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吓死一群老狐狸
这番惊人之语让一群观战的长老全都愣住，车轮战都已经这种考校里没有出现过的，极不公平的比斗方式了，首长老竟然还能说的出这样的提议！
赏罚堂长老脸色大变，他哪里不知道掌门人对首长老一直信任倚重？如果让首长老得逞，赌局必定会输！首长老的提议听起来很有道理，既不埋没恒毅这个人才，又保全自己，非常有可能让掌门人点头答应。现在他如果不说话，等待他的就会是绝望！
“首长老的提议简直不可思议！堂堂湖海派的比武变成车轮战一人已经极不公平，竟然还一拥而上？战斗本来就是凶险的事情，一对一还容易把握分寸不致于伤人性命，群起围攻怎么把握分寸？怎么保证不出现死人的情况？折损了谁都是湖海派的损失，如果折损了恒毅，哼，首长老承担得起吗？更别说今天有多少派外的客人，传了出去别人会说我们湖海派不但不知道珍惜人才，反而还谋杀人才！岂不贻笑大方？”
湖三喜怒不形于色的开口终结了争论。“看看再说。”湖三虽然想帮首长老，但除非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否则也绝对不愿意冒险折损了湖海派几百年不遇的好苗子，活宝贝。
首长老气定神闲的继续观战，赏罚堂长老心里莫名紧张，暗暗责怪恒毅太过张狂，假如老老实实的抽签比赛，第一有何难？风头出的太过现在自找麻烦！万一再赢几场掌门人觉得他能保不死，指不定就会同意了首长老的提议！
“请诸位师兄师姐不吝赐教！”恒毅第三次绕擂台走完一圈，抱拳请战，可是擂台下的参赛者仍然没人愿意先上来当炮灰。
这么片刻工夫恒毅也已经想明白没人上来的原因，心里暗暗犯愁，这么一来他就不能完成对师父的诺言和对师弟妹们照顾的责任，今天他必须胜所有参赛者，那才足够亮眼，才足够树立湖海派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声威，将来湖海派弟子绝不会有人会敢无事生非的欺负他们三元派的人。
擂台下，大元看着恒毅的目光隐约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他脸色渐渐发白，心里突然推测出一个念头，却希望恒毅千千万万别那么想，更别那么做！
可是，他看着恒毅的目光中的思索，犹疑之色，分明就是在考虑着他最害怕的那个念头！
‘恒毅啊恒毅，你可千万别啊！师父让你发热发亮，你现在就够亮了，不必非要做的那么离谱！师父赌的是命啊，是命啊！你可别先吓死师父了啊……’大元暗暗祈祷，眼也不眨的盯着恒毅，指望他朝自己望过来一眼，那他至少能用眼色警示阻止，可是，恒毅没有望过来，而是在短暂的思索之后，犹豫尽消的抬起了头脸。
大元身子打颤的一屁股坐下，脸色惨白，今天他已经知道恒毅胆子能有多大，他知道自己已经猜到恒毅会说什么了……
恒毅站着，抱拳一圈，高声道“既然诸位师兄师姐不愿意一个个上来指教，就请一起上来！”
举座哗然！
大元浑身瘫软，连战就已经让他不敢肯定恒毅能不能得第一了，就算真气消耗不尽，精力有限，经脉承受的真气流动的负荷也有极限。一种法术在施展后即使有足够的真气供应再次施展，但经脉也必须得到短暂的休息，譬如一层的无限之剑施展后必须让经脉休息十几息的工夫，否则施展招式时真气必须通过的那些经脉穴道就无法负荷；不同的招式施展时真气流动经过的路线不同，才能够在施展了无限之剑后立即施展极限刀华，如果其中有真气通过重合的经脉路线，那也会不能立即施展出来。
以寡敌众，倘若恒毅能用神书中第九种绝技，大元倒认为十拿九稳，可第九种恒毅根本还没练成，眼前也只能使用四种，凭借那四种绝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元已经担心的站不起来了……
‘恒毅啊，你师父我赌的脑袋啊！脑袋啊！我、我欠抽，我活该，我当初怎么就叫你竭尽全力发热发亮！我怎么就不叫你稳妥行事，我、我……我——啊！’大元双手抓头，懊恼的恨不得一头撞地！
赏罚堂长老木然望着擂台上的身影，一阵绝望。“他真就是个疯子……”
周围那些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全都面如死灰，他们挡住了首长老的险恶用心，却挡不住恒毅自己发疯，眼看胜利在望的赌局，现在变成了绝望！他们中至少也拿出一半家产砸进赌局，为的就是让首长老完蛋大吉！倘若输了……
‘老子自杀的心都有了！不，老子就算输光要自杀也他吗的先杀了这个疯小子！’
很快，擂台上人影绰绰，一个个参赛者全都跳上了擂台。
“你找死，我们成全你！”几乎每一个跳上擂台的人都充满屈服的愤怒。他们都是湖海派弟子中的精英，平素向来骄傲，今天却被人叫喊着一起上来！
这是奇耻大辱！
是被人完全没放在眼里的奇耻大辱！
恒毅抱拳作礼，平静的道“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能请动诸位师兄师姐上来的办法。”
擂台边，海珊犹豫着想上去，看海云天和湖白洁都没动，她也就不愿上去。他们修为领先于上届十强的其它七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其它人都是海尊境界实力，被恒毅主动挑战当然没必要有顾忌，心知肚明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但他们三个如果也加入，那就是让人笑话说怕了恒毅，赢了也是丢脸的事情，海云天那么需要得到这届第一的人都不愿意做这种丢脸的事情，海珊当然也就不能做了。
三人的不动，在恒毅的预料之中，他经过思索和估计，本来就推测海云天和海珊，湖白洁三人极大可能不会跟别人一起上来围攻自己，否则恒毅也不会有这样的决定。
擂台上，三十九个湖海派弟子把恒毅包围的中央。
这些人彼此都熟悉其它人的修为本事情况，不需言语，只是眼神交换和位置的移动变化就能够大概明白其它人打算用什么法术，预备如何配合围攻，看明白的人又主动配合其它人的想法缓缓挪步调整自己的方位，以达到最佳的围攻效果。
比武之前恒毅早对湖海派的四大绝技做足功课，虽然实战中的威力情况并不了解，但已经通过能够运用的四种神书绝技在理论上拟定过针对的办法，敢于以寡敌众并不是一时冲动，他估算过情况，知道自己有一定胜算，尽管冒险。
十个人突然一起挺剑冲向恒毅的同时，还有十个人剑上迅速被冰霜覆盖！
冲过来的十个人剑上的真气猛然化成水流旋窝，形成强大的吸扯力量从四面八方拉扯着恒毅的身体！
湖海派的绝技湖海漩涡，拥有持续吸敌人靠近的能力同时，还能妨碍对手的身法动作，十个人一起从四面八方施展，强大的力量就是为了把恒毅限制的难以动弹。
十个人的湖海漩涡出手同时，另外十把剑上的冰霜一起爆发！
刹那以恒毅为中心形成了一张厚厚寒冰构成的半圆罩子，把恒毅密封在擂台中央有限的范围之内。
剩下的十九个人迅速飞冲前进几步，一起立定的同时，全力催动真气，发动湖海派镇派绝技——冰花四射！
擂台上的范围内，一片空间内骤然被激荡飞舞的雪花填满！
那些激荡的雪花迅速凝结成冰，如此持续了十息工夫，一片空间内已经全成了寒冰！
十九个发动冰花四射的湖海派弟子齐齐高喝，微屈着的双臂奋力张开！
巨大的寒冰猛然爆炸，化成一片片晶莹剔透，又迅速趋向透明的碎块……
冰花四射，冻结一片区域内的一切，再以牵引的真气引动爆发，把冻结的一切都粉碎，是一种大范围杀伤力的强**术，也是湖三所创的得意绝技！
十九个人一起施展，任谁都相信中招的人难有不死。
观战的那些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漫天淡去的碎块，看见擂台上恒毅本来所立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被法术炸成了粉碎？
很多人既觉得理所当然，又觉得莫名失落，多少观战的人都已经改变想法，希望恒毅真能够创造惊人结果……
“他在天上！”
擂台上的三十九个人惊愕抬头，半空，恒毅双手各握着一把发红光的短剑在手，长发飞扬的俯视着擂台上的一群对手。
他看破了这些对手的盘算，推想过这些对手可能运用的战法，当他们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情况，这些人密切配合，试图用冰花四射迅速结束战斗，而且抱的是杀人之心。他们顾惜颜面，认为群起围攻哪怕多战片刻都是丢脸的事情。
可这却是恒毅推想的情况中最好的结果，神书的瞬斩让他根本无视寒冰罩的妨碍，无视湖海漩涡的影响能够从容的在冰花四射发动前的刹那脱离危险区域。
两把无限之剑亮着红光随恒毅的甩动飞旋落下！
擂台上十个刚施展过冰结必须调息的纷纷飞起躲避，没有施展过冰结的二十九个人匆忙将用寒冰保护自己。
飞旋的红色光剑在恒毅意念的牵引下眨眼追上一个匆忙躲避的人，狠狠砍过那人胸口，飞溅的血花中光剑吸附了许多真气力量，速度不减的接连不断又斩中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直到砍上第五个人的胸口时，最初的催动力量终于完全耗尽。
一把剑，五条重伤跌落的身影，两把无限之剑，眨眼间重伤十个人。
漫天飞溅的鲜血中，十条身影重重落地，挣扎着，却无力爬起再战。
擂台上空，悬浮半空，红色能量光覆体的恒毅黑发飞扬，目光静若止水的俯视着下方。
擂台上，十个重伤的人不甘却又绝望的抬头注视着他。
擂台周围，短暂的安静之后，炸起一阵乱哄哄的呼喊叫嚷！
“恒毅！赢了我就给你生孩子！”
“恒毅，赢了我鞍前马后从此跟你混！”
第十五章 湖海派的狂欢
“恒毅！我要嫁给你！”
“恒毅，恒毅——天下无敌！”
……
观战的湖海派弟子们都沸腾了，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比武，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强大，强大的让他们震惊，让他们难以置信！继而疯狂，莫名的振奋，莫名的激动，难以自已……
半空恒毅的注意力丝毫没有因为擂台外的欢呼声而被分散，除了那句某个女弟子叫喊要跟他生孩子的话让他瞬间有掉下去的惊慌之外。
恒毅的无限之剑达到四层修为，但第四层的提升只有杀伤力，并无法提高体内流过的真气精纯度，也就无法让施展后流过真气的经脉必须调息恢复的时间减少，这也是仙门中人修炼法术绝技通常到三而止的根本原因，单纯威力的提升还不如自身真气提升带来的幅度大，而为此耗费的时间如果用来修炼真气还更划算，真气的提升本是突破境界层次的重中之重，有那时间修炼别的法术傍身也更有价值。
擂台上那些躲藏在寒冰里的人仍然没有出来的打算，他们对外面的情况仍然清楚，眼看恒毅两把红色光剑眨眼击败十个人，哪里还敢解开寒冰贸然出来？都想等待经脉调息修养好了再设法打算。
他们不出来，恒毅也就在虚空等待经脉缓过气，五息半，不过片刻。
又两把红色的光剑出现在恒毅手中的同时，立即被飞甩出手！
无限之剑急如闪电的分别击中五块寒冰之上！每一次击中的时候剑上都闪动刹那红光，那情形一如砍中了人一样。
十块寒冰，尽数碎裂。
寒冰中的人嘴角溢血，在寒冰保护之下仍然受伤！
“跟他拼了！”十条身影在两息之间从擂台上飞追上半空，剑上形成的天浪激起更高，湖海漩涡环绕剑身，凝而不发，只等追到更近的距离施展。
恒毅本来可以继续飞走，等待经脉调息后继续施展无限之剑应对，但他希望让战斗结束的更快。
在那十个人飞起追击接近的时候，恒毅的身形在刹那消失，只剩敛去的红光残影。
几乎同时，他出现在擂台中央。
天空中的几道天浪炸起，却已经失去了目标，徒劳的在空中激起，扑落，然后消失。
“哪里跑！”十个人飞起的人急忙掉头，朝地上急坠落下。
擂台上十九个躲藏在寒冰里的湖海派弟子都意识到这是最佳的反击机会，全都不约而同的解开寒冰，纷纷施展天浪和湖海漩涡配合着落下的十个人从四面八方一起围攻！
这么片刻工夫施展无限之剑必须通过真气的经脉已经恢复，恒毅猛然飞起的同时，手里闪亮出现的红色能量光剑朝着迎面落下的十个人飞甩出手——
鲜血飞溅！
擂台上围攻的十九个人中有九个眼看恒毅飞起，急忙施展湖海漩涡，可还是没有来得及妨碍恒毅的无限之剑。
九股激烈旋动的水流漩涡形成的力量狠狠拉扯恒毅，恒毅毫不抵抗的任由这股力量把自己吸的朝那九个人飞过去——
还有十个急忙转向，挺剑疾奔追击。
那九个施展湖海漩涡的人眼看成功把恒毅吸了过来，无不振奋的挺剑刺出！
九把寒剑距离恒毅还有一剑距离的时候，看似身形失控飞撞过去的恒毅一声高喝！
身体吸收聚集的天地自然能量猛然炸开——
刹那高速蔓延的白光能量根本不容那九个人应对闪避，全被爆发的能量冲击的吐血抛飞出去，一路飞出擂台，或跌落在地上，或者撞在闪避不及的观战同门身上。
擂台下的大元心情激动，无比振奋的高喊了声“好！”。
神书中的第三种绝技，能量爆发，配合第五种和第六种持续作用的绝技，能够吸收敌人真气的黑暗爆发和极限之气以及恒毅自身吸收自然之气凝聚的力量，杀伤力绝不比无限之剑低太多。恒毅应用的漂亮，一击把九个在能量爆发伤害范围内的对手全都击败，不由大元不振奋喝彩！
十股追击的天浪匆忙出手，他们已经不敢再等，片刻的交战让经验丰富的他们都已经大概知道恒毅的红光能量剑施展之间需要的调息时间，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此之前全力进攻！
受湖海漩涡影响身在半空的恒毅看似无法控制身体飞走躲避，可是在天浪及体的时候，他的身形再一次消失不见。
十个人，颓然垂下了平举前刺的长剑。
恒毅闪来闪去的法术绝技调息再施展的间隙之短，远远出乎他们意料。
恒毅的三层瞬斩调息时间比无限之剑还短一点，只需要五息工夫通过真气的那些经脉就能够再次承受施展带来的负荷。
十个人缓缓转身，他们背后果然站着沉静稳立着的恒毅。
两把红光的无限之剑在恒毅掌中握着。
“你们没有胜算了，没必要无谓受伤。”
擂台上二十个被无限之剑重伤失去战斗力的人无言又悲哀的看着剩下的十个人缓缓收起剑，擂台外被能量爆发重伤的九个人捂着疼痛的胸口，木然听着那十个人说出“我们认输……”的话。
他们败了，一向骄傲的他们一拥而上却被一个人，轻松又迅快的击败。
“恒毅——胜！”负责裁判的长老第三次喊出这句话，但这一次他不由自主的拖长了声调，因为这一刻他也莫名振奋，他也为湖海派出了一颗如此耀眼的新星而对未来充满期待！
喝彩欢呼的声音震耳欲聋的持续叫响，那种狂欢的情绪和气氛在迅速弥漫，迅速感染更多的人，又在人群之中互相递增，迅速的攀升到顶点！
擂台上的恒毅眸子里透出跟这种欢呼不相符合的平静，他怔怔的站那，思绪不由自主的飘飞……
擂台下，大元泪光闪动的站了起来，他惊喜的说不出话，他险些被恒毅的大胆吓死！
当恒毅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大元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知道恒毅在想什么，如果当初恒毅反抗，即使只有他一个人反抗，李华在内的那些人看来都根本不是对手。那么他们根本不会来到湖海派，仍然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一起，最多跑去另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重建三元派。
大元怔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又重新绽放，他想说‘徒弟，那不是你的错，要怪、怪师父。’
就在这时擂台上的恒毅仿佛读懂了大元目光中传递的意思，添上了一丝微笑，嘴角的笑容在蔓延，很快扩散到了脸上。
大元欣慰的笑着，他也看懂了恒毅想说的话。
‘那也不是师父的错，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
