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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剑仙魏晋     他有一剑txt下载     他有一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夜走千万鬼,鬼煞走第一

    面对这血色骷髅,余真意心中是害怕无比。

    在佛门舍利的帮助下,才恢复了神智,他赶紧拿出身上的符纸。龙虎山老天师,当初送他的一些符纸,里面有一张可降妖除鬼的符纸,名为“五雷正天符”。

    此符应该是龙虎山上,威力最大的一张符。

    余真意捏在手中,只等那血色骷髅过来的时候,打在它身上。血色骷髅的速度非常快,它只是盯着余真意,还有余真意身旁的彩云,张开双嘴,煞气十足。

    终于,它忍不住了,一下子直冲过来,掀起一阵风浪。

    余真意微微一笑,他发现这血色骷髅虽然厉害,但是脑子却不怎么好使。碰到人的时候,都是直愣愣冲过来,没有一点章法和算计。

    他将手中的“五雷正天符”狠狠丢出,空中雷声轰隆,道道闪电劈开云雾,朝着血骷髅轰去,那血骷髅沐浴在雷光中。一  旁的彩云被雷声惊醒,终于也恢复了神智。

    慢慢的,雷光散去,本应该消失不见的血骷髅却毫发无损,让余真意绝望。

    书上记载,这五雷正天符的威力极强,可引下天雷诛邪,是龙虎山最为得意的术法。那些难以降服的狐妖蟒怪,无一不在天雷中灰飞烟灭,然这煌煌天威,却伤不了此妖邪分毫,这还怎么打?

    “没法打。”

    余真意心中有些绝望,自己怕是也要步那九位大和尚后尘,当即拉着彩云,向后退去。

    瞬间已遁出十余丈远,然一会回头,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血骷髅如影随形,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惊骇之下,只能加速狂奔,只跑得自己头昏眼花,不知身在何方,然无论自己逃至何处,那血骷髅一直就站在自己身后。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

    余真意有些后悔,不该当初愣头青来这寻死,心道这鬼东西这么厉害,这次怕是死劫难逃,正绝望之际,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城隍庙,顿时大喜,心道天不亡我,这城隍为一方守护之神,最克妖魔邪祟,这鬼东西哪怕再厉害,谅他也不敢闯入城隍庙放肆。

    慌乱之中,余真意也没想想,要是城隍庙有用,罗浮村的人何至于此。

    彩云进城隍庙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血色骷髅,惊呼道:“无间鬼煞!公子,这玩意是无间鬼煞啊!”

    听到无间鬼煞四个字,余真意心头更是一凉,这东西他在没修行的时候九听说过。

    夜走千万鬼,鬼煞走第一。

    无间鬼煞,多出现在有多人惨死的凶地,为诸多亡魂执念所化,这些亡魂临死前若心有不甘,心怀怨恨,死后往往便会不坠轮回,被困在尸身之中,众亡魂临死前的那口怨气以及执念便会凝结化为无间鬼煞。

    敢以无间为名,可见这鬼煞有多厉害。

    无间鬼煞厉害无比,几何可以说是不死不灭,别说是自己,哪怕是大罗神仙下凡,怕也是要铩羽而归,只要众亡魂的那口怨气不消,执念不灭,鬼煞便无法被降服,再厉害的佛法道术都无法伤其分毫。

    就是武当山符天师亲自来了,怕也是无能为力。

    这一下,余真意终于知道,九禅寺的九位高僧,为什么铩羽而归。

    碰上这玩意,除了像殇阳真人那样的大修士借助阵法,还有谁能降伏?

    慌乱之中,

    余真意和彩云进入城隍庙,开始打坐准备调息片刻。正寻思着该怎么逃走,这时就听门外传来撞门的声响,顿时一愣,心中惊骇至极,它……莫非是想要闯进来?

    这东西,竟然连神都不惧。

    门外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大,砰砰声响犹如催命一般,葛清平冷汗淋漓,心中惶恐,藏在城隍神像后面,动都不敢动。

    那城隍庙门实为榆木所制,风吹雨打,早已腐朽,撑不住一脚之力,然此刻却如被神力加持,铜墙铁壁一般将鬼物阻于庙外。城隍庙,还是有些法力的。

    城隍庙里当然不会供奉活人,所以“城隍”自然是一位“神”。

    “城隍”一词,最早可见于《周易》一书,泰卦上六:“城复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贞吝”。“城,以盛民也。隍,城池也,有水曰池,无水曰隍。易曰:城复于隍。从阜皇声。”可见“城隍”一词本意即城壕,后泛指城墙和城壕。

    城隍是守护城池、护国安邦、统辖亡魂、调和风雨之神。故历代官员在赴任时,都要先到城隍庙内烧香、祭拜、宣誓等,以求城隍护佑一方平安。

    余真意看了看这位城隍爷的神像,神像用泥雕塑,塑像高五米有余,身材高大魁伟,气度不凡,雕工精细,神态逼真,活灵活现。

    五官如真人一样,眼睛会眨,耳朵会听,脚手会动指头能伸能捏,龙袍、纱帽、鞋子可抽可提可卷可放,脚蹬两狮会绅缩,手提一大算盘,长丈六,宽四八,珠子有碗大,盘上写着:“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等来早与来迟”的大字,小字写着:“好也算算,丑也算算”。

    时不时的还散发出一阵金光,加持在四周的庙宇上。

    可随着每次撞击发出金石相击之声,然奈何那鬼物的撞击越发频繁,力道越来越大,整座城隍庙都在震颤,尘土簌簌落下,终于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庙门随着整面墙壁轰然倒塌。

    那无间鬼煞闯入庙中,见到城隍神像,丝毫不显畏惧,反倒上前一口咬向城隍神像,竟将神像的头给咬掉下来,恰好滚落到余真意面前,余真意见神像眼中竟流出血泪来,大惊失色,让神泣泪,这东西也太强了。

    看到庇护自己的城隍爷,头颅都掉了。

    余真意怒极,体内的灵龟镇海决让他恢复清明,上去一拳砸在那无间鬼煞的头颅上。余真意如今,在踏浪境,已经修行蛮久,力气活撕狼虎不是问题。

    这一拳下去,就是个踏浪境的妖物,也要掂量掂量。

    可是砸在无间鬼煞的头顶,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让它的身子下沉了三分。一身琉璃血骨,看上去比余真意的身躯还强,让他的手隐隐作痛。

    余真意心中苦笑,心道自己死在这鬼王手里,也算是死的不冤。

    只是连累了彩云,要是自己不托大就好了。

    此时余真意面前的神像被毁,失去藏身之地,他只能将身上所有能用的符咒悉数向着鬼煞打了出去,与其说是殊死一搏,倒不如说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他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顷刻间鬼煞被符火点燃,浑身浴火,熊熊烈火中,无间鬼煞却毫发无损。

    余真意心中绝望至极,绝境之中,忽的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颗佛宝舍利,便索性也取出向着鬼煞打去。

    鬼煞不避不闪,反而张嘴一口

    将那舍利吞了下去,舍利悬浮于鬼煞体内,霎时华光大盛,光耀如日,熠熠烈光将鬼煞浑身骨架烤的滋滋作响,空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道。

    余真意见鬼煞受创,自己生还有望,不禁喜出望外,然尚来不及高兴,便见那鬼煞躯体内涌出一团黑气,将舍利团团裹住,舍利光华亦无法穿透,随着黑气渐渐侵入舍利之中,舍利的光芒随之暗淡下来。

    他一时间万念俱灰,心道看来自己命中注定难逃此死劫,沮丧之中,那鬼煞已将舍利子的光芒完全压制住,抬起头来用空荡荡的眼洞望着余真意。

    突然,无间鬼煞将腹中的舍利吐了出来,直直的砸向余真意。

    一旁的彩云突然伸出手,接住了那暗淡无光的舍利,将它递给了余真意。

    无间鬼煞下一刻已到葛余真意面前,张开嘴便向着余真意咬去,速度快到余真意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余真意身上忽然迸射出数道金光,将那鬼煞逼退,金光中现出一老僧,其身影虚幻缥缈,头戴五佛天冠,身披锦袈裟,手中持一柄九环锡杖,身绽慧光,熠熠耀目。

    此时但闻空中檀香弥漫,佛音袅袅,老僧于佛光中走出,步步生莲,顷刻已至鬼煞面前,举杖迎头而击,无间鬼煞躲避不得,被锡杖打个正着。

    瞬间只听一声脆响,鬼煞头骨尽碎,碎骨洒落一地,老僧一击即破,随即如云烟般消散。

    金光散去,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看得余真意目瞪口呆,若非眼前鬼煞碎骨为证,实是让人难以置信,那老僧是谁?何以自金光中现身,又陡然消失?

    一击便能将鬼煞头骨打碎,当真是凡人?

    余真意心中疑惑,自己并非佛门信徒,为何会有佛门相助?

    莫非是那舍利子的缘故?想到此处,余真意又摇了摇头,那舍利子虽然是佛门之宝,却也不会如此厉害,不然九禅寺九位大和尚何至于皆惨死,况且那舍利子已被鬼煞邪气压制,又怎会再显现神通。

    左右想不出个头绪,余真意只得作罢,收回思绪,心中不禁窃喜,如今鬼煞已灭,可以离开了。

    一旁的彩云突然喊道:“公子,你看!”

    余真意连忙看了看地上的鬼煞,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只见那无间鬼煞虽头骨尽碎,却并未跌倒,而洒落在地上的碎骨正化为团团黑气重新融入鬼煞体内,鬼煞的头随之再次被幻化出来。

    这鬼煞,还没有被消灭!

    余真意惊骇不已,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瞬间带着彩云,逃出城隍庙,又往腿上连贴几张神行符,仓皇而逃,一路连头都未敢回,跑得气喘吁吁,直至逃出了罗浮村的地界,方才放下心来。

    这时,罗浮村的阴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看来刚才那位高僧的一击,还是对无间鬼煞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余真意此时,身上的降妖类符纸,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两张逃跑的符纸了。他带着彩云,头也不回的来到离开了罗浮村,穿过丛林,终于又回到了那座小破道观。

    身后,还传来那无间鬼煞不甘的怒吼。

    但是它也没有追上来。

    跨过小道观的门,这是余真意又一次觉得,眼前的老道人慈祥无比。

第六十二章 九禅寺了然僧人

    小道观中,老道人看到他们,很是惊讶。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余真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老道人曾经告诫过,让他们饶路走的。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老道人让他很是心安。

    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道人。

    老道人叹了一口气:“你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去给你们泡杯热茶,缓解一下。”

    余真意连忙道谢,他跟彩云对视一眼,都感觉无比庆幸。

    老道人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刚才的惊魂不定,让余真意不知道出了多少冷汗,现在喝上一杯热茶,他感觉舒坦无比。

    老道人则是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着破旧道观里供奉的神像。武当上主要供奉的是真武大帝,余真意得了真武剑,走上前来看看。

    看到余真意走过来,老道人笑着问:“年轻人,可知道真武大帝的事迹?”

    余真意摇摇头,在镇魔城那边,还真的不怎么信仰真武大帝。

    老道人笑着给余真意说起了真武大帝的趣事,看来他的确曾在武当山修行。

    真武大帝,道经中称他为“真武灵应佑圣帝君”,简称真武帝君,民间又称为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有关真武大帝的由来,典籍记载非常多,经中记载真武为元始化身、太极别体。

    真武大帝生而神灵。七岁时,已能日夜诵读经文,三年后,古籍典册记忆在心,天文地理无所不通。 十五岁时,勤务修行,不愿只当一国之君,造福一国之民,并发愿要救护天下苍生,因而放弃王位,进入山洞修炼元真。这感动了玉清圣祖紫气元君,亲授无极上道,做为玄帝修行的根基。

    紫气元君复指示玄帝东渡,寻访起自乾兑方位的山峰地理,入山修行。唯有这样,才能归根复位,上为三境辅臣、下作十方大圣。玄帝于是领命拜别父母,辗转来到太和山紫霄峰,在此隐居修行。大帝在山中修炼,岁月如梭经过四十年。

    年迈父亲思念大帝,派了五百壮兵前来太和山探寻玄帝,因为山领险要,又遇涧水高涨,寸步难行,虽欲强行横渡,皆无功而返。一直到第九次,才上山见着玄帝,启传王命,希望真武大帝能回国继承王位。

    话说真武大帝此时专心修道,无意还朝,而这前来寻找他的五百壮兵更是受其功德感召,心悦诚服,一齐顿悟,决心追随大帝左右学道,隐于山中。

    玄帝功成果满升真之后,众人皆证仙道,就是今天所说的武当山五百灵官。真武大帝在太和山潜心修道四十二年后,是足五十七岁,终于默会万真,体得上道,

    其飞升所在地为太和山,即今武当山。

    民间常常称呼真武大帝为“报恩祖师”,这里所报的恩,就是父母之恩,从玄帝庙的建筑规制上来看,同样也体现这一孝道思想。

    说完了这些,老道人看着余真意,笑道:“年轻人,你背后的这把剑,可不简单啊。”

    余真意微笑一下,这位老道人来自武当山,怎么可能不认识真武剑?之前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把剑,是一位老人留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老道人来了兴趣:“是不是武当山上哪位真人?”

    余真意摇摇头:“就是一个老头子罢了。”

    在他心中,

    真是一个老头子。可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难免会猜想, 当初抚养自己的老头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也想不通,估计也到武当山才能知道了。

    老道人笑道:“有缘就是有缘,既然公子拿了这把剑,以后可要去武当山逛一逛。”

    说完,老道人接着擦拭起了眼前的真武大帝神像。这神像崭新无比,看来老人十分爱护,应该是每日擦拭。余真意看到在神像前,没有贡品。

    估计是老道人太穷了吧。

    想到这里,余真意想到昨日的伙食还不错,看来这位老道人,真的是个好人。

    心中侍奉佛像,却宁愿省下祭品,给自己和彩云吃。

    想到这里,余真意问道:“老道长,这佛像前,为何没有贡品,是不是都被我们吃了?”

    老道士愣了一下,笑道:“贡品嘛,无妨,人总不能饿着。只要心诚,有没有贡品,都是一样的。”

    余真意当真是对这位老前辈,佩服不已。他不再跟老道人说话,反而拉着彩云走出道观,往之前白水河的方向走去。两人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道观前。

    破旧道观里,老道士手中的抹布,轻轻擦拭在真武大帝神像上,他笑道:“只要心诚,大道可期!”

    余真意带着彩云,是想买一些东西回去送给老道人。

    毕竟他一个人住在那,又不是修行中人,很是不方便。离这道观最近的一个小镇,也有很远。彩云带着余真意,御风飞行了两个时辰,才来到小镇上。

    来这里时,已经日暮西沉,怕是要明天才能赶过去了。

    这个小镇,名为垂柳镇,人不多,却非常热闹。黄昏时刻,还有不少人在街上晃悠,余真意带着彩云,在小镇上,逛了片刻。买了些东西,准备带着那老道人。

    道门所供奉的神像就是神的分灵身,当时时予以供养。

    供,享献也。养,以饮食供奉也。

    其供品,平日为香、花、灯、水、果,此为常设之供品。做道场时则在前面五供的基础上,增设茶、食、宝、珠、衣五供,合为十供。供有一堂供、三堂供、五堂供、七堂供、九堂供几等。、

    每五盘供品为一堂。现今道观所献供品一般有茶叶、干果、饭食、面食、青菜。神的供品,也要依礼摆设。其排列顺序是从内到外:一茶、二果、三饭、四菜、五馒头。

    道门祭祀,是不怎么用荤的。

    余真意带着彩云,买了一些比较好存放的,带在身上。他力气大,多背一点东西没问题。这时候,在小镇人群中,余真意突然发现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僧人,身上的袈裟十分破旧。

    他就那么看着余真意,面带愁容。

    之前余真意从这里走的时候,为了赶路,所以没在小镇停留。现在在小镇里转一转,突然发现,这里还是挺不错的,该有的都有。

    余真意带着彩云,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年轻僧人紧随其后,刚进巷子,却被彩云一把掐住了脖子。

    余真意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这个年轻僧人。

    当彩云掐住他的脖子的时候,这位年轻僧人胸前,佛珠突然发出亮光,灼伤了彩云的手心。彩云身上黑屋笼罩,她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僧人,真的挺厉害

    不过不是不能对付。

    余真意看着对方身上的袈裟,皱眉问道:“你是九禅寺的僧人吧,跟着我做什么。”

    那年轻僧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了然,是九禅寺的弟子,跟着施主,并无恶意。只是在你身上发现了浓重的鬼气,还有一点九禅寺的味道,所以才想跟过来看看。”

    了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微笑。

    余真意发现,这了然穿的袈裟,确实跟那幻象中看到的九位高僧,款式一样,只不过颜色有些差别罢了。看来他没有骗人,余真意问道:“鬼气是我身边这位婢女,你不用担心。”

    了然看了彩云一眼,笑道:“姑娘道行真高。”

    彩云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吸收了那无间鬼煞的鬼气之后,才突破的乘风境。在跟了然交手的一瞬间,就被佛光灼伤,哪里算道行高。

    不过了然说起话来,如沐春风,看着一点都不讨厌。

    余真意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那枚九禅珠子,给了然一看,问道:“你说我身上有九禅寺的味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它h救了我一命,便成这个样子了。”

    了然看到那珠子,脸色大变:“施主在哪里得到这珠子的?”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收起珠子:“这里不好说,咱们找个地方。”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找了间客栈,弄了些斋饭,一边吃一边聊。余真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了然。也说出了九禅寺,九位慧字辈高僧的陨落之地。

    了然听的悲伤不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九禅珠是你们九禅寺的镇寺之宝,我是绝对不会贪图的。但是我也不相信你,所以日后这珠子,我会亲自送往九禅寺。你若是信不过,可以跟着我。”

    了然双手合十:“既然九位师祖和九禅珠都选择了施主,那施主就是有缘人,理所当然由你送送回去。施主能有这份心意,了然已经感激不尽。”

    说完了这句话,三人之间的戒备,才减少了些。

    余真意经过白水河的事件,已经变得稍微小心些,不愿随便相信别人了。

    这时,了然又扭头看向彩云:“姑娘修行的可是鬼王化魂**?两位身上如此浓重的鬼气,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有摩冒犯,还请不要介意。”

    彩云一脸疑惑:“化魂**?那是什么东西。”

    了然解释道:“传言世间最厉害的鬼怪,在阴间被称为鬼王。凡是鬼王,必定修炼化魂**,不然无法服众。姑娘若不是修炼了这功法,身上的鬼气,怎么会如此浓郁呢?”

