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女“争夫”大打出手，嫉妒滋生最强战力
女人善妒。
这不是秘密，也算不上真理，而是事实。
y市中医院住院部三楼的北侧露台，正在上演“二女争夫大打出手”的闹剧。之所以说是闹剧而不是社会新闻，那是因为事件中心的男主角和此二女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又哪来的“争夫”一说？
……
“咔咔咔咔”
一连串活络关节的声响。
王玄之嫌弃地看了一眼一直在不耐烦且毫不厌倦地制造噪音的易昊亚，终于忍不住开口：“所以你才不想活了？值得吗？”
虽然他没指出姓名，但在场的人，包括那名孕妇都知道他问的是那位姑娘。
白裙姑娘姓周，名小婉，21岁，是y市理工大学的大三学生。
前面以王若素的口吻评价过她，这是一位素颜都十分好看的姑娘。
事实也是如此。
从她进入y市理工大学第一天起，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胆子小的只会在她经过时报之热烈的目光；再进一步，会和身边的朋友窃窃私语，无外乎点评她的长相，交流一下彼此之间获得的情报，比如她是哪个专业的、高中是在哪里就读的等等。更有些大胆的年轻人选择了直接上前搭讪。要么是想跟她交换联系方式，要么是询问她能否交个朋友的，甚至直接问她能否当他的女朋友的……还有其它一些奇葩的借口，不一而足。对每一个人，周小婉都客气地点头说“你好”，但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过“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你当我的男朋友；或者，我愿意当你的女朋友。
但，周小婉的字典里面没有“我愿意”。
她客气又疏离，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热血少年们的热情。
很快，y市理工大学的论坛上就多了很多关于周小婉的讨论。其中，连续霸占传闻榜榜首的帖子，标题为《她被diss是女身男心，甘当舔狗的你们怕了吗？》。帖子内容下作无比，扒周小婉的身世，扒她的父母的底细，扒她的取向，甚至扒出了她中学时候在学校澡堂洗澡时被偷拍的照片
镜头中的她披散着黑色长发，五官不似如今那样棱角分明，但依然是能看出美人坯子的轮廓。她双手捂着嘴巴，脸上挂着惊慌，双目含泪看着镜头。
那时候的她，穿着土到掉渣的深紫色秋衣秋裤，还不是彼时流行的紧身款，而是松松垮垮地在身上套着。很明显，那身衣服并不合身。她的皮肤依旧瓷白透亮，即使澡堂的环境破败杂乱，也掩盖不了她原本的光泽。
很多好事的人在照片下留言评价，画风也就是从那时候变得更糟糕了。
“完全看不出身材！有人知道是不是前凸后翘吗？”
“十三四岁的年纪啊，看脸就香甜可口！要什么身材？！”
“看脸就觉得被勾魂了？也是服你！”
“拍照的人出来挨打！为什么没有拍到没有衣服的？”
“没有衣服的……唔……估计大家都失望了！不是说是熟女的脸，机场的身材吗？”
“所以才喜欢丰满的女人的吗？”
“有证据吗？我也听说了。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即便如此，也忘不了她的脸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别叫唤了！说不定是个双！你还有机会！”
“……”
谣言来势汹汹！却让人无可奈何！
很快又有新的帖子占据了榜首位置，那是一则偷拍周小婉日常的帖子。没有任何醒目的标题和关键字，只是更新照片。
照片里的周小婉或站或坐，永远是身穿宽松的休闲装，永远是面容沉静，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过。
懂行的人都说，那个偷拍的人，内心是什么态度并不被人知晓，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拍照，不，他的偷拍技术是一流的。不管是用光还是构图，都呈现出了主角周小婉最美的一面。
也正因为那些照片，爱上准确地说，应该是“死磕”周小婉颜值的人越来越多。不止是y市理工大学，很多学校的男生宿舍楼里，都经常会出现为了周小婉而起争执甚至动手的情况。
红颜祸水！
很多人，包括男生和女生，都这样评价过她！
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看她跌跟头。于是，论坛上又有一个热门帖子占据了榜首位置《周小婉遭遇什么挫折，会让你激动到睡不着？》
跟帖上万！
各种恶毒的诅咒让人无语！
形形色色和周小婉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人，借着网络外衣的掩护，肆无忌惮地在键盘上敲打下一个个不需要他们负责的理由！
跟帖点赞排行第一的内容是让她去死！就因为这个贱女人，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
不知道有没有人留意到，在那个跟帖下面，还有人评论道：“让她死得太痛快的话也好不甘心啊。”
“我们都是小仙女，不可以有这么恶毒的心哦！稍微使使坏就可以了呢！”
“就是嘛！小仙女是不可以脏了自己的手的呢！”
……
再后来，事情偏离了轨道。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周小婉所在的班级组织聚餐。这期间，又有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周小婉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小婉同学，下半年我们就要分到各地去实习了，然后要设计毕业论文、准备答辩，会忙得不可开交。我怕今天不说出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周小婉依旧婉言谢绝。
男生涨红了脸，很快借着酒醉先行离开。
有了这一段插曲，便又挑动了年轻人们悸动和八卦的心。谁看到谁和别系的人在小树林亲嘴，谁又在餐厅看到谁和谁在相互喂饭，谁偷听到了谁和电话那头的男朋友的甜言蜜语……每一个被点名的人都会被大家调侃半天，再猛灌一通，时间就到了半夜。
错过末班车的他们，只好打车回学校。
周小婉死也没有想到过，她以后的人生，就在那一天，被彻底改写。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买的话，周小婉一定会毫不犹豫买上一大瓶，只为错过那个不堪的一晚！
楔子 格来星球说未来，东彩生活道精彩
gl新历乙一十九年4月22日。
对格来星球东彩国百姓来说，这是其漫长人生中极其普通的一天。
普通到大多数人看到这个日期，完全记不起历史上的这一天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虽然在不久后的某一天，4月22日被格来星球联合国定义为极其重要的“银河地球纪念日”。因为就在这一天，格来星球宇宙空间调查局探测到了来自几千光年外的一个名叫“地球”的星球发来的讯息。
随后的几年甚至几十年里，格来星球各国不断有关于“地球”的研究消息流出。有研究说，已经攻克了地球人发来的讯息里的言语体系，似乎和格来星球同出一脉的。也有研究说，攻克这一难关并不能够代表格来星球可以跟地球进行有效对话，毕竟即使在格来星球，东彩国国民口中的“是”和南尹国国民口中的“是”所代表的意思都是完全相反的。
在此期间，也有民间报道称，地球其实是格来星球很多年前在外太空打造的第二生存基地。后来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两星球断了联系。不然怎么解释，地球发射的探测器所携带的图像信息里，不管是从居民的样貌，还是从星球的外形来看，两星球都具有极高的相似度呢？
此消息一经流出，便在各国民间引起轩然大波。在此种状况之下，各国官方竟然罕见地闭口不语，连最具权威性的宇宙空间调查局也保持了缄默。
消息越传越玄，等传到某国边陲小镇居民耳中时，地球，这一远在格来星球几千光年外的普通星球，竟成为了一个百姓长生不老、资源充盈丰沛，科技已经达到可自由穿梭宇宙时空的神奇之地。很多人开始畅想格来星球的未来，他们都希望过上地球上老百姓的生活。
当然，本文讲述的故事大多取材于东彩国普通百姓的精彩人生。
关于宇宙、关于遥远的地球，这种宏大的问题，还是交给宇宙空间调查局的科学家去探索，可能更现实一些。
那么，正文开始了。
第十七章 俏龄少女**，人言畏于猛虎
很多年后，周小婉还是会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的她，打车车抛锚。别人都被家人接走，只有她站在路边，彷徨无措。
唯一的一条路，必须穿过隧道。隧道不长，但夜色笼罩下显得那么恐怖。隧道的那头，便是她要去的地方。
于是她大起胆子往前走，越走隧道越深。
起初，身边还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只剩下隧道里昏暗的灯光、潮湿的空气，以及那种环境中吓人的气氛。
她开始慌了。她想给亲人打电话，可是电话该打给谁？父母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多次告诫自己必须要学会独立的吗？
于是，她忍住打电话的冲动，继续往前走，然后小跑，快跑，中间还摔了一跤，她连哼都没敢哼一声，起身继续朝前跑。可是，出口在哪儿呢？依然没有尽头！
她再次萌生了给家人打电话的想法。然而，记录里，上次和母亲的通话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印象里，她跟母亲说自己快开学了，母亲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不是给你打学费了吗？你还想要多少？你个赔钱玩意儿再要钱跟你那个死爹要去！别烦我……”
至于父亲，自从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出轨跟母亲离婚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听说他有了新的妻子，也有了新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继续往前跑，边跑边开始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出了隧道。她整个人就跟死后重生一般，擦干眼泪和汗水，继续前行。
……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学校附近的医院里。”周小婉的美眸四周泛着红，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即使学校的论坛上已经吵翻了天。而且，最重要的是，直到今天我都记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好像那件事彻底从我的记忆中被抹掉了一样。”
易昊亚看着她就觉得心里难受，但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自己能说什么，只好求助地看向王玄之和王若素。
王若素皱着眉头直喘粗气，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根本没法指望她出口问话。王玄之只好挑起重担：“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咳咳……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的？”
他到底是没好意思把“强奸”二字说出口，只好换个听起来不那么激烈的话题。
周小婉不知道是已经抱定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还是习惯了别人对这件事的指指点点，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的例假没有准时来。还以为是新学期学习压力太大，就打算去医院开点儿调理的药。结果我刚说了我的症状，当值医生就让我先做一下早孕测试。”
