每日会倍受煎熬。”
第26章 线索
“只有五年寿命?!”上官羽棠心底一沉,若五年前,铁生真的被万毒蝙蝠给咬了,那今年岂不是最后一年?
“大哥,我们得去桃花山探探究竟。”
独孤少白点头道:“好!咱们带上解毒丹就去桃花山。”
陆苓雪拦住了二人:“等等,我随你们一起去吧,听说万毒蝙蝠不仅是毒物,也是解毒之物,若你们说的桃花山真的有万毒蝙蝠,指不定我还能抓一两只回朱雀阁。”
独孤少白犹豫了一会儿,此事本与陆苓雪无关,若她去了之后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好向朱雀阁交代。
陆苓雪心知独孤少白在担心什么,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们的,而且,我身上有各种毒药的解药,指不定还能帮得上你们呢。”
独孤少白思索片刻,也答应了她:“好,那劳驾陆姑娘去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待会儿就出发。”
沈宅
沈靖凯冷眼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妙莹,一旁的燕兮走过来给沈靖凯揉肩捶背,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很,但也并不影响燕兮煽风点火。
“妙莹姐姐,你说咱们大人对你这么好,你又为何背着他去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妙莹猛地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今天的那位公子,只是找我来问话的!”
她没想到,今天上官羽棠来找她时,被燕兮发现了,燕兮向来与她不和,所以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沈靖凯。
沈靖凯冷声问道:“你和她是不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沈靖凯生气了,吓得妙莹大气都不敢出,她拽紧了衣角,咬着唇。
“说!”沈靖凯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扑通”妙莹跪了下来,双眼红彤彤地望着他:“大人,妙莹没有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不想让大人你以身涉险!”
“好,那你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沈靖凯冷眸望着妙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
妙莹抽泣着:“铁生六年前在桃源镇的桃花山山洞里被蝙蝠咬过,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去山洞里调查,我……我担心你受伤,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沈靖凯微微一怔,原来是因为这样,听到这番话,他也冷静了一些。
在他六岁时,他的娘就离开人世了,他的后娘对他可谓是一般,他从小就渴望被人关心被人呵护,而妙莹给了他想要的关爱,所以他心底还是喜欢妙莹的,也不曾对她发过这样的脾气,若妙莹所说都是实话,那今晚倒是委屈她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当真只是担心我冒险?”
妙莹不停地点头:“妾身不敢欺瞒大人。”
燕兮倒是急眼了,本想在沈靖凯面前状告妙莹偷人,结果反而让他们二人误会解开,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大人,今天明明是妙莹姐和那男人郎情妾意……”
“够了!”沈靖凯呵斥一声,他已经知道妙莹今天见的是上官羽棠,二人同是女子,怎么郎情妾意?
“燕兮,你和妙莹都是本公子的宠妾,本公子不会亏待你们,所以,莫要在我的府里争风吃醋。”沈靖凯整日在护国山庄忙碌,回到沈宅就想好好歇息,无暇顾及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也不想因为几个女人,闹得沈宅不安宁。
燕兮被沈靖凯训得脸都气红了,今晚,又便宜了妙莹这臭女人,纵使心中不服,但她也不敢忤逆了沈靖凯。
“燕兮谨记大人教诲。”
沈靖凯心中琢磨着,妙莹也不知铁生到底在哪儿,哪怕铁生在桃花山被蝙蝠咬过,也不能保证他现在还在那儿附近,更何况这件事都过去六年了呢?所以,他也不打算再插手此事。
……
傍晚,独孤少白、上官羽棠和陆苓雪三人来到了桃源镇,三人经过清凉院时,正巧碰见了李神龙。
“嗨!少白!娘娘腔!没想到又见面了!”李神龙向来是自来熟,觉得上官羽棠和独孤少白好相处,所以干脆直呼他们的名讳了,也顺带帮上官羽棠取了个外号。
上官羽棠脸一沉,停下马白了他一眼:“你叫谁娘娘腔呢?”
她自认为自己的男装已经雌雄莫辨,自带英气,虽然不同大哥这样的真男人来得魁梧挺拔,但也绝对不是娘娘腔。
谁知李神龙不知好歹地又火上浇油一句:“那还能叫谁,当然是叫你呗!哈哈哈哈!”这家伙居然还没心没肺地捧腹大笑。
惹得上官羽棠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看着上官羽棠黑着脸,李神龙尴尬地咳了一声: “咳,不笑你了。”
他抬眼望了望独孤少白身后骑着马的陆苓雪,问道:“这位姑娘好面生啊,你们来桃源镇是有什么事吗?”
