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新世界
十月底,张小卒一行回到了柳家村。
见所有人都平安归来,黄道女等人自是欢天喜地。
“奶奶,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晚饭过后,张小卒搀扶着黄道女,在村前的田间小道上散步消食。
他发现两年多不见,黄道女苍老了很多。
她曾经因服食梧桐泪而转黑的一些白发,又全都变白,而且失去了光泽,不只是头发,而是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光泽神采,变得十分苍老,枯槁无神,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枯败之感。
简单点说就是死气。
张小卒感受着黄道女的苍老,不禁心生愧疚,觉得自己陪老人家的时间太少了,反而常常让老人家为他忧心,实在是不孝。
黄道女笑着拍了拍张小卒搀着她胳膊的手,说道:“世界广阔无垠,充满无限精彩,年轻人就该在最好的岁月去闯荡,去经历多姿多彩的生活,哪能被我一个老太婆拴在这山沟沟里,虚度大好时光。老太婆我有你父母和岳母他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还有忧儿、逍遥、平安等小鬼环绕膝前,欢声笑语不断,日子过得舒坦着呢。”
“那就好。”
“这次回来就先不要着急出门了,奶奶大限将至,你在家里送奶奶一程。”黄道女直言道,丝毫不避讳生死之事。
张小卒闻言心神一震,急忙说道:“奶奶,你的身体还硬朗着呢,别说这些--”
黄道女摆手打断张小卒的话,道:“奶奶也是修者,心里有数。”
“孙儿这里还有几滴梧桐泪…”
“你自己留着用吧,奶奶已经服用过梧桐泪,再服用也不会有多大效果,别浪费了。多活几日,少活几日,对奶奶来说,意义不大了。奶奶能看到你娶妻成家,已经知足了。”
张小卒喉头哽咽,悲伤不已。
他突然后悔藏书阁之行没有把黄道女一起带上,心想如果她能在上古战场里面突破圣境,那就死不了了。
“呵呵…”黄道女淡然一笑,安慰张小卒道:“不必伤心,生老病死,老婆子早就看透了。老婆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便是死,那也是喜丧,你们谁都不用伤心难过,淡然处之,安安静静地把老婆子的身后事操办了即是。”
“听您的。”张小卒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祖孙二人在村前的小道上走了很久,直至夜幕降临,这才回到村子里。
张小卒把黄道女送回住处,然后去了父母居住的院子,与二人聊了一会儿,只是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催他抓紧时间要孩子的。
以前只有沈文君催他,现在张光耀也加入其中,或许是看到黄道女大限将至,想让老人家在临走前抱一抱重孙儿。
张小卒满口答应。
然后他去到西偏房,探视昏迷不醒的董小姐。
董小姐那一日身负重伤从天上摔进柳家村,虽然得到了黄道女等人的及时救治,保住了性命,但是一直深度昏迷不醒。
黄道女等人检查不出她昏迷的原因,只能先把她留在村子里照顾着,看她能不能自行醒来,不然就只能等下次九洲拍卖行的人来村子里时,把她交给九洲拍卖行的人。
这两年多时间里,九洲拍卖行的人隔一两个月就会过来一趟,询问张小卒是否回来,想让他加持新的玉件。
张小卒的消失让玉件断供,以致于市面上玉件的价格一涨再涨,眼下一块八重功效的玉件,售价已经高达四千星辰丹。
这是因为经过两年多时间的验证,玉件对神魂加持的好处已经初显成效,那些长久佩戴玉件的人,尤其是佩戴高级功效玉件的修者,神魂强度显著提升,修为进阶也变得相对轻松。
在口口相传之下,玉件的功效被传的神乎其神,自然而然就受到一众修者的热情追捧。
九洲拍卖行的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巴巴地想赚这个钱,怎奈何没有货物,所以就频繁地来柳家村打探张小卒的消息,若不是被黄道女拒绝,他们早就派人住到柳家村里来了。
张小卒扣着董小姐的手腕,再次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他今天上午刚回来时,听说董小姐昏迷不醒,就立刻过来探望过一次,并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同黄道女等人一样,也没有发现她伤在哪里,为何会昏迷不醒。
“奇怪…”
“身上没有伤,神魂也没有伤,三魂七魄也都安在,怎么就昏迷不醒呢?”
张小卒疑惑皱眉,仍然没有找到董小姐昏迷的原因。
他站在床前思考半天无果,最后被沈文君赶出房间,说要给董小姐擦身体,让他回避,同时也是赶他回自己家,履行之前答应的事。
张小卒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看见戚哟哟正坐在桌前,右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桌上两大碗黑色的不知名汤液怔怔出神。
碗里的汤液还在冒着热气,似乎是刚出锅不久。
由空气中淡淡的药味,张小卒推断这应该是两碗汤药。
听见张小卒的脚步声,戚哟哟从怔神中醒来,转头看向张小卒,脸颊突然飞起两片红晕。
张小卒不明缘由,走到桌边坐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给谁喝的?”