是啊，那时候懵懂的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谁都不知道啊……那时候仅仅因为城神公子的话知道自己达到法尊境界他们就狂欢喜。
恒毅没有再为过去忧愁，不仅仅因为师父的劝慰，而是他觉得不该为过去懊恼，他看到师弟妹们为自己骄傲的狂喜，看见王非子手指自己的方向左右张望对别的湖海派弟子急切说话的骄傲……过去无法改变，就该期待未来。这才是师父需要的，师弟妹们需要的，也是他自己能够积极争取的！
擂台周围经久不觉的狂欢喝彩声音淹没了一切，擂台边负责裁判的长老也没有制止这种骚乱，他认为湖海派应该狂欢，这本来就是湖海派历史上没有过的、最值得振奋的喜事！
赏罚堂长老一群人大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到人间的悲极而喜的心情。
就在刚才，二十多息之前他们还以为首长老得逞了，但现在他们除了庆幸之后的狂喜之外，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他们险些被恒毅吓死，很多人甚至绝望的起了自绝的念头。
现在，他们都想把无数的赞美滔滔不绝的送给擂台上耀眼的恒毅。
首长老脸色惨白，仿佛一会工夫又老了二十岁。
看着湖三两眼放光的欢喜之态，他苦笑着木然抬臂，抱拳作礼，道了声“恭贺掌门人。”
“我湖海派也终于出了这等人才！”湖三哈哈大笑，全然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他相信任何一个湖海派这样的门派得到这样的弟子，作为掌门人的人都会如此！
赏罚长老忙恭维道“都是掌门人的功劳！如果不是掌门人当初的即兴之作，还传给大元那种农夫，也不会有今天的恒毅啊！”
湖三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恭维，却故作谦虚，实际上心虚的挥手一笑。“不提不提，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也是机缘嘛。当初的即兴之作只有一层境界，过后我自己都忘了，竟然能被他们练到这种程度，不能埋没了他们的刻苦和天份呐！”
赏罚堂长老连忙点头称是，又道“掌门人看这些绝技是不是该作为我们湖海派未来的标志？原本就是掌门人所创，该让本派弟子都享用才是啊！”
“说的对！今日开始，大元兼任新法传功总长老，专门负责传授本派的神书四绝！”湖三本来就有此意，但他自己时间有限仅仅练成无限之剑的第一层，还在钻研极限刀华。过去就打算逐渐提升大元的地位，以换取更多绝技或者是第二层、第三层的修炼秘法。恒毅的出现让湖三打破最初设想，只要今天恒毅能连胜二十人，湖三就准备立即提高大元的地位，但本来还没有这么高，是恒毅的耀眼让湖三临时起意，要收归恒毅的心，善待他的同时必然也要善待大元，这道理很浅显明白。假以时日，师徒的心都定在湖海派的时候，自然会愿意透露更多绝技的秘密，他也能够再无顾虑。
这一刻起，湖三已经不想杀大元了，因为他太不舍得失去恒毅这样的弟子。
首长老听着赏罚长老透着得意的话，不由冷冷道“赏罚长老还是安静一会吧，比斗还没有结束，海云天，海珊，湖白洁都还没有上台。”
第十六章 相约
赏罚长老呵呵一笑，没有跟首长老口舌争论，也不合适，因为毕竟有湖白洁在，他当然知道湖白洁在掌门人眼里的份量。
擂台下，狂欢喝彩声中，海珊头一次觉得自己暗淡无光，那感觉就像过去刚开始修炼的十几年。
那时候她体质弱，家里一直搜罗灵丹妙药替她改善体质，那时的她修炼进度很慢，非常不起眼，如果不是家里始终没有放弃她，根本不会有这几年的耀眼。
这一届她本来有很大机会问鼎第一，因为突破了地尊境界，以她二十三岁的年龄达到这种境界已经是湖海派历史上没有的记录。
她相信湖白洁就算天资比自己还高，但年龄小她七岁，现在也不会比她的境界更高。
过了这届，她知道自己没希望胜过湖白洁。
“好厉害，咱们三个也上去见识见识他的手段？”海珊看看海云天，又看看湖白洁，担心他们仍然不愿意联手，现在的情况她们三人同上也绝对不算丢脸。她相信至少能够说动海云天联手，因为他是最需要这届第一的人。
不料海云天却淡然道“我弃权，这届只当我没有参加。”
海云天的妻子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云天你没必要怕他！早上你已经突山尊境界进入地尊一层，他再厉害最多也不过地尊而已！你不想要北区总长老的位置了？”
海云天晒然一笑，微微耸肩。“想，但是我知道，我赢不了他，就算他也是地尊一层我也赢不了，我修炼的法术根本奈何他不得。”
“那就联手啊！”海云天的妻子跟海珊几乎异口同声喊出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面面相窥，又相视而笑。
“昨晚不是他提醒我可能来不及进入地尊境界，怎么也是份人情，让我联手战他……做不出来。算我迂腐也好，怯战也好，不够积极也好，我已经决定弃权了。”海云天说完这话，自顾走到后面观战席位坐了下去，他的妻子不甘心的追过去，情急的劝阻。“云天你别这样，这种关键的时候不能妇人之仁！他已经太耀眼了，就算被你们联手击败一样会被掌门人当活宝贝厚待！可是你错过这个机会将来想从副总长老晋升为总长老简直难如登天，你入派这么多年了该很清楚！你怎么能在这时候不战而弃？”
海云天凝视着妻子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了句“请你相信我的决定。”
擂台上，负责裁判的长老在狂欢喝彩声渐渐平静下来之后，高声宣布道“海云天弃权！退出本次修行考校十强战！”
许多等着看最后热闹的湖海派弟子都大失所望，很多人觉得海云天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也有些了解海云天又在昨晚见过恒毅的人却觉得他未免过于看重情面。
还有些人犯愁嘀咕。“珊师姐说过海云天不是第三她赔钱，也不知道算不算话。”
“应该算话吧？珊师姐家里那么有钱，我可是相信她才下了一百两银子啊！”
……
海珊做梦都想不到海云天突然脑子短路，恨恨瞪了他一眼，再不对他抱任何期望，转而望着湖白洁问“我们联手！”
“你先上吧。”湖白洁微笑拒绝，海珊冷笑道“你当我傻？先上给你当炮灰？要就一起上，要就你自己先上！”
“你如果赢了他，我就弃权。”湖白洁的承诺让海珊眼睛一亮。“当真？”
“我们虽然不算太熟，可你该相信我湖白洁对修行考校的第一完全可以不在意。”
海珊犹豫片刻，笑道“好！你如果言而有信，以后就是好姐妹！否则，我海珊终其一生都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丢下这句话狠话海珊一飞上了擂台，一身耀眼的金色法衣迎风飘摆，左手一面八卦镜，右手一把飞仙剑，指戴一枚吸法戒指亮放着朦胧蓝光，耳悬一对凝聚真气的凝气耳环，脚穿一双踏风疾行靴，一身的法器若算价值就已经超过五万黄金之数。这样的财力，湖海派里的海氏一族中只有她家承担的起，海云天是万万比不了的，这也是海珊所以自信能赢海云天的主要原因，她身上的法器胜过海云天过往十强第一得到的那些，而一个人身上携带的法器再多，同时生效的也只有六件，还不能是效应重复和类似的。
而海云天过去得到的有许多重复，真正同时生效的法器只有三件而已，比武所得又是荣誉象征不能卖了换别的，就这一点在同等修为的时候就差她一截。去年海云天高她一层修为还赢的不算容易，这届实力相当，她的赢面当然大的多。
恒毅面对海珊抱拳作礼，海珊同样抱拳回礼，末了，恒毅正要出手，海珊突然开口道“喂！比武能光明磊落些吗？你到底是什么层次修为说个清楚，我刚进入地尊一层人尽皆知，你倒好，让对手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男人一对一的公平比斗你好意思占这种便宜？”
一番话说的让恒毅意外，眼前的情形他确实没有藏掖的必要，如果知道，他真愿意坦诚相告。“回师姐话，我从没有进过真气测试门，实在无法回复师姐。”
海珊半信半疑的打量了恒毅几眼，见他神色坦然，目光一丝不乱，语气诚恳，倒觉得他不像是狡诈阴险的人。“好，真是这样我不怪你。如果将来让我查到你说谎，保证不跟你善罢甘休！”
“如果不属实，愿领师姐责罚。”
海珊再没有别的话说，法器同时催动生效，只等恒毅来攻！
擂台下，海云天的妻子紧张的抱着丈夫的胳膊。“海珊不会赢吧？她又添置了法器，难怪自信满满。”
“我仔细推算过恒毅的法术绝技，以湖海派的四大绝技根本赢不了，天浪法术他如果有心能够凭借御风飞行的速度躲开，湖海漩涡即使近身他也有消失闪移的绝技从容破解，冰结被动挨打决定不了胜负，冰花四射调息间隙长达一百二十息根本威胁不到他。从招式大概作用，调息时间，法术招式发动的速度，全都落败受制，除非修为高他两层，否则单对单的胜负只在瞬息之间，海珊凭借法器也改变不了胜负结果。今天有可能胜他的人只有湖白洁，她修炼有天王派的法术绝技，还有一拼的机会。”海云天的话刚说完，擂台上的恒毅已经动了！
海珊防守等待机会，恒毅看出她不会主动出击，凝聚化形手握两把红色光剑刹那飞甩出手——
海珊早就料到，她早看出来光剑飞射攻击的速度太快，还能被意念牵引追击敌人，凭借御风飞行的速度即使加上她的踏风疾行靴也不可能躲避，当即催动八卦镜的同时发动冰结法术制造一面散发金光的冰墙罩住自己！
无限飞剑击碎了冰墙上的八卦镜金光，又粉碎了冰墙。
冰墙粉碎的同时，海珊急忙发动湖海漩涡！
可是，她的湖海漩涡还没来得及发动，瞬斩绝技已经带着恒毅的出现在她头顶上方，恒毅手握犹如环绕着红色闪电的长光剑，狠狠刺中海珊后背！
护体真气遭受重创让海珊刹那心惊肉跳，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击应对，猛然爆发的白光能量已经从脚下冲天而起，进一步重创她的护体真气同时，把她整个人震的身形失控的抛飞上天空！
‘糟糕！’
飞起追击的恒毅甩手射出的极限刀华在海珊被震飞的同时击中了她，八卦镜颜色暗淡，她身上的金色法衣顿时没有了颜色，护体真气再度受创，终于被粉碎！
御风飞行刹那追到面前的恒毅平华无实的一拳击中了她的小腹！
普通的一击却足以引动极限刀华留下的沾身光雾，刹那，光雾同时爆发，化成一道长达两丈的白色光柱，将海珊完全吞没！
光华散去，海珊双眼紧闭，身体就那么跌落下来……
擂台外，海云天的妻子吃惊又心服的说了句“云天你算的真准！他果然眨眼功夫就赢了海珊！”
海云天反应平淡，这结果他早就料到，正因为如，他推算过即使跟海珊联手胜算也超过不过一成，除非湖白洁也上，但他早看出湖白洁不会联手，为了一成胜算不顾恒毅曾经提醒帮忙的人情，他实在认为不妥。
海珊的身体还没落地，就被恒毅一把接住，然后轻放擂台地上，微微躬身退开几步，以示没有冒犯之意。
“恒毅——胜！”负责裁判的长老彻底震动了，进入地境修为的海珊也被眨眼击败，他简直不敢想象恒毅的修为层次，海珊的修为已经不是他能企及，他只是山尊二层的境界，地境今生早不敢想。
擂台周围，除了振奋的喝彩声和掌声，再无其他。擂台外两个女湖海派弟子跑过来扶起海珊，送下了擂台的时候，海珊清醒了过来，扭头冲擂台上的恒毅喊了声“喂！恒毅！”
擂台上的恒毅忙抱拳作礼道“师姐。”
海珊仰着脸高声喊话道“今晚子时过三刻，相约彩虹间！然后就去测试真气——让我输给不知道什么境界修为的对手我晚上觉都睡不着！”
第十八章 人生初敌
恒毅从没遇到过海珊这种性情的人，估量了那时候不会去不了，就点头答应道“我记住了。”
海珊想了想又喊话道“别怪我丑话说前面，今天我败了是本事不如你，不会因此嫉恨。但是既然约定了，你言而有信是朋友，放我鸽子是仇人！”
恒毅忙正色道“绝不失信！”
海珊再没别的话说，让人扶着坐下了歇着时，几个相熟的师妹关切了几句，一个师妹小心翼翼的问了声“珊师姐，你说海云天不是第三就赔钱，那话算数么？”
海珊微微一愣，旋即抬手就打了过去，恨恨道“真是好姐妹！就记得关心你下注的几十两银子！那点钱还怕我海珊赔不起么？”
那女子躲着海珊的目光，微微缩着身子，低声气道“对不起嘛师姐，你觉得是小钱，对我来说可是大半的财产啦……”
海珊气的猛甩头发，双手抓头。“什么姐妹！一点温暖都没有，都走，还不如我自己歇着！”
几个熟悉她脾气的湖海派女弟子哪里会真走开？连忙七嘴八舌的认错赔罪，劝慰解释，海珊的火气果然很快消了下去……
擂台周围，全是激动的打气呼喊声音，此起彼伏，一阵比一阵响，一片片的人争相比拼谁喊的更响一般。
“恒毅必胜！”
“恒毅必胜！”
……
大元满怀自信和骄傲的看着飞上擂台的湖白洁，他对恒毅充满自信，这是最后一场，任湖白洁如何厉害他都不信能比恒毅更强。
单打独斗恒毅有莫大的优势，就凭恒毅不怕真气耗尽这一点，大元就相信除非修为境界落差太大，或者失策，否则恒毅就没有输的道理！
但大元相信恒毅不会轻易失策，恒毅一向修炼、练习都非常用心，神书招式的很多用法挖掘全都是恒毅一个人跟雪狼战斗时百般尝试琢磨出来的，这样的心思当然不会在比斗中轻易落人算计，慎密多思一直是恒毅在成长中培养起来的优点，也不会犯轻敌大意的错。战斗之外很多不懂的事情大元不想，但在擂台上的事情大元对恒毅绝对信任！
跳上擂台的湖白洁面含微笑，随手脱下穿着的长袍，甩在地上。
胸脯上呼之欲出的丰满仅仅被一圈金带缠绕，肚脐后背几乎都露着，缠腰的金带裹的紧密，本就短，偏偏右侧还有分叉，显然是为了避免影响活动，却让大腿裸－露更多，两腿间也随腿动而让根部若隐若现。
恒毅当即扭头，视线飞逃回避了开去。
擂台周围，呼喊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不知道多少男弟子乱糟糟的叫了起来。“仙门第一胸器！天下无敌啊——”
这么片刻，犹有人带头放声高喊了起来。“白洁师姐天下无敌，恒毅必败！”
顿时引得许多男弟子们纷纷效仿，只比谁的声音更高的喊了起来，顷刻间就把刚才还支持的恒毅给卖了。
一些观战的女弟子们嫉妒暗恨，又替恒毅不平，鄙夷那些男人见色忘记立场，全都竭尽全力的高喊了起来。“恒毅必胜！恒毅必胜——”
很快就变成了男弟子跟女弟子们谁打气声音更高的竞赛！
湖白洁的这身穿着比起当初彩虹间时见到的还更夸张、过份，恒毅根本就不好意思看，可这比斗又不能因此放弃，他不由偏低着头脸抱拳请求道“师姐能不能穿上外袍比斗？”
湖白洁微微耸肩，开口的声音份外甜美，一双隐含春色的眸子自然流露别样风情。“我这身是仙门有名的女神战衣，穿着外袍发挥不出作用。”
说话间，湖白洁两条长腿微微错分，摆开准备战斗的架势同时，左手上戴着的戒指亮起强光，形成一面金黄色的能量光盾；右手手腕上的彩色手镯化成一把彩光四射的长剑；脚上的防御战靴受真气催动作用也亮起了耀眼的金光；一对金色月形的耳环持续不断的吸收着天地自然之气，起到持续少量恢复真气的作用；头上的金钗发光的同时变成戴上额头的头护，散发着持续不断的金色光雾；她身上的女神战衣亮起淡淡的金光，覆满了她的身体，却几乎没起到任何遮挡作用。“我擅长防守反击，师弟来吧。”
恒毅暗暗发愁，湖白洁这幅模样让他怎么上啊？眼睛都不好意思看，如何动手？
踌躇一阵，恒毅把心一横，闭着眼睛抬起头，双手握着无限之剑，就准备这么交手！
擂台下的大元一直紧张的看着，恨恨暗骂湖白洁无耻至极，竟然用这样的色诱手段！看见恒毅打算闭着眼睛交手，急的连忙呼喊，可是他的话却被擂台周围男女弟子比拼的打气喊声淹没的无影无踪，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半个字！
湖白洁脸上流露出无奈苦笑。“师弟打算这么跟我比武？”
“不敢正视，只能出此下策，不是轻视师姐。”恒毅暗想‘你要穿的正常，谁愿意闭着眼睛交手！’心头发苦，明知道这么吃大亏，可就是没办法睁眼正视湖白洁那副模样，别说看了，就是此刻心里想着刚才刹那所见都觉得脸上发烫，心里发慌！
擂台周围的男弟子们看见他们半响不动手，反而好像在交谈，不由喊叫的更大声。“白洁师姐天下无敌！快把恒毅打趴啊——”
