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长生不老
白雾散尽,但见一张颇为精灵的脸,显现在王浩眼前。
那是一个着一身粉色褂衣的女子,上罩一件粉色小袄,下着半身淡粉绒裙,脚上一双绣锦靴,还缀了一个白绒绒的毛球。其面容仿若三月桃李,娇艳可亲;姿态又如枝头黄鹂,活泼黠灵。不过现在正睁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王浩就是。
见到这女鬼真身,王浩心头的惊疑反倒减削许多,正欲说话,那女鬼已经娇喝一声“叵那毛头小子,左一句女鬼,右一句女鬼,你才是女鬼呢,你全家都是女鬼!”
鱼千初见到这女子,那熟悉之意更重了,想要靠近那女子,却王浩死死的瞪着来人,不放自己前去。
那女子惊疑的看着鱼千初“殿下,我是融月啊?”
鱼千初疑惑的,低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融月失落的“也对,殿下你现在应该失去前世的记忆了,怎会记得我呢。”
融月单手一招,忽然那束缚着光球的几根红线齐齐断裂,那记忆光团开始不情不愿的往融月手上飞来。
融月手托着那光球,欲要靠近鱼千初,王浩防备的看着融月,融月无奈道“我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经过了,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王浩一言不发,且先听此人有什么话再与她分辨不迟。
约莫大半晌后,两人将一切事情搞清楚,却王浩还有几个疑惑,此刻一并问了出来。
“照你说,这几根红线拴着它,目的是为了防止这记忆光团跑了?”
“是的。”融月回应一声,似乎话语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王浩冷笑道“露出马脚了吧?你既然说这记忆光团是千初的,按理千初现在回来接受以前自己的记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靠近它就会被排斥呢?”
“况且你这谎话编得不圆满,极易被找出破绽,你说这是千初的记忆,而千初从出生时就一直在我左右,从来不曾见你,哪里会丢失什么记忆?你说你是千初故友,为何一连十几年,都也不曾听说过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融月叹了口气“之所以这记忆光团,排斥千初,是因为万年已过,它会沾染此地仙灵之气,随后便会开智,有了自己的想法,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就会排斥原主,再也不想被别人吸收,这一点,是昔日殿下自己设下的阵法,七星摘阵。”
王浩眉头一拧:这样的解释,倒是说得通。
“而之所以这是殿下的记忆,是因为,殿下乃是
转世大能,留下了自己前一世的记忆,期望这一世重新再来时,接收了前一世的记忆,可以如虎添翼。”
转世大能?
王浩诧异的看了一眼也有些懵然的鱼千初,鱼千初摇了摇头“小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浩听闻此言,只得作罢。
“那你是谁?”
王浩冷眼看着眼前的融月,没有因为其这些话而放下丝毫戒备。
“我是殿下前世掌书婢女,融月,殿下现在忘了我不要紧,吸收了这记忆光团后,一切都会想起来的。”
鱼千初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小哥哥,我感觉她说的,应该有道理,或许等我吸收了那记忆光团,一切都会想起来也不一定。”
那融月目光诚恳,毕恭毕敬,似乎对鱼千初的回来充满了希望,一切看着都是真实无误,王浩心里转了几个弯,也没发现这融月说的话有丝毫逻辑错误。
要知道,王浩前世为法医,现场鉴定虽只是尸体解剖,但是也是警科出身,逻辑推理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却眼下似乎一切如果都按照那融月说的,也都说得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融月说的话,都是对的情况下。
王浩微微让开了稍许,鱼千初得了王浩同意,欢呼雀跃的上前,将那记忆光团捧在手里,向王浩游来。
王浩将那记忆光团打量了许久,发现其中似乎不止有记忆这么简单,向融月问出心中猜测,融月如实答道“不错,这记忆光团里还有鲛人一族的全部宝藏,殿下前世修炼的一切功法武技与毕生修为,还有鲛人长生不老的秘密。”
“长生不老?”王浩疑惑的看了看融月。
融月微微侧头“不过这只是存在于鲛人一族的王者才可长生不老,鲛人一族一万年只选择一个殿下,与一个殿女或殿子,若殿下有虞,一切事务便暂时交由殿女或殿子代理,却这长生不老的秘法,只有每一任殿下才可以得知。鲛人族上一任殿下便是千初,但是殿下志不在长生不老,而在无穷大道,所以选择了轮回重修,这才留下了种种布置。”
王浩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问道“长生不老何其有诱惑性,你身为千初的掌书侍女,可谓是最靠近这长生不老秘密的一批人了,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觊觎之心?”
融月脸色一僵,转而又展颜道“既然你也说我是殿下的掌书侍女,又怎会还对此有觊觎之心呢?”
王浩微微一笑,沉吟不语。
边鱼千初正欲吸收掉这记忆光团,王浩仔细打量着融月的脸色,见小鲛人快将那记忆光团引入脑海中时,那融月的脸上此时再无法掩饰的,出现了一丝志得意满之色。
“等一下!”
王浩出声制止,小鲛人好奇的拿着那光团看着王浩,融月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却一闪而过,转而代之的,是故作的娇愤“你胡搅蛮缠,到底要做什么?”
王浩笑了笑“若千初在这过程中,有什么强敌打扰造成魔障,这就不好了,且待我先布置一番。”
王浩将那融月与鱼千初圈起来,布置了一个阵法,看来颇为繁琐,融月见多识广,亦是不认得这阵法是什么,有些纳闷道“这是什么阵法?”
“防御阵法,只是还叠加了许多迷惑、增幅的效果,所以看起来不伦不类。”
融月匆匆一扫:不过是玄阶阵法,想来也没什么事。
王浩此时对着鱼千初点点头,鱼千初这才放心的将那记忆光团,一举拍入脑海中。
见鱼千初对王浩所说之话,言听计从,融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却鱼千初已经吸收了那记忆光团,脸上又恢复笑容的看着这一切。
王浩此时倒乐呵呵的伸了个懒腰,毫不在乎的靠在那石壁上,开始懒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来。
融月见一切有条不紊,王浩亦是毫不在乎,心中得意,正要开始有所动作,忽然一种不祥的感觉溢上心头。
却眼前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实在看不出什么异状,融月心一横:本座等了万年,难道就要因为区区不祥之感,而万年之功,毁于一旦乎?
忽然那屋角的玉铃铛叮铃铃狂响而起,融月辫发散乱,宛如鬼魅般,忽然靠近鱼千初,握住鱼千初的手臂,划了一刀,却见鱼千初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疼痛,却那伤口之处,流出蓝色的血液来。
“哈哈哈,我等了一万年,一万年啊,长生不死的秘法,鲛人一族皇者力量,今天终于都是我的了!”
融月看到那蓝色的血液,狂笑不止,正欲将心念移出,挤进那鱼千初的脑海中,忽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劝你还是省点功夫吧,你以为你那点拙劣的解释,能瞒得过我?也就骗骗不谙世事的灵兽,人类狡猾,这你自从开了智,应该就知道了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掌书婢女融月?还是这记忆灵智所化幻影?”
融月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太玄白首经!
打了个哈欠,王浩看着鱼千初一脸痛苦的神情,和不断流下的蓝色血液,心中一疼,却暗道:时间差不多了
忽然王浩拂袖一扫,那本就惊慌的融月忽然感觉全身一切开始不自觉的倒退而去。
“什么,怎么了?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一万年,一万年能发生什么?”
王浩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一万年,沧海桑田,你身为千初前世掌书侍女,说得上是最为接近千初的一批人,也是最为接近长生不老秘密的一群人,真的能守着这份贪欲不动,平平稳稳万年守候吗?”
“若即使真的没有丝毫贪欲,万年已过,也竟如此吗?你身为鲛人一族,最清楚那诱惑多大,为何甘愿在此地苦等万年,何况这记忆光团里,还有上一任殿主的毕生修为与鲛人宝藏,何其诱人?天下谁者能抵挡得住诱惑?”
融月脸色一白“我既然身为殿下掌书侍女,自然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要说万年,百万年亦是始终如一。”
“那这记忆光团,为什么要被锁起来,却又不直接交给你呢?融月,你是否有过什么过往,使千初对你有了防范,只有千初下一世出现,这记忆光团才能解开,并且解开了你也无法吸收,限制也只能千初一人所有?”
融月呼吸剧烈,显然王浩所说,句句属实。
“看来被我说中了,万年已过,想必即使你不能直接吸收,这记忆光团也被你做了手脚,只要千初吸收了,便会发生什么变故,最后一切的好处,都会便宜你是么?”
融月忽然脸色巨变,狂喝一声“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本座就毋须掩藏,给我融!”
王浩呵呵一笑,融月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死到临头,还想着扳回一成,殊不知自己早已注定是死亡的结局了。”
什么?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果然魂魄里包含了这记忆光团开智后的魂魄,万物开智,皆孕生魂魄,你将自己的魂魄与这物的魂魄绑在一起,想等千初吸收之时反将他一军,随后自己坐收渔利,将记忆光团中的一切都收入自己囊下,那记忆光团有你的身体,你有那记忆光团的一切,算是两主一命是吧?”
“可惜啊,可惜”
融月哼然大笑“被你看出来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这雕虫小技,能挡得过我多久?一个防御阵法,不过是拖我一会儿功夫罢了,莫非还能翻天吗?”
王浩摇摇头“我说是防御阵法你就信,我说它是个西瓜你信不信?”
融月侧
首一瞪,双目悚然,但见那阵法开始不断以自己与鱼千初为中心,向四周层叠扩大“这阵法,我怎么?”
王浩眉梢一抬:已经失传的万物始源阵法,你一个掌书侍女,焉会知道?
说起来,这阵法与王浩是老相识了,上次相助大白,王浩亦是拿出此阵,此阵法正是王浩简化后的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
“看来万年已过,你被压在这荒无人烟的朱贝仙宫里,修为并没有什么长进啊。”
否则之前怎会怕千初离开再也找不到,而只是使这壁障不可逾越,却不直接抓住千初?
忽然融月厉声惨叫,王浩看着朱贝仙宫开始轰隆作响,嘴角一勾:开始了!
拿出数十块地阶中级灵魄石,王浩还用一些地阶中级灵魄石做了个聚灵阵,心里暗暗心痛:这么多资源,都够自己突破三阶了,却不知这千初前世修为到底如何,此次借着千初突破,自己又能突破几重?
融月在凄厉的嚎叫中,身体已经虚虚实实,却依旧不死心的追问不已“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王浩淡淡丢下一句“铃铛。”
“那铃铛应该是千初前世布置下来克制你之物,每逢你有所动作,那铃铛都会作响,看着像是你没有恶意,却好似在提醒外人注意你一般,所以我在想,或许你本身并非善类,所以主人才特意布置下这些,让后来者提防于你?果不其然,随着你每一次有所动作,那铃铛的声音也不一样,到后来,就完全是警告了。”
“铃铛,铃铛,哈哈哈哈哈”
融月忽然惨笑“你以前就从不让人对你那长生不老之术有丝毫觊觎,我不过有一日探问一番,就被你在那冰轮绛河下压了五千年,出来后还得奉命看守你的前世居所,生生世世不得翻身。掌琴掌棋掌画她们可以好端端的寿终正寝,为什么我掌书就得受此一万年的巨大寂寞,想死也死不了?!”
朱贝仙楼上雷声阵阵,此地为江底最深,居然也有雷光直达此地。
王浩敏锐的抓住这掌书所说的一系列关键点,连忙问道“什么掌琴掌棋?冰轮绛河到底又是什么?此地既然是鲛人一族所在,为什么除了你之外再无旁人?其余的鲛人在什么地方?千初父母何在?难道鸿蒙大陆真的没有其他的鲛人群居一处了吗?”
却在一阵青白尘烟中,融月身形渐渐消失,此时一道炸雷直直劈在王浩的头顶上,王浩猝不及防,被劈的一脸懵然。
玉楼屋角铃铛此刻全数掉落在地,仙阁坍塌,仿佛竟如同方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一般。
王浩被连
劈了数十道,方才的修为早已达了移海境六重,但这雷光依旧不愿意放过他,不自觉的追着他跑。
千初脸上的痛苦之意,随着那融月的消失,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变多了。
王浩只想在千初身边喝点汤,不想这雷光不知抽什么风,一下就将王浩也锁定成目标了。
开玩笑,王浩连千初前世的修为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唤雨境左右还好,要是摘星境往上,那自己一起渡劫,这不是找死吗?
却王浩想逃,那雷光不让王浩乱逃,总是精准的劈在王浩的身上,却每一道雷光虽然惨烈,也究竟就在王浩的最高承受范围之内,因此倒也没什么大事。
鱼千初忽然猛烈的睁开双眼,此时天顶雷光宛若那攒聚的倾盆大雨,一下子倒在了鱼千初的头上,王浩见每一道炸雷都有神柱粗细,担忧不已,却也不敢在此时发声,扰乱鱼千初的心神。
但见此时的鱼千初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双手结印,凉声一喝,顶破穹苍“太玄白首经!”
雷劫之中,王浩惊疑不定的看着小鲛人的变化,似乎感觉他此时好似变了一个人,又却还是那个他,不明觉厉。
这边小鲛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王浩,只是目光带着几分谨慎的看着那天顶炸雷落下,似乎也不可轻易小觑。
王浩这边还在愣神,那边的雷光顷刻就到,迅速离开这攻击范围,还是免不了被余波所伤,王浩再一次被轰到了一边,却因祸得福,摸了摸自己炸的血肉模糊的身躯,发现自己已经是移海境七重了。
好吧,此次浪费了全部的地阶中级灵魄石,王浩现在所藏的地阶高级灵魄石,也就剩下一点点了。
来不及调息,王浩迅速向鱼千初渡劫的中央探去,但见尘烟飘散之下,鱼千初静静站立在一片废墟的朱贝仙阁中央,周围坍塌的不成样子,却鱼千初宛若此地一切中心。
他紧握双手,似乎在感受力量,带着几分陶醉之意,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感觉到王浩靠近,鱼千初眼神中带着一分晦暗不清的神色,却又有着一丝无比憎恨之意,王浩见鱼千初双眼尽是疏离厌弃,心中慌乱。
鱼千初忽然尾部一晃,带起一阵水粼粼的波纹,先前横亘在那外面的石墙消失,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浩,鱼千初叹息一声,迅速离开了此地。
“千初!”