独孤少白道:“在我身后的是陆苓雪陆姑娘,我们要去桃花山。”
“啥?桃花山?”李神龙面色表情有些复杂又有些滑稽,他神秘兮兮地走近了独孤少白的马,抬头低声说道:“我和你们说,桃花山有鬼,而且,那里的路不好走,得有熟人带路才能走到山脚下,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没事就别去那儿了。”
独孤少白蹙眉,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信则有不信则无,独孤少白从来不相信鬼怪,而且,说不定铁生的失踪和当年他在桃花山被蝙蝠咬有关。
“铁生当年在桃花山的山洞里被蝙蝠咬过,所以我们怀疑铁生之后诡异的举动,会不会是染了蝙蝠的毒导致的。”
“哈?”李神龙没想到,原来铁生还经历过这样的事,对了!当年铁生从桃花山回来后就生病了几天,难道是被蝙蝠咬了才会生病的?
铁生也是自己的兄弟,既然有这么一条线索,李神龙也不想放弃,于是他自告奋勇地对独孤少白说:“你们带我一起去吧,我熟悉桃花山的路,而且,铁生是我的好兄弟,若是寻到了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我也不想放弃任何线索!”
此话一出,陆苓雪开口拒绝道:“不行,若那里真的有万毒蝙蝠,万一你被咬了,出了个什么意外,我们可都担当不起。”
陆苓雪不认识李神龙,以为他不会武功,虽然自己身上带有解毒丹,但是数量有限,更何况,也不知道桃花山到底有没有万毒蝙蝠,若真的有,也不知有几只,若是蝙蝠伤人了,后果不堪设想。
第27章 桃花山洞
中毒?他李神龙有毒丹护体可不怕中毒,于是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自有神灵保佑百毒不侵,而且,桃花山附近的路不好走,若是你们三人不识路,恐怕得绕到晚上都上不了山。”
眼前马背上的三人都自当李神龙在说大话吹牛皮了。
独孤少白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夕阳,马上就夜幕降临了,他看向了李神龙,答应了他:“好,你跟我们去!”
李神龙心底可乐了,装模作样的抱着拳:“遵命!”
李神龙骑在了独孤少白的马背上,给几人指着路。
半个时辰后,来到了桃花山附近的林子里,这桃花山附近没有村落,想要上山就必须经过这树林,真如同李神龙所说,这林子里到处是树木丛生,像个迷宫,马儿都无法在这里面驰骋。
李神龙望着地上的杂草枯叶:“这里应当很久都没有人来了。”
上官羽棠跟在了独孤少白身后,她看着李神龙的背影,问道:“李神龙,为什么你们说桃花山有鬼啊?”
李神龙侧了侧头:“都是听老一辈的人吓唬的,他们说桃花山每到晚上都会有鬼哭狼嚎的叫声,像是狼叫,又像婴孩的哭声,我想应该是吓唬那些小孩儿,防止他们来这里玩耍吧,毕竟你们也知道,这密林这么茂盛,进来了可能就出不去了。”
上官羽棠望了望周围的大树,有槐树、榕树、杉木,他们走来的这条道,旁边都是杉木,而在他们远处,都是一些槐树榕树和苦楝树,她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是沿着这些杉木走,就可以走到桃花山对不?”顺延下去,一排杉木蜿蜒生长在前方的道上。
李神龙响指一打:“不愧是护国山庄的护法,还是有脑子的!”沿着这些杉木,便可以走到桃花山了。
夕阳之下,四人屹立在桃花山下,一抬眼就看见了桃花山半山腰的山洞,山洞外杂草丛生,那些杂草足足到人的腰身,快遮住了半个山洞口。
李神龙指了指山洞,道:“喏,那就是桃花山唯一的山洞,咱们要上去骑不了马,只能爬上去。”
只听“咻咻”两声,李神龙身旁一阵风吹过,下一刻,就望见陆苓雪和上官羽棠用轻功飞到了山洞外。
“哎……你们怎么不等人呀!”李神龙愤愤不平。
独孤少白转身看着他:“那山洞里不知有何凶险,你在这里候着我们吧。”
话音一落,独孤少白也一垫脚用轻功飞了上去。
“哎哎哎,你们咋丢下我一个人呢!”李神龙挠挠头,他心知独孤少白担心自己才不让自己跟着,不过,李神龙现在的武功可不同以前的三脚猫功夫,师父给了他三本秘籍,他这几日每日都在练武,武功已经大有长进。
李神龙轻轻一跃,踏着一旁的大石子,飞身到了山洞前。
陆苓雪诧异地看着他,惊讶道:“你居然会武功?!”