湖白洁嫣然一笑，注视了恒毅片刻，看他眼皮真的不曾微动。“外面很多仙派女子都穿的这样，难道将来你只要遇到这样的仙衣战衣就都闭着眼睛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只要心无邪念怕什么坦然正视？顶天立地的男人连危险都不怕，倒还怕看女人穿这样的战衣了？闭眼回避看似君子，但如果心有邪念闭眼回避还是下流无耻之人！”
恒毅听罢，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尤其那句外面很多人这么穿，他难道将来都闭着眼睛吗？那显然不可能，反而只有克服自己的羞怯，坦然正视才是正确面对的方法！
恒毅鼓起勇气，对抗着内心的莫名羞怯，睁开眼睛，看到湖白洁的模样时还是觉得莫名心慌意乱，又连忙深吸几口气，渐渐的让这种心慌控制到可接受的程度。
湖白洁摆开战斗架势，微笑道“这就对了，观战的人都没有介意，你这个比斗的人怎么能面对不了呢？来吧——”
恒毅集中精力审视了一番湖白洁的一身法器，对她左手戒指化出的光盾尤其在意，只可惜这些法器他一件都不认识，不敢贸然接近，当即甩出双手的无限之剑聊作试探。
湖白洁稳立不动，左手光盾挥动，右手金色光剑挥舞，精确无误的同时挡住了飞来的两把红色光剑，挡飞的同时，右手金色光剑挽动剑华，双脚踏风疾奔突击！
金色的光剑随她冲出的同时，在看起来不可能刺中恒毅的距离就迅速前递——
恒毅看的分明，那把金色光剑突然伸长一丈，眨眼就刺到自己面前！
出其不意的攻击让恒毅根本无从预料，赏罚堂的法器资料里未曾见过湖白洁的一身行头，哪里能够有所准备？面对突然伸长刺过来的剑恒毅根本来不及闪躲招架，匆忙施展瞬斩，身形一闪，留下一团红色残光的同时，手里已经抓着把红色闪电环绕的红光长剑出现在湖白洁背后，光剑毫不留情的刺上湖白洁的后背！
当光剑触碰到湖白洁女神战衣形成的淡色金光时，对冲的力量瞬间震碎了恒毅的光剑，而湖白洁的女神战衣也一时没有了淡色的金光保护。
可这也已经让恒毅的瞬斩毫无杀伤力可言……
湖白洁迅速转身，左手的金色光盾顺势狠狠撞上恒毅的脑袋！
刹那，恒毅觉得头部如同被山撞击，一阵头晕脑眩，眼里什么都无法看见，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双腿不受控制的无法迈动。
对湖白洁法术招式的一无所知已经让他陷入了被动，而相反湖白洁通过前面的观战已经对他的四种绝招有了很多认识，这一连串的防守，进攻，反击，显然是盘算已久的应对战术！
头晕目眩的恒毅意识到这种状态的自己何等危险，当机立断的施展能量爆发，强大的能量骤然冲开，试图震飞湖白洁争取到重振旗鼓的时机。
白光的能量刹那四面蔓延，身处其中的湖白洁嘴角溢血，被一股风雪包围住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大片区域内，激荡的雪花急骤飘扬，观战的湖海派弟子们全都认出这是冰花四射！
如果恒毅没有被盾牌撞击的晕眩，冰花四射施展需要十息工夫，足够他施展瞬斩，无论如何能够逃离杀伤范围，但陷入晕眩的恒毅感觉到能量波动，却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做出反应。
擂台下，海珊眼也不眨的看着战斗的情况，暗骂一声“好不光彩！”
海云天聚精会神的看着，暗暗替恒毅担忧。湖白洁赢的的确不够光彩，但比斗的事情，本来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无法器对一身名贵法器不提，恒毅先上擂台就注定会让自己的法术绝技大概情况暴露给别的对手，湖白洁因此拟定推算出一套针对的办法就是必然。海云天眼看局面发展成这样也不得不佩服湖白洁的一系列针对性盘算，尤其漂亮的反击之盾，这之后并没有愚蠢的试图用别的攻击手段，而是直接发动了冰花四射，当然是算清楚了恒毅可能做出的自保手段。爆发的白光能够把对手震飞，如果不是冰花四射发动时候产生的风雪保护作用，以及寒冰封住双脚造就的稳固性作用，用别的手段攻击肯定已经被恒毅震飞以致白白丧失良机。
局面变成这样，海云天知道或者恒毅能在冰花四射施展完成前清醒而成功回避，或者就只能硬生承受，受得住不倒下，还能再战，否则，也就没有然后了……
比海云天更紧张的除了下注的赏罚堂长老一群人外，还是大元。
大元看见战局变成这样，知道恒毅终于遇到了人生路上第一个称得上是敌手的人！
擂台范围内全是激荡飞舞的雪花，雪花很快凝结成了一块巨大的冰。
冰花四射眼看将施展完成，一旦完成，牵引之力就会引动冰块粉碎造成强大的杀伤力！以湖白洁的修为施展的冰花四射绝对不是法尊修为的湖海派弟子能够相提并论！
第十八章 反转的直接
冰花四射法术绝技凝结而成巨大冰块将恒毅冻结其中，伴随湖白洁一声低喝，巨大的冰块瞬间爆裂粉碎，化成一块块碎冰！
爆裂的力量让冻结其中的恒毅只觉身全身上下都被无数股力量使劲一扯，那种全身上下同时体会到的剧烈痛楚刺激的他以为自己被扯成了碎片。
无数碎冰迅速消失，身处虚空的恒毅还活着，凝聚的天地之气尽数被粉碎，但他还清醒着，承受了这种过去从没有体会过的重创，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觉得特别的清醒。
失去的天地自然之气迅速又在他与生俱来的力量作用下聚集，片刻就达到能够吸收的极限状态。
冰花四射施展完毕的同时湖白洁已经一手举盾，一手握剑的飞冲过来。
恒毅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虚空施展着御风飞行飞走，恰到好处的躲过了湖白洁伸长刺过来的光剑。
两人在擂台上的天空一个飞走，一个追击。
拥有法鞋的湖白洁御空飞行的速度显然比恒毅要快，不过片刻两人的距离就已经拉近。
湖白洁光剑刺出，骤然伸长，直取恒毅。
此时对湖白洁法术绝技已经有所了解的恒毅从容侧飞，及时避开的同时，猛然改变退避之势，反而朝湖白洁急冲过去，手里的两把无限之剑同时甩出——
湖白洁光盾挥动，手中光剑微摆，再一次挡飞了两把迅快的光剑。
恒毅骤然加速，就那么从湖白洁双臂之间迎面撞到跟前！
恒毅的反应出人意料，让很多观战的人揣测不已。
湖白洁却全没有慌乱，头上带着的金色头护突然亮起，正中央的一颗小小的金色宝石上猛然射出一团道金光，炸开的同时，变成覆盖一片的光罩！
身处其中的恒毅顿时觉得身体动作变的缓慢，被光罩里持续存在的金光能量不断的拉扯。
与之同时，湖白洁左臂转动，倾斜的金色光盾照着恒毅的后脑回击过来！
恒毅极力低头，下巴几乎碰上湖白洁胸前的高耸，但在金色光罩的影响下恒毅的动作变慢，眼看是来不及躲过金光盾撞击的。
瞬斩这时发动！
恒毅从湖白洁身前猛然闪到她背后，手里抓着的红色闪电环绕的光剑迅速刺出。
湖白洁硬受一击，目光中流露出无奈之态，身体急速旋动的同时，左手的金光盾朝后挥砸出去——
擂台下观战的海云天早已经了无兴趣，他知道冰花四射施展完时胜负就已经有了定论，因为恒毅没有倒下，甚至真气的损耗全然没有对他法术招式的威力产生影响。恒毅已经认识了湖白洁的法术招式，那结果已经分明了，海云天也看出来湖白洁也很清楚她自己没有了胜算，眼前的局面她明知道金盾挥击来不及，只是也没有别的应对办法，那神出鬼没，让人无言以对的消失闪移法术绝技确实太厉害了。
瞬斩的红光长剑一如刚才，消失的同时也让湖白洁的女神战衣防护金光一时失效，恒毅左手的极限刀华紧随其后击在湖白洁后背！
挥动的金光盾几乎要砸中恒毅的脸——
白光骤然爆发！
恒毅发动了能量爆发，强劲的冲击力震飞了湖白洁，引动的极限刀华亮起的白色光柱同时将她吞没。
湖白洁虚空抛飞，身形一时失控。
恒毅双手生成的无限之剑接连飞甩，快如闪电的紧随射至！
湖白洁被动举盾挥剑，接连格挡，但真气耗损太多，每一次的格挡都承受着无限飞剑杀伤力的冲击震荡。
谁都看出她受伤不轻，光盾的颜色在迅速暗淡，光剑也在迅速缩短，光芒减淡。
“我输了。”湖白洁收起金光盾和剑，飞落擂台地上，俯身拿起长袍，旋身间已然穿好。
恒毅飞落下来，擦去嘴边的鲜血。“赢的侥幸。”
他想起身处冰花四射的滋味，一阵后怕，当时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着撑过来，湖白洁针对他的战术确实漂亮，结果虽然是他赢了，但这胜利的确来的侥幸。
“是你的本事，本来受得住冰花四射不倒我就已经没有什么胜算。恭喜你！”湖白洁微笑伸手，恒毅回谢握上。
“恒毅胜！”负责裁判的长老满面笑容，这场比斗非常精彩，湖白洁虽败犹荣，如果没有她，今天这场考校完全没有精彩可言，有的只是恒毅以无可匹敌的威势轻松败尽对手的耀眼。
擂台周围，掌声阵阵。
湖海派掌门人湖三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两旁的长老们纷纷离座，只有首长老面如死灰，无论如何强迫不出笑脸。
“好！本届十强修行考校所有奖励尽归你一人，除此之外我湖三言出必行，共八个年龄合适未曾婚配的重孙女随你挑选！”
众长老带头，湖海派弟子尽皆附和高呼“掌门人英明！湖海派得绝世之才，他日必将更上台阶，辉煌更耀！”
振奋高亢的道贺声中，湖白洁突然拂动长袍，从容跪下。
这举动立即吸引了众人目光。
“哦？白洁何事如此？”湖三故作诧异的望眼过去，在所有人疑惑的注视下，湖白洁甜美的声音说出一番惊人大胆的话来。
“白洁不愿等恒毅挑选，恳请掌门人成全！”
仙门第一‘胸’器公然明白向恒毅示爱，如此事情，顿时引得湖海派弟子哗然震惊。
恒毅微微一怔，对此半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他还正考虑怎么拒绝湖三，白洁就说了这样的话。
湖三哈哈大笑不已，手指两人，环顾左右道“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不打不相识，无缘不结连理！如此喜事我湖三岂能不准？好，今天是本派从没有过的重要日子，十大杰出考校留到明天举行，今日湖海仙山举派欢庆！”说罢，湖三挥手率众长老齐去。
恒毅心里想说的话完全没有机会，正犯愁时，身旁跪着的湖白洁抬脸看着他，语气温柔。“你就不扶我起来吗？让我这么跪着？”
“啊……师姐请起！”恒毅连忙扶她起来，湖白洁微笑道“我们两还不知道谁大呢，还是叫名字吧。”
恒毅微微一怔，反问道“你知道我？”
“陈绍的妻子是我一母所生的大姐。”
恒毅恍然大悟。
一群三元派的师弟妹们全跑了过来，围着恒毅高兴的说个不停，大元手按他肩头，仔细审视一番，关切的问“伤势重吗？”
“师父放心，没大碍。”
湖白洁冲大元欠身作礼。“见过师父。”末了朝发愣的恒毅道“你跟师父说说话，我在宴席厅等你。”
“是……”恒毅不好再叫师姐，也不愿意叫白洁，只能机械的答应。
大元满面微笑的搭着恒毅肩头，对一群闹哄哄的三元派弟子说了句“一会再说，恒毅受了伤我替他运气疗养。”
一群师弟妹连忙停下脚步，看着大元跟恒毅走开一旁。
“脸上挂上笑容。”大元叮嘱一句，立定转身面对远处过去的湖海派的人，一脸笑容灿烂洋溢着自豪和骄傲，任谁看见都以为是他为恒毅的耀眼而夸奖称赞。“你得防备湖白洁，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湖海派最惯用的手段就是婚嫁捆绑天资出众的弟子为己用。湖白洁对你只有虚情假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万不可落入陷阱泥足深陷而忘了三元派的复兴大事！”
恒毅连忙点头。“师父放心，我想找机会推了这件事情。”
“只听，不说，以防暗中有人窥视。关于你的梦，梦中口诀，神书宝剑等底细一概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湖海派如今视你为宝，但你并非出身湖海派弟子，湖三这不要脸的老狐狸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是否心归湖海派，一旦让他疑心你对湖海派没有情义，宁可杀了你也不会便宜别人，更不会养虎为患！湖白洁就是不要脸的老狐狸的手段，如果你美人当前仍然拒绝，老狐狸必定认为你是仇恨湖海派，师父一干人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万万不可乱来，且先应付着，只要你行举没有逾越，何须担心？”
恒毅很想说他不愿意这样，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大元的警示让他不能开口，只能挂着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假的笑容连连点头的听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师父就把周围的一切都看的那么凶险可怕了。
大元轻拍恒毅肩头，带着他随人流前往宴会厅。
路上师弟妹们兴高采烈的描述着观战时候的心情以及那时候眼里恒毅的形象，无不充满了骄傲。
恒毅想起师父的交代，充满期待的问道“师父，我今天够亮吗？”
看着恒毅脸上流露出的渴望被赞许的神情，大元满怀欣慰。“亮！险些把师父的眼睛都亮瞎了！”
恒毅十分高兴自己没有辜负师父的寄望，师弟妹们的欢喜更让他觉得自己很好的履行了作为大师兄的责任。
“大师哥，以后再不怕湖别人看不起咱们了！”一个年龄不过八岁的小师妹天真灿漫的抱着抓着恒毅的手，兴高采烈的模样一如曾经在三元派的时候。
“谁欺负过你？”恒毅晒然失笑。
“欺负过别的师哥就是欺负我！”她的回答惹的众人一阵好笑，恒毅摸了摸她的头发。“将来你保护我们。”
“好呀！以后我一定像大师哥一样勤奋用功，学大师哥一样厉害！”
恒毅道了声好，抱起往背上一转，稳稳背负。另外两个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叫嚷着追到身边。“大师哥背我。”
“我也要大师哥背！”
进了宴会厅，门口的一个湖海派弟子上前来道“白洁师姐在等师弟。”
大元眼神示意下，恒毅放下背着的小师妹径自过去。
湖白洁替恒毅斟了杯酒，看他举止拘束的落座，仍然在打量坐成一群的三元派师弟妹们，便没有言语的自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第十九章 真想戳死你！
宴会厅侧旁。
首长老神情漠然的局中端坐，左侧一排全是他的人，右侧一旁则是赏罚堂长老为首的一群人。
“输多少？”首长老端起茶杯，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那个负责记录的心腹长老脸色难看，犹豫了半晌，正要开口，赏罚堂长老一声冷哼。“哼！首长老何必多此一举，看不看都知道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宴会很快开始，时间不多，早入正题早完事，何必浪费时间？”
首长老的茶水抖出来不少，他发现自己真的老了，已经经不起这样的风浪，放下茶杯的时候，他颓然道“说你们的条件吧……”他很清楚赏罚堂长老一干人求的不是钱，他也赔不起那么多的钱，一把年纪，重孙子女都有一把了，全去喝西北风么？苦苦经营百多年的许多产业一夜归空么？连累许多跟随他多年的人跟着倾家荡产么？
断然不可能，除了接受条件，别无他法。
“首长老自己卸任，请掌门人让我接任！赏罚堂长老由他来当，北区、南区两区的副总长老换上他们两个，内务处的总长老也该安享晚年了，让他接任……”赏罚堂长老说了一连串的要求，末了道“这些事情成了，赌注一分不要你们赔。”
首长老暗暗咬牙切齿，这些要求都答应，简直就是让湖海派的内部权力发生巨大更替。“你不要太贪心，首长老我可以让你，赏罚堂总长老的位置你们海家的人还想占着别说我答不答应，你该想想掌门人答不答应！”