王浩慌乱的声音传入鱼千初耳中,鱼千初身形一顿,在原地呆立一会儿,背对着王浩,留下两行清泪“王浩,下次别再叫我看见你,否则,定斩不饶!”
第四百七十章 鹿死谁手?
久久没什么动静的天工玲珑鉴忽然出声“太玄白首经,神级心经,鲛人一族心经,是为长生不死的关键,乃昔日鸿蒙化道天地,二分阴阳的鸿蒙阴灵体所赠。”
王浩失魂落魄的走在摇水江的江畔,抿唇不语,千初,就这样走了,而且还
“王浩,下次别再叫我看见你,否则,定斩不饶!”
王浩心里一痛,鱼千初的话言犹在耳,焉能忽略?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千初好端端的,会忽然离开,并且还说出那样的话?
叶成漪与叶愈塘的尸体飘到江边,被小镇居民打捞上岸,顺走一切值钱之物埋在了土里。
“最近的横财发的也太快了。”
“就是就是,初一那天雷光电闪的,一下子那么多人齐齐死在了这江上?”
“而且自此之后,那符大人好像也没来?”
“该不会出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他武艺高强,我们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幸好那天没出门,否则躺在这江上的就是我们了。”
“我们拿走他的值钱之物,给他把尸首埋了,是我们的辛苦费,算起来,他泉下有知,还要感谢我们。”
“就是就是,若是一直有这样好的事情赚,我们还采珠作甚么?早就发了。”
“话不能这样说,符大人不定什么时候过来,若是下个月十号符大人过来,发现这个月我们什么都没做,恐怕我们就免不了一死,人类的性命就是这样不值钱,怨谁呢?”
……
王浩恍若行尸走肉般走在江边,看着汤汤江水,往日与小鲛人相处点滴俱都涌上心头,一时间只感觉心痛难忍,更无法揣测这一切发生的起因。
这次王浩一连因为鱼千初,突破了两阶,却也懒得关注。
“九花黄金榴花、香雪含雾梅、熏骨寒花、火莲狮月球、柔玉骨荷、阳关金盏、寒食檐花、十二品莲台、水醉云仙蕊。九种奇花,缺一不可,修炼无暇摘星成功之际,突破下一境,这九种奇花必须齐齐具备,随后才能在此境界,达到无暇之境。九花之中,十二品莲台为神火榜青凰灰水焰伴生莲座,世间无有,若无十二品莲台,其余莲台,亦可代替,却要以数量相堆砌。剩余八种,皆可寻获。九花所突破的无暇之境,在于……”
王浩心中别有心事,剩下那些有的没的,自然没怎么看的下去,将境界用混元息金斗敛息在移海境一重,便匆匆沿途往冰轮绛河去了。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的起因,如若鱼千初是因为什么误会而离开自己,自己也得找出到底是因为什么误会
才行。
一切一切的起因,都因为摇水江,而摇水江里的融月,曾经被鱼千初关在了那冰轮绛河五千年,也许去那里,能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而且据王浩上次途经涸岩药国所知,那国师耿孺寻获的几滴沙尾碧流,就是在那冰轮绛河附近找到了。
饲灵鸡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找到那沙尾碧流,自己也不能放过这机会才是。
在王浩离开此地的一刹那,一道紫色身影一闪而过,迅速乘着一架飞舟离开。
四品王国筝玉丘国的一处宫殿房间内
“看清了?果真是他么?”
长孙熏水懒洋洋的涂着豆蔻,那染在指甲上的,是鲜艳欲滴的血红色颜料,与其冷血狠厉的神色相合,显得格外人。
“禀王后,属下确定。”颛孙列苑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在长孙熏水面前行礼,在其身侧,还跪伏着一人,一直匍匐在地,没有起身。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回殿下,是东方。”
“东方?”长孙熏水眉头一皱,那匍匐在地的人连忙沉声道“殿下,东方有天畔索水府、三十六宫、淹楚漠国、冰轮绛河和,小飞虹香洲”
那人一直垂首在地,即使是回答问题,也没有将头抬起,端的是毕恭毕敬。
长孙熏水闻言,忽然涂着豆蔻的双手一顿“小飞虹香洲?”
“禀殿下,是。”
长孙熏水忽然乜斜着颛孙列苑“他往哪个地方去,知道吗?”
颛孙列苑如实道“卑职不知。”
长孙熏水忽然轻呵呵一笑“不知就去查,为何还要告诉本宫你不知呢?”
颛孙列苑神色一凛“卑职这就去查。”
“慢着”长孙熏水懒洋洋道“带上他一起吧。”
颛孙列苑面有犹豫“娘娘,那长孙长蟋虎视眈眈,若此时将符漱一起带去,与我同行,娘娘身边没有得力帮手,那长孙长蟋若是发难,娘娘岂非局势危矣?”
长孙熏水幽幽道“你以为,只是区区一个长孙长蟋,便能奈何的了本宫吗?”
颛孙列苑拱手“是!”
此时符漱终于如临大赦抬起头来,静等着长孙熏水下一步指示。
“找到他,将他平安无事的带回来,记住,本宫要活的,若是少了一条胳膊,或者是断了条腿,那你们就得赔付双倍,知道吗?他的性命,由本宫来取,他的每一根骨头,由本宫来卸!坏了我长孙熏水的好事,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平安无事的寿终正寝!”
颛孙列苑与符簌一起离开,心有戚戚,一丝不苟的行礼作揖。
仰躺在软塌
上,长孙熏水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笑了起来“一个蠢钝如猪的好哥哥,一个淫 乱不知羞耻的好妹妹,还有一个墙头草的颛孙列苑,现在又添了一个不怕死的人类,看来本宫终极之路上,阻碍实在是太多了。”
掐着手指,看方才自己涂的豆蔻,似乎颜色有些掉了,长孙熏水目光一沉,将在一旁侍候的侍女唤到身前。
那侍女胆战心惊的靠近长孙熏水,“殿下,需要什么?”
长孙熏水目光幽深“你很怕我?”
侍女面色一惨,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长孙熏水勾起手指,轻飘飘的抬起那婢女下颚,但见那婢女年纪虽小,却五官皆秀,一双玉手更是纤纤瓢色,十分修长。
长孙熏水忽然凑上前去,在那婢女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那婢女手背一凉,大惊失色“娘娘?”
长孙熏水捋了捋婢女的发丝“好端端的,怕本宫作甚么呢?”
婢女战战兢兢,却强力遏制道“奴婢,奴婢不敢。”
长孙熏水和蔼的笑了笑“这就对了,站起来。”
婢女手忙脚乱的站起,看着长孙熏水,长孙熏水侧头一笑“模样标致,又年纪这般小,更重要的是,这一双手,比本宫生的还漂亮不知数倍。”忽然面色闪过一丝残忍之色“实在不能留着,来人,给我拖下去,将她手砍了!”
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一道惨声传出,一方锦盒内,两只玉手被侍卫呈上,长孙熏水以欣赏的神色打探了一番,拿起观赏把玩“这就对了么,好东西,只能是本宫的,怎么能给别人呢?”
放下那断手“扔了吧,既然曾经已经有了,便代表是本宫的了,怎么处置,也在本宫的一念之间而已。”
“是!”
长孙熏水看向窗外的神色忽然变得渺远而不定起来。
“王后错了,不是不怕死,而是不会死在不该死的时候。”
长孙熏水阴晦不明“什么叫不该死的时候?本宫倒是要洗耳恭听。”
“现在,将来,及以后。”
王浩淡定自若,长孙熏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屑的睥睨着王浩“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只是不知,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天道”
王浩缓缓与长孙熏水擦肩而过,眼神淡淡,长孙熏水眼中尽显狠辣之色,却王浩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转瞬间宫门已关,里面再说些什么话,已经听不到了。
“亦不能奈我如何”
“王浩啊王浩本宫倒要看看,到底你是败在天道之手,还是败在本宫之手!”
第四百七十一章 冰轮绛河
初次遇见那帝煌麒麟,帝煌麒麟便交代自己日后要来淹楚漠国找他,可淹楚漠国何其之大,王浩只知是在东方,一路往东方飞去,却沿途经过大大小小如此多的国家,竟听说自己还没走出一唤为三十六宫的三品王国,而据王浩所知,这三十六宫,也还只是淹楚漠国的附属国,国土面积,尚没有淹楚漠国的百分之一。
不得不说这兽部徐州一方世界,与佑荫扬州实在是大大的不一样,灵力分部很均匀,没有什么厚此薄彼之说,而且土地肥沃,大都是平地,一览无余,偶有山川河流夹杂其中和,也只是略作点缀。
这方世界遍布大大小小的王国,王浩一连飞了小半月,几乎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过是看了一个边角。
不过建筑物的修建大都比较粗糙,并不像人类的居所那般花样繁多,其实细细一想,倒是也能琢磨出其中缘由来。
灵兽虽可幻化人身,模拟人类的场地住所,但毕竟都是由山川草木中走出来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习性早已深植其心,即使有心模仿人类一切,也只能是模仿而已。
王浩之前也算在一些王国中停留了脚步,便发现这一点很是显著。
却现在有些一反常态,王浩欲往那淹楚漠国飞去,就发现这建筑物开始有模有样,并不只是一个直愣愣的轮廓了。
淹楚漠国?
王浩心里有些讶异:看来这淹楚漠国在这方世界中,很是不凡。至少王浩遍行至今,还没有看到甚至听到有别的国家,不论是实力还是规模样子,能超出其之上的。
停留在那淹楚漠国的一个边陲小镇,王浩想在这镇上打听些消息。
“不是我说,客观,若是你找别人,别人还不一定有我清楚,但是你若是找了我,我可是比谁都清楚!”
王浩刚入小镇,便见到一个一脸狡诈之色的灵兽凑了上来,其人方才搬山境,却维持着人首兽身的样子,这一点让王浩很是诧异。
对方见王浩是个人类,没有轻视,反倒非常热情的主动要为王浩引路。
王浩心思活络,自然猜出此兽意图,不过这样也好。
“带我去淹楚漠国。”王浩拿出一袋玄阶顶尖灵魄石扔给他,反正现在地阶以下的灵魄石,于自己而言,都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那人见王浩如此慷慨,双眼一眯,连忙异常热情的接过袋子,连连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王浩状似无意,随口探问。
“小人翦封,不知这位大人想去什么地方?”
这翦封身上流露出来的修为波动,只在搬山境左右,见了移海境,都要称呼大人,无论是人类还是灵兽
在兽部徐州中,能单独外出的人类,并且神色镇定,完全不惧灵兽窥视,说明自身颇有倚仗,无论是来自背后势力还是本身实力,亦或是出身,都是普通灵兽招惹不得的,王浩年纪轻轻便是移海境一重,足以说明是坐落在兽部徐州哪个人类大能的后代,轻易得罪不得。
翦封笑眯眯的问话,王浩刚欲说出目的地,却想起昔日耿孺对自己说过那冰轮绛河的特殊之处,因此没有立即说出。
“你先往淹楚漠国走便是了。”
翦封爽快一达,王浩祭出水醉云仙叶:现已在淹楚漠国,便无需整日使着千里腾光再瞬时飞行千里马不停蹄的赶路了,且先看看这淹楚漠国到底有多大。
那翦封见了王浩脚下这片绿油油的叶子,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一脚踏上去,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起这淹楚漠国来。
“大人,不是我说,淹楚漠国可谓是这鸿蒙大陆上为数不多,国土范围最为庞大的几个国家之一了。”
王浩直言不讳的问道“这淹楚漠国的确不凡,我一路也已看见了国土面积,却你说是最为庞大?这淹楚漠国不是二品王国吗?在二品王国上应该还有一品王国,为何说这淹楚漠国最大?”
翦封嘿嘿一笑“说起这遭,就要追溯起数万年前的往事了。”
原来数万年前,这兽部徐州曾经发生了一场惊天剧变。
原本兽部徐州是有一品王国的,一品王国之下是二品王国,二品王国再下,依次类推。
却那四个一品王国很不安分,佑荫扬州有一州之上的道主,鸿蒙大陆也有一品王国之上的王国,那王国是万国道主所在金羽凤凰居所。
金羽凤凰?
王浩脑海中快速闪过一抹凤凰身影,是不是那次救下自己的?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都说了是万国道主,怎会救自己这个小如蝼蚁般的小人物?
那四个一品王国,说起来比现如今的淹楚漠国强大了不知多少倍,说是几乎与万国道主平起平坐也不遑多让,这份荣耀的来源,是这四个一品王国,是当初相助金羽凤凰开辟这方世界的不世功臣。
四个王国助金羽凤凰坐稳道主之位,为其攘外,金羽凤凰安内,说起来,算是金羽凤凰的左右手与股肱之臣也不为过,却慢慢的,时间一长,随着野心**的膨胀,这四个王国的国主开始不安分起来。
昔日帮助万国之主开辟天地,何等厥功甚伟?万国之主亲自颁发诏书,册封四人为开国公,且立下诏曰,此后这片天地,只会有这四人所开辟的王国为一品王国,其余王国,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超出其尊荣。
若是一切按部就班,现在那四个一品王国,早已是举世闻名,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淹没在历史尘埃中,也只能偶尔拾捡出来,警醒后人而已。
四个一品王国的国主开天辟地,自然也开创了自己的王朝,日子一长,百鸟朝凤,天下之大,皆崇荣其光辉,也因此埋下祸根。
夜郎自大、孤高自傲,渐渐不把道主放在眼里,甚至欺道主年轻,还经常阳奉阴违,那道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直隐忍不发,惦念几人都是开国功臣,自然不会卸磨杀驴,却事情愈演愈烈,慢慢,这四人见道主不置一词,以为是道主好欺心慈,居然说出“道主不配成为道主,应该有能者居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若只是心里想想倒也算了,却付诸实践,上演了逼宫篡位的戏码。
金羽凤凰贵为万国道主,隐忍多年,焉能没有丝毫准备?一下就将一系列牵扯其中的乱臣贼子诛杀,其党羽连根拔除,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下兽部徐州少了无数王国,皆是曾经参与过那次惊天政变中的。
涉及其中的所有灵兽都死了个精光,除了四个人。
王浩微微一笑“你说的就是那四个一品王国的国主吧?”