李神龙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牛逼哄哄地道:“那当然!”
师父给他的《武当轻功决》已经修炼到第五层,用轻功飞上来也并非难事。
独孤少白见李神龙硬要跟着他们来,他也没再多阻拦。
“山洞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罢,他递给了几人一人一个小火把,点燃了火把,四人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凉飕飕的,时不时吹出一阵阴风,惹得李神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冷啊!李神龙打了个哆嗦,风一吹,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四人纷纷察觉到山洞里的异常,小心翼翼地在山洞里前进着。
独孤少白抬了抬手,用火把照亮了头顶上方的洞壁,这山洞不高,估摸只有六尺左右,这山洞也就比他高小半个头。
洞壁上坑坑洼洼的,并没有发现蝙蝠,这山洞不大,横竖就是一条路而已。
“滴答滴答……”越往里走,就越阴凉,头顶上不停地有水珠滴下来。
“哇,怎么还没到头啊?”李神龙望着前方黑乎乎的一片,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无底洞。
“呜呜呜……”山洞里忽然响起一阵哭声,回声萦绕在山洞里,还真有那么点儿像鬼哭狼嚎。
“有人?!”独孤少白拿着火把寻声走去,这山洞也就径直一条路,四人借着火光,依稀看见前方有一个白影。
李神龙缩在了独孤少白身后,也不知里边儿的是个什么东西。
“咻”地一声,白影扑向了独孤少白。
独孤少白猛地抬腿踢中了眼前的东西,只听那东西“嗷呜”一声,倒在了地上。
四人急忙围了上去,火把凑在一起,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白衣男子,这男子有些邋遢,他抱着自己的肚子缩在墙角,想必是被独孤少白给踢疼了。
独孤少白蹲下身,火把靠近了他:“公子?公子?”
“嗷……唔……”这男子依旧是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李神龙看着这男人的侧脸,好眼熟,他蹲在了这男人身旁,抬手给他掀开了头发,李神龙心里一惊,这不就是铁生吗?!铁生虽然失踪了五年,可他们曾经做了十几年的兄弟,他失踪时是十七岁的少年,现在应当是二十二岁,脸型和五官变化不大,但是他的皮肤非常白,病态的白。
“铁……铁生?!”李神龙唤了他一声,而自己的心情亦是激动不已,太好了,铁生还活着!
“嗷……”铁生倒在地上嗷嗷叫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苓雪给他把了把脉,面色一沉:“他中毒了!”
独孤少白扭头对李神龙说道:“我们把他扶出去。”
“好!”李神龙和独孤少白扶起了铁生,二人先一步走出山洞。
上官羽棠和陆苓雪没有跟在他们身后,而是用火把照了照发现铁生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山洞的尽头,地上有几只刚死的鸡,鸡脖子被咬断,鲜血直流,难道铁生喝了这些鸡血?方才洞里的血腥味,估计就是这些鸡血味。
这四周都是山洞墙壁,没有一只蝙蝠,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不知铁生又为何在这儿。
“陆姑娘,你说这里会有万毒蝙蝠吗?”上官羽棠凑近了陆苓雪问道。
陆苓雪摇了摇头:“这里四周虽然潮湿,可是完全看不出有蝙蝠生存的痕迹,兴许是以前有,现在没了吧,咱们先出去看看铁生吧。”
上官羽棠点点头,与陆苓雪一同离开了山洞。
第28章 万毒蝙蝠毒
皎洁的月光直映洞口,独孤少白和李神龙小心翼翼地把铁生放在了地上,他双目紧闭,嘴唇乌紫,浑身不停地发抖,月光下的铁生,显得皮肤更加惨白。
陆苓雪蹲下身,给他重新把脉,片刻之后,说道:“他身中剧毒,不过体内好像有其他药物再压制这毒,所以一时之间还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说话间,陆苓雪拿出了一颗解毒丹给铁生服下。
“这解毒丹可以为他延长半年寿命,他的毒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半年后他是否还能活着,得看他的造化了。”
李神龙皱着眉头,看着铁生变成这样,他心里难受不已,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李神龙一声叹气:“把他带回清凉院吧。”
……
半夜,清凉院里,李神龙给铁生擦着脸,苏杭也在一旁帮忙。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铁生,苏杭眼泪直流:“到底是谁把铁生害成这样的?!”
