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好的铁桦木
“皇帝陛下又不知道我见过你们了。”黄大仙不以为意的道。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要诛九族的。”墨寒继续威胁道。
“他一个小娃娃,敢拿本仙怎么样。”黄大仙扬起拂尘,颇为不屑的道。
此话一出,吴争和墨寒皆是难以置信的盯着黄大仙。吴争嘴巴张的老大,简直可以塞进去一枚鸡蛋。墨寒眼中的震惊同样不比吴争少,从小到大她还没听过那个人敢说出如此不敬的话。
“这都不重要,咱们去吃鸡去吧。”老道士舔舔嘴唇,满怀期待的搓了搓手。
吴争与墨寒四目对视,良久,吴争才说道:“走吧,我们去偷鸡。”
“偷鸡?”黄大仙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又扯上偷了。要是用偷的话,他干嘛还找吴争,自己去不是更轻而易举。而且偷来的,反而更香呢。
墨寒则是镇定的敲打了一下吴争的后脑勺,淡定的道:“可能是说习惯了吧。”
吴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着脸讪讪的笑道:“说错了。”
其实最近这几天,吴争偷鸡的事可没少干。倒不是因为吴争贪吃,全都是墨寒要求这。这小丫头,别看体格不大,却能吃得很。每次吃过晚饭,都要让吴争跑去厨房偷点东西出来。
为此,那厨房中的厨子们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野猫野狗晚上跑来,把食材给叼走了,于是便在门上加了一把锁。
不过这丢东西的事,在第二天竟然又发生了,这样一来,可就成了问题了。有的说是厨房招贼了,还有人说是闹鬼,总之是各种学说不断。
府门外,老管家正指挥着下人们往车里搬箱子。一箱一箱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被送上了车。最后,整整装满了三大车,下人们才停下来,一个个累得犹如死狗。
老管家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你看看你们的这体格,搬点货物就累成这样。”
“干嘛呢?”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老管家不敢怠慢,忙回头笑着道:“少爷,您来了。”
“我能不来么,这么大动静,整个花府全都是您们的声音了。”花公子撇撇嘴,背着手踱步到马车旁。手伸向那一个个制作精美的箱子,问道:“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都是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老管家跟在花公子身后,慢慢解释道。
“这么多?”花公子却是吃了一惊,摸着箱子的手突然不想拿下来了。
“我少拿点?”花公子瞥了眼四周,然后悄声对着老管家道,说罢,还使了个眼色。
“使不得呀少爷。”老管家忙摆手,这他哪里敢做主。
“这么多,小爷就拿走一点。”花公子装出来可怜的模样,眼中充满希冀的道。
“少爷您就别难为我了。”老管家为难的道。
“切。”花公子瞪了老管家一眼,冷笑道:“你就不想分点?”说罢,眼睛贼兮兮的盯着老管家。
“可不敢。”老管家立刻摇头,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认的。当然了,这事他干得也不算少,不然自己的绫罗绸缎,
从哪里来。
“行了。”花公子摆摆手,仿佛是有些嫉妒的道:“也不知道谁有这福气,送这么多箱珠宝啊。”
“少爷未来的媳妇,自然是要多送一些。”老管家笑着说,这一句倒像是心里话。
“等会。”花公子摆手制止,然后僵硬的转过头,机械的问了一句:“咱们府上还有其他少爷么?或者说,老爹有什么私生子?”
“呦,可不敢乱说。”
“那也就是说,这少爷就是我了?”花公子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虽然明知答案,却还是要问一句,花公子不甘心啊。
“当然是少爷您了。”老管家喜滋滋的道:“一想到少爷您就要结婚了,做下人也是替您高兴啊。”说着,竟然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
“行了,别演了,这婚少爷我不结。”花公子抬腿,直接一脚踢在了那木箱之上。
不过那想象中木箱被踢飞或者散落的画面却并未出现,这木箱真算得上坚硬。如果非要问有多结实,从侧面反应就是花公子那痛入骨髓的惨叫声。
这不,花公子抱着刚刚踢过木箱的脚,正在单腿乱跳。一边蹦哒,一边还不忘记骂道:“什么破箱子,这么硬。”
“是上好的铁桦木。”老管家在一旁补充道。
“废话,少爷我知道,没问你。”花公子怒气上涌,就差拿斧子把这木箱给劈了。
“少爷您何必跟这箱子较劲。”老管家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来人,把这些箱子都给本少爷卸了。”花公子指着旁边的下人和伙计,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这帮伙计不敢违抗,自然是又急急忙忙的开始往下搬箱子。而那老管家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揪心啊。这叫什么事,搬上去又搬下来。老爷嘱咐过,要备大礼而去,但是少爷的话他又不敢违抗。他这把老骨头,可是斗不过花公子。
无奈,老管家只得硬着头皮说着:“少爷,这什么也不送,直接就找人家姑娘结婚,恐怕不太好吧。”
花公子鼻孔出气,桀骜的说道:“有啥不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说罢,又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打气道:“我相信你。”
说完这些,花公子就哼着小曲,欠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帮人来来回回的抬箱子。不时,花公子还会来上一句加油,以示鼓励。
老管家此时就杵在原地,傻愣愣的瞅着马车被搬空。自家少爷这已经不是拿多少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全都抢走了。而偏偏老爷此时还不在府中,没人能治得了少爷。现如今,老管家脑子里竟然真的在考虑,就这么空手去青楼了。
厨房内,三个身影围成一个圈。
“好吃吗?”吴争手里掐着个鸡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着。
“好吃。”老道士双手捧着鸡,大口大口的啃着。
至于墨寒,比起二人,自然是要文雅许多。虽然也是手里抓着鸡腿,但起码还没弄的满脸油腻。
在三人周围,此时站满了人,几乎青一色全都是这厨房的厨子。这帮人,眼中正写满了神采
,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绝世秘籍一般。
期中一个中年秃头赞叹道:“不愧是吴大师的手笔,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是呀是呀,吴大师此等年纪就烧得这么一手好菜,果真厉害。”另一个厨子赞同道。
吴争嘴里啃着鸡腿,心里笑得美滋滋。他们刚才口中的吴大师,就是吴争本人。而这鸡,也是吴争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烧的。果然被人夸奖的感觉就是不错,吴争现在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被怕马屁了,这是真的舒服呀。
“你们都散了吧,在这看我们吃鸡算什么样子呀。”
众人应声,又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一眨眼,已是接近晌午,老道士又在同一个地方翻墙而去,吴争乐呵呵的将其送走。
落尘从屋子内兴冲冲的跑出来,一只手掐着笔,另一只手抓着自己刚写出来的字。
吴争与墨寒见了,落尘的样子,直接笑喷出来。落尘当然还是冷着个脸,不过在那张冷峻的脸上,却多了几笔。
原来,落尘在写字的时候,脸弄上了墨汁。不过其本人对此,还是一无所知。否则,绝不可能如此镇定,早就跑去跳河洗澡了。
“你要干嘛去?”吴争伸手挥了挥,拦住落尘问道。
“去找花公子。”落尘冷着脸,说话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吴争点头,然后又说道:“你的脸。”说着,吴争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落尘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下一瞬,他的手僵硬了。手中的笔,掉落在青石板上,笔尖摔出了墨迹。而另一只手中刚刚写完的字,也是随着北风被吹飞了。
“他怎么了?”墨寒眨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吴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凑到墨寒耳旁小声说道:“他有洁癖。”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落尘绕着花府绕了也不知道几圈。最后,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结冰不厚的池塘,然后直接破冰而入。
而这一幕,恰恰被府里的下人看见,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跳池塘了。”虽然喊声很凶,几乎震天,但是却与人敢上前搭救。
看着那厚实的冰盖,一帮人都是暗自咋舌,这人竟然能把冰层给撞开,功夫也是了得。只是这年纪轻轻,竟然选择了自杀这条路,让人惋惜。
池塘自然不可能太深,但是偏偏落尘下去后,头都没有钻出来。一众人在池边喊叫了许久,除了那不断冒出来的滚滚气泡,便再无任何反应。
正当众人准备放弃之际,落尘又从里面钻出了头。这会儿,落尘脸上的墨迹确实不见了,只不过,落尘的衣衫却是全都湿透了,粘在了身体上。
落尘缓缓走出了池塘,眼睛冷冷的看着前方。下人们都被落尘的凶狠举动吓了一跳,立刻让出来一个一条路,让这个狼人赶快离开。
另一边,进了屋子的墨寒还搓着手,哈着气,好奇的问道:“落尘去干嘛了?”
吴争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吐出两个让墨寒吃惊的字:“冬泳。”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开箱
“冬泳?还有这癖好?”公主缩着身子,把自己裹在棉被子里。
这么大冷的天,先不说冰冻三尺有多寒,光那凉飕飕的小风就吹着难受。要吴争看,这种天气,最适合做的就是待在屋子里找温暖。吴争的脑子里,此时不禁浮现出了落尘那狼狈的模样。
走廊中,一个瘦弱的背影在冷风中艰难前行。此人身着黑色服饰,背后附一柄长剑。面容俊俏,眼中射出冷芒。
这人的青色长发,在寒风中肆意甩动,在发尖处,还挂着零散的冰屑。黑衣被池水浸湿,好在池水还算干净。否则,这要是趟了这一趟浑水,落尘肯定会疯掉。
落尘的走路速度极快,沿着走廊洒落一路的水迹,在后面不远处甚至已经结了冰,走起来直打滑。
一路上,落尘也没少被人见,除了指指点点,便是偷偷的议论。落尘虽然听力灵敏,此时倒也是自动屏蔽了。对于外人的言语,落尘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落尘的脸冷若冰霜,不过总算是把自己的名字练会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时,花公子碰巧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今日进账,好几箱子金银财宝,想想就开心。
突然,花公子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自己对面的落尘,颤颤巍巍的问道:“你干嘛去了?”
落尘还是冷着脸,眼皮也不抬的道:“去洗澡了。”
“我看你这不是洗澡,是冬泳吧。”花公子笑着调侃,然后又贱兮兮的凑上去欠欠的问道:“水凉不凉?”
落尘没有搭理花公子,抬脚就走。花公子走后面偷着笑,边走边找话题:“刚才我还捡到了一张写满你名字的宣纸,被风吹得四处飘。”
“哦。”落尘冷冷的应了一声。
“那字写得那叫一个磕碜,保准是吴争这小子写的。”花公子摇了摇头,一副心疼纸墨的模样。
“字写得不好?”落尘难得来了兴趣,转头问花公子,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岂止不好,简直是辣眼睛,不堪入目。”花公子极为嫌弃的形容着,甚至手脚并用,看似是真的很深恶痛绝。如果那字摆在他面前,可能就会直接撕掉了吧。
“哦。”落尘眼中不经意的擦过一抹狡黠,假装啥也不知道。本来落尘已经觉得自己的字练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看来,貌似还差很多。
回房间路上,花公子本来准备叫几个下人准备一套衣服,让落尘换上。不过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估计就算是拿来落尘也不会穿。这说起来,落尘这套行头也不知已经穿了多久了,质量还真的好。
吴争早就等在了房间里,闲得无聊竟然随意翻起了书架上的书。至于墨寒,可能是吃饱了撑的,也可能是太累了,裹着小被子就睡着了。
花公子走路很小心,悄悄的把吴争给叫走。因为怕吵醒公主,连关门都不敢使大力气。抓着吴争到了隔壁,落尘还是那副落汤鸡的样子。不过在头发上的冰屑,总算是融化成了水。
吴争看那满身湿透的样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果然落尘是不能以常人的态度来看的,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狼人,过着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日子。
花公子贼兮兮的将头伸出门,左瞧右顾了
一阵,才放心的将门给合上。吴争看着好奇,就在花公子背后拍了一下其肩膀。花公子受惊,转头见是吴争,怒瞪了一眼。
吴争好奇的问道:“你这是要干嘛啊?”
“嘘。”花公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邪魅的笑着指了指一个角落。
吴争顺着手指看过去,发现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在那角落里堆积了一个大箱子。“这是什么?”吴争疑惑的问。
花公子拍了拍胸脯,骄傲的道:“本公子今天趁管家不注意,偷偷搞来的财宝。”
“这么多?”吴争吃了一惊,赶忙跑到那箱子旁。这下,吴争是真的敬佩花公子了,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此时,一旁捋头发的落尘开口了:“我感觉这箱子里并不是什么财宝。”
花公子与吴争同时把不善的目光投向落尘,花公子轻轻挑眉问道:“你感觉不对。”说罢,花公子又看向吴争,吴争于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一唱一和,果然好配合。
不过落尘的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味道不然。”然后,便不再关注,自顾自的捋头发。
闻言,吴争也有些拿不准,看向花公子的眼睛道:“这次你不会又是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花公子急了,这次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再骗吴争呀。虽然骗吴争很好玩,他也经常这样做。但是这次,他真的是冤枉的。
“要不打开看看?”吴争满心期待,要是这箱子里全都是财宝,那可算是发大财了。
花公子看着吴争一脸的财迷样,眼中装满了钱,脸上也写满了钱。暗叹一声,心说吴争还真是没出息,这辈子也就只能这么碌碌无为了。
“好吧,那就开箱子吧。”花公子坦然的说着,对此倒是无所谓。
吴争笑了,笑得很灿烂,忙跑去墙角把箱子推过来。吴争很积极,花公子也看在眼里,无所谓了,谁来开箱子都一样。
只不过,吴争最近的力气貌似长进了不少,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子,能这么轻松的就推过来,实属不易。
没等吴争发问,花公子就先说道:“你来开吧,箱子没锁。”说罢,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开箱。
吴争高兴的点头,真让他来开箱子,手还有些发抖。这么多的财宝,也许对于花公子来说,平日里见多了,但是对于吴争而言,却几乎是天方夜谭,听都没听过。
吴争做不到像花公子的这般视金钱如粪土,也做不到像落尘那般的宠辱不惊。总的来说,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俗人,与常人无异。
“怎么,不敢了?”花公子在一旁讥笑道,如果他不刺激一下吴争,真不知这货什么时候才能把箱子给打开。
说起来,花公子自己的老爹倒也是上心,为了一个青楼的花魁,竟然舍得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本来花公子认知里的花百世,是一个小气抠门的吝啬鬼。但是时至今日,他方才明白,原来自己父亲是多么的慷慨大度,看来以前是自己误会老爹了。
不过其实花公子想错了,花百世自然舍不得拿出来如此多的金银珠宝送给外人。但是等二人结了婚之后,这金银珠宝便又是他们花家的了。如此说来,他们花家倒是空手
套白狼,套到一个漂亮儿媳妇,何乐而不为。
“我怎么不敢。”吴争逞强道,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是花公子的激将法。
深吸一口气,吴争的眼神凝重起来,双手缓缓的伸过去。先是抚摸了一下这箱子,心中就已经是止不住的赞叹。花家果然财大气粗,这箱子摸起来的手感都不一样。
“什么材质的?”吴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不问还好,问了刚好刺中花公子的痛处,现在想想,这脚还隐隐作痛。
“管那么多干嘛,让你开就开,哪来那么多废话。”花公子没好气的道。
“哦。”吴争不再纠结箱子的材质,转而把手指伸到那锁扣处,然后轻轻的打开。手掌用力,整个盖子被缓缓的抬起来。
那一刻,三双眼睛都齐齐的看了过来。吴争和花公子自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有一双便是那假装无所谓的落尘。落尘的心气高,有些东西虽然关心,但不见得表现出来有多上心。只是偷偷的瞄一眼,知道结果便罢了。
箱子虽然打造精美,但因为重量太大的原因,还是不由得发出来吱吱的摩擦声。
其实开箱子的乐趣,是你永远不知道你打开后会见到什么。就像打开太子松开的箱子一样,你根本不会想到从里面能冒出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公主。
至于这一次,乐趣显然少了很多,因为花公子已经提前讲明了里面是金银珠宝。即使是能猜,也是只能大概猜一猜里面珠宝的款式和样子罢了。其余的,还真就变得了无生趣了。
箱子随着吴争手中的动作,缓缓的被打开,而里面的物件也逐渐映入眼帘。
最先也就是离得最近的吴争,首先张大了嘴,再接着便是花公子。落尘只远远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面色如常。
“这些就是你说的金银珠宝?”吴争看向花公子,掐着腰问道。
花公子也感觉难以置信,连忙起身过来查探,嘴里还念叨着:“不应该呀。”
花公子又探头过去,重新闭眼睁眼,想要再看一遍。这次,绝对不会有错了,箱子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金银珠宝啊,全都是一些胭脂水粉。难怪落尘说味道不对,这味道要是对了就怪了。花公子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吴争能轻易就推动箱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花公子仔细一想,估计是伙计当时偷箱子的时候,挑了一个最轻的,给自己搬过来了。而那些真正重的,里面才是金银珠宝。
花公子拍着大腿,心说这次脸可丢光了。吴争这会儿,估计又会以为是自己在骗他呢。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骗他的次数也不少了,多一次少一次没什么区别。
吴争颓废的坐在地上,心里委屈,又被花公子给骗了。自己还是那么好骗,真不争气。想到这,吴争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胭脂水粉,也不知晓花公子心里怎么想的,搞这么多这些东西过来。难不成,花公子还有女人化的一面?吴争摇了摇头,赶快甩开这种不好的想法。
此时对于吴争最好的安慰莫过于,直接揍花公子一顿,一解心头之恨。不过这也就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又哪里敢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当益壮
天色渐渐暗了,又到了北凉城百姓休息的时间。街上来往的人开始逐渐变少,人们看着那红色的黄昏,都忍不住有了思家的想法,想赶快回到家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刻用此句诗来描述这坊间光景,恐怕也是最为合适,宛如一幅美丽的黄昏街景图。
不过在街上,一个神色匆忙的人却打破了此等安静与祥和。只见此人身穿华服,虽不是那种极度昂贵的那种,可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的消费之物。
此人年纪稍长,已是从中年步入了老年,这点从其稍显斑白的发丝就可看出。只不过这么大的岁数,在街上还如此行色匆匆,好生可疑。
于是乎,这便引起了一队禁卫军的注意。
“此人是谁?竟如此鬼鬼祟祟。”一个带队约么三十多岁的禁卫队长侧头问他身边的士兵。
“不知道。”那人摇摇头,随后建议道:“要不要拦住问问?”