“你只要不从中作梗尽力帮忙了，掌门人那里我们自己会设法说通，结果如何不要你管。”赏罚堂长老知道自己的位置几乎是首长老之下最有实权的位置，相提并论的只有传功总长老，湖三不会允许三个大长老的位置被两个海家的人霸占，但他们自信多方活动，请出海副掌门人开口就大有成功的希望，当然也不会强求首长老保证能够办成此事。
跟随首长老的一众湖家的长老们都无话可说，尽管他们都不甘心，但两家几百年来的权力斗争从没有消停过，面对这样的局面谁都明白首长老别无选择，他们也别无选择，掌门人即使并不情愿也难以相助。
“好……一言为定。”
赏罚堂长老心满意足的率众而去……
宴会厅北侧。
湖三轻拍低垂着头脸，坐在身旁的首长老肩膀，一脸遗憾。“早说过别贪图赌局的那点钱，早晚出事。”
“弟子有负宗主所望！”首长老老脸惭愧，无言以对。
“你请辞养老，这首长老的位置本来也是赏罚堂长老最有资格当，可以给他，但还想要赏罚堂长老的位置让海家的人当绝无可能！海云天虽然弃权，但他是进入地境成就不俗的人才，本来也还是要许他北区总长老之位，他们海家也太贪心！只是这赏罚堂近几十年都是海家的人担任，论资历威望……”湖三皱眉思索，首长老忙进言道“弟子想到一个办法，新法长老大元！此人在赏罚堂做事，论资历虽然不足，但掌门人已经决定新设新法总长老之位给他，让他兼领赏罚堂总长老也说得过去。恒毅风头正盛，谁都知道掌门人要全力培养，因此许大元赏罚堂大长老的位置，海家的人绝难有话可说。赌局的事情势必跟大元有关，赏罚堂大长老必定不能公开反对，他也绝不会说反对的话以致跟大元翻脸成仇。”
湖三眼睛一亮，为首长老的主意拍案叫好，思索片刻，又犯愁道“让外姓人当，两家族系里稍有些麻烦……”
“大元父母都是农夫，早就不在，掌门人既然要笼络他们师徒，何不赐大元湖家姓氏？再赐他婚配，权势地位，家业财富，还怕不能让他从此安安心心的为掌门人效力？”
“好主意，好主意！”湖三唏嘘感怀不已。“你啊你，你这番卸任，让我上哪里找个像你这样的左膀右臂啊……”
“弟子惭愧！”
……
湖三来了。
偌大厅堂里的湖海派长老，弟子们纷纷正襟危坐。
恒毅看见那个最小的师妹还偷偷拿起食物塞进嘴里，小心翼翼的蠕动着嘴吃着，不由想笑。
“……昔日我湖三偶然梦中得感，创立神书四绝，当时以为过于凶险霸道，传了有缘人大元，不料一些年过去大元竟然练出本事，还替我湖三又收了一些门人。恒毅以神书四绝大放光彩，可见我湖三当初小看了这即兴之作！今日开始，新设新法总长老殿，大元任新法总长老，恒毅为新法殿大弟子协助传授神书四绝……仙门修行讲究机缘，大元跟我湖三有此缘分，今日正式赐他湖姓，许以二十五年华的孙女为其妻，择日完婚！”
大元神情震动，万万没想到一飞冲天到这种地步，他身旁的赏罚堂长老低声道“这件事情我可费了不少口舌，没有亏待你吧？”
“大元感激不尽，多谢赏罚大长老提携！”大元低声回应罢了，连忙出列，跪地拜谢湖三的恩德。
湖三微笑道“首长老年老体弱，请辞首长老之位颐养天年，任命原赏罚堂大长老为新首长老，同时任命大元为赏罚堂新任大长老……”
“湖大元再谢掌门人器重之恩！”大元惊喜过望，简直不敢相信一天之间自己的地位竟然提高到这种程度，新法传功长老未来地位绝对不再旧法传功长老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兼领赏罚堂大长老的位置，简直可以说他的将来一定会是湖海派最有实权的几个人之一！
赏罚堂大长老刚为自己得到梦寐以求的首长老位置激动，又被大元接任赏罚堂大长老的消息兜头泼了一桶冷水……
大元回到座位，感激的低声道“多谢首长老栽培提拔！将来若有差遣，大元火里来水里去，绝无二话！”
“客气什么？我说过绝不会辜负你的嘛……”变成首长老的赏罚堂大长老暗暗咬牙切齿，却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得装的好像本来就是他帮了大忙去得这个顺水推舟的恩情，心里却在滴血。‘吗的！抢了我们海家的大肥肉，老子就想差遣你去自尽！’这番心思他却只能放在心里想，狡诈的他当然明白掌门人这是绝了他们念头，让副掌门人还没开口之前就来个一举两得，既让他们无话可说，又笼络了恒毅，恒毅年轻不可能给予这些，便把这些给了他师父。
“恒毅！上来。”湖三面含微笑，招手示意，恒毅忙从席位出来，站在中央的道上。湖三微微摆手示意，身侧的一个人便手捧着件海蓝色的长袍法衣走下阶梯，送到恒毅手里。“这是湖海法衣，既是本派象征，也是仙门有名的宝物，作为你今天表现的额外重赏！”
“多谢掌门人恩赐！”恒毅连忙拜谢，心里却并不觉得高兴，湖三的东西他根本就不想用，因为他一心为师父实现复兴大事。
湖白洁看他傻站着，便含笑喊话道“还不穿上？”
恒毅微微一怔，恍然明白过来，刚才别人得到赏赐全都迫不及待的用上穿上，满脸喜色，他的表现明显反常，于是急中生智，神色不变的道“一身臭汗还没洗澡呢。”
一厅的人听见，暴起阵阵哄笑！
大元连忙站起来道“你这傻徒弟！法衣要什么洗澡？”
“师父，这衣服这么新这么好看，弄脏了不舍得，要是洗不干净怎么办……”
哄笑声更响亮，湖白洁都被逗的捂着肚子难以维持常态，笑了一阵，咬着下唇总算才勉强忍住了。“恒毅！法衣不会弄脏！”
这话一说，满庭的湖海派人笑的更欢乐了，除了血气，别的事物很难沾染法器，这本是常识……
“是这样啊！”恒毅这才穿上，湖白洁走出来替他整理衣带。湖海法衣能够化解受到的真气伤害的两成，同时没过三十息产生水雾防护穿戴者。
恒毅穿上运功后，淡蓝色的淡淡水雾环绕了他的身体，让他平添了一份如幻的神秘。众人无不称赞法衣好，末了，湖白洁陪他回了席位坐下，发现恒毅坐下后又在看那些师弟妹，双手拘谨的放在大腿上，姿势端正的如同长老们开会时的模样。“从坐下开始你就没搭理过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恒毅还是不好意思看她，湖三准了湖白洁所请，就是说两人不是一般的关系，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面对，虽然大元让他应付，可是他根本不愿意，就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应付，湖白洁问起，他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话。“师妹以前说过我长大了就会知道什么是对女子的喜欢，知道了喜欢就能结婚。我现在还小根本不会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说订婚，我觉得很不妥当，想找个机会跟掌门人说说，也想跟你说清楚。”
“你不小了，已经能知道了。”湖白洁一点不怀疑恒毅的话，她发现恒毅战斗之外，或者说很多事情上确实很无知很懵懂。
“我还小，师父和师妹都这么说，准没错。”
“……你还真像个孩子。”湖白洁无言以对，只有小孩子才会对师父的话奉为真理。“你放心，慢慢的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喜欢。”
“师父说至少要十八岁才知道。”
“那可不一定。”湖白洁晒然一笑，看恒毅一副困惑的模样，不再说这些，夹了菜喂他，恒毅推辞要自己来，湖白洁只是微笑凝视着她并不松筷，这么僵持了片刻，恒毅只好张嘴吃了下去……
恒毅边吃边轻声嘀咕“我又不是两岁小孩，干什么喂我……师父说两岁小孩才要人喂吃饭，你真奇怪，就算我还没长大也不能当我是两岁小孩啊……”
湖白洁表情僵硬，刹那间，有一种用筷子戳死恒毅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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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们能别瞎忙活吗……
湖白洁不再喂恒毅吃菜，自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宴会散的时候，她靠着恒毅肩头，满嘴酒气的说了句“送我回去，我喝醉了。”
恒毅蹲下就要背，湖白洁又道了声“抱不动吗？”
恒毅连忙把她横抱胸前，自信满满。“我一次能拎六头猪呢！”
“……”湖白洁定定注视着恒毅片刻，轻声反问道“我很像猪？”
恒毅飞快摇头道“你比猪轻太多了！对了，你住哪？”
“……北山山顶风云殿。”湖白洁暗暗长舒了口气，她真想把恒毅按地上揍一顿！
恒毅点点头，旋即又疑惑道“你不是喝醉了吗？”
“……是，喝醉了。”湖白洁眼睛一闭，靠在恒毅肩头，一副沉睡过去的模样。
恒毅见状呵呵笑道“跟三师父一样，刚才还清醒说话，下一刻就能突然醉倒，不过你还好，醉了不吐。”
恒毅抱着湖白洁走出去的时候，许多湖海派弟子看见，有的摇头叹气，有的仰面望月夸张的高呼大喊“为什么不是我！”
陈绍和海云天本在说话，见到恒毅经过，一起上前抱拳作礼。
陈绍看了眼恒毅怀里的湖白洁，笑了笑道“我说过，湖海派对你来说太小了，今天如果不是湖白洁纯属是一场虐遍全场的个人表演。”
“的确，湖海派对你来说太小了。”海云天语气感叹。
“两位师兄，我觉得湖海仙山很大啊……”恒毅正说着，怀里的湖白洁请嗯了一声，扭了扭身体贴的他更近。
陈绍见状晒然一笑。“师弟还是快送她回去吧，改天有空再聊。”
“师弟告辞。”恒毅微微点头，抱着白洁走开。
没走多远就看到大元和一群师兄弟妹们，连王非子也在。
“师父，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大元微笑点头，领了一众弟子走，王非子边走边回头，直到恒毅抱着湖白洁飞走去远……
飞了一阵，湖白洁突然睁眼问他“你去哪里？”
“你醒了？快子时过三刻了，我去彩虹间。”
“先送我回去。”
“你醒了不如自己回去吧，我答应海珊师姐去真气之门测试修为，不能言而无信。”恒毅一本正色的模样让湖白洁微微一笑，然后笑容瞬间敛去。“我还没醒。”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醉了中途还能醒……”恒毅嘀咕着飞到彩虹间，这时分人仍然很多，但明天是十杰比武初赛，加上今天的热闹很多弟子都凑在这里谈天说地，看到恒毅抱着湖白洁出现，许多湖海派弟子都吹着口哨叫嚷起来。
恒毅看人多，找不到海珊在哪里，便飞起更高，吸收着天地自然之气，让身体覆上一层红光，方便海珊看见自己。
果然，海珊很快飞了上来，见他抱着湖白洁，皱起眉头质问道“什么意思？想说今天没空？”
“我们这就去，去完我还要送她回去。”
“走！”海珊二话不说直飞向赏罚堂方向。
落下的时候，她打量了恒毅两眼，问了声“你伤势没大碍吧？”
“多谢师姐关心，没什么事。”
“别叫我师姐了！掌门人的意思还不明白？让你当新传法长老的大弟子代为授法，那要学新法的弟子都得喊你大师兄！新法长老是掌门人的弟子，派里很多长老都矮他一两辈呢！”海珊说着绕到恒毅背后，扯着他的衣领往下拽，看见他背上的皮肤布满龟裂的血丝纹路，冷哼道“还说没事？吃了湖白洁这恶毒女人的冰花四射哪能没事？”
“好多了。”恒毅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当时真以为自己会死。“比斗全力以赴，跟恶毒也没关系吧？”
海珊噗哧失笑。“这么快就替她说话了？可惜我说的不是比斗，说的是你伤成这样她还装醉让你抱着！”
恒毅低头看了眼抱着的白洁，一点不像在装醉。“你看，是醉了。”
海珊没好气的瞪了眼他，双手别再背后边往赏罚堂里走边道“我看都懒得看！她八岁就当众打赌喝下一坛酒赢了件法器，过后一点事都没有，她就是个千杯不醉的人，不是装的就有鬼了！她是防备我约你别有用心，真是多此一举！湖家看中的人我们海家敢抢么？就是小心眼加恶毒，她可奸诈狡猾了！”
恒毅听了，摇了摇怀里的白洁。“你是装醉吗？”
海珊噗哧一笑，捂着肚子扶着墙壁，看着恒毅大笑不止，直笑的眼泪都挤了出来。“你傻啊！真装你也不能这么问，你就该假装不相信才聪明。”
“我觉得她是醉了。”恒毅很认真的望着海珊，后者连连点头赞许道“对了，你就得装的这么相信她才聪明。到了，我替你抱她，你快走进去！”
眼前一道亮放朦胧白光的门，没有门框，纯粹由能量形成，地上一个发光的五行阵图持续不断的散放着亮眼的白光。
恒毅正要把怀里的湖白洁交给海珊，湖白洁突然动了动，顺手抱住了他的身体。
海珊见状没好气的道“她报复我呢！没关系，你就抱着她过去，反正我只要知道大概，我已经知道她是地尊二层境界，真气门会取高不取低。”
恒毅深吸了口气，莫名的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许，他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已经很久了，今天即使海珊不约，他本来也想过来。
一步，仅仅一步，再一步就能够跨过真气之门的朦胧光幕，但恒毅事到临头又有些踌躇，他的实力到底达到什么境界？
很想知道，此刻又有点怕知道。
“快进去呀！”海珊等不耐烦的在后面催促，恒毅深吸口气，迈了过去——
走过去后，他连忙转身望着真气门。
片刻，门亮起朦胧黄光，门上出现两条两团黄色的火焰。
“地境二层？跟湖白洁一样……”海珊看着真气门的反应喃喃自语，突然脸色一沉，断然道“绝对不可能！如果跟她一样你今天不可能受得起她光盾冲击后的冰花四射！”
恒毅倒觉得没什么，这样的修为已经远超他的期望了，虽然他也认为自己应该有地境修为，可还是担心赢是靠的自己能够吸收天地自然之气的能力，实际上自己并没有那么强，唯恐测试的结果是法尊，海尊。
“已经很高了！”
海珊冲过真气门，使劲的在恒毅背后拽开湖白洁的双手。“别闹了！”
海珊一把夺过湖白洁抱着“根本不可能，湖白洁一身法器能把她的真气杀伤力带上地尊三层境界，天王派的光盾冲击会让中招的人当时承受伤害的能力削弱很多，你没有任何法器，只凭地尊二层境界的修为绝对没命！至少也是三层！”湖白洁虽然小她七岁，但比她还高，身形丰满迷人的多，显得更成熟，此刻看起来就犹如小妹妹抱着个大姐姐。“你再走一次！”
恒毅又一次跨过真气门，回头看时，真气门上白光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没、没真气？”海珊愣愣看着，审视了一阵地上的五行阵法，看能量的光芒十分稳定，一丝不乱，不可能是出了问题。“你运功，运功再走一次！”
没真气三个人让恒毅突然意识到真气测试门也许只能够测试修行者自身拥有的真气，他自身根本没有，刚才走过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维持着吸收一定真气聚集在身体的状态，因为过去找雪狼练功的时候，有一次被狼袭击扑倒，险些丧命。那之后他就吸取教训，任何时候至少维持三五成吸收周围真气能量的状态，以防不测。
“快呀，运功再走一次！”海珊看起来比他还急，恒毅判断再走一次结果也不会不同，但还是吸收聚集到最多的真气状态，让身体已经被朦胧红光覆盖的时候，再一次穿过真气测试门。
转身看时，真气测试门果然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会这样……”海珊难以理解，从没有听说过真气之门运行稳定的时候会出错，她自顾绞尽脑汁的想着理由，双手不由自主垂下，抱着的湖白洁险些滑落，好在她及时双脚踏实地上。
“你醒了？”
“再不醒会被她摔死！”湖白洁长舒了口气，见海珊皱着眉头苦恼发愁，她其实也被情况惊的满腹疑问。她和海珊都很清楚，大境界之间是真气的精纯度层次的差距，低层次的真气精纯度几乎不存在战胜高层次的可能，同为地尊境界修为的层次，高一层的真气差距接近一倍，真气产生的杀伤力和抗打击力在没有法器的影响下差距也接近一倍。别说海珊认为恒毅至少地尊三层境界，连她也同样这么认为。
湖白洁见恒毅的确是运功状态，就劝他再走一次试试。