李神龙帮铁生擦了脸后,又给他洗了头,整一个晚上,李神龙和苏杭都没睡。
门外,陆苓雪正在给铁生熬药,独孤少白到了她身旁,问道:“陆姑娘,你可知铁生中的是什么毒?”
陆苓雪把药罐子里的药倒在了碗里:“看起来就是万毒蝙蝠毒,两年前,我和师姐去过西域国,看见有人用万毒蝙蝠毒炼毒,中毒者的症状和铁生一模一样,出现幻觉、精神失常,面色苍白无血色,嘴唇乌紫,浑身发抖,而且怕光。”
天朝国的东南西北面,分别有东莱国、南风国、西域国和北里国。
天朝国是这几国中实力最强、土地最广的国,北里国国土比天朝国略小,实力仅次于天朝国。
南风国、东莱国和西域国这三国分别只有天朝国一半大,但这三国都有天朝不及之处,比如南风国的秘术、东莱国的巫术蛊术和西域国的毒术。
“万毒蝙蝠是由西域毒师用毒喂养而成的,它们原本也只是普通的蝙蝠,至今为止,我还没在天朝国见过万毒蝙蝠,铁生是五年前中毒的,就算方才我们去的山洞里曾经真的有过万毒蝙蝠,恐怕也难以求证了。”
陆苓雪拿出瓷瓶,往碗里扔了几颗药丸,这几颗黑色的药丸沉入了碗底,瞬间变成了红色,而原本黑乎乎的汤药竟然变成了透明色,清澈得可以直视碗底。
独孤少白望着陆苓雪这样捣鼓药丸,不得不佩服朱雀阁的制药方法不同凡响,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制作丹药的。
不过很快的,独孤少白的注意力便不在这丹药上了,他思索着方才陆苓雪说的话,问道:“陆姑娘,你方才说中了万毒蝙蝠毒的人会怕光,那若是有光的地方,他们又会如何?”
陆苓雪道:“若他们见了光,就会浑身疼得满地打滚。”
可是方才他们在山洞里时,他们四人的火把都靠近了铁生,而铁生却只是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呜咽着,并没有满地打滚。
独孤少白纳闷,这难道和他体内的其他药物有关?陆苓雪也说过,他体内好像有其他药物在压制着毒。
陆苓雪拿着方才沉入碗底的药丸走进了屋子里,她把药丸塞入了铁生的嘴里。
李神龙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铁生:“陆姑娘,铁生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啊?”
陆苓雪道:“看他造化吧,兴许一天,兴许两天,兴许三天,应当不会超过七天。”
她给铁生服下的是朱雀阁特制的回魂丹,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惊悚,但实际也只是让人保住性命、具有解毒功效的丹药。
她站起身对一旁的李神龙和苏杭说道:“你俩先歇息吧,别没等他醒来,你们却熬坏了身子。”
李神龙和苏杭面面相觑,现在天已经灰蒙蒙亮了,他们熬了一个晚上,都熬成熊猫眼了,也罢,他们就在这屋子里歇息,守着铁生。
院子里,独孤少白正双腿向前伸直交叉着腿坐在长椅上靠着一旁的墙小憩,他双手交叉胸前抱着自己的青云剑。
陆苓雪一抬眼就看见了闭目养神的独孤少白,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刚毅的脸庞,长相俊美又不失男人味,陆苓雪就这样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这十九年来,她还第一次这样仔细端详一个男人。
她还记得,当钰婧师姐收到独孤少白的飞鸽传书时,神色先是惊喜,随后又是一阵失落,从钰婧的神情里,陆苓雪仿佛看出了钰婧对独孤少白的异样情感,似男女之情,又非男女之情。
陆苓雪还记得三年前,钰婧在青竹楼夺得了比武大赛的第一,独孤少白好像放弃了比试,所以与第一失之交臂。
难不成?独孤少白和钰婧本是两情相悦的神仙眷侣,后来因为钰婧夺得了比武大赛的第一,所以独孤少白就因为嫉妒而与她分道扬镳?