“给我们两个喝的。”戚哟哟答道,然后伸手把其中一碗推到张小卒面前,“喏,你一碗,我一碗,娘为我们特别熬制的,说喝了它就能生孩子。”
张小卒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道:“岳母大人费心给我们准备的,可不能浪费。赶紧的,趁热喝了吧,凉了会苦。”
说完就端起大碗,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戚哟哟明白了张小卒的意思,脸颊不禁又羞红了几分,端起碗来将汤药喝完,说道:“长途奔波,去洗个热水澡吧。”
她刚才托着腮帮子怔神,正是在想这件事。
从藏书阁回来的路上,看到秦如兰和元康乐母子欢乐相处的情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被触动了,突然非常想要一个孩子,所以今天晚上面对万清秋的唠叨催生,她一点抵触的情绪也没有。
而万清秋的一句话让她隐隐着急起来,万清秋提醒地告诉她,她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马上就快到当奶奶的年龄了,再不要个孩子,只怕等到想要的时候,想生却生不出来了。
万清秋虽然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但确实在戚哟哟心里引起了一阵莫名恐慌,并成功达到目的,坚定了戚哟哟想要生孩子的念头。
戚哟哟还担心张小卒可能会不答应,不料张小卒非常爽快地就把药喝了,显然是也有了要孩子的念头,让她高兴不已。
“要不,一起洗?”张小卒坏笑问道。
戚哟哟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洗过了,灶房里有热水,你快点,我在房间里等你。”
“得令。”
张小卒站起身,急匆匆地朝灶房跑去。
一阵稀里哗啦,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他就快速解决战斗,火急火燎地跑进房间,关门关窗,布下隔音禁制,又把鬼灵扔进战门空间关了起来。
然后嘿笑着钻进了戚哟哟软绵绵香喷喷的被窝里,急不可耐地上下其手起来。
“等…等一下。”
戚哟哟被张小卒的手挑逗得浑身燥热,身体反应比平时敏感了许多,心里不禁啐骂了声,猜测万清秋熬的汤药里可能加了其他东西。
“怎么了?”
张小卒嘴上问着,可动作却一下没停,猛地一个翻身,把戚哟哟压在身下。
可是却被戚哟哟抬膝顶住了肚子。
砰!
戚哟哟双臂猛地用力,把张小卒从身上摔了下来,身下的木床被震得咯吱作响,差点没塌掉。
“咋了?”张小卒吓了一跳,以为戚哟哟生气了,身上的燥热一下去了大半。
却见戚哟哟翻身爬起,把张小卒摁在了身下,声若蚊蝇道:“我在上面,省得你习惯性地使出双修之法。”
张小卒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刚刚褪去的燥热以十倍百倍的强度反涌回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一夜,戚哟哟给张小卒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泼出去的水
元泰平一家三口在柳家村住了三天,夫妇二人在祠堂里留下魂灯,然后带着元康乐回白云城认自家大门去了。
说来也好笑,元康乐都已经六岁了,还是第一次回自己家。
虽然元泰平和秦如兰出门已有七年之久,但元府一直被下人们打理的井井有条,宛如夫妇二人一直住在家里一样,这要多谢城主毕双的照拂,否则下人们早就走光了。
一家三口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提着厚礼去秦府走亲,拜望秦如兰的母亲柳氏。
柳氏看到突然蹦出来元康乐这么大一个外孙,吓了一大跳,半天适应不过来。
幸而元康乐的嘴比元泰平的嘴能说会道一百倍,一口一个外婆,甜脆脆的喊着,一点也不见生,又给柳氏讲他在藏书阁里从那些修者嘴里听到的一些江湖趣事奇事,不到半天时间就把柳氏哄得开心至极。
当天晚上,柳氏把一家三口留住家里,并让秦如兰和她睡一个房间。
母女二人一晃六七年未见,各有思念向对方倾诉,只是聊着聊着,柳氏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秦如兰惊问之下才知道,这些年她二哥秦绰的赌瘾死灰复燃,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把秦家的家底输光了,眼下更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经常被人上门讨债,可是家里能卖的东西都被秦绰卖光了,就差把秦府卖了抵债了。
然而并不是秦绰良心尚存,知道秦府是家是底线,不能逾越,而是债主们畏惧于秦家的爵位身份,怕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不敢打秦府府宅的主意,否则秦府早就没了。