恒毅再一次跨过真气测试门，门仍然没有反应。
“受伤影响？”海珊望着湖白洁问着这个她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可能。
湖白洁单指轻搭唇上，同样在绞尽脑汁的思索原因。
恒毅沉默的站着，他其实已经知道理由，但大元叮嘱过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些事情，他只能看海珊和白洁发愁。‘你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看她们苦苦思索，恒毅于心不忍的道“别想了，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不弄明白怎么睡得着觉！”海珊翻出关于真气测试门法阵的书飞快的浏览，试图查找五行阵是否有不起眼的问题。
湖白洁也在一旁帮忙，隔一会有了想法两人就催促恒毅走一趟，如此一个时辰过去，仍然没有头绪。
恒毅凝神聚气修练了会招式，经脉需要修养的时候又找了本书在旁边看着，两女喊到了，他就站起来走一趟真气门。
湖白洁没了办法，出去把首长老叫了过来，确定五行阵绝对没出任何问题。
首长老也被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惊住，加入了找寻真相的队伍……
天亮的时候，赏罚堂的真气测试门已经聚集了二十三个长老，最后连湖三都来了。
恒毅听着他们商讨的热火朝天，忙碌测试的许多人都满头大汗，暗暗愧疚，却只能藏着真相看他们瞎忙。
一直到午饭的时候，众人终于放弃了。
“我设法打听，都回去吧。”湖三皱着眉头，他何尝不想知道恒毅这个活宝贝到底多高修为？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活了三百多年连听都没听说过！穿过真气门没有反应的人从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没修炼和练不出真气的人！
恒毅跟着大元一起走了，回了新设的新法传功殿，三元派来的师弟妹们都来了这里，王非子也得到跟随的长老允许，高高兴兴的留在这里。
三元很快也会被调来帮忙，显然是湖三收买人心的手段，但同样值得高兴，恒毅一直很挂念三师父，过去他跟三师父说话最多。
湖白洁跟着湖三离开了赏罚堂，路上仍然为恒毅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掌门人，我觉得恒毅的情况很怪。”
湖三摇摇头，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在赏罚堂已经讨论的够多了，让门派里一大群长老都累的焦头烂额。恒毅当然有些奇怪，修行考校战了那么多人，承受了湖白洁那样的重击，可是后来的战斗里招式的杀伤力丝毫没有减弱，简直好像真气根本没有损耗一样！他总认为恒毅没有全力以赴，只有这么一个解释，可惜真气之门不仅没有给出解答，反而增添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疑问。“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湖白洁只觉得一时百般滋味掺杂，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最后从嘴里说出来的回答又变成了简单的一句话。“还算顺利。”只有她自己知道，相处的滋味完全不足以为外人道。
“掌门人，海珊有些碍事。”
湖三眉头微皱，不甚耐烦的道“别理那个缺心眼的丫头！”
湖白洁看出来海珊曾经让湖三很是烦恼过，以至于唯恐避之不及索性当她透明处置，其中的理由当然不好探究。
第二十一章 自鸣得意的进步
“掌门人，今天不少派外弟子观战，恒毅表现太耀眼，别的仙派很快会得到消息。”
湖三眉头紧锁，这一点他何尝不担心？正因为担心才会如此大手笔的笼络大元。“你看恒毅此子对师门情义如何？”
这师门指的当然是三元派来的人，湖白洁想到晚宴的情景，把握十足的回禀道“情深义重，恒毅涉世不深，较真认是非，对师命可以说是惟命是从，视三元派的师弟妹们如同手足，据我派人打听知道，恒毅今日大胆举动完全是为了他师父。掌门人笼络大元的手段一定能收获奇效，比直接给他更好。”
“那就好，你们的时间没有多少，尽快拿住他！否则前功尽弃。”湖三一时患得患失，竟然罕见的心情紧张。
“掌门人不必太担心，大元拿住恒毅就飞不了。”
“傻孩子，人会成长也会变，谁知道将来他还会不会把大元看的这么重！”
“我一定能拿住他！”
湖三微微点头，略感放心。“记住，投其所好，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就是他自己幻想的女人。”
“是。”
“巅峰派的真气心法你不要继续练，忘了它。明天开始你也去新法传功堂，神书四绝的真气心法比巅峰派的只高不低，再也不必小心翼翼！”
湖白洁十分高兴的点头。仙门的很多绝技和真气修炼之法其实都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偷练别派的真气心法，因为那不容易被人发觉。招式绝技却很少有人偷练，因为练了也不敢用，一旦被大派知道那就是灭派之祸！只有被别派接纳，答应传授的修行弟子才能够练了使用，湖白洁就是这样学的天王派法术绝技。从小湖三就发现她的天赋，教她修炼巅峰派的真气心法，为的就是不埋没她的天资，对她的寄望极高，如果不是蹦出来个恒毅，湖白洁就会是湖海派几百年不遇的活宝贝。
若非恒毅表现远超湖三期望，也绝对不舍得用湖白洁去捆住恒毅的心。
三元派的神书四绝对湖海派的意义重大，可以说能够把湖海派带上一两个层次，在此之前湖三早就多方打听，确定神书四绝不是别的仙门绝技，这才敢开设新法传功殿。
月色下，一个女人站在山顶阶梯旁，看见湖三和湖白洁过来，她急忙跪在地上。
湖三皱着眉头，神色不善的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挂念女儿……”那女人诺诺的说着，湖白洁急道“妈！你怎么总是这样！”
湖三气愤道“说多少次了你就不信！白洁是湖海派未来的希望，你偏自以为是，胡思乱想！白洁你自己好好跟她说——”湖三说罢拂袖而去。
湖白洁扶起母亲，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缓缓前行，看着母亲明显老了些的容颜，想起她年轻时候的模样，一时觉得心痛难过。“妈，掌门人没对我做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他看重的是我修行的天资，你别总担心行吗？”
“我能不担心吗？我知道他多少事情？他这种神仙活的太久了，子孙多不胜数，别指望他还有什么人性。什么亲情血缘在他眼里就是能比外人多点可靠的价值，我十六岁开始就被他……这几年老了他不来了，忙着对年轻的孙女、重孙女们做禽兽不如的事情。你比妈年轻的时候还漂亮百倍，我能不担心吗？”女人说着，抬袖拭泪。
湖白洁劝慰几句，也知道根本说不明白。她母亲没有修行的天资，她父亲也没有，两个都是人尊的修为，湖海派的弟子只有几百，但住在仙山上的两族人却有三千多，还有很多在仙山外谋生，那些都是血缘离的远家里又没出有修行天资的亲族。湖三固然是没多少人性的老不死，但不是一个把这种**摆在门派大业之上的蠢货，他更看重湖海派的未来，绝对不会对她湖白洁这样天资卓越的亲族做什么，挑的从来都是如她母亲那样修行没多少成就又漂亮的。只是这道理她母亲没办法明白，她也只能一次次在母亲担心的时候反复劝慰。
“妈听说他给你许了个叫恒毅的人？很厉害很本事，是真的吗？”
湖白洁不能说明，也无从解释，只好微笑点头。
“你喜欢吗？”
湖白洁十分无奈，这件事情跟她是否喜欢其实没有关系，可她也不能那么说，只好继续点头。
“带来让妈看看呀！”
“刚认识，熟悉些了再说行吗？”湖白洁觉得很累，这些事情她既不能说，她母亲也不会赞同和明白，又知道母亲是关心自己，不能不耐烦，只好应付过去。
“也对，也对，男人可不能马虎大意，得有胆识有担当。别像你父亲一样懦弱无能，千万别找那样的，当年其实他如果勇敢些，我宁愿陪他一起被老禽兽杀了，可他不敢……”
湖白洁暗暗叹气，这些话她听了太多，这些事情她也早就知道，湖海派的亲族又有几个不知道？正因为知道，从小她被发觉有修行天资后就特别勤奋努力，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对湖三有特别的价值，湖三才会对她父母善待，才会不再对她母亲做那些恶心的事情！情况也的确如此，自从十岁时她用修行成果让湖三惊喜过望开始，湖三再没打扰过她母亲，因为她白洁有价值，湖三不愿意为一个可替代的女人损失一个活宝贝对他的感激和忠心。
夜风阵阵。
两母女回到居住的殿堂外时，湖白洁惊奇的看见恒毅端坐在门外台阶上练功，他们的管家远远跑过来。“他找小姐。”
“就是他？”白洁的母亲上下打量着走过来的恒毅，后者不认识白洁的母亲，看她好像只有三十，就抱拳作礼道“师姐好。”
白洁噗哧失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师父让我把这个送你。”恒毅从怀里取出一块凤形玉佩递上，白洁叹气接过。“你可真老实。”
“嗯？”恒毅不明白所指，想了想抱拳道“我先回去了，告辞。”
白洁的母亲一直目送恒毅去远，对恒毅看起来一派正气的外表十分满意，却有些担心的问白洁说“他真有别人传的那么厉害？体格倒还健壮，性子好像有点柔弱。”
白洁噗哧一笑。“你没见过他上擂台动手，上了擂台可有目空一切的霸气，柔弱跟他隔了万万亿光年！”
“那你还愣着？我自己回去，别人专门来一趟送你礼物，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湖白洁被母亲推搡着，笑着点头答应，转身追恒毅去了，她本来也没打算让恒毅这么走，湖三已经说过，时间不多，她必须把握任何可以把握的机会。
追没多远白洁就看见身体亮着红光，边走变以手作剑虚空比划着的恒毅。
“玉佩很喜欢，是一对么？”
恒毅点点头，取出另一个龙形的。“师父说一万两白银，都不知道买多少猪牛羊了，真不值。”
“我很喜欢。”湖白洁拿在手上，微笑审视了一阵，见玉佩白的几乎透明，确实漂亮。
恒毅有些遗憾的道“我还希望你看不上，听说你的法器贵的惊人，以为你看不上的。”
湖白洁不解反问“为什么希望我不喜欢？”
“那就能拿去再卖了嘛。”恒毅理所当然的回答让湖白洁无言的收起玉佩，她觉得跟恒毅不能用本来想的那些方法相处，那早晚会气死自己！
“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跟师弟妹们一起练功，他们很让人操心，没人教领悟的比较慢，但是细心教了都能挺快学会。”
“明天我也去学神书四绝。”湖白洁心里一松，总算找到突破口，还是她也喜欢的突破口。
“现在就能教你！”恒毅当即来了兴趣，两个人挑了片安静的树林，一个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教了起来，一个认真的学了起来……
天亮的时候，海珊经过树林，远远看见两个人在练功，眨巴着眼睛打量了一阵，皱着眉头走了。“这两个人有病，不在林子里亲亲我我竟然在练功！恒毅肯定脑袋有问题——”
湖白洁擦了把脸上的汗，一夜功夫她已经练成了无限飞剑的第一层，头靠着恒毅在石头上坐着，又抱着恒毅的胳膊在胸口，感觉到恒毅的胳膊有一丝颤动，偷偷瞟眼打量的时候见恒毅神色严肃的闭着眼睛，片刻，又睁开的时候目光一如往常那么沉稳，纹丝不乱。
“你现在好像不怕跟我亲近了？”
恒毅很高兴的点头道“是啊，多亏你在擂台上的指点。昨天你喝醉抱你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碰到你身上好像有点热，有点麻。不过我想起你在擂台上的指点，立即深呼吸几口气，像练功时候那样排除杂念，集中精神就没事了。刚才也还有点，不过我相信很快会完全习惯，就像背着师妹那样自然！我进步还快吧？”
“呃、呃……快……”湖白洁无力的靠着恒毅，无言的望着头顶上繁密的树叶。‘这么下去他得完全把我当师妹了……看你将来就得跟你师父一样打三十年光棍！不，一辈子光棍——’湖白洁想到湖三的千叮万嘱和忧虑，又恨又气！
恒毅轻轻吐纳呼吸，继续尝试着适应手臂触碰带来的一丝异样滋味，慢慢的，他觉得能控制维持的很好了，十分为自己的进步满意。
第二十二章 本姑娘才不在乎你讨厌！
湖白洁冷眼看着恒毅那轻轻吐纳呼吸的模样，暗暗咬牙切齿。‘绝不能让他习以为常把我当师妹看待！’
“恒毅，你不是想知道喜欢的感觉吗？”
“我还太小，不会知道。”恒毅仍然相信师父的话。
“试试。”湖白洁站了起来，缓缓解开外袍，露出里头擂台上的女神装。
恒毅不由自主一阵心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看着湖白洁的身体就莫名的心慌，他正要深呼吸，湖白洁捂住他的口鼻，一只手绕过他的腰，轻轻的，缓缓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红唇凑在恒毅耳旁，摩挲着脖颈的肌肤喃喃低语。“不许深呼吸凝神，那样就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了……”
说话时湖白洁的手仍然掩着恒毅的口鼻，让他无法畅快的呼吸，这让恒毅内心的莫名发慌感觉更强烈，伴随着还有越来越莫名的紧张和激动，胸口感觉到的柔软，耳旁的热气，脖子皮肤上的酥麻……
“感觉到了吗？”
“这、这就是喜欢的感觉？”恒毅呼吸急促，偏偏无法大口的尽情吸气，他觉得有一种冲动变的越来越强烈，强烈的让他正常的思维在渐渐的被淹没。
“嗯……顺应你的感觉，想做什么就做，那样你就会完全明白喜欢女人的滋味了……来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你，尽管来吧……”湖白洁低软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恒毅内心的冲动被点燃，刹那疯狂蔓延！
恒毅觉得口干舌燥，双手突然抬起，动作快的超过了练功！
“有病啊——”一声喊叫，犹如平地惊雷！
眨眼间将恒毅所有的冲动，情绪都炸了个无影无踪……
湖白洁表情僵硬的愣了片刻，两个人循声望去，看见海珊抱着堆衣服从树林一头过来，海珊神情激动，连珠炮般的冲两人叫开。“你们俩脑子有病啊！一宿不睡在林子里练功的时候不亲热，大白天的时候准备干嘛？准备干嘛呢？要不要脸呀！白天多少人来来往往，晚上干嘛去了？能别在林子吗？回家关上门行吗？有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吗？两个湖海派的希望，湖海派未来的表率，你们不怕毁名声也得替全湖海派的弟子想想呀——”
湖白洁真想把海珊打趴在地上，再狠狠踩上一百脚，再挖个坑把她给活埋了！活埋了——
埋到地下十万里！不，八十万里！
“你真吵！”湖白洁忍着怒气，就想让海珊快点滚蛋。
恒毅微微低着头脸，觉得海珊责备的很有道理，忙抱拳作礼道“海珊师姐说的是，刚才怪我太冲动，一时间没控制住喜欢的感觉……”
“什么？”海珊微微一愣，想了想，旋即哈哈大笑不止，指着湖白洁女神胸带上的呼之欲出道“哦，这就叫喜欢的感觉？你傻不傻呀！青楼多的是，上青楼的男人都是喜欢啊？你这叫兽欲！不要脸的兽欲！”
“海珊你没事就走吧！别耽误我们去新法传功殿练功！”湖白洁暗暗咬牙，不愿意让海珊胡说八道影响恒毅，坏了她的盘算。