陆苓雪又很快否定了这样的想法,独孤少白不会是这样的人,而当时钰婧收到独孤少白的飞鸽传书时,她分明从钰婧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愧疚,所以,才让自己代替她到护国山庄给如烟诊治。
兴许,钰婧是不想面对独孤少白吧?可又是因为什么事儿才让钰婧对独孤少白心生愧疚呢?三年前的比武大赛陆苓雪并没有到场,师姐也提及得很少,所以陆苓雪才胡思乱想一通。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丝毫都没有发觉,上官羽棠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往她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儿。
上官羽棠已经在屋子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就算陆苓雪是背对着她,她也能感受到陆苓雪的视线放在独孤少白身上迟迟没有移开。
看到这里,上官羽棠心中不是滋味,她喜欢大哥,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可是大哥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小时候,她羡慕别人家的小孩,有爹疼有娘爱,长大后,她羡慕别人家的姑娘,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
而她自己,是护国山庄木护法,不同于其他的闺阁姑娘,她十年来都是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她是护国山庄的人,肩上担着保护百姓的责,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也无暇顾及男女之情。
只是在她的心底,也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遇见一个愿意与自己相濡以沫的人,彼此相守一生。
第29章 保你半年性命
上官羽棠在陆苓雪身后轻轻唤了一声:“陆姑娘”
陆苓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了上官羽棠,笑了笑:“木护法,早啊。”
上官羽棠看了看内屋,大门紧闭。“铁生还没醒来吧,陆姑娘先歇息一会儿,我去集市上买早饭回来给你们。”
陆苓雪看着远处山边升起的朝阳,自己又是一夜无眠,她点了点头:“好,那劳驾木护法了。”
屋内,铁生躺在床上,手指头不自觉地动了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喉咙里干涩发痒,他艰难地撇着头,看着桌上的茶壶,呓语道:“水……好渴……水……”
躺在一旁小憩的李神龙和苏杭两人微微听到了有人说话,二人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了铁生正伸手指着一旁的茶壶。
李神龙和苏杭瞬间清醒,二人迅速起床,喜出望外的望着躺在床上的铁生。
“铁生,你醒啦?!太好了!”李神龙激动的握住了铁生的手。
“咳咳咳……水……”铁生声音嘶哑,他好渴好渴。
苏杭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水,李神龙扶起了他,给他喂了水。
铁生虚弱的睁着眼看着李神龙和苏杭,眼角一滴泪水划过脸庞:“李神龙……苏杭……我……我终于……回来了……”
李神龙见铁生这幅虚弱的模样,给他顺了顺气:“铁生,你先别说话。”
他话音一落,屋子门就被打开了,独孤少白和陆苓雪走了进来,方才他们听见屋子里有响声,心想会不会是铁生醒来了,果不其然,一进来就看到了李神龙和苏杭扶着虚弱的铁生,他真的醒了。
陆苓雪走上前,给铁生把脉,片刻之后,她放下了他的手,对他说道:“现在醒来了,可以保你半年性命,这半年内你可以和常人一样生活,只不过,你中毒已有五年之久,毒素早就侵入五脏六腑,半年后是否还能活着,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是陆苓雪必须要向铁生交代清楚,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还不如让他心中早有准备。
铁生微微一笑,闭了闭眼,对陆苓雪谢道:“多谢姑娘,没想到已经过了五年了啊……自从被那蝙蝠咬了之后,我从没奢望过能再像常人一样活着,就算只让我做半年正常人,我也心满意足了。”
铁生此刻的面色已经不如昨天那样苍白,已渐渐地恢复血色,李神龙心想,现在他也刚醒来,还是先待他身子好一些后再问他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李神龙让他重新躺回床上,道:“铁生,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好一些后再和我们说。”
铁生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
集市上,上官羽棠已经买好了包子油条豆浆,准备回清凉院,她经过了桃红家的豆腐花摊,虽然他们已经找到了铁生,但他生死未卜,她也不打算把这个消息现在就告诉桃红和她爷爷,若是铁生救不回来,桃红和她爷爷定会伤心欲绝,还是待铁生醒来后再告诉他们吧。
有三个大汉在豆腐花摊上一边吃豆腐花一边说笑,吃完后大碗一放,正要起身离开,桃红爷爷见状马上走了过来,说道:“哎……几位大爷,这三碗豆腐花一共十文钱。”
那三个大汉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大汉笑得都喘不过气了。
“哈哈哈哈!你个臭老头!连咱们白虎堂的人都不认识?咱们来你这儿喝豆腐花,是你的荣幸,知道吗?”说罢,这大汉还居高临下的在桃红爷爷的脸上拍了三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当街羞辱一个七旬老人,一旁的百姓站在路边指指点点,但没一个人敢阻止。
另一个大汉附和道:“就是,还敢问咱们要银子?这些豆腐花连塞牙缝都不够!”