周小婉尴尬地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气炸了。现在想想，其实觉得自己蛮过分的，挺想跟那位医生阿姨道个歉。毕竟她也不是十分了解情况。”
让回忆的镜头再次拉回到那一天。
周小婉十分羞涩地跟当值医生讲述了自己近期的身体状况，然后询问能否给开一些调节内分泌的药物。谁想当值医生直接来了句：“去验个尿吧先！”
“？？？？”周小婉一脸讶异，还没搞清楚状况，“验尿？为什么要验尿呢？”
“先排除一下是不是早孕。”当值医生岁数不小，一看就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架势，张口就是，“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哟……”
说教还未开始，就被周小婉打断：“阿姨，我想请问一下，一个姑娘，没有和异性牵过手，也没有和男性接过吻，更没有和男性有过其它过分的肢体接触。当然，也没有最近新闻上说过的进过同一个泳池。如果您非要问她和男性之间共同做过什么的话，我只能回答您，他们可能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过同一口空气。那您觉得，她有可能怀孕吗？”
周小婉越说越气，到后来直接气得手都哆嗦起来，她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支撑着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只知道自己洁身自好，绝对不可能出现早孕的情况。她甚至觉得，当值医生实在是没有做医生的资格。
一个医生，您问病人病情的话是否也得考虑一下病人的感受？您能否先问一下，“姑娘，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你有没有过xing行为”诸如之类的问题。然后再根据病人的回答来判断不可以吗？……
就在周小婉给当值医生的医德判了死刑的同时，当值医生疑惑地看了看她，反问一句：“你不是y市理工大学的周小婉吗？”
周小婉茫然：“是我。”
“那不得了嘛！现在的小姑娘们，就算我问了你们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过xing行为，你们也不会说实话。再说又是你，我就更不用多此一举了。”
周小婉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她：“阿姨您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您就什么也不问，就得让我先做尿检呢？”
“这……”当值医生没有预料到周小婉这姑娘如此较真，她转了一下椅子，懒得再跟周小婉争辩，“姑娘你有男朋友吗？”
周小婉一愣：“没有。”
“那你有过xing行为吗？”
周小婉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
“那你先去做个尿检吧！”当值医生把开好的单子往她面前一推，“先去一楼交钱。”
周小婉再次愣了。
没等她再次提出质疑，当值医生再次开口：“小婉姑娘，我承认我的言语上有失误，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请你相信我，让你做个尿检我也诳不了你几个钱，我没有必要为此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可是……”周小婉可是了半天，竟然神使鬼差地听了当值医生的话，拿着单子去交钱，然后尿检等结果……
……
“报警了吗？”面对众人的沉默，王玄之不得不开口打破僵局。
“据说当晚我被发现的时候就有人报警了。”周小婉一脸的病恹恹，“大概是碍于当时我的情绪太不正常，就没有给我做笔录。一直等到我再去医院那天，医院方便通知了警方，我才被告知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十八章 周小婉绝处逢生，刷副本柳暗花明
周小婉在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出现情绪激动的时刻，看起来就跟她在讲述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故事一样。只是到了故事的最后，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要不我先杀了那个人渣再自杀？”
王玄之皱了皱眉头：“不好乱来吧？法治社会可没有一命偿一命的道理。”
易昊亚则趁机在队伍频道发言：“这姑娘明显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啊。这可救不了啊。”
谁想这时候孕妇开了口：“年纪轻轻的，张口闭口就是死！你以为死了就真的解脱了吗？”
她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要知道，此刻的周小婉就是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让她心中的小火苗变成滔天大火，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刺激她。一旦击中她的敏感源，那谁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想到这里，王玄之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呵，真幼稚！”孕妇再次冷笑开口，“你看看你的这一生，爹妈不要你，人渣毁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孽种……哪一点说出去不会让人嚼舌半生？”
“是啊。”周小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既然如此，我还活着干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这么黯淡无光的日子谁想继续过下去？王玄之有点想不通孕妇“呵呵”人家的底气在哪里。
“真的不值得继续活着吗？”孕妇再次冷笑，“现在死了，确实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如果你不死呢？如果你继续活下去呢？”
继续活下去？
王玄之眸光一闪，同时他也看到了周小婉的眼神里同样有亮光闪过周小婉的人生已经处于人生最低谷了，以后再怎么恶劣下去，也不会比目前的处境更糟糕了。死亡，确实也不得不说，勉强算是一种生存方式吧。但是活着，才有希望改变她目前的处境啊！谁不想自己的人生风光无限呢？谁不想让自己的墓志铭有东西可写呢？
尤其对周小婉来说，哪怕她的人生只出现一道光亮，也比现在的黑暗无边要灿烂得多了。哪怕她的心态是有一丁点的乐观，也比她目前的状态好太多。
孕妇又开口：“死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皆惊，目光齐齐聚焦到孕妇身上。
王玄之猛然想起之前的任务
“任务一：寻找感染人魂，并防止感染继续扩散。位置：1-5楼各科室。失败则无法进入6楼。
任务二：阻止骨女临世，需自行处理骨女前身。位置：1-3楼各科室。失败则无法进入4楼。
人魂，字面意思，人的魂魄。据守寺国关于百鬼夜行的话本资料里记载，人魂特指在人刚离世的时候，脱离**四处飘荡的魂魄。
骨女，传说中，生前遭人践踏侮辱的女子，会含恨而死，化身厉鬼。因为厌恶自己生前的模样，她们会亲手毁掉自己的肉身，只剩下一堆骨头。向人索命的时候，才会用人皮伪装自己……”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周小婉很可能就是任务中提到的骨女。至于人魂，人刚离世时候脱离**的魂魄……王玄之再次想起孕妇触碰到自己的那冰冷的手。
她是人魂吗？
啊，自己那时候是怀疑过她有些不正常的，但是当时为什么没有再次确认呢？
啊，想起来了，她当时非常害怕，还不停地询问自己她老公在哪里。所以自己习惯性按照常理推断，认为她是正常人。毕竟，人魂起初是没有自己独立的思维的，它必须通过不断感染正常人，吸收他们的精气，才会滋生出人魂潜在的阴气。若是恶属性，则人魂必会祸乱人间。若是善属性……人性深处总会有那么一丢丢见不得人的小黑暗，出现善属性的几率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问题来了，那个有正常思维意识的孕妇，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死亡了的呢？如果她是在进入医院之前死亡的，那么死因是什么？为什么救护人员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王玄之还记得当时跟车医生和自己说过，孕妇是目击了群殴现场被吓着了。那也就意味着，至少在她进入救护车之前，她还是活着的。
难道说是在救护车行进的路途中出事的？
王玄之想得脑袋都要炸了！
不管她是在救护车上出事的，还是说进入医院后死亡的，她现在的状态就表明她已经感染了正常人类，激发出了她的恶属性阴气。
“不好！”王玄之暗叫一声，队伍频道丢出一句“小心孕妇”，他本人早已经往孕妇方向移动。
几乎同一瞬间，宋思禹和王若素也跟着动了起来，一人掠向孕妇，另一人则飞向周小婉。
易昊亚则是同一时间获得了另一指令，冲向楼梯间，直奔四楼！
……
……
“哎，我说，老婆子，你去问问医生我今天的指标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做手术？能的话安排在什么时候？”
404病房里，老钱正倚在床头，一脸惆怅地盯着自己还肿胀的双腿。
老钱媳妇也没给个好气，直接怼了回去：“别大早上的就作妖哈。这还不到七点，哪个医生上班了？再说了，你自己看看你的腿还没数吗？肿得跟个馒头一样你觉得能行？”
说完她就提着暖水瓶出门了。
过了两分钟，老钱媳妇进门，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回事的？说是热水器坏了不能打热水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我还是被那个水开了提醒的声音给吵醒了。这才多大一会儿时间就不好用了？”
护士站里，几个小护士正凑在一起，一边点着手里刚领出来的药品，一边小声地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骨一那边昨天住进来一个明星呢，好像是演《我只害怕失去你》的那个男主角。”
“宋思禹吗？我的天啊！我能申请调去骨一亲自给他打吊瓶吗？”
“想得美！院长亲自下令给指定了一个单间，骨一的主任老纪出面接诊，其它方面都是一科护士长大丽姐负责的。”
“天啊天啊！大丽姐好幸福啊！她可以摸宋思禹的小手手了！好羡慕啊！不过我们家宋思禹怎么了？为什么要住院啊？”
“好像是在这边拍戏不小心扭伤了。”
“好伤心啊！他一定快疼死了！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大丽姐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
……
第十九章 梦境破除，重回现实
“吱……吱吱……”
刺耳的铃声忽然划破夜空，王玄之一下子被吓醒过来。
“咚咚咚……”有脚步声在奔跑，然后又听到小护士的咒骂声：“谁这么讨厌，又把热水器的提醒开关打开了？看我抓到他的话不把他的手剁掉！”
他很迷茫。
“怎么回事的？这么吵！”身边忽然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是易昊亚的声音。
“emmmm，好像是热水器的热水警报又响了。”王玄之低头揉了揉眉尖，然后才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没错，这是中医院4楼的走廊。旁边是安全通道，对面是412病房。