那队长琢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着此人的动作,其身后的士兵便从后面主动呈两列状,朝着那可疑人包围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街上的百姓吓了一跳,都以为是官兵作乱,一个个撒丫子的就往小巷胡同之类处奔逃。不过这当事人却是异常的镇定,直接停在了道路中央等候围剿。
“还算识趣,知道跑不了。”那队长赞许的点头,然后绕着这可疑人便开始踱步起来。
“为何要围我?”那可疑人心平气和,不过还是难以掩饰其心中的急切。
“我等奉命保护国都,自然万对可疑之人进行盘问。说说吧,为何如此慌张。”
“我很可疑?”那人胡子都快气歪了,闹了半天就因为一个可疑,就当街把自己围了起来。这要是说出去,是何等的屈辱,脸面往哪里放。
“如此行色匆匆,一步三回头,还不可疑?”那队长反问。
“哼,老夫走路向来如此,怎么?这如何走路你们也要管上一管?”
“今天,我还就真要管上一管。”那军官被激怒,冷哼着道:“动手,给我抓住他。”
“无耻之徒,竟然敢对我一个老人家动手。”这可疑之人虽然如此说着,但是手里动作却丝毫不弱。那队长只是眨眼间,此人便已经冲到了面前。
然后发生的事情,让那群本来气势汹汹的士兵,都是大跌眼境。一个看似孱弱的老头子,竟然把自家老大治得服服帖帖的。
“怎么不嚣张了?”老人淡淡的道。
“不敢,不敢,小的错了。”那队长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身份,连忙道歉。
“今个赶时间,就饶了你们。”说罢,这人撒开腿就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狂奔。
说起来,这人能跑得如此迅速,还要多亏了花公子。要不是花公子每天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嗓子,还真就可能跑不出此等速度。没错,此人便正是花家的老管家。
青楼内,灯火通明,房间内时不时便会传来酥软入骨的笑声。老管家站在远处,踟蹰了许久。老管家的内心非常纠结,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从没有进去
过此等灯红酒绿之地。算了,为了少爷的幸福,咬牙往里冲吧。
“妈妈,妈妈。”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手里抖着手绢,从外面扭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老鸨坐在桌上磕着瓜子,瞪了一眼那姑娘。
“外面来了个老头。”那姑娘收敛了一些,用手绢遮住脸笑道。
“又不是没见过什么老头子,何至于如此慌乱。难不成,还要妈妈我亲自上阵。”那老鸨吐了一口瓜子皮,眼神直刺那姑娘。
“自然不敢,只不过。”那姑娘装作可怜状。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老头点名要叫花魁。”那姑娘颇为难的抖了一下手绢。
这一句话,倒是把老鸨给逗笑了,满脸的皱纹都是堆积的一层又一层。因为粉涂抹过多的原因,皱纹处的粉随着笑声在不断掉落。
随后,老鸨翘着红嘴唇道:“他倒是胃口不小,走,会会去。”说罢,带着几个姑娘便去了一个房间。
此时房间内,老管家早已经坐在了那椅子之上。只不过,就是动作有些拘谨,双手紧紧的放在大腿上,手心直冒汗。老管家沉默不语,不过房间内却并不安静。
两个姑娘此时正立侍老管家左右,一人持酒杯,一人提酒壶,准备给老管家倒酒。
老管家紧闭双眼,他的定力可不好,睁眼说不定就要犯错误了。说起来,这么大岁数也没讨到个婆娘,人生一大憾事。看来指望自家老爷分配是不可能了,以后还要自己主动下手。
门,被轻轻推开,迎面进来几人。当然了,全都无一列外的是女人。而那为首之人,便正是这青楼的老鸨。
老管家紧张,见到来人立刻下意识的起身行礼。如此这般,引来了姑娘们的一阵嬉笑。老管家也自知出了差子,也只得尴尬的把视线转向别处。不过这满屋子的姑娘,又感觉看哪里都不对劲,最后干脆又重新闭眼。
那老鸨扭着腰走进,光这几步便看出,此人年轻时便也是祸水,少不了祸害人。
“听说,你要请花魁?”老鸨故意提高语调,最后一个字的音又拉得极长。
“是。”老管家赶忙应声。
这老鸨笑得花枝烂颤,打趣道:“你说你这么大岁数,怎么像个未过门的大姑娘般腼腆?”
此话一出,有是引来了姑娘们的一阵嬉笑。老管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红得像是个大柿子。不过既然是为了自家少爷,那便忍了。
老管家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说道:“可否请见花魁?”
“花魁也是你想见便见的?”一个姑娘没好气的道。
老鸨伸手制止,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你见我们这的花魁所为何事啊?”
“我是来提亲的。”老管家努力压下心中情绪,平淡的说道。
“提亲怎么空手来的?”老鸨还未说话,旁边的姑娘就炸开了锅。
“别说是花魁姑娘,就是我也不会答应。”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岁数了。”
顿时,房间内的姑娘们热火朝天的附和起来。各种难听的妇道之言入了老管家的耳朵,把他给臊的呀,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太丢人,竟然以为是自己要讨媳妇。
“行了,都给我安静。”最后还是这老鸨的话有力度,下一刻,整个房间便再无声响。
“老人家您还是请回吧。”说着,老鸨便转身走人。
老管家忙解释:“不是给我,是给我们家少爷提亲。”
“你们家少爷是何许人啊?”老鸨头也不回,再扭几步便要迈出门去。
“花家花悦枝。”老管家清清楚楚的几乎将每个字都咬碎了再吐出来。
“原来是花公子。”那老鸨转身,立刻换了一张笑脸。不仅是她,就连那身边一直跟着的姑娘,也纷纷对着老管家示好,暗送秋波。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老管家有些猝不及防。
老管家稳住情绪,略带羞涩的问道:“那现在是否可以见花魁姑娘了?”
老鸨有些为难,“这个还要看花魁姑娘自己的意思,我这里为你通报一声。”说着,这老鸨竟然凑到了老管家的身前,然后亲自为其斟酒。老管家尴尬的笑笑,那酒杯却是始终不敢触碰。
不一会,一个姑娘快步进来,对着老鸨说道:“花魁姐姐说了,要花公子自己来,否则,他不见。”
老鸨摆了摆手,又对着老管家说道:“您也看见了,花魁姑娘不见,我也没办法。”
“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老管家像是火烧屁股一般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快步朝着门外走去。这地方,他早就待不下去了。如此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老鸨在后面挑逗:“不再多玩一会了,我这里其他的姑娘,可也都是绝世美人。”
老管家一听这话,脚步又是加快不少,几乎是逃命般的就出了门去。从此以后,他便决定再也不来此地了,绝对不再来了。
街道上,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寂寥与白天的热闹简直大相径庭。不过要说绝对没人,那也不对。这不,一对禁卫军正从街道旁巡视经过。
“队长,那人怎么那么熟悉?”一个士兵悄悄的问道。
那带头的队长眯了眯眼睛,疑惑的说了句:“这里不是城里著名的青楼吗?”
不过在下一刻,那队长就感受到了周围兄弟们异样得目光。队长尴尬的笑了笑,道:“人之常情啊。”说着便岔开话题:“那人看起来那么熟悉呢。”
好在,那群士兵的注意力总算是被吸引了过去,一个个的真的在看那熟悉的人影。这队长刚准备松口气,就又被手下给吓了一跳。
“这老头不是黄昏时候的那个?”一个士兵指着前方那人影道。
那队长说着手指看过去,好家伙,还真是那老头。一见到这老头,队长就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想到了今日的丢脸事。
不过让这队长奇怪的是,这老头为何会出现在青楼的门口。难道说?想到这,队长忍不住在心里给老头一个大大的赞。老当益壮,我辈楷模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殿下驾到
傍晚,星光闪耀,世界一片宁静。东宫之内,太子殿下正皱着眉头。
“太子殿下何事烦忧啊?”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好像是带着门外的冷气,一般进来。
“妹妹不见了踪影,陛下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太子揉着太阳穴,一副愁心的模样。
“既然陛下不担心,您又何必担忧?”那人手里持剑,淡淡的道。
太子微微一笑,“也是,父皇都不担心,我又何必如此烦忧。”说罢,太子摇摇头,又转了个话题道:“老四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从天苍郡那边回来了。”
“他也不怕父皇生疑。”太子冷笑道。
“当今圣上宅心仁厚。”
“我看他是老谋深算。”太子放下了手,又接着说道:“否则你以为四皇子为何能讨到圣旨?”
“难道?”那人面色一边。
太子又是一声冷笑,“父皇知道,古忠正此人无法在天苍郡立足,所以才故意将其免去官职,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
“所以当初四皇子才会故意请柬,把古忠正调去天苍郡。”那人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只是可惜了那古忠正啊。”太子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样子。
随后,那人疑惑的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
“讲。”
“陛下何不再将古忠正掉回来?”
“父皇当然是为了威严,也是为了古忠正好啊。”太子嘲弄的一笑,“皇位争夺在即,像古忠正这样的人是无法立足的。”
“听说老四在天苍郡见过花家公子?”太子徒然话题一转。
“是,颁布圣旨的时候,其就在场。”
太子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你知不知道陆羽?”
那人又接着问道:“便是那不知被何人所杀的陆郡守?听说过一点。”
“他可是老四的心腹啊,那么老练的一个人,竟然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实在可惜。”
那持剑人淡淡一笑,调侃道:“有时候我真的不懂,殿下不应该是高兴么?”
“高兴?哪怕是你真的不懂了。”太子摇摇头,“我觉得是少了很多乐趣。”
“走,出去走走。”太子起身,抖了抖衣袍。
那人跟在后面问道:“不知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花府。”
花府内,吴争等人正在厅堂中吃饭,一个下人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道:“不好了,太子殿下来了。”说着,那人喘起了粗气。
“胡说,太子殿下驾到,你也敢说不好。”花百世放下筷子,怒斥道,他此时真想狠狠地抽那下人几个嘴巴。
花公子则是跟墨寒使了个眼色,这亲哥哥来了,肯定一眼就会认出来。
不过时间已然来不及,太子的身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内。而且脚步还很疾,看其步态,倒很是有帝王相。
吴争在一旁焦急的说道:“怎么没人拦一下,就直接让他进来了。”
花公子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吴争
,然后没好气的道:“那是太子,你敢拦?”
吴争很利索的摇了摇头,这里属他胆子最小,他又哪里敢这么做。
几个胡子之后,太子从外面微笑着进来,在其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那持剑人。
花家上下全都跪拜行礼,落尘这会儿也难得的做起了样子。墨寒悄悄躲在吴争三人的身后,把脸给藏了起来。
“都快起来吧。”太子笑呵呵的抬了抬手,很是随意的就坐在一个位置上。至于那持剑之人,则是很自觉的站在了太子身后。
花百世最先起身,随后众人也是纷纷的起身。
“呦,吃饭呢!”太子很是乐呵,看着这一众都直愣愣杵着的人道:“都坐下呀,别站着了。”
众人闻言,不敢怠慢,忙是找位置坐下。墨寒为了不被发现,一屁股坐在了吴争的位置上,当吴争还想坐的时候,竟然发现已经是没了位置。
太子直直的看了一眼吴争,吴争也是愣愣的瞅回去。两人对视良久,气氛好生尴尬。
“你坐你坐。”太子像是炸毛的猫,从座位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不敢不敢。”吴争忙摆手,开什么玩笑,让他抢太子的座位,脑袋估计就要搬家了。
太子微微一笑,这次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位置上。至于吴争,只能是傻愣愣的杵在原地,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咽唾沫。
花公子在旁边悄声打趣道:“你刚才怎么不去坐呀?”说罢,偷偷的抿嘴一笑。
吴争两只手紧紧扣着,狠狠地瞪了花公子一眼。不过花公子对付吴争的东西,却是个后脑门。吴争无计可施,只得在心里暗骂。
花百世最先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所为何事啊?”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太子很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转而又道:“顺便看看你家公子。”
此话一出,花公子倒是很惊讶。他猜到了是要来寻公主的,却没猜到是来找自己的。花公子很意外,心里隐隐又有些担心。
“小儿顽劣,恐怕要让殿下笑话了。”花百世赔笑着,同样也很意外太子的话。
花百世的话虽然是实话,但是听在花公子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难受。哪里有自己父亲说自己儿子不堪的,而且还是当着太子的面。
“有坊间传闻,花家公子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简直就是个无恶不作的败家子。”说到这,太子饶有意味的扫视了一下座位上的人。
墨寒则是低着头,一张小脸都快埋到了那碗里。墨寒此时心里把自己这个哥哥骂了个遍,等有空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心里这么想着,手里也攥起了拳头。
“让我来猜猜,这花公子是坐上何人?”太子一拍手,然后手指便在众人的面前,逐一扫过。
那一刻,吴争咽了口唾沫,墨寒的心也悬了起来。花公子心中叹息,看来再不站出来是不行了。于是便不待太子说话,花公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便是那个败家子。”花公子挺着胸脯,一脸不爽的自嘲。
太子闻言,眉头一皱,然后缓缓收回了手指,“原
来是我猜错了。”说罢,爽朗一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花公子一拱手,问道:“不知殿下找我何事?”