“哦！刚才不怕耽搁，现在就怕了？你是怕我说吧，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跟掌门人学的吧？你才十六岁呢，就净不学好，就会用天生的本钱卖肉勾引人——”海珊理直气壮滔滔不绝，湖白洁眉目一沉，杀气腾腾的怒喝道“谁卖肉！”
“你这跟卖肉有区别吗？跟恒毅认识才一天，有感情吗？”海珊见湖白洁仿佛要杀人的模样，脸微微抬起，紧盯着她道“干嘛？以为我怕你？我才不怕你！”
恒毅见两人争吵升级，他更为海珊的话在意，忙横插中间，抱拳作礼请教道“海珊师姐，什么叫兽欲？”
“没感情看见女人就扑上去只想逞一时之快就叫兽欲！”
恒毅恍然，想起刚才的冲动，不由想起师父大元的交代……
湖白洁恨的牙痒，多年不在门派的她万万没想到如今的海珊竟然可恶遭人恨到这种地步，多管闲事，不知所谓，目中无人！“海珊你别太张狂，你能踏入地尊境界已经是万幸，你跟海云天比的确高明一些，但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二十五岁绝进不了天尊境界，二十五岁后别指望还有大突破！想当海家第一个进入天境的人，留着等你将来的子孙去实现吧！”
这些话湖白洁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此刻恨极了海珊的多事，有意狠狠创伤。
“哈！笑话，我还有七年时间，谁说进不了天尊境界！”海珊不以为然之极的哈哈一笑，全不放在心上。
“哼！你没见识不怪你。五年前你修为仅仅人尊，靠多年服用许多仙丹妙药成功改善体质，你从小修炼，精神力量强而体质弱，所以体质改善后达成仙门修行中人的‘补气’条件，这五年你修为突飞猛进等于是补过去体质影响而无法聚集的真气，补气阶段二十五岁而止。你以为自己身上发生的是奇迹？五年从人尊三层进入地尊一层，在仙门里这样的事情不算少。”湖白洁牵着恒毅丢下海珊就走。
海珊脸色惨白的立在原地，她很想骂湖白洁是胡说八道，可她又觉得这是真的，湖白洁在门派外见识的多，天王派跟别的仙门联系的多，不像湖海派位处相对偏僻，掌门人又有意封锁外间仙门的事情，知道的少。她恍然明白湖三为什么对于这几年修为突飞猛进的她没有表现太大的热诚和器重，直到这一届她突破地尊境界后湖三才对她表现出热诚，比武之后许诺她很多将来在前程，还开始对她家里的很多事情关照。因为湖三知道补气的事情，本来并没有指望海珊能有多大成就，直到她进入地尊境界，湖三才认为她已经是一块宝……
海家对她从小没有放弃，花费了多少金钱和努力才改善了她的体质，海珊从小积极勤奋，从不放弃，因为她认为必须回报家里的寄望，这几年修为突飞猛进让她以为自己肯定能够成为天尊境界的强者，那时候就会是海家以及湖海派的骄傲！
她紧紧咬着下唇“二十岁也还有两年！还有两年呢湖白洁！我谢谢你告诉我！我不知道可能还会松懈点，我现在知道了就会不顾一切的拼！我海珊才不怕打击，等我拼进了天尊境界，气死你，把你那张妖精一样的脸打的啪啪响！”
恒毅被湖白洁拉走，听了那番话就想起师父大元的情况。“白洁，三十岁的人会补气吗？从小没练也没吃仙丹妙药的会吗？”
湖白洁边想边道“……极少，必须居住的地方存在特殊的宝物又或者是天地自然之气的情况特殊。后者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因为灵杰之地都被仙门占据，也不是一般的地方能有的现象。”
恒毅不由想起那把神秘的宝剑，那是三位师父挖井的时候挖出来的，大元的特别情况莫非跟那把宝剑有关？
恒毅想着想着，突然又想起毒人剑！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放下，虽然大元说城神花钱买命别人管不着，可他总觉得那样的法器太恶毒。“你听说过毒人剑吗？”
“人尊境界的九大最强法器中排名最末，怎么了？”湖白洁觉得奇怪，人尊的法器法尊境界的或许还会向往，海尊级别的仙门中人看都懒得看，仅仅对于自身无法用出法术却能够凭借法剑施展的人尊来说这类兵器是至高追求，再好的他们也用不了。而人尊，从不被仙门看作是同类人，湖海派也从来是让这类人里可靠的去管理派外的杂七杂八事情，城神，镇神之类的有不少都是人尊境界，但绝大多数是法尊境界。
“比毒人剑更好的需要多少钱能买到？”
“三百金，难的不是钱，是制作的人很少，不是有人情相托也没人做这些出售，不值得。你到底怎么了？”
恒毅就把西水城主用毒人剑的事情说了，湖白洁越听越觉得恒毅莫名其妙。“那关你什么事？”
“我想买把更好的去跟他换毒人剑，免得这把剑继续害人！”恒毅说出想法，湖白洁很想说他吃饱了撑的，但湖三投其所好的四个字告诫在前，她只能挤出微笑，称赞道“这想法真好，想想也觉得为了维持毒人剑力量而死的那些人太可怜。其实哪那么麻烦，我们去一趟西水城，一句话剑就要过来了。”
“那不好，剑是别人的东西，平白无故要过来没道理，跟他换最合适。”恒毅的坚持让湖白洁发现她真是遇到个无法理解的生物了。‘真难……早知道比武考校时别主动把这事拦下来！我得怎么能跟这种生物沟通呀……’
到了新法传功殿，外头就已经是人满为患。
学新法的那些湖海派弟子们看见恒毅，全都莫名振奋的叫了声“拜见新法大师兄！”
“练功的时候专心致志，不用招呼。”恒毅一板一眼的回复让那些湖海派弟子觉得他太认真，却都忙齐齐答应。但湖白洁走过去，他们哪里还能专心？看着湖白洁那长袍挡不住的凶器，不知道多少人在猜测遐想翩翩，久久不能专心修炼……
“大师哥回来了！你猜师父给你带了什么？”王非子在教授一些湖海派弟子练习之法，看到恒毅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到面前时意识到湖白洁在，不能像过去高兴的时候那样跳恒毅背上跟他闹，忙又停步，对着湖白洁客气的道“师姐好。”
一群年龄小些的从里头跑出来，七嘴八舌的“大师哥，大师嫂的叫了起来……”
王非子板着脸道“还没结婚呢，别乱喊！”
恒毅背了个抱着他脖子的小师妹，两条胳膊上各坐一个师弟，周围还围了三个唧唧喳喳叫嚷着的。“练功的时候怎么能胡闹？”
“是！大师哥我们这就去练功。”
背上的，胳膊上的都跳了下来，跟那几个吵嚷的一起跑去了里头。
“师父。”见到大元，湖白洁微笑作礼，大元面含微笑，招呼两人进了里殿。
大元取出把剑递过来。“恒毅啊，师父赌局赢了些钱，昨晚上给师弟妹们买法器的时候看见把不寻常的，就送了你用吧。”
恒毅看到那把剑，微微一愣……
第二十三章 茫然的错差
大元面含微笑的留意着恒毅那如他预料中一样的反应。
恒毅捧着那把不知名的宝剑，想起了二元师父，三元派……
剑本来埋藏在雪谷，想不到如今大元取了出来让他用。
“多谢师父！”恒毅捧着剑心情说不出的欢喜，这把剑有很多在三元派的回忆……这把剑杀过多少猪牛羊，砍过多少树枝雪狼……曾经是他们三元派唯一的真正利器！
大元满脸歉意的对湖白洁道“可惜你一身法器齐全，我这当师父的也寒酸，白洁可别见怪啊！”
“师父送的玉佩白洁很喜欢。”
大元责备的看了眼恒毅。“榆木脑袋！让你送就说自己送的，偏要傻的说实话！”
“……是师父买的啊。”恒毅茫然不解，大元没好气的道“以后不许这么说，咱们师徒的钱分什么你我？”
“是！”恒毅答应罢了，又道“师父，我想取三百金，西水城城神的毒人剑我想买把更好的换过来。”
大元拍手叫好，连连点头道“三百金恐怕不够，你拿一千五百带上，顺便添置双法鞋。”
“师父，先不急买法鞋吧？”
比武考校的赌局大元赢了很多，事后前赏罚堂大长老又送了些给大元，一千五百金不算大事，大元取了给恒毅，叮嘱说“师父都规划好了，别操心钱的事情。难得出去一趟，陪白洁在外面好好走走，新法殿有非子她们几个照应。”
“师父，修行考校十强奖励送到了吗？”湖三曾经说过恒毅得了第一，十强的奖励尽归于他，还有额外奖励，他身上的湖海法衣是额外奖励。这届的十强奖励本来是级别不同的十把法剑，第一名的奖励价值五千金，山尊境界中的最好的山神剑，第二名的奖励是价值三千金的海尊境界最好的海蓝剑。
可是，大元微笑着打开大长老殿的柜子时，里面摆放的十把却是清一色的山尊境界最好的山神剑。剑身通体亮放着如雨后嫩叶般的清新色泽，配着如树身颜色的剑柄，尤其别致。“掌门人对你太好了！恒毅啊，将来一定要报效掌门人的恩情！”
恒毅明白这番话是师父当湖白洁面前故意说的，忙点头答应，却不愿意说太多这种话。“师父，师弟妹们将来可有用的了！”
大元毫不掩饰自己的期盼之情，取出长期藏放山神剑的九个精致剑盒，一把把小心的放了进去。“师父想好了，将来修为最先达到山尊境界的九个就赏赐他们山神剑，跟你一起封为：湖海三元十仙剑！”
“湖海……三元十仙剑……”恒毅知道湖海两个字是师父顾忌白洁在而特意加的，封号分明也是为三元派出身最先练出气的师弟妹们准备的。“真好！”
白洁在这里说话诸多不便，大元催促道“西水城有些路程，后天一定回来，十大杰出考校参加的人多，今明两天没有结果，后天决赛得回来替师弟妹们打气！”
“是！”恒毅记挂毒人剑的事情，早一天解决说不定能少让许多人死在这把法剑下，但并不想外出逗留太久，只想早些回来替师弟妹们打气。
离开湖海派的时候，无人拦阻询问，湖白洁抱着恒毅胳膊，两人施展御风飞行，一起在云雾中疾飞往湖海城。
湖海城就在湖海仙山下方的大地之上，湖海派统辖的几千里范围内最大的城市。
城神是湖家的人，湖三的第十代长孙，资质不佳只有海尊一层的修为，三十岁开始就被派到湖海城当城神，辈份比湖白洁低得多辈，这天恰好不在，但城里的管事认识湖白洁，十分殷勤的招待两人，派人查问知道城里有人收藏，很快就把人尊火焰剑送了过来，还替恒毅买了双价值千金的灵风鞋。
恒毅着急去西水城，谢绝了挽留，穿上新买的灵风鞋跟湖白洁又匆忙飞走。
“穿了法鞋就是不一样！”恒毅发现御风飞行的速度提升了很多，那种迅快说不出的畅快。
“其实你不该买灵风，你的法术有瞬斩的能力，御风飞行的速度不需要追求太快的极限，灵风鞋提升御风飞行的速度幅度是比别的法鞋都高，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能力了，你以后最好再添置一双破法鞋。”
“灵风鞋能放在新法殿，以后师父，师弟妹们谁需要谁用！师父叫我买法鞋，他自己都没舍得买一双穿，我可不能只顾自己。”
湖白洁无言以对，没再说什么。
西水城距离湖海城有一千五百里距离，湖白洁的法鞋有三双，这时候也穿上灵风，跟恒毅的飞行速度几乎相当，两个人飞走一个时辰总算赶到。
西水城主的房子是西水城最高大的建筑，外表有法符附加的光亮，能够驱逐尘埃，始终看起来干净如新。
守门的人看见湖白洁的湖海派门派服饰，连忙扑地跪倒。“拜见湖海神仙！”
湖白洁连搭理这些人的兴趣都没有，拽着还在叫那些人起来的恒毅就往里走，边走边对弯腰弓着跑在后面的管事道“叫城神立即回来。”
“是，是！请湖海神仙稍待片刻用些茶，已经派人去传城神了。”那管事满脸殷切的笑，湖白洁不以为然的反问道“你们这里能有什么好茶？白水更好。”
“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坐下后，恒毅凑近湖白洁说“你怎么这么凶？他们不是很客气吗？”
湖白洁压着心里的不耐烦，挂上微笑。“这样好了吗？”
“嗯。”
湖白洁暗舒口气，只觉得麻烦。这种城神根本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一点破事，本来随便叫人传句话，西水城的城神就得恭恭敬敬的把毒人剑送到湖海城，哪需要他们飞这么远的路程！还能有好心情吗？
不过多久，城神领了一众人回来，那群人都在门外跪了一地，只有城神跪地匍匐着进门，头也不敢抬，恒毅由始至终连他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你们起来吧，都跪着做什么？”恒毅走到门口，催促外面的人和屋里的城神起来说话，却没有人动。
“湖海神仙大驾光临，西水城蓬荜生辉，我等岂敢跟湖海神仙同列？能够跪伏面前聆听神音已经是祖上积德……”西水城城神滔滔不绝的说了一番夸张的阿谀言语，心里却惴惴不安，他哪里有资格让湖海神仙登门造访？唯恐是他做错什么要被处置，暗暗害怕的瑟瑟发抖。
恒毅还是催促他们起来说话，湖白洁便劝说“你别逼他们了，仙门有仙门的规矩，他们见到我们本来就得这样，抬起脸就是不敬之罪。”
“这、这是什么规矩……”仙门里的门规没有这条，恒毅不明白怎么仙门外就是这样，更无法理解过去三位师父口中高不可攀的城神此刻如此低下的情形。
记忆中的师父和师妹们提起城神那都是充满向往的了不得情怀，二元和三元两位师父的最高理想不过是当上镇神，能当村神他们就觉得满足，多少师弟妹们也是如此，而今天，城神却在他和湖白洁面前跪地连头都不敢抬，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敢问，仅仅因为湖海派弟子的服饰……
可是，作为湖海派的仙门不应该如此轻视仙门外的人啊？
仙门弟子在派外人眼里都是真正的神仙，神……不应该是这样……
‘村神，镇神，城神都不像神，甚至不知道神该是什么样的，仙门弟子为什么也不知道？……是白洁和部分人不知道吗？’恒毅怔怔站着，越想越觉得迷惑……
“我们想用人尊火焰剑跟你交换毒人剑，立即取来。”湖白洁说着已经把刚买的那把人尊火焰剑随手丢到城神面前。
“小人不敢！湖海神仙看上毒人剑是西水城的荣幸，小人这就叫人取来……”
“说了换，就是换，给你就拿着！我没闲工夫跟你啰嗦——”湖白洁不耐烦的冷冷呵斥，她知道如果不干脆了当，这城神无论如何不敢收下火焰剑。
“是，是！湖海神仙恩赐火焰剑，这份恩情荣幸小人铭记于心，永世不忘，子子孙孙都会记念心上……”城神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的阿谀话，恒毅听的很不自在，他觉得是交换啊，哪来值得感激？
不片刻，取剑的人带来了毒人剑，递给湖白洁的时候还给了一个大袋子，湖白洁顺手放进怀里，把剑递给恒毅站起来就说走。
恒毅见那毒人剑通体暗绿，跟当初村里那些村人中毒后皮肤的颜色差不多，想到这把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的恶毒法器，迫不及待的当即拔出不知名的宝剑，对着毒人剑的剑身狠狠斩了下去！
两把剑碰撞的刹那，骤然炸起一声巨响！
破碎的碎片四面散飞，许多都打在跪地的城神身上，他却始终不敢抬头，只是战战克克的跪伏地上，一动不动。
湖白洁吃惊的看见——
毒人剑完好无缺！
碎裂的，竟然是恒毅的那把不知名的宝剑！
碎片，散落了一地……
第二十四章 灵魂一体印记
恒毅愣呆站着，看着手里不知名的剑在碰撞时炸成碎片的情景……
做梦都没想到，绝对没有想到，这把三元派奉为至宝的神剑，竟然会不堪与区区人尊级的毒人剑相碰？
不是——
碎片落地。
原本的剑身粉碎后，露出一把短了几分的，红色的剑。
恒毅手里握着的剑柄，变成一阵陆续坠落的碎片。
剑柄也是红色的，血红的颜色。
剑柄上刻着奇形怪状的纹路，仿佛延伸上剑身，剑身纹路的中央构成两条形容威武的暗红色龙形。
湖白洁震惊！恍然明白这把剑原本不起眼的外表是一种掩饰，为了隐藏这把剑真正形貌而做的掩饰，而且很显然，这么做的人当时很匆忙，根本没空准备更好的材料，否则不会用连人尊级兵器都比不上的外壳包裹。
红剑的剑柄上，一颗红色的宝石突然射出一点红光，落在措不及防的恒毅额头上。
剑，通体亮起红光的同时，又两团光飞射恒毅双手。
‘灵魂一体法器！’湖白洁异常震惊，这种过去只听说却从没有见过的法器，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但这种情形毫无疑问是那类法器，认魂，一旦跟主人的灵魂融汇一体后，除非主人死亡，否则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再使用它。
恒毅的双手被红光射中，手腕上出现一对包覆半截的护套，护套前方延伸上手背，亮放着朦胧的光芒。
与之同时，恒毅额头上出现一条小小的，红色的龙形印记。
剑上的红光收敛的时候，恒毅额头上的红色龙形印记也不再发光。