就在王玄之四处打量的时候，412的房门打开了，一位满头白发的阿姨提着热水瓶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窝在门前椅子上的王玄之和易昊亚两人，开口问道：“小伙子，在椅子上睡一宿不冷吗？”
“睡一宿？”王玄之眨巴了一下朦胧睡眼，慌忙点头，“不冷，阿姨。我没觉得冷。”
“真孝顺啊。我儿子就不行，别说在椅子上睡，给他张床他都熬不住，每次来都呆不够5分钟。”
“啊……呵呵……”王玄之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
白发阿姨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醒一醒！”王玄之拍了一下易昊亚的脑袋，“我们怎么睡在这儿了？”
易昊亚烦躁地把他的手拍开：“咱妈不是住院了吗？咱们来看咱妈的！然后”他猛地睁大了双眼，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操！我们在哪儿？”
“医院。中医院！确切地说是在中医院的走廊里。”王玄之也站起身来，“算了，看你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我还是先去看看我妈！”
“那我呢？”易昊亚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咳咳咳……你先放手。”王玄之一脸尴尬，“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然后仔细想想发生了什么事。”
“咚咚咚……”又是一阵脚步声，只不过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王玄之转头看去，就见王宝怡跟装上了自动发电的小马达一样，欢快地凑到了他们跟前，张口就道：“哥哥，你们终于醒了？累不累？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王玄之听了一愣，“累不累”是什么鬼？谁睡觉还会累？还是说小堂妹又知道些什么？摸不准眼前的状况，王玄之只好假装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挺累的。这椅子真不舒服！”说完还认认真真地伸了个懒腰。
易昊亚也活动了一下身体，嘴里嘀咕着：“怎么就跟打了一架一样？浑身都要散架了。”
王宝怡嘟着嘴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半天：“姐姐都清醒过来了。你俩怎么还迷迷糊糊的呢？哥哥，赶紧吃完饭，你还得送我上学呢。”
王玄之哭笑不得，大宝怡小朋友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上学了？不是以前哭着吵着要出去打工也坚决不要上学的吗？还有，是谁昨天说过要自己乘公交车去学校的？
坦白说，别看王宝怡只有十岁，但她很多时候都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遇到事情不惊不慌不吵不闹，一本正经跟着哥哥姐姐的节奏行事。别说小朋友，就是成年人都未必能比得过她的镇定。
唯一让自家人觉得她还只是个孩子的情况，就是她面对上学的时候。
想到这里，王玄之赶紧拉着王宝怡就往回走：“你大妈醒了吗？”
“醒了啊。刚才那个‘吱吱吱’叫声把她也给吵醒了。”王宝怡跟不上哥哥的步伐，只能一蹦一跳地赶节奏，“姐姐在给大妈擦脸，让我来喊你和昊亚哥哥一起吃早饭。”
说话间，三人也到了404门口。王玄之探头看了一眼，老钱和老钱媳妇还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妈妈和姐姐已经收拾妥当坐在附二床上等着他们。见他们一露面，两人也赶紧跟着出了门。
三碗豆腐脑，两碗八宝粥，一斤油条，半斤葱油饼，半碟花生米，半碟萝卜丝，另外要了5个茶叶蛋……几个人都不是小饭量，三口两口下了肚。还没等喘息，王妈妈就开始催着儿子去上班，催着侄女去上学。
这是老一辈人的习惯，就怕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晚辈们，虽然晚辈的事情远没有他们的重要。每次到了这种时候，王玄之都有心提醒老母亲对自己好一点儿就行，不用操心自己和姐姐。可每次话到了嘴边，最终都被他咽了回去。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老母亲很多时候的唠叨，也只是一个心理安慰。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老母亲“子孙为重”的习惯。好在，每每遇到的事情都不是涉及生命的大事，还不如让她该怎么唠叨就怎么唠叨，自己点头应诺顺了她的心，这样反倒让老母亲更加心安。至于自己是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只有自己清楚了。
想到这里，王玄之淡定地开口：“妈，我看你这手还肿着。应该今天也做不了手术。那我就吃完饭先送大宝怡上学，然后就和老易回去了。只有我姐自己照顾着你行吗？”
王妈妈忙不迭地点头：“不用你姐照顾，我自己也行啊。”
王若素“嗯？”了一声，王妈妈赶紧改口：“哦，你姐不上班，她在这儿照顾着我就行。”
王玄之这才笑笑：“那就这么定了吧。反正你也是最听我姐的话。”
“那什么，我想起来了！”易昊亚忽然插嘴，“昨晚是不是刷副本去了啊？我怎么记得，好像死人……唔唔唔……”
王妈妈疑惑地看了正捂着易昊亚嘴巴的儿子，王玄之赶紧解释：“他吃太多了！真是的，大早上的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就应该少吃，你怎么比我妹妹还贪吃？”
“哥哥你说谁贪吃？”王宝怡正揉着小肚子，眼神还时不时瞟向远处卖烤冷面的。
王若素则扶起王妈妈，帮她拉好衣服的拉链：“你们是直接走还是得先回去？哦，大宝怡的书包还在病房里。那我们先回去吧。”
身后，易昊亚挣脱了王玄之的手，低声咒骂：“你大爷的你想憋死我？！我们昨天是不是刷副本去了？好像打的怪物都和真的一样……我操！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奇怪啊……”
“嘘！小声点儿！”王玄之又忍不住捂住他的嘴巴，“人多口杂的，回头再说！”
易昊亚不依不饶：“你小子的表情不对啊！你也发现不对劲了是不是？快说，我的感觉是不是真的？真特么邪门啊！！！！”
第二十章
医院一楼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
打扫卫生的大叔开着个自动清扫车来来回回好几趟，把好好一个干净的地面给扫得滑不溜丢的。
有刚从电梯里下来迷瞪着双眼的，显然是陪床家属还没睡醒，但得顾忌病人的身体情况，早些下来给病人买早餐。
也有刚从门外进来的，一边走一边一手扯掉外套，另一只手里必定提着保温壶一类的餐具。这种人一般都比较年轻，多数是做子女的在上班前来送饭的。
当然，还有一部分徘徊在收费处，专门等着收费处开窗口营业的。王玄之随口问了一句：“交钱还要抢着排第一的位置？想不通。”
“也不是吧？我看主要是嫌跑上跑下麻烦。”易昊亚打了个哈欠，“这还没上班的时候就这么多人，果然比大半夜的时候要热闹很多啊。”
听他这么一说，王玄之和王若素同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但都没吱声。
易昊亚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裹紧身上的外套，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电梯前，王宝怡和王妈妈一小一老在讨论前两天上映的年代剧《昆山女人》的女主角的老公到底是不是某个名导。
王若素则眼睛盯着楼层数字显示屏一动不动，明显是神游外太空，估计又是满脑子正跑马不停呢。
王玄之和易昊亚两人没啥事，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刚准备点开《江湖世界》的游戏界面，就听电梯“叮”地一声，门开了。
电梯里走出两个人。
一个是瘦高个，全身黑，脸上上面是戴着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下半张脸又被口罩遮住。脑袋上戴着同样黑色的渔夫帽，不得不说，整个人捂得那是一个严严实实。
另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但人很壮实。这一个倒没什么遮掩，很容易看出他肤色偏黑，上身套着同款黑色卫衣，下身着深蓝色牛仔裤。嘴巴里絮絮叨叨地正跟瘦高个嘀咕着：“你说你，大半夜的也不好好在病房呆着。我去一趟房间没人，再去一趟还是没人。
你到底半夜跑哪儿去了？
你不会真是去会那个白……呸呸呸……那个臭丫头了吧？
你要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得提前给我说，我可不想再从记者嘴巴里听到你的绯闻啊。再说这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再被好事的人偷拍到了传到网上怎么办？小地方的人可不会提前跟你打交道卖新闻给你。他们都很蛮横，直接传网上一点儿余地不给我们！
行行行，我知道你不爱听。
不说那丫头，就单说你。
你自己一个人乱跑再受伤了怎么办？工作还要不要继续了？再被导演知道了说咱们耍大牌……我说思禹，你摘口罩干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宋思禹对着电梯门口的人猛摆手，还一个劲儿地问：“哥！哥！是你们吗？我！我是宋思禹。”
这一招呼打得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王妈妈第一时间叫道：“哎哎呀……你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大宝怡，咱们寒假看的那个电视剧叫什么？他是不是那个演员？”
王宝怡小朋友迅速点头：“是他。他叫宋……”
“宋什么宋？赶紧上去拿书包。”王若素打断她的话，率先进入电梯，“你俩也没东西拿就不用上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大宝怡就行。”说完她瞥了一眼宋思禹：“往旁边站着点儿，别堵着电梯口。”
“姐姐，他是宋思禹是不是？我同桌特别喜欢他。哥哥，给我签名啊。”随着电梯门的关闭，王玄之听到小堂妹最后一句请求。他笑呵呵看向宋思禹：“你确实挺有名气的啊。看来我妈和我妹妹都认识你。”
宋思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就说我不可能只在表情包界出名。”
易昊亚忽然插话：“所以昨晚的那不是梦？我操！发生了什么？”
宋思禹认真想了想，先跟旁边的人说道：“吴哥，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可以吗？我遇到朋友先跟他们说会儿话。或者你直接买早餐回来？”
“什么朋友？”那位叫吴哥的一脸警惕。
宋思禹又认真想了一下，干脆直接介绍了一下：“玄哥，易哥，这是我经纪人，姓吴。你们可以喊他老吴。”
易昊亚是个自来熟，一听此话，直接上前拉着老吴的手就握了起来：“多谢你照顾我弟弟啊。叫你老吴不好吧？你哪一年的？看着没我大啊。”
老吴的手被拽得生疼。他本来看易昊亚那一脸匪气就有些担心是不是来找宋思禹麻烦的，这下被他一拽，更加深了自己的怀疑。但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宋思禹二人在场，他也不敢怎么嚣张，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三十一。”
“说实话。”易昊亚眼一瞪。
“大哥，有话咱好好说。我真三十一，属小龙的，你算算。”老吴疼得龇牙咧嘴。
易昊亚回头看了王玄之一眼，王玄之赶紧点头：“属小龙的，今年虚岁三十一。”