桃红从屋内跑了出来,见自己的爷爷被人欺负,她把爷爷护在了身后,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汉,唯唯诺诺的开口道:“这位大爷,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咱们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大爷们还是把十文钱付了吧。”
桃红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到了都想上前安慰一番,这几个大汉见桃红模样娇滴滴的,瞬间也起了色心。
方才带头侮辱桃红爷爷的大汉猥琐地搓着双手,笑眯眯的靠近了桃红:“哟,这小妞水灵灵的,不如嫁给本大爷做三房小妾吧?”
桃红被这三个大汉吓得眼睛都红了,就在那大汉油腻腻的大猪蹄子正要碰上桃红的脸时,上官羽棠飞身上前,一脚踢开了大汉的咸猪手。
“哎哟!疼死老子了!”这大汉恶狠狠地瞪着上官羽棠:“哪里来的小白脸?!敢踢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
还没等这大汉说完话,又被上官羽棠踢了一脚,这回被踢的是膝盖,“扑通”一声,大汉直接被踢得跪在了桃红爷爷面前。
“你竟敢……”这大汉抬眼瞪着上官羽棠,只见她面色冷若冰霜,冷冷开口道:“磕头,道歉!”
“你们两个!”大汉眨了眨眼,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弟教训上官羽棠,可是那两个小弟畏畏缩缩的,他们三人中,就正跪在地上的大汉功夫最好,现在却被上官羽棠踢得跪在了地上,他们两个自然也不敢贸然再惹上官羽棠了,两人不断地往人群里缩,心想老大看不见我……老大看不见我……
大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自己两个小弟,回头他又瞅了上官羽棠一眼,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杆:“老子可是苏大人的手下,你敢动老子试试?”
话音一落,上官羽棠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脚上一用力,大汉就直接对着桃红爷爷和桃红两人弯了腰,磕了头。
“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大爷!你个臭小白脸!”这大汉恼羞成怒,无奈又打不过上官羽棠,只能破口大骂。
“不知悔改!”上官羽棠一把拎起了大汉,正想再教训教训他,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擒住了自己的手臂,上官羽棠扭头一看,是苏山傲。
第30章 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苏山傲把这大汉给拽到了自己身后,他冷眸看着上官羽棠,语气不屑:“我这属下是怎么得罪您了,木护法大人?”
苏山傲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把那大汉护在自己的身后,上官羽棠轻轻一笑:“苏大人,您的手下吃霸王餐,还当街羞辱老人和姑娘,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苏山傲蹙眉,对身后的人呵斥道:“还不快把银子拿出来!”
虽然他自己也时常在一些小摊贩里吃霸王餐,但现在是当着护国山庄的人的面,他至少也得给上官羽棠一个薄面。
那大汉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衣兜里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
苏山傲见状,对着上官羽棠露出了一个假笑:“木护法大人,若没什么事,咱们先行告退了。”
“慢着!”上官羽棠斜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大汉:“您的手下还没道歉呢!若是传出去白虎堂的人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别人还真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苏山傲又怎会听不出上官羽棠这是在指桑骂槐骂自己呢,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还不快道歉!”
大汉对桃红和桃红爷爷说了一句对不起,可语气丝毫诚意都没有,苏山傲也不想浪费时间和上官羽棠耗着。
“木护法大人,在下会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下属带回去好好教训,就不劳烦木护法大人了!”
“好,苏大人,若下一次我还见你的属下在桃源镇作威作福,那就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事了!”上官羽棠这一次无疑是杀鸡儆猴,若下一次再让她看到白虎堂的人欺压百姓,就不只是教训一顿这样简单了。
“知道了!告辞!”苏山傲挥了挥手,冷着脸就带着自己的三个手下走了,之后他又回头望了望上官羽棠,看她的身段,怎么那么像之前在春香楼里戏弄自己的那个丑男人?