    彩云思索片刻,说道:“我曾吸收了那无间鬼煞的阴气,会不会是他身上的带来的。”

    了然微微一笑:“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无间鬼煞,那余真意身上的鬼气又是从哪来的?这些话,他没再问出口。他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公子了,这小镇中也有怪事,我还得去看看。”

    余真意双手合十道:“小师父如此行走江湖,真是令人敬佩。”

    了然飘然远去:“降妖除魔,守护百姓平安,乃是九禅寺的立寺之本。”

    余真意又想起了那九位高僧,这世上,还是有一些名门正派,是在做是事情的。

第六十三章 罗浮村的往事

    这小镇名为垂柳镇,夜色安静。

    了然走在小镇中,仔细观察每一户人家,在这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鬼气。但就是看不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了然觉得这里盘旋着一个厉害的鬼物,之前以为是余真意身边的那个姑娘。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月色寂寥,了然抬起头,他也是偶然间才来到这垂柳镇的,是无心之举。本以为这里只是有个小鬼物在闹事,没想到如此眼中。

    了然已经用九禅寺的秘法,通知师兄们来支援了。

    他自己修为太低,刚刚迈入乘风境界,说不定不是这鬼物的对手。他现在准备打探一下消息,在小镇中,走了几圈,虽然知道怪,可就是发现不了哪里怪。

    了然一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开天眼!”

    凡俗之人,自然不可能开出第三只眼,但是来然平日修的是九禅寺正统功法。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背后浮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佛像,佛像额头上第三只眼,照耀四方!

    在佛经中,一共有五种眼睛。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这天眼,又称心眼,可以看见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了然的修为还不够,开个天眼也是勉勉强强。

    但是此地鬼物太旺盛,他想给师兄们先探探底。

    开了天眼之后,了然再次抬头,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了。他目极之处,全是一具具亡魂。有的在家中酣睡,有的在街上游荡。

    这些,都是曾经垂柳镇的人,甚至有一个,还给过了然一瓢水喝。了然看着这一切,心中大惊,他来到一处高桥,看向整个垂柳镇,简直不敢相信!

    这垂柳镇中,竟然只有他和余真意两个活人!

    其余的,都跟那彩云姑娘一样,是孤魂野鬼,只不过不知被谁布下幻象,看起来如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他在高桥上,喃喃自语道:“这修为,起码有鬼将了吧!”

    “鬼将?小娃娃你真是小看我了。”

    一个阴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了然猛的回过头,黑夜中,一双血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瞳孔巨大无比。黑色眼睛的身体,隐藏在黑夜中。了然身体急速后退,丢出了身上挂着的佛珠。

    那黑色的眼睛只是往前动了动,佛珠便被打散。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垂柳镇传出老远。

    客栈里,余真意猛的惊醒,他听到了这声惨叫,醒来之后,却又什么都没有,以为是做梦。一旁的彩云,还在修炼,她吸收的鬼气还不少,需要巩固一下境界。

    第二日,余真意带上自己买好的东西,准备回那座道观。

    彩云却是皱了皱眉头:“公子,这垂柳镇,怎么多出了一股陌生的鬼气。”

    余真意想到昨天了然僧人说的话,皱了皱眉头,还有昨晚那一声惨叫。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咱们把东西送回去再说,就算真的有厉害的鬼物,咱们也对付不了。”

    彩云点点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自从那陌生的鬼气出现后,她竟然又产生了一种害怕的心情, 就像是在面对那无间鬼煞一样。彩云自嘲一声:“怎么修为高了,胆子还小了。”

    两人再次赶路,又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那破旧的道观。

    老道人还是在擦拭道观的神像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在神像前,多出了一个大冬瓜,似乎是刚采摘下来的祭品。看着绿意盎然,十分漂亮。

    余真意将东西放在道观里:“道长,这冬瓜是哪来的?”

    老道长微微一笑:“昨天夜里刚摘的,新鲜吧。”

    余真意点点头,笑道:“道长,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就当是在这叨扰的报答了。”

    老道长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何必这么破费。”

    余真意却没有说什么,在小道观中,闲逛了片刻。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一凛,不过没有声张。他拉上彩云,向老道长辞别:“这一次,我们会饶路的,有劳道长提醒了。”

    老道长笑道:“去吧,去吧,没事就好。”

    就这样,余真意拉着彩云,再次踏上了征途。

    不过这一次,他们速度极快,就像是在逃命一样。

    老道长留在道观中,接着擦拭神像,半晌之后,他伸出手摸了摸贡品桌上的冬瓜:“多么新鲜的冬瓜啊, 就是没熟透,这么早摘下来有些可惜了。”

    山路上 ,余真意加快速度,往南边饶了饶。

    南边也有个小村子,这里十分穷苦,比不得垂柳镇,连名字都没有。当余真意和彩云赶到这里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们见到他们,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远远跑开。

    最后,在余真意的武力逼迫下,终于有个汉子舍得开口了:“公子啊,你身边的可是鬼物?”

    彩云微微一笑,抠下自己的眼珠,递给那汉子。

    大白天的,汉子被吓得魂不守舍,差点晕了过去。

    余真意瞪了彩云一眼,朝汉子说道:“放心,没事的,我们不会害你。只是向你打听两件事情,我立马离去。第一件,为何村里人,见到我们就跑?”

    那汉子说道:“附近有鬼怪出没,你身边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才害怕的。”

    余真意又问:“第二个问题,你们村里人,可知道罗浮村?”

    说道罗浮村三个字,那汉子就像是见到鬼一样,十分害怕,竟是直接晕了过去。余真意急忙拍了拍他的脸颊,把他拍醒。一旁的彩云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吃了。”

    汉子心里虽然害怕罗浮村,但是更怕眼前的彩云。

    他站稳身子,缓缓说道:“罗浮村是个**,进去的人,根本就没有敢出来的。我们这小村庄,根本就不敢到罗浮村那边的丛林去。好在那些鬼怪也出不来,这件事附近的村子都知道。”

    余真意又问:“罗浮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死人。”

    汉子急忙摇头:“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余真意见他没有骗人,便放他离去了。汉子连滚带爬回到自己家里,关上了房门。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真的不简单。余真意没有把刚才看到的那样东西说给彩云听,他怕彩云害怕。

    余真意怎么都没想到,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道观中?

    青天白日的,他竟吓出了一声冷汗。

    彩云说道:“公子,这地方实在是古怪,咱们速速离去吧。”

    余真意点点头,这件事情,他真的管不了。还是朝南走,离开这地方,才能去找人。当下,二人不再犹豫,开始往南边走。没想到这

    一次,两人又迷路了。

    就在山林之中。

    迷糊之中,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

    村口的石碑写着三个大字。

    罗浮村。

    看到那个村子的时候,余真意心头一凉,怎么会这样?

    四周迷雾袭来,昨天被彩云吸收的鬼气,今天又重新回来了,可见那无间鬼煞的厉害之处。而且伴随着迷雾,余真意又一次看到了幻象。

    这一次,是罗浮村原本还没有破落时的幻象。

    若想要降服鬼煞,须得知其底细,偿其所愿,消其怨念。余真意决定好好看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惨死,以至于白骨遍地,怨气冲天,遂生出了鬼煞。

    五十年前此地天逢大旱,田中颗粒无收,加之朝廷赈灾不利,税赋不免,以至当地百姓无米下炊,饿莩载道。

    当地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外出逃荒,哪料当时的县令李天良为了官途欺上瞒下,粉饰太平,禁止当地百姓外出逃荒,在通往外地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关卡,凡外逃者格杀勿论。

    而那罗浮村便是设立关卡之地,据闻当时罗浮村聚满了逃荒的百姓,却被差役所阻,硬闯关卡者皆被砍杀,逃是死,不逃亦是死。

    荒年之中,人命如草芥,那年此地饿死者不计其数,尸横遍野,百姓们在罗浮村析骨而炊,易子而食,整个罗浮村犹如一个人间炼狱。

    余真意看的是愤恨不已,怪不得自己第一次去罗浮村听到无数怨魂的哀泣之声,如果当年可以出去逃荒,他们很多人或许能够活下来吧。是那个县令阻了他们的求生之路,他们为了县令的官途葬送了性命。

    那个狗县令,名为李天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样了?余真意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当年因赈灾有功,平步青云,最后官拜刺史。二十年前过完七十寿辰,无疾而终。”

    当余真意看到幻象中的这个情形的时候,气的七窍生烟,天不长眼,无数条冤魂铺就了那李天良官途的青云大道,他踏着这尸山骨海扶摇直上,最后尚还得以官运亨通,安享晚年,真是天道不公。

    怪不得罗浮村被饿死的众亡魂心中不甘,怨气不散,恨意难平,它们这么多年不入轮回,所等待的无非是一个公道罢了。只有这样的怨气,才能滋生出无间鬼煞这等凶物。

    余真意骂道:“李天良,你真是丧尽天良!”

    这种人,竟然寿终正寝了,余真意气的破口大骂。好像感觉到他的情绪,四周的无数冤魂,也纷纷出声嘶吼,似乎是想将那李天良活剥生吞。

    这时候,余真意突然想到,到底是谁,给了李天良这么大的胆子?

    大唐盛世,都敢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怕朝廷追究嘛?

    余真意喃喃道:“李天良,原来是姓李,真是难怪。”

    大唐国姓,就是姓李,这李天良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撑腰,不然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泄露出去,整个大唐的修士,都不会跟李天良善罢甘休。

    唐人,从不缺少侠士。

    只还有一事,明明有殇阳真人在,大唐风调雨顺这么多年,为何还会干旱缺粮?

    余真意突然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第六十四章 垂柳镇有个鬼王

    世间所有的国家,都有国运这个说法。

    纵观世界历史,各国盛衰都有其自身规律。国运盛时,虽弱小亦无可阻挡,国运弱时,喝水都会塞牙。国家的国运体现不在强盛时的兴旺,而在与对抗低潮时的灾难。

    国运就像行船,顺风开得飞快根本不算什么本事。逆风的时候能不沉船,才是真正的国运。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国家也是一样。“逆风”的时候,不被打到,才是真正有“国运”。

    大唐,这些年有殇阳真人坐镇,一直都是风调雨顺,没有什么灾害。

    为什么还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余真意想到了什么。

    那李天良姓李,李殇也是姓李,二人区别却如此之大。

    就在他在想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无间鬼煞。随着一阵风传来,血色骷髅的,再次出现在余真意面前。很明显,这鬼煞已经发现了余真意,直接扑了过来。

    这一次,怀中的九禅珠失去了亮光,还有谁能救余真意?

    彩云一把推开余真意:“公子你快走,由我挡他片刻!”

    余真意却巍然不动,他既没有出拳,也没有拔剑。

    彩云被那无间鬼煞撞了一下,便飞出老远,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无间鬼煞的双手,扣上了余真意的身体,似乎咋在一秒,就要用骨头刺穿余真意的喉咙。

    余真意大声说道:“不要动手,我有办法,替你们报仇。那李天良狗贼,必不得善终。”

    血色骷髅愣了一下,听到李天良这个名字,突然变得非常暴躁,它指尖的骨头。离余真意的脖子,只有丝毫,却没有刺下去。

    四周有无数的冤魂,在余真意耳边喊道:“李天良已经死了,你如何替我们报仇?”

    余真意屏住心神:“李天良虽然死了,但是可以把他挫骨扬灰,供你们泄愤。”

    无间鬼煞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们很饿,不要他挫骨扬灰。”

    余真意吼道:“那我把他的尸骨带过来,让你们吃掉!”

    说完这句话,余真意感觉那无间鬼煞突然松开了手。他稍微放心了一下,没想到,虚晃一下,那无间鬼煞再次扑过来,爪子寒光凌凌。

    余真意没有办法,拔出了自己背后的真武剑,站在鬼煞身上!

    无往不利的真武剑,竟然跟鬼煞擦出了火花!

    余真意觉得真的没法打了,九禅寺的舍利没有用,龙虎山的五雷正天符没有用,就连自己的真武剑都没有用。这无间鬼煞到底怨气多重,才能这么厉害?

    一剑之后。

    那无间鬼煞竟然停手了,四周的冤魂嘶吼道:“这是武当山的真武剑吧,年轻人,我们且信你一次。李天良是父母官,就葬在垂柳镇,你去把尸骨取来。”

    余真意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无间鬼煞掐住了彩云的脖子,四周的冤魂说道:“去吧,三天之内不回来,你这婢女就要加入我们了。”

    余真意问道:“你们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去将李天良,挫骨扬灰?”

    冤魂们说道:“这罗浮村有阵法,我们不能走远,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余真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小村庄没事情。他看了一眼彩云,彩云满脸微笑,似乎是能让公子离开,十分开心。余真意笑道:“放心,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就这样

    ,在无间鬼煞的护送下,余真意抄近路,直接来到了垂柳镇。

    罗浮村中,无数的冤魂,围绕着彩云:“你家公子怕是不会回来了,你为何还这么开心?”

    彩云笑道:“公子能走就好,我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冤魂们问道:“你不怕我们吃了你?”

    彩云笑道:“虽然不在乎,但是我敢肯定,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他没有拿到李天良的尸骨,也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

    冤魂们不信:“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痴傻的人,会回来送死。”

    彩云倒是觉得有趣:“既然你们不相信他会回来,为何有愿意放他离去?”

    冤魂们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在这待了好些年,也想解脱了。有个机会,哪怕只有少许,也是机会。”

    彩云身为鬼物,十分同情他们。

    那无间鬼煞,好像只会厮杀,没有神智。它安静的坐在枯骨上,望着远方,刚才挨了余真意一剑,它的手臂上骨头有一条白痕。不过在这漫天鬼气中,很快便消失。

    天底下对鬼物最为克制的真武剑,竟然只在无间鬼煞手上,留下一道白痕。

    虽然这跟余真意的修为有关,但足以说明无间鬼煞有多厉害。

    垂柳镇中,余真意碰上了几位僧人。

    他们看到余真意,很是开心,急忙凑过来:“施主,你可曾见到一个名为了然的僧人?”

    余真意看他们的袈裟,便知道他们是九禅寺的人,他看了看四周,说道:“昨天刚在这小镇中,见过了然道友,不过他此时,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僧人直接冲上来,抓住余真意的脖子,说道:“你胡说什么,是不是想死?”

    余真意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九禅珠。

    僧人中,一个力拔山兮的,长得十分粗壮的中年和尚走出来。他是酒肉和尚,也是了然他们几人的师父,他看了一眼余真意手中的九禅珠,问道:“这是从哪来的?”

    余真意没有办法,只能把当初的事情,再说了一次。

    酒肉和尚乃是觉山,觉字辈的和尚,他听完余真意说的,面色凝重:"无间鬼煞,不是我们的能对付的,快去请几位老祖出山。"

    觉山从最自己胸膛上,拆下最中间的那一颗紫色佛珠,重重捏碎。

    一旁的弟子看到觉山这个举动,走上前说道:“师父,这可是最......”。

    觉山瞪了他一眼:“道行不够,你就不要说话。”

    那几位弟子,顿时不敢再说话。

    余真意见状,说道:“大师,这无间鬼煞,不是人多力量大就能对付的。当初在九禅寺的九位慧字辈高僧,可都是陨落在罗浮村。还是要去挖出那李天良的尸骨,才好消灭它们的怨气。”

    其实,余真意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九禅寺活的最久,最厉害的九位慧字辈高僧,都拿不下无间鬼煞,再来多少人都是白给。

    谁知觉山也瞪了他一眼:“道行不够,你也不要说话。”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酒肉和尚觉山,脾气还挺暴躁的。他想自己去找李怀良的尸骨,却被觉山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余真意想挣扎,却发现这觉山的力气,竟然比自己还大。很多看来抛去修为,这觉山,也是天生神力。

    直到日暮西沉的时候,有八

    位高僧,踏风而来,他们各个肥头大耳,看着十分好笑。其中一位人还没下来,声音就到了:“师弟,什么大事,竟然喊来了我们。我可是在喝酒呢,你赔我的酒钱啊。”

    来的八人,竟然都是酒肉和尚。

    都是觉字辈的。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九禅寺的辈分,就是这样。

    原地,觉山面色突然变的很正经,过去跟自己的八位师兄弟悄悄说了什么。片刻之后,九个肥头大耳的和尚,除了觉山。分别走向垂柳镇各个方向。

    余真意很是不解,他们在干什么?