“那我以后喊你吴哥。谢谢你照顾我弟弟啊。”易昊亚终于松了手，这下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老吴差点儿吐血，心想思禹这孩子这是得罪了谁啊？怎么来了这么一瘟神？
“那个……易哥？”老吴试探着开口，“我们家思禹这孩子年纪小，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们跟我说……”
“说什么得罪啊？这我亲弟，就算他得罪我我还能揍他不成？”易昊亚说得那叫一个不知羞耻，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是亲弟呢。
老吴咧了咧嘴，心道：大哥，你是不是当我眼瞎？就你俩这模样说是亲兄弟的话，说破天都没人信。可他哪敢嘴上也这么说啊，只要不停地眼神示意宋思禹，有他顶着让宋思禹赶紧跑。
天真无邪的宋思禹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老吴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吴哥，吴哥，别担心，真没事。”
“真的？不是来找茬儿的？”老吴还是犹犹豫豫不肯相信。
“谁来找我弟的茬儿？你赶紧告诉我！我看他是不想混了！”易昊亚一点儿不嫌事大。
这时候，电梯门又开，王宝怡背着跳了出来，开口便是：“哥哥，你是开车送我还是让我坐公交车？咦？思禹哥哥！你是在等着给我签名吗？我同桌真的特别喜欢你！你把你的脑袋贴得满课本都是！”
什么叫把脑袋贴得满课本都是？人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老吴觉得这小地方的人真的是没词儿形容，小孩子一张嘴也满口都能被挑出问题。好在，这小丫头一现身，算是缓解了他的心理压力。
只见王玄之接过小丫头的书包，笑眯眯地跟宋思禹说道：“小朋友上学不能迟到。我先送妹妹上学。”
王宝怡人小鬼大，见这架势就知道宋思禹绝对和自己亲哥认识，于是她也笑眯眯地开口：“哥哥，思禹哥哥也能一起送我上学吗？我们老师也特别喜欢他呢。”
“所以，重点是什么？”王玄之太了解自己的妹妹。
“要是老师知道思禹哥哥是我的哥哥，以后肯定会对我很好呀，就不会总留我在学校写作业了呢，更不会罚我了哟。”
众位哥哥大汗小堂妹，留你写作业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好好写作业？至于罚不罚的，你这是在出卖宋思禹小哥哥的男色啊！！！！
第二一章 王玄之平凡无奇，二姐妹各有神通
王宝怡最终还是自己坐了公交车去学校了。倒不是王玄之不想送她，而是这位小朋友自己跟哥哥说：“哥哥，我自己去学校，你还是陪思禹哥哥聊聊天吧。不然过几天他可要做噩梦哭鼻子了。”
王宝怡眨眨眼睛，王玄之就知道自己这小妹妹所言非虚，一定是又提前看到了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逃课吧？能按时到学校吗？”
“那当然啦。”王宝怡傲气地一仰头。
“当然逃课？”王玄之可不吃她这一套，“还是当然按时到学校？”
“哥哥，你怎么能老怀疑自己的妹妹呢？我可是热爱上学的好孩子。”
“呵呵，你爱上学？不过算了，反正学校不远，还在我们的感应范围之内。”说话间公交车到站，王玄之把书包递给她，再次嘱咐了一下路上注意安全。
王宝怡撇撇嘴：“哥哥，咱们三个人的定位能关掉吗？不然的话，我好像没有**了呢。”
“不能。除非你不是我妹妹。”王玄之实话实话。
说到这里，不得不重点提一嘴这姐弟兄妹三人。
时人常说这世间有心灵感应，也是神秘主义者宣称的超能力，说是信息可以经由普通感官之外的特殊途径传递给另一个人知道。至于是什么途径，如何传递，没人知道。更没有知道真实的心灵感应到底是何物。传说，一切都只是个传说。
然而，王若素和王玄之姐弟俩却发现，自从弟弟王玄之接过了祖传的玉戒指之后，姐弟俩之间似乎多了一道神秘的联系通道。以前两人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很多事情有些巧合，说不清道不明。可家里多了王宝怡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那时候，崔女士给王宝怡小朋友断奶，把她放在大嫂王妈妈家里住了几天。正好赶在王若素和王玄之姐弟二人在家，看孩子的重任就交给了这两人。然而这两人哪儿是个看孩子的料啊？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就是任由王宝怡小朋友在家里乱窜。
小家伙那时候才刚会走路不久，趔趔趄趄地经常站不稳，可好奇心贼强，家里的每个旮旯都想钻进去看看，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听满屋里都是王妈妈的声音：“若素，你妹妹呢？”
“在厨房啃苹果呢。”
王妈妈明明见女儿一直埋头在电脑前忙活，不知道她是随口一说还是确实知道。只能自己跑去厨房一看，小家伙果然抱着大苹果啃得不亦乐乎。
……
“玄之，大宝怡呢？你刚进门的时候看见没？怎么一转眼人没了？”
“在我姐装衣服的篮子里睡觉呢。”王玄之更是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
王妈妈急了：“你怎么知道？我都大半天没看见她了。快去看看在不在！”
“我说在就是在呢。妈，你怎么不相信我？”王玄之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抱出大宝怡，自己嘀嘀咕咕道，“我一整天不在家，我怎么能知道她在篮子里？真奇怪！”
……
到了近几年，世面上出现了定位软件这种东西，王玄之才赫然发现，好像他们三人之间存在的那种隐约的联系和定位软件一样。只不过他们三个的这个软件是装在各自的脑海里，就跟他玩游戏时候出现的小地图一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们姐弟三人脑海里的小地图有一定的范围限制。比如说，王玄之出远差的时候，就感应不到小地图的存在，自然就无从探知姐姐和小堂妹的位置。
另外一点让王玄之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王宝怡小朋友似乎还能看到某些关于未来的场景，虽然在那些场景中，大多数都是她感兴趣的美食。说是未卜先知，倒也说不太上。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年龄限制，小堂妹还无法准确描述自己具有什么奇怪的能力，也是有可能的。
王玄之无数次试图跟姐姐探讨一下这神秘的联系到底归属于哪类不可知因素，可是再一想到，姐姐王若素自己本身也很奇怪，他就没话说了。比如说，王若素从来没有踏出过东彩国的大门，但是在王玄之去黑四洲的蒹葭国出差之后，王若素跑马的地图上赫然多出了蒹葭国的部分地形图。那“部分”恰恰是王玄之到过的几座城市。连他当时在雅国首都转机这点，都没有被放过。毕竟地形图上也多出了雅国首都的资料。
见怪不怪，其怪必败。
王若素显然对这一现象早已习惯，只是偏着头跟自己的弟弟说道：“这说明你走过的路也会成为我的资料。就是不知道之前那些咱俩都没去过的地方的资料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王玄之摇摇头：“咱们家还有比咱俩去过的地方多的人吗？所有的亲戚加起来好像也没有吧？”
王若素点点头：“还是得想办法确定一下啊。不然我总觉得这脑子不是我自己的。”
“大宝怡好像能预见一些什么，你知道吗？”
“稍微知道一些。”王若素忽然朝弟弟一笑，“不会长辈们说的传说是真的吧？咱们家的人真的传承了什么？不过你呢？你有什么特异功能没？”
王玄之十分尴尬：“我没有。可能传女不传男？”
“呵呵。”王若素再没搭理他。
聊天止于呵呵，果然至理名言。
……
送走王宝怡，王玄之回想了一下前一天的经历，干脆直接在路边石坐了下来。他先给自家经理打了通电话请假，然后又联系易昊亚让他和宋思禹一起过来。等待的空隙，他就点开《江湖世界》这款游戏，准备好好确定一下前一夜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脑海里出现的信息是否相符。
官方消息提醒里清楚无误地通知自己，已经完成“百鬼夜行”任务一和任务二，获得金币16枚，残破地图一块。另外公告中提醒，“因‘百鬼夜行’副本中出现不可抗力干扰因素，本次副本任务提前关闭。具体开放时间另行通知，请玩家知悉”。
“副本关了？”王玄之有些o((⊙⊙))o，“终极boss还没击杀呢。本来还打算再试试昨晚的人机合一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下没机会了。虽然经历邪门了些，但是16枚金币差不多能换5000块钱也算是赚大了。离偿还完欠款的日子又近了一步，感觉真好呀！！！！”
第二二章 梦境与现实，傻傻分不清
王玄之这人有个特点，遇事非常淡定，说得不好听就是木讷，不管什么事情，他几乎没有大悲或者大喜的表情出现，这一点，很难让人从他的面部表情上推断出他的心情如何。
比如说，别的小伙子遇到稀奇古怪、邪门到家的事情一早就跳脚了，但王玄之的面色一如往常，波澜不惊。刷副本的时候没有太大反应，现在副本关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他随便在游戏里点了点，见再没发现他穿越到游戏里的事情，他就把游戏关了。手机被揣回口袋，他两手交叉在脑后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老老实实在路边看车来车往，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啊。
等易昊亚带着宋思禹到了跟前，王玄之招呼二人也在路边坐下，像个操心不完的长辈一样，先让易昊亚跟公司请假。趁他打电话的工夫，有关切地询问宋思禹就这么明目张胆坐在路边上会不会影响他的形象。宋思禹这孩子也够直爽，干脆利落地摇头表示绝对不会被看出来，毕竟他浑身上下捂得只露出一个眼睛还被渔夫帽再遮了一半只能低头才能看到路。
两人絮叨了半天，谁也没扯到正题上。还是打完电话回来的易昊亚最直接，开口就是：“昨晚我们是进游戏里面了？太特么邪门了吧？”
“本来我还以为是做梦，可刚才出电梯时候一看到两位哥哥还有若素姐姐，我当时都懵了。”宋思禹显然还沉浸在那个魔幻世界不可自拔，“其实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里还是继续在梦境中。难道是盗梦空间？……哎呀，谁打我呀？”
“疼不疼？”易昊亚还没收回自己弓起弹栗子的手势。
“当然疼啊。”虽然看不到宋思禹的面部表情，但是听他那委屈的小声音就知道易昊亚这厮下手不轻。
“那就不是梦境。听说做梦的话挨打了也感觉不到疼。”易昊亚缩回手，继续道，“小玄玄你怎么不吭声？你就不觉得昨晚的事情太邪乎了吗？”
“觉得了啊。我正在想到底邪乎在哪里。”王玄之双手抱膝，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问宋思禹，“你住在哪个科室？”
“骨一科啊。”
“你昨晚在哪儿呢？”
“昨晚？昨晚我们不是在一起刷副本吗？”宋思禹一脸茫然。
“刷副本之前呢？就是我拉你组队之前，你在病房吗？早上醒来的时候，你又是在哪里？”
“在病房啊。就401那个单间。”
“啊……这样子的吗？”王玄之随意应了一声便开始两眼放空，只有脑袋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一样。这反应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明显迟钝了很多，似乎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思考些什么东西导致其实并没有听清宋思禹说了些什么。
这么一来，空气忽然冻结。三个大男孩谁也没说话，一起开始盯着马路上的人流穿梭。
聊天这件事本来就是这样，有人开头，再有人中间穿针引线，大家参与的积极性就会高很多，你一言我一语，也会带动不爱凑热闹的人也参与进来。而有时候的冷场，更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最怕空气忽然安静”这一说？