秦如兰听完柳氏的哭诉后,心里连道两个“难怪”。
昨天他们回到家里后,管家特意告诉他们,他们不在家的这些年,秦绰尝尝来串门,下人们不敢怠慢,每次都给予热情招待,但难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求他们夫妇二人不要怪罪。
昨天听管家说起的时候,她心里十分感动,觉得自己夫妇二人不在家这些年,多亏了二哥秦绰的照应,才让偌大的府邸没有荒废。
可是随后却听管家说,这些年多亏了城主大人的照拂,才让家里没有荒废,却只字不提秦卓的功劳。
她听了后有点生气,特意提了一句:“也多亏有二哥的照顾。”
管家听了后表情微僵,点头含糊地附和了一声。
现在她才明白过来管家昨天那番话的意思。
管家说秦绰常来家里串门,实际上恐怕是去寻觅赌资的,管家说热情招待,应该是礼数上招待周到了,但是又拒绝了秦绰的无礼要求,故而又说招待不周,请求他们夫妇二人不要怪罪。
后面说多亏城主毕双的照拂,却只字不提秦绰,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且极可能在拒绝秦绰无礼要求上,毕双扮演了主要角色,否则凭他们府上的下人,应该没有胆量拒绝秦绰。
所以说,更要感谢毕双,否则元府恐怕已经被秦绰给卖掉了。
这是秦如兰心里的第一个“难怪”。
第二个难怪是,今天登门后,她发现母亲在元泰平面前没有了以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变得格外随和包容,对这七年时间的失踪竟没有一句怪罪责问。
她还在暗暗感慨母亲变化巨大,猜测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把心里的那份锐气磨平了。
现在才知道,母亲原来是没有了盛气凌人的底气,并且有求于元泰平。
当然,也有可能性格确实是变随和了。
“大长老呢?”
“他老人家怎么不管管二哥?”
秦如兰皱眉问道。
柳氏苦笑摇头,道:“早就被你二哥骂走了。”
“糊涂!”
秦如兰闻言怒喝一声,一下没控制住情绪。
大长老为秦家操劳了一辈子,最后竟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实在令人心寒。
“母亲您恐怕也没少帮二哥的腔吧?但凡您能给大长老一点支持,二哥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步田地,秦家也不至于落败至此,大长老也不至于心寒离家。秦府是我们的家,也是大长老的家,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秦如兰冷着脸对柳氏一顿呵斥。
想到大长老心寒离家的凄凉情景,她的心禁不住一阵揪疼。
她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性格软糯,乖宝宝一样的秦如兰,藏书阁里的厮杀经历,对她的心境造成了极大的洗礼。
此刻生起气来,自有一股威势。
“呜呜…”
“娘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呜呜,兰儿,你去把大长老找回来吧,娘当面向他道歉认错。”
柳氏掩面痛哭起来。
秦如兰摇了摇头,叹道:“孩儿哪有脸去请大长老回来呀?请他老人家回来干什么?重新白手起家,和你们共患难吗?再者说,孩儿就算想请他老人家回来,那也得知道他老人家去哪里了啊。”
“兰儿,救救你二哥,救救秦家吧,就当娘求你了。”柳氏抓着秦如兰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秦如兰叹了口气,问道:“二哥他欠人家多少钱?”
“三…三千万两…”
“什么?!多…多少?”
秦如兰以为自己听错了,询问地看着柳氏。
柳氏低下头,嗫嚅道:“三千…三千万两。”
“呵呵…”秦如兰气笑了,“三千万两,二哥他这七年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时时刻刻都在赌桌上吗?三千万两啊,您能告诉我他是怎么输的吗?”
“娘也不知道。”
“娘,恕孩儿无能为力,救不了二哥。”
“不,兰儿,你一定要救救你二哥,这个世上只有你能救他了,你不救他,他这辈子就完了,秦家就完了。娘求你了。”
“娘,三百两我能帮,三千两我也能帮,甚至三万两我也能帮,可那是三千万两啊,您让我怎么帮?拿什么帮啊?”
“你求求姑爷,姑爷不是非常厉害的修者吗,娘听说厉害的修者用的丹药,一颗就能卖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他一定有办法救你二哥的,你求求他。”
秦如兰闻言沉默。
她知道柳氏说的没错,元泰平确实能救秦绰,可是若是这次就这么轻易的救了,那么秦绰必然变得有恃无恐,再输两个三千万两,甚至更多。
所以她没有急着答应柳氏。
“兰儿,你可不能嫁了人后就把娘和这个家忘了啊,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家破人亡吗?”