翦封一愣“你怎么知道?”
王浩呵呵道“他们四人是相助道主平定一切战乱的有功之臣,若是杀了,天下人对于这道主的反应,恐怕就是那四人想乐享其成看见的了,若是不杀留着,反倒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翦封点头“不错,道主留下了他们四人的性命,却也将四人所开辟的四个一品王国连根拔除,一切亲眷全数屠灭,没有留下任何春风吹又生的可能性,那四人现被关押在那冰轮绛河,受生生世世的苦楚,永生永世不能超生。说是捡回了一条命,却生不如死的活着。”
翦封言及至此,似乎眼中闪过一丝滔天恨意,却又极快的一闪而过,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王浩像是自言自语道“又是冰轮绛河啊”
翦封疑惑“冰轮绛河的大名,即使不是淹楚漠国的人也知,大人果真不知?”
王浩失笑“我知不知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世上再没有一品王国,想必道主为了警醒后来者,故意一直悬空一品王国之名,断了一切王国日后想成为一品王国的念头吧?”
翦封晃了晃脑袋“这也是,所以开始我才说,这世界上,淹楚漠国几乎已经是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是一点也不错的。世上再无一品王国,那么二品王国当家作主,便是这片世界里最大的王国所在了。”
王浩神色平淡如水“我们现在,就去这冰轮绛河。”
第四百七十二章 汤云蹄?
翦封抱着水醉云仙叶不肯撒手“大人,饶了小人一条命吧,这冰轮绛河去不得啊。”
王浩好笑“怎么就去不得?不就是一片生机断绝,灵魂也不得超生之地么?”
翦封瞪大了眼睛“大人你知道还敢去?”
“就是因为知道是这样的地方,所以才要去。”想起小鲛人的一切反常,王浩心中叹了口气,这冰轮绛河不论如何危险,自己一定要去的。
翦封苦着一张脸“大人,我们淹楚漠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冰轮绛河,活人去了回不来,死人都不敢再进去,生怕死了再死一回’,死人是不可能再死一回,但是这句话也从侧面反映了,那冰轮绛河活人是去不得,而死人去了都讨不了好的地方,若开始得知大人就要去那儿,给我十个胆子,也绝不敢给大人带路。”
王浩乜斜了翦封一眼“现在你已经在路上了,将我带到那边缘,不用你进去。”
翦封闻言好似松了口气,却又提心吊胆“难道大人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去,是故意去寻死吗?”
王浩淡淡“我好端端的,去寻死作甚么?”
“那大人明知故去,不是寻死,难道还是去游山玩水吗?”
“我去那冰轮绛河,是为了找一个答案。”王浩脑海中浮想联翩,最后却定格在那一瞬,有些悲伤道“我去找一个,或许能找回一个故人的答案。”
翦封见王浩执意要去,不好再多说什么。
王浩看了翦封一脸怕死的模样,又扔了一袋灵魄石给他“你无需跟着我进去,将我带到那冰轮绛河的边缘,你便自行离去。”
翦封接到那袋灵魄石,顿时笑逐颜开,却还是有些担忧,怕王浩出尔反尔,让自己跟着去,却届时要压迫着自己一起进去。
“先说好,那冰轮绛河我从未进去过,即使你到了后压着我进去,也只能多一个不认路的,还得再多一具尸体。”
王浩瞧翦封一脸怕事模样,略一哂笑,没有搭理。
行了许久,总算远远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冰轮绛河,只见一条宽绰长河,宛如一片沙漠,又如一整块天幕般,静静地平铺在那眼前的一片土地上,微风吹过,居然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泛起,怎么看怎么古怪。
且这河水也不是寻常所见的清澈之色,而是漆黑如墨,更像是那阴间的黄泉水,一眼看不到底。
不知这河水多深,但是却眼见这河水的覆盖范围,远远超过了视线所及。
“大人,这冰轮绛河几乎占据了淹楚漠国的小半地方,是一片生机全无之地,若淹楚漠国没有这冰轮绛河,早该是站在这片世界顶峰的王国,却有了这生机全无,又覆盖范围极为广大的冰轮绛河,因此只能是暂且与几个二品王国并驾齐驱而已,实在是亏了。”
王浩侧首问道“都是二品王国,亦有实力大小之分?”
翦封自信道“这是自然,我们淹楚漠国,那镇国灵兽,可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其余二品王国,镇国灵兽最高也不过只是一些品种血液优良者,焉能与传说中的麒麟相比?”
果然。
王浩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想必那帝煌麒麟的大本营,就是在这淹楚漠国了。
却现在也不急着找他,因为手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浩下降至离地面百十米远“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搬山境者凌空漂浮,这翦封自此,已经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了。
王浩信守承诺,他才懒得管这翦封的出身来历还是别的什么,即使这翦封别有目的,但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无法助他。
果然翦封见王浩当真信守诺言,只是在远远看得到那冰轮绛河之地就将自己放下,心里添了几分别异情绪。
正准备下来,又欲言又止的看向王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浩背对着翦封摆了摆手“你走吧,你的事我不管兴趣,不论你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也没有实际伤害到我,我便放你一马,只是你自己的私事,自己想办法解决便可,我并不能为你提供任何帮助。”
翦封一愣“你知道我的身份?”
王浩缓缓转过身“对密辛之事了若指掌,且提起昔年便咬牙切齿,似乎对这万国道主还怀有恨意,道主之躯,何其尊荣,焉能是你一区区搬山境可以置喙的了的?由此说明,你与道主有旧仇。”
“却与道主有仇,还依旧好端端的活着,你修为如此之地,天赋也不高,甚至历经数万年,依旧还对道主恨意难消,你是昔日那四个一品王国被灭的国主后代之一吧?”
翦封一下呆若木鸡,愣愣半天,不能反应过来。
似乎有些口干舌燥般“我方才只与你接触了半晌,你居然”
王浩眯眼不甚感兴趣“半晌已经够了,你的出身我不管,但是你的修为天赋放在这里,却言语之中依旧充满了对道主的恨意,想来是复仇之心未退,奉劝你一句,尽早打消念头,否
则早晚死在你自己的愚蠢上。”
翦封紧紧的捏着王浩的灵魄石袋子“如此大仇,焉能不报?”
王浩笑了笑“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劝你如何,只是你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我亲近道主,伺机寻找机会下手,恐怕这个愿望是不会达成的了。”
未及说完,王浩便朝着那冰轮绛河飞去,翦封不知所措的捏着袋子,想出声喊停王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筹码能让王浩听自己的。
有些心灰意冷的打开灵魄石的袋子,却发现里面居然全部都是地阶初级灵魄石,还有许多的地阶高级灵魄石。
远去的王浩淡淡一笑:看来这翦封的日子很不好过,居然在那淹楚漠国的边陲小镇做起了打家劫舍的生意,那一品王国若是未灭,想来今日他身份应该无比尊贵,却也只能靠着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天赋,在此苟且偷生,说来凄凉,却也都是祖辈咎由自取。
想来他对于那道主的恨意,就是在于自己荣华富贵被剥夺,而产生的虚妄的杀意。王浩不知他的父母究竟是如何逃过昔日一劫,不过出于人道主义,王浩见者帮一把还是帮了一把,只希望这翦封迷途知返,不要自取灭亡。
更重要的是,王浩总觉得这万国道主,自己好像见过,冥冥之中也不希望其出任何事情,却转念一想,感觉自己实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万国道主修为何其之高,岂是自己这一介屈屈蝼蚁能置喙的了的?
靠近那冰轮绛河,王浩反倒不知该如何探查了,正欲先观察一番地型再做打算,却发现那前方大树旁似乎躺了一个人,其人衣衫褴褛,身边散乱了无数个酒葫芦,正鼾声如雷,似乎是醉倒了?
王浩纳闷不已:这冰轮绛河的危险性不必多语,怎会有这样不怕死的人,跑来冰轮绛河边上喝酒?难道是对着这片生机全无之地,有独特的欣赏品味和独特的审美趣味不成?
王浩不愿多加揣测,也不想与其余不相干的人扯上丝毫干系,正准备绕道走过,忽然那满身酒气的人胡言乱语起来。
“可恶,颛孙列苑,王后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叛她,实在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王浩往前的脚步,因为耳中听到这句话,还没来得及抬出去,就已经收回来,急忙走到那酒鬼身旁,但见那酒鬼披头散发,王浩拨开其脸上遮掩的发丝,倒吸一口凉气。
汤云蹄,果然是你!
第四百七十三章 锁衔铜龙兽
“怎么办?上还是不上?”
汤云蹄凑过来,贼眉鼠眼的在旁边出主意,似乎感觉只要有王浩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起来这冰轮绛河安静的诡异,是出了名的死亡之地,怎会在这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凭空飘过来一只竹筏?
这里静的仿佛是世间之外,看着黑黢黢的河水依旧没有丝毫波动,王浩神色一凝:只听说这冰轮绛河是让人有死无生之地,但是是为什么呢?只是这般,完全可以选择深入而不深入,又为什么会让人只是涉及,便身死道消呢?
“上,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道退怯之理。”
王浩首当其冲的飞身上了那竹筏,汤云蹄心中战战,却看到王浩上去,也不得不上去。
竹筏感受到重量,开始悠悠的向着远方漂浮。
此时冰轮绛河上忽然开始蒸腾起无数雾气来,竹筏便在这雾气中荡漾开去。
说来诡异,王浩特意观察了一番,发现即使就是这竹筏经过水面,却还又是水波不兴,依旧没有腾生起半丝水花来。
不知这竹筏行了多久,在这一片死寂沉沉的河面上,也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
汤云蹄开始犯困,脸上带着嫌弃之色的坐了下来,这竹筏就这么大,汤云蹄往竹筏上略一仰躺,便占去了二分之一的位置。
王浩打探着这里的一切,一刻也不敢松懈。
约莫有了一大会儿后,那竹筏像是撞到什么东西般,猛地一顿,汤云蹄受惊站起,“到了到了?”
王浩看着那浓雾中辨明不清之地,心里一凉:武者到了移海境,视线怎会被一区区雾气阻拦?这雾气所遮,居然都看不到任何东西,说明这雾气有古怪。
现在情况未明,王浩实在不宜有额外举措,但见前方有个物什一闪而过,王浩提起迷迷糊糊的汤云蹄,将他拎上了岸。
刚一上岸,那竹筏便瞬间消失,像是从不曾出现过一般,汤云蹄晃晃悠悠的站定,也不知害怕,刚刚又喝了许多酒,现在酒意又开始上头,拉着王浩的衣角,生怕走丢。
正在王浩小心翼翼的向前探测时,忽然耳中传来一道狂啸声,忽然视线中的一切雾气都散了开来,汤云蹄因为那道声音,一下酒醒了一半,正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却见自己现在,像是身处在一片岛屿之上,而在那岛屿中央,一条碧绿色的泉水,恍若绿色的腰带,从山谷涓流而下,剔透异常,旁边还生长了许多绿油油的植物。
沙尾碧流?
王浩心中一下就出现了这四个字,因为除了沙尾
碧流,他也想不到还会是别的东西在这冰轮绛河了。
忽然眼前场景转换,方才那绿色的水流消失不见,此时王浩所看见的,却是自己正在一方无比宽绰的冰洞内,四周都是光滑如鉴的冰墙,人影照上,还会折射出自己的样子。
汤云蹄想伸手触摸,王浩阻拦“别动!”
汤云蹄正欲要问,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又变成了一条漆黑如墨的河水,那河水面积广阔无边,却河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许多的竹筏。
汤云蹄惊“是我们刚刚来此的那”
见王浩点点头,汤云蹄一下被眼前的景象弄不明白,眼前的场景又是一闪,变作了一片地下溶洞,这地下溶洞异常宽绰,却并不高深,最高处只约略有十几米,最低处也只有四五米,分布不一,却有许多奇异之色的晶矿石嵌在那钟乳石内,显得洞内异常明亮。
这些晶矿石会发光,一看就是好东西,汤云蹄兴致勃勃的预备去掰下一块,王浩忽然开口,声音显得无比凝重“这才是我们真正所处之地。”
汤云蹄讶异“那方才那些地方是?”
“是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
王浩眉首一拧“可以这样说,因为那些东西,应该都是这冰轮绛河里面有的东西,却方才只是投影,暂时折射出来让我们见到了,认真说的话,方才那些,应该是一些片段的画面,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汤云蹄听闻此言,心里一惊,手上一个用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那晶矿石掰下来一小块了。
王浩见此面色一悚“方才那入耳的呼啸声还没有搞清楚,我们如何来的这溶洞也没有查明,迷雾之底,也没有揭开,若是那发出啸声的怪物,正好就在这里,你轻易动了它的东西,如何肯罢休?”
汤云蹄手一抖,连忙将那晶矿石安插回原位,王浩抿了抿唇,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就在此时,方才入耳的那声啸声再次响起。
怕什么来什么,王浩轻声一叹,汤云蹄见势不好,迅速躲到王浩身后。
王浩无奈叹了口气,却也严阵以待,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感觉出是一庞大之物,正马不停蹄的向此方向赶来,却侧耳聆听:数量应该只有一个。
得到这个想法,王浩心中放下一丝,却忽然一只长着巨大牛角的灵兽,宛如一方移动的巨大铁球般,滚滚而来。
“锁衔铜龙兽,陆地型灵兽,力大无穷,擅长钻洞,成年的锁衔铜龙兽有一项绝技,便是可以喷云吐雾。当其入睡时,鼾声如雷,也宛如电闪雷鸣,呼气便可
制造迷雾,吸气便收圜迷雾,是灵兽中少有的,最亲近雨龙一族的旁系龙兽。”
王浩再以慑天玉柄查看一番,发现这只锁衔铜龙兽的修为,是唤雨境四重。
原来方才的迷雾与迷雾消失,都是这只锁衔铜龙兽发出的?但王浩心里还有个疑影,若真的是这锁衔铜龙兽发出,怎会让自己看不通?难道是此地有什么别的特殊之处,与这锁衔铜龙兽相辅相成,因此才造就了自己也无法透过这迷雾看清背后?