好在王玄之三人，不是什么闷葫芦。虽然不是交际高手，但也不是喜欢尬聊的主。有天就聊，没话就闭嘴，三人也不觉得如何尴尬。以前王玄之和易昊亚两人就是这种状态，没想到，如今加进来一个宋思禹，竟也不觉得违和。不得不让人感叹，人和人之间的相识，还真是得靠缘分。有的人初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而有的人则是一见如故。
后来真的有人问宋思禹，他堂堂一个大明星，如何能跟这两个不起眼的小老百姓称兄道弟起来。难道是不打不相识吗？他们俩合起来欺负你了？也不怕你的粉丝用唾沫淹死他俩？
宋思禹赶紧解释说：“因为他们根本没把我当明星啊，这让我感觉很轻松。什么关系？我们是表情包兄弟关系。嗯，就是这样。”
表情包兄弟关系，顾名思义，就是那种喜欢把自己兄弟的各种丑态拿来做表情包的关系。在wq这么流行的今天，谁会把你当成表情包素材？或者也可以这么问，如果你要自己做人物表情包的话，你会选择谁来做素材？除了你爱的人、除了你最亲近的人，你还会选择别人吗？
生活节奏如此匆忙，谁也不会把心思浪费在一个自己毫不在意的人身上。感情就是如此，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好奇的人这才恍然，那可不是？上学时候，那些睡在上铺的兄弟们才会花各种心思各种恶搞自己。如今步入社会，遇到的人大都是假模假式地客气而已。有利益交集时，笑脸相迎。其他时候，管你是谁？！
原来，再怎么大牌的明星也是凡人啊。人前戴了面具，人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呢。
他不知道的是，王玄之和易昊亚两人可真没想那么多，两人就是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就觉得这小伙子还行。当然，宋思禹初露面的时候，两人也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明星，而且还是争议巨大的流量明星。不过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当时候王玄之能联系到且愿意和他们组队的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他了。最关键的是，当时的游戏副本根本不受他们的控制，凭空出现的宋思禹是想退也没法退。当然毫无疑问的是，王玄之想赶他走也没法赶。
所以说，机缘就是这么巧合。
“我觉得我们有可能是进入幻境了。”看了半天的车流，王玄之冷不丁开口，“你们还记得早上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易昊亚刚掏出一盒烟，听得此言，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吵闹声？……嗯？好像不是，那时候已经模模糊糊地醒了。在那之前……”
“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尖叫声！”宋思禹一拍巴掌，补充道，“对，没错。警报一样的声音！”
易昊亚也恍然：“对！是警报声！吱吱的，特别刺耳！”
“那是热水器水开了的警报声。”王玄之点头，“问题是，我前一天晚上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而且，还遇到当时值班的小护士过来关闭开关了。呵呵，好像有点儿意思。”
第二三章 战友见战友，不要耍鬼头
按照王玄之的记忆描述，前一天晚上，自己也听到热水器的警报声。当时值班的小护士匆忙过来关上开关，还十分清楚地向他解释过，碍于这警报声特别刺耳，开关一直是被关上的。大家可以凭借热水器上的指示灯来判断有没有烧好水。而且当天晚上，指示灯也明明是好用的，不知道是谁出于何种目的打开了开关。毕竟，那开关的位置是在背面，开关的时候还要小心躲避着不要被热水烫到。相信不太可能是谁误操作碰到了开关。
第二天早上，王玄之又是被这警报声吵醒，而且再次听到小护士在咒骂是谁那么讨厌又把开关打开了。
“你怀疑这警报声和催眠中的响指一个作用？”别看易昊亚粗枝大叶的，问问题倒是一针见血，“所以有可能昨晚的一切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
王玄之摇摇头否认了他的想法：“不好说。我刚才看了一下手机，确实有‘百鬼夜行’这个副本。但是游戏方说暂时关闭副本了，我们也没法再去刷一次看看内容到底是什么。”
宋思禹往下拉了拉他的黑色口罩：“应该不是想象的。早上吴哥，也就是我那经纪人还问我昨晚去哪儿了。”
“哦？怎么说？”王玄之挑了挑眉毛，“他发现什么问题了？”
“他夜里大概两三点钟起床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我不在床上，就给我手机打电话，发现我手机也没带，就估计我也没走远。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过去了，才没到处找我。早上醒来就问我夜里去哪儿了。我还撒谎说觉得闷得慌，在楼底下溜达了一圈。”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撒谎这件事不太好，宋思禹说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帽檐，调整了一下渔夫帽的位置。
“他知道不知道你是几点到几点不在的？”王玄之问。
“这个我没问。不过吴哥应该也没太留意。”宋思禹又动了动自己戴的渔夫帽，“他要发现我一晚上都不在的话，早就疯了。”
“你老动你的帽子干什么？”易昊亚插话。
“啊？我看不到你们的脸啊。不对着脸说话的话，我不舒服啊。”没想到宋思禹还有这种强迫症。
王玄之没理这两人的插科打诨，又问道：“对了，你玩游戏的时候，emmmm，就是我邀请你组队的时候，你那经纪人在房间吗？”
“在的。他已经睡着了。”宋思禹不假思索。
“这就奇怪了。”王玄之摇了摇头。
“奇怪什么？”易昊亚追问道。
“目前不好说。”王玄之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思禹，你不先去吃早饭？我和老易都吃过了。”
“啊？我还想等你们一起呢。你们都吃过了？那我就让吴哥买回来在病房吃就好了。”宋思禹又抬手想动帽子，被易昊亚一巴掌拍下来。
“那行。要不咱们去医院溜达一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王玄之站起身来，“如果我们进游戏里了还好说，毕竟现在活着出来了。如果游戏里的怪物到现实世界了，呵呵呵，那可就尴尬了，我可要赶紧跑。留着命就等着国队长拯救格莱星球！我特么都想什么呢！”
易昊亚这时候也站起身来，顺手拉了宋思禹一把。“你胆子这么小的吗？昨天看你去抓人魂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王玄之没搭理他，抬脚自己先行一步。
……
到了医院大门口，王玄之慢下脚步仔细一打量，这楼的构造果真和游戏副本里是一模一样。
只是他这一慢下来不要紧，身后的两人没刹住车，尤其是宋思禹，一头撞在了他背上，“哎呦”一声脱口而出。
“你俩大早上的干啥呢？走路都不长眼的？”易昊亚本来就嗓门大，又是和自己人说话，没更没分寸。这下倒好，他这一开口，自己人听了没当回事，倒把旁边路过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再加上看到说话的人是个彪形大汉，谁也没敢停下脚步打量，纷纷避开怕惹事上身。
更让易昊亚郁闷的是，旁边保卫室也开了门，走出来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提着橡胶警棍的那位冲着他就是一句：“干什么来的你是？医院里可不能闹事！”
易昊亚：“o((⊙⊙))o我没闹事啊。和自己家兄弟说话声音大了点儿而已。”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他转向王玄之和宋思禹，又问道：“你们认识吗？”
王玄之平日里早习惯易昊亚的咋咋呼呼，也没料到会出现眼前的情况啊，赶紧开口解释：“认识认识。”
保安又道：“受了欺负可得说哈。咱们这块是和110联动的，没人敢在这里惹事。”
易昊亚再次o((⊙⊙))o老子哪里像坏人？明明是正直热血的好青年好伐？
这时候王玄之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上前拉着易昊亚就往保安跟前凑，嘴上继续解释着：“没惹事没惹事。刚才是当哥的教育我们俩走路没正形呢。”王玄之说着还不忘回头招呼还没跟上来的傻弟弟，“我哥就是长得凶了点儿，人可是大好人。还是个退伍老兵呢！”
另一个保安一听，顿时来了劲：“哟，又遇见战友了。哪部分退下来的？我以前是内卫的。”
“这么巧的吗？不过我是送快递的。”易昊亚朝他眨眨眼，对方也心领神会，就听他对提着橡胶警棍的保安说道：“战友战友！都是一家人！不会惹事的。”
“他也是退伍老兵。老a出身，牛吧？”内卫说着还举了个大拇指，继续问易昊亚，“你干几年退的？”
“五年。”
内卫又道：“厉害了啊！我得喊你老班长了呢。我当了两年义务兵就回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吗来医院？”内卫看着易昊亚也不像有病的样子，目光又转向王玄之，看着还是不像有病，目光还要转向后面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的时候，王玄之断然开口：“是我妈生病了，在楼上住院呢。四楼，骨科。”
内卫点了点头：“年纪大的人，骨头都脆，动不动就跌胳膊断腿的。你妈是磕了哪里了？”
“手腕摔折了。”王玄之尴尬地笑笑，至今他都想不明白老母亲是怎么能把两手腕同时摔折。真是太调皮了！！！！
第二四章 萌新三兄弟成团，新手女司机遇险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都比较清闲，还是说又遇见战友有些开心，也或许是那内卫出身的保安本身就是个话痨，总之，他逮着王玄之三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了下去
“怎么摔的？”
“做手术了吗？”
“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昨晚啊。我去……不会是出车祸那一拨吧？”
见他主动提到昨晚的事情上，王玄之趁机开口问道：“昨晚急诊好像很忙啊？都送来些什么病号啊？内卫哥，你知道吗？”
易昊亚拍了他一巴掌：“不懂事，叫班长。”
内卫“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阻止：“不用叫不用叫。一看你弟就没当过兵，他不懂这些，没事。”说完这些，他话题一转，“昨晚我值班的，当然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们知道他们急诊经常有什么‘阑尾之夜’一类的故事吗？”
见三人都茫然地摇头，内卫得意地笑笑：“听他们值夜班的大夫说，千万不能得罪他们的夜班之神，不然的话，一晚上，嘿嘿，病号不断，还特么都是一个类型的。像之前有一晚上接的都是急性阑尾炎的病号，那种夜班，就戏称‘阑尾之夜’。”
“哪儿有什么夜班之神？”一直没吭声的宋思禹忽然开口，“应该是巧合吧？怎么可能都是一个类型的？”
说完这句话宋思禹就后悔了，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内卫保安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后就再没移开过，他可不想辛辛苦苦隐藏半天的身份被他识破了。