“不像传闻中那般。”太子说着,冲着花公子挑了下眉毛。
“那太子殿下怕是看错了,传闻可都是真的。”说完,花公子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此话一出,那持剑人便立即要拔剑。好在,太子摆了摆手,制止了。
这一幕把花百世看得满头大汗,抓着筷子的手抖个不停,就差把筷子掉到地上了。自己儿子还真是勇气可嘉,悍不畏死。但是他这个老父亲可是还没活够呢,这是要葬送整个花家的节奏啊。事实证明,有一个败家儿子,绝对能大幅减少父亲的寿命。
太子不是很顾虑花公子的态度,毕竟坊间传言便是如此。如果花公子真的表现出唯命是从,反倒很是奇怪。
这时,老管家恰巧从门外回来了。这一路,他走的速度极快,他从此对那个青楼,是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去了。
一进门,老管家就看见吴争杵在旁边,便开口道:“怎么不给吴公子搬个椅子,成何体统。”
花百世咳嗦了一声,使了个眼色。不过老管家却没看出来是何意思,还傻傻的问道:“老爷您是感了风寒吗?等会我叫下面熬点药,送过来。”
接着,老管家又想到了自己今天的差事,于是又道:“那花魁并未答应婚事,说要提亲也要花公子亲自去。”说完这些,老管家才注意到厅堂内多了两个陌生人。
“他们是?”老管家朝着花百世方向问道。
花百世有点头疼,自己养的都是什么人啊。事情没办成就算了,竟然还在太子面前丢自己的脸。今天不是什么太子见面会,而是自己打脸的专场。
不过没办法啊,自家人,把牙打碎了也要咽到肚子里。“这是太子殿下。”花百世只好无奈的介绍。
此话一出,老管家后背的冷汗瞬间就出来了,脑袋嗡嗡直响,一下子吓傻了。不过身体倒还是很诚实,自动就跪在了地上。老管家此时是欲哭无泪,说自己冤枉又并不冤枉。
太子面带微笑,摆手道“快快起身。”说罢,又转而朝着花百世问道:“不知这提亲是怎么回事?”
花百世的面色本来就不好看,这太子一问起来,面子更是挂不住。连一个青楼花魁都不愿意嫁给自己儿子,说出去多丢人啊。
花百世一声叹息,然后作笑状道:“犬子的婚事罢了,不提也罢。”
吴争在一旁悄悄问花公子:“为什么叫你犬子?难不成?”吴争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一笑不要紧,却是把太子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花公子瞪了吴争一眼,又看向了太子殿下。不过神气的发现这太子殿下却不是在看自己,而且好像也不是吴争。
花公子心知不好,太子殿下的视线,好像就正是在看那一直埋头躲藏的墨寒。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请旨赐婚
太子的视线始终注视着一个方向,这让花公子感觉有没有丝丝的不安。
“怎么办?”吴争也看出了端倪,在一旁悄声问道。
“我哪知道。”花公子咬着牙,如今他也是无计可施。这可是窝藏公主,往大了说可以杀头的罪名。
其实有时候想想,花公子自己还是比较坑的,竟然背着老爹干了一票这么大的。这种事,估计花百世连想都不敢想。之前没有过,以后当然也不敢。
太子殿下只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到这威严却丝毫不减。那目光虽不算冷漠,但其中的波澜却也汹涌澎湃。花公子始终觉得,太子殿下早已经看出来了,而且看得很彻底。
不过至于为什么这太子殿下始终不发一言,花公子就不清楚了。看其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那一刻,花公子的心也不禁悬了起来。太子殿下的态度,很可能会直接决定他们的命运。
真后悔呀,如果刚才阿谀奉承一点,溜须拍马一点,会不会太子殿下就高抬贵手呢?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就从太子送礼这件事上看,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如此仁慈。更何况,自己也不可能卑躬屈膝。
花百世不知道状况,于是开口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子这时才从思考中缓了过来,然后笑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之前的礼物如何?”
听到太子没有直接翻脸,花公子顿时松了口气。此时的墨寒也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直接抬头注视着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有都再看向墨寒这边,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花百世。
花百世此时是一副疑惑的模样,什么礼物啊,他可是从来就没听说过啊。难不成,太子是在故意刁难?可是没理由啊!花百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自己儿子得罪了太子殿下。想到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好在,花百世还算老谋深算,假装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不知殿下所说的是什么礼物?”
“你不知?”太子挑了一下眉毛,好似很不满的样子。
这一句,让花百世又是出了一身的汗。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他确实不知晓啊。无奈之下,只好是强装明白的笑着道:“知道,直到。”
太子殿下也微微一笑,然后又问:“可否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很。”花百世几乎想也没想就给出了答案。这种问题,如果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回答。
太子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开话题说道:“令郎的婚事是什么情况?”
“犬子无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花百世面子有些挂不住,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花公子不以为意,本来上门提亲也不是他的主意。再者说了,老管家空手去,哪里还有成功的道理。要是花公子是花魁,他肯定也不答应。
“本宫可不这么看,令郎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远不像是房间传闻那般啊。”太子笑着摇头,语气之间毫不掩饰完美之意。
不过这话在花公子听来,
却总感觉哪里不对,仿佛是这其中藏着锋芒一般。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的下一句一出口,花公子的脸色就是一变。
“尤其是在这胆量方面,令郎可是分毫不差。甚至比起本宫,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罢,太子略有深意的看了花公子一眼。
花公子自然知晓太子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指墨寒的事情。不过那又如何,也不是他早把公主给请来的。说起来,都是无妄之灾啊!
“殿下说笑了,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姑娘愿意嫁了。”花百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到此处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花公子那个气啊,自己就算再不堪,也不至于在太子面前说自己坏话吧。从老爹说这番话的熟练程度来看,类似的话肯定是没少说过。花公子心说,自己的形象有损肯定与老爹酒后吐真言有关。啊不对,应该是酒后胡言。
太子摆摆手,爽朗的一笑。随后起身,缓缓朝着花公子的方向踱步而来。
吴争还在花公子身后叽叽喳喳:“太子是不是已经认出来了?”
花公子无奈,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吴争这货还是看不出来。这已经不是吴争智商在不在线的问题了,而是压根就没有智商的问题。
墨寒冷着脸,瞥着吴争骂了一句:“废话。”如果不是有人在场,她真就敢直接揪住吴争的耳朵,让其求饶。
不过此时太子殿下的目标却不是墨寒,反而是绕着花公子身后,徘徊了两圈。
那一刻,厅堂内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只听得太子的阵阵脚步之声。无人出声,也再无人敢出声。
吴争杵在原地,眼神没有在太子殿下的身上,而是投射在了那跟随太子的持剑人的身上。
一般这种不爱说话,老实巴交的,武功往往都是最高的。就像落尘一般,平时不爱说话,实力却是强的离谱。想想自己的境界,才堪堪蜕凡境界。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当然了,吴争才不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天资不够。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恐怕也就只能推辞到自己不够努力份上了。
“不如,本宫明日便去请旨,给令郎赐婚。”太子突然拍着花公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花公子强装镇定,虽然身子没动,但是那满嘴的牙却是不自然的咬紧了。花公子没有回头,刚欲开口委婉拒绝,不料花百世却抢先着道:“那便多谢殿下了。”说罢,竟然行起礼来。
“我去。”花公子一个没忍住,直接爆粗口。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老爹竟然会如此不要脸的答应了。花公子瞪过去,他要用眼神狠狠地抽自己老爹一个嘴巴。
此时花百世的老脸也是豁出去了,再不管什么害不害臊。只要能传宗接代,把香火延续下去,再丢人的事他也能干的出来。况且有花公子这么一个败家儿子,脸皮早就练已经出来了。
太子殿下哈哈大笑,拍着花公子的肩膀道:“花公子莫不是太过于激动,一时没忍住。”说罢又不待花公子开口,抢先接着说:“那么本宫就尽力促成这段亲事
。”
说罢,竟然背着手朝着门外走去。身后,那持剑人快步跟上,但又保持着一定距离。
“恭送太子。”一众人又是齐齐的行了大礼,叩拜送了出去。
这时,前脚刚出门的太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话:“花家果然有趣。”说罢,与那持剑人消失在了朦胧黑夜之中。
吴争松了一口气,屁颠屁颠的拎着碗筷,跑到了刚才太子坐的位置上,开始了狼吞虎咽。
花百世露出来满意的笑容,坐在位子上与花夫人相视而笑。花公子却冷着一张脸,乍一看去,竟然比落尘的表情都还要冷上许多。
墨寒的面色如常,虽然被发现了,但却也有恃无恐。大不了,也就是被接回宫,责备两句罢了。
饭桌上的众人,都有着各自的心事。太子离开后,也全都没了吃饭的心情。
之后,老管家就被花百世给叫到了书房内。从外面看,灯火通明,两人交谈了许久。
拒门外的下人讲,老管家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而且脸色还不太好,可能是被骂得狗血喷头了。
就这,老管家出门后,心里还觉得委屈呢。心说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特意跑去青楼提亲,费力不讨好,已然伤心了呀!
月牙弯弯,挂在天上,有周围星星的衬托,倒是不显孤单。月光下,两人行走在街上。
“殿下刚才为何不点明此事?”一持剑之人问。
太子微微一笑,然后淡淡的说道:“此事父皇既然不担忧,想必定然已经知晓。既然父皇已经知道了此事,本宫自然也没必要再特意挑明了,心里知道便好。”
“原来如此。”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又疑惑的问道:“那为何殿下又要答应帮花公子请婚呢?”
太子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反问:“你觉得花家重不重要?”
那人想了一下,随后说道:“花家富可敌国,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既然花家重要,那自然要好好拉拢一番了。”
“可是殿下不是已经送过礼物了?”那人还是不解。
“你觉得以花家的财力,会在乎那点礼物?送礼只不过是给老四看罢了。”说罢,太子叹了口气。
自小,他便与那四皇子相争,一直持续到现在。对比,皇帝陛下自然是知晓,但却从未见反对,反而乐得如此。
甚至有些时候,他与老四没有矛盾之时,皇帝陛下还会主动制造麻烦出来。于是乎这皇位之争便愈演愈烈,一直持续到今日,再无缓和的余地。
皇帝陛下看似仁慈亲民,但实际上,却是阴险狡诈。也许作为太子不该如此认为自己的父亲,但是其所作所为却让太子不得不如此。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夫人轻点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射进来的时候,花公子已经整理好了包袱。眼看就要被赐婚了,此时不跑还等何时?
如果是以前,花公子巴不得娶他的花魁姐姐做老婆。不过自从知晓了那白衣女子就是花魁之后,花公子的想法便彻底改变了。
这要是真的娶了回来,以后的洞房不得被吓死。每天晚上都得担惊受怕,没准自己一觉睡醒了,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阉了,就是那种毫无痛感的情况。
吴争被花公子一脚踢起来,昨个就属他吃的最欢,现在还睡得像一只死猪。吴争的睡相属于三人中最难看的,每次的姿势都不固定。
就比如今天,吴争睡得活脱脱像是一只大扑棱蛾子,被子也早已经被吴争咬得全是哈喇子。当然了,花公子并不知道自己晚上的睡相,否则肯定就不敢如此笑话吴争了。
吴争揉了揉稀松的睡眼,抱着被子还不愿意撒手,扭捏道:“这么大早,干嘛呀?”
“干嘛?逃命呗。”花公子一使劲,将被子从吴争怀中抽出来,又嫌弃的扔在一边。
“赶紧走,否则圣旨下来,我就要娶那个婆娘当老婆了。”花公子一边扒拉吴争起来收拾东西,一边的抱怨。
“那不挺好的吗?”吴争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你看那花魁姐姐不挺漂亮的吗,娶回家生个大胖小子,多好。到时候,我与落尘还能当个叔叔。”说罢,吴争笑嘻嘻的给落尘使了个眼色。
落尘坐在椅子上,轻轻放下手中的狼毛笔,冷峻的脸犹如冰霜。这几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练字,经过他的勤加练习,已经能够大概描摹出来样子了。不过不论怎么看,都还是没有灵魂,好像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什么一样。于是乎无论落尘怎么看,都感觉不太顺眼。
吴争这是在作死啊,花公子算是看出来了。不过花公子今日却不想搭理吴争,如果不是因为赶时间,他非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吴争。
这时,落尘却开口说话了,“你要走?”
花公子提了提手中的包袱,意思是早就准备好了。
“你若走了,花家怎么办?”落尘又接着冷冷的道。
这一问,可把花公子给问住了。他可以一走了之,花家却不行。如果他直接走了,太子难免会对花家不满。更何况这可是抗旨的罪名,他们花家是无法承受的。
想到这,花公子颓废的坐在床头。如果要在那白衣女子和刘家千金之间选一个的话,花公子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刘家千金。
至少,自己还能保住性命,最多也就是被压住还能剩下半条命。但如果选了那花魁,花公子不敢往下想了,好无情。
吴争忸怩的起身,懒洋洋的道:“此事难道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太子亲自请旨,我还能有什么方法?”花公子摊了摊手,没好气的道。
“谁说陛下一定会答应呢?”落尘在一旁插嘴道。
“对呀,谁说一定会答应?”吴争在一旁附和。
花公子随手将包袱扔在一边,“我可冒不起这险。”
“放心,她看不上你的?”落尘硬生生的扔出来了这么一句无情的话。
吴争捂着大嘴,一脸嘲讽的跟风道:“对,整个京城没人看得上你,你还担心个啥?”
花公子的脸越来越扭曲,原本精致妖异的面容,此时显得极为的难看。吴争这是在玩火,落尘他治不了,吴争他还不敢治一治?
于是乎,接下来的时间,屋子内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嚎叫。隔壁睡着的墨寒,也被那声响给吵醒了,如果不是考虑到还未
穿衣服化男装,早就直接冲到隔壁发脾气去了。
声响持续了好久,总算才消停下来。把镜头再给到吴争,此时的他早已是鼻青脸肿,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哀嚎。
花公子站在吴争的旁边,俯视着落魄的吴争,没事人一般的吹着口哨,一个劲的摇头。活着不好吗,非要作死。
落尘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这边,又提起了笔,准备练字了。不过刚拿起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道:“我说的是实话。”
花公子差点被落尘的这句话给噎死,要说气人,吴争可是远不及落尘。虽然落尘平时不爱说话,但是一旦张嘴,那绝对能把人给气个半死。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一下,那就是闷骚无疑了。
花公子撇嘴,道:“如果真要是被赐婚了,你们两个可要陪着我跑路。”说罢,花公子邪魅的笑着,看向吴争。
吴争咽了口唾沫,赶忙点头如敲鼓。他可不敢再作死了,被教训一顿终于是看清了形式。仰人鼻息,人在屋檐下,就得如此委曲求全啊!
花公子很满意,一边扶着吴争起来,一边笑着说:“够义气。”吴争欲哭无泪,除了强装笑意,还能做什么呢?
与花公子态度不同的是,整个花家都在期盼着自家少爷能快点结婚。尤其是以花百世为首的一众人,那更是积极的不行,甚至说都已经开始了筹划所谓的婚礼筹备计划。
在花百世看来,这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子了。如今的花百世可算是意气风发,虽然圣旨还没到,不过他感觉就要来了。
为了接旨,他还特意穿上了一身造价极其昂贵的彩锦。沐浴更衣之后,老早的就到厅堂中坐好。除此之外,他还特意叫后厨准备好丰盛的饭菜。今天晚上,可是要好好的大吃一顿。
等圣旨下来之后,花百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干别的,而是去到刘府大肆嘲笑刘老头一番。不仅如此,他还要多带一些下人,虽然自己武功高强,但是为了防止刘匹夫下黑手,如此还是很保险的。
一想到刘匹夫那难看的脸色,花百世的脸上就写满了得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茶水,今个就啥也不干了,就坐在这儿赏景。花百世还是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花府的景色如此美丽,阳光如此明媚。这心里的温暖,一下子就扫清了整个冬日的寒冷。
“老爷,要不您先去歇着吧,到时候回去通知您的。”老管家在一旁劝说着。
“无妨,今个心情好,想多待一会。”说着,又笑眯眯的呷了一口茶,味道可是真香啊!