    觉山看了他一眼:"小子,你看好就行了。"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垂柳镇四面八方,亮起了阵阵佛光。紧接着,八个和尚突然分别出现在空中,他们都是第第三步开江境的大修士,御风停在空中。

    觉山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小子,道行不够,记得少说话,多做事。”

    余真意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觉山拦住周围一个路过的人,将他拉到余真意面前,拍了一巴掌。

    余真意突然发现,这人竟然在一瞬间,化为一具白骨!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连忙向四周看去,却发现这垂柳镇的人,竟然都是一具具白骨。

    他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

    觉山不再理会他,叮嘱了一旁的几位弟子一声,也缓缓御风飞起,来到村子中央。高僧就是高僧,来这垂柳镇,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找来了自己八位师兄。

    九禅寺, 之所以以九为尊,就是因为一个规矩,每一代的亲传弟子都有九个。

    共同生活,学习金刚降魔阵,这金刚降魔阵,是九禅寺最厉害的一种阵法。降妖除魔,无往不利。觉山这一辈,他是阵眼。

    想到自己的小徒弟了然可能已经遭了毒手,觉山现在很不开心,他将佛光散向四周的同时,大喊道:“藏在城中的那家伙,速速出来!不然等老子抓到你,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垂柳镇中,寂静无声。

    那些贫民百姓,在佛光的超度下,缓缓消散在风中。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嚎,这佛光似乎是一种解脱。他们安安静静的离开了人间,甚至还有的人,朝九位高僧拜谢。

    觉山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佛光的照耀下,竟然没找到那鬼王。

    这时,一双血色的眼睛,如山岳般,出现在高空中,缓缓看着九位和尚。

    觉山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惊叹道:“我的天,这么大一个家伙。”

    夜里曾出现过的血色眼睛,在佛光的照耀下,显露出了真身。是一个如同山岳般的鬼物,面容恐怖。它看着那九位和尚,有些好笑:“通天大路你们不走,鬼蜮无门非要闯进来。”

    觉山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杀了我徒弟了然?”

    那鬼物停顿了一下:“了然?你说的是昨晚那个僧人吧,被我一口咬掉了头颅。修为太差,身体一点都不强。你们佛宗,不是有金身罗汉的说法么?怎么如此不堪。”

    觉山很是愤怒:“你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那鬼物傲然道:“我是鬼王李天良,怎么,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把我给降伏了不成?”

    鬼王,最少也是第四步的修士,实力通天。

    余真意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却是激起了千层巨浪。

第六十五章 只需一口饭,便可享太平

    垂柳镇中,佛光镇鬼王。

    余真意心里想的,却是那鬼王的名字,李天良。李天良不是官拜刺史,寿终正寝了吗,为何会变为鬼王?而且这垂柳镇,竟然是一个死人的城镇。

    上一次来的时候,余真意竟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其中,必定藏着惊天秘密。

    在余真意身旁的,了然的那几位师兄弟,也盘腿坐在原地,诵经咏唱,为自己的师父加持法力。垂柳镇,佛光蔓延,看上去十分华贵。

    可是那鬼王李天良是一点都不害怕, 血色的眼睛看着众人,笑道:“九禅寺的秃驴,别说是你们,就是殇阳真人来了,又能奈我何?”

    觉山大师看了他一眼:“不过是鬼王中最次的那一类罢了,口出狂言。灭掉你何须殇阳真人?只要是天榜上有名的高手,哪个不能把你宰了。”

    鬼王也是有实力之分的,觉山感觉到这李天良不过是新晋的鬼王,有把握将他拿下。

    他聚拢了四周的佛光,散在自己一人身上,在他背后,一尊比鬼王还大的佛像顿时出现垂柳镇上。觉山大师伸出自己的右手,身后的佛像也伸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捏住李怀良。

    觉山笑道:“什么狗屁鬼王,不过是一个厉害点的鬼将罢了。”

    佛像庞大的身躯,比李怀良,乃至是整个垂柳镇,都要大上许多。而且在九位大神僧的加持下,佛像的身躯不断的在凝聚,似乎是有庞大的力量在其中汇聚。

    李天良奋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有另一位高僧喊道:“师弟,你还跟他墨迹干什么。这李天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鬼王,必定是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种鬼物,不用多说。”

    世间的鬼物,确实有跟彩云一样,是本性不坏的。

    不过想修成鬼王,出了有奇遇,必须干些邪恶之事。

    李天良瞪着血色的眼睛看着众人,笑道:“想不想知道我干了什么?告诉你么就也无妨。这垂柳镇中的百姓,还有那罗浮村,去全都是我下令杀的。不如此行事,如何能成鬼王?”

    说完这个,李天良抬起手,一道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上汇聚。他直接烧断了那佛像的手指,缓缓落下,看着众人,轻蔑一笑:“还真以为你们几个,能镇得住我?”

    随着李天良的挣脱,整个垂柳镇,一片鬼哭狼嚎,乌云笼罩,佛光缓缓的被吞噬。

    觉山大师还有其他八位高僧,为之一振,没想到这李天良,还藏着实力。一时间,他们在空中盘腿而坐,念诵经文。佛光更盛,与垂柳镇的鬼气互相拼斗。

    李天良看着他们,笑道:“不过是无畏的挣扎罢了,这垂柳镇是我的主场。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我也不怕。当初我杀害灾民,难道只是为了加官进爵?笑话,你们可知我是谁。”

    觉山皱了皱眉头,没有搭话。

    李天良笑道:“当今唐皇,是我哥哥,你们说我是谁?”

    觉山有些惊讶:“你是哪家王爷的子嗣?”

    对于这个问题,李天良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只是大唐某个王爷的私生子罢了,不过那个王爷家中没有男丁,所以十分疼爱他。上一任唐皇在世的时候,王爷在官场上让他一路顺风。

    可老唐皇身体不行,很快变驾崩了,新唐皇不是很给他老爹面子。

    于是,李天良便放弃了为官的想法,他在偶然间,得到了一

    本鬼蜮《化魂**》。所以才借助灾害期间,杀害那些灾民,修成鬼王身。不止是罗浮村,连垂柳镇他的人,也全被他杀了。

    不论老弱病残,一个没留。

    若不是如此,怎么能修成鬼王身?

    不知如此,李天良还丧心病狂的没有逃走,而是留在这垂柳镇,用通天法术将小镇上的那些人恢复成身前的模样。来来往往的修士,若是没发现的,李天良就算了。

    像了然僧人这种,想来降妖除魔的,李天良不介意陪他们玩玩。这一次,竟然来了这么大鱼,李天良很是兴奋:“炼化了你们,我的修为,怕是又要上一层楼咯。”

    觉山微微一笑:“你就这么肯定,吃定我们了?”

    他再一次操纵着身后的佛像,朝李天良捏去,不过这一次,佛像的手指,就像是拈着一朵花一样。这是佛宗的拈花指,威力巨大,直接掀翻的李天良的身子。

    李天良从地上爬起来,啧啧叹道:“你们这九个老和尚一起,居然能以开江境的修为,与窥意境一战,真是厉害。”

    修行第七步,越是往后面,就越难跨境作战。在世间有个说法,天榜上所有的外族高手加在一起,在长安城都打不过殇阳真人一个。这就是境界的碾压,哪怕天榜中有妖族的第一位大圣,还有其他国家的国师,蛮神等等高手。

    九禅寺的九个和尚,都是第三步开江境界修为,加起来能战窥意境的李天良,属实厉害。

    此时的垂柳镇中,鬼气和佛光,各占一半,双方都很厉害。李天良是境界高手,实力强横。九位大师是借助阵法,配合默契,竟然打了个平手。

    只有余真意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余真意是真帮不上什么忙。这场大战,比前些天在白水河上,梅七剑和离多少的战斗还要厉害。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余真意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自己怀中,掏出那九禅珠,大声说道:“大师们,这宝贝你们可用得到?”

    觉山吼道:“快丢过来。”

    余真意忙把手中的九禅珠丢出去,不过此时,这九禅珠被那无间鬼煞污染,变得黑不溜秋的,也不知有没有功效。

    觉山接过九禅珠,看它的样子,没有太着急,而是直接丢向了身后的佛像。那佛像用手拈起九禅珠,捧在手心上,随着佛光渗入,这九禅珠竟然重新焕发出了光芒。

    黑色的杂质,被佛光打散,消失在空中。这九禅寺的镇寺之宝,又恢复了光亮。

    有了九禅珠的加持,觉山哈哈大笑,竟然是直接操控着佛像,一拳一拳的砸向李怀良。李怀良本来是胜券在握,但是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九禅珠。

    这一下,他节节败退,想逃都逃不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余真意,都是这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可是真个垂柳镇,已经被佛光笼罩住。李怀良没有办法,高大的身躯狠狠撞击着四周的佛光屏障。

    他每撞一下,那些高僧的身躯,就动弹一分。

    良久之后,李怀良终于累了,被觉山身后的佛像一把捏在手中。紧接着,觉山拿出一个一串念珠,将李怀良镇压在念珠中。而垂柳镇的那些“人”,在一声哀嚎之后,统统消散在阳间。

    余真意刚想上去夸夸这些高僧。

    却没想到,觉山和他的师兄弟们,纷纷从空中坠落,各自吐出一口鲜血。那些在地上打坐

    的几位弟子也是一样,纷纷口吐鲜血。余真意连忙走过去,却发现那些大和尚,聚集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觉山笑道:“这鬼东西,还真厉害,差点就扛不住了。”

    一旁有位僧人说道:“师兄,让你平日里少喝点酒,就是不听。”

    觉山瞪了他一眼:“让你少去几次春来楼,你怎么不听?”

    九位大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余真意走过去,问道:“大师,你们没事吧。”

    觉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骂道:“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没事吗?”

    余真意赞叹道:“九禅寺不愧是佛宗的顶梁柱,几位大师竟然如此厉害,那李怀良当真是丧尽天良。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如果不是几位大师,恐怕还有更多道友要殒命在这里。”

    觉山叹了一口气:“我那徒儿了然,怕是没了。”

    提到这件事情,余真意又想起了自己在道观里看到的哪样东西,于是他凑到觉山耳旁,说了句悄悄话。觉山听完,眉头一皱,竟然还有这种事?

    余真意说道:“这也是我的猜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那罗浮村的无数冤魂。”

    觉山点点头:“这个好办。”

    余真意和几位大师,分工合作,在垂柳镇中,挖出了那李天良的腐骨。他舍弃的肉身,用自己的灵魂修成了鬼王。因为凡俗之身,承受不了鬼神的气息。

    而九位大师,则是让弟子们回去九禅寺,报明这里的事情。

    随后,他们垂柳镇,找了一些稻米。

    一行十人,于次日来到罗浮村,入村之前,余真意将欲行之事大声昭告村中亡灵,一路竟未遇到丝毫拦阻。来到村中,觉山大师设下超度法台,用稻米饭以及李天良的骸骨祭奠亡魂,随后又将稻米饭撒遍全村,以供亡魂取食。

    一切做完之后,高僧们来到法台,口中诵度亡经,一连诵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后,便见祭台上碗里的稻米饭渐渐变成了黑色,随之无数白骨里的亡魂拥聚在李天良骸骨上,将其啃噬一空,而后化为阵阵青烟遁去。

    村子里阴气消散,雾气化去,日光照射了进来,晴空再现。

    那无间鬼煞眼中的凶戾之光,缓缓散去,徒留一副红色骷髅架。

    鬼煞凭众亡魂怨气而生,亦随众亡魂怨气而散。

    余真意边苦笑着摇了摇头,枉自己还与它打斗险些丧命,如今却被几碗稻米饭给打败了,说来可笑,却又让人感慨不已。

    这无间鬼煞厉害无比,不怕和尚道士,不惧神仙罗汉,其身似铁,刀斧不能斩,不惧神兵利器。其性如草,野火不能尽,不死不灭,任凭何人前来诛杀剿灭,皆无功而返。若要降服,看似无解,实则容易之至。

    因它心之所念,仅一口食而已。

    如此简单,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的冤魂?

    这与那些因灾荒而无法果腹,愤而起事的灾民又何其相似。哪怕税赋繁重,但凡只要有口吃的,能够果腹,便无怨恨,如若不然便化为燎原之火,搅个天翻地覆。

    可叹朝廷只知镇压,却不知只需给他们一口饭吃,便可安享太平。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余真意看着九位大师,问道:“这李怀良的魂魄,该当如何?”

    觉山笑道:“自然是带回九禅寺,好好以佛光磨灭。”

第六十六章 带着道观的老道士

    罗浮村的怨气,全部消散。

    余真意却是没有离去,他看着四周,还有些警惕。九禅寺的九位高僧也是一样,都很警惕,但是没有发生什么。余真意在罗浮村中,找到了正在修行的彩云。

    彩云是孤魂野鬼,看着罗浮村的这些冤魂得以超度,很是高兴。这些冤魂在临去之前,给了彩云许多鬼气 ,让她的修为,再进一步。

    彩云现在跟那李天良一样,都是魂体。

    余真意搬过那无间鬼煞留下的血色骷髅架,问道:“这东西,你能不能用?”

    彩云点点头,无间鬼煞体内的暴戾之气,已经随着冤魂缓缓消散。这骨架本来应该也一同消散,但是想来那些冤魂十分感激余真意,把这骨架留给彩云。

    可是彩云看了看一旁的几位高僧,不敢开口。

    对于她现在的修为来说,这几位,可都是开江境的大修士。而且修的是佛宗,对鬼物一类,克制极大。

    觉山神僧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不要怕,我们九禅寺的僧人,又不是看见鬼怪就要打杀。那无间鬼煞的骨架,你要用就拿去,以后不作恶就行。”

    彩云行礼道:“多谢大师。”

    觉山神僧笑道:“只要莫要害人,山精鬼怪, 咱们都不管的。”

    彩云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师怎么就能肯定,我以后不会害人呢。”

    觉山神僧看了看旁边的余真意:“跟着这小子,你再坏估计也坏不到哪去。”

    彩云有些好笑:“此话怎讲?难道我家公子,各位大师觉得是个不错的人?”

    觉山神僧点点头:“贫僧虽然只爱喝酒肉,没什么慧根,但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你家公子有三点,我比较欣赏,怎么样,想不想听听。”

    “当然想。”

    觉山神僧笑道:“首先,你家公子在见到我们九禅寺的僧人之后,没有隐瞒九禅珠的事情,而是大方的拿出来。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宝贝的人,九禅珠在兵器谱上可是排名二十四位,寻常人能经受住这诱惑?”

    一旁几位僧人也都点了点头,说的有理。

    觉山又接着说道:“第二,你家公子心系罗浮村的冤魂,去那垂柳镇找寻李天良的尸骨。说明他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心中还是有些道义存在的。”

    彩云点点头,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对那些冤魂喊道:“我就说,我家公子肯定会回来的。”

    余真意在一旁,什么都没听见,他还在查看那具无间鬼煞留下的骨架。

    彩云见觉山不说话了,她问道:“不是三点吗?还有一点呢?”

    觉山大师笑古怪:“姑娘,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至阴之体。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破功,说明还是个处子。这说明你家公子,不是个淫邪之徒。”

    彩云呸了一口,缓缓走开。

    觉山大师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可不是那种只知苦修的僧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甚至还有两位,是喜欢去春来楼的。

    九禅寺的和尚,大多数都很真实,不来虚伪的那一套。

    他们休息片刻,觉山取下自己的袈裟,在

    罗浮村中,找到了九禅寺九位高僧的尸体。诵经片刻,将尸骨全部卷到袈裟中。九位僧人,看着袈裟, 静立无言。

    曾经的先人,乃是慧字辈的,他们可喊一声老祖。

    一旁的彩云,已经在余真意的帮助下,开始吸收那红色的骨架。无间鬼煞留下的骨架,十分坚硬,基本上是刀枪不入。想想也是,余真意的真武剑都只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白痕,其他的兵器有什么用?

    修士最看重的东西有三样,神魂,骨头,身体。

    现在彩云已经有了神魂,这骨架正好与她相配,要是再来一具身体就完美了。彩云像一幅画,直接贴在骨架上,只用了呼吸之间的功夫,便完美的融合了这血色骨架。

    这东西,本来就是罗浮村那些冤魂送给她的,所以再适合不过了。

    血色的骨架,隐入彩云的身体中,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斗法,寻常人根本就难以发现这东西。彩云的现在的修行天赋,又增长了一分。

    她无比庆幸,当初没有选择去投胎,而是选择跟着余真意。

    当罗浮村的事情解决,阳光也重新照在众人身上,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解决了。九位大师跟余真意一起,走出了丛林。他们本来还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动。

    他们一路来到垂柳镇,这里的鬼气也缓缓散去,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原样。

    天上的太阳,照在众人身上,所有的鬼怪仿佛都烟消云散。

    彩云突然说道:“这太阳,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她这么一说,余真意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太阳这么大,照在身上,竟然没有一点暖意?难道是在罗浮村待久了,身上的鬼气太浓烈?