桃红的双眼红彤彤的,她拉了拉上官羽棠的衣袖,道:“上官大人,谢谢你又帮了我们。”
上官羽棠摆摆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桃红爷爷拄着拐杖走到了上官羽棠面前,问道:“上官大人,那个铁生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上官羽棠点了点头:“有些眉目了,但还是望你们二位有个心理准备。”
桃红爷爷长长一声叹息:“唉,是生是死,我都想开了,就算铁生不在了,也希望能找到他的尸首拿回桃源镇安葬。”
桃红爷爷潸然泪下,铁生失踪这么多年了,再坏的事他们也都想过了。
桃红安慰着自己的爷爷,随后又给上官羽棠打包了几份豆腐花:“上官大人,我也没什么可以谢你的,这一些豆腐花,你拿去吃吧。”
上官羽棠接过了豆腐花,和她道了谢:“多谢桃红姑娘,若是白虎堂的人还来欺负你们,就去清凉院找李神龙,让他去护国山庄禀报给我们,不过,你们放心,再过几日朝廷会派新镇长来桃源镇。”
桃红红着小脸看着上官羽棠:“嗯,多谢上官大人。”
上官羽棠对她笑了笑,她道别了桃红爷孙俩后便往清凉院走去。
桃红羞怯地望着上官羽棠离开的背影,不知何时起,当她望着上官羽棠时,她的心都会扑通扑通快速地跳着,小脸也会不自觉的微微泛红。
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靠在路边的墙后偷看着桃红,随后,他又狠狠地瞪了上官羽棠的背影一眼。
上官羽棠拿着早餐回到了清凉院,她走进屋子,抱歉道:“对不起啊,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儿,让你们饿肚子了。”
独孤少白走到她面前,关心道:“怎么了,羽棠,遇到什么事了?”
上官羽棠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对独孤少白说:“遇到了白虎堂的人闹事,也不知冷风绝是有多缺人,连那些下三滥都可以进白虎堂了。”
独孤少白回忆两年前,冷风绝刚上任白虎堂堂主时,就把白虎堂里除了苏山傲以外的人都给遣散了,就连前任堂主膝下的两位徒弟,也不知所踪,亦不知他们是被冷风绝赶走了,还是请辞归乡了。
“苏山傲倒是给白虎堂收了不少新侍卫,想必那些下三滥,也和苏山傲臭味相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躺在床上的铁生缓缓地睁开了眼,李神龙凑在他面前,笑道:“铁生,是不是闻到包子香就饿啦?”
铁生抿了抿干渴的嘴唇,尴尬地点了点头,苏杭在一旁扶起了他:“那就跟咱们一起吃早饭吧。”
上官羽棠惊讶道:“铁生醒啦?刚才桃红和她爷爷还问我铁生的情况呢。”
铁生一听到自己的爷爷和妹妹询问自己的情况,便激动地想自己下床:“爷爷和桃红……他们可还好?”
李神龙和苏杭把他扶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坐着,李神龙把包子和豆腐花摆在了他的面前:“放心吧,桃红和她爷爷都很好,倒是你这幅样子,我们也不敢让他们看见如此虚弱的你啊,所以你得快些好起来。”
铁生感激地看着屋内的几人,不断地道谢:“谢谢你们……李神龙,苏杭,这位姑娘……还有两位公子,谢谢你们……”他站起身来正要向几人磕头道谢。
独孤少白扶住了他,道:“我们也是受了你爷爷和桃红所托所以才来找你的,铁生,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铁生微微一怔,又坐在了板凳上,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这五年中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五年前,铁生被蝙蝠咬了之后,发热了几天,在他醒来后,时常精神恍惚,但是他不敢在桃红和爷爷面前表露出来,便在白天时时常外出。
后来,他发现就算没有太阳,只要是白天,他一出门便觉得浑身疼痛难忍,所以他整日留在家里磨豆腐。
每当他磨豆腐的时候,脑子里都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想喝血,他想看女人,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他跑到了威龙武馆,时常对着女子的衣物发呆,他依稀记得,有一次被威龙武馆的人发现了,那一次,他神色慌张的逃跑了。
在桃源镇,很多人都认识他,他担心自己的癖好被人家发现,所以和爷爷说想去帝都城做工,爷爷也答应了他,遂才想去外边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