一晃儿,已经接近傍晚,吴争与墨寒又是共同的送走了那黄大仙。没错,那老道士又来蹭饭了。吴争本想大显身手的做一些其他的菜,好让其尝尝。但奈何,这老道士还不乐意,就得意那鸡。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吃。吴争也是服了,不过没办法,自己只能乖乖听话。墨寒跟着老道士,也算是有了口福,每次吃的也都不少。吴争很开心,也很满意。
不过今日,黄大仙也留下了最后日期。下次再来,几只鸡已经不好用了。无论如何,他也得将公主带走。
公主但是无所谓,无非就是回去皇宫,换个地方玩耍罢了。不过对于吴争却不一样,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有些失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花公子今天特意跑了一趟墨斋,给落尘买了一套店里最贵的笔墨纸砚四件套。打完折也不算贵,才区区几百两纹银。
花公子财大气粗,而且店家明知自己的名声,也没有直接关门大吉,这倒是让花公子欣喜不已。殊不知,这次,花公子可是被彻彻底底的当成了冤大头给坑了一把。
这也不知道落尘最近是抽了什么风,练起字来就根本停不下来了。像是抽风了一般,说是着了魔恐怕也不为过。
眼看天色渐晚,那传说中的圣旨还是没有消息。就连陪着花百世在厅堂等待的老管家,都快要心灰意冷了。
“老爷,要不咱先回吧。”
花百世摆了摆手,还是一脸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水,殊不知,茶水早已凉透。不过花百世却丝毫感觉不出来,喝得乐呵呵的。
花夫人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老管家见状忙是行礼。
“都这么晚了,别等了。”看着那门外的点点星光,都这时辰了,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圣旨。
“夫人来的正好,你看今晚这星空,是否格外的美丽?”一边说着,花百世还一边豪情壮志的挥了挥手,指向那夜空。
花夫人闻言一怔,转而疑惑的看向了老管家。老管家一个劲的摇头,谁知道今天老爷怎么了,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见过啊。
“美,美。”花夫人愣愣的吐出两个字。
花百世满意的颔首,随后又接着问道:“今夜这月色,是否格外迷人?”
花夫人无奈,只得顺着花百世的话说:“迷人,迷人。”
花百世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准备开口。却不想,花夫人是先下手为强的开口:“今夜星空美丽,月色迷人,赶紧回去睡觉。”
花百世摆了摆手,故作高深的道:“如此良宵美景,怎能浪费?不如?”
花夫人闻言,脸一红,瞥了老管家一眼,不做声。老管家感觉这情况不太对了,莫不是老爷来了兴致,想要再添一位少爷?老管家不好停留,随便找个借口灰溜溜的就溜走了。如今这厅堂内,便再无别人。
花百世很是热情,亲切的对着花夫人道:“夫人,过来坐下。”说罢,拍了拍身前的椅子。
花夫人很听话的坐了过去,本以为花百世还要有动作,未曾想却是自己呆呆地傻笑起来。
这情况,把花夫人看呆了,虽然可能有些不合时宜礼貌,但还是冒昧的问道:“咱们在这干嘛呀?”
“当然是等圣旨啊!”花百世豪气说着,然后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花夫人,摇头道:“不行,你这一身衣服不够正式,快去换一换,我记得你有一件名贵的长裙。”
此刻,花夫人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是苦瓜脸,可能也不为过。
接下来,花夫人一向慈祥的形象来了个彻底的大变换,直接本性暴露。于是不远处还在偷听的老管家,就听到了如下的对话。
“花百世,你是欠收拾了吧。”
“呀,夫人息怒啊,有什么话慢慢说啊!”
“慢不了,今天这顿毒打,你是逃不了了。”
“啊,夫人,轻点。”
……
老管家听得是冷汗连连,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之前寻思讨个婆娘的想法,至此也算是彻底的放弃了。老爷如此高深的修为,还被老婆追着打,毫无还手之力。他如果要是也找了个媳妇,不得被扒了一层皮?
不行不行,还是先单着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子里的小香肠
转眼又是一天清晨,伴着那耀眼的晨光,老管家一如既往的服务在花府第一线。
昨晚的事,已经被传来了,整个花府上下几乎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要说老管家这张嘴,自己都管不住。每每见到一个下人侍女,总会有意无意的说上几句。就算别人不爱听,他也要强行说出来。而且每次说完,总不会忘记来上一句:“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于是光这一个早晨,这件事就传来了。要说传言的速度,那绝对是不可小觑,尤其是关于自家老爷的。一时间,花府流言四起。果不其然,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花百世的关注。
如果这要是谣言那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这件事是真的,最是经不起推敲。花百世在北凉城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不过他本人却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这次也是一样,好面子,自然不可能轻易地就供认不讳。
而且,考虑到这件事的恶劣影响,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花百世决定,一定要严肃处理。争取做到公正法制,绝不谋私。
最后,老管家也理所当然的被抓了出来。让花百世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管家竟然打死也不承认。看来是跟自己儿子混久了,无赖那一套全都学会了。有时候花百世真想把自己儿子给送出去,省的祸害别人。
其实就拿读书这件事来说,从小就没少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难做。虽然写的一手好字,但是气走的教书先生,都别提多少个了。最后还搞得满城风雨,没有一个先生敢来教他。如果有哪个学堂能经得住花公子的摧残,他非要给送过去。就算是花再高的价钱,也值啊!
吴争一大早,就推着那装满胭脂水粉的箱子去到了隔壁。也不管墨寒是有没有起床,推门进去。然后在墨寒那一副惊讶的目光中,直接豪情满志的踏步进入。
墨寒卷在小被子里,活脱脱像是卷饼里面的小香肠,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过吴争却视若罔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墨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火,起床气眼看就要爆发。不过当见到吴争那毅然决然的样子,又感觉火气瞬间就消散了。
吴争杵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犀利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墨寒,仿佛要将小被子看穿一般。墨寒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委屈兮兮的看着吴争。
沉默了许久,吴争才艰难的开口,而且还带着一副大义凛然的道:“这箱子里是胭脂水粉,就送给你了。”
墨寒很惊讶,有点纠结的盯着看了好久,“送我这个干嘛?”
“你不是就要离开了吗,送给你留作纪念。”说到这,竟然略带哭腔。
墨寒想笑,又不是生离死别,何至于此。“那好吧,本公主收下了。”墨寒假装勉为其难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吴争在脸上堆出笑容,那一刻,笑靥如花。时间,滴答滴答的流过,吴争还是保持着笑容,静静的杵在原地。
“那个,你还有事么?”墨寒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探头问道。
吴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了。”说罢,尴尬的笑笑。不过身子却还是傻傻的杵在原地,没有一点要走的样子。
墨寒有些愠怒,故作温柔的道:“吴争,你过来。”
吴争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的问了句:“我过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墨寒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再说:“你等我逮住你,
要你好看。”
吴争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的危险,捕食者的笑容是最致命的诱饵。墨寒保持着微笑,等待着猎物吴争一步一步的靠近。
待吴争走到跟前,墨寒的笑容突然收起,转而换上了一副怒气腾腾的表情。一伸手,雪白的胳膊直接从被窝中窜出来抓住吴争的耳朵。随后,吴争的痛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落尘今天难得的跟花公子走出了房门,天气虽冷,但也要出来透透气,活动一下。花公子也很欣慰,要是一直让落尘闷在屋子里练字,估计会疯的。
路过隔壁,花公子神气的发现房门竟然是开着的。于是怀着好奇且猥琐的心情,花公子偷偷的瞄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从花公子的角度,吴争与墨寒竟然在,干那不可描述的事情。非礼勿视,花公子捂着小眼睛,脚步飞快的转身离开,假装啥都没看见。
落尘跟在后面,一脸疑惑的走过去,然后探头往里看。下一刻,落尘那张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那一刻,好像是有了正常人的表情。僵硬的脸上,难得多出来了一点不怀好意。
落尘还算是善解人意,没有像花公子那般的一走了之,而是轻轻的把房门给关上了。自此,吴争彻底的确定了,落尘这货就是一彻彻底底的闷骚,而且还是那种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闷骚。
接近正午的时候,圣旨竟然真的就下来了。来宣旨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公公,来了花府也没有所谓的牛皮哄哄。除了说话的音色有些难以适应之外,乍一看倒是挺和蔼的。
旨意,当然是花公子亲自接的。花百世等人共同跪拜,然后跑去跟那老公公套近乎。经老管家介绍,花公子得知这个老公公姓齐,也就是齐公公。
这老家伙虽然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实际上却深得皇帝信任。说起来,当今圣上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光着一点,很多人就羡慕不来。
送走了老公公,花百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下一刻,立即就是让老管家通知后厨,今晚大摆筵席。等到明日,再让花公子去将儿媳妇接回来,这件事,也就算尘埃落定了。
今个花公子很高兴,决定要多喝几杯,最好把自己喝倒了,那样才快活呢。
等安排了婚礼,还要特意把刘老匹夫给单独叫来,好好的得瑟一下。那威风,想想就妙不可言。一个字,爽。
与自己老爹不同的是,花公子一脸的颓废相,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抓着圣旨的手,不知该如何是放置。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想必此时,那白衣女子应该也已经接到了圣旨。就是不知道,此时她回是何种表情呢?太子殿下果然神通广大,说赐婚便能请到旨。
青楼内,此时已经炸开了锅。一个个常客争相堵在花魁的门口。此事在北凉城很大范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那老鸨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帮一帮的客人拦都拦不住。
花魁接到了圣旨,却反常的抿嘴偷笑。不过却不是因为要嫁给花公子高兴,而是由于接到圣旨感到有趣。从未想到她这般人,也会有人要,说来还真想笑。
俄倾,悠扬的笛声从房中传出,门外中客皆叹息。老鸨也苦笑感慨,落叶归根已是大势所趋。无根之萍,还是需要一点依靠的。
当晚,房内灯火久久未熄,花公子伫立在楼外静静的观望。或许未来的日子,就真的要与此女共度余生了。花公子苦笑,不过想想又感觉不好。自己心里还没有
心仪之人不能就这么草草的决定终生。所谓生活,就是要在平凡与无味中寻找乐趣。
吴争很烦花公子没事瞎感慨,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都经常把自己给感染了。像自己一样多好,没事就多笑笑。
“带我们进去看看你未来的媳妇?”墨寒调侃道。
花公子摇摇头,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月光寒,心里又如何不是一样。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如同天底下最惨烈的酷刑。花公子不是鱼肉,不能任人宰割。
于是一咬牙,花公子下定了决心,坚毅的道:“我去缠住,吴争和公主殿下打掩护,落尘去偷匕首。干完这一票,就远走高飞。”说罢,眼中隐隐的竟然满含热泪。
说罢,花公子就要破门而入。却不想,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只见此人手持拂尘,还是那一身破烂道袍,咧着嘴笑呵呵的。没错,此人不正是黄大仙么。
没等几人开口,黄大仙就先张开大嘴道:“今天月色真美啊,没想到还有人陪贫道赏月。”
“谁要陪你赏月,又想来骗钱。”花公子撇撇嘴,压根对黄大仙不感冒。即使他有强大的实力,但也无法让花公子屈服。
吴争心里却是微微一颤,心说该不会是来接墨寒回去的吧。虽然明知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啊。
“你是来接墨寒的?”吴争挡在墨寒身前问道。
“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正好一会儿带走吧。”黄大仙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摇头感叹自己的记性不好。
吴争欲哭无泪,心说自己为何这么嘴欠。一回头就看到了墨寒那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很自觉的伸过去耳朵。
花公子绕过黄大仙,像直接潜入进去。谁知道身后的黄大仙却开口说:“人不在。”
话毕,花公子的脚步硬生生的在地上摩擦然后停下。这一整套的动作,就差摩擦出来火花了。疑惑之间,花公子连忙回头。
落尘皱起眉头,随后缓缓道:“好像却是不在,我感觉不到气息。”
“本仙亲自看着离开的,估计是不想嫁所以跑路了。本仙看得还能有错?”黄大仙的鼻孔都快扬起来飞到了天上去,骄傲自然不必多说。
花公子不甘心,自己委屈着要娶了这女子,她竟然还不愿意。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宁愿抗旨也不嫁。
“行了,都散了吧,天也不早了。”黄大仙说着,就挥了挥手,示意墨寒一起。
那一刻,对于吴争来说,简直算是生离死别。一只僵硬的手伸出去,努力的想要去拉住墨寒。但是身子却在原地不动,不停的抖手。
花公子也不知道吴争是跟谁学的,这种告别方式,还真是特别。说是欲拒还休,莫不如说是大晚上发骚。
这一幕,把在场的众人都看傻了,一双双小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剧情发展。
黄大仙此刻也不着急了,就这么拆散这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还真有些不忍心。
墨寒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总觉得刚才揪耳朵力道用小了。
“要不你跟着一起走吧?”落尘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无情的话。
吴争闻言,好忙摇头,立刻收回了表演,笑着跟墨寒再见。开什么玩笑,他跟着去,恐怕还没等进宫就被抓起来了。还是跟着花公子两人混比较好,起码吃得饱。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房中惊现花魁
墨寒跟着老道士离开了,走得如此的安静,仿佛根本没有来过一般,未留下任何痕迹。
吴争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许久,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飞也似的跟上去。身后的花公子难以置信的感慨道:“这货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勾走了吧。”
落尘摇头,冷峻的脸上毫无波澜,平淡的说了一句:“他去哪我就去哪。”
花公子心说完了,这俩玩意都中毒了。吴争跟过去还情有可原,但落尘跟着算是怎么回事?人家小两口,让你就这样去插一腿,不好吧。
吴争一边追,一边招手呼喊:“你的箱子怎么办?”
墨寒顿了一下,听到声音于是转头说道:“就给你用吧。”说罢,露出那一对迷人又可爱的小虎牙。
今夜,墨寒就此离开了,这是吴争与她的第二次别离。茫茫夜色,吴争有些迷茫。他害怕今后的日子里,与墨寒再无交集。不过他也知晓,无论任凭如何,他与墨寒注定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吴争的心情虽然低落,但是花公子却是开心的不行。果然如落尘所言,那女子看不上自己跑路了。如此说来,他也不用结婚了,抗旨的罪名自然也轮不到他们花家来扛了。
心想事成了,花公子自然要庆祝一下。于是她对着两人道:“一会回去,咱们喝点吧。”
落尘一听要喝酒,那眼中简直就在不停的闪烁着金光。这种提议,他怎能就拒绝呢。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落尘着迷的事物,那一定是这世间美酒。饮尽世间美酒,想必也是一桩美事吧。
吴争虽然并不开心,不过借酒消愁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那就喝呗,反正人都走了。也许自己在墨寒的眼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罢了。说不定哪天,把自己忘了也说不定。这样想着,三人便回到了花府。
花公子习惯了走后门,一来是因为距离近,方便。这二来,便是因为隐蔽,很少有人看见。虽然花公子发誓没有干什么坏事,但是这走后门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另类的刺激感。
花府庞大,三人左拐右拐,费了好一把劲才来到房门前。此时落尘手里拎着三壶酒坛,眼睛放在上面便再离不开。再看看吴争,端着一盘小菜。细看一眼,一盘炒得香味扑鼻的花生米。
花公子打趣着推开门,嚣张的说道:“要不是今天那花魁跑了,本公子非要让她唱曲给咱们听。”说着,摸黑就进了房间。
身后,吴争跟着傻呵呵的笑,一眨眼就忘记了分别的痛苦。就这小孩子心性,刚才半路该趁花公子与落尘不注意,偷偷地吃上几颗花生。
与二人的表现不同,拎着酒的落尘却没有了以往喝酒前的喜悦。相反,这次他竟然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除了在遇到强敌和练字的时候出现过,还从没有表现在落尘的脸上。
花公子进了房间,就在寻找烛台。摸索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身后的吴争催促道:“你还行不行啊,烛台都找不到了
。”
花公子也再奇怪,心说烛台明明就放在那里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是家里进贼了?因为走错了房间,临走时候顺手把烛台给带走了。这恐怕不太可能,除非让吴争去做贼,否则这就是天方夜谭。
突然,房间的东南角,一阵火花闪烁。再接着,灯火便被点燃了。
这突然的变故,把花公子给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后一缩。此刻他心里的想法就是,那个贼还没走。
至于吴争,更是被吓得够呛。本来正在偷吃花生米的他,差点被一口噎死,端着的花生米盘子,左摇右的洒落了不少。
那光源处,却是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中有戏谑,也有嘲讽,不过更多的还是得意。
花公子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下一秒,下巴就惊得差点脱臼掉下来。
吴争惊讶的捂住嘴,指着那光源处的人竟然也学起了那刘家黝黑青年磕巴起来:“她,她,她不是那花魁吗?”说罢,又自己揉了揉眼睛,仿佛生怕自己看错了一般。
此刻吗花魁没有再遮面,而是坦荡荡的露出了那惊世美颜。就是这张让无数男人想看也看不到的脸,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了眼前。还是一袭白衣,只不过不同的是,手里的长剑换成了一盏烛台。此刻这装束,吴争都忍不住赞叹,就连他这么一个小孩子都会为之着迷。都说容颜祸水,吴争宁愿被祸害呀。此时他内心的公主,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容颜绝美,惊为天人,但是花公子却丝毫不动心。
花公子只冷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说着,又用手抵住额头自嘲的笑:“你看我这记性,忘记了你还是那花魁姐姐,平时可没少笑吧。”
花公子的话出口,那女子便收回了笑容。虽然这话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污秽之词,但却是字字都带着棱角,听到耳朵里摩擦着阵阵疼痛。
吴争倒是学机灵了不少,悄悄的凑到花公子耳旁唠叨:“你忘了,咱们可打不过这婆娘。”说罢,朝着那女子象征性的笑一下。
那女子很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随手将烛台放下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让我唱一曲,可有此事?”