    一旁的觉山神僧突然停下身子,说道:“有些不对劲。”

    说完,他和身旁的几位师兄弟,再此合在一起,双手爆发出强烈的佛光,照向四周。在佛光的照耀下,余真意终于感觉到阵阵暖意,这更加说明了刚才太阳的不对劲。

    原本风平浪静的垂柳村,突然间狂风袭来,似乎要把众人吹走。

    几位高僧站在地面上,巍然不动,佛光尽力的照射着四周。余真意拉着彩云,怕她被吹走。其实现在,彩云的修为,要比余真意强的多。

    无尽的阴气,扑面而来,吹得几人睁不开眼睛。

    天上的太阳,似乎被谁一把摘下,消失不见。一片黑雾笼罩,一轮血色的月亮缓缓升起。这种场面,就是九禅寺的几位高僧,都没怎么见过。

    他们在狂风中,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作怪。

    远处,一座破旧的道观,在迷雾中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道观大门打开,里面有一个祭台,上面放着真武大帝的神像。在神像面前的贡品桌上,放着冬瓜。

    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一排。

    余真意感觉呼吸有些紧促,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破旧道观,停留在几人面前,一个老道士从里面走出,他就像是一个普通老人一样,步履蹒跚。来到众人面前,笑道:“好玩吧,我来陪你们玩玩。”

    觉山看着老道人,还有那真武大帝的神像,问道:“来人可是武当山的真

    人?”

    老道士沉默片刻:“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余真意很冷静:“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

    老道士笑道:“怎么能是幕后黑手呢?是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只不过是出来玩玩罢了。”

    余真意用双手戳了戳自己的眼睛:“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好人。”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还不错,本来不用死的,要怪就怪那李天良,做事笨手笨脚的。来给我送东西的时候,还落下了一样,给你看到了。那不好意思,你必须死。”

    余真意在那小道观中,看到的东西,是了然僧人脖子上的念珠。只不过只有几颗,上面还有血迹,其他的几颗似乎是不见了。正是因为这个,余真意才那么害怕的离开了小道观。

    他心中,一直觉得老道人有问题,所以暗地里叮嘱过觉山神僧,让他小心一些。

    没想到,这老道士,真的有大问题。

    余真意问道:“了然在哪,是不是已经死了?”

    老道士伸手指了指真武大帝的神像,笑道:“你不是说缺贡品吗,你看那是什么。”

    余真意抬头望去,心中一颤。

    贡品桌上, 哪是什么冬瓜,就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为首的那一个,正是死不瞑目的了然僧人。他的头颅,曾经被李天良一口咬掉,原来是送到这里来了。

    一旁的觉山僧人,伸出手取下了自己的胸前的念珠,悄悄抹下放着李天良的那一颗,跟九禅珠放在一起。随后,他怒目圆睁:“你这妖道。”

    他已经看清楚了,在那贡品卓上,不止弟子了然一个。还有之前派回九禅寺报信的弟子,全部惨死,头颅被摆在贡品桌上。这一代九位亲传弟子,只剩一位没来的,其余的全死在这里。

    觉山很愤怒,他身旁的师兄弟们也很愤怒。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老道士却是丝毫不在意:“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抵抗了。九禅寺的小家伙是吧?你们九位慧字辈的老祖都死在这里,你们还想翻起什么风浪?”

    觉山看了他一眼,双手肌肉隆起:“我倒是想试试。”

    当金刚怒目的时候,这些僧人,身上佛光收敛,变为了体修一类的存在。

    余真意此时感觉手上被塞来两个东西,正是一颗念珠和那九禅珠。与此同时,觉山神僧给他传音道:“小道友,我们等会缠住这妖道,你若是能逃出去,还望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九禅寺,拜托了。”

    余真意点点头,其实他现在,怕是也走了不了。

    老道士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但是没有在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韶华易老,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了。幸幸苦苦弄出来的无间鬼煞和鬼王,被你们弄没了,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说着可惜,老道士却没有一点可惜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心疼那无间鬼煞还有鬼王。

    余真意问道:“你弄出来的?”

    老道士点点头,笑道:“你们以为,没有我,这附近当年为何会大旱多年?”

    余真意捏紧了拳头:“你真是该死。”

第六十七章 日月当空

    老道士一点都不着急,在血色月亮的照耀下,跟众人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离开武当山以后,他就来到了这边缘的小村子,动用秘法,使得土地干旱。然后想办法给了那县令李天良一本《化魂**》,暗地里勾结他,将罗浮村,还有垂柳镇的普通人都害死。

    如果换了别人行凶,早就被发现了。

    可李天良是县令,还是某位王爷的私生子,权势极大。

    说到这里,老道士叹了口气:“要不是改朝换代,李天良何须放弃刺史一职?”

    寿终正寝,只是表面上的说法而已。其实李天良只是舍去了肉身皮囊,专心修炼《化魂**》。他借助那些冤魂,已经修成了鬼王身,跟谢搬山老山主处于同一个境界。

    修行第四步,窥意。

    这种修为,都可以排上修行天榜了。可惜这李怀良遇上了九禅寺的僧人,被天生克制,更不要说还有那九禅珠。这样才造成了一系列的事情,老道士也不得不露面了。

    觉山大师看着他,疑惑道:“阁下是武当上哪位真人?”

    老道士微微一笑:“你可曾听说过天残地缺?”

    在场的九位高僧,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好看,他们知道这位老道人来头大,可是没想到如此之大。天残地缺,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是武当山上的两位真人,有点像殇阳真人和殇鬼真人,不过天残地缺名声不太好,喜欢胡乱杀修士。最后被武当山山主亲自这镇压在山上,两位合力逃了出去。

    他们联手,曾经跟年轻时候的殇阳真人打过,竟是不分上下!

    最令觉山大师他们惊惧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天残和地缺逃离武当山之后,在路上出现了意见分歧。天残喜欢传道,对于其他佛宗,还有信仰的修士爱滥杀无辜。

    地缺则不同,他觉得海纳百川,佛宗也是有他存在的道理。二人大打出手,最后双双重伤,不知所踪。自此以后,这两人再没出现过。

    可是在天榜上,这两人的名号,始终排在第十,从未掉下去过。

    曾经有人问过编写天榜的官员,为何天残地缺都消失不见这么多年,还把他们的名号保留着?

    那官员苦笑道:“不保留下来,万一他们没死,死的就是我了。”

    觉山大师问道:“你是天残还是地缺?”

    老道士伸出手,碾碎了一颗佛珠,答案显而易见。只有天残,最喜欢虐杀那些佛宗修士。

    觉山大师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咱们怕是i凶多吉少了。”

    余真意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为何自己刚开始修行,就碰到了全是这种大事情。先是妖族入侵,随后蛟龙走江,然后又遇上了传说中的天残。

    这不是闹着玩么?

    老道士却不急着开打,他看着余真意,缓缓说道:“论起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余真意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天残指了指他背后的真武剑,说道:“这玩意,当初还是我帮师弟偷出来的,现在在你身上,你喊我一声师叔,又有什么大不了?当年重伤之后,我化道为鬼,修为更上一层楼。不知道你师父,临死之前修为怎么样了?”

    余真意有些没听懂:“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把我养大的老头子吧。”

    天残点点头:“他给你的真武剑,自然不错。”

    余真意呵呵一笑,怎么可能?在镇魔城

    的那个老头,就是一个爱喝酒,还总是咳嗽的老头子而已。除了给自己留下铁疙瘩,还留下了一个铁匠铺。

    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修行的事宜,怎么可能会是武当山的地缺?

    他不相信。

    天残笑道:“那个老头子,一到阴雨天,就喜欢咳嗽是吧。那是因为他当初被我在胸口上打了一拳,受了重伤,余下的岁月。肯定痛苦万分。”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样子,十分欠打?”

    天残这位老道士,往后退了两步,来到道观面,他笑道:“想不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境界,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你那正整天咳嗽的师父,在临死之前,是不是修为全失?”

    余真意回想了一下,老头子这一生,好像确实没显露出修为。他记得有一次,在镇魔城,有一对队军官,来打了一套长刀,只付了定金。

    老头子上去要,反倒被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几天,还叫嚣着要打死那些军官。

    可是过后,喝起酒来就把这事忘了。

    这样一个老头子,怎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缺?

    余真意很清楚,面前这位老道士,可能是搞错了。

    天残看到余真意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不说这些了,你这真武剑,也该物归原主了。你可知道,为何在罗浮村,你的真武剑一直没有动静?就是被我以秘法给压制了。”

    真武剑是武当山的东西,天残自然十分了解。

    余真意恨的牙痒痒,可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血红色的月亮,很明显,是天残的手段。他此时已经不知道有了何种修为,竟然能自己弄出一个小天地。难道说,已经跨越了窥意境,达到了覆地境?

    翻天境,那是根本不可能。

    目前天榜上,明确知道的,只有殇阳真人一个,达到了翻天境。

    修行七步, 踏浪,乘风,开江,窥意,属于凡人之境界。覆地和翻天,已经是超越天地的大修士,不是人类军队能对付的。至于最后一个境界,仙人境界,那更是古往今来比较少见。

    大唐历史上,也只有区区四位仙人境而已。

    觉山大师念诵了一声佛号,他们集结起来,形成一个“”字形。保护着余真意,向外撤去。从一开始,九位大师就知道,是绝对没有办法跟这位天残对敌的。

    只有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逃走一人,去给朝廷通风报信。

    天残做出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不说朝廷,就是龙虎山也会派人来捉拿他。这个人,余真意非常适合。所以九位大师心意想通,护着余真意,朝外面走去。

    一尊巨大的佛像缓缓升起,好想要撑破这方天地。

    余真意拉着彩云,迅速向一旁逃去。

    老道士天残张开自己的手掌:“逃,我看你们能逃到哪去!”

    在他的手掌上,突然出现了一尊小佛像,还有余真意几人逃窜的身影。原来几人再怎么逃窜,也逃不出他的手心。这种神通,十分神奇。

    跑着跑着,觉山大师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不管怎么跑,身后的那道观,都是紧紧跟着他们。他一下子停下,跟四周的师兄们对视一眼,盘腿而坐。

    在他身后,那尊佛像再次拈花一指。

    天地震荡起来,空中血色的圆月,也有所动摇。

    老道士天残有些惊讶:“可以啊,你们几个,竟然能动摇我的血月,九禅寺还是有点本事的。”

    觉山大师并不理会他,而是给余真意传音道:“小子,稍后我会打穿这地方,你迅速逃出去,去找官府。这道人太厉害,一定要上报给朝廷才行。”

    余真意点了点头,看了看九位大师,心里有些难受。

    觉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袈裟:“众位老祖,没办法带你们回九禅寺了。”

    说完,九位大师便变换阵型,浑身肌肉全部隆起。在他们背后,佛像也有了变化,变成一个拿着降魔仗的罗汉。觉山大师双脚踩地,右手往上一升:“给我开!”

    只见一片乌云之中,那罗汉用力举起手中的降魔杵,往上一抬。

    一声爆炸响起,血月的天空,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真正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到众人身上,暖洋洋的。

    觉山大喝:“姓余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余真意不会飞,但是彩云会飞,带着他向出口上飞去。漫天的佛光照在彩云身上,但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因为她有龙虎山的符纸庇护,不怕佛光。

    另一边的老道士微微一笑:“真是天真!”

    他只是挥了挥袖子,那被降魔杵捅穿的天空,再一次恢复了原状。刚刚照射进来的阳光,也转瞬即逝。彩云和余真意在半空中,很是尴尬。

    觉山没有办法,之能站起身,再此操纵降魔仗,想打穿这片天空。

    老道士天残有些不屑:“佛宗的道法,真当能灭掉鬼王?”

    他抬起手,天空中的那一轮血色的圆月,逐渐明亮起来。另一旁,刚才被消失不见的太阳,再此升起。日月当空,只不过都带着一丝妖邪之意。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日月。

    分明就是一只鬼王的双眼!

    这鬼王凶悍无比,脚踩大地,身向天空,双眼就是日月。跟它比起来,早先出现的李怀良,简直就如蝼蚁一般。这东西,才是老道士的本体。

    当年他跟师弟地缺两败俱伤之后,便开始修行鬼道,《化魂**》他也在修炼。比那李怀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见天上,鬼王伸出手,如佛祖拈花一般,捏起那巨大的罗汉,丢入嘴中,嘎嘣脆。都说佛宗克制鬼修,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克制不克制的,都是开玩笑。

    地面上的九位大师,同时吐出一口鲜血,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们佛光幻化出的罗汉,竟然是直接被那鬼王吞进肚子,立马就被消化了。这种实力的差距,让几位大师,都是心头一凉。这时候,觉山大师的袈裟亮起来。

    原来是那些慧字辈大师的骸骨,此时正在隐隐散发着佛光。

    觉山大师连忙张开袈裟,先祖的尸骨露出来,阵阵佛光散发出。包裹着九位大师,顿时他们感觉舒服不少。这佛光虽然不多,但是饱含了前辈们的心意。

    觉山大师振奋起来,看着几位师兄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咱们快活这么些年,也该做些事情了。”

    师兄们纷纷附和。

    觉山大师带头,划破了自己的胸口,血液流出,竟然是金色的。一点点抹在身上,这九位大和尚,转眼间便得像是庙里的金身罗汉一样。

    觉山大师看着天残,笑道:“佛宗的功法, 你不过看了十之一二,有什么好嚣张的?不过是仗着修为,欺负我们这些晚辈罢了。若是碰上了同等修为的,还不是被打得抱头鼠窜。”

    说完,九位大师腾空而起。

    一朵莲花,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六十八章 秋季下了一场雪

    莲花盛开,佛意满天下。

    随着九位大师的升空,那朵莲花,缓缓撞向阴沉沉的天空。虽然看着不如降魔仗有力气,但是这莲花,能净化鬼气。所到之处,鬼气四散。

    一道更大的缺口,被撕裂开来。

    彩云不再发呆,拎着余真意,朝缺口缓缓飞去。

    临走之前,觉山大师再此给余真意传音:“小子,要是出去了,记得把九禅珠还给九禅寺。还有,一定要亲自去还,不然和尚几个,可就死的太不值了。”

    余真意郑重的点点头:“我一定会亲自去的。”

    就在要达到出口的时候。一个老道士,从缺口处望进来。他身高千丈,似乎与真身鬼王融与一体,笑道:“不用交代遗言了,你们走不了的。”

    那朵莲花缩到之处,鬼气都被净化,最后,竟是直接冲向老道士天残的真身。

    这朵莲花,似乎威力不小,天残也不敢大意,伸出一只手,将莲花镇压在手底下。莲花虽然剧烈晃动,但是完全挣脱不开,一点用没有。

    九位僧人,加大力度,身上金色血液好像不要了一样,疯狂的涌现出来,落在自己身上。 莲花的颜色,慢慢也转向金色。他们开始拼命了。

    余真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很着急。

    老道人天残高高在上,他看着余真意,笑道:“我那师弟,为何会把真武剑交给你?看你体内,只有一丝剑气,有什么用?当初我跟师兄说过了,看看谁的观念比较好,现在想来我更胜一筹啊。”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为何弃道修鬼?”

    天残伸出手,捏住了为首的觉山大师,笑道:“我看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对。你看这些正道高手,有什么用?还挡不住我一根手指。”

    余真意问道:“要是殇阳真人在这里呢, 你还敢说这话?”

    殇阳真人,也是正统道门修士,天榜第一人。在他面前,还有谁敢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

    天残也不恼怒:“殇阳真人,整个大唐也就一个。再说了,我修鬼道,以后也不一定超不过他。最起码,比在那座破烂的武当山上要好的。当初你地缺不愿逃走,是我把他绑出来的。”

    余真意没有想到,还有这事情。

    天残伸出手,吸光了觉山大师还有其他几位高僧的修为,还有血肉。这九位高僧,就这样死在这里。余真意心中愤怒无比,却做不了什么。

    他的《灵龟镇海决》,在天残面前,完全不中用。

    真武剑被压制,连剑气都使不出来。

    天残笑道:“知道什么叫绝望了吧?当初我被关在武当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山中无甲子?现在修鬼道,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地缺,你看到了吗,后悔不后悔?你要是跟我一样,何至于惨死?”

    余真意怒道:“他才不会后悔。”

    天残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他不会后悔?”

    余真意说道:“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不知道?”

    天残微微一笑:“你师父,我师弟,他倔强了一辈子,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落得凄惨死去的下场。”

    余真意伸出手:“他死的时候,有我抬棺,有我埋葬。你猜你将来死的时候,有没有管你?”

    这句

    话,让天残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过死后的样子。大唐人,很注重生死一事。在凡俗之间,传宗接代可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像秦玉家的老太君,只是因为秦玉是个姑娘,竟然想亲手杀了她。

    在修道人中,子嗣倒不是那种看重,看重的反而是传承。这是因为,有许多修士这辈子是不成亲的。他们没有子嗣,便把收徒当为一件大事。

    像那些名门宗派,对传承一事情,极为看重。

    没有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殇阳真人,也有老去的一天。天残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他现在做了这么多恶事,想找个弟子,难上加难。

    他是鬼王,找到弟子,除非是找那种戾气很重的修士,不然活不过几天。因为在修士间,是有因果存在的。如果天残身死,那被他害死的这些冤魂,全部会报应在弟子身上。

    天残沉默片刻,说道:“死就死了,之后的事情,与我无关。”

    余真意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豁达。”

    一旁的彩云虽然修为暴涨,但是被天残拘禁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时候,天残看了余真意一眼,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地缺他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余真意不知道老道士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老头子死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那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老头子死的时候,除了他无人知晓。

    他缓缓说道:“老头子走的那一天,天气很奇怪,竟然还没到冬日,便下了一场雪。他躺在床上,喘气都很难,最后让我推开窗子,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说到这里,余真意自己也很不解。

    镇魔村每一年都会下雪,这雪,有什么好看的?