还有,这锁衔铜龙兽力大无穷不假,但是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到这溶洞来?自己方才环顾四周,没看见有什么入口,而且那竹筏行驶,四平八稳,也不像是经历了什么转弯波折。
不过这冰轮绛河上的一切,不能以常理判之,王浩现在对此深有体会。
那锁衔铜龙兽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入侵,因此结束了睡眠,正怒气冲冲的跑来,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瞪着王浩与汤云蹄。
汤云蹄吓得浑身发抖“不是说,这冰轮绛河没有活的生灵吗?怎么会有只这么大的灵兽?”
眼前这只锁衔铜龙兽大概有一只大铁球般大小,一下来此,这地下溶洞不过也就两个足球场那般大小,它便占了百分之一,相比而来,王浩与汤云蹄,倒显得很微不足道。
那锁衔铜龙兽哼哧哼哧的呼了几口气,这次倒没有制造迷雾,想来这也是它自己可以控制的。
“有意思,这冰轮绛河许久没有活的,居然一来就来了一个人类,还有一个半兽。”
汤云蹄试探性的从王浩身后探出头,对着王浩“兄弟,它能一眼看出来我。”
王浩戒备道“小子无心打扰前辈休憩,只是误入此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去。”
锁衔铜龙兽哼笑一声“万年来,好不容易又来了点乐子,本座怎么可能放你们离去?”
王浩心里一沉“前辈,晚辈叨扰,虽然有过在先,不过这冰轮绛河,晚辈第一次踏足,因此也不是有意前来,前辈若是强留,晚辈只能刀剑相向了。”
见王浩有些蓄势待发,锁衔铜龙兽蔑笑“难道一个移海境一重的蝼蚁,与一个唤雨境一重的蝼蚁,本座会放在眼里吗?”
不错,这锁衔铜龙兽乃是唤雨境四重,凭借王浩现在的实力,若是战力全开,也是悬得很,但若是加上汤云蹄,也不是没有丝毫可能,可是后方的汤云蹄已经吓得战战兢兢,不拖后腿就已经是善哉善哉了。
王浩眼神不变“蝼蚁亦有蝼蚁的实力,前辈若是愿意,尽管一试。”
第四百七十四章 百偷知母
锁衔铜龙兽一双铜铃眼狠狠瞪视着王浩,王浩手握桂溪凭风刀,眼中闪过冷锐的光芒:诚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打败这锁衔铜龙兽完全做不到,但若只需抗衡逃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
看着软成一团的汤云蹄,其在那长孙旦毓身死之后,怕是留下心理阴影,恐怕面对比自己修为更高的对手,也无法能硬的起胆气来了。
锁衔铜龙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个软脚虾,一个移海境的渣渣,这样也想跟我斗?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双方交战,一触即发,这边王浩虽势弱,但气势如虹,那边锁衔铜龙兽似乎压根就没有将王浩放在眼里,却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慢吞吞的开口“你们既然能经过那汤汤黑水,平稳到此,说明也是与此地有缘之人。”
有缘?
王浩一愣:听这锁衔铜龙兽的意思,方才自己乘坐的那条扁舟经过的黑水,似乎很不一般?
锁衔铜龙兽也不管王浩听懂没听懂,却依旧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来此地的,不论是灵兽还是人类,还是半妖,都也死在了这里,即使本尊不出手,这一片冰轮绛河中的一道微风,也足以取了他们性命。”
汤云蹄愤愤的站在王浩身后道“你撒谎,那些雾气,分明就跟你有关。”
锁衔铜龙兽乜斜了汤云蹄一眼“本尊为雨系灵兽一脉旁支,虽然无法吞云布水,但吐雾散气,怎能难倒我?”
王浩看这锁衔铜龙兽似乎话中别有所指,似乎也不打算急于取自己二人性命,倒是眉头一皱:说实话,他敌不过这锁衔铜龙兽,但是逃走没问题,问题是这汤云蹄可能会拖后腿,而他是跟着自己来的,自己绝不会丢下他,更兼此地实在诡异,寸步难行,即使逃走,又要往哪里逃呢?
“不过,自然雾气可以拨云见月,却本尊的雾气,与这冰轮绛河的特殊地势结合,才能变成轻易夺人性命的死亡雾气,也便是我方才说的,一道微风,亦能杀人于无形,只要本尊想,方才你们这两个弱鸡,就已经没命了,而这一片,你以为,只有本尊一只锁衔铜龙兽吗?”
王浩双眼一凝:方才那雾气的覆盖范围颇大,自己虽然有所怀疑,但到底也没有往最坏之处想,原来一切的事情发展,本身的存在,就已经磨灭了自己的一切希望。
方才自己还想着如何逃脱,却如果此处有成百上千只唤雨境的锁衔铜龙兽,那么即使自己逃脱,又如何能逃得过?
锁衔铜龙兽见王浩严阵以待,嘴角一咧“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尊好声
好气的跟你讲话,但是换做本尊的族人,那可就不能担保了。”
“叮”然一声,王浩的桂溪凭风刀入鞘,锁衔铜龙兽点点头“你比这个半兽聪明很多。”
王浩定然看着他“我要一个回答。”
“哦?”锁衔铜龙兽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现在他的生死在自己一念之间,居然还敢跟自己讨价还价?
“你不杀我们,必然有所图,是只有我们才能帮你完成,所以你才留着我们的性命帮你做一件事,却这件事你自己做不了,所以等价交换,你会饶恕我们俩的性命,你是想这么说么?”
锁衔铜龙兽冷冷看着王浩,不发一语。
“既然如此,那完成之物,一定对你颇为重要,我们打扰你休憩,灵兽性躁,你却能慢条斯理的跟我们娓娓道来,足见那物足以抵得上我们两只蝼蚁性命,既然如此,我再要一个回答,又如何?”
锁衔铜龙兽冷哼一声“自作聪明的人,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
“但是却不会马上就死。”
王浩神色淡漠的看着锁衔铜龙兽“你是想用我们两条蝼蚁的性命,来换那物,还是想为一时之愤,杀了我们,可能再等几个千年,容许下一个运气好的,刚好能落在你这只锁衔铜龙兽的洞穴 里?这全在你一念之间。”
王浩抱臂整好以暇,脸上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现在生死当真就在这锁衔铜龙兽的一念之间了,如何能松懈?
后方汤云蹄心中早已万马奔腾:卧槽,牛逼啊兄弟,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跟这魔头讨价还价,兄弟你上辈子是收高利贷的吧?
其实这些也大都都是王浩根据细枝末节的猜测,这锁衔铜龙兽是否真的如此,还不得而知,但是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如果坐以待毙,估计自己即使带着汤云蹄逃出去,活着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还不如与这锁衔铜龙兽做这笔交易。
锁衔铜龙兽忽然甩了甩脑袋“有意思,有意思,第一次遇见修为如此弱小的人类,居然就敢与本尊讨价还价”却忽然无比凶恶的“你这般猖狂,若是不让你吃点苦头,还当真愧负本尊威名!”
忽然锁衔铜龙兽狂性大发,举起那爪子,就往王浩拍来,一只爪子便如此势大,若全力汤云蹄慌忙道“王浩小心!”
王浩不偏不倚,依旧淡淡笑着,那爪子携雷霆之势,向王浩拍来,隐隐听到破空声与汤云蹄的呼喊,却在那万分之一秒时,停在了王浩的头顶,震得周围晶矿石全都碎成湮粉。
你这人类,倒是有点胆气。”
王浩嘴角一扯“胆气不敢当,就是多了点想活下去的怂气而已,武者一途,本就是千难万难,人类势弱,便更要为自己争取每一分机会。”
锁衔铜龙兽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浩,“你若能现在说出,本尊所需,到底为何物,本尊答应你。”
王浩嘴角一勾“当真?”
锁衔铜龙兽不屑道“灵兽与人类,焉会一般?本尊一言,快马一鞭。”
“好!”
王浩淡定的走到那锁衔铜龙兽眼前,仰头看着锁衔铜龙兽颇大的脑袋,虽是仰视,但气势却不输对方“你既然说了,那雾气为你所化,想必也是可控制的。”
锁衔铜龙兽颔首。
“那这么说,我们从那些雾气中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有可能,是你故意想让我们看见的。”
锁衔铜龙兽翕动了一下鼻孔,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那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哦?”
“方才一路而来的黑水河中,没有你要的东西,这溶洞我们现在身处其中,若是你力所能及,怎会饶我们性命?剩下那冰轮彻骨的冰窖与那小岛,你要的东西,就在那两处之一。”
“说下去。”
“锁衔铜龙兽,陆地型灵兽,是灵兽中少有的,最亲近雨龙一族的旁系龙兽。”顿“血脉返祖,是每只灵兽梦寐以求的事情,难道你锁衔铜龙兽一族,也能够免俗吗?”
锁衔铜龙兽忽然瞪大了一双铜铃眼,似乎有些紧张的看着王浩。
“百偷知母,为雨龙一族旁系能够返祖血脉的灵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能够返祖血脉一丝。那小岛中央有一弯水流,水流旁生长旺盛的植物,便是百偷知母。”
锁衔铜龙兽忽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王浩好奇道“你似乎很希望我说对?”
锁衔铜龙兽恶狠狠的“那样岂不是省了本座很多麻烦?况且既然你连这等偏门灵植都知,说明你也有些殊异,倒是本尊看走眼了。”
王浩微微一笑“那岛上虽然景色如画,却也不可忽视那堆积如山的骸骨,看来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你也可以现在就选择变成一具骸骨,早死早超生,本尊也可送你们一程。”
王浩悠悠道“小子的命,还是喜欢捏在小子自己手里,即使是去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先得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况。”
锁衔铜龙兽模棱两可道一句“你早晚会清楚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禁忌源头
“既然你能有这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知晓本尊要的是什么,那本尊也说到做到,只要你能拿到此物,便可饶恕汝等,并且回答你一个问题。”
锁衔铜龙兽双眼幽幽的看着王浩,似乎生怕王浩改变心意。
“只是不知,你一个人类,究竟有什么问题要问本尊。”
王浩沉吟一会儿“这个问题,我要当做定金,现在便要收取。”
“什么?”
此言一出,别说锁衔铜龙兽,就连汤云蹄都觉得王浩很是胆大包天,急忙使脸色,却王浩有自己的想法:后面的一切,诡谲多变,如果这个问题不问清楚,那么自己也就无法继续接下来的一切行动了。
锁衔铜龙兽定定的看着王浩“你且说来。”
“我要问的问题是,冰轮绛河,到底是什么。”
锁衔铜龙兽忽然一怔“你要问这个?”
王浩点点头“如果我知道,接下来的行动,会顺利很多。”
锁衔铜龙兽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这个问题,我若现在回答你也无妨,但是我也要收一点利息。”
忽然看着王浩诡异一笑“我要你身后那小子留下来当人质!”
王浩闻言,想也没想道“不行!”
“怎么?想要得到答案,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行?”
“他随同我来,如果与我一起,势必能帮我很多。”
“你以为,方才你们来的路上,我当真没看见吗?”
王浩听这锁衔铜龙兽话中有话,似乎还隐含了别的意思。
“我告诉你,在你一踏上这冰轮绛河上的那一轮小舟时,你的一举一动,便早已为这冰轮绛河里的一切生灵所掌控了。”
一切生灵
“本尊早与你说了,这冰轮绛河,不止有本尊而已,抛开本尊的族人不算,此地特殊的存在”锁衔铜龙兽诡异一笑“是你无法想象的。”
“既然此行千难万难,我又怎会丢下伙伴?”
锁衔铜龙兽双目冷幽的看着王浩“那你的问题,也休要想得到解答,这决定权在你,却你们俩的性命,在本尊,只要你想离开此地,非本尊首肯,否则断然无法穿过迷雾,所以,你即使想要逃跑,也是无济于事的。”
汤云蹄看着紧张对峙的二者,忽然出声道“王浩,我要留下来。”
王浩斩钉截铁“不行!”
汤云蹄苦笑一声“王浩,你必须要好好考虑这一点,否则你我”
锁衔铜龙兽慢悠悠道“不急不急,慢慢商量。”
王浩平复呼吸“既然达不成一致,那便直接送我们出去寻获百偷知母吧,事成之后相问,也是一样。”
锁衔铜龙兽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那便如你所愿。”
待王浩与汤云蹄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是身处一片冰冷彻骨的冰原巨窟之外,不由心惊肉跳:看来这岛上,的确这锁衔铜龙兽算是一个土霸主了。
汤云蹄无奈的看着王浩“王兄,方才那个要求,你应该答应的。”
王浩淡淡道“你在说什么傻话,难道你以为,他只是留着你威胁我不成吗?”
“难道不是这一点吗?”汤云蹄看来颇为意外。
王浩无奈“你觉得,凭我一个移海境者,去那尸骨堆积的小岛,跨越这重重阻碍,取得百偷知母回去的可能性多大?”
汤云蹄微微思忖,有些谨慎道“恐怕,这,不足一成吧。”
王浩嘴角一勾“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这事,若只有一成可能,也值得一试,却如果一成都没有,与其被那锁衔铜龙兽杀死,不如自己明明白白的死去。”
汤云蹄似乎有些不明觉厉,王浩淡淡道“你知道,若是摘星境的武者身死道消,**湮灭,会变成什么吗?”