花公子刚挺起胸膛,讨回上次被打脸的仇,吴争却率先张嘴了:“怎么可能,没有,绝对没有。”说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跟有底气的样子。这表现,其实如果吴争的脸不红,腿不抖的话,花公子恐怕差点就信了。
“哦?”那女子转着语调,最后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打在吴争的身上,顿时让得吴争遍体生寒,像是突然患了感冒,掉入了冰窟窿中。
吴争很识趣,抱着花生米撒腿就往外跑。经历过这么多危险,让吴争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见势不妙,跑路就完了。就算是死,他也要做一个饱死鬼,一盘花生米撑死。
说起来,还是落尘那货鬼精鬼精的,压根就没有进房间。这会儿,说不定早就见势不妙溜
之大吉了。吴争一边跑,一边心里大骂落尘没义气。殊不知,他正在五十步笑百步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当吴争跑到门口的时候,直接被落尘的身影给硬生生的挡住了。
吴争硬生生止住身形,盘里的花生撒了大半,惹得其又是心疼够呛,恨恨的看着落尘。落尘置若罔闻,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一坛酒,变成了四坛。
“你为何会在这?”花公子冷着一张脸,甩起脾气问,颇有一副大爷的模样。
那女子竟然也爱搭不理的随口道:“来瞅瞅,顺便看一看未来的未婚夫。”话毕,抬眼盯着花公子的眼眸。
“这里没有你未婚夫,本公子是不会娶你的。”花公子抱着膀子,鼻孔出气。
“也不知是谁之前哭着喊着要娶姐姐呢。怎么,现在都不算数了?”女子阴阳怪气的讽刺着花公子。
花公子老脸一红,一想到自己曾经赖在青楼不肯离开,当着那些人的面说要娶眼前这女子,就感觉骚得慌,脸微微有些发烫。
“那是因为本公子当时年轻,被你的诡计给蛊惑了。”花公子强装镇定,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女子微笑,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花公子的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就连身后的吴争,都在鄙夷的看着花公子。好吧,花公子已经被当成那种见色忘义的人了。
“那个,你该不会真要嫁给我吧?”花公子小声的问道。
“嫁,当然嫁,我可不敢抗旨。”说罢,朝着花公子就是妩媚的一笑,简直就要麻到花公子的骨子里。
花公子缓了一会,竟然开始贬低自己道:“我可是北凉恶少啊,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好嫁给我,就不怕我?”花公子把表情尽量做的凶狠一些,然后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绝妙女子。
女子却不为所动,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我可还没见过哪家的恶霸像你这般胆小,窝囊。恶少你当不起,败家子还差不多。”
花公子无语,不过貌似这女子说的还都是真的,自己竟然无法反驳。花公子甚至感觉,这女子已经在自己的成长道路上形成了阴影。无形之中,自己就已经被对方言语耍的团团转。
落尘将酒轻轻放在桌面上,眼神冷冽的看着眼前女子,冷冷的道:“匕首在哪里?”
女子抬眼瞥了一眼,随后毫无兴趣的收回目光。
落尘仍不死心,直接挡在那女子面前,铿锵有力的说道:“匕首在哪里?”这次,落尘的眼中明显带有了杀机,而且是杀意几乎弥漫整个房间的那种。
花公子眼见不妙,忙要上前去拉。这俩神仙要是打起来,整个花家都不够毁的。他们花府还想混个消停日子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归还
吴争最心大,一个人抱着半盘洒剩下的花生米,看起了戏。不仅如此,吴争还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咬得咯嘣咯嘣响个不停。不一会,那花生便统统入了吴争的那张大嘴。
面对落尘的逼问,女子自然不会轻易就说出来。如此质问,女子竟然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问道:“你打得过我了?”
落尘没有接着搭话,但仍然用那冷冽的目光盯着女子。
花公子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一个不小心两人打起来。落尘的脾气他知道,但凡遇到威胁肯定拔剑相向。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次落尘竟然连要尝试一下的想法都没有。难不成,这货对这花魁动心了?原来落尘也有男人的一面,以前花公子还以为落尘不喜欢女人。没想到,原来是那些胭脂俗粉,他看不上。
落尘自然是不知道花公子在想什么,盯着眼前花魁看了许久,才肯收回目光,一个人抱起酒坛,自顾自的出了门。想来,应该是去隔壁逍遥了。
花公子摇摇头,转而对女子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来干嘛了吧。”说着,也顺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来看看我的未婚夫。”白衣女子抿嘴一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摄人心魄。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但是偏偏这花魁还一个劲的往花公子这边凑。鲜红的嘴唇被小舌头扫过,牙齿同时不忘记轻咬着嘴唇。
即使是定力十足的花公子,也忍不住要咽一口唾沫。花公子脑子里那浩如烟海的词汇,最后也只只经过筛选变成了一个词,妖精。
不瞒别人说,花公子以前却是有想把这花魁收归床上的想法。只不过,因为年龄太小,还未来得及实施。那花魁说的也没有错,自己也确实曾经抱着青楼大厅的大柱子赖着不走,非要娶了这花魁才肯罢休。为此,花公子也没少与人起争执。不过最后,都是花公子不战而胜。
至于原因,偷偷地告诉你们,那就是花公子不要脸啊。背地里使阴招,什么套头打人,当街飞搬砖,楼上泼脏水,饭菜里下泻药,发传单骂娘等等等等,全都干过。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招数,花公子因为干得太多,已然忘记了。不过大概能想出来的,可能他都干了个遍了。
不过当然了,花公子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就算眼前有一个绝色美女,他也不能乱了心智。毕竟,还有一个吴争小朋友在看戏呢。花公子始终保持着一个理念,那就是不能带坏小朋友。
吴争看得专注,盘子里的花生米都没有了仍然不知,小手一个劲的在盘子里摸索。一低头才发现,原来已经吃光了。既然花生吃光了,索性就去取酒喝。
花公子在旁边一个劲的使眼色,让吴争出去。既然是来见他的,那肯定有话要说了。吴争一直在旁边看着,总觉得会怪怪的。
吴争这货当然听不懂花公子的意思,对花公子的眼神恍如未见,抱起来酒坛凑近闻了一口。酒确实不错,味道应该不会差。
这时,花公子咳嗦了一声,然后就一个劲的挤小眼睛。为了怕吴争还不懂,花公子还加上了嘴部动作,一个劲的往门口撇。
不过奈何呀,吴争的智商无限趋近于负无穷,一脸呆萌的挠头问道:“你是抽风了吗?”
花公子那个气呀,要不是有女士在场,他非要扒了吴争的裤子打屁股。好吧,他承认吴争与正常人交谈是有些障碍的,他不应该用这种方法与之交流。以后要抱着不欺负智障儿童的想法,再跟吴争亲切友好的近距离肢体接触了。
花魁微笑,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他叫你出去。”
吴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花魁点点头,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花公子。刚才花公子的表现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确实很像吴争描述的那样,抽风了,简直不能再形象了。
这情况,那叫一个尴尬,就算花公子的脸皮再厚实,也要扛不住臊得慌了。难道自己刚才的动作有那么明显么?
吴争这次很听话,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讲。不过就在其出门之时,却莫名其妙的喊了一路:“嫂子再见。”说罢,立刻关上门撒丫子跑路了。
那白衣女子倒还好,只是笑笑作罢,并不做计较。其实说起来,吴争叫得也没有错,理所应当叫嫂子。
不过花公子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吴争除了正在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越走越远。自从认识了吴争,花公子就感觉自己又学会了一项新的技能,哄孩子。当然了,哄孩子的方式也主要是以威慑和打为主。花公子始终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花公子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问道:“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吧,可以告诉我你来干什么了吧?”
“我是来看你的呀。”女子抛了一个媚眼,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
花公子使劲的晃动脑袋,将里面邪恶的想法都抖出去,然后再摆出来冷淡的样子,反问:“你觉得我会信么?”
女子耸了耸肩,转而一把提起桌上的酒坛,对着花公子,“喝点?”
花公子看看酒坛,又看看女子,顺手接过酒坛,直接举起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花公子的喉咙流下来,衣襟湿了大片。此时的花公子再也不顾形象,单手扣着酒坛口,另一只手带着袖子在嘴上擦了擦。便只这一口,即饮尽了坛中酒。
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不发一言,要一口气喝光这一坛酒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冷笑一声,眼前这男人又是如何讨厌自己,才肯如此呢?
整个过程花公子的双眼紧闭,自然没有察觉到女子的表现。此时他所想的只是,快点喝光,再快一点。
“现在,可以说了吧。”花公子重重的将酒坛拍在桌面上,抬眼很是认真的盯着女子。
花魁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尤其是在花公子喝了酒之后,眼神有些迷离。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竟是如此的绝美。甚至花公子已然忘记
了刚才所问的问题,专注于盯着女子的容颜。美丽,是否都会转视而过呢?
“我来还东西?”女子淡淡的道。
花公子闻言,缓缓的收回了视线,“什么东西?”
女子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将一把匕首轻轻拍在桌面上。随后,又提着酒坛,潇洒的道:“记得不要告诉他,酒我就带走了。”说罢,竟然犹如闪电般迅速的出了门。
屋内,花公子手里攥着匕首,痴痴的望向门外。虽已然不见身影,但心中却已然多了什么。说不出,一个劲的狂跳罢了。
这一夜,花公子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很香甜。他没有去想所谓的理由,没有管为何女子要特意将匕首还回来。也许原因真的就很简单,他喜欢上落尘了。不过他都不想去考虑,想与不想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从何时开始,花公子竟然觉得这婚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或许也可以很美好,可以给生活增添许多乐趣也说不定。
一夜过后,花公子从醉梦中醒来,门外却没有阳光射入。花公子一挑眉,难道说天还没亮?
随手披上衣衫,轻轻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满天的寒风与飞雪。花公子被冷气照顾得透透的,几乎就成了冰棍,牙齿不停的打颤。
突然,从右前方直直飞来一颗大雪球,足足有差不多花公子脑袋大小。花公子一个躲闪不及,虽然让开了一小步,但由于雪球太大,还是硬生生的砸在了花公子的脸上。
雪球碎裂,花公子感觉自己的脑壳也随着碎裂了。他的第一感觉不是凉,而是彻彻底底的疼。这雪球,不仅个头大,雪球攥得也够实的。要不是花公子见了,都会以为里面包了石头。
花公子尽量压住情绪,挤出来一副笑脸,顺着雪球飞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吴争这货此时正跃跃欲试的举着雪球。看样子,是正要发动攻击啊。
这就好了,既然找到了罪魁祸首,那就剩下复仇了。无需多言,肯定是这货活腻了,开始作死。于是乎,花公子带些一脸的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就朝吴争的方向走了过去。
吴争的第六感也不是白给的,此刻他也意识到了危险,慌不择路的他竟然就愣愣的杵在原地。手里的雪球也不知该做何处理,看着那雪球欲哭无泪。
花公子掰着拳头,笑呵呵的走过来。然而这笑容在吴争看来,却如同魔鬼的微笑。每当花公子笑了,他就该哭了。
不过吴争还是想做一下最后的挣扎,委屈的道:“如果我说雪球是落尘扔的你信吗?”
花公子没有言语,不过那笑容已经是给出了答案。随着一声雪球落在雪地上的声音,暴揍开始了。
这天清晨,吴争学会了在雪地打滚个翻跟头。同时,也品尝了新鲜白雪的味道。
把镜头拉远一点,落尘正在一棵树后望着这一切,脸上浮现出了丝丝笑容。
第一百六十章 老脸火辣辣的
大雪纷飞了不知多久,来的悄无声息。花公子刚踏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已经没过了脚背。抬头望天,灰蒙蒙一片,看似又是一场瑞雪!