    怪异的是那时候,刚过夏天,根本不是下雪日子。

    天残听到这个事情,更是沉默片刻, 他问道:“分明不是冬天,为何会下雪?”

    余真意摇摇头:“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老头子可怜吧。他每到阴雨天,就会咳嗽不止,我总是弄了一些热汤给他。他最喜欢喝的, 就是莲藕汤,喝起来十分清香,不腻。”

    天残的眼神,逐渐变得可怕起来,他慢慢走上前,一把掐住余真意的脖子,说道:“在骗我对不对?不是冬天,怎么可能下雪?有殇阳真人在,大唐风调雨顺,根本就不可能在别的季节下雪。”

    这话说的不假。

    殇阳真人,已经是翻天境界的大修士。

    什么是翻天境?就是能颠覆天地的存在,改变季节。所以有殇阳真人在的时候,整个大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一般不会有什么天象异变发生,除非有修士从中作梗。

    比如说天残,在罗浮村布下阵法,弄的干旱数年。

    天残现在,已经摸到了翻天境界的门槛,之前的日月当空,说明他已经可以些许的改变天地。虽然比不得殇阳真人,但是已经有了翻天境修士的味道了。

    他听到余真意所说的,内心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夏日刚过,怎么会下雪呢?

    当年在武当山上,常年温暖,看不到什么大雪。天残和地缺还是弟子的时候,就商量着日后一定要去看雪,一定要去一个下雪的地方久居。

    天残地缺决裂,天残就留在这罗浮村,开始修

    行自己的《化魂**》。这部法决,是他在武当山里面找到的,绝对的禁术。自从修炼以后,天残发现自己,终于大道有望。

    所以他才画地为牢,让罗浮村发生这样的惨案。

    更是以《化魂**》,跟县令李天良勾结,把垂柳镇的所有百姓,纷纷炼为野鬼。偷梁换柱,以通天发力,遮天蔽日,杀掉来往的大修士。

    天残这些年,甚至宰了好几位修行天榜上的修士,虽然都是靠后的。他觉得自己的修为,日益增长,在不久之后,肯定能迈入翻天境。

    比自己的师弟地缺,要强多了!

    两个人当初打了个两败俱伤,约定多年以后再战。可地缺被他一拳打在胸口上,若是舍弃了肉身,跟自己一样专修鬼道,说不定还能活很多年。

    当初的地缺,对《化魂**》不屑一顾,才会死在镇魔城。

    可是临死之前,怎么会下雪呢?

    天地异象,风雨雷电,不借助外力的话,很难改变。当初在罗浮村,天残就是借助阵法,才使得罗浮村大旱多年。哪怕他现在是覆地境巅峰的修士,也无法让罗浮村下一场雪。

    可是在地缺临死之前,竟然下雪了,还是在秋季。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地缺跟殇阳真人一样,已经是翻天境的大修士了,可以改变天气。在他的影响下,秋季的镇魔城,才下了一场雪。

    天残呵呵一笑:“你小子,肯定在骗我。刚到秋季,怎么可能下雪呢?而且地缺重伤之躯,只是借助道法,不可能修成翻天境界。你敢骗我,你死定了。”

    说完,天残一用力,好像要捏碎余真意的脖子。

    一旁的彩云,大喊出声,却做不了什么。

    地面上,九位高僧的枯骨,只剩下皮囊,看着十分吓人。老道士天残笑呵呵的说道:“差点被你骗了,我告诉你,地缺这辈子,都是比不过我的。我都没修到翻天境,他凭什么?”

    余真意满脸通红,但是他眼神冷漠,看着天残,用尽全力说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什么翻天境界,我不懂。但是镇魔城秋季下了一场雪,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那问问。那里现在被妖族占领了,你去不得。”

    天残看余真意不怕死,脸庞抽搐的问道:“他凭什么能修到翻天境?而且不回来找我报仇?”

    当初分别的时候,天残一拳打在地缺胸口上,让他内脏受损,境界再高,而是补不回来的。

    余真意看着他,再此冷笑道:“说不定他早已经放下了,你还没放下。”

    老道士天残有些不敢相信,他将余真意狠狠从空中摔甩下,大声问道:“你快给我说说,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拼命修行?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从高空中坠下,余真意回想起以前跟老头子的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什么修行境界, 什么天残地缺,他都不知道。他只关心今天晚上,有没有肉吃。

    老头子虽然穷了点,但是他在世的时候,是余真意过的最舒坦的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老头子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铁。他除了打一些卖的东西,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就是打留给自己的这个铁疙瘩。也不是怎么把真武剑和真武令融在里面的,真是好手艺。

    余真意微微一笑:“老头啊,你说你每天打铁,是不是在修炼?”

第六十九章 我有一剑!

    余真意在下坠的时候,彩云很着急。

    可是天残只用一只手,便困住了她。情节之下,彩云直接露出了体内无间鬼煞的骨架,一拳便打碎了天残布下的牢笼。随后如鱼得水一般,飞到空中,接住了余真意。

    天残有些惊讶的看着彩云:“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跟这骨架挺适合的。也好,我差个婢女,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彩云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我修为大成,把你给宰咯。”

    天残哈哈一笑:“那无间鬼煞都被困住了,我还怕你?就算再给你修炼个几百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彩云不置可否,她看看余真意,幸好没有重伤。

    余真意站起身,看着一旁惨死的几位九禅寺大师,心中很是愤怒。可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现在修为不够,就像是一只虫子一样,随时会被碾死。

    天残在片刻之后,终于冷静下来,看着余真意,微微一笑:“师弟在临死之前,算是找到一个徒弟了。他现在已经死了,再也没办法跟我论道了。这些秃驴,我想杀就杀。”

    天残真人,最喜欢杀害佛宗修士。

    余真意看了看他,说道:“那以后要是有位厉害的高僧,看到道门修士,想杀就杀呢。”

    天残冷笑一声:“那是道门修士不中用。”

    余真意拍了拍自己的手:“我现在要是有实力,肯定一剑砍死你。”

    天残丝毫不让:“有实力?要是我有实力,现在就去岐山道观中,把殇阳真人按在地上,让他喊爷爷。可是我有吗?我没有,就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你也是一样,没实力之前,不要放狠话。我师弟要是知道他的传人是这样的,肯定不喜欢。”

    余真意沉默了片刻, 说道:“老头子虽然对我好,但他从来没有说收我为徒,我另师父的。”

    天残很是意外,问道:“你拜了谁为师?”

    “九仞山,郝凡。”

    这名字,天残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九仞山他倒是知道。他很是开心:“小子,弃暗投明,我看好你。武当山那些臭道士,就不是什么好鸟。这样,你跟我修行,我饶你不死怎么样?”

    余真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能的,我要替九禅寺那些大师报仇。”

    天残哈哈一笑:“小子,你刚才要是答应了,下一秒我就会捏爆你的脑袋。只知道苟延残喘的人,不是修行的料。你说的是真的,我那师弟,真的没收你为徒?”

    余真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

    从自己懂事开始,那老头及不让他喊爷爷,也不让他喊师父。只是让他喊一声“老头子”就行,从来没有说过有关传承,还有修行的事情。

    在余真意的记忆中,老头只是个爱喝酒,说胡话的老头。

    现在想来,那些胡话里面,也没有关于修行的事情。

    所以余真意很是疑惑:“你是不是弄错了,把我养大的老头子,可能不是什么地缺。他只是偶然间,捡到这真武剑而已。”

    老道士天残摇摇头:“不会错的, 凡俗之人,怎么可能在秋季,就下了一场雪?

    余真意捏紧自己的拳头:“我真想现在杀了你,你修道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只学会了对晚辈出手?你要是真的厉害,去宰了那些妖族啊。”

    天残唉叹一声:“有殇阳真人这个个子高的盯着,天塌下来,也不关我什么事。”

    就是这样,就连天残这个大修士,也觉得妖族的入侵,不过是玩玩罢了。只要有殇阳真人在,大唐出不了问题的。可是话说回来,真的是这样吗?

    余真意看着他:“欺负小辈,算什么大修士?”

    天残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你说的这话,跟我师弟一摸一样,他总是让我去挑战那些修为高的老家伙,说有助于修行。你说这不是有病么?我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欺负境界比我低的吗?”

    邪有邪道,这话说的,竟然余真意无言以对。

    天残看了看他,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能跟师弟再切磋切磋了。他一身通天修为,就这么随着一场雪化为尘埃,你说有趣不有趣?”

    余真意笑道:“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打得过他?”

    天残点点头:“我们当初分别的时候,都是初入覆地境,这样才能从武当山逃出来。这么些年,我一直在修行,吸收鬼气,放弃身上的道法,开始修鬼。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哪一点会输给他。”

    余真意摇摇头:“这么自信,可不是好事。”

    天残笑道:“你不是说他,从来没有修行吗?既然没有修行,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打得过我。”

    余真意笑着把自己的手伸向怀中,轻声说道:“在我看来,他每天就是打打铁,喝喝酒。好像确实没有修行,可是对他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天残警惕的看着余真意的手,不知道他再搞什么把戏。

    只见余真意从怀中,拿出从来没拿出来过的真武令,令牌上的两个大字,十分威武,让余真意的心,稍稍心安。他拿出令牌,看了看那座破旧的小道观。

    天残笑道:“这破令牌,有什么用?又不是在武当山上。”

    要是再武当山上,余真意说不定还能调动阵法,斩杀这位鬼王。但是现在,在这荒郊野岭的,这真武令还不如一块废铁。

    与余真意却不这么想,他指着小道观里的神像,说道:“当着真武大帝的面,你敢行凶杀人,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真武令在此,你休得放肆。”

    他神情肃穆,好像真武大帝亲临一样。

    天残看着余真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挥了挥自己的一衣袖。只见一阵狂风吹过,破旧的小道观中,那个经常被天残擦拭的真武大帝神像,上面的身体缓缓脱落。

    慢慢的,一个狰狞的鬼面,出现在道观之中。

    原来,这位老道士,供奉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武大帝,而是鬼蜮的一尊鬼王。他微笑着说道:“真武大帝?当初我被殇阳真人打败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来管我。”

    听老道士的样子,他心中早就怀揣着不满。

    他回过头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余真意在刚才的争斗中,身上有少许伤口,当他托

    住真武令的时候,一滴鲜血随风飘落,落在真武令上面。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余真意整个人,变得肃穆无比。

    老道士天残在场间,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出现,好像就在余真意身上。他有些紧张,想动手夺过真武令,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鬼王虚影,双眼中的日月,疯狂转动。

    这是天残在调动自己的灵气,想挣脱身上的束缚。他曾经是武当山的修士,岂会不知道,让自己动弹不得的法决乃是定身术?

    这法决是武当山一门极为简单的法决,入门弟子即可学习。只是在不同人手中,用出的威力也不同。能定住i一位覆地境巅峰的大修士,该是多强的人使出的定身术?

    莫非真的是真武大帝降临。

    老道士天残抬起头,看了余真意一眼,觉得此事根本不可能。

    在余真意身后,出现了一个老头子的身影,似乎是灵魂。他面带微笑,身型有些佝偻,看上去比天残这位老道士还要老。老头子是个铁匠,当他出现的时候,似乎想伸出手去摸摸余真意的脑袋。

    天残皱了皱眉头:“师弟,你果然迈入了翻天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余真意身后的这个老者,正是天残曾经师弟,地缺。

    可是此时的地缺老头子,眼里似乎没有这位师兄的存在,他只是想伸出手,摸一摸余真意。他现在跟彩云一样,乃是魂体,自然是摸不到的。

    随后,他看了看四周九位僧人的尸体,还有天空中遍布的鬼气,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天残,你还是死性不改,滥杀无辜。这四周的鬼气,也浓烈了些,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天残哦了一声:“怎么,你想以师弟的身份,来教训教训我吗?”

    老头子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到背后,像是握住了一把剑。

    余真意在迷迷糊糊中,也将手伸向背后,握住了真武剑。

    二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余真意现在,感觉自己周围,全是一片黑暗。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在铁匠铺里,看老头打铁。老头子回头,看了一眼余真意,微微一笑。

    手中的铁锤,狠狠砸下,砸出了开天辟地的气势。

    这个时候,余真意才看清楚了,原来老头子打铁的动作暗藏玄机。每一下的气势,都一往无前,十分霸气。天地在这一锤面前,也失去了颜色。

    原来老头子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修行。

    他打铁就是修行。

    迷迷糊糊中,余真意似乎感觉到,老头子把铁锤交到了他手里,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轻声说:“来试试。”

    道观前,老头子伸出手,拔出那虚无飘渺的剑:“来,跟着我念。我有一剑,可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斩仙人!”

    余真意拔出了手中的真武剑:“我有一剑,可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斩仙人!”

    说完,手中的真武剑,像铁锤一样,狠狠朝老道士天残劈下!

第七十章 洗马谭的传说

    这一剑,直接将老道士天残的鬼王身躯,劈成两半。

    不止如此,垂柳镇上空的鬼气,在这一剑之下,全部被劈散。久违的阳光终于照耀到余真意身上,暖洋洋的。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主要是余真意手中的真武剑,上面的禁制解开,终于发挥出他的力量。

    彩云在一旁,看着这一剑之威,心中惊骇不已。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余公子吗?不是说才开始修炼剑气,一剑之下,竟然斩开了这座鬼镇。

    怎么可能?

    同样拥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天残。

    此时的他,呆在原地,看着余真意, 还有他背后的虚影。沉默半晌之后,天残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你竟是放弃了道法,成为了剑修。如此大的年纪,竟然弃道修剑,真是了不起。”

    武当山的修士,一般是修行的道法,俗称练气士。

    鬼修也是练气士的一种, 所以天残修鬼的同时,道法也可不用放弃。可是剑修不一样,要是想修剑,那体内的灵气,便要全部转化为剑气。

    道与剑,是不可以共同修炼的。

    地缺身为一个覆地境修士,在最后一段时间理,竟然弃道修剑,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天残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简直就像重新开始修行,怎么可能?

    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

    一个比一个难。

    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剑修,而且还是那种十分厉害的剑修。

    余真意身后,老头子的身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随后消失不见。直到离开,他都没有没有跟曾经的师兄说一句话。

    不知是不屑,还是不愿。

    天残一屁股坐在地上,余真意这一剑,斩去了他修炼多年的鬼王身。多年修为,毁于一旦,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的破旧道观,在剑气中,终于倒塌。

    余真意回了回头,没看到老头子的身影,但是他能感觉到。

    他提着剑,缓缓来到天残身前。

    天残双目无神,不止是修为全失,他的道心也被毁坏。被以为自己修鬼,就能比师弟强的多。到头来,却挡不住人家一剑,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挫败感?

    余真意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真武剑。

    天残从怀中,摸出一本古籍:“这是鬼王的《化魂**》,送给你那小姑娘了。”

    余真意看了彩云一眼。

    彩云走过来,接过了书籍。

    天残扭了扭头,突然发现了一旁的死去的那些高僧尸骸,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立马坐起身来,盘腿而坐。看着余真意,他笑道:“虽然在大道之争上,输给你师父了。但我坚信我没错,秃驴都该死,你以后看着吧。来,姓余的,取我大好头颅。”

    余真意一剑挥下,人头落地。

    都没有多少鲜血,这位老道士的身体干瘦无比,体内的血液都不知跑到哪去了。

    做完了这些,余真意跌倒在地,他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刚才那一剑,将他体内的剑气抽得干干净净,差点虚脱而死。休息片刻之后,余真意在彩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将那些高僧的尸骨收集起来,余真意在想怎么将他们带回去。

    彩云却是有办法,拿起觉山大师刚才丢落的袈裟,轻轻一卷,所有的尸骨,便被卷在袈裟中。真没想到,这袈裟,还是一件宝贝。

    余真意决定找机会,把这袈裟,还有九禅珠,一起送回九禅寺。

    这一下,九禅寺怕又是元气大伤。九位觉字辈高僧陨落在此,还有八位亲传弟子。恐怕在九禅寺,以后就只剩下那一根独苗了。

    彩云这一次,收获不错,不过她却不怎么开心。

    余真意收拾好东西,

    开始前进。他看着彩云,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彩云点点头,说道:“我有些不懂,世间修士,都说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不是好物,应该打杀。可是我不太明白,这些野鬼,怨鬼,还有无间鬼煞,不都是人类自己弄出来的吗?”

    余真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觉得这事情,也确实如此。

    没有那县令李天良,罗浮村会出现无间鬼煞吗?