‘这才是宝剑的真正模样！’恒毅又惊又喜，跟神书一起被发现的宝剑不可能是凡品，三位师父和他一直都深信不疑，当进入湖海派确定神书的法术招式非常厉害时，他们更不怀疑。正因为如此，当剑破碎的时候恒毅呆了，完全无法相信。这一刻明白过来的他，重新建立对宝剑坚信不移的信心，他迫不及待希望告诉大元和三元，他们如果知道，一定会如他一样高兴！
剑动，红光飞闪！
这一次，毒人剑应击粉碎，化成一阵深绿色的光尘，纷纷扬扬的飘落地上……
“毒人剑这种必须害人性命才能维持力量的法器请你将来再也别搜集了。”恒毅手里的红剑伴随意念操纵，忽然化作一道光射进他额头的龙形印记，仿佛那里面藏着另一个空间，剑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与之同时恒毅觉得说不出的精神气爽，一对护腕完全没有不自在感，额头上被红光射中后，人反而精力特别充沛，感觉特别敏锐，就好像感觉的范围突然扩大了一圈。红剑进入后，更清晰的感觉到红剑的存在，仿佛在脑海里，持续不断的提供着暖暖的热流经过全身上下。
“是！小人得湖海神仙赐予火焰剑，今生再无所求！”西水城城主暗觉莫名其妙，毒人剑而已，这湖海派的神仙就为换过去毁剑？他匍匐地上，刚才发生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面前地上毒人剑粉碎的光尘他却看得到。‘这两个神仙有钱烧得慌？’他思量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突然灵光一现，想通了究竟！‘啊，是了，是了！他们是来赚钱的啊！幸亏想通，幸亏想通……’
湖白洁早没兴趣逗留，见剑已经毁了，站起来就走，西水城城主连忙道“湖海神仙的一番话让小人惭愧不已，后悔不迭。为了毒人剑小人过去还留了许多练毒种的符文，今日小人痛定思过，想把那些积存的毒种符尽数交给两位湖海神仙处置！”
“嗯，好。”恒毅很高兴的点头，湖白洁晒然一笑。“快去取来。”
取剑的那人匆匆忙去了片刻，带着一个袋子回来，湖白洁一把接过，塞进怀里挽着恒毅胳膊就走。
“先毁了毒种符文。”
“急什么？我饿了。”
恒毅想想也是，就被湖白洁拽着离开了西水城。
离开西水城主的府邸后，湖白洁站在路边，手里拿起道符文，催动开来后，那符文化成一团白光，白光中，显出西水城主屋子里的情形，恒毅这才看见那西水城的脸上有道疤痕，长的十分凶恶。
“这是？”
“取剑的人看你的神情不对。”湖白洁专注的注意着白光里的情形，那里头，很快传出说话声。
那个取剑的人愤愤然对西水城神道“城神大人，那个男的就是害死公子的凶手！”
恒毅其实早认出那个取剑的人是当初城神公子身边的护卫之一。
西水城城神脸上一阵哀痛之态，却叹着气道“这仇只能指望将来子孙里出了能当神仙的再报了，在真神仙面前咱们能做什么啊……怪我儿命不好！”
湖白洁听到这里，不屑冷哼。“好大的胆子！走，回去杀光他全族！”
恒毅一把抓住湖白洁的手腕，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她，不敢相信湖白洁会说出这种话。“为什么？”
湖白洁完全无法理解恒毅问的这句奇怪的话，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凭他的低下地位，儿子被你杀了就杀了，留他一族性命本该千恩万谢，从此每日焚香祈祷，感激你的慈悲！还敢有报仇的念想，那就是灭族死罪！”
恒毅怔着，忽然发现湖白洁如此陌生，如此不可思议……“白洁，你在他们眼里是真正的神仙，他们不知道什么样的是神，你应该知道啊！神不是这样的……”
他的反应让湖白洁渐渐意识到什么，神情稍微放缓，语气放柔，记起湖三投其所好的叮嘱，便握着恒毅的手心道“恒毅，不说仙门外的规矩，就为你自己考虑，以你的天资将来必定长寿，甚至有望与星同寿！如果他的后人里真有幸出了个天资卓绝的人，还记着祖上的仇恨来找你怎么办？”
“我会说明杀死他祖上的缘故。”恒毅的认真让湖白洁只想发笑，但她脸上却仍然流露出真挚关怀的浓浓情意。“不听呢？”嘴里这么问，湖白洁心里却认为想‘别人听你的理由才怪！以为谁跟你一样莫名其妙！’
“那就打退他。”
“如果那个人天资比你还高，比你还强又怎么办？”湖白洁耐着性子继续发问。
“打不过被杀了那也没办法，反正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总之不能因为如果就做这么可怕这么凶残的事情！师父说过，做人要是非分明，对事不对人……我们是仙门弟子就更应该以身作则，应该循循诱导让他们知道怎么当好神，怎么能做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嗯，嗯，你说的对，是我不该只顾着担心你就说出那种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以后不会了。”湖白洁温柔的说着自责的话，心里却在烦躁的暗想‘快别说了！’湖白洁自幼在湖海派出生长大，就没接触过三元那种阶层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恒毅这种想法是从哪来的，除了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你明白了就好！刚才觉得你太可怕了！”恒毅松了口气，一脸庆幸之态，湖白洁脸上笑着，心里暗想‘最不可思议的人明明是你！’
“我们回去吧，顺便在湖海城吃点东西，走走看看。”
“吃点东西就回去吧？晚上师弟妹们肯定为明天的淘汰考校担心。”
湖白洁本来想拿三元的话压恒毅，琢磨着恒毅对师弟妹十分关切，勉强恐怕会适得其反，便不提大元的交待。“好啊，晚上我也给他们出出主意。”
飞回湖海城的路上湖白洁要了恒毅的红剑打量，可也认不出是什么来历，但她知道灵魂一体的法器绝大多数都是无价之宝，一模一样的量产型本来就少，不认识也不奇怪。“将来别对人说这把剑的事情，如果被仙门高手知道你这把是灵魂一体的法器，不知道多少人会来杀你抢夺！”
“这是灵魂一体法器？”恒毅大吃一惊，赏罚堂过去看过法器宝鉴，虽然内容不多，但也提及过最强的法器就是灵魂一体法器，全是无价之宝，少有金钱交易可得的情况。
“你运气好的不可思议……”大元说过这把剑是从法器商人手里花五千金购得，五千金买了把里面藏着秘密的灵魂一体法器，这运气……实在让她说不出话来，她相信那个法器贩子如果知道真相自杀的心都会有！“这对护腕有什么作用？”
红剑的光射中恒毅的额头后，这把红剑的一切力量就好像是恒毅身体的一部分，运用的方法，能力的强弱等等，全都了解的如同知道自己的手脚那样。
恒毅意念催动下，一对护腕亮起一红一白的光芒。瞬间，恒毅双手多了两把能量构成的短剑和白光的短刀。
“能格挡兵器直接攻击，还能增强神书四绝制造的能量兵器，别的没有，是饮血类。”恒毅藏起兵器的秘密没说，记得大元的交待，湖白洁的话还让他意识到如果湖三得知这把剑太厉害，极有可能杀他夺宝。
“饮血类威力单一，但效果肯定也了不得。”湖白洁果然略有些失望，饮血类的灵魂一体法器同样无价。“还是不能告诉其它人，连你师父也不能说！掌门人爱才胜过爱宝，不会抢夺你的法器，别人可不一定。”
“师父不会的。”
湖白洁连忙点头，暗笑恒毅天真不知无价法器的难得，她如今都还不敢肯定湖三若知道这个消息会否对恒毅下杀手呢！
“有了灵魂印记说不定你能开始修炼魂形力量。”湖白洁打量着恒毅额头上的龙形印记，思量着说。
“那是什么？”湖海派的修炼相关的资料里面从没有提及过这种东西，恒毅还是头一遭听说。
“天尊境界拥有的一种力量，能够跟各种强大的兽魂合一体，让自身的战斗力极大幅度的提升。灵魂一体法器本身有器魂，看你印记形态应该是龙兽之魂……当我没说吧，不到天尊境界应该还是练不了的。”
第二十五章 趣人是狂人
湖白洁话说一半，因为她认为也许根本不必要说了。虽然她觉得有些可惜，可又有些希望湖三会这么做，她跟恒毅相处的很不好过，当初比武她因为欣赏恒毅的本事和擂台上的表现，主动拦下捆绑恒毅的差事，可短暂相处下来她发现两个人根本无法沟通，恒毅的许多想法她完全不能理解，简直就像个异类！
两人到了湖海城最大的饭店，直接上了顶层。
这里本来就是湖家的人开设，掌柜的是湖三第十一代的后人，见着湖白洁带的象征家族辈份名字的族牌，得喊祖上不说，连钱都不用收。
湖白洁心思飘远的坐着，琢磨着湖三很有可能杀恒毅夺宝，心里就没了过去的耐烦，对恒毅也少了刻意的迎合，就觉得他很快会是个死人。如果可能，她甚至都想这么做！
恒毅说着回去后指点师弟妹们的事情，湖白洁听着越来越觉得不耐烦。
“恒毅！你就不会关心关心自己？”湖白洁没见过恒毅这样的人，很明显恒毅的资质是无数人遥望不可及的，跟那些人的未来绝对不在一个层次，根本没必要去理会别人太多，该多思谋自己未来的出路才是，偏偏把练功之外的空闲时间恨不得全给了那些不知道天资如何的师弟妹们，对此她早就觉得厌烦，此刻实在不想听恒毅说这些。
“我挺好的，练功也没拉下，空闲的时间当然该尽量督促帮助师弟妹们。”
“我看你真是个怪物！”湖白洁一脸没好气之态，恨不得快点吃完饭回去，早早见了湖三，从此一身轻松。
恒毅怔了怔，看出湖白洁脸上的不耐烦和厌恶之色，只是觉得奇怪，还准备说话时，突然一把声音透过墙壁的阻挡，清晰的从旁边传了过来。
“一些日子没见，恒毅兄弟还是这么有趣！”
恒毅微微一愣，旋即高兴的站了起来。“陈自在！”
“没有打扰恒毅兄弟跟佳人私话吧？倒不是我有意偷听，怪只怪我这耳朵啊——太灵。”那头陈自在的声音透着份飘逸的洒脱，让人听着尤其轻松。
“陈兄弟，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饭？”恒毅对陈自在印象深刻，一直觉得是个趣人，早期盼过能有机会再会。
“不好，今天我身染小疾，恐怕传染，形容不堪，不愿见友。改天上湖海派找你如何？”
“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吃湖海仙山上的仙果，味道可美了！”修行考校后的宴会上恒毅才吃第一次，那些仙果的产量有限，据说对修行有益，不是特殊情况一般弟子根本吃不到，平时是提供给湖三和门派里天资出众弟子和地位特别高的长老用的，恒毅往后每天都能得到分配的资格，他自己练不出真气就准备以后都给王非子。
“哈哈——湖海仙山的仙果有什么价值？下次见面我带些仙果跟恒毅兄弟分享！”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湖白洁听到这种蔑视湖海派的话忍不住激怒做声。
“等我去了湖海派你自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姑娘脾气不小，不过劝你最好别闯过来，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陈自在从容的语气里却带着对他人狂傲的不屑。
湖白洁气炸了肺，但在外见识的多让她没有鲁莽发作，尤其是她隐隐意识到对方分明是在挑衅激怒自己，仿佛希望气的她闯过去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有这种敌意，但既然意识到这点，她当然更不会莽撞。“恒毅你在哪里认识的狂徒？可真够不客气的。”
恒毅也没想到陈自在有这样的一面，便道“陈兄弟你说话真的挺难听。”
“哈哈……是兄弟我不对，陪个不是，恒毅兄弟劝你的佳人别放在心上。”
“陈兄弟都道歉了，白洁你别在意了。陈兄弟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恒毅见白洁没再说什么，放宽了心。
“很快。”
“那我们恭候阁下大驾！恒毅，走吧。”湖白洁没心情继续吃饭，拉了恒毅就走，出门经过隔壁的房门外时恒毅还喊话说“陈兄弟你早点来，我们可约定了！”
“绝不食言！”
下了楼，湖白洁找到掌柜打听。
客栈掌柜摇头道“三男两女同行，不知道哪里来的，出手倒大方的惊人。”
湖白洁暗暗疑惑，如果是了不得的人物，也没听说最近有来湖海派拜访的，除非是临时起意只冲着恒毅而来。
这念头让她暗暗忧心忡忡，恒毅修行考校的光芒太亮，湖三和她都知道早晚会惹来其它仙派的人，如果这个陈自在就是奔着这样的目的，未免太快……
“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在三元派祭奠二师父的时候碰见的，很有趣的一个人，长的可好看了，觉得就像师父说过的貌似潘安……”
恒毅也不知道底细，湖白洁就只能满腹疑惑的猜测，却无论如何从名字上联想不到这人是谁，若非装腔作势，就是化名，又或许不是巅峰星仙门的人。
回到湖海派，湖白洁找了个理由没跟着去新法传功殿，直接去见了湖三，把西水城发生的事情以及客栈遇到的不知底细的狂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湖三说了。
湖三听后，思索片刻，皱眉盯着湖白洁。“白洁，做事要有耐心！你是否认为我必杀恒毅夺宝，因而不想敷衍应承？”
湖白洁低着头脸，不敢争辩，若非如此，当时说话的声音又怎么会大到让旁边的人听见？“白洁知错！”
“你啊你……还是太年轻！灵魂一体法器固然让人心动难以抗拒，但神书秘笈价值更高！恒毅之才比你只高不低，是价值无可估量的宝藏，至此一点是否夺宝就值得权衡，加上神书秘笈，孰重孰轻你竟然没想通？”
“神书四绝三层的修炼之法大元不也已经献给掌门人了吗？”
“傻孩子！大元这人可不傻，他愿意献出三层秘笈那只说明一件事情——神书绝技不止四种而已！恒毅考校所用虽然厉害，但你就没发现其中缺少至关重要的部分？其一：凡成体系的绝技套路必有持续生效之法；其二：凡成体系的绝技套路必有杀伤力极大的最强招式。”
湖三的话让湖白洁恍然大悟，这一点她的确忽略了，因为神书四绝的招式本就强大离奇，尤其闪来闪去的瞬斩更是匪夷所思，让她误以为瞬斩就是最强的绝技。“白洁知错！”
湖三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会有别的大仙派冲恒毅而来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最终本来也不可能躲得过去，问题的关键在于恒毅的心在不在湖海派而已，如今来的这么快，湖三手里的筹码就只剩下大元，从湖白洁的心思他意识到恒毅并不让她喜欢，所以才会希望恒毅他夺宝身死，来个一身轻松。“白洁，你动作太慢！恒毅的事情当初我本来另有安排，也是不愿意委屈了你，但比武考校你利用形式将计就计主动包揽，为我分忧，这非常好！事到如今不可能再派别人接替，不管此事多难你都必须成功！”
“弟子知错！本来早上就有突破，结果被海珊坏了事！不过弟子已经摸透恒毅所好，一定不会辜负掌门人所望！”
湖三一脸厌烦的道“别理海珊！”
湖白洁见状试探着道“既然掌门人也讨厌她，何不除去？”
“海副掌门人对本门贡献极大，当年又是为我湖三落得残废下场，这么多年来一心一意为湖海派出谋划策，尽心尽力辅佐，不曾有过二心。海珊现在进入了地尊境界，将来必定是本派的顶梁柱之一，怎么能除？这丫头缺心眼，口无遮拦，但毕竟还是心系湖海派，一心想要为湖海派做贡献，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湖白洁再不好说什么，她已经从母亲那听说了海珊过去做的事情，多次在人前公然指责湖三跟孙女苟且的事情，还有一次大过年团圆的时候大骂湖三说“掌门人你太不要脸！老弄自己重孙女还不知道心疼她的身子，把人弄的几天下不了床也不管，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啊！”
因此不知道被海家各种责罚多少次，但因为海副掌门人自小疼爱海珊，湖三虽然激怒，奈何不得不顾忌海副掌门人的庇护说情，始终没有结果她，后来干脆就来个眼不见为净！海珊也就成了湖三唯一主动躲避的人，这些年两家的人都不提那些事情，却都知道海珊缺心眼口无遮拦放肆到何种程度。