谁想人家根本没认出他是大名鼎鼎的宋思禹，看他半天，转头就跟易昊亚说：“你这弟弟是不是还没毕业？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你得多教教他，得让他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尤其是得让他知道，这世道险恶啊，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一定就不存在。巧合？没有夜班之神？小兄弟，我告诉你，你要是让值班大夫们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会很危险的……”
易昊亚忙不迭点头称是，顺势打断他的话：“家里老小，宠得很。只知道埋头读书，哪听过这么多新奇事儿呢？你得再给多讲讲，帮他多长长见识。那个……昨晚上又是什么神奇的一夜吗？”
内卫保安见宋思禹耷拉了脑袋虽然看不清他那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表情自认为这位小兄弟是听了自家大哥的话，羞愧得很，便也不再跟他计较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宋思禹那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中，毕竟他也是东彩国数一数二的流量明星了，却三番五次没有被人认出来。之前是被当成表情包小哥也就算了，毕竟也是no.1不算丢人。这次人家根本没认出来，还把他当成屁都不懂的小破孩！宋思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有没有什么必要了。
谁想那位内卫出身的保安大哥又来一句：“你妈真能生啊。生三个儿子，真牛！”
直接给这三人打上亲兄弟的烙印。
宋思禹迷茫地看了看王玄之和易昊亚王玄之还算好一点儿，正常人的水平，丢人堆里挑不出来特别显眼的优点，但也不是歪瓜裂枣。说他和宋思禹是一个爹妈生的话，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理儿。但是易昊亚就不一样了，别的不说，他那一身又匪又痞的气质，和其他两人是绝对不可能有一丝半点儿的相似之处啊。
想到这里，宋思禹狠狠地摇了摇头，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宋思禹，你真的是个明星吗？还是长得好看的那种？而且流量也很高的那种？天啊，大家为什么会喜欢我啊？确实是因为我与众不同……吗？”
没人知道宋思禹小可爱的心里在想什么，毕竟那边讲故事的人早就滔滔不绝开了口昨晚也真是邪了门，我在这里干了好几年，第一次见一晚上收那么多病号的。
一开始是个车祸，十二点左右吧。面包车和小轿车撞一起了，伤了八个，都是面包车上的人。
听说，那小轿车的车主是个女司机，刚拿到驾照，家里给买了辆新车。
我就说现在的孩子天马行空的天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半夜睡不着，就想着出去练练手。就在自己家门口，开出去还没有500米，把人家面包车给撞了。
面包车那边加上司机一共八个人，一个没逃得过，全伤了。听说那面包车的车头都被撞进去了，，小轿车倒是没事，人也没事。
你问受伤的那八个人？听说是三个重伤，要住重症监护室的那种。剩下的五个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相对来说，都算是轻伤了。骨折嘛，接上去养一养就好了。另外三个就不好说了……唉，你们倒是说说有多惨。那面包车上的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司机拉着去工地上干活的。当天就剩了一点儿活，老板让这一车人加了加班给干完了，说是想着第二天直接换地方不值当再过去干半天。结果干到大晚上回去，摊上了这么一回事。
最惨的是，面包车这边自己也有责任，超载，好像还改装车了是怎么回事的。
听说女司机那边的保险，好像买的额度也不够高，可能还不够赔偿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昨天听大家在讨论说，这波人的手术费什么的，都够呛能凑齐。面包车那边的人，家里条件也都不算好，这下伤着了也不能干活了。等赔偿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那保安说到这里，默默地掏出烟来，还不忘给眼前的哥几个让了一圈，不过都没抽的。他这才给自己点了一根，来了句：“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真的。看得我都心累。
就说那个女司机，这本来家里条件也凑合，起码能买得起新车应该还过得去吧？虽然人没伤着，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吓也吓个半死了。以后会不会有心里问题也说不准。
再加上还得赔钱，估计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她人我倒是没见着，不过她母亲昨晚就过来了，说要见见伤着的那八个人的家属，给他们道歉去。
你们知道老人家都吓到什么程度了吗？进门都找不到北！一晚上在咱们楼里转圈，愣是没上得去楼，也没出得去！”
第二五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玄之听到那保安说到肇事者的母亲一晚上在楼里转圈没出得去，当即觉得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开口问道：“鬼打墙？”
对方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阿姨进门的时候还跟我们打听去四楼骨科怎么走来着，后来没见到她出来，我还以为她从北门出去了。
哦，我们医院晚上就留这个南门还有北面的一个东侧门。
结果今天早上六点来钟我出去巡视的时候，在收费处那边看见她了。当时她就坐在地方，两眼痴呆了一样。本来还以为是伤心过度，问了半天，阿姨才说自己转了一晚上没找到路。
我这没办法，先把她扶起来了。结果她还坚持着要先去道歉，我就又把她送电梯门口，给了按了楼层我才继续巡视去了。
哎呀，这也过去好久了，怎么没见着她回来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呶，就那个阿姨”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王玄之的视线里赫然出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酒红色短发。。。脸上有擦痕。。。浅白色上衣，黑色裤子，身上沾满灰尘。。。还有手里提着的灰色的环保手提袋……
易昊亚率先开口：“这阿姨的打扮，眼熟，在哪儿见过？”他用胳膊肘拐拐宋思禹，“见过没？快想想！”
宋思禹“嗯？”了一声，迅速接话：“昨晚见过？”
“哪里见过？有印象但是我想不起来！都怪昨晚遇到的妖……咳咳……遇到的人太多了。”易昊亚皱着眉头再次思考起来。
“是不是你昨晚差点儿撞到的那个阿姨吧？”王玄之看着人影离得越来越近，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当时看她比较慌张，脸上有伤，衣服上也都是灰尘，本来就打算问她，是不是摔着了哪里受伤了。结果还没等着我张口，那位阿姨就慌里慌张地走了。”
易昊亚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她。”
宋思禹也点点头：“阿姨还跟我们打听人来着，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救护车。”
“对！就是她！”
三人前后这么一回忆，细节都对得上，确定那就是前一天晚上遇见的人。可是，如果是当时遇见的那位阿姨的话，这说明，不止他们进入了游戏中，还有别人也进入了游戏中？？？？先不说事情有没有复杂到那种程度，单说阿姨一个人，她又是怎么进入游戏里的呢？
想到这里，易昊亚忽然凑到王玄之跟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咱姐也玩《江湖世界》？”
王玄之摇摇头：“不玩。但是她很久之前就注册了帐号。”说到这里，王玄之忽然想起之前他推荐给同学和朋友们玩的时候，除了自家姐姐能注册成功，其他人要么就是直接搜索不到游戏，要么就是扫码显示没有可供下载的链接，没一个成功的。当时自己虽有疑惑，但也并没有太上心。现在想来，这一点其实也很奇怪。
不过没容他多想，易昊亚已经接话道：“也就是说，咱们四个起码都是有游戏帐号的人。那阿姨呢？难道也玩游戏？”
王玄之再次摇摇头：“不太可能吧？”
“也说不定。”易昊亚一脸镇定，“万事皆有可能啊，小玄玄！哎？小粉红呢？”
他转身招呼道：“你怎么总是赶不上趟啊？”
“我以为你要和玄哥说悄悄话不让我听，所以我就躲远点儿。”宋思禹倒是实在，“还有易哥，你能不能换个昵称来称呼我？”
“表情包小王子？”易昊亚自己都忍不住反驳自己，“太长了，叫起来多麻烦。或者小可爱吧？小老弟行不？”
宋思禹闷闷不乐：“反正逃不过小字辈呗。”
“有自知之明，不错，值得表扬！”易昊亚现在说话是一套一套的，在宋思禹这个研究生面前都丝毫不怯场。
两人说话的时候，王玄之已经迎到阿姨跟前打上了招呼。
“阿姨，您好。您找到您要找的人了吗？”
忽然遇到有人上前搭讪，阿姨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摇头，脚下也未做停留，躲过王玄之就往保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王玄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老易那张脸！”
被cue到的易昊亚朝他作势挥了挥拳头，王玄之赶忙扯起嘴角朝他笑笑。
“小伙子，他”阿姨走到保安面前，刚打算说什么，不小心看到易昊亚正瞪着一双牛眼盯着自己，直接吓得把后半句话给咽回去了，双手也不由自主抓住了保安的胳膊。
“阿姨，您别怕！没事没事的！”保安大哥扫了一眼易昊亚就知道那家伙又被人误会了，加上他刚才也隐约听到三人提到过前一天晚上遇到过这位阿姨的事情，赶紧帮着解释。
“不是坏人！这三兄弟的母亲在楼上住院呢。说是昨晚您还跟他们打听人来着？您忘了？”
本来王玄之还打算自己问呢，没想到这保安大哥相当给力，直接帮自己问了出来。
阿姨茫然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啊。”
“就这大门着，我还差点儿撞了您呢。”易昊亚凑到跟前，试图提醒阿姨。
“我没撞到人啊。”阿姨依旧是一脸茫然，“昨晚我跟这保安小兄弟问完路就过去找电梯了，结果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就迷路了。我不记得我有遇到过别人啊。”
“一个人也没遇到吗？”王玄之插嘴道。
这下阿姨肯定地点了点头：“一个人也没遇到。也真是奇怪，我刚才还注意看了一下，从电梯到这大门口也就不远的路，中间虽然隔着收费处，也算是没太大的遮挡，我昨天一晚上怎么就能找不到路呢？就跟大雾天被困在了海岛上一样，总觉得四周迷瞪瞪的，就是不见人，也找不到路。”
y市临海，周边有不少岛屿。有一些已经被开发好的小海岛，早就被当成了旅游胜地，曾经还有电视台到岛上取景录制综艺节目。当地人在天气好的时候，也会拖家带口到岛上游玩。但是那些没被开发过的海岛，一般人轻易不会上去，尤其是在大雾天气的时候。据说，那种时候很容易迷失方向感。
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海岛上，迷失方向感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第二六章 乌羽玉常有，幻灵草少见
听阿姨这么一说，王玄之和易昊亚的反应出奇一致，都认为是阿姨遇到了“鬼打墙”。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在夜晚，特别是在夜晚的郊外走路的话，经常有人会发现自己一直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但是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周围标志物不明显的时候。这医院……