汤云蹄挠了挠头“我生平接触最高只唤雨境,摘星境武者对我来说遥不可及,所以”
王浩仰头一叹“会变成你在方才那只锁衔铜龙兽洞穴中所触碰过的,能量晶石。”
汤云蹄一怔“可是他是唤雨”
“所以,这里不止有一只锁衔铜龙兽,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不曾欺骗我们。留你下来,恐怕别有目的,我此去十死无生,你便是诱导下一个来此之武者上当的筹码,因为你有着人类的外表,灵兽的血脉,怎么说都可以圆过去。”
“既然他并不对你能拿回百偷知母抱希望,为何要放我们离开,这说不通啊”
“所以,他的目的,应该从一开始,就不是百偷知母,而是与岛上其他的存在,达成了一个利益关系”
王浩环顾周围看了一圈“既然通往那小岛的道路千千万,他却专门让我们从这巨大的冰洞通道中过去,看来答案就在这里了。”
汤云蹄摸着下巴“我还纳闷呢,既然他可以随地传送,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送到那小岛去,拿到他想让我们拿到的东西。”
前面王浩已经提脚走了进去“也许最开始,他的目标真的是百偷知母,却后来知晓此事无望,改变了策略也不一定,既然他想请君入瓮,不顺水推舟,倒也无法查清一切了。”
“查清?”
汤云蹄从后面急急忙忙的追上王浩“查清什么?”
“查清这冰轮绛河,到底是什么。”
汤云蹄有些茫然道“也不知那锁衔铜龙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回答这个问题,便几乎要与你闹翻,似乎这个问题是一个禁忌一般。”
王浩冷冷一笑“禁忌的源头,是人为,任凭什么滔天的禁忌,左
右也不过只是陈年往事的遮羞布而已,当那遮羞布一旦被扯去,一切真相大白天下,自然再难让人心生畏惧,也再难让人恐惧。”
“那些知晓此事者,对此事讳莫如深,不是因为其本身实力超群,要么是对此事一知半解,因此满瓶不动半瓶摇,要么便是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是在装腔作势,或许真的有知晓实情的,可是以他的资格,恐怕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凭借自己在这冰轮绛河多年,揣测出的一知半解而已。”
汤云蹄道“不对啊,我分明感觉当你坚持不让时,他的态度似乎变了。”
“所以,他是属于最后者,揣测出一些,因此觉得,我如果被蒙在鼓里,在这冰轮绛河上只是睁眼瞎,因此才会冷哼不屑,觉得我们会比预想的,死的还要快罢了。”
两人身形渐渐消失在那巨大的洞口,却还偶有汤云蹄的问题传来“为什么那百分之一的机会,对于锁衔铜龙兽来说如此珍贵?”
“不要说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机会,只要有一丝机会能够返祖,便已经值得他做很多事情了。”
……
方才王浩消失的那个山洞内,一道传音入正准备趴伏下的锁衔铜龙兽的耳朵“怎么样?”
锁衔铜龙兽翕动了一下耳朵“已经送过去了,成与不成,这总轮不到我来管了吧。”
“看来你越来越懂事了。”那道传音似乎对锁衔铜龙兽颇为满意。
锁衔铜龙兽淡淡道“我总感觉,那个人类似乎有些不一般。”
“能通过那黑水到达你这里的,有几个是庸俗之人?”
锁衔铜龙兽睁开眼睛“说的倒不是实力,而是,这小子,我似乎有些看不透,你可仔细着些,整日逮雁,莫被雁啄了眼。”
传音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此刻他们就在我眼前,难道你觉得,我们四者,会连区区一个卑贱的人类与半兽都应付不了吗?”
锁衔铜龙兽砸吧了一下嘴巴“加上这两个,你们应该有一个可以出来了吧,届时那百偷知母,若是没有,以后便再也没有生物给你们了。”
传音言语中似乎有些鄙夷“难道我们会蠢到相信,你只把赌注下在了我们一方身上吗?那岛上的存在,你也孝敬了不少,这才使得那存在近年来对百偷知母的采摘着放宽了不少条件吧。”
锁衔铜龙兽似乎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又不曾少你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取我的百偷知母,这世界上,除了冰轮绛河,其他哪里还有百偷知母呢?所以啊,要知足常乐,身处绝地,却要能在绝境之处逢生才是。”
那传音微微一停,“是啊,至少在这片世界,除了冰轮绛河,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百偷知母的,所以那人类能够说出,还真的是让我,特别感动。”
第四百七十六章 杀父仇人
“王浩,你说我们要是真的能采到那百偷知母,届时回去,那锁衔铜龙兽要是不放过我们怎么办?”
汤云蹄一直谨慎的看着周围,宛若惊弓之鸟。
王浩淡淡回道“所以,我们要在回去之前,弄清楚这里的一切,届时就有法子,直接绕开那锁衔铜龙兽,直接离开此处况且那岛上,即使那锁衔铜龙兽不说,我也要去一趟。”
想到那条河流,一边繁花似锦,草木茂盛,一边便是骸骨遍地,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还是能因为鲜明的对比而映照在人的内心经久不散。
而那河流,不用那锁衔铜龙兽提醒,自己也知道绝非一般,说不定就是自己要找的沙尾碧流,在眼前的肉,焉能放过?
何况此地还牵扯到了千初的一切
思及千初,王浩神色一黯:每一只灵兽与自己朝夕相处,自己已经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伙伴,绝不会轻易抛弃,无论对方对自己有多大的误会,自己也誓要努力寻回。
这巨大的冰窟通道宛若是两侧高耸入云的冰石宽壁一般,格外陡峭,又格外险峻,顶上恰似一座冰桥,将顶部覆盖,说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却更像是夹在悬崖下行走,难怪汤云蹄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此时汤云蹄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与紧张,拼命寻找话题,王浩都淡淡的回应着:汤云蹄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自己若不安抚,恐怕
“王浩,你说方才那锁衔铜龙兽为什么说我们能通过那黑水,似乎算是有些殊异之处?”
“这就说明,并不是所有生物都可以通过那黑水的,需要一些特定的条件与情况,看来很多生物在还没有见到锁衔铜龙兽之前,就已经在那黑水河上遭殃了。”
汤云蹄来劲道“那你说,咱们俩是因为什么?”
王浩思索一会“现在不知,可说不定,与这冰轮绛河是什么这个问题有关。”
汤云蹄有些泄气的“什么啊,绕了半天,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王浩笑道“这个问题是此行的核心,不搞清楚,的确是寸步难行,譬如现在,我们根本不知这冰窟到底多长多远,虽然知晓此地通往那岛,却一定有危险,但是又不知有什么危险,而那锁衔铜龙兽没安好心,显然也不会让我们平安离开。”
王浩总觉得此地冥冥之中与自己,似乎有些亲近之意,却又不知这亲近之意从何而来,这可真是一件怪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
的聊天,约略行了两炷香,忽然两壁冰壁开始宛若地震般,纷纷震动起来,并不断的往下纷纷扬扬的掉冰屑。
王浩双目凝重的看着这一切,汤云蹄慌乱的四处打探,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横档在身前,刀鞘亦是闪射出光芒,脚底周围震动幅度无比之大,似乎还能听到“咔嚓咔嚓”冰壁碎裂的声音。
王浩正准备一鼓作气冲出去,忽然间,一切异动消失,除了掉在地上的冰碴子,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而已。
汤云蹄震惊的看着王浩,王浩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要有什么情况,现在就该看出来看了。
忽然几道华光一闪,霎时刺人眼球,王浩微微用手遮挡,却心中了然:来了。
但见四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威武堂堂的站在王浩与汤云蹄身前,姿态不凡,威武翩然,倒似长年累月的上位者一般。
“两位小兄弟,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汤云蹄适应后,慢慢睁大眼睛,看着四人,无比惊喜道“王浩,王浩,你看,有人有人,此地还有别的活人。”
王浩拦住汤云蹄,冷睨着四人“汤云蹄,他们四个,不是人类。”
汤云蹄原本手舞足蹈,听闻此言,忽然一愣,仔细观察后发现,居然那四者虚虚实实,的确不似人类。
那四者其中一人道“小兄弟好眼力,我们四者,乃是这冰轮绛河经年累月而孕育出的生灵,专为迷途之人,指明方向。”
王浩嘴角一咧“指明方向?”
“正是。”另一人站出“我们的存在,便是保证这每一个误入的生灵可以离开这冰轮绛河。”
“那怎么我看有些地方,骸骨遍地?”
“此乃不听我等忠言者夜郎自大,硬要孤身闯入绝地所留。”
“如你所言,你们该是善良之徒?却为何这冰轮绛河乃是兽部徐州数一数二的生机灭绝之地?有道是‘穷山恶水养刁民’,既是这等恶地,为何孕育出来的,却是良善之辈?”
“物极必反,冰轮绛河生机灭绝,却也留了一些希望,这希望,便是孕育出我等,来挽救迷途之人。”
“那如此多的迷途之人,自都不会是清高孤傲之徒,又为何自古没一人能逃脱?”
“或许是小兄弟听信谣言,从冰轮绛河出去者,不知凡几,只怕是心生畏惧,再不敢来,因此没有将潜入冰轮绛河又活着出来的事情说出,谣言可畏,小兄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良善,先前我等为锁衔铜龙兽所缚,为何不出手相救?”
“若无我等出手相救,小兄弟焉能在此谈笑风生?”
“你如何相救?”
……
王浩一系列连珠弹似的问题,层出不穷,而对方仿佛演练过千万次,对答如流,汤云蹄一旁不明就里,静静看着,终于在半晌之后,王浩脸色阴晴不定,却也停住发问。
那四人其中之一和善可亲道“小兄弟可曾满意了?”
另一人道“现在也该相信我们了吧。”
“就是就是,我们的确是这冰轮绛河的生灵。”
……
汤云蹄性格单纯,扯了扯王浩的袖子“王浩,我看这些生灵,似乎没什么恶意,方才此地天崩地裂,若是想害我们,直接让我们死了不就好了,焉会放我们一马?”
王浩冷冷一笑“你焉知方才那些动静,就不是眼前这些东西弄出来的?先让我们身处危险,再让危险解除,这时出现好言相劝,我们经历危险后安全,戒心本就会松懈,是刻意为之,也不是说不过去。”
汤云蹄不语,似乎是觉得王浩谨慎过头了。
忽然王浩嘴角一勾“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是这冰轮绛河的良善之辈,那么我且问你,这冰轮绛河,到底是什么?”
四人对视一眼,似乎没想到王浩会问这个问题。
一人沉吟一会儿答道“小兄弟,若你想离开,我们现在可以送你离去,但是你一旦知晓了这个问题,恐怕就无法这般轻易离去了。”
王浩大手一挥“无妨,坦言告知即可。”
四人之中一人答道“实不相瞒,我们四人现身,其实还有一殊异之处,便是可以任凭眼前之人,问四个问题,只要这四个问题,可以被回答。”
嗯?四个问题?
王浩刚想说些什么,汤云蹄忽然冲出去“我要看看我母亲,是否真的为颛孙列苑所杀!”
四人面面相觑,忽然双手各自结印,接着冰壁上忽然倒影出一个光滑可鉴的镜子“一切答案,均在此处。”
画面中,颛孙列苑投毒杀人,历历在目,汤云蹄咬牙切齿,恨不能冲上去代母受死。
“我还要问,当年我的父亲举族被灭,到底系何人所为?”
画面一转,瞬间回溯到几十年前,鲜血遍地,却唯有一人的脸,是汤云蹄熟悉的脸“长孙熏水!居然是你!”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蚀黄龙
王浩还来不及阻止,汤云蹄已经开始询问问题,不啻如此,汤云蹄看后仰天大啸,连忙继续道“我还要问,如何才能杀了长孙熏水?”
那人挥挥手,镜子又恢复如初“你们一共有四个问题,一人最多只可以问两个问题。”
看向王浩,王浩无奈,这很明显是陷阱,但是这汤云蹄居然跳入了这陷阱,自己怎么可能又不进入呢?
“第一,我要问,这冰轮绛河到底是什么?”
王浩冷静自持,即使心中有千头万绪,却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那人点头“请看。”
其实王浩在方才,看汤云蹄经历的一切似乎只是片刻,却实际上身入其中,实际过程是很长很长,换言之,便是感同身受。
当王浩从那镜子里出来时,满脸震撼与不可思议,看着四人,四人点点头。
王浩略一思忖,继续道“之前是否有一个鲛人也被关押在此地?”
这四者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淡淡的,却听到王浩这句话,陡然间神情为之一滞,似乎非常不可思议,许久之后,一人道“的确在万年前有一个鲛人,不过她被关押在了这冰漓的最深渊,足足关了五千年,后来不知何故,又被一滔天大能带出,后来便不知所踪了。”
看来此事的问题,关键还是出在小鲛人身上。
王浩问完两个问题,刚准备转身,忽然后面四人商议一会儿道“小兄弟留步。”
王浩怀疑的转过身,“小兄弟,方才那个问题,算不得是个真正的问题,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汤云蹄此时抬头,眼神中充满希望的看着王浩,王浩苦笑摇头: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也会把握,绝不会让给别人的。
“我要问,鱼千初为何弃我而去的原因。”
汤云蹄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凝,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浩,似乎没想到王浩居然对自己的杀父之仇置之不理,更不敢相信居然在自己的哀求下,王浩还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虽然这在汤云蹄看来是无关痛痒,但却王浩来此,就是为了鱼千初而来,怎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且那两个机会,汤云蹄自己已经用完,说什么都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忽然汤云蹄的神色变得无比阴狠,似乎在责怪王浩之余,又添了一些恨意。王浩自然感觉到了,心里微微一叹:看来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因此即使是在方才,也无法分清轻重缓急。
如果不知这冰轮绛河是什么,别说报仇,他根本走不出这里,知晓杀父仇人是谁又如何?汤云蹄的性格单纯,却很是执拗阴柔,若是以心相交固然是好,但如果被仇恨所阻,便会阴狠毒辣,变得与那长孙熏水如出一辙,此刻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恨意,就让王浩心中连连叹气。
看来这汤云蹄,以后是无法再次相交了。
危机关头,不考虑根本,始终萦萦于私欲,注定也无法与王浩走遍天涯。
当看到王浩进入那镜子时,汤云蹄脸色极为难看,愤愤不已,眼中闪过几丝杀气:杀父之仇未报,王浩你却注重什么男女私情,如何叫我咽的下这口气?