雪积得虽然厚实,不过雪花却不大,零星的飘落几片也都是入手即化。对于习惯了飞雪的北凉人来说,一年不见到几场大雪,反倒是感觉奇怪。
雪花洋洋洒洒,可以随意飘飞,但做人却不可如此。凡事不能太过于放肆,就如花公子一般。虽然平时看似浪荡游手好闲,而且在百姓的心里也是口碑极差,不过在对于那些朝中大人物的时候,花公子往往显得比他老父亲还要会做人。不论你说他是欺软怕硬也好,趋炎附势也好,总之花公子就只想做自己。
吴争被花公子在雪地里蹂躏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带着满脸的雪艰难地爬起来。吴争这次确实冤枉,他虽然有扔雪球的意思,但奈何计划还未实施就被逮了个正着。
吴争最后,都已经是放弃了挣扎,任凭花公子带着自己在雪地里畅游。那积雪也是刁钻,说着吴争的衣服领口,袖口等位置甚至钻进了吴争的衣服里。每当滚烫的肌肤接触到那冰凉的雪块,吴争就忍不住要来上一个颤抖。
一场雪地畅游下来,整件衣衫就没有一处能逃过被雪亲吻的命运。有些位置,甚至还被融化了的雪打湿了,直接贴在了皮肤上,有些难受。
花公子见吴争不反抗了,像是任凭自己摆弄的姑娘,反倒是感觉没了兴趣,一撒手直接把吴争扔在雪地里,不管了。
吴争好不容易被花公子放过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满身的白雪,那叫一个悲凉。下意识,吴争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能快速除雪的方法。
想到便做,于是乎吴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无比的清明。双腿叉分开,与肩同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而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刚好回头望的花公子大跌眼镜。
这货,不会是狗子附体了吧。这动作,像极了一只历经风霜的老狗,在熟练的抖落身上的灰尘。即使是见识广博的花公子,也不由得道一声:“我勒个去。”
在未认识吴争之前,在花公子的认知里认为,人类的智商最低也不可能低过府邸里的管家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个太年轻啊。
此时书房里,老管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鼻涕差点跟着喷出来。就只这一声,简直犹如雷鸣,声音大到震得耳膜嗡嗡想。
花百世还颇为关心下属,怎么说也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一句:“是感染风寒了?”道尽了心中所有关心。
“让老爷见笑了,岁数大了,身体也不活泛了。”老管家心中一暖,笑得就差感激涕零了。自家老爷虽然在经商方面,手段极其很辣,但是对他们这些府里的人都还是不错的。这也是为什么能跟着花百世打拼这么多年,不跳槽的原因。
每每想到这,老管家虽然打心底里感激,但又转念想到那自家败家少爷,无尽的叹息啊。其实都不需要外人来评说,在他一个内人看来,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造孽了。
“既然感了风寒,那便不用你去了。”花百世有些纠结的说道。
老管家跟了老爷这么多年,老爷的一字一句他都能听出意思,看来是有什么烦心事。也罢,就让自己再发光发热一回吧。于是乎,老管家自告奋勇的说道:“我这身子骨没事,老爷有什么事尽管交给我去办就好了。”老管家说得豪情壮志,慷慨激昂,把花百世煽动得一个劲的感动。
“你确定你能行?”花百世还是想确定一下,毕竟是老干部了,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老爷放心,保准完成任务。”老管家硬生生的挺直了腰板,胸膛起起伏伏的承诺。
花百世满意的颔首,能得一如此管家,或许是他人生的一大幸事啊!“既如此,那这里就由你去将我们花家未来的儿媳接回来。”花百世豪放的笑着,顺便还伸手象征性的拍了拍老管家那枯瘦的肩膀。
可老管家的脸却是像一个苦瓜一般,随着花百世的每一次拍动,肩膀就要下沉一点。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老爷给委派的任务会是这个。
还不待老管家多说什么,花百世就潇洒的夺门而去,走后还不忘扔下一句话:“加油。”
老管家是欲哭无泪,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非要站出来干嘛,显得你能了?犹记得当初自己曾说过,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现在想起来,脸怎么有些疼呢?好似是被人打过了一般,火辣辣的。
此时的花府外,老爷已经给老管家备好了马车,做得那算是极为的周到,再不可能让老管家一个人深夜偷偷摸摸的去青楼了。怎么说,这也算是他们花家的门面,该有的脸面还是不能少的。
由于考虑到花公子去了那地方会惹事,索性就把其关在家里,等把儿媳接回来再做商议吧。本来这双方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但考虑到青楼那特殊的地域,也就破格特例特办了。殊不知,花公子与那花魁昨晚就已经见了一面,而且相谈甚欢。
老管家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那是满含热泪呀。跟着一同随行的下人都在议论:“老管家流下的是激动的泪水啊。”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老管家坐在车里,面部表情呆滞,有点像是精神患者收到强大刺激以后的表现。伴随着茫茫大雪,车队出发了,两道车辙清晰的印在雪地里,逐渐被风雪掩埋。
一路上,老管家始终不敢探头出来。并且已经嘱咐好了下人,到了目的地再停车。也就幸亏的是今个雪下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人。路虽然难行,但摇摇晃晃也总算是到了地方。
又是那熟悉的建筑,这楼里的姑娘也算是能吃苦,这大雪天还一个个穿得单薄,为了挣钱也是够拼
命的。有些正经行业的人,甚至都没有这群人敬业。
老管家从马车上慢吞吞的下来,这地方,他是再也不想来了。但是无奈呀,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还顺便说了句真香。
此时,就在老管家迈进青楼的那一刻,一队禁卫恰巧巡逻路过此地。
一个士兵护在嘴边,问道:“队长,这么大得雪咱们要不回去吧,这大雪天能有什么事?”
那领头的队长摇了摇头,对着北风吹来的方向,大声豪放的吼着:“我们虽然只是小小的禁卫,而且还是那种皇宫都进不去的,但我们一定要恪尽职守。”说罢,再回过头的时候,早已经吃了一嘴的雪。帅不过三秒,下一刻就开始往外狂喷飞雪,估计是刚才嘴张的太大了。也多亏了他多年的军事训练,肺活量够大,要不刚才非得被这口给呛死。本来后面还有好多话,不过看来已经来不及说了。
刚才那个发言那个士兵忙跑上前轻拍队长的背,可是拍着拍着手劲就不自觉的加大了。不仅如此,嘴里还念叨着:“那不是之前那个老头么。”
以至于最后,那队长都已经趴在地上了,那士兵还浑然不知,忘我的在空中不停拍打着。
那队长艰难的爬起来,刚才来了个狗啃屎,又吃了一嘴的雪。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跟雪过不去了。以后出门看来要翻一翻老黄历了,哪天适合出门,哪天不适合都要看的清清楚楚。
那队长起身,没有来得及去教训那手下,注意力就也被一个老头给吸引了过去。这队长也有些不确定,颤颤巍巍的指着道:“这不是那老头吗?”
再一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进个青楼还要左顾右盼,好像在防止媳妇捉奸一般。看起来,也是个怕老婆的主。没错了,除了他便再没有第二个老头会有如此表现。
“队长,现在怎么办?”那个士兵又冒头问道。
“让我想想啊。”说罢,竟然真的摆出了思考状,很有所谓的智者模样。
然而,一直到老管家迈进了青楼的门,被一团姑娘簇拥进去,也没想出个办法。最后只能是看着眼前的一幕,痛心疾首,紧握着拳头干着急。
哀声叹息,内心对此是无奈和自责。不过转念一想,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这老头去不去青楼貌似跟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啊。他们是来巡逻的,又不是来抓出轨的。
这样一想,才对劲嘛,刚才让那士兵给带跑了。现在又想起来刚才的事,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此时那刚才发言的士兵,也是一脸愤恨的盯着那老头。如果不是因为队长自己想通了,恐怕会跟他一样做一个二傻子。
说起来,自己手下带的都是啥兵啊。个个智商不在线不说,体质那还叫一个差劲。幸亏没出来几个残疾兵,要不然都会被叫成残兵队。而自己,恐怕也逃不过残兵队长的名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们都被忘了
老管家对于这烟花柳绿之地,是一万个不愿意来,也就是打心眼里就厌烦。要是自己能年轻个几十岁,那说不定对于这地方能流连忘返欲罢不能。不过现在,人老了,无欲无求啊!
老管家还算会做事,硬塞给了那乐得开花的老鸨一打银票。其实也不算硬塞吧,只不过是那老鸨假装推辞不要罢了。做人嘛,都懂,怎么说也要推辞几下以示礼貌。当然了,最后老鸨肯定是乐呵呵的收下了。
花魁没有逃走,相反,却很情愿的就上了花家的马车。在风雪中,作别了这是非之地,踏上了回府的征途。而老管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对花魁也早早的就改了称呼,少夫人。
话说吴争最近闲得无聊,自从墨寒走了就开始整天缠着落尘,非要教其练字。落尘嫌弃,吴争的字他看不上,直接开口拒绝。落尘说话可不会拐弯抹角,有一说一,听得吴争那叫一个心寒啊!
突然过上了游手好闲的日子,感觉真的是不习惯。现在吴争做的最多的是,就是坐在门口听着花公子一本正经的吹牛,讲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厉害,顺便欣赏一下雪景。虽说都是鬼话,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听众,该鼓掌还是应该鼓掌的。
花公子心里知晓,今日就是去接媳妇的日子,虽然没告诉他,但是事先也猜出来了。要不,老管家也不会不见踪影不是。
虽然现在看起来,花公子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然而实际上这婚事他还是十分上心的。对于他这位未来的新娘子,心中还有些不小的期许。期中最想知道的,也就是对方的态度。
花公子对于这个花魁,着实是看不透。人心这东西,是最难猜的,而女人的心,那简直可以称之为史上最难琢磨的东西。看不透,又搞不太懂。
吴争两人这一坐就是接近一个小下午,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温暖,即使是在这白雪皑皑的冬日里,也依然如此。
外面有下人汇报,说人已经接回来了。花公子这才慢吞吞的起身,不慌不忙的朝着外面走去。吴争吐了一嘴瓜子皮,临走是还不忘再喝一口茶水,急急忙忙的就去追。中途还差一点摔倒在雪地里,对雪这种东西吴争已经产生恐惧了。
雪始终没有停下,所以花府的下人也都没有急着出门来打扫。大雪漫天,前方的视线已然有些模糊不清。吴争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是追赶上了花公子前进的步伐。
此时的花府外,早已是人声鼎沸。为首的当然是花百世这个头头,在接着就是花夫人和花老头。个个穿的都不少,裹了那人一层又一层,生怕自己冻着。
再往后瞧一瞧,那便是这花府的下人们了,个个也都穿的喜庆。这场景,跟那花公子回府之时的景象可都差不太多了。唯一差那么一点的么,可能就是这灯笼,上面都挂了雪。
老管家事先让人传回了消息,自己个呢便慢吞吞的坐在车上悠闲。
这次他再次发誓,之后那烟柳之地再也不去了,否则,那他就天打五雷轰。发完毒誓,老管家的心也算是稍微的放下了。虽然今日并没有被那群姑娘们为难,但对自己的身心也算是个不小的挑战。
那花魁的模样老管家没见过,一直遮着面。不过根据传言,确实是个美人坯子。而且就身材来看,也是上上品。
花魁的随身之物不多,只一张古琴和一直短笛,除此之外竟然再寻不到其他。按理说这一般的姑娘都应该有一大把的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物件,可偏偏自家这少夫人,一件都没带。不过想来也是,花府上下也不缺这点东西。总之,也不归自己这个老管家管,也不多想了。
花府的马车,行进得并不快,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天都几乎全黑了,才进了等待众人的视线。
花公子与吴争也到了门外,只见花公子倚着门,还在一脸不情愿的抱怨自己来早了,白白挨冻了好一阵。吴争则是缩在众人后面,毕竟人多了就比较温暖,而且还很扛风。吴争虽然没什么大聪明,不过小聪明还算有一些。
落尘这货,不知何时,也从里面悠闲的晃荡出来。要说这家伙,时间拿捏的叫一个准。吴争知道这货耳朵灵,估计隔的老远可能就听到了声音了。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落尘的鼻子灵敏,隔的老远就闻到了。不过这种情况的成立条件是,花魁自带芳香。
不知怎的,在花公子看来,落尘的眼中好像总带着些许的杀意。而且落尘走路用背着一把大剑,这就是一个潜在的不安定因素。那一刻花公子的心里有些虚,心说这货不会当街动手吧。如今可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到时候自己该帮哪一边呢?
马车在花府那气派的门口停下了,老管家甩着袖子,潇洒的挺直腰板,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的众人,自己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心中自豪感爆棚,准备去邀功。
不过显然,这次的老管家不是主角,大摇大摆的走去但却无人问津,甚至根本看都没看上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辆至今都没有动静的马车上,一下子竟然冷落了这大功臣。
花公子对此不屑一顾,还在心说着耍大牌,摆谱。这他也都会,自己也耍,看谁能熬的过谁。虽然花公子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花公子的父母亲,包括他的爷爷却都积极的凑上前,把马车整个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花魁这时,才真正肯从车里出来,完全展示在众人眼前。
虽然是轻纱遮面,却也惊得众人眼前一亮,一双双小眼睛就出卖了他们的内心。这群人在刚一见到花魁的时候,心中就想好了夸赞话语,其实想想也就无非这么几句话:“少夫人真漂亮。”
花公子的内心,对于这群溜须拍马的人那是极度的鄙夷,都还没见过样貌,就如此表现。不过最令花公子痛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吴争这货也跟着一拥而
上了。没义气,果真是没义气。花公子在心里偷偷地把这笔仇记下了,日后可是要还的。
想到底,还是落尘最挺自己。然而正当花公子这么想着之际,那货也弃他而去了。不过让花公子能够稍微安心一点的是,落尘这货没动手,这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一众人将这少夫人迎进了花府,花夫人又是一个劲的嘘寒问暖。至于花老头与花百世,这对父子则是开心得哈哈大笑,走回去一路那都带风,呼呼作响。
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便就只剩下花公子一人与老管家依靠着大门站在一起,无奈的叹息,甚是凄凉啊!这群人,对自己这个老管家和少爷是不管不顾。老管家也就算了,自己可是少爷啊,就这么扔在外边了?没有少爷,光有少夫人也结婚不得啊!但这一切,全都只能在心中呐喊了。
“少爷为何不过去?”老管家突然苍凉的道了一声,不知何时,头上的白丝竟然清晰可见了。
“你又为何不过去?”花公子反问,也是满眼的苍凉。
“累了。”老管家锤着自己那佝偻的背,又老了几岁。
“少爷也累了。”花公子说着,仰望天空,眼中竟然隐隐有了泪水。
新来的少夫人直接被送去了花夫人的房间,花百世与花老头想进去瞧上一眼都不让,直接关在门外。随后发生的是长达几个时辰得对话,甚至让等在门外的花老头都差点睡着了。
花公子颓废的进入屋子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府里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与管家,两人就执着的等在门外几个时辰,一直到天黑该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蹲在门口的两人。
吴争这货,几乎包揽了整个晚宴,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过来吃。除了他与落尘两人,偌大的餐桌上,再见不到一个会喘气的。而落尘呢,还只喜欢喝酒,所以吴争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主力军。
以往吴争总是抱怨吃不饱饭,抱怨花公子虐待小朋友。如今,吴争又开始了抱怨自己的肚子太小,不能装下这么多的美味。
要问吴争这个饭桶究竟吃了多少,还得从花公子见到其那惊讶的表现说起。
当花公子推门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那正躺在地板上呻吟的吴争。花公子的表情并没有让人失望,夸张到了极点。瞪牛眼珠子先不说,光那下巴就快与地面接壤了。并且花公子接下来更让人大跌眼境的话是:“你怀孕了?”
而事实上,花公子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实在是吴争的肚子撑得太大了,鼓起来又去半个西瓜。而吴争的上半身衣服,也不得不解开来,否则都可能被撑爆炸掉。
吴争其实充其量也就这么点出息,以至于把自己吃到,在地上打滚吼叫:“我的肚子太小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皇帝难
没出息的吴争,再次颠覆了花公子对于蠢到家的认知。再看看一旁正呼呼大睡的落尘,花公子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脑子不够用了。
也罢,他们俩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花公子可是个上进的人,自然不能像他们这帮凡人一般。于是花公子便特意的在床上盘坐好,开始打坐冥想,让自己的内心尽力平静下来。
虽说是打坐,到后来,自己啥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一直到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躺在了被窝里。最可气的是,吴争这货正撅着一张大嘴对着花公子呼呼大睡,时不时还发出很有韵律感的口哨声。
花公子下意识的就想直接扇过去一个大嘴巴子,嫌弃得不行。想想别人家的少爷,那天晚上不是左拥右抱的。再反观自己,整天就与这两个臭男人搅和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门外的雪终于是停了,下人们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除雪工作。另外,这少夫人也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入住花家了。虽然婚礼还没办,但谁都知道,这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了。所以这群会做人的下人,也都直接改了称呼:“少夫人。”
少夫人起的很早,虽然昨晚交谈了许久,倒也有了那么点花家太太的样子。虽说长相甜美,端庄却又不失威严。对待府中的下人,也都是客客气气,一点没有架子。这让的府中下人对其评价,瞬间就抬高了几个等级。尤其是再与自家少爷做对比,厉害分明,一眼便知。
如今的花老头再出门听戏,走路姿势甚至不比那大鹅,这个嚣张劲啊,别人学不来。每当碰到戏友,那还总是不忘为自家的孙媳妇吹嘘一番。光这不还不够,还得跟那戏园子里的小儿叨扰几句。这里的小儿嘴最碎,跟他说完绝对在第二天,就能以爆炸式的速度传播出去。
果不其然啊,不到半天功夫,这件事就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大部分的百姓对此还是不太相信,花公子这种恶霸都能讨到媳妇,苍天无眼啊!