    肯定不会。

    所以害死这么多人,肯定是那李天良的原因,他该死。

    彩云又问道:“不是生前死的太憋屈,死后怨气怎么会那么大?一般的孤魂,去投胎便是。只有那种死不瞑目,心中愤恨的,才会留下来。”

    余真意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要多想了,咱们实力有限,能管一点是一点。”

    彩云微微一笑,跟着余真意,在身后上路了。

    一路上,余真意不断的在磨砺自己体内的剑气,他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每天如此,夜夜皆然。看来剑修,也不是这么好修炼的。

    比起剑修,体修的修炼,更为痛苦。

    好在余真意体内的《灵龟镇海决》现在还只是初级阶段,不用太操劳。不然内外兼修,真的是要他的命。好在一路走来,余真意看着自己体内窍穴中充满的剑气,心中满是欣慰。

    劳动有成果,自然会开心。

    他们来到下一处地方,这里是一处水潭,听山里的人说,水潭里面有妖怪。余真意不想再遇到麻烦了,他决定绕路而行。没想到,半路上,被一户人家拦住了去路。

    拦住他的,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们看到余真意的打扮,跪在他面前:“仙师救救我家女儿吧。”

    余真意很是无奈,他哪是什么仙师。

    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次在罗浮村,就遇上了天残这位覆地境巅峰的修士。鬼知道这水潭中,是不是藏龙卧虎,他可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彩云也是一样,拉着余真意就要走。

    可是两人走出一段路,再回头看看那老夫妻的凄惨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拐了回来。边往回走,余真意边对彩云说:“下次公子我再多管闲事,你就把我打晕了抗走。”

    彩云抿嘴一笑。

    两人来到这小山村中,这山村甚至没有名字,只有山中那处水潭。余真意听那对老夫妻说,前些时候,他们在村子里,救了一落魄男子。

    可是没想到,几日之后,那男子恢复元气,竟是把他们的女儿拐跑了。

    方圆百里,只有那水潭有中有妖物,想必是被那妖物拐走了。

    前些日子,有位道长进山降妖,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一旁的老村长,还给余真意,讲了这潭水的传说。

    山顶的谭水,名为洗马谭,是一个长年不涸,冬暧夏凉的泉水潭。入口狭小,进洞需要潜水而入。关隘众多,洞道很长,时有洞厅相联,溶洞景观丰富,神秘莫测。

    据传洞内有深不可测的洞湖,洞湖旁边的石壁有古人题字:“有能者再进三关,无能者到此为止”。洞湖以外还有米筛关、令尺关、扇插关、鼻涕关等关口。

    经常有百姓,在这里求雨,祭祀。

    峰顶有一潭清泉,绿树环抱、鲜花盛开,泉水晶莹明亮,这就是有名的洗马潭。潭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据说是一个勇敢的青年里黎宋变成的。

    很久很久以前,山上的潭水,还没有名字。

    有一次,村里干旱,三年不下雨,所有的山泉、溪水都干涸了。

    井水减退了好几丈,看不到杜鹃花开放,听不到云雀歌唱,田园枯焦,瘟疫流行,野兽出没,秀丽的山峰失去了颜色,人们生活在痛苦之中。

    村子里有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名叫黎宋,家中有年迈的父母。

    天旱三年,家中颗粒无收,黎宋只好上山狩猎度日。后来父母病重,请医生来看病,医生说由于天旱,瘟病流行,死人很多,无法医治。过了儿天,二位老人先后去世了。

    黎宋十分悲痛,在大家的帮助下,草草埋了双亲。他听老人说,山顶上有一塘清泉,就决定上山去找水。乡亲们听说了,很高兴,又很担心。

    黎宋带上锄头、弓箭、余粮,告别了大家,走上了山。长途跋涉把黎宋累得精疲力尽,倒头便睡下了。一觉醒来,东方天亮,他向周围看去,只见到处草木枯焦,溪水干涸。不用说泉水,连个水珠都没看到。

    突然,他看见一团光亮从南边飘来,越过峰顶来到潭水上。阿贵十分奇怪,急忙走过去看一看。

    他四处张望,周围草木也是一片枯焦,只有一大堵崖石下有棵松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

    黎宋想:有水树才能活,这树下一定有水。于是抡起锄头拼命往下挖,一直挖到天黑,手上起了血泡,嘴唇裂开血口,嗓子渴得象火烧,水却一点影子也不见。

    天黑了,为了提防野兽,黎宋爬到树上去睡。

    半夜里,突然一片晃眼的亮光把他惊醒了。往下一看,只见一群天马,生着翅膀,飞到石崖下。领头的一匹浑身雪白,蹄大腰圆,它伸腿在石崖上踢了三下,那石崖就象大门似地打开了。

    原来,这石崖下确实有一潭清泉,天马到池潭里,饮水洗澡,水花四溅,天快亮时才离开,那石崖又合拢了。

    黎宋跳下树,跑到石崖前,用锄头敲了三下,只见那石门又慢慢地开了。阿贵又惊又喜,走进去一看,潭水清澈见底,潭边长着许多水草野花,还有一块石碑,刻着三个大字:洗马潭。

    黎宋弯腰捧起水喝了一口,一直凉到心底。他来不及喝个够,想起山下的乡亲们在盼水,就挥舞锄头挖起来。

    突然,地上冒起一股白烟,一个银须白发的老头出现在阿贵面前,他说:“年轻人,这水不能挖。这是天马饮水洗澡的池子,我是这儿的山神。”

    黎宋向山神讲了山下三年不下雨的苦情,讲到人们在受难,讲到父母的去世,不觉失声痛哭起来。

    黎宋的一片真心感动了山神,山神说:“小伙子,这天池的水如果被谁放走,谁就会变成一块石头。你这么年轻,难道就不怕变石头?你到山下告诉大家,让大家派一个年老的人来吧,你替大家找到水,已经是很大的功劳啦!"

    黎宋听了,犹豫了一会,对山神说:“老伯伯,你的一片好心我领受了,可以救活村里的百姓。再也不能拖了,这水早一刻下山,我宁可变一块石头,也不能再拖下去。”

    说完,黎宋又挖起来。不一会,挖开了一条沟,清清的泉水欢笑着,顺着水沟奔腾而下,凡是泉水流过的地方,树木又绿了,山花又开了,小鸟又唱了。

    黎宋心里高兴,想往下跑,可是一步也走不动了,低头看,双脚变成了石头。他想呼喊,也喊不出来了,慢慢地,身体也变成了石头。

    黎宋知道,他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村庄了,但想到山下的乡亲们有了水,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他高兴得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舒畅。

    洗马潭的水流到山下,流进田野,田野一片青翠。大家知道是黎宋找来的泉水,就到山顶去找他,一直找到洗马潭边都不见黎宋的影子。

    人们喊呐,叫呐,总是无人答应。最后有人发现了黎宋变的那块石头,大家围过来一看,越看越像,那手扶的锄头上还沾着挖沟时的泥巴。

    余真意听完这故事,感慨万千。

    没有黎宋,这村子怕也是早就不存在了吧。

    可是为何会有妖物呢?

第七十一章 有个山神叫黎宋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既然都答应别人了,只能去山中的水潭走一遭。余真意带着彩云,缓缓走上小山中。身后那对老夫妻,千恩万谢。

    山路崎岖,时不时的还有一两根刺,余真意抱怨道:“下次有这种事情,你一定要把我打晕带走。”

    彩云点了点头,她看着余真意的样子,很是好笑。

    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山顶的水潭,这水潭清幽无比,十分寂静。可是让余真意惊讶的是,在水潭旁,竟然有一个小木屋,看样子是最近才修建的。

    余真意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感觉到里面有人了。

    一个爽朗的笑声从木屋里传来:“哪里来的贵客, 让我欢迎欢迎。”

    一个长相极为俊俏的男子,从屋子中走出来,在他手上,还拿着一支毛笔,似乎正在作画。跟他一比,余真意的脸庞,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余真意沉默片刻:“你就是那妖怪?”

    男子笑道:“我叫黎宋,什么妖怪不妖怪的,太见外了。”

    余真意皱眉道:“你身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是不是前几日那位道长打伤的。”

    这时,屋子里走出一个女子,打扮普通,面容姣好,应该就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儿。可是此时的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十分愤怒的看着余真意二人。

    情况好像不怎么对。

    黎宋看了余真意一眼,说道:“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是妖,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人。你若是不信,可让巧儿跟你说,我还得进去把画画完。”

    那个名为巧儿的姑娘,缓缓走过来,看着余真意二人,说道:“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了,我跟黎宋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他是妖,不介意的。前些天来的那个道士,悄悄走了,黎宋也不是他打伤的。”

    彩云皱眉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上山的路不好走,她已经有些生气了,现在更是忍不住,想开口骂人。

    女子相对,最是可怕。

    余真意看她们的眼神,在空中擦出了火花,笑道:“没事就好,咱们说清楚,立马就走。”

    巧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他真的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妨看看,我家相公身上,真的没有一丝戾气。他身上的伤,是为了镇压此地的凶灵。”

    说完,她伸出手,指了指水潭。

    水潭之中,另有凶灵。

    余真意笑了笑:“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们了。”

    彩云却是不满意:“就算真心相爱,为何不回去看看你爹娘?他们两个孤寡老人,该怎么生活。”

    所到爹娘,巧儿那是满脸怒容!

    这时,黎宋从屋子里走出来,轻轻搂过巧儿,看着余真意他们,笑道:“既然都来了。不如进来吃口饭。”

    虽然巧儿很不愿意,但是丈夫都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

    余真意更是想搞清楚其中的缘由,便走进小木屋,屋子还挺大的。里面有几个房间,看样子这黎宋,十分不简单。屋子里摆满了各种野味,还有野菜。

    伙食还不错。

    余真意笑道:“你们这日子,真是神仙眷侣。”

    黎宋嗯了一声,他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此地的山神,只不过为了镇压水潭中的凶灵,才深受重伤。偶然间认识了巧儿,这才决定结为夫妻。”

    余真意想了想:“可是那她爹娘怎么办了,十分想念女儿。”

    黎宋叹了一口气:“巧儿的爹娘,不是想她,是想把她嫁给村长的儿子,换些彩礼罢了。”

    余真意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

    黎宋见状,忙说道:“仙师若是不信,可以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我有没有在骗人。”

    这样一来,就是真的了。

    余真意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水潭底下,有什么凶灵,竟然如此厉害?”

    他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男子,跟自己一样,是踏浪就境巅峰的修为。不过他身为山神,肯定会一些别的法术。黎宋让巧儿陪着彩云,自己则是带着余真意,来到了这水潭边上。

    只见黎宋双手一分,谭中的水便自行分开。果然是山神,会一些法术。黎宋带着自己的毛笔,还有刚才画好的画,跳入水潭中。

    余真意紧随其后,他能感觉到,这位山神黎宋,没有恶意。

    水潭之下,别有洞天。

    穿过那清澈的潭水,余真意和黎宋,来到一处开阔的地带,这里 空荡荡的,只有一块石头。石头很大,外形酷似一匹战马。

    黎宋来到这里,打开自己的画,原来画上画的一条马鞭,十分神似。

    余真意指着那石头,问道:“你说的凶灵,就是这个?”

    黎宋点点头:“自我出生起,我便在镇压这东西, 只是我道行不够,经常受伤。”

    余真意仔细一看,这突起突起的一块石头,高二十余尺,宽十八、九尺,长六十尺,色泽苍润,无分寸破裂,形状象一匹昂首北望的马。

    在石头前, 还有一首诗词。

    石马无鞍座八丘,仙人遗下几千秋。狂风拂拂无发动,细雨霏霏有汗流。青草满山难下口,铁鞭任打不回头。来往君子牵不去,天地为栏夜不休。

    余真意笑道:“这诗文,也是你写出来的?”

    黎宋摇摇头:“我还没有这样的文采,这诗文是前人留下的。”

    余真意想起进村的时候,村长讲的那个笑话。他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我在村子里,听过一个传说,里面的小伙子,也叫黎宋。你跟他,有没有关系?”

    黎宋微微一笑:“自然是有关系的。”

    余真意问道:“什么关系?”

    黎宋看了一眼远方:“我是那位黎宋的转世,当初山神爷爷,见我在石头中,十分可怜,便施展法术,让我的灵魂,融于这四周的山脉。这样一来,我便也是山神了。只不过,没什么,没有朝廷的敕封,算不得正统。”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黎宋才会被人当成妖怪看待。

    余真意恍然大悟,他问道:“这妖马,又是怎么来的?”

    黎宋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啊。”

    洗马谭,在水被放干之后,

    那些天马不再过来洗澡,但是偶尔还会有过来喝水的。

    山下的村子中,有游手好闲的汉子,看到一群野马经常到池边饮水。其中有一匹马体格健壮,姿态矫健,与众不同。那汉子便想捉住这匹马,献给村外的军官。

    于是他就在天马经常饮水的池边用土塑了一个与他相仿的泥人,穿上他的衣服,拿着索套立于池边。刚开始天马到池边饮水,看到泥人,有些不喜,跑开了。

    久而久之,天马习以为常,不再害怕提防。

    那汉子见时机成熟,搬走泥人,自己立于池中,套住了这匹奇异的天马。为了得到军官的赏赐,他编造了神马出水的谎言。军官见此马体态魁伟,骨骼非凡,非常喜欢。

    认为这是吉祥之兆,是太乙神所赐,故名“天马”。并作《天马之歌》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太乙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流赭沫。驰容舆兮蹀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这件事看起来很不错。

    可是没想到,一到夜里,这天马没有回到居所,身上的气息缓缓在改变,凡间的俗气侵入了它的心田。它在黑夜中,化身凶灵,直接将那一城的百姓,全给屠杀了。

    后来是九禅寺,有位高僧,亲自来此,才将这凶灵魔马封印在石头中。

    由此地的山神,也就是黎宋,日夜看守。

    余真意又听到了九禅寺的名字,觉得这个修行宗门,真的是很厉害。不管是哪里有妖魔鬼怪,都能出手相助。他握了握手中的九禅珠,更是下定决心。

    一定要把这珠子,还有彩云身上袈裟里的那些骸骨,全部送回去。

    这时,突然一声嘶吼传来,那石马好像苏醒了。

    余真意感觉那一声嘶吼,是从幽冥之间传来的, 十分吓人。他将手放在自己的真武剑上,心里稍微安定一点。

    只见黎宋将手中的画,高高举起。

    他面色苍白,似乎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花了他很大的力气。这时候,石马震动不已,好像就要活过来。在空气中,有马鞭的声音传来。

    那凶马,顿时痛苦的嚎叫起来,似乎十分不甘。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终于凶马不再嘶吼。黎宋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吃了很大的亏。原来他的伤,竟是这么来的。他看了看余真意,笑道:“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这马安静了不少。”

    余真意感觉到,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黎宋却没看出来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这凶马越来越厉害,我怕有一天,我降伏不了该怎么办?山下的那些村民,恐怕又要遭殃了。”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山下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凶马,还不是因为他们的贪念引起来的?”

    黎宋点点头:“话虽如此,可村子里,还是有好人的。巧儿姑娘就很不错,那日不是她救我,我怕是早就死了。”

    余真意走上前,摸了摸石马,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真武令。回头看向黎宋:“你介不介意让我试试?”

    黎宋苦笑道:“巴不得兄台有办法对付这妖马呢,只是兄台小心一点,这东西是真的凶。”

第七十二章 道门令牌镇石马

    余真意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石马面前。

    只是刚靠近,就能感受到这匹马的凶戾之气。现在是石头的时候,就如此凶悍,想想当初,该有多厉害?余真意又想到了跟彩云说的那个问题。

    不管是孤魂野鬼,还是这匹凶马,都是人类自身的原因。

    所以有时候,真该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似乎感受到余真意走进,那石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变得通红无比。

    身后的黎宋注意到了,忙喊道:“小心!”