王玄之仔细地再次打量了一下医院大厅的内部环境，叹息地摇了摇头：“最多算左右对称？关键也没多少距离啊，怎么会‘鬼打墙’？”
宋思禹补充道：“重点是我们遇到了阿姨，但是阿姨没遇到我们。”
“会不会是阿姨太慌了，忘了这事？还是我们三个人的记忆力有问题认错人了啊？”易昊亚又打量了阿姨一番，“好像没认错。脸和衣服都一致啊。”
王玄之的目光也朝阿姨移去，打量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问道：“阿姨，您是摔了一跤吗？要不要紧？有没有看医生？”
“哦哦，是摔了一跤，不过不要紧，不要紧的。”阿姨被他们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都是灰尘，赶紧拍打了几下，身上还掉出片碎叶子，之前不知道是夹在头发里还是毛衫上了。
王玄之的目光在落地的叶子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开口道：“阿姨，您是昨晚上摔的吗？”
阿姨点点头，看了一眼保安这才开口道：“是啊。昨天我跟这个保安小哥打听路之后，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从另一个门走出去了。外面天黑看不到路，被花坛绊了一跤。好不容易爬起来，我就原路返回了。谁承想，又在大厅里转了一晚上也没找到路。
真是邪门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神仙，我闺女刚出事……唉，算了，几位小哥，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大家有什么反应，阿姨直接离开了。
王玄之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叶子上没动，易昊亚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提醒道：“看什么这么出神呢？一片叶子有什么奇怪的？”
“一片叶子确实不值得奇怪。”王玄之说着干脆弯腰捡起了叶子，朝保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直接朝北面走去，边走边继续解释道，“这片叶子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宋思禹也跟了上来，他抬了抬帽檐，仔细看了看王玄之手中的叶子，兀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出了北门，王玄之带着易昊亚和宋思禹二人在花坛周围转了一圈，这才开口说道：“这里除了冬青，再什么也没种。可这片叶子明显不是冬青啊。”
说完这句话，王玄之把那片叶子递到易昊亚面前。
“你仔细看看，眼熟不？”
易昊亚瞥了一眼，直接摇头。“就是片叶子，有什么眼熟的？”
王玄之又转向宋思禹：“思禹，你玩《江湖世界》的时候，会炼药吗？技能点到几级了？”
宋思禹略一思忖：“3级好像，就是刚开始玩的，要过一个副线任务随手点了基础技能。”
“就3级？那好干什么？那你的高级药都花钱买的啊？”易昊亚话刚出口，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自己给自己解释道，“也不奇怪，你这是彩币玩家啊。惹不起！”
东彩国的法定货币，俗称彩币。和国的元是格来星球全球唯二通用的两种货币。不是傻子都知道彩币的价值几何。
“《江湖世界》不是没有充值入口吗？”王玄之皱了皱眉头，“彩币玩家怎么玩？”
易昊亚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没看见论坛上大家都怎么交易的？”
“还有论坛？一共没几个人玩的游戏，配置这么齐全？”王玄之看了看宋思禹，“思禹小可爱啊，这游戏你也能花上钱，有前途。”
宋思禹摸不准王玄之这是夸奖他还是讽刺他，只好嘿嘿一笑装傻充愣。
“老易，你的炼药技能绝对不止3级。你仔细看一看，这叶子像不像幻灵草？”王玄之知道宋思禹的炼药技能只点到3级之后，便没再问他什么，直接转向易昊亚，小心翼翼地问道。
“幻灵草？”不止是易昊亚，宋思禹也同时调动自己的脑细胞，思考王玄之说的幻灵草是什么。
易昊亚是个十足行动派。他大概只思考了五秒钟不到，干脆掏出手机，点开游戏，仔细看了起来。半天，他抬头看了看王玄之手中的叶子，然后把手机塞给王玄之，小声道：“确实挺像的。”
王玄之没接手机，直接推到宋思禹面前，顺便把叶子也递给他：“思禹，你也来看一眼。”
幻灵草，是《江湖世界》里炼制幻灵丹的草药之一，和乌羽玉相伴相生。只不过乌羽玉常有，而幻灵草不常有。坦白说，就是有幻灵草的地方一定有乌羽玉，但是有乌羽玉的地方却未必有幻灵草。
这种植物在游戏里虽然属于稀缺物，但主要作用只有一个，就是炼制幻灵丹。而幻灵丹的作用说起来也算奇葩，是为了给游戏里的女性角色调整模样用的，俗称“捏脸”。这就跟现实世界姑娘们做整容手术差不多的意思，不喜欢这张脸，就改改模样，换张自己喜欢的脸。在游戏里，用了幻灵丹，捏脸100%成功。
这幻灵草的作用只有这一个。所以，即使在游戏里很稀缺，但是它的价值在大多数人眼里，基本上算是鸡肋属性。
宋思禹对照手机图片和手中的实物看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也肯定了王玄之和易昊亚的想法：“两位哥哥，我看着也是一样的东西。不过，不知道你们俩注意到没有，游戏介绍里说了，这幻灵草是游戏虚拟植物，而且并没有介绍现实中的原型。按照《江湖世界》游戏方的惯性，这种没有介绍原型的，大概率可以认为就是他们游戏自己的虚拟植物。可是我不明白，怎么会在现实里有这东西呢？”
王玄之接过他手中的叶子，略一沉吟，说道：“是很奇怪是不是？而且，我觉得最疑惑的地方应该是这里”王玄之点了点手机屏幕，“有幻灵草的地方一定会有乌羽玉，你俩知道乌羽玉的作用吗？”
第二七章 迷幻乌羽玉，跳舞小蘑菇
乌羽玉，是《江湖世界》游戏中的植物之一，原型也来源于现实生活的一种多年生肉质植物，就是仙人掌科乌羽玉属的乌羽玉。
长相什么的都不提，这种植物最广为人知的一点在于它那神奇的致幻功能。据资料里记载，食用乌羽玉，初时会有一种苦味儿，让人感到恶心，随后却会给人带来一中飘飘欲仙的感觉。很多人会用乌羽玉制成乌羽玉茶，饮用后，会见到种种难以描述的光怪陆离的景象，让人产生幻觉。[1]
“南彩省那种会跳舞的小蘑菇？”易昊亚率先开口，“好像听说过，有类似效果。对吗？”
东彩国的南彩省，位于东彩国西南边陲，自然条件复杂多样，立体气候十分明显，生态环境及植被类型特别丰富，野生蘑菇种类尤为丰富多样，是东彩国野生蘑菇资源最为丰富的省份。去南彩省的人都把品尝野生蘑菇作为一大享受。
但南彩省的野生蘑菇种类实在太多，难免会发生吃野生蘑菇中毒的事情。之前曾有过南彩省人吃野生蘑菇中毒上热搜的事件，说是“吃菌子中毒看到小人”。大批经历过“吃菌子中毒”的网友留言说，看到的小人会跳来跳去忙着跳舞，简称“跳舞的小人”。
虽然易昊亚说的并不十分准确，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王玄之这么懂他的人更不例外。只见他点点头，应道：“类似，这个乌羽玉是仙人球。”
“所以你在怀疑什么？”易昊自问自答，“还是觉得是幻境？”
“总觉得是这样。但是没有实质证据呢。”王玄之又围着花坛转了一圈，“就算是幻境，现在应该也破了。算了，走吧。”
三人乘电梯回了四楼。
一出电梯，宋思禹率先张口说道：“哥，我先回去和吴哥打声招呼，然后过去看望阿姨，可以吗？”
王玄之道：“你忙你的先。对了，你是住401是吗？具体是哪个房间？”
宋思禹伸手一指：“呶，中间隔离门左边第一间就是啊。”
这中医院从电梯出来有四个出入口，最左手边是通往露台的，挨着的是通向安全通道，剩下两个是通入病房区的两扇门，左边的门通往骨科一区，右边的门通往骨科二区。随便从哪道门进去，都能看到这两扇门之间有一道隔离门，平日白天都是敞开着没人管。
“左手边第一间就是？”王玄之重复了一遍宋思禹的话，“是401？”
宋思禹点点头。见王玄之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想了一想，随口问道：“要不，两位哥哥进来坐一会儿？”
“先不坐了，我们还得……哎，小玄玄，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就对去人家家做客感兴趣呢！”面对大步朝前走的王玄之，易昊亚忍不住扶额叹息，“不赶紧回去看看咱妈吗？”
谁想王玄之打401门口走过，直接东向越过几个房间，迅速回来和宋思禹打招呼：“思禹小可爱，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俩回去了。”
“好的，玄哥，那我过一会儿过去看望阿姨？”
“啊……这样好吗？”王玄之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易昊亚，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不怕被粉丝认出来我们还怕呢。”
“好像也是哦，我忘记考虑这一点儿了。”虽然看不到宋思禹的面部表情，但他的语气里明显带了不好意思。
“不着急，你先回去休息。过会儿我再联系你，到时候你再过来，这样行吗？”王玄之不忍拒绝思禹小可爱的好意。
“行。那我们一会儿再见。”
宋思禹刚转身，王玄之边带着易昊亚也迅速转身，还一边嘀咕道：“走，咱俩再看一眼门牌。”
“咋了？你又发现什么异常了？”易昊亚说着扫了一眼他们路过的第一个房间，门牌号“402”，房门紧锁，门玻璃上贴着磨砂玻璃纸，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下一个房间就是王妈妈所住的404，王玄之扫了一眼门牌，在门口停住脚步。
“老易，你再扫一遍这几个房间，看看是不是这边的门牌号都是偶数的……哦，都是双数的。”
易昊亚翻了一个大白眼丢给他：“我特么也读过书的好嘛？奇数偶数还是知道的。”
王玄之“呵呵”一笑，扔下一句“看完了赶紧回来”就推开虚掩的房门进了屋。
“呀，玄之来啦！”半倚在床头的王妈妈看见儿子的身影出现，惊喜地喊了出来，“不上班吗今天？”
“王女士，你能告诉你都摔成这样了，我怎么还能有心思上班吗？”王玄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老母亲。
王若素抬眼看了自己亲弟弟一眼，“咦”了一声，也没多问什么。她指了指窗台上的暖水瓶，招呼道：“正好去打两壶热水回来。这边热水器坏了，你去骨一那边看看有没有热水。”
王玄之点头称是，往窗户旁边走的时候还问老母亲：“妈，你头疼不疼啊？有没有摔着脑袋啊？”
“啊？不疼啊。就是两手腕疼……有点儿疼。”王妈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儿子，既怕他生气又怕他担心，“不过我能忍着。”
“疼点儿好，能让你长点儿记性。下次可不能再调皮了啊。我先去打热水。”王玄之说着顺便朝屋里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穿过隔离门，第一个房间是401，也就是宋思禹所在的病房。王玄之见房门关闭，便也没上前打招呼，只是同样留意到这间病房的门玻璃上也同样贴上了磨砂玻璃纸，看不清屋里的状况。
路过405的时候，王玄之犹豫了一下，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404病房的那个小赵，似乎是从405搬过来的？405和404分别属于骨科一和骨科二两个病区，那是可以随意调整病房的吗？还是说自己听错了？
想到这里，王玄之朝405内觑了一眼，五张病床满满当当都是人。
“算了，先去打热水，回去再想想是怎么回事吧。”他摇了摇头，提着暖水壶继续往前走。
走到底了，没见到洗手间。他摇摇头折了回来，心中暗道：这楼层的设计这么不对称的吗？
路过护士站，询问小护士，对方答复：整个四楼就一个洗手间，就在骨二科的404对面。不过热水器倒是额外还有一个，就在他们病区主任办公室旁边的空屋子里。
王玄之道了声谢，赶忙朝她指点的位置走了过去。
参考资料：
[1]王贞虎，乌羽玉仙人球具有神奇致幻功能的“魔球”[j]，绿色中国，2015年8月，第15期第76-77页