然后北凉城难得一见的场景就出现了,一个个光棍儿在各大茶馆,酒楼等地方,开始表达自己的愤懑之情,几乎就差上街举牌子游行了。还有很多的有夫之妇,更是教导孩子,千万不能学习花公子。抵制花公子,就要从娃娃抓起。
这件事被炒得沸沸扬扬,不知怎的竟然就进了宫中。暖阁内,皇帝陛下或许是累了,停笔轻揉额头,对着身旁齐公公开口道:“最近宫外有什么新鲜事么?说来给寡人听听。”
那齐公公忙亦步亦趋的站到陛下的身前,扯着那奇怪的腔调回应:“还真有那么一件。”
“哦,说来听听。”皇帝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疲惫的状态也被赶走了不少。
“陛下可还记得之前下旨赐的婚事?”刘公公也不着急直接说,开始吊起了陛下的胃口。不得不说是宫里的老人,一般人可不敢如此交谈。
皇帝陛下的手不自觉的敲起了桌案,他怎么不记得给别人赐过婚,看来是真的年纪比
较大了,记不住东西了。既然记不起,便作罢了,皇帝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齐公公。
“就是花家败家子与那青楼花魁的婚事。”齐公公在旁边提醒道。
皇帝陛下还是一脸的蒙,自己答应过此事么?不过说起来,这对组合倒是蛮合适的。想到这,皇帝竟然被自己给逗笑了。
齐公公在一旁也都看傻了,皇帝陛下的表情,好生奇怪啊。先是从严肃开始,然后变成疑惑,最后竟然又自顾自的笑了出来。都说伴君如伴虎,做下人的哪里不能揣摩圣上意思呢?但是为何自家皇帝跟别的不太一样,这一秒三个表情又是怎么个情况?
皇帝陛下也自知有些失态,忙收回了笑,沉声问道:“此事为何寡人不知啊?”
齐公公这下也愣了,心说你记性不好我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吧,那估计就跟砍头不远了。想了一会,齐公公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理由道:“也许是太子殿下的奏折跟那些奏折混在了一起。”说完这句话,齐公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皇帝陛下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如果是跟太子有关的事,那他就不能草草了结了。如果是太子送来的,那他应该看过啊。
不过下一刻,皇帝陛下就想通了,他确实依稀记得太子来送过奏折。不过好似跟那些地方上呈上来的奏折混在了一起。自己那晚偷懒,就随便处理了。现在想来,好像还真是自己的问题。
齐公公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赶紧往下引:“最近城里全都在议论此事,说陛下盛名啊。”齐公公此时也不忘记拍马腿,至于坊间究竟说了什么自然不重要了。坊间还有骂皇帝的呢,他又怎么敢说。他们这些下人臣子,哪个不是每天哄着皇帝过日子。
皇帝陛下虽然早已听腻了这样的马屁,不过却还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时,作为一个皇帝的骄傲和自豪感就由内而发了。不过还不等皇帝陛下陶醉,就异变突生了。
“爹爹。”门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叫声,随后,一个人就蹦蹦哒哒的进来了。
不用想,皇帝陛下也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除了自己那个调皮的女儿,没有一个人能不用通报就进入暖阁。当然了,你可能会疑惑那黄大仙也可以,不过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还要两说。
对于这个女儿,他这个做皇帝的是最头疼的。人也都这么大了,可却总喜欢到处乱跑,整天没有一个闲时候。但也就是如此调皮,皇帝陛下也同时喜欢得不行。这公主一来,他这个做父亲的劳累瞬间就被洗劫一空,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不过作为皇帝陛下,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于是乎便又摆出了一张臭脸,冷声的道:“你来干嘛?”说罢,眼皮也不抬一下,又拿起了笔搁上的笔。
“来看爹啊。”墨寒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嘻嘻的直接凑到皇帝陛下的跟前,蹲下道:“爹爹你就别装了,我都看见你笑了。”
皇帝陛下此时也再忍不住,终
于是绷不住笑了出来。对付自己女儿,果然是没办法,只能投降。齐公公很识趣,自己很自觉的就退下了。这点不用外人说,自己就感觉很多余。
“今个怎么想起来要找爹了?”皇帝陛下笑呵呵的道。自己的女儿他自己最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
“瞧您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墨寒撅着小嘴,嘟囔一声。
皇帝哈哈一笑,随后道:“没事你还真的就不来看我。”说罢,就要去揉捏墨寒的脸蛋。
墨寒小脸一红,也不反抗,任凭自己老爹耍性子。“对了爹,我想出宫去。”墨寒见气氛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请求。
不得不说,皇帝陛下变脸比变天要快上许多,老脸直接就耷拉了下来,不悦的问道:“出宫做什么?”
“出去玩玩呗。”墨寒扭动着小脚丫,努力的跟皇帝陛下撒娇。
要是之前,我们敬爱的皇帝陛下肯定是受不了这种软磨硬泡,但是在经历过无数次糖衣炮弹之后,他开悟了。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决不能让公主得逞。
于是乎,皇帝陛下咳嗦了一声,将语调刻意压下来,沉沉的吐出来两个字:“不行。”
墨寒一听急了,略带哭腔委屈的问道:“为什么呀?”说着,就要撒泼,一脸的纠结相。
皇帝陛下最受不了自己闺女这样,堂堂公主殿下,成何体统。更何况,齐公公还在门外候着,听到了还不得笑死。
皇帝陛下挂不住面子,又冷哼了一声。谁曾想,这一声出来,墨寒哭得更厉害了。简直就是哭声震天,死去活来,扰得皇帝陛下脑袋嗡嗡响。现如今,还能如何,妥协让步吧。
“陛下。”门外,齐公公的声音响起了。
“进来。”皇帝陛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有齐公公解围。墨寒也很识趣的收回哭声,一摸眼泪又便成了整天笑嘻嘻的小丫头。皇帝陛下也不奇怪,他这个女儿会演戏也不是一天半天,早就习惯了。
齐公公快步走进来,对着公主行了礼道:“公主殿下,娘娘有请。”
“啊?”公主小嘴一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又要见母亲,整天除了唠叨就是唠叨。没办法,总不能把耳朵扔下再去吧。
送走了墨寒,皇帝陛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几个儿子,他从来没如此头疼过,偏偏就是这公主啊,一言难尽。皇帝陛下心里盘算着,不能再让墨寒游手好闲下去了,是时候给她安排点事做了。
这样想着又投入了批阅奏折当中。看着一叠叠没用的奏折,心里的火气就越来越大。看到激动处,甚至都想直接撕碎了烧掉。
其实这也不怪皇帝陛下生气,实在是这奏折太过于奇葩。比如说,有的官员竟然直接再奏折里问好,然后完了。你以为后面还有?抱歉,已经结束了。更有甚者,还有写诗赞美皇帝陛下的,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有时候皇帝陛下不得不感叹,他太难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来口棺材
花府内,最近突然变得格外的热闹,下人们都在紧锣密鼓的为花公子筹备婚礼。少夫人整天也都在陪着花夫人散步聊天,宛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花公子虽然嘴上不明说,但心里早就把这虚伪的样子给骂了个遍了。
花百世算得上是除了老管家之外最忙的人,非要亲自写这婚礼请帖。尤其是送到刘海峰手里的那一份,琢磨了可不是一会半会,各种咬文嚼字,改了又改。不仅如此,那家中那足足有手掌长字典都快翻烂了,最后差不多花了一天的时间,也才草草写完了如下几行字:
刘海峰匹夫,吾儿明日午时三刻于花府正殿后面约五十四步处的敞亮透光大厅内隆重举行,还请务必多带些贺礼。此次来可以走正门,小心说话,防止挨打事件再次发生。
写完了这些,还不行,花百世还去亲自丈量了一下步数,求真务实的精神,值得铭记。最后看着手里的请柬,花百世笑得像个孩子。
花公子这一天也没闲着,大晚上就拖着吴争和落尘去了账房,大张旗鼓的偷了一堆银票。不对,应该是拿了一堆银票。自己拿不下,干脆往吴争的衣服袖子里,脖梗子里塞,吴争也不反抗。第一次感受被钱塞满的感觉,心里那个爽歪歪。
不过当上半身都塞满了之后,花公子又不怀好意的打起了吴争下半身的主意。这下可把吴争吓坏了,忙摆手说够多了,花公子这才停下来动作。
再接下来,吴争就带着满身的银票上了街。吴争直到现在才真正对钱的作用有了更加深了得了解,原来出了可以买东西,还可以保暖。冷风吹过来,竟然打不透这银票。原来这寒风也如此的爱财,见钱眼开呢。
时至今日,吴争也算是学会了走路随地撒钱这个技能,每有个几步,用会飞出去几张不听话的银票。刚开始,吴争还去捡起来。到后来,根本连看都不看了,随他去吧。花公子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自己担心个什么劲。
于是乎便引起了这样一种现象,花公子逛街,后面一堆人跟着,等待捡银票。有的人,甚至还为此大打出手,搞的头破血流。可就是没人敢直接拦住花公子的去路抢钱,为何?还不是因为花公子这恶少的名头太过于响亮,以至于在土匪盗贼界开始流行拜花公子的风气。
每次出山之前,要拜一拜花公子,祈盼有一个好收成。如果安安全全的回来了,还要再拜上一拜,感谢花公子保佑。更有甚者发毒誓,直接用花公子缠身来代替天打五雷轰这种惩罚,足见花公子的口碑如何恶劣。如果此时真的碰上一个劫匪什么的,也要跪下来诚心诚意的叫上一声祖师爷。
花公子悠哉悠哉,摆弄着扇子在前面带路。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家店铺的门前。跟其他的店铺不太一样的是,这家铺子门外摆着许多的花卉和花环,乍一看装饰得还算
不错。可就是显得冷清了些,跟一路走来见到的铺子比,安静了许多。
吴争往里瞟上一眼,好家伙,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板正倚靠着个红漆大木箱子跟伙计聊天呢。不过最让吴争惊讶的是,那大木箱子上面好像还写了一个大大的泛着金光的寿字。吴争下意识的就一个哆嗦,这不是棺材吗?
吴争下意识就要看看门口的招牌,不过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没有招牌,什么都没有。看来自己想的没错了,这就确确实实是一家棺材铺子了。
花公子乐呵呵的走进去,还亲热的跟那店铺老板打了声招呼。本来还在畅谈之中的中年老板,被突然进来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做他们这行的,总是相信鬼神的,而且都是表面上啥都不怕,背地里不知拜了多少菩萨。
花公子把落尘引进来,又强行把吴争也拉了进去。那老板都看傻了,第一次见到有人来他铺子是高高兴兴的,心里有些懵。而且还是那臭名昭著的北凉恶少,心里就开始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招惹了对方。
花公子很是放的开,一进门就豪放的说:“随便看,今个有钱。”说罢,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吴争跟在花公子后面,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尤其是看到花公子那笑容,心里就感觉即将有厄运降临了。吴争有些后悔之前的作死行为了,用感觉花公子来买这些东西是给自己准备的。小花啊小花,洒家知错了,不能这么狠吧,这是要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花公子自然是听不到吴争内心的呐喊,竟然真的在店里仔细的看起了那些黄黄白白的物件。就连那坐镇店铺许久的老板,也都不敢近身,只得在远处观望。最后还是那一脚,才不得不让那伙计上来接待。
落尘向来喜欢花花草草,很随意的拿起了架子上摆放的花卉和花圈,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很漂亮。”
花公子面露喜色,还不待那伙计说话,就抢先道:“本公子全要了。”
此话一出口,那伙计和老板两人,下巴同时步调一致的垮下来,满脸的惊骇。两人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嘴抖得简直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得死多少人才用得着如此多的花,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至于吴争,更是吓得不行。这花公子也算够义气,还要给自己厚葬了,这样想着,吴争的眼中止不住流下了感激的泪水。等他下去了,也一定要拉上花公子一起。
花公子转悠了许久,最后把视线放到了那店铺里最显眼的棺材上面。这物件还真是好,做工精巧不说,还闪闪发光,躺进去估计一定会很舒服。看了半天,也就此物最为称心如意。拍板定钉,那就此物了。
下一刻,花公子就转头问那伙计:“送货上门不?”
那伙计闻言一愣,又看向自家老板。这种常年,他一个小伙计哪里见识
过呢。其实别说是他了,就连老板此时也傻了。我是谁?我在哪?
花公子一掐腰,对着吴争就喊到:“掏钱。”
吴争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买这些做什么?”
花公子闻言,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回应:“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说罢,又便成了地主欺压百姓的模样,牛气哄哄的道:“掏钱。”
吴争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是送给那什么死去的爱情,只要不是送给自己的就好。于是乎,吴争乐呵呵的从袖子里往外掏钱,一打接着一打的往柜台上拍,啪啪直响。
那老板眼睛看得都直了,这么多钱都快比得上他铺子里的冥币多了。苍天啊,难道是菩萨显灵了?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虔心跪拜呀,有志者事竟成。想着想着,老板突然爆发出了诡异的笑容,眼中出现的图像全是钱,脸上写的字也是钱。
花公子让吴争剩下钱便走了,没空跟这疯癫老板浪费时间,天也不早了,是该准备准备回去布置新房了。
那老板的动作也够快,估计是钱到位了,服务水平就提升上来了。一转眼,刚吃过午饭,送东西的马车就到了花家的门口。负责押运车上东西的伙计,那叫一个热情,非要帮忙搬东西,而且一个个还都客客气气乐乐呵呵的。尤其是对花公子那以往欺男霸女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不禁嘴上念着花公子的好,那心里更是如此。
本来花公子还准备让吴争这货当一回小力工,现在一看,完全用不着了。倒是让吴争清闲了不少,做起了总指挥,一会看看这边,一会指一指那头,像极了那惹人烦的狗腿子。
送东西的马车一下子来了十多辆,纵使是庞大的花家也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来的伙计也不少,十个二十多个,花公子也没有心思去查究竟有多少。至于拿来的东西,花公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花圈什么的,经过一路的颠簸都没散架,质量应该是过关的。再有就是拿着买来的黄色的和白色的菊花,色泽艳丽,保存的比较好,花公子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不过说来说去,最让花公子关心的还是那最最显眼的棺材。那棺材,花公子只一眼就能断定,上好的紫檀木。凭借多年上当经验,花公子早已经有了总结,所以在他看来,这次绝对是没错了。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十来个伙计共同将那名贵大棺材给抬了进来,看他们吃力的样子就知道,份量绝对不轻。花公子此时,真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抱住,总算等来了。
花公子也不是小气的人,一撒手就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分发出去,顿时又引得那些伙计一阵哄抢。不巧,这一幕被府里下人看得清楚,心里一阵的羡慕嫉妒与憋屈。一个个也不甘心,虽然没有直接上来抢,但却是拦不住去老管家那里打小报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大枚铜钱混饭吃
东西已经送到,剩下的就归花公子他们自己搞定了。看着这满院子的白花黄花,花公子有些犯头疼。他也没有布置过婚房啊,这可怎么弄。
想了一会,花公子的视线逐渐瞟向了吴争,然后邪魅的一笑道:“吴争,这次就让你大显身手了,这布置婚房的工作就全交给你了。”
吴争还在闻花香,听到花公子叫他,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听完花公子的话,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用这些布置婚房?”