    余真意被这石马的凶煞之气弹飞几米远,摔倒在地上。不过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再此走了回来,把真武令握紧。

    这一次,他将真武令举在面前,那石马顿时安静了不少。

    道门的令牌,分为几种。

    道教修道,召神请将,一定要用令,这令牌是一切法均要施用的。令牌相当于等法旨一般,请神召将时,将令牌拱起,双手结斗印或双白鹤诀,将令牌夹住,或供在法案之上,或神将未至,可将令牌击法案三声,一般的神将就得前来听令。

    自古以来,令牌属于机密之一,一向是不公开的。

    有令牌的一定是受的大天师,要么是真人。而令牌又分等级,要看属那一天宫,那一派的令牌,这其中的差别甚大。

    据小道消息言,曾有一位修道有年,道行深高的老天师,他看中了一位年轻的弟子,认定是衣钵传人,于是,他依法制作令牌,共祭了二十余年,准备将法简于弟子出道之日,付与弟子。

    但是,这位弟子,最初表现很好,后来却乖行逆施,令老天师深为伤心,老天师最后却将令牌转送了他人,可见令牌视为衣钵传承的法宝。

    在道教文献中,较早且比较全面记载道教令牌的是《道法会元》,该书卷五七有“论令牌”一节,是讲授使用令牌的原因,怎样制造令牌,祭令牌的方法。

    其云∶ 凡行五雷**,申发表章,祈晴请雨,止风祷雪,驱役神鬼,扫除妖气,行符治病,差使符吏,若不申明号令,则将帅不行,吏兵不肃。

    五雷**中,若不师受法令,何以驱使鬼神、祈晴祷雪。上则误太上之法,下则误生灵之望。

    这就是说,在道教思想意识中,于施行五雷**的法事活动中,无论是向神界申发表文章奏等道教文书,还是祈晴请雨、止风祷雪,或者是驱役神鬼、扫荡妖怪邪气、发符治病、差遗符吏,法师都必须使用令牌来发号施令。

    若不如此,就无法申明号令,诸神将帅不会依科行事,有关吏兵也不会整肃听命。因此,该文强调,如五雷**中没有法师施法发令,就不能驱役神鬼、祈晴请雨,上则违背太上之法,下则失生灵之望。

    由此可明《道法会元》所述施行五雷**,令牌是不可或缺之法器。此处所说的令牌实际就是雷法中施用的五雷令牌。该文述及制造令牌方法,云∶ 凡欲

    造令牌,先选吉日,斋沐身心,奏闻上帝,申牒雷霆所属去处讫。用枣木节,或石榴木,或柏木,馀木不可用,长三寸,阔二寸九分,上圆像天,下方像地。于甲乙日采木,庚辛日造,壬癸日黑书、丙丁日朱书上面五雷号令四字,逢丁日命工斋戒开之,用皂纱袋之。

    令牌,也叫五雷号令或天君号令,是道门修士用于召将和遣将的法器。

    召将即召请天将,雷法理论认为道门修士手持令牌,在空中书符同时击打令牌侧面可以召来天将,并使其现身,故称“令牌一下见真形”。

    遣将,亦作发遣,即在雷部天将到坛后道门修士通过宣读意文传达本次法事的目的,例如祈雨、开晴、驱治等,再使用令牌朝天将发出具体指令,施展种种威灵。

    通常,击令需要与道门修士的存思、法决和灵气相配合。

    道门修士在召将时,需要将外在的灵气与体内的灵气,在身体中的窍穴内混合。其次,以令牌的左上角沾法水,在桌子的东南巽 位上画一个代表全阳的乾卦,然后导引身中的灵气出至体外。

    道门有个说法,三击令。

    一击天门开,二击地户裂,三击万神降。

    这样做的目的是将乾卦破为全阴的坤卦或代表风雷的巽卦,名“开乾破巽”。在三击万神降时,道门修士还要配合存思,桌角飞射一道金光,冲开西北角上的天门,使天君官将腾云驾雾、掷火流金来到坛前听候法旨。

    令牌,顾名思义,令牌就像将军领兵出征必须要带的虎符一样,是道门修士调遣法坛上兵将的关键,兵随将行,将听令调。民间道士可以没有法坛,但一定要有令牌。

    令牌的主要材质为雷击樟木或雷击枣木,雷击木是道教认为最具辟邪效力的材料,因为道教律条中,最严酷的刑罚叫做“天罡雷灭形”,即雷雨天降下天雷将灵魂劈碎。

    妖邪鬼魅也因此最害怕天雷,被雷劈过的树木对邪魅有极强的震慑作用。通常有鬼怪附在树上修炼,上天诛杀妖邪,雷击这棵树的同时也为树灌注了雷的力量。

    雷击木是上天雷电所劈开,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因为雷公电母封杀灵体的信息残留在雷击木上,对灵体极具震慑力,可以做为住宅的镇宅法物。有些民间的萨满大仙二神们也害怕雷击木,因为萨满身上的"附体"多数是一些冤魂野鬼、狐黄常蟒一类的低级妖物。

    如果把雷击木拿到大仙二神的周围,他们身上的"鬼神"都会吓得远远的,不管萨满怎么召请,这些"鬼神"也不会附上来。

    当然,雷击木对这些真有"附体"的真大仙是有震慑作用,现在假的大仙也很多,他们是不怕任何事情的。在民间常用绳穿起一块雷击木,戴在小孩手腕上或者挂在脖子上,认为这样孩子就不会"着东西",并且好养活。力。

    由于被雷公劈过,因此在道家符咒术中属于具有先天镇煞避邪的功效。并以雷击木制作法器,如雷击枣木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行道法必然需要有用有力的工具,凑合不得,而法器选材中,以至阳至刚为优选,什么是阳刚的材料呢,就是阳气足够受日光照射、质地坚硬的材料,比如山阳面的石头经常经过日照,阳气做够,适合做法印,或者是玉石金铜密度足够才可以承载道门修士的灵气。

    木质法器里以硬木为主,枣木梨木桃木黄杨木这些硬木作为首选质地。而木质法器里,以雷击枣木桃木为首选,因为枣木桃木本身质地坚硬,桃木本身即可避邪,再加雷击后越加坚硬,以天上雷威的纯阳能量加灌,可以说是制作法器最优质的的材料之一。

    雷劈枣木,又称“辟邪木”,是道家法术中至高无上的神木。

    万法归宗一书,将其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从古到今都受学法者的相传,由于雷击的枣木具备神灵之气运,佩戴于身不但可以抵御坏与邪恶之气近身,还可带来祥瑞和幸运,所以从人们已将此视为贵重之物珍藏。

    也有称雷击后的木成了精树精。雷击桃木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其它杂牌树木均可作为法器之用,只是针对不同事物选择不同材料的法器而已。雷击木法器有兵马跟随,用起来就灵了,好的法器在手、永远拥有发号施令之权。雷击木制作法器可祈晴祷雨,统摄三界,遣召鬼神,斩妖除邪,差遣符吏,炼度亡魂,发送野鬼,印敕符绿,镇宅护身,治疗疾病,扫除温疫等。

    令牌的古法制作非常考究,要于黄历上的甲乙日取木料,甲乙日木气最盛,如果在春季,效力倍增。庚辛日开斧,庚辛日金气旺盛,开斧即开始雕刻。

    令牌的形状上圆下方,象征天圆地方。于火气旺盛之日用朱砂在令牌的一侧写“五雷号令”,再由工匠择日斋戒沐浴,把令牌打开一个口子,用秘制材料给令牌“装藏”。

    装藏完成封口后,还要杀鸡祭炼、开光、设坛请雷神做法事,将天地自然中的雷霆之力加持在令牌上,令牌的制作才算完满。据传,许多老令牌,都有法力高强的兵马跟随。

    行止有度,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遇邪活斩、见鬼生吞”之能。

    余真意很少用到真武令,这一次拿出来,那石马的凶戾之气,顿时消失不见。

    身后的黎宋感觉到石马的变化,他都惊呆了:“兄台,你这令牌是从哪来的?竟然有如此功效。我真是有眼无珠,还只当你是个踏浪境界的小修士呢。”

    余真意微微一笑:“我真的只是个踏浪境小修士,你没有看错。”

    这时候,在他身后,那石马身上的石块,慢慢脱落。一匹黑马,从石块中走出,身上的气息强大无比。它缓缓朝余真意走来,面露凶光。

    黎宋一瞬间,不知从哪掏出几幅画,仍在空中。画上有各种兵器,刀枪斧钺。

    这马匹一身嘶吼,就将那些画卷给震开!

    它慢慢走到余真意身边,低下头颅,脑袋往真武令上蹭了几下。

第七十三章 不愧是山神啊

    刚才还凶戾无比的石马,现在变得温顺无比,就像一只小花猫一样。

    它似乎非常喜欢真余真意的气息,靠在余真意身旁,身上的凶气慢慢消散。似乎在余真意身上,有一股气息,可以化解它身上的凶气。

    黎宋很是震惊:“当年九禅寺的高僧都只能封印它,兄台你这也太厉害了。”

    余真意微微一笑,他感觉应该是自己胸前九禅珠的原因。

    九禅珠是九禅寺的镇寺之宝,非常厉害,跟真武令一样,对妖魔十分克制。所以这匹凶马,才会露出如此温顺的表情。它一身黑色的毛发,看起来极为健壮。

    余真意问道:“天马,不应该都是白色的吗,为何这一匹是黑色的?”

    黎宋摇摇头,当年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这黑马, 不止是天生的,还是后来被魔气给影响,一身黑毛。它眼中的凶光,此时正在慢慢退去。

    余真意看了黎宋一眼,问道:“这怎么办?”

    黎宋也不知道,他身为山神,已经在在这里镇压这匹凶马很多年了。这些年,来过的修士也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像余真意这样的,能让石马褪去身上的石块。

    他苦笑一声:“总不可能,让你把这令牌留在这里。”

    余真意点点头,这令牌还有大用,是不可能留在这的。

    黎宋一咬牙:“兄台如果不介意的话,把这匹马带走吧。我相信它跟着你,慢慢能将身上的戾气全部去除。留在这里,只会是个祸害。”

    余真意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匹马跟着他,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可是眼下,也没什么法子了,这匹凶马,似乎是跟定他。余真意伸出手,不过这马似乎不喜欢让人触摸,瞪了余真意一眼。

    余真意见状,拿起真武令就砸在它脸上。

    凶马吃痛,嘶吼出声,却敢怒不敢发作。

    就这样,余真意还有黎宋,带着这匹凶马,走出了水潭。

    余真意感觉到,这匹马的修为,不比那个名为白水的蛟龙要差,都是第三步,开江境。他感觉有些怪异,一匹马的修为,都比自己要强。

    自己现在,还只有踏浪境。

    走出水潭之后,余真意惊奇的发现,彩云和那巧儿姑娘,竟然在一起喝茶。刚才两人不是还互相看不顺眼么?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又变好了。

    余真意缓缓想到,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

    见收服了这头凶马,巧儿很是高兴,以后自己的相公都不用受伤了。她在屋子里,做了几个小菜,招待余真意。至于那匹马,就放在外面。

    余真意用一根绳子,将真武令穿起来,挂在这黑马的脖子上。

    四人吃都很是开心,彩云和黎宋,虽然是鬼神之躯,但是修为够了,也能吃东西。四人在小木屋里,不时聊聊天,很是开心。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余真意在这里借宿一宿。

    随后,牵着黑马, 准备离去。

    这一次,他不打算回山庄了。

    求他的那对老夫妻,看着可怜,原来心里想的是卖女儿的勾当。他牵着马,直接从山的另一边下去,就像之前的老道士一样。彩云默默无言,她昨天跟巧儿聊了很多。

    看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哪都有。

    女子的性命,不值钱。

    这还是大唐出了一个圣后的情况下,才有所缓解。要是以前,女子

    的地位,怕是比这还要低下。余真意一路上,牵着黑马,一边修行。

    彩云笑道:“公子,这黑马没有名字吗?你给它取一个呗。”

    余真意摇摇头:“我都说了,我没读什么书,不太会取名字。”

    彩云笑道:“我觉得公子给我取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公子学问可大嘞。”

    余真意问道:“那取一个?”

    这时,他牵着的黑马, 好像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仰天长啸一声,伸出自己的蹄子,在地上写出了两个大字。虽然是用蹄子写的,但是这两个大字,苍劲有力。

    余真意凑上前看了一眼,他拍了拍黑马的脖子,笑道:“踏雪?你这憨货居然还有个这样文雅的名字。”

    黑马十分高大,看上去就像是将军骑的马一样,余真意本来想给它取一个霸气点的名字。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有名字,而且还这么好听。

    彩云笑道:“踏雪,这名字真不错,也不知是谁取的。”

    余真意看了一眼天上,笑道:“那可就不知道咯。”

    黑马看了看他们,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似乎十分得意。这名字确实不错,它一直铭记在心中。

    彩云走着走着,突然说道:“公子,其实我挺羡慕那个巧儿姑娘的。”

    余真意愣了愣:“为啥呀?”

    彩云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在这世界上,能找到一个如此爱她的,属实不简单。虽然黎宋不是人,但是他比起那些人,要好的多。”

    确实如此,世间有一些人,比妖物还要邪恶,歹毒。

    彩云接着说道:“那巧儿姑娘,若是没有遇上黎宋,被自己的爹娘嫁给村长的儿子。说不定不久之后,又得像我一样,成为孤魂野鬼。”

    这倒是有可能。

    虽然大唐律法,不准买卖人口,但是有的地方偏远,根本就不把唐律放在心上。

    彩云缓缓说道:“妖族入侵,公子怎么看?”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妖族入侵,我是绝对会奋起反抗的。它们是入侵者,在我眼中,没有好坏。前些时候遇上的白水,你看我为难它没有?入侵者就是入侵者,是绝对的敌人。”

    彩云哦了一声,看着余真意,说道:“对不起。”

    九仞山那么多修士死在妖族手里,余真意对妖族,能有什么好脸色?

    换了别人来,说不定当日都不会让白水走江成功。

    余真意还是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将妖族的仇恨,发泄给别人。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能立马回去抵御妖族。他看着彩云,说道:“你不用道歉,只是要分清楚其中的利害。”

    彩云点点头,她知道了。

    余真意看着远方,舒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的人们,在大唐的统领下,过的并不是很完美,还有一些瑕疵。比如说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些黑暗,触目惊心。

    可是大唐这个国家,在无数先贤的努力下,正在一点点便好。此时此刻,其他国家还有多少人民,正在受苦受难?不说别的,妖族弃常国,强者为尊。

    在这样一个地方,是不可能有和平存在的。

    只有无尽的厮杀。

    要是真的让那七位大妖来统治大唐,会是怎样一种情形?普通百姓,肯定活不下来。所以虽然余真意活的苦,但是他从来不憎恨这个国家。

    反而还很很庆幸, 这个国家,让他遇到了老头子。

    如果不是老头子把他捡回来,他现在说不定尸骨都没了。

    他不会在乎老头子到底是不是武当山的“地缺”,是又不是,那又怎么样呢?对余真意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跟兄弟李殇不一样,李殇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体会过善意。一直在泥坑里,被人欺负长大的。余真意小时候还有个老头子照顾,李殇什么都没有。

    就是去镇魔城做的小生意,也是他挨过很多次打,厚着脸皮去换来的。

    所以李殇憎恨这些人,去妖族修炼,余真意是支持的。

    因为他跟李殇关系好,知道李殇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投靠妖族,对余真意来说是不可能的。可是在李殇那边,可以理解。因为有的人,还真的不如鬼。

    余真意牵着白马,走在路上,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李殇了。

    洗马谭边,黎宋在木屋旁作画,难得有如此闲暇时间。

    巧儿坐在另一边,很是关心的看着他。黎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此刻, 他再也不用担心镇压那凶马,所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片刻之后,巧儿来到黎宋身边,看了看他的画,顿时脸色一变:“我还以为你再画我呢。”

    黎宋笑道:“等这个画完了,再画你。”

    巧儿撇了撇嘴。

    只见画像上,一个极有精神的少年,背着一个包裹。在他背后,还有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剑。手中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前行。

    在他们身后,一个彩衣姑娘,飘在空中,御风而行。

    原来黎宋忙活了这么久,画的竟然是余真意,难怪巧儿要不高兴了。

    黎宋笑道:“不知何时,才能把这画像,交给余兄。我看他人是真的不错,你觉得呢。”

    巧儿撇嘴道:“一般般吧,看不出来有什么优点。”

    黎宋不再言语,专心将自己的画画完。

    谭舒一片清幽,四周的树木,如花草一般。这里就是人间仙境,没什么人来,十分美丽。可难免,会有些无聊。黎宋看着巧儿在无聊的用石子,想砸天上的飞鸟,可惜力气不够。

    他放下手中的画笔,走了过去,轻轻搂住巧儿:“什么时候,咱们下山看看吧,看看你父母。我现在伤好了,可以带你回家看看。”

    巧儿沉默了。

    虽然说她的爹娘,十分狠心,但是毕竟是把她养到这么大的。而且家中没什么钱财,爹娘又老了,真能狠下心不管吗?她只是怕黎宋不开心,一直没开口罢了。

    当初爹娘可是把黎宋骂的狗血淋头。

    山下骂人,山神在山上都能听到。

    可明明不是黎宋拐走她的,是她求着黎宋带她走的。

    黎宋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回去看看就好,他们要还是那样,我们就回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巧儿嗯了一声,问道:“那什么时候回去?”

    黎宋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等这里大了再回去。”

    巧儿不敢看黎宋,十分害羞。

    黎宋却像是山大王一样,抱起巧儿, 就回了小木屋。

    片刻之后,春意盎然,木屋旁凋零的野花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不愧是山神啊。

第七十四章 初入紫气州

    又走了十来天,余真意二人,终于来到了下一处地界。

    这里属于南方的紫气州,有许多小的修行宗门,围绕着一个大的修行宗门。这宗门名为紫气宗,敢以一州的名号,作为宗门的名字,可见这宗门有多厉害。

    余真意很是欣慰,他要来的就是这里。

    当妖族来犯的时候,谢搬山就将自己的孙子,也就是那个重病的谢宝树,送到了南方,也就是这紫气宗。

    紫气宗跟九仞山区别很大,一个是练气士多,一个体修多,不是一路人。可是谢搬山年轻的时候,跟紫气宗的老祖,一起游历过天下,还一起跟人打过架。

    所以这紫气宗,跟九仞山关系融洽。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要把谢宝树照顾好。

    余真意来到这里,就是想将怀中的山字印,还给谢宝树。哪怕谢宝树如今得了重病, 不能修行,他也是谢搬山的亲孙子。这山字印,余真意没想过要自己留下。

    紫气宗还有一段路,余真意在路上走累了,想找个茶馆喝喝茶。

    没想到,在路边上的茶馆中,他遇见一个熟人。余真意牵着黑马踏雪,缓缓走到茶馆边上,把踏雪放在一边。大声跟那熟人打招呼:“梅前辈,咱们又见面了。”

    坐在茶馆边上喝茶,一旁放着剑匣的,正是那位老剑客,梅七剑。

    余真意在修行地榜上看到过他的名次,现在见到他,一时间有些高兴。毕竟普通人一辈子,也难得见到几个高手。余真意运气好,总能遇见高手。

    不过梅七剑在悠哉游哉的喝着茶,似乎根本不想理会余真意。

    茶馆里人有点多,余真意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加大的声音:“梅七剑前辈,不记得我了?我是前些天 ,跟你一起喝酒的余真意啊,您还指导过我修剑呢。”

    梅七剑撇了他一眼,招了招手。

    余真意带着彩云走过去,笑道:“老前辈,今天天气不不错啊。”

    梅七剑端着茶杯,缓缓说道:“等一会你要是还能笑得出来,我就跟你姓。”

    终于,余真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这茶馆里,好像气氛有些浓烈。除了他们二人,还有泡茶的掌柜,其他那些人,竟然也是修行人!

    这紫气州修士是多,可是也没多到这种地步吧?