第二八章 新款电视机，古董老座钟
404病房里，气氛十分低迷。
一大早，消失了一晚上的小赵媳妇就来收拾东西。
一床的老钱和老钱媳妇有点儿想上前帮忙，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两个人只好齐齐坐在病床上，靠着窗台台沿，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赵媳妇忙活。尤其是老钱，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儿兔死狐悲的心思，一个劲儿地在长吁短叹，遭到他媳妇不断给白眼。
三床的病人孙女士也早早来了医院，竟然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古稀老人。她小心翼翼地把床上的红色风衣掉了个头，移到床尾位置，这才脱了鞋，上床，拉开被子盖住风衣和自己。
王玄之打了热水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家姐王若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孙女士。
“姐？”
“嗯？”王若素收回视线。
王玄之将热水壶放到窗台上，回到床边：“没杯子啊。我一会儿回家一趟，带水杯，毛巾，脸盆。还要带什么？”
王若素摇摇头：“差不多了。再缺什么现买就行了。”
“妈，我得回家一趟。你想想得我给你带点儿啥东西回来，除了我刚才说的毛巾、脸盆什么的。”
王妈妈一听儿子说要回家，便用眼神示意他凑上前，然后小声跟儿子说道：“东屋炕底下有个红包，里面有我存的5000块钱，你拿回来交住院费。”
王玄之一听就乐了，同样小声地回道：“妈，你存了这么多钱啊？我和我姐都不知道呢。”
王妈妈明显没听出儿子的调侃之意，继续小声：“这不是就怕出个什么事儿，给你们姐弟俩添麻烦吗？结果……唉……”
一看老母亲要红了眼圈，王玄之赶紧安慰道：“自己的儿女，有麻烦不麻烦的。你可别哭啊，不然我姐那脾气你是知道的。”
王妈妈一听，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动作，赞同地点点头：“不能惹她生气。”
“那可不是。咱家就数她脾气最大。”王玄之抬手帮老母亲顺了顺头发，“你的钱呢，我就不拿了，我姐已经给你交了一万块钱了，剩下的结账的时候再说。”
王玄之并没有说那钱是自己交的，确切地说，是借了易昊亚的钱交的住院费。
而王妈妈又是个神经略有大条的女人，虽然她有些疑惑欠了很多外债的女儿从哪儿弄来这笔钱的，但是她坚信儿子说的都是正确的。所以稍一犹豫，便忘了自己要询问的念头。
“对了，还有件事啊。”王妈妈又朝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靠前，然后才再次小声开口道，“你回家的时候，记得把你老爹的遗像找出来，然后给他烧柱香。”
“嗯？？？？”王玄之听到老母亲这一要求，一脸的疑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说来真是奇怪。你们老爹去世这么多年，就起初那三年我还能梦到他，后来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了。这都十来年了，昨天晚上，我竟然又做梦了。他在梦里还是以前那模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王妈妈也是六十岁的人了，交代起事情絮絮叨叨，“他就坐在咱家一进门靠墙的椅子上，朝着我笑，跟我说，要我告诉你，让你把墨白玺随时戴在身上，千万别弄丢了。”
“墨白玺？”王玄之皱了一下眉头，“什么墨白玺？”
“就是那个玉戒指啊。你们老爹说它有个名字，叫做墨白玺。这老家伙，好不容易在梦里出现一次，不关心我过得怎么样也就算了，竟然也不关心你们姐弟俩过得怎么样！唉……难道是嫌我给他烧的香火钱不够跟我耍脾气吗？……”
听老母亲越说越邪乎，王玄之不禁觉得头皮发麻，他赶紧打断老母亲的话：“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估计是你这次也觉得自己太调皮了，又觉得委屈，想跟我老爹诉苦所以就做梦梦到他了。”
王妈妈一听，少见地瞪了儿子一眼，开口道：“你说的不对。用你姐的话说，是你的逻辑不对。要是我想你爹的话，那他出现在我梦里不应该是安慰我的吗？结果他只说让我告诉你把墨白玺随身戴着，挂脖子上就行。还说你就随便丢在你姐的首饰盒里，也太不尊重这个传家宝了。对，他很严肃地说你不尊重传家宝。”
听老母亲这么一说，王玄之是彻底愣了。
别人不知道王妈妈说的这番话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是王玄之知道啊，而且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信息点，那就是那个叫做墨白玺的玉戒指的存放地点。
本来那玉戒指他确实一直挂在脖子上。前段时间，那红绳不知道怎么就被磨断了，估计是时日太久，自然老化吧。他就把玉戒指丢给王若素让她找地方重新编根红绳。上次回家的时候，王若素就告诉他已经重新编好了。他着急去洗澡，随手看了一眼，就把玉戒指又放回桌子上，当时王若素还十分不耐烦地提醒他，自己收拾好。他就打开抽屉，拿了一个印有“pandora”字样的白色盒子，把玉戒指放了进去。
后来自己就忘了这回事，听老母亲刚才一说，他才想起来。
“是不是老妈当时也看到我把它放在哪里了？”王玄之有些疑惑，他看了老母亲一眼，然后笑笑，“妈，放在哪个首饰盒你看见没？”
王妈妈愣了愣：“我怎么知道你放在哪里了啊。不过你老爹说掉在桌子后面了，就在座钟下面的位置。”
王玄之再次愣了愣，可以说，这个指示已经非常明确了。
去过王玄之家里的人都知道，他家是典型的北方民居，四间南向瓦房。大门左侧是东厢房，右侧是西厢房和洗手间。进了院子正对的又是四间屋，东到西依次是里屋、正屋、厨房和西屋。
别的地方先不多介绍，就说这王家的正屋，南面是半间屋大小的火炕，北面摆了张木制刷白漆的组合桌。桌子上最显眼的摆设就是一个40寸大小的新款电视机，还有一个老式的座钟。其它零零散散摆了些瓶瓶罐罐，有王若素的化妆品，也有王妈妈的药瓶之类的。
电视机是现在市面上最常见的高清液晶屏led电视，这没什么稀奇的。不过那款座钟，在当今社会上却并不十分常见了。
第二九章 存在即合理
东彩国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也就是王玄之的母亲王妈妈那代人结婚的时候，座钟，基本还算是当时农村家庭的标配，也是它最后的辉煌时刻。在不久后的将来，随着石英钟的兴起，座钟，开始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王玄之最后一次关注家里的座钟，还是源于他和大学同学的一次通话。当时，正好是某个整点，“”钟声响起，电话那头的同学原本兴致勃勃，被那钟声一干扰，愣了半天，然后开口，略有不甘心地问道：“玄哥，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
“啥啊？啥保密工作啊？”王玄之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还以为你家条件不如我家，没想到，是我眼拙了。”
“说什么呢？你爸妈好歹是有职工保险的人，我家可是八辈子都是农民啊。”王玄之实事求是。
“我真没见过哪个农民家里有落地钟的……我认识的人里面，就我老姑家有那家伙，她可是我家所有亲戚里面条件最好的，光在我们市中心就有三套房。”同学的口气有点儿小酸。
王玄之这才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你是刚才听到钟响了吧？那哪是什么落地钟啊，就是普通的座钟……”
“呵呵。”同学的一句“呵呵”一出口，王玄之就知道他再做多少解释都没用了。
这也不能怪他同学误会。他的很多同学都和他岁数一般大，但人家家里都是独生子女，自己上头还有一个大自己七岁的姐姐。这就意味着他的同学的父母们的年纪比自己父母要小好几岁。他们那个年代，应该已经开始流行石英钟了吧？
王玄之不太确定，但他是个较真的人，他特意问了邻居家类似年纪的叔叔婶婶们，果然人家结婚的时候根本就没买过什么座钟。至于和自己家情况类似的家庭，人家也早早更新换代换了石英钟了。他逛遍了自家门口三条街，才终于确认，原来真的只有他家还留着那个老座钟。
这只能说明，一件东西，在家里存在的时间久了，就很容易让人忽视它的存在。
王玄之的印象里，老母亲只有在老座钟停摆的时候才会想起它的存在。而这一次，却是例外。
易昊亚不止把四楼的病房转了一圈，又跑到五楼转了一圈才回到404。原本他是打算再去一趟三楼的，但是一想到那里的病人的身份，他就打怵，非常担心别人误会他有什么不轨行为。
他一进门，王玄之就朝他使了个眼色，易昊亚会意，只上前跟王妈妈和王若素打了声招呼，就随着王玄之退了出来。
“四楼和五楼都是从隔离门开始，往东是01、03单数房间，往西是02、04双数房间。”易昊亚汇报自己看到的情况。
“你有留意病房都有什么区别吗？”王玄之指了指402房间，“比如这个门，是贴了磨砂玻璃纸的，应该和401一样都是特需病房。”
“特需病房？”易昊亚愣了一下，好歹是执行过特殊任务的老兵，他迅速反应过来，“也算不上吧？中医院的规格可能不太够。”
王玄之没有反驳他的话：“所以没有单独开辟一块病区。”
“有道理！”易昊亚很配合地点点头。他的大眼珠子一转，“你这么一说，501和502好像也是贴了磨砂玻璃纸。对，我想起来了，就是贴了东西。别的屋子大都是虚掩着，房门紧锁的，也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清屋里的情况。只有501和502不是。”
“这样好像又能说通一点了。我猜402大概率没住进人。”
易昊亚狐疑地看了王玄之一眼，刚准备说什么，结果抬头看了一眼，生生咽了回去，换了一句：“姐，你咋出来了？有事？”
王玄之闻声也随之回头，看见王若素站在404门口，他也狐疑问道：“姐，有事？”
“你们发现什么线索了没？”王若素恢复不爱说话的状态，开口便没有嗦，直达话题中心。
易昊亚还没太适应这位老姐姐的习惯，王玄之却已经熟悉了快三十年，自然知道自家姐姐一这么问话，就意味着她也对昨晚发生的一切产生了疑惑。即使他知道，姐姐和小堂妹在昨晚发现事情异常的情况下已经做了相应的预防措施，但并不代表，她们二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想到昨晚姐姐和小堂妹的动作，王玄之开口问道：“不是鬼道？”
鬼道，东彩国的远古民间传说中，人死之后会从现实世界进入另外的虚空世界，其中之一就是冥界。进入冥界的生灵被称为“鬼怪”。鬼怪在人间行走时原本不受任何障碍物阻挡，但为了保证人间生灵和冥界生灵能够和平共处，双方划定了固定的路线供鬼怪行走，这些路线被称为“鬼道”。
鬼怪若是偏离鬼道私自乱窜吓到人类，会受魂飞魄散之刑。若是活人不慎进入鬼道之中，那就不能怪鬼怪们手下不留情了，必然是十死无一生。
但这些事情，并不是普通百姓能够知晓的。哪怕几千年的野史小记中，偶尔也会记录一两件人和鬼怪的风情轶事，然而，旧社会的老百姓，有几个识字的？
再后来，风云际会，科学大进步，东彩国也在新科技的浪潮中步步登天。但很多传承也在这种快速进步中断了根基，更别提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传言了。
王玄之姐弟三人，也是在自家的古书中看到一例关于鬼道的记载。当时好奇，王若素和王玄之便一起讨论了一下，发现记载中的那个鬼道正是如今东彩国湘南省三水岭一带。虽然两人没去过，但王若素脑海里的跑马图显示，那条路如今已废弃，野草丛生，罕无人迹。两人也也没在意，只是单纯当成故事看。
但昨天，小堂妹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就给王若素打电话，问她：“姐姐，你为什么要让大妈在路上躺着啊？咦？好奇怪！我怎么也躺在旁边！”
王若素看着彼时正在病床上坐着的老母亲，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