花公子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应该是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落尘这时在旁边插话:“你有过爱情吗?”说罢,转身离开了,对这些东西落尘明显没什么兴趣。
花公子白了落尘一眼,然后转而拍了拍吴争的肩膀,严肃的说:“我相信你。”
吴争闻言那个感动啊,不要不要的。原来被信任的感觉,竟然这么的幸福。于是吴争便挺起胸膛,颔首道:“保证完成任务。”说罢,直接就自己个就去开工了。
接下来完完全全就变成了吴争一个人的表演,先是把花圈摆放在门口,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剩下的许多,就干脆直接放在道路两旁,显得大气许多。至于这些白白黄黄的花,能放到屋子里的就全堆了进去,放不开的就直接撒在路上。至于那最最显眼的棺材,他自己也抬不动,就放在了园子里。
工作前前后后弄了有接近两个时辰,才算彻底完工。吴争躺在地上,犹如一只死狗一般,伸着舌头,花公子则是来检查工作成果。虽然吴争的手法不是很好,但是创意还算不错,尤其是那些花儿跟白雪搭配在一起,更添新意。
再进去屋子看看,花公子颇为满意的点头。整间屋子,几乎都被鲜花给占据了。要知道在这寒冷的冬天,还能见到这么多娇艳欲滴的鲜花,是何等的温馨。有时候花公子也确实想夸赞吴争一番,连床上都没忘记撒上花瓣,看来是有心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惊叫之声,听声音看来是自己的老父亲无疑了。既然来了,便让他们也欣赏一下自己的婚房,花公子笑着,迎出了房门。
花百世此时此刻见到眼前这一幕,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花夫人也被少夫人搀扶着,看样就要虚弱的摔倒。少夫人不停的安慰着,但是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恼怒。
不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还是一脸微笑的花公子,用如沐春风来形容,恐怕都不为过。总之,能让自己这未来的夫人不开心,那自己就高兴。
花百世气的有些颤抖,伸出手指狠狠地指着花公子愤怒的道:“你,你,你究竟要干什么?”情急之下,竟然也患了磕巴。
“吴争,告诉他们本公子要干嘛。”花公子转头对着身后的吴争吩咐道。
吴争这货也没认清形势,还自告奋勇的走上前,乐呵呵的开口:
“里面死去的爱情。”
“什么?”花百世立着耳朵,却还没听明白。
“爹娘,看看儿子自己准备的婚房,怎么样?”花公子张开双臂,把自己的杰作,应该是吴争的杰作展现给众人。
那一刻,花百世的灵力全都调动了起来,直接随手抄起花圈腿,就要冲上去暴揍这个不肖子孙。这要是再不教训,那还得了?还好他爷爷没在场,否则直接气昏过去。
花公子见势不妙,撒腿就是跑。这次,花夫人没有再做阻拦,现在她这个当母亲的想的也是要狠狠地揍一顿。于是乎,花府再次上演了猫捉老鼠的大戏。
花公子跑不过自己老爹,眼看就要被追上,忙是张嘴辩解:“我有脑疾,不能打。”
花百世还是不依不饶,冷哼道:“爹专治脑疾二十年,你就别跑了。”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花百世做到了吴争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当吴争再见到花公子的时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估计是考虑到明天还要拜堂,所以下手还稍微轻了一点。要不,恐怕得躺上几个月。要说花公子,真算得上是用生命在演绎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不作不死。就这样,花公子一瘸一拐回来的时候,还甩着自己头上的发丝。即使是挨打的咱们的气质也万万不能丢!不得不说,花公子这种要脸不要命的态度,人世间罕见。
之后那些花圈什么的,全都要退回去。然而当去到那店铺的时候,老板早就圈钱跑路了。无奈,花家又拓展了一下产业,做起了死人生意。从此以后,北凉城第一家挂牌的棺材铺就此产生了。
花公子的婚房也被人给装饰好了,准确的说是由这未来的少夫人亲自准备的,各种红色的小挂件,还有那屋子内的摆设,全都换了一遍新的,贴上了大大的喜字。至于婚服,也已经备好了,一切全等明日见分晓。
傍晚,花夫人不放心又是不停的跟少夫人嘱托着,说什么要是被花公子给欺负了
就离婚,还说好姑娘不能被败家子给糟蹋了之类的话。这话要是让花公子听见,准又会怀疑自己是否是亲生的了。
第二日,老管家老早就将花公子给叫了起来,甚至此时天都还没亮,一片漆黑。当然了,除了花公子,吴争与那落尘也难逃早起的命运。
花公子睡眼稀松,就已经被人套上了大红衣衫,看起来倒还有那么点人么狗样衣冠禽兽的感觉。至于吴争与落尘,也是被强行穿上了一身喜庆的衣服。落尘本不愿意,但今日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多言。
花府门外今日格外的热闹,各路神仙大杂烩,都想要跟花家攀点关系。不论是有请帖的,还是没有的,花百世都没有为难。来的就是客,总好过冷冷清清。
突然两个鬼鬼祟祟人影出现在了花百世的视线之中,那其中一个,花百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刘海涛老匹夫。没想到
,他竟然还真的来了。正好,花百世可以好好卖弄显摆一下子了。
刘海峰偷偷摸摸的左瞧右顾,在其后面则是那磕巴青年,一双小眼睛就好似做贼一般。只见这对父子步调一致,朝着门口的伙计去了。一只手偏偏从口袋里拿出请柬,另一只手又掏出了几枚铜钱递过去。至于那磕巴青年,也没闲着,在帮他老爹做掩护。
那伸手接钱的伙计都愣了,手里攥着钱不知该如何是好。十枚铜钱,简直跟打发要饭的差不多了。刘海峰自己也是老脸一红,拉着青年就要赶紧往里走。太丢人了,不能再待下去。
花百世看准机会,直接快步上前挡在两人面前。开玩笑,落到他的手里,还能逃走不成?
刘海峰被人挡住去路,抬眼一瞧,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好看。怕什么来什么,完了,估计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了。这老东西,估计是在故意等自己,还真是老谋深算。不对,应该用老奸巨猾更加贴切一点。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在人前还是不能表现出来。下一刻,刘海峰就换了一张笑脸,爽朗的道:“花兄,恭喜令郎啊!”说着,就拉着青年行礼。
花百世也笑着回礼道:“刘兄客气了,令郎也不差啊。”
“过奖了花兄。”刘海峰很是受用,虽然明知是客气话,但还是禁不住心里暗爽。不过接下来花百世的一句话,就彻底让刘海峰高兴不起来了。
只见花百世对着那收钱的伙计喊道:“报一报,刚才刘兄带了多少礼金,让大家都长长见识。”
刘海峰闻言,心脏吓得差点跳出来,忙摆手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不用报了。”
“那怎么行。”花百世强行的道:“报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那伙计尴尬的抿了抿嘴,最后闭眼说了一句:“铜钱十枚。”
那一刻,刘海峰的脸火辣辣的疼,脑袋一沉,要不是身旁有青年手疾眼快扶住了,很可能就直接倒了。本来想好好磕碜一下花百世,没想到反而是自己丢人了。
花百世心里乐得美滋滋的,嘴上还笑着说道:“刘兄是我故友,自然不会吝啬银票,想必这十枚铜钱肯定有深意。不如,让刘兄给我们说一说怎么样?”
刘海峰心里骂开了花,心说还有个屁深意,就是来磕碜你的。十枚铜钱,自己与儿子两人大吃一顿,绝对血赚。不论怎么说,今日他这老脸,是被众人踩在脚底下了。
看着那些人讥笑的丑恶嘴脸,刘海峰想大哭一场。他堂堂户部尚书,何时受过如此的嘲讽,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花百世也知晓点到为止,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就此也不再为难,将两人就迎了进去。
花府门外,还是嬉笑声不断。这件事,估计很快就会传播开来,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他刘海峰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要火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粉墨登场
花老头对今日的婚礼显得格外的重视,为此,那还特意的穿了一套戏服。好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了的,把府里的狗激动个够呛,追在后面一个劲的狂吠,像是找到了接下来的人生伴侣一般。
至于这婚礼现场,那也是异常的隆重,花百世作为这主人,自然是乐呵得不行。看着这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与对手,自己无比的骄傲与得意。当然了,不是得意自己有了一个好儿子,而是有了一个好儿媳。他不管外人如何评说,即使是青楼女子那又如何,总比自己儿子要好吧。
只要比自己儿子有出息,那就叫出色出众,没毛病。今日过后,他也就不算是愧对老祖宗了,香火也能就此延续下去。至于具体怎么延续,那就要让自己儿子多加努力了。实在不行,他与花夫人再使把劲,帮帮忙,争取早点抱上大胖小子。
一想到这,花百世心里就乐得不行,喜形于色的他,直接在众人面前来了一次仰天大笑。
花夫人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再加上人本来就漂亮,化妆之后更似天仙。花夫人拉着少夫人的手,在铜镜前欣赏了许久,看得心里那叫一个舒服,果然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姿。
看着看着,花夫人就有些浮想联翩。要是自己再年轻几岁,那肯定不会嫁给花百世这老东西。可惜呀,后悔,后悔了。当初也真是瞎了眼睛,才会选他。年纪大了,眼泪突然变得不值钱了。一看到这漂亮的儿媳妇,就不由得想起当年。想到这,花夫人竟然是湿润了眼眶,这些陈年烂事,不提也罢了。
安排好了众宾客,也已经是接近了正午。花公子还在房间里与吴争落尘一起唠闲嗑。说白了,也就是吹牛。当然了,落尘自然不会相信花公子的鬼话,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就出去了。也就是吴争这一只小白,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沉入其中。以至于后面,花公子骗他都没有反应,心里还感觉说的有道理。
花公子堵了一肚子气,昨个被打完就一直没有发泄出去。吴争这货最近也学狡猾了,竟然没有当面嘲笑自己,自己这就不好下手教训了。
说起来,找你早上到快正午,自己老爹老娘,甚至不太正经的爷爷,一个人都没来过。自己可是今天的主角,都没人关注一下吗?万一要是偷偷跑路了,那谁来负责。
吴争这时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是不是亲生的,不会是捡来的吧。”
这句话吴争明显是在作死,给花公子揍他提供了充分的理由。不过也正是这句话,让花公子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同样问过老爹这个问题。而自己老爹的回答,正是:“你是捡来的。”
这句话不知给当时年幼无知的小花平白无故增添了多少的忧伤和无奈,以至于后来差点头悬梁自杀。不过这带来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头发断了不是一根半根,而且头皮生疼。
落尘坐在地板上发呆,箕踞着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逃走呢?”
花公子一挑眉毛,冷笑道:“笑话,本公子哪里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更何况,本公子要是直接跑了,岂不是说明怕了那个婆娘。”花公子说的趾高气扬,差点就
让吴争相信了,花公子是真的不怕。
这会,门外响起了老管家苍老的声音:“少爷,该去拜堂成婚了。”
花公子一听是老管家,心中一凉,半颗心脏都被冻住了。老管家才是自己的亲人,其他的,全是假的。
于是乎在吴争与落尘的陪同下,花公子出了门,遇见了正喜笑颜开的老管家。那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悬挂着无比灿烂的微笑。在其手中,还捧着一个大红花球,想必是要自己挂在身上的。
花公子刚一出门,老管家就迎了上来,贱兮兮的说道:“少爷,戴花吧。”
花公子瞧着老管家的笑,怎么表现的比他这个新郎官还高兴呢。人家的新郎官结婚,那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而且在其后面,之前也要有一大堆人跟着,敲锣打鼓。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完全变了样子呢。没有高头大马也就算了,加上吴争落尘,再算上老管家,这也才仨人。这已经不是可怜足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悲凉啊。
不行,自己得想个法子,直接这么登场多丢面子。于是乎,花公子就把主意打到了吴争与落尘的身上。这人不用白不用,留着也是浪费,让他俩发挥一下余热也好。
婚礼现场,众宾客齐聚一堂,有说有笑。当然了,笑得最欢的还要当属这花百世,嘴里都快能塞进去一个苹果了。宴席还没有开,就已经与那些生意场上的人打成了一片。不仅如此,花百世还故意冷落那刘海涛老匹夫,让其只能恨恨的盯着自己。
这会,估计也该花公子登场了。花百世也是看到了正午的阳光才想起来,把自己儿子给忘了,今天是他结婚,不是自己啊。好家伙,这可了不得。正要去叫,突然门外一个身影出现了。
那些正在借机谈生意的生意人,全都很一致的把注意力给集中了过去,整齐划一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真的是婚礼现场?难道不是来错了地方?接下来那进来之人,当真是给了全场一个大大的震撼。
有好事的人偷偷交头接耳:“这人不是当年那叱咤风云的花麒麟花老爷子吗?”
另一个人也是悄声道:“可不是嘛,你看这一身的戏服,是要唱戏吧!”
花老头对于这些人的评论,置若罔闻,大踏步神气洋洋的走进来。花百世都看傻了,自己老爹喜欢听戏他能理解,毕竟老人家了。他穿戏服进来花百世也能理解,孙子结婚自己高兴嘛。当面自己结婚的当天,也是一样,习惯了。但是这戏服后面带着一只狗这是什么情况,这难道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只见那只黑狗,呲牙咧嘴的还挺蛮横,盯着众人没有好眼色。虽说嘴还没离开那花老头的戏服上,但是已经发出了咆哮的声音。眼前的众人丝毫没有给他任何的恐惧感,相反,却燃烧起了这只黑狗的浓浓战意。
此等意志,只能见于那惨烈的战场战斗中。此时这黑狗瞬间化身成了那杀敌千万的将军,面对众人的围剿,悍不畏死。
这一幕,把众人给吓了一跳。尤其是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花百世,此时的老脸那叫一个难看呀。明天估计这件事就要上新闻了,标题花百世都想好
了,花家婚礼现场惊现凶恶黑狗。这是何等的笑话,花家的颜面彻底的扫地了。
最后,好几个下人冲上来,挨了整整好几口啊,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才算是把这只狗给抓了出去。这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八成是闻到了香味,从哪个缝隙里钻进来的。
众宾客有惊无险,表情也都从惊慌转变成了讥笑和嘲讽。尤其以刘海峰为首,更是十分猖獗。刚才的胆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这会儿,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直接从刚才蹲着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带头的在嘲笑花百世。
花百世没有心情搭理,只白了过去一眼。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你爹永远是你爹,绝对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游戏体验。本以为风头过去的花百世,好不容易的松了口气。
突然,门外又走来了几个人。这让得花百世刚刚吹出去的气,又一口吸了进去,然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的心脏受不了啊!
只见落尘打头阵,手里横着剑,在前面开路。接着就是胸前戴着大红花的花公子,神气洋洋的往里走,傲首挺胸的样子,倒是不失潇洒。再后面,就是吴争了。这货也没有闲着,两只手拉着花公子后面的袍子,不停的摇晃,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样的一幕,着实惊艳了众人,很神奇的出场方式,也很新颖。不过帅不过三秒的定律绝对不会错,就在花公子走到门前的时候,老管家正好乐呵呵的跟着走进来。但就是那迈进来的那一脚,竟然踩在了吴争的裤腿上。
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可想而知了,吴争一声惨叫,直接朝前倒去。跟着,花公子的袍子被拉扯着,直接逼迫花公子的膝盖向前弯曲。这个动作很慢,花公子也尝试过反抗,但是反抗无效。
最后,花公子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变形,然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倒在地。所谓装得越狠,死得越惨,也就正是这个道理。那一刻,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都在等着花公子的好戏。这时,膝盖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脸都丢光了。
落尘回过头,很是无奈的盯着这俩货,有这种队友,真的是丢人啊。随即,落尘摇着头,随着一声叹息,直接把这俩人放弃了。
花百世的脸,又挨了一下,而且还是最痛的那种。他们花家今天是不是倒霉运啊,怎么会如此之背。以后再办喜事,一定要看好老黄历,算上一卦。花家的脸,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丢了。
花公子忿忿的起身,直接扯掉那胸前的大红花,狠狠地瞪了吴争一眼。吴争那个委屈啊,这事跟自己无关啊,自己好无辜的。
不过等花公子回眸的那一刻,也恰巧见证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穷极一生,能有此美景,也不枉来此间一生了。如果说花公子是那灰王子,那眼前人便是那白雪公主。
没错,来人正是花公子未来的老婆,花家未来的少夫人。花公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惊艳的美,只知道她伴着午后阳光而来,一颦一笑都透露着温柔。那一刻,花公子愣住了,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咽了口唾沫。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美丽!冬日里的阳光,也可以如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