“娘,三千万两啊,您让我如何向泰平开这个口啊?您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如果换成您,您敢向父亲大人开这个口吗?”
“我…我…呜呜…那你说怎么办呀?”柳氏闻言无助大哭。
她知道如果丈夫秦正豪还活着,秦绰别说输三千万两,就是输三万两,一旦被秦正豪知道,必然会执行家法,打断双腿。
她如果敢开口替秦绰求饶,秦正豪指不定一纸休书把她送回娘家。
“娘,您知道吗?泰平是个孤儿,他就算有钱,又能有多少钱呢?”
“这些年他能一路坚持走过来,多亏结交了几个好兄弟,他修炼用的丹药全是这些好兄弟无偿给他的。您说的那种一颗卖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的丹药,您觉得泰平能有吗?就算有,又能有几颗呢?”
柳氏脸色惨白,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也不能不救你二哥呀?”
沉默半晌,柳氏低着头嗡声说道。
“泰平想要弄到三千万两,除非他卖身给别人,这辈子都得为别人效力,失去自由身,我和乐儿今后的日子也就艰难了。娘,您觉得这样合适吗?”秦如兰问道。
她想看看元泰平和她自己这个小家,在母亲心里的占的分量。
然而她却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是经不起试探的,因为试探出来的答案往往会让人心凉,还不如稀里糊涂的过。
沉默许久,柳氏再次开口,嗫嚅道:“先…先救你二哥吧,等你二哥摆脱困境后,让他好好赚钱,赚三…三千万两还给人家,帮姑爷恢复自由身。”
秦如兰闻言脸色一白,问道:“二哥多久能赚三千万两?他要是有能力赚三千万两,又怎会输三千万两呢?”
“这…天无绝人之路,总归有办法的。”柳氏嗡声道,低着头,不敢看秦如兰的眼睛。
“我知道了。”
“我去找泰平商量商量,不过,您不要抱太大希望,我的话他未必会听。”
秦如兰从床上下来,心里很凉。
“姑爷那么宠你,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听你的。”柳氏犹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娘,您确定要用我们一家三口未来的幸福,去救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吗?”秦如兰走到门口,突然驻足回头问道。
柳氏目光闪躲,不与她对视,嘴上回道:“那是你二哥。”
“哎…”
秦如兰叹了口气离开。
柳氏从秦如兰的叹息声中听出了她的伤心,张口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如兰刚走出柳氏居住的小院院门,忽然隐约听见有嘀咕声从柳氏的房间里传出,她眉头一皱,闪身隐入黑暗的角落,凝神聆听房间里的声音。
她已经是星辰毁灭境的修为,听墙角这件事对她来说十分简单。
“绰儿,你妹妹的话你全都听见了,三千万两元泰平真的拿不出,要不少要一点吧?要个五六百万两,娘觉得应该没有问题,还了你欠的三百万两赌债,还剩两三百万两呢。你可不能让你妹妹一家去卖身为奴啊。”
“娘,你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别说三千万两,就是三万万两,元泰平也拿的出。
元泰平有一个八拜兄弟,名叫张小卒,我听人说张小卒会制造一种玉件,一件能能卖好几千星辰丹。
星辰丹您知道吗?一颗就能卖好几百万两呢。
只要张小卒随便抓一把星辰丹给元泰平,三千万两简简单单就到手了。”
“你确定是真的吗?万一不是呢?万一那个张小卒不给呢?万一——”
“哎呀,娘,您就别啰嗦了,听我的,保准错不了。”
“万一错了,你妹妹一家可就被你害惨了啊。”
“娘,我可得先跟您说好了,要是您坏了我的计划,害我得不到这三千万两,我可不给您养老送终,您心疼那丫头,就让那丫头给您养老送终得了。”
“哎,娘听你的还不成吗?”
房间里是秦绰在和柳氏嘀嘀咕咕。
由二人对话的内容,秦如兰知道刚刚她和母亲谈话时,秦绰应该是一直躲在隔壁偷听着。
她是没有警惕提防,否则以她的修为,秦绰想躲在隔壁听墙角,绝无可能。
听完二人的这段对话,秦如兰心里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要说母亲对她绝情吧,她还能帮他们一家三口说两句,可要说她心里多少还惦记着他们一点吧,她又和秦绰联起手来算计他们一家三口,而且最终还是妥协给了秦绰,把他们一家三口抛弃了。
“哎,嫁出去的女儿,真就是那泼出去的水啊。”
“罢了,不心疼我就不心疼吧,我有夫君疼,有乐儿疼,我知足了。”
秦如兰心里感慨两句,望了一眼柳氏的房间,然后迈步朝元泰平父子二人居住的客房方向走去,只是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有两滴冰冷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