方才汤云蹄也进入了镜中,却立即出来了,王浩知晓,虽然在外人看来只有一瞬,却里面如何,外人也无从得知,就凭自己刚刚问了一个问题进入这镜中,便很能感觉到度日如年一样的感觉。
这是否与自己上次在苍玄界塔经历的那面镜子,是一样的存在呢?
王浩心中惴惴:霎时间便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脑海中又回想起方才自己问这冰轮绛河到底是什么存在,而被给出的答案。
自己知晓那个答案后,便已然明白,外面那四个,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了。
却眼前情景乍现眼前,自然无法再分心其他。
画面中王浩见到一人,形貌丽,衣冠华贵,似乎自遥远的天宇而来,其人器宇轩昂,脸上始终洋溢着自信的笑,身上自有一种神圣之气。
待其靠近一方海域时,忽然扫袖一挥,但见那片海域忽然一分为二,散为两半,随后忽然海域中升起袅袅天籁,仿若世外佳音,一只鎏金软舆,四周包裹着白色纱帐,便悠悠的由八个国色天香的侍女抬出来了。
忽然一下天光云霁,好似万物重新生长般的清新之意充斥这片空间。
那八个侍女已是国色天香,却那轿中之人又不知是何等容颜璀璨。
但见那男子见到这软轿,嘴角一勾,似乎对眼前之景颇为满意,却也作揖道“绿真公主,真有将一切腐朽化神奇之能。”
但听软轿中传来一道悠悠的女声“傅公子客气了,家姐在后,恐傅公子认错人了。”
但见那位傅公子飒然一笑“湄洲岛二美,濮阳绿真,濮阳枝放,自然如雷贯耳,但我傅轻舸前来,只为湄洲岛的绿真而已。”
忽然又一方裹着朱红帘纱的软轿被八个娇俏侍女抬出,傅
轻舸轻轻一笑“这怕就是绿真公主长姐,枝放公主了。”
两人同时踏轿而出,但见俱都风姿绰约,濮阳绿真更添清新雅致之高贵无双,濮阳枝放则更显阴柔俏艳之丽艳之美,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证明其血缘关系,然而却又是截然相反的两人。
傅轻舸的视线牢牢盯在濮阳绿真身上,微微一叹“向来传言,兽部徐州第一美,便为湄洲岛的濮阳绿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濮阳枝放掩袖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傅公子,在小女子面前如此断言,是否太伤了小女子的面子?”
傅轻舸呵呵一笑“既然令妹得此称号,令姐一母同胞,自然不相上下。”
“那就,借傅公子吉言了。”濮阳枝放呵呵一笑,看着傅轻舸,眼中爱慕之色一闪而过。
傅轻舸与她们不一样,她们是鲛人一族,虽然举世闻名,但是战斗力与防御力,却远远弱于其他种族,若非是鲛人一族的特殊之处,恐怕早已被其他强大的灵兽圈为禁脔同族,而眼前这人
眼前这人唤为傅轻舸,其人乃是这兽部徐州的道主之子,其父为龙族一脉,而传承到了傅轻舸这里,傅轻舸血脉返祖,居然成了天蚀黄龙,怎能不令万国动容?
濮阳枝放早已对其歆慕已久,却每一次这傅轻舸前来这方海域,都是来看濮阳绿真,而濮阳绿真却对这傅轻舸始终不咸不淡,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濮阳枝放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什么都不如自己这个妹妹。
天蚀黄龙为龙族黄龙一脉地位最高者,也就是说傅轻舸的地位,远超其父亲,那么日后成为这兽部徐州的道主,岂不是极有可望的事情?
而对于兽部徐州来说,虽然没有什么所谓的世袭制,每一任道主都需经过严厉选拔才能得出,但傅轻舸如此年轻,便已有其乃父风姿,未来不可限量。
湄洲岛生活着世世代代的鲛人一族,但是鲛人势弱,因此一直依附于别的种族生存,兽部徐州想攀上傅轻舸的女子不知凡几,却傅轻舸都不为所动,反倒天天往这湄洲岛跑
濮阳枝放眼神幽幽:自己若是能为族人赢得傅轻舸这棵大树,那么自己在鲛人一族族群中的地位岂不也是水涨船高?
思及如此,看向傅轻舸的神色更加火热,却傅轻舸对着濮阳绿真伸开手“梨光桃溪的火莲狮月球开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第四百七十八章 梨光桃溪
兽部徐州虽为灵兽世界,但是血脉高贵者,照样可以统帅血脉驳杂者,却众人见傅轻舸坐下坐骑,居然是一只南海三足乌后,亦是讶然不已。
濮阳枝放眼神幽然的睨着傅轻舸“傅公子,南海三足乌一族为金乌血脉,在万国之中,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每一只南海三足乌出生便有摘星境一重修为,并且其族人与其居住在二品王国雪洲白鹭关,公子居然能以一只南海三足乌为代步,真是胆大包天。”
说是胆大包天,却眼中尽显爱慕之色,显然也是觉得此举才配英雄。
傅轻舸呵呵一笑“枝放公主客气,这小鸟”狠狠在南海三足乌的头顶上跺了一下脚“这是他父亲求我收下他当本公子坐骑的,说是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省的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总是去那淹楚漠国骚扰人家的小公主。”
濮阳枝放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可是那踏日碧血麒麟幼 女白簪公主?”
言及“白簪”二字,那南海三足乌似乎颇为激动的扇了扇翅膀,傅轻舸微微一笑,又一跺脚,那南海三足乌吃痛,嘴巴一瘪,似乎露出些委屈的神色,却也不敢如何了。
“正是。”
“传言那位仙师尚还有一子,比白簪公主只长不少,却异常顽劣,乃是一只帝煌麒麟,虽比不得仙师血脉踏日碧血,却也是麒麟中少有的王者。”
傅轻舸呵呵道“白簪公主天资优越些,继承了乃父的血统,其兄虽略有不如,却也是帝煌麒麟,麒麟一族现存世界,本就稀少,无论是何血统,都是瑞兽,都是我们兽部徐州之福。”
濮阳枝放自知失言,连欲辩解,忽然听得濮阳绿真道“都为瑞兽,一言一行更是兽部徐州百家瞩目,因此任何风吹草动,势必都为臣子所担忧,家姐对其情况了若指掌,也是下了功夫,更是关心之举,公子又何必过多迁责呢?”
傅轻舸微微侧头,“倒是鄙人唐突,还给枝放公主赔个不是了。”
濮阳枝放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公子千金之躯,小女子焉会记恨?”
傅轻舸打趣道“那方才便是记恨了?”
濮阳枝放微微跺脚,“公子取笑奴家。”
傅轻舸眼角一弯“这自然是不敢的。”
“鲛人一族势弱,还请公子日后多多照拂一二,以免鲛人一族百姓免受流离之苦。”
“这个自然。”
傅轻舸睨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濮阳绿真,见其古
井无波,不由有些泄气:这女人什么情况,自己这都低三下四的前来主动求着她去小飞虹香洲,这是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先前若非这濮阳枝放,还推三诿四的不肯去。
看着濮阳枝放满脸心花怒放,傅轻舸点了点头:这才是正常女人被本公子邀请去小飞虹香洲应该有的姿态;再看看濮阳绿真:本公子还就不信你不开花。
被邀请去小飞虹香洲的意义,自然万国皆知,自古以来,能被邀请的,无一不是少年俊杰或者是天纵之姿,纵使对兽部徐州无贡献,但若家世中有子孙卓越,入得了道主之眼,但凡入了小飞虹香洲,没有一个得不到造化的,可谓是入了小飞虹香洲,自此一飞冲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小飞虹香洲是历任道主居所,钟灵毓秀,水木清华,是一方世外桃源之荟萃宝地,其内栽种一切植株,皆是平日在这方世界中只可耳闻不能目睹之物,更别说有些传奇之物,也唯有在小飞虹香洲才见得到了。
鲛人一族在这方世界的话语权并不是很大,虽然鲛人一族无论男女老少,皆是貌美之辈,但是战斗力与防御力的确是弱的,但鲛人一族有独特之处,在于两处,一是可保尸身不腐的寒香散玉,另一个,是可以编织出与神火抗衡的寒香出蛟绡。
有了这两点,使得无甚攻击性与实力天赋的鲛人,在万族之中,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因此鲛人一族依附某些二品王国而生,却本身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品王国而已。
其一族的寿命算不上漫长,未成年时雌雄同体,成年时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而进行蜕变。普通鲛人的寿命甚至与人类一般,若非境界突破,无法增长寿命,唯有成为了鲛人一族的王者,继承了大业,才有机会在境界未至时先寿数万年,这便是王者的优势了。
这一届的鲛人族国王大限将至,诞育二女:濮阳枝放与濮阳绿真。二女血脉天赋皆不弱,而濮阳绿真的血脉更有一半返祖,成为了鲛人族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最接近始祖的织绩明珠鲛,这更令国主欣慰,因此早已有意将王位交于濮阳绿真,但濮阳绿真心性洒脱,素来不喜羁绊,因此一直推诿,只说要辅佐家姐,王权之位,一直还处在胶着状态。
这一切的一切,濮阳枝放自然心知肚明,不甘心之余,却也只能接受,心中却满心想着要嫁一个如意夫君,若非如此,不知还如何能面对濮阳绿真那张脸。
“傅公子,枝放听说帝煌麒麟黥俯殿下,似乎
近日又跑出了淹楚漠国,仙师正在四处寻找?”
傅轻舸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濮阳绿真身上转移开来“这事我也听说了,他性子野,皇宫是拴不住他的。”
“男儿志在四方,倘若人人都能如公子一般,日后必能成为兽部徐州的栋梁之才。”
傅轻舸神色不变“若人人如此,又如何辨得出是庸才还是栋梁之才?”
“这”濮阳枝放原本意欲奉承一二,不想似乎是傅轻舸一路被濮阳枝放的喋喋不休问的烦了,又或许是濮阳绿真一直未有以应,因此心中懊恼,出口一句诘问,反倒让濮阳枝放无所适从。
“人人如此,才可辨别,到底是天纵之姿,还只是虚有其名而已。”
濮阳绿真忽然眼神定定的看着傅轻舸“公子,小飞虹香洲到了,公子为主,请前方引路吧。”
南海三足乌全身呈现火红色的羽毛,尔其扇动翅膀之际,仿若两轮流日落下,蔚为壮观,身躯虽不庞大,只是幼年之体,却也神骏异常。
见濮阳绿真久久半日终于与自己说话,傅轻舸脸上闪过一丝轻快之色,对着南海三足乌道“小红,下去!”
对“小红”这个称呼,南海三足乌显得非常不满意,却也还是嘟囔着嘴往一处恍若世外桃源的香宫滑移而去。
濮阳枝放在濮阳绿真身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暗暗咬牙。
而当入了小飞虹香洲,这才发现此地的灵兽,早已很多了。
傅轻舸一面在前方驾着南海三足乌,后方的濮阳绿真与濮阳枝放为了追上,也早已弃了软舆,改用飞行,虽然濮阳绿真拒绝了傅轻舸一起乘坐南海三足乌的邀请,但濮阳枝放似乎对此不是很满意。
“此地因为梨光桃溪的火莲狮月球快开了,因此家父也邀请了一些别的有识之士,还望二位姑娘不要见怪。”
“道主爱才之心,如何能怪?此地群英荟萃,我们姐妹二人沾了公子之光,倒是有些卖巧之嫌。”濮阳绿真不急不缓的道谢。
濮阳枝放主动道“却公子与我们一道,不知羡煞多少女子,可会碍了公子的事?”
傅轻舸不介意道“此乃本宫居所,有美人相伴,夫复何求,谁人敢置喙?”
傅轻舸潇洒一扫袖,忽然由远及近飞来无数玄鸟,搭成一座桥,一直连贯到一处桃梨满地之地“那里便是梨光桃溪,既然姑娘不愿相陪,鄙人就在前方等候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白簪公主
看着傅轻舸潇洒离开的身影,濮阳枝放眼中冒出无数光彩,即使是傅轻舸的背影,也一刻不曾落下。
濮阳绿真谑笑一声“他已经走远了。”
濮阳枝放俏脸一红“你说傅公子那样的身份与天赋,与我们一道,是否”
濮阳绿真不在意的笑笑“所以我们只看一看传说中的火莲狮月球即可,其余之事,还是莫想过多,他那样的身份,若是配,也只有那传闻中的白簪公主,其余者,又有何人?”
看着濮阳绿真出尘的脸,濮阳枝放歆慕道“可你是兽部徐州第一美人,想必若是争取”
濮阳绿真道“与其作其妾婢,不如孑然一身,况且千差万别,男女之情,身份之距,又岂是容貌高低可以填补的了的空缺?”
濮阳绿真踏上那座玄鸟搭成的桥,自顾自往前走去了。
濮阳枝放的指甲深深嵌到肉里去:妻妾之位,男女之情,身份之距,容貌之别,濮阳绿真,你是在故意提醒我,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吗?
当鲜血一路随着濮阳枝放行走,滴在了玄鸟背上的羽毛,濮阳枝放的心中,对濮阳绿真久久的恨意,亦是深深的按捺下去:毕竟是我胞妹,怎能嫉妒?又怎可嫉妒?
当濮阳绿真到达梨光桃溪时,那梨光桃溪之翩然桃梨花瓣飘洒之美自不必言,更有一条一衣带水的小溪映衬,只看一眼,便也知道那条溪流非凡。
而在此地早已也有了一些,除了傅轻舸之外的人。
“哇,这便是傅大哥你常说的,那鲛人一族的绿真公主了吧。”
但见一只麒麟瑞兽,似乎不愿幻化成人形,因此只以麒麟外表,正围着刚刚踏玄鸟而来的濮阳绿真。
濮阳绿真神色不变,任凭这只麒麟打量。
“参见黥俯殿下。”
濮阳绿真微微福身,等级森严不谈,对方血脉高贵,无论如何也是担得起自己这一拜的。
“嗯?你见过我?”