    余真意苦着脸说道:“我现在走出去,还来得及吗?”

    梅七剑哈哈一笑:“你说呢?”

    余真意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得嘞,来都来了, 还怕别人不成?老前辈我跟你说,前天我使出了一剑,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砍死了一个覆地境的大修士,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下不止是梅七剑,茶馆里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好小子,一剑砍死了一个覆地境的大修士。

    你怎么不说你是殇阳真人转世呢?

    看余真意的修为,也就是踏浪境界。就算是殇阳真人转世,也不可能以踏浪境的修为,去斩杀一位覆地境修士啊。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年少而且轻狂啊。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说道:“周围这些人,都是来追杀我的,不过他们不敢动手罢了。至于你,你猜他们敢不敢对你动手?”

    余真意咳嗽了一声:“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啊。”

    梅七剑喝了一口茶:“还不是把那北辰剑宗的离多少宰了,这不人家不就来追杀了吗?”

    余真意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梅七剑被他逗笑了:“我说余大爷,你不是一剑宰了一位覆地境界的修士吗?还怕周围这些小杂鱼?”

    茶馆里的修士,被梅七剑这句话,说的面红耳躁。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的,倒是有一个拿着折扇的文士,起身看向余真意:“你这后生, 说话怎么如此狂妄,家里的长辈没教你做人要知礼节么?”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是个孤儿。”

    那文士冷笑道:“难怪如此没教养。”

    还没等余真意开口,彩云一跃而起,冲向那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见彩云跟他一样,是第二步乘风境修士,丝毫不慌,挥起折扇在自己面前布下些许灵气紫气州,果然练气士很多,这灵气,有点像当初白水河那对剑仙使出的剑气大网。

    谁知彩云竟是一一拳挥出,打散了那些灵气。

    随后一把将那中年文士提起,摔到余真意面前。

    余真意笑道:“掌嘴!”

    彩云没有丝毫犹豫,大嘴巴子挥上去,只是片刻, 那中年文士便满嘴鲜血。彩云没有丝毫想停手的样子,直接抓住中年文士的牙齿,一颗颗的拔下来。

    茶馆里的那些修士,哪见过这么凶悍的女子,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终于,那中年文士晕了过去。

    梅七剑却是皱了皱眉头:“小子,你打扰了我喝茶的雅兴。”

    余真意苦笑道:“难免碰到一个高手,激动了激动了 。”

    梅七剑却是拿上自己的剑匣,缓缓离去:“后会有期。”

    茶馆里,余真意狠狠灌了几口茶,随后接着牵马而行。在他们身后,有几个身影,嘀嘀咕咕的,似乎在商量些什么。这个时候,中年文士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恨意的看着余真意。

    走出许久,余真意他们来到一处野外。

    这里杀机四伏,余真意确实有一点都不担心,他躬下身子,将踏雪脖子上的真武令牌取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踏雪似乎有些不高兴,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有三个人,在余真意前方出现。

    看上去,有些像三兄弟,不过是结拜的。其中一个,二话不说,提着手中的长枪,朝余真意冲过来,但是被彩云给拦下。这男子的长枪,霸气无比,彩云也只能暂避锋芒。

    另一个,身材很瘦,像只老鹰一样,他看着余真意,说道:“年轻人,走江湖呢,还是要低调些。别以为自己有个乘风境的婢女就能为所欲为,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我们哥三个不知杀了多少。”

    余真意看了一眼彩云,发现她能应付,反倒是不着急了。

    与彩云对战的那人,修为不错,能稳稳压住彩云一头。而与余真意说话的这人,看上去修为就差些,不然他也不会嗦这么多。

    至于最后那人,头顶剑冠,似乎是个高手。

    他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

    余真意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公子哥,只是个普通的小修士罢了。”

    那瘦弱的男子走上前:“既然如此,交出身上的宝贝和钱财,我放你一马。”

    余真意愣了愣,摸了摸身

    边的踏雪:“放我一马?那我和我的婢女怎么办?”

    那男子笑道:“这个好说,交给我了,乘风境的女修,滋味肯定不错。”

    话音刚落,他便出拳,朝余真意砸过来!他已经看出来了,余真意是砸取笑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这点讽刺的话他听不出来?

    男子使的是鹰抓手,在世俗武林间,极为有名。

    鹰爪手又名龙爪功,复称擒拿手。练习精纯,施之于人,当之者如着利刃,甚至洞胸入腑,为软硬相兼之功,刚柔并济之劲,阴阳相合之力。

    这功法,余真意在九仞山上,见到过一个弟子练过。

    其练习之法,用一小口缸坛,重约十斤,用五指住缸口,向上提之,初颇滑泽,不易应手上提,迨数月之后,即可随意升降。然后每练七日,加蚕粪一碗渐增至坛满为止。

    再易蚕粪以铁砂,更进易铁砂以铁块,亦能升降自如者,鹰爪力硬功阳刚之劲成。然后弃坛而凭空习之,每晨伸张五指向日光作拉抓之状,能气随意注,力随指行,鹰爪力软功阴柔之劲成,至此则全功成就。

    盖五指着物,其力实,属硬为阳刚之劲;凭空作势,其力虚,属软为阴柔之劲。阴阳相生,故先习阳而后习阴;刚柔并用,故练柔以济刚。五指着物,所以练习坚固之基础。

    凭空为之,正所以避其阳刚之气,而生阴柔之劲也。练至刚劲全脱时,则飞鸟过空,伸手作势抓之,鸟如中矢,辄能应手而堕。劣马相隔数丈,作势挽之,亦如揽疆在手,可以随意左右矣。

    若以抓人血气之穴,无不应手而闭,如阴柔未臻佳境,只精阳刚,亦能伤人,惟此法着人不至有性命之忧,不若一指禅、朱砂掌、阴拳功之甚也。如中途废弃,则五指必发 挛之状,无药可治,盖阴柔之劲,即聚精会神敛气之意。

    这男子虽然瘦弱,但是使出的功法, 却是半点不弱。

    行走江湖,谁还没点本事呢?

    他直接朝余真意的喉咙捏过来,一下子就死手,这一下劲道刚猛无比。

    余真意体内的《灵龟镇海决》感觉到危险,为他逢凶化吉,他没有退缩,直直的一拳砸向男子的鹰爪。

    拳爪相碰,那瘦弱男子惨叫一声!

    只见他钢铁般的手掌, 被余真意一拳,砸得倒折回去。整个手掌的形状,变得极为不规则,惨烈无比。他是个老江湖,急忙向后退去,手已经废了,保命要紧。

    他害怕余真意追上来,所以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大哥面前。

    谁知余真意根本就没有追他,只是回到原地,有抚摸了以一下踏雪身上的毛发。踏雪此时变得有些躁动不安,眼里虽然没有戾气,但是蹄子很一直很躁动的在地上刨动。

    那三人中的大哥,见到老二受伤的样子,叹了口气,从自己怀中拿出一粒丹药丢给老二。随即,这位头顶剑冠的男子,看着余真意,笑道:“年轻人,你这体魄,真是结实啊。”

    余真意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练过几日。”

    男子叹了口气:“这么强健的身躯,得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

    余真意脸色一变:“你别恶心我了。”

    男子笑道:“开玩笑的, 不知道的你这身体,能挡得住我几剑?”

    余真意看着男子,满脸厌恶,不想再说话了。

第七十五章 这个拿枪的汉子叫杨三

    这三兄弟,余真意不知道名字。

    但是他们的修为,确实不低。刚才那个使鹰抓功的男子,在踏浪境中,也算得上顶尖。可惜他遇上的是余真意,能看穿他攻击的痕迹。

    以最硬的拳头,去击打他的爪子,他的手能不废掉?

    一旁正在跟彩云战斗的男子,一言不吭,实力却极强。他也是乘风境,但是好像没有到达圆满,一身霸道的枪劲压得彩云只能被动防。

    手执枪根,出枪甚长,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故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

    这男子手中,使的竟是“梨花枪”。

    梨花枪在世上,极为少见,已经很久没有传人了。这男子到底是谁?为何沦落成草寇。

    余真意一边抚摸踏雪的毛发,一边在猜测这人的身份。之前在九仞山的时候,余真意见过不少九仞山的弟子,天下十八般武艺,他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

    枪为百兵之王,自有其道理。枪因为长度关系,只要守住一面,即可立于不败之地,正所谓“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枪法之道,实际上很简单,不过一“本”,一“法”,两“”术而已。

    所谓枪法一“本”,就是枪法的根本,就是根劲儿。

    何为根??何为根劲儿?

    所谓根,就是身体躯干,所谓根劲儿,就是利用身体躯干的力量运枪,运枪不是靠胳膊,而是靠整个身体躯干的力量来运枪,而在许多枪法中,又往往强调身体躯干中最为明显的腹部力量,即所谓丹田,就是下腹部所产生的力量来运枪。

    所谓“枪是缠腰锁”,即枪根不离腰畔,以借根劲。

    除了下腹部,腰胯,后背,两膀,甚至大腿都要参与发力。人身体中的力量实际上很大,但是由于身体结构等多方面原因限制,其力量输出往往极为有限。

    所谓一“法”,就是“守中”的理念。

    而二“术”,不过一“拨”,一“刺”,也称“戳”而已。

    守中就是要把枪端平,枪尖可略微斜向上,但不应高过对手的咽喉部位,以屏蔽笼罩全身,即所谓的中平枪起手,从对手角度看,中平枪占据了身体正中一点,从两侧,或从下方进攻,中平枪利用根劲儿发动,一“拨”,即可破坏进攻。

    而如果拨刺一体的话,那么小命堪忧。

    而从持枪者一方看,端好中平枪,即守住了“中”,而对手只要从正面过来,无论正中,还是左右上下,只要用好根劲儿,双臂一拧不过一扎的距离,而枪头横摆一尺,迅猛急速,无可抵挡,上挑、下劈、左拦、右拿,再配合各个斜上斜下方向,形成一个米字轨迹即可屏护全身。

    一般会使枪的,都是厉害的体修。

    大唐四大神军,为首的血龙卫将领李朝阳,使的就是长枪。他的长枪,名为霸王枪,兵器排行榜第十位。

    余真意看眼前这个男子,也不简单,似乎深得枪道要领。

    彩云被打急了,御风飞在空中,不停的用身上的鬼气,去干扰男子的枪劲。

    三人之中的大哥,看了看,喊道:“杨三,你再不卖力点,晚上可就没饭吃了。”

    拿着梨花枪的汉子,名为杨三,他听到大哥的话,眼神变得极为凶猛。他手中的长枪,比起之前,又快了几分。这个时候,彩云有些吃力了。

    如果枪硬则直接用拨,以中平枪为势,无论上下左右,只要运足根劲儿一“拨”,以大力破花俏,以“直线”破“弧线”,以“简单”破“复杂”,优劣立现。

    所以,所谓枪法,不过所谓一本“根劲”,一“法”“守中”。

    而二术一“拨”,一“刺”而已。

    如此足以防守一个方向的来敌。旧时所谓“中平枪,枪中王,中央一点最难防”。

    所以中平枪乃枪势之母。枪主防御,利用枪比其他兵器长的优势进行防御,而学会了利用根劲儿运枪,掌握了“守中”法则,熟练了“拨”、“刺”两术,即可防护一个方向的敌人进攻,足以上阵杀敌。

    如果彩云要想破他的枪势,要么力量实在远大于他。

    要么就是绕过了他的枪头,要么兵器长过他。

    如果彩云的力气比他大,只需轻拨打他的的枪头,一下就将他的枪荡开,空门大开,只有让人长驱直入,那么就是差在了功夫上。

    很显然,彩云没有这种力气,只是身体绕过杨三的枪头。

    一旦过了枪头,他的枪杀伤力将变得极为有限,所以要么加速后退拉开距离,要么举枪,调转枪尾,凿击敌人。

    步战用枪与马上用枪不同,马上用枪可以尽杆而握,因为马上用枪不存在对手绕过枪头近身的情况发生,而尽杆而握,可以使枪探出的更长,杀伤距离更远,而且没有后面枪尾的限制也不至于碍手碍脚。

    但步战不同,往往存在对手绕过枪头近身的情况,所以枪尾需留出二三尺。

    很显然,这杨三是个用枪的好手。

    他留了一手,右手握住枪尾,调转枪头,一下子捅在彩云肩头上。

    一般来说,适合游场较艺江湖搏杀等单打独斗之枪,枪长一般在两倍身高之内,以便于灵活运枪。

    枪越短,劲力就越容易直贯枪尖,力量传递到枪尖损失就小,“拨”的力道就越大,防御就越稳固。同时为了以一敌多,又有枪用棍法只说,即江湖搏杀之枪术往往不能拘泥于单纯的枪法。

    而是要融会棍法中的横扫、劈打等棍法,以点控面,以一敌多。同样又有棍用枪法之说,即用棍端像枪术一样刺拨,由于棍的断面面积小,一旦刺中,其伤害甚至比棍梢扫中更大,而棍用枪法,也足以守住一个方向。

    所以有“棍用枪法,枪用棍法”之说。

    但枪如要用棍法,必然枪长在两倍身高,甚至更短,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运枪便易,可以灵活运用枪梢鞭打,且有足够力道。所以个人把枪长两倍身高之内的短枪称之为格斗用枪,可用于游场较艺、江湖搏杀。而超出两倍身高之枪,则称之为战阵用枪。

    杨三的枪是战场用枪,霸道无比!

    在历史上,如果说某位将领武艺高超,那么在为他撰写的传记中,大多会以“弓马剑槊”如何如何来记述,或者以简单的字眼记录下其中的某一两项内容,如 “习弓马”“善骑射”“尚剑槊”等等。几千年的冷兵时代,众多英雄的个人武艺,无非都出自“弓马剑槊”四字之间。

    弓即弓弩,代表远程射击。马指骑术,代

    表冲锋陷阵。剑虽是短器,却代表了一系列短兵,比如藤牌、、钯等等。而槊,则指长枪,无论步卒、马军还是水师,都要大规模使用到它。

    这杨三,若是去参军,必定是一把好手,他为何会落草为寇?

    武谚有云:“年刀月棍当时枪”,即是说枪法最易学,学即能用,立竿见影。武谚又云:“年刀月棍一辈子枪”,则是说枪法易学难精,枪法中的堂奥需要人用一生来修证。

    枪法没有固定套路,多是单扎和散扎,但在散扎动作之间都有一套招式作为过渡,有大宗师称为“过横”。

    过横有很多种,枪法有枪法过横,拳法有拳法过横,棍法有棍法过横。过横就是动作变式或回身、转弯时的过渡衔接动作,在演练过程中会反复出现,是枪法中的重要技法。

    所以,过横的动作在练习中最常用到,也是练习最多的动作,过横的设计则是巧妙的把重点做了最大量的练习。

    这实在是充满智慧的编排,越是对枪法做深入的认识,就越能体会到枪法大师编排得巧妙。

    “枪法过横”是一个小组合,由五枪组成,五枪是:一枪护脚,二枪扎心,三枪护膝,四枪扎喉,五枪圈中平。枪法中最重要的技法是吃枪和还枪,吃枪是退之法,还枪是进之法。

    过横五枪则是“劈封”技法的典范,也势势包含了“闪赚”和“花枪”,花枪是里外划圆,闪赚是左右虚晃,花枪、闪赚和劈封的技法,练时要分别掌握,用时则杂糅在一起。

    如敌圈外扎人脚,便带枪往右闪,同时枪划外圈封住敌枪,随即起枪扎敌胸膛。敌再从圈里扎膝,便带枪往左闪,同时枪内划圆封住敌枪,随即起枪扎敌咽喉。

    训练中上盘、下盘、圈里、圈外等可以灵活掌握,不可拘泥,则上下内外都可以照顾到了。

    第五枪是中平枪,古枪诀中说“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不妨”,中平枪向来是枪法中的重点。

    血龙卫首领李朝阳曾经也说:“而制胜之方,其要亦唯以中平为主”。

    中平枪最善变化,可高可低,一变就是“凤点头”,凤点头高可点太阳,低可点脚面,全在“圈中平”一式上变化。分析之下,这七着枪法无一不是被程氏所着重强调的技法。

    杨三这一下,扎中了彩云。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忙想出手,却被那头顶剑冠的男子拦住了:“别动啊,再动我可要出剑了。”

    这时,彩云轻笑了两声,她伸出手,握住了杨三的枪头!

    杨三冷哼一声:“找死!”

    对于一个习枪之人来说, 与剑修有异曲同工之妙。枪和剑,都像是修士身体的一部分,如手足一般。彩云现在,竟然敢握住杨三的手,不是找死吗?

    彩云抬起头:“好好看看,是谁找死。”

    她右手猛的用力,竟是直接将杨三手中的枪头给掰断了!

    杨三身上的枪劲一散,他顿时往前跌倒了一下,随后,猛的站稳身躯,看着彩云,怒道:“若是我家传的长枪在此,你岂能折断我的枪头?”

    彩云哈哈一笑:“难道没有枪头,你就捅不死人了吗?”

    杨三愣在原地,没有枪头,怎么能捅死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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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剑介绍:
坐镇长安城两个甲子的殇阳真人,突然回到了岐山的道观,似乎是修行出了问题。得知这个消息,妖族七位大圣,还有明月国的儒生,侏儒国的鬼煞,纷纷带兵攻来。
少年余真意偶然在家里,捡到一个女将军,从此走上修行之路。
他有一剑,可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斩仙人。
(读者群,623807322)
他有一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他有一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他有一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