帝煌麒麟似乎颇为惊讶,濮阳绿真微微一笑“一路过来,听闻傅公子对殿下多有赞誉,更言及了殿下血脉高贵,兽部徐州唯有淹楚漠国有瑞兽麒麟,若出了淹楚漠国,何地再有第二只帝煌麒麟呢?”
黥俯听了十分开心“傅大哥,你一路都在夸我吗?”
傅轻舸眉头一抬“是是是,夸你最近又长进了不少,居然敢溜出去也不跟仙师打声招呼就走了。”
帝煌麒麟嘴巴一瘪“老头子太闷,不想留着
。”
王浩一直在一旁观看全程,无比惊讶的发现,眼前这只帝煌麒麟,正是自己在那八荒洪泽见过的那只帝煌麒麟,这帝煌麒麟怎么过了这么些年,还是在唤雨境?难道自己初次见面,这帝煌麒麟受了伤,或者是修为被禁锢了?
当濮阳枝放也到来时,忽然一女子着一袭淡金衣裳,那帝煌麒麟脑袋一缩,迅速躲在傅轻舸身后,畏畏缩缩道“来了来了。”
那女子身后跟着两个抱剑侍女,皆是摘星境修为,看来身份贵不可言,这边濮阳枝放还在揣测她的身份,却濮阳绿真已经先行了礼。
“参见白簪公主。”
濮阳枝放心中疑惑,却也立即下跪行礼。
白簪看也没看二人,径直走向帝煌麒麟,似乎要将帝煌麒麟拎出来,帝煌麒麟摇了摇脑袋,在梨光桃溪四处乱窜。
傅轻舸将濮阳绿真扶起,濮阳绿真微微侧身,没被碰着,傅轻舸笑道“看来你心思玲珑,远超我的想象。”
“都是家姐提问得当,小女子这才识了实务罢了。”
傅轻舸微微一笑,将濮阳枝放扶起,濮阳枝放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逮到了四处乱窜的帝煌麒麟,白簪一身华装未乱,淡淡的看了濮阳枝放一眼,扫向濮阳绿真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道“这就是殿下心心念念的,湄洲岛双美了么?”
傅轻舸呵呵一笑“白簪公主可是嫉妒了?”
“本公主嫉妒什么,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任凭你什么狐媚样子,也是夺不走的。”
濮阳绿真面色不变,濮阳枝放心中一气,似乎正欲辩言,被白簪瞧见,眼神闪过一丝轻蔑道“怎么?本公主说的,你有不服?”
濮阳枝放心中一凛“不敢。”
“本公主看你不是不敢,似乎很有这心思,方才一入小飞虹香洲,本殿下便看到了你们如何来的这梨光桃溪,要我说,若是不敢,便连踏入也是不敢了。”
“区区边陲小国鲛人一族,居然也敢与本公主争锋?不知道主昨日已经立下诏书,将本公主许配给了殿下吗?”
什么?
濮阳枝放满脸不敢置信“这”
白簪冷哼一笑“看来你果然对殿下有僭越之心,若是你身边这个兽部徐州第一美人倒也罢了,若是你,还真的是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傅轻舸眉头一皱“白簪公主休要胡言乱语,此事本宫为何不知?”
白簪微微跺脚,“你昨日一
整日都不在小飞虹香洲,如何得知?这诏书在此,你自己看吧。”
将诏书接过,傅轻舸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满脸不信之色,濮阳枝放迫不及待的接过,上上下下看了数十遍,忽然面如死灰。
白簪眼中闪过一丝爽快之意“本公主乃是二品王国淹楚漠国国主之女,区区一条杂鱼,也敢妄图染指本公主的夫君?”
濮阳枝放早已双耳嗡嗡,听不见四周话语。
“来人,给本公主断其双足,抽掉脊髓,打回真身,鲛人一族既然只是杂鱼,那么就让她永远做一条杂鱼吧。”
帝煌麒麟慌忙道“白簪,你平日家里骄横惯了,这鲛人一族,乃是依附于我族而生的王国,如此对待下属王国,何况这濮阳枝放还是王国公主,你此举简”
“难道,本公主的夫君,就由得阿猫阿狗都可以勾引吗?”
白簪身后两个抱剑侍女闻言立即执行,拖着濮阳枝放欲要抽其骨髓,忽然濮阳绿真挡在濮阳枝放身前“公主贵为千金,更是淹楚漠国公主,大国自有大国容人雅量,何况今日,乃是殿下亲自请了我们姐妹二人过来,否则我们姐妹二人此生也无缘踏足宝地,一切还请公主明察。”
白簪咬牙切齿的看着濮阳绿真的脸“你这是要与本公主作对?”
“小女子不敢,却公主方才说的一切,实在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还请公主核实。”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捕风捉影,也非凭空捏造,有迹可循,本公主才顺藤摸瓜,何况本公主现在经道主赐婚,已是殿下的准妻子,难道想处置一条杂鱼,也要经过另一条杂鱼的批准吗?”
“你想处置别人,本宫管不着,但你若想动她,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即使你身为仙师之女,本宫也要将你这一身皮剥下来,当做我秋围的甲装。”
傅轻舸淡淡说道,却话语中尽是坚定不移,看着傅轻舸那双眼睛冒着寒光,白簪忽然心生恐惧之感:这傅轻舸说到做到,绝不会因为自己有踏日碧血麒麟的血脉,就对自己网开一面。
咽了咽口水道“傅轻舸,我经过道主赐婚,乃是”
“这婚约,也得看本宫愿不愿意遵守,本宫愿意,你才是,本宫若不愿意,你只是一个贱婢而已!”
将白簪推开,站在濮阳绿真的身前,意思表达很明显,帝煌麒麟见此叹了口气:自家妹妹,自己自然了解其性子,执拗蛮横,又狠辣果毅,若是一意孤行,恐怕
第四百八十章 火莲狮月球
“既然殿下非要如此,本公主一定要计较!”
果然,帝煌麒麟心中升起一丝无奈之意。
因为白簪乃是父亲老来得女,万分宠爱,因此这性子也是可想而知的,却不知今日得罪了道主之子,是否还能平安脱险。
却白簪见傅轻舸如此信誓旦旦,心中恨恨:要她对那两条杂鱼如何,她是不怕,可对傅轻舸,自己是绝对没有那个胆气的。
看着满地桃梨花瓣翩飞,白簪诡谲一笑,忽然对着濮阳绿真道“若是放过那条杂鱼,也不是不可以,此地火莲狮月球,你将那火莲狮月球为我取来,本公主便饶她一条贱命。”
傅轻舸眉头一皱“火莲狮月球此时开放的确不假,但是采摘火莲狮月球者,大都是为火属性灵兽,不然怎么能无视那火莲狮月球开放时的火势?”
白簪嘴角一勾“杂鱼就是杂鱼,注定只能亲和水之大势,却无法靠近火源,所以,若是今日她能够为本宫寻得火莲狮月球,不仅两条杂鱼的性命免了,本宫还会与你一起面见道主,请求他解除婚约。”
傅轻舸眼前一亮“你此言当真?”
“自然算数。”
这梨光桃溪本也有人,但见到此地波折如此,都纷纷逃到一边,静静地看着此间事态发展,发现事态居然上升到了解除道主所赐婚约,连忙逃得更远了。
一下子这梨光桃溪,除了眼前四人与一只南海三足乌,倒是空荡荡而一个人也没有了。
火莲狮月球此物,在王浩初次听说时,便吓了一惊,因为火莲狮月球乃是九花之一,若非王浩现在专注于别事,这九叶九花,便是自己立马着手的对象,但居然不知,这大名鼎鼎的九花之一火莲狮月球,居然就在这兽部徐州道主所居?
其实火莲狮月球算是九花当中至少还存世的灵植,譬如王浩现在便已因为机缘巧合,得知这火莲狮月球就在这梨光桃溪,其余九花,虽然一些因为因缘际会已经找到,但是还有一些就是到现在,也只是个名字而已。
在此遇见火莲狮月球,自然是意外之喜,只是现在当务之急也并非如此,众人忽然将视线全都转移到那条小溪上,王浩疑惑:难道这火莲狮月球是水生性灵植?那为何方才又说是需要火属性的灵兽才能采摘呢?
此地纵横颇大,但间隔排列有序的桃梨倒是有些限制了一览无余,虽然景色别致,却要施展手脚,还是在空中的好,一下子众人都腾飞到了空中,似乎在静静等待什么。
忽然从那溪
水源头飞来一个巨大的花苞,滴溜溜的转着无限光华,往天空飞去。
“快拦住,每次火莲狮月球只有四朵,若是被跑了一朵,就会幻化成天地灵气随风消散,再也不会变成火莲狮月球了!”
傅轻舸对着濮阳绿真提醒一声,方才白簪明令禁止,必须得濮阳绿真亲自得到一株火莲狮月球才算数,否则若傅轻舸出手相助,结局没有丝毫悬念。
无消傅轻舸提醒,濮阳绿真也知道这每一朵莲花苞自然不同寻常,连忙飞身上前,拦住眼前这第一只冲出来的莲花苞。
那莲花苞感觉有人阻截,似乎停了一下,忽然打转的身体静止不动,全身光华一敛,众人屏息以待:来了。
那莲花苞约有圆碗大小,此刻却忽然一瓣瓣,宛若莲花盛开般绽放,一下子粉色叠加,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就在众人惊叹时,忽然一直包裹着火光的小狮子从那莲花苞中跳出来,原来花瓣散开,中央居然是包裹着一只小狮子,但见那莲瓣开尽后化为一道流光,迅速飞进那小狮子的身体里,那小狮子霎时火光大声,更添神骏光彩。
“绿真,那就是火莲狮月球,你小心,这灵植幻化的灵兽温度奇高,自带异火,若是不敌,千万不要硬抗。”
见到傅轻舸出言提醒,白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落在那濮阳绿真身上时,心中回转:看来傅轻舸对于这女人,似乎跟对那杂鱼不一样,也对,一个是兽部徐州第一美人,一个是一条杂鱼,但容貌是一回事,权力地位又是另一回事,门不当户不对,难道这条杂鱼还想翻身吗?
况且这火莲狮月球,若非是修炼火属性功法集大成者的灵兽,且修为在摘星境上,是断然无法靠近这火焰狮子分毫,任凭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思及濮阳绿真很快就会在眼前消失,白簪面容闪过狠厉之色,而濮阳枝放却看着傅轻舸的脸,又见濮阳绿真挡在自己面前,心中更添悲哀。
那火焰狮子对着濮阳绿真全速冲来,身上裹挟着火光赫赫,似乎宛若那流光溢彩的火烧云一般,濮阳绿真眼神不变,忽然手上凭空出现一个绿油油的绿纱灯笼。
“空青寒宵笼!”濮阳枝放似乎无比惊讶,当看到那灯笼,便不自觉的惊呼出声。
那火焰狮子的确势强,却那灯笼盈盈闪过一丝幽光,迅速将那冲过来气势如虹的火焰狮子笼罩其内,那火焰狮子在灯笼里挣扎不休,很快就偃旗息鼓,继而变作一个小小的莲花苞。
“这就是火莲狮月球的
真身了吧。”帝煌麒麟喃喃自语。
白簪有些气急败坏的诘问濮阳枝放“什么破灯笼?”
濮阳枝放低头,眼中闪过滔天恨意:空青寒宵笼,地阶中级困缚性灵兵,可困一切火属性灵兽。更重要的是,自己求了那么久,父亲都没有给自己防身,居然轻描淡写的,赐给了绿真!
白簪冷哼一笑“倚仗宝物之威,有什么好得意的?”
濮阳绿真微微福身“公主此前只说让小女子全力以赴,其余的,却分毫未提。”
先前自己之所以没有说出不准使用宝物,是觉得这杂鱼微贱,区区鲛人,除了那值得一提的,能与传说中神火抗衡的寒香出蛟绡与保尸身不腐的寒香散玉,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却不知居然还有这种困缚性灵兵。
“本公主倒是小瞧你了,居然还有这等破烂之物,不过武者之间,比拼的多是自己本身的实力,你强借外物,还牙尖嘴利,既是如此,需不可倚靠任何宝物,夺得火莲狮月球,这才算数。”
傅轻舸按捺不住,似乎有意想让濮阳绿真放弃,濮阳绿真没有看他,径直道“既然如此,那也便随公主的意吧。”
当又一只火焰狮子气势汹汹的从那莲花苞中跳将出来时,白簪脸上闪过一丝狠毒之色:修为境界不高,又是水属性灵兽,不借助宝物之威,看你如何是好。
濮阳绿真深深的看了一眼状似无助的濮阳枝放,心中一叹:今日为家姐暴露自己,惟愿不会召来什么祸端吧。
忽然这梨光桃溪水汽弥漫,恍若身处瀑布之下,但见那濮阳绿真双目坚定,大喝一声“重水战体,现!”
宛若汇聚了一条山川大泽般的无数波浪,开始纷沓至来,沿着濮阳绿真的身后为界,开始向四周辐射,却这还不止。
“《尘袜凌波》!”
原本近在眼前的濮阳绿真,宛若那水上浮萍,又如一片羽毛般,迅速荡漾在波涛之上,游曳于水花之间,那火焰狮子原本气势汹汹,却在重水战体的导势下气势已弱了几分,又感觉原本站在自己眼前之人,却一下子跑到了自己身边,更加大惊失色,一下慌了手脚,居然往后逃了。
“休逃!”
濮阳绿真娇喝一声,忽然一种意志陡然降临,傅轻舸讶然道“水之意志?还是逼近大成?”
无数水练缠绕上那火焰狮子,将其淹没在重水战体拟化的异象中,那火焰狮子逃避不及,束手就缚,果然变作了一朵缩小的莲花苞。
第四百八十一章 濮阳枝放
将那缩小的莲花苞递给白簪,濮阳绿真微微一笑“还请公主笑纳。”
傅轻舸平静的看着白簪“你总不会说,重水战体与水之意志,还有身法武技,也算是外物吧?”
白簪哼然发狠,将那莲花苞狠狠踩在脚下,碾成一团污渍“濮阳绿真,你休要猖狂,你我之间的账,还有的算!”
傅轻舸呵然一笑“婚约之事,还请你说到做到,若是你敢戏耍本宫,本宫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白簪远去的身影一顿,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傅轻舸“殿下,你以为,这婚约是我想要的吗?强强联合,才是变强的不变真理,殿下始终认不清形势,始终以为择自己所爱才是正确无误的选择,却不知,很多选择,自以为爽快的,都是错的。”
傅轻舸古井无波“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你说的不错,你既然继承了仙师的优良血统,还是好好发挥,休要打错了如意算盘。”
白簪淡淡道“殿下,本公主不如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本公主所关注的,永远只有实际的利益,如果殿下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左右这片世界的秩序,甚至可以改变,本公主自然会与殿下一起前往道主,改变婚约。”
看了一眼濮阳枝放,见其因为方才自己那句“一往情深的女子”似乎正在欲说还休的看着傅轻舸,却又被傅轻舸专注看着濮阳绿真的神色而伤,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之意。
“濮阳绿真,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一时之勇而暴露了己身之长,你太愚蠢了。”
濮阳绿真摇了摇头“护自己相护之人,不惜任何代价,在我看来,这都是必做之事,非是公主所言愚蠢。”
白簪嘴角一勾“恐怕事情,不会如你所愿,你以为你的敌人,是本宫,但实际上,你的敌人,往往出现的都是意想不到的。”
濮阳绿真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她话里有话,却白簪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听到这句话,傅轻舸安慰濮阳绿真道“那白簪势强,即使她想再见面,休要再见她,又能如何?”
濮阳绿真勉强一笑,未有以应。
远去的白簪身后跟着半死不活的帝煌麒麟,帝煌麒麟疲惫道“我说皇妹,那濮阳绿真,你下次还要刁难她?你的性子,果然一如既往。”
白簪眼神闪过一丝阴霾“贱婢也敢煞我的威风!而且”瞥了一眼帝煌麒麟“谁跟你说,那句话我是对她说
的?”
帝煌麒麟纳闷的挠了挠头。
“走吧,父亲等你多日,你不会想这时还伺机逃跑,再添父亲怒火吧?”
帝煌麒麟打了一个寒颤“不敢不敢。”
梨光桃溪此刻因为方才的风波,阒无一人,濮阳绿真与傅轻舸一起离去,甚至根本没有带着濮阳枝放一起走的意思,虽然这也是濮阳枝放自己说要在此再待一会儿,但是他们,居然真的就撇下了自己。
濮阳枝放狠狠抓起地上的泥土,那泥土里,参杂着火莲狮月球的花瓣,也就是方才被白簪踩为一团烂泥的莲花瓣,此刻正被濮阳枝放狠狠的捏在手掌心,想到白簪的脸,与白簪这个人,本身所带来的荣耀与地位,深深的刺痛了濮阳枝放。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二品王国的公主,这自然另当别论,为什么,你与我一母同胞,又为什么可以这样凌驾于我之上?”
“王位的继承权是你的,第一美人是你,空青寒宵笼是你的,现在连傅轻舸也是你的,为什么什么都是你的,你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想到白簪最后说的那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濮阳枝放自然知道,这句话是白簪对自己说的。
呵呵,让我去找你,成为你可差使的手下吗?
濮阳枝放脑中闪过一丝抗拒之色,却又转瞬想到:若除了这一点,自己还能向谁求救,谁又能理会自己呢?
唯有这个贱人,唯有白簪能够帮助自己。
白簪想要权利,自己想要地位,傅轻舸自己也不争了,但是自己,一定要赢得,比濮阳绿真更深的地位才行。
想到濮阳绿真的重水战体,濮阳枝放眼神阴狠:你隐藏的如此之深,不就是为了王位吗?今日我偏要夺了你的王位,让你明白你的多日谋划,也只是为我做了嫁衣裳!
将那连同泥土的火莲狮月球一起咽到肚子里:火莲狮月球乃是极为珍贵的灵植,即使被破坏,药性也还没有完全流失。
嘴里满嚼着泥土与火莲狮月球,濮阳枝放泪如雨下:濮阳绿真,你所给我的一切耻辱与剥夺,我濮阳枝放都要原数讨回,让你也尝一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桃梨飘落,随水而去,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如同王浩预想的那般,接下来的日子,濮阳绿真因为此事与傅轻舸暗生情愫,即便濮阳绿真不愿,傅轻舸少年英姿,又深情款款,即使先前诸多不愿,却也被傅轻舸攻势击破防线,并且暗结珠
胎。
日子一长,傅轻舸多次向道主请求赐婚圣旨,却永远伴随着“鲛人低贱”这样的话而不了了之,慢慢的,因为濮阳绿真有了身孕,道主的语气似乎也慢慢软了下来,后来似乎也有点头意向在得知了濮阳绿真是重水战体,并且掌握了水之意志,又是鲛人一族预定的传承者的情况下。
“轻舸,鲛人低贱,天赋不高,寿命又短,若非父亲我得知那濮阳绿真被选为鲛人族王者,日后可在未登高境之时,便可享有无限寿命,是绝不会同意的,普通鲛人寿命与人类一致,唯有成为王者,才有了那机会。却这濮阳绿真本身天赋亦是如此,虽然鲛人低贱,但是她目前也足以配得上你,更兼怀有你的骨肉。”
“如若她能完成一件事,父亲便同意下旨,册其为太子妃,日后便是你的妻子。”
“鲛人族至宝,有寒香散玉与寒香出蛟绡,却这寒香出蛟绡,唯有王者才能编织而出,且一任国王只有一件,若这濮阳绿真识趣,愿意将寒香出蛟绡献出,本道主愿意成全你们。”
这段时间,濮阳枝放似乎一直在苦练武技,宛如忽然开了窍般,武技修为突飞猛进,旁人还看不出来,但是鲛人族族长焉能不知?
见濮阳枝放境界直逼濮阳绿真,更兼努力有加,似乎铆足了劲为族人着想,有时也会犹疑,是这样直接将王位传给濮阳绿真否真的妥当?
旁人不知其中原因,王浩却知,事后这濮阳枝放与那白簪做了交易,这濮阳枝放现如今所得一切,背后都有那白簪的影子,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由于濮阳绿真。
这日,鲛人族所在的湄洲岛风平浪静,却忽然,一人着急来报“报族长,祠堂内一直供奉的寒香出蛟绡不见了。”
“什么?!”
寒香出蛟绡为鲛人重宝,一直放在祠堂里,外有多重禁制,即使是自己一时半会也进不去,现在横生变故,是否
“找,快去找,有何可疑人物!”
在鲛人族,一直有着这样一个隐秘的传说:寒香出蛟绡乃是保护鲛人族繁衍生息的至宝,历代鲛人族经历了重重磨难,但凡每一代遗失寒香出蛟绡者,轻者族人元气大伤,重者存活者不过寥寥,难道
濮阳枝放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却义正言辞的对着鲛人国王道“父亲,孩儿自愿请缨,捉拿贼子,以佑我族。”
“好好好,谁人若能寻回寒香出蛟绡,必有重赏!”
第四百八十二章 濮阳绿真之死
“天魂融血丹,服用后会在一个时辰内会完全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不露出丝毫破绽。你既然知道那濮阳绿真偷了寒香出蛟绡会逃往哪里,那便自然能够找到她。”
白簪拿着一枚丹药,笑意盈盈的塞在濮阳枝放的手掌心“别叫我失望。”
濮阳枝放双眼灼灼的接过丹药,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濮阳绿真,数年恩仇,今日一朝得报,亲手葬送这份姐妹恩情的是你,而不是我!”
白簪慢悠悠的踱步离开“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如何做事,如何说话,如何善后,如何导势,最不需要我来教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事后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那傅轻舸,你绝不可以轻易沾染!”
濮阳枝放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意,却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我知道了。”
如预料之中,濮阳枝放果然在一处深山桃源中,寻到了满身污血的濮阳绿真,却此时自己服用了天魂融血丹,变作了傅轻舸的模样。
濮阳枝放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此刻白簪在那边拖着傅轻舸,自己只消完成了这边的事情,便足以应付一切了。
四处打量了一番结界之内的环境,发现此地果然小桥流水,很是别致,宛若另一个缩小版的小飞虹香洲,不由心中对濮阳绿真的恨意更加。
濮阳绿真一身血污,见到傅轻舸,连忙迎上前来“轻舸,你看,我得到了寒香出蛟绡,你父亲若是得到了,是否”
“傅轻舸”嘴角一勾“这个自然,父亲若是得到了这寒香出蛟绡,自然是满心欢喜,届时你们鲛人族主动献出至宝,父亲也会奖赏你们的。”
濮阳绿真脸上期盼的笑容微微凝滞“轻舸,可是上次你说道主只是借用,并不会占据,寒香出蛟绡为我鲛人族供奉至宝,若是不在我族中,势必会给我们一族带来滔天大祸,你明明知道,为何?”
“傅轻舸”鄙夷一笑“不那么说,如何打消你的戒心?如何接近你?你又如何闯入那鲛人十死无生的禁地?又如何为我偷来这鲛人族至宝呢?”
濮阳绿真顿时脸色惨白,连连往后倒退数十步,不敢置信道“难道,难道,这一切”
却见“傅轻舸”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柔若无物的寒香出蛟绡,根本没有正眼看她,与之前大相径庭,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这就是鲛人族至宝,寒香出蛟绡,今日本宫总算得
到了,这样也能坐稳这道主之子的宝座,奠定我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了。”
濮阳绿真宛若五雷轰顶: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寒香出蛟绡,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有些艰难道“为何,如果是寒香出蛟绡,我与家姐,我们都可,为何是我?”
“傅轻舸”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隐秘的嫉恨之色,却冷嘲道“难道,那濮阳枝放能够有机会接近祠堂吗?你既然比濮阳枝放更有机会成为族长,自然要将赌注压在你身上,濮阳绿真,你的确够聪明,但是陷入爱情的女人,就如同愚蠢的飞蛾一样,是什么样的谎话都愿意去信,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相信‘借用’这样的说法,说不定你内心早就知道,只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地位,主动选择不戳破罢了。”
濮阳绿真眼含泪水,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你,我也以为你真的只是为了一时之机,若只是暂时,我,父亲”
见濮阳绿真泪如雨下,全身污血,腹部明显凸出,显然不久后就即将临盆了,濮阳枝放恨意难加:濮阳绿真,你痛苦吗?你绝望吗?这种一瞬间一切都不属于你的苦楚,你真的也体会到了吗?然而,这还不够!
“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为我傅轻舸的种,还未可知,濮阳绿真,我傅轻舸念在往昔与你的恩情上,你自裁吧。”
“傅轻舸”背手而站,濮阳绿真一瞬间呆若木鸡“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成为我的妻子,若非宛如仙师之女的出身,便要极大的权力地位,你如此低贱,杂鱼焉能配真龙?”
“杂鱼?”濮阳绿真忽然哈哈大笑“你既然瞧不起我,何故还要来招惹我?”
“本宫惦记的,乃是寒香出蛟绡,你太抬举你自己的身份了。湄洲岛经此一役,也不必再存在世间,很快,便会在本宫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那摇水江倒是挺大,俱是一些低贱种族的生存之地,留给你们那些剩下的杂鱼,且就让你们自生自灭去吧。”
濮阳绿真忽然感觉腹痛难忍,满脸悲戚道“湄洲岛乃是我出生之地,是鲛人族的万年基业,更有母亲遗骨供奉,能不能求你,网开一面,就看在我为你得来的寒香出蛟绡的面子上?”
“傅轻舸”漫不经心“我也想网开一面,”忽然蹲下身子,捏着濮阳绿真的下巴,看着她惨白的脸“可是你说错了
,不是你的寒香出蛟绡,是本宫的寒香出蛟绡才对。”
忽然径直走远“如若本宫明日来此,见不到你的尸体,不仅那些无关紧要的杂鱼再也去不了摇水江,就连那些‘鲛人’这两个字,恐怕日后也只能是历史尘埃中所出现的了。你若敢逃,你母亲的遗骨,本宫会亲自掘出,焚化捣毁;你的父亲,会受尽千刀万剐,而永远在冰轮绛河的深渊地底关押,却始终求死不得!”
濮阳绿真忽然七窍流血,心痛极致“傅轻舸,傅轻舸,你当真,如此无情!”
事已至此,当王浩看到那被白簪阻拦而终于得以脱身的傅轻舸,亲自来到这里,见到了濮阳绿真时,也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啊,原来
王浩苦笑一声,原来这就是前因后果。
剩下的事情,便如同预料,濮阳绿真自裁身亡,后至的傅轻舸悲痛无比,四处寻找起死回生之法,却意外的救下了未出世的小鲛人,却濮阳绿真只能香消玉殒。
更重要的是,王浩因为坐观一切,也知前因后果,甚至那道主主动提到的那寒香出蛟绡,也是那白簪的主意,这样说来,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白簪与濮阳枝放。
其后傅轻舸在道主威势下,不得已娶了白簪,濮阳枝放寻回寒香出蛟绡,倒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却在白簪大婚之日的第二日,被一伙不明势力将鲛人一族尽数屠灭,余数鲛人全数被赶到了摇水江中,鲛人一族彻底偃旗息鼓,似乎残存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
王浩眼中闪过漠然:与虎谋皮,就要做好被虎吃掉的风险。这濮阳枝放自以为掌控全局,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牵留知情过往,只会让你死的更快而已。
满心欢喜的以为锄了濮阳绿真,自己就会成为鲛人族王者,接下来就有无穷寿命,便可与那白簪斗上一斗,等到沧海桑田之后,亦能夺回昔日傅轻舸,谁料白簪出手如此迅猛,始料不及,这是濮阳枝放不曾想到,却日后她自己想做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白簪身处高位,自然更明白祸患不宜久留的道理。
是的,鱼千初的父亲,为昔日兽部徐州道主之子天蚀黄龙傅轻舸,而其母为鲛人族王女濮阳绿真,小鲛人得了这两者血脉,那眉心印记,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
而之后,这一切的记忆,不知小鲛人从何处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