湖三都没计较，旁人也就更没法跟海珊计较，谁摊上了就自认倒霉。
白洁遭了湖三训斥，连忙又赶到新法传功堂，热情的帮忙恒毅教湖海派别的弟子学习神书四绝，过了子时休息的时候自己又跟恒毅学习第二招极限刀化，因为根基足够，一夜功夫也就学会。
“王非子天资不凡。”歇息的时候湖白洁早注意到在教其它师弟妹的王非子修为竟然有法尊二层境界，知道她开始修炼的时间不到一年，白洁立即意识到王非子的资质出众。
“师妹可厉害了！进展飞快。”恒毅也很为王非子骄傲，自信王非子一定能夺得十大杰出的第一名，以她的修炼进度这根本是钉上板的事情，比他能够夺得十强第一还确凿无疑。
湖白洁也暗觉大元真是祖上积德，莫名其妙得到高明的神书绝技，收了些弟子恒毅不提，还有这么好几个明摆着资质不俗的，其它几个还看不出程度究竟，但王非子这样的，毫无疑问资质很了不得！湖海派三百多年来加上她自己，一共也就出了四个真正的人才，如今身在天王派的副掌门人一个，进入地尊的海云天和海珊各算一个。王非子从没吃过仙丹灵药，这样的进度已经能断言资质绝对不在海珊和海云天之下，只高不低。
湖白洁相信相信湖三知道了一定会对王非子极力栽培，添置搜罗灵丹妙药让王非子进入补气阶段，争取弥补修炼太晚的缺失。
想到这些，湖白洁不由产生刹那恍惚的念想。几百年来湖海派都没有什么起色，当年跟天王派建立稳固联盟友谊就是最大的事情了，突然之间到了这些年人才辈出，海云天之后又是海珊，紧接着是她自己，如今三元派又带来门派绝技的变革性提升，以及已经发现的两个卓越之才。
莫非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在眷顾湖海派？
第二十六章 光棍有泪
歇息了一阵，恒毅丢下湖白洁道“我去向师父回禀毒人剑的事情。”
湖白洁自顾想着事情，微笑答应。
恒毅进了大长老殿，看见大元正拿着把山神剑虚空挥舞，见到他来忙说“把门关上。”
恒毅关了门，说了毒人剑处理的事情，又把现了原型的红剑递上。
大元果然兴高采烈，爱不释手打量半晌，喃喃念叨着“灵魂一体法器！灵魂一体法器！神剑，恒毅啊！这真是神剑！苍天果然在眷顾我们三元派！三元派理当振兴，理当振兴！”
师父高兴，恒毅当然也高兴。可是每次听到大元说着远大的梦想时，恒毅又觉得压力很大。
取代湖三那是很难的事情，湖三是天尊境界的强者，否则也不足以创立湖海派，更何况跟湖海派交往密切的还有天王派，掌门人也是天尊境界的强者，敌众我寡，三元派眼前看来是难以有希望的，湖海派内部势力根深蒂固，即使师父如今权力很大，但也难以笼络湖海派弟子为己用，想要翻江倒海实在难如登天。
事实上知道今天，大元和恒毅都没有明确具体可以实现目标的计划，见步走步，寄望未来，等待时机而已。
可是大元没有放弃希望，恒毅也就不会。
“湖白洁知道神剑的底细吗？”
“弟子只说是饮血类，能够提升十成真气凝聚度，真气聚集三成这两能力全都没提。”
大元稍微宽心，如果这些能力都暴露，他觉得湖三绝对会杀恒毅夺宝！饮血类兵器成长后的能力是吸取敌人真气强化自身的威力和补给自身，强在真气、精力的吸收作用，适合近距离攻击手段为主类的法术，湖海派的法术招式都不是，神书四绝算是半个，湖三大概还不至于为此杀恒毅夺宝。但如果让湖三知道了真相，绝对会无法按捺！
真气凝聚度的提升十成是极高的能力，也是仙门中人法器最基本的追求，山神剑提升的幅度也不过五成，除此再无其他。
真气聚集更是种罕见而且了不得的能力，仙门修行者挥舞兵器的杀伤力当然比不上法术，因为即使法器好的能够承载灌注足够多的真气，经脉也承受不起，在普通兵器攻击上灌注足够的真气提高杀伤力还不如施展法术，只是那么做就会导致很多经脉必须修养调息而施展不出法术招式。但真气引导这种法器的能力能够改变这些。具备真气聚集能力的法器能够吸聚相当于拥有者实力三成的天地自然之气，让自身始终处于这种状态，杀伤力强大同时还不必浪费施展者的真气，也不会影响经脉的修养妨碍别的法术施展，甚至不需要让拥有者消耗任何精力。
如同让拥有的人的每一次挥剑攻击都能够产生超越许多法术招式的威力！其价值和强大，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气聚集本身也是仙门中最珍贵的法器能力，这些能力集于一体，这把神剑的强大简直让大元觉得匪夷所思，也许湖海派的宝物资料太有限，反正那上面是提都没提过仙门存在这种法器。拥有这样的法器，恒毅将来配置别的法器根本不需要考虑具备这些类似作用的了，因为相同能力的法器也无法同时生效。
“神剑的底细仅止于师父这里，师弟妹们、三师父那里都不能再说。三师父性子不够谨慎，师弟妹们还小都还带着孩子的炫耀心里，无意中说露嘴必然会惹来杀身之祸。你万万不可大意！记住，神剑的底细就等于是你的命！透露出去就跟自杀没有区别！”大元尤其郑重其事，还不放心的让恒毅当场立誓。
“弟子谨遵使命！立誓绝不对任何人透露！”恒毅连忙跪地起誓，大元扶了他起来，让他把剑收好。“师父不是信不过你，是知道事关重大，关系的是你的命！”
“是！弟子明白。”
“恒毅啊，你今非昔比，将来湖三一定会把握机会让你参与外面跟其它仙门的历练，修行考校的事情你锋芒毕露，怪师父当初交待的不谨慎，也是没想到你这孩子太较真，师父说竭尽全力你就真有多大胆子！往后不能再这样了，做事勇于担当不畏险阻当然好，但不必要的锋芒显露就等于是狂妄，会把自己置身于不必要的危险境地。”大元想起考校时候一时信心满满，一时吓的不知结果的胆战心惊就后怕，这些话早就想找机会叮嘱恒毅，当初如果不是他让恒毅尽管发热发亮全力施为，恒毅也不会因为较真的一心想做到最好而那样。
“弟子记住了。”恒毅连忙认真答应。
“师娘——”
“师娘！”
“哎，你们真勤奋……”
外头一干三元派出身的师弟妹们的声音让大元暗朝恒毅使眼色，后者会意的保持沉默。
门开时，走进来了一个女人，恒毅连忙恭敬作礼。“弟子恒毅，见过师娘。”
“啊！你就是恒毅呀？今天大元说起你都是夸奖的话呢。”进来的女人看起来还不如湖白洁成熟，但实际上她已经二十五岁，比海珊大点，名字叫湖愿，辈份很高，是六十多年前娶的最小的妾所生之子的女儿，湖三之子后来在仙派修行的时候身死，只留下没有修行天资的湖愿，多年前开始就跟她母亲一起被打入冷宫，如果不是跟大元订婚，不久很可能会被安排到仙山外的世俗生活。
湖愿年轻美貌，身形匀称，只是一双眸子缺少灵气，总透出跟年龄不相称的深沉，性子很内敛沉稳，平时笑容不多，此刻脸上的笑容都特别生疏。
“师父，师娘，弟子告退。”恒毅关门时看见湖愿明显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很显然，跟陌生的他们相对，她也很累。
天亮了。
十大杰出的修行考校时，恒毅和湖白洁被湖三叫到身旁左右席位观看，恒毅背后就是刚提升为北区总长老的海云天，视线碰上的时候海云天面露友善微笑，恒毅连忙回以微笑。
新任的首长老挨坐在恒毅身旁，恒毅见礼的时候他微笑摆手。“不用多礼，咱们可不是外人。我跟大元长老交情深厚，你可不能跟我见外，新法传功殿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师父常提起首长老的提携栽培之恩。”恒毅其实已经从湖白洁那里知道师父的提升跟这位新首长老一点干系都没有，大元当然也知道湖白洁透过恒毅透露这些信息为的就是避免让他跟首长老结成一党，要的是他们感恩湖三，大元表面上决定不跟首长老走动太多，但暗地里仍然要维持关系，因此交待过恒毅如何应付。
首长老听见这话果然很高兴。
十大杰出考校举行的顺利，第二天的结果让恒毅十分振奋，也让大元颜面有光。
王非子在内的十个三元派出身的弟子全占了名次，尽收奖赏。
虽然很多湖海派的弟子暗地里不服气，认为是他们修炼神书四绝更早得到优势，而且考校之前都当作杂役身份记录的是没有修行基础占了天大便宜，但结果如此，湖海派里一时新法传功殿的声名赫赫，人尽皆知神书四绝的厉害。相较之下，过去的旧法传功大长老光彩暗淡，在此之后，门可罗雀，领着二十多个传功长老每日清闲的无事可做，几乎没有湖海派的弟子前去学习修炼旧法，全都挤在人头怂恿的新法传功殿里。
十大杰出考校结束的第三天，在湖三亲自主持下，大元跟湖愿拜堂成亲。
闹到夜深时分，宾客散去。
恒毅扶着大元往后殿的新房。
快到的时候看似烂醉的大元突然让恒毅停下。
“师父没醉？”恒毅仍然扶着大元，恐怕周围有人窥视，湖白洁那种符文湖海派里就有克制的手段，大元早买了防备的玉佩，因此不怕，但若有人旁边打量，那自然又瞒不过。
大元定定注视着婚房窗户偷出来的灯光，久久沉默不语。
“师父，你喜欢师娘的吧？”这些话恒毅早就想问师父，这几天总没有机会。
“傻徒弟……师父我打了三十多年光棍，以前我跟老二，老三他们最想的就是成家啊！别说她如此漂亮，就算丑，我也高兴。可是徒弟啊，她是湖家的人，咱们必须以大事为重，师父不敢喜欢！也不能喜欢！”大元眼眶泪光泛动，他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懂。
恒毅决定把积压了几天的想法说出来，他不希望师父带着这样的念头，他无法忘记师父过去说过的‘男人将来娶了旗，就得对妻子尽职尽责，疼惜照顾的……’那些话。那是对的，就不应该违背！“弟子一直记得师父过去说过的话……”
“恒毅你别说了，师父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形势不同，形势不允许！”大元每次想起曾经的那些教诲就十分懊悔，那时候他其实也是不懂装懂，只是拿些理想的东西教导弟子，结果让恒毅至今较真，奉为真理。
“弟子相信师父！弟子也不知道师娘是不是帮着掌门人，师父其实也不知道，既然是这样师父为什么不可以弄清楚了再做定论？只是猜测就抛弃丈夫的责任把师娘当作敌人防备那不是从开始就选了放弃吗？”恒毅目光烁烁的注视着大元，后者知道恒毅的个性，根本就无法劝阻。“师父答应你，师父一定设法弄清楚，师父先不拿她当敌人，可她万一真是心向着湖三不把师父当丈夫，那师父也就不能喜欢她，也只能当她敌人了……”
恒毅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弟子相信不会的，湖三那种人凭什么让师娘心向着他？师父人这么好，师娘一定会分得清是非！”
大元默默点头，让恒毅扶到门口，独自推门进去……
恒毅立足片刻，只盼师父跟师娘能够从此一心一意，幸福美满。
风声，突然自背后响起，恒毅急忙回头，正看见从虚空疾飞落下的海云天。
“恒毅，掌门人叫你去一趟，陈自在来了。”
第二十七章 仙门真貌
“他来了？”恒毅又惊又喜，做梦没想到陈自在来的这么快，当即跟着海云天直飞掌门人殿而去。
刚走进新房没一会的大元听见外面的说话声音，微微一怔，心念急动，大喜过望的把盖头丢在床上，转身刚走出两步，又立定回头。
床边，湖愿疑惑的注视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大元一时犹豫难决，如果顾忌湖三那他现在就该乖乖洞房，否则湖愿把事情告诉了湖三，后果不堪设想！
陈自在原本底细不明，如今真的来了，那说明这人确实大有来历，这是天赐良机！错过了，大元根本不知道还能否有第二次。
新房里，大元犹豫难决，床边的湖愿静静注视着他……
气氛，寂静的异常。
许久，湖愿打破沉默。“夫君有急事？”
大元想起答应过恒毅的事情，当时虽然有几分是为了避免无谓争论的想法，又何尝没有真心的渴望？而且他答应了恒毅，本来就决定要做的，只是眼前事关重大，他实在害怕贸然下注。
当湖愿开口的时候，大元索性把心一横，当初命都敢赌，如今又有什么好怕？若赌赢了一举两得，若输了也未必就一败涂地！
“夫人见谅，事情紧急不容细说。我大元光棍三十多年，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成家，夫人如果愿意对我一心一意，当我是依靠终生的丈夫对待，我大元发誓，也一定疼惜夫人！今晚我离开的事情希望夫人不要告诉任何人。”大元说罢作礼，转身就走，他也不知道这一赌结果如何。
恒毅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陈自在，虽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就觉得他是个可以当朋友的人，也许因为他们当时的相遇太过奇妙。
“陈自在是来要人的，我觉得你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比武考校前夕帮助对手，我海云天从心里希望跟你成为朋友，所以我认为你应该跟他走！”
恒毅微微一怔，反问道“走去哪里？”
海云天一怔，惊奇反问“你不知道？”
见恒毅茫然摇头，他不由晒然失笑。“很快就知道了，作为朋友我还是那句话，你应该跟他走，湖海派对你而言太小太小了……”
新法传功殿距离湖三的掌门人殿本没有多远，这么顷刻间的工夫已经到了。
海云天抱拳作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恒毅自己进去，自顾转身去了。
“去哪里？”恒毅一片茫然，看着面前前往掌门人殿的走廊，他站立半晌，才迈步前进。
湖三的掌门人殿内，湖三平日的座椅上，如今端坐着陈自在。
湖三跪在地上，身边是刚被传来的湖白洁。
看见这样的情形，湖白洁脸色煞白。
“白洁！还不快跪地请罪！”湖三一声厉喝，湖白洁回过神就要下跪的时候，陈自在晒然一笑。“慢着！”
湖白洁顿时只能维持着单膝着地的姿势，不敢动作。
她还不知道陈自在是谁，可她认识陈自在那身仙门的门派服饰，这就够了。
“我跟恒毅是朋友相交，你如今既是他的红颜知己，我又岂能让你下跪？都起来吧——”陈自在悠然自得的端坐等待，站了起来的湖三和湖白洁垂首立着，不敢做声，不敢擅自动作。
别说湖白洁，就算是湖三都没想到，这个陈自在的来历竟然出乎他们意料……
陈自在等了片刻，突然站起来。“你们在这里呆着，我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说。”
说罢，自顾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突然又要走，还是做什么。可是谁敢问？
湖三看着脸色煞白的湖白洁，心情沉重的道了句“白洁啊白洁，你真不该开罪他……”
“他到底是谁？”
“你只要知道，他足可代表巅峰派！”
湖白洁身体一颤，身体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倘若这人只是巅峰派的弟子，她就已经吃罪不起，足可代表巅峰派那意味着什么？“我，我怎么办？掌门人救我！”
“立即出去找到恒毅，可能救你的人只有他！”湖三当机立断，湖白洁犹自犹豫不决。“可，可他说了让我们在这里呆着……”
“你去还有活路，不去就是死路一条！”
湖白洁听了这话，连忙站起来，飞跑而去。
湖三缓缓坐下，一头冷汗，狠狠一拳砸碎了木桌！
第一个盯上了恒毅的竟然会是巅峰派，这是湖三做梦都没料到的事情……
恒毅迈步前进，走进走廊的时候，看见走廊尽头转过来一条熟悉的身影。
白衣翩翩，双手负背，宽大的长袍流动着朦胧的白光，迎风飘摆，白玉般的脸上那双眼睛透出从容的笑意，嘴边的一丝微笑增添了他的飘逸洒脱气态。
飘飘若仙这词恒毅是听说过的，此刻觉得陈自在就是这词的写照。
“陈自在你真的来了！”
陈自在随手甩了道符，那符文飞到恒毅面前的时候绽放一团光亮，光芒敛去的时候，一个精致的木盒缓缓落下。
“恒毅兄弟，我说了，来看你时让你尝尝像样的仙果。”陈自在信手一挥，指着走廊外头方向道“有什么清静的好去处？这里头气闷的很。”
恒毅施展起御风飞行，立即想到北山的树林。“树林够安静吗？就是得坐石头上。”
“无妨！”陈自在哈哈一笑，施展起御风飞行，两人正要飞走，背后响起湖白洁的声音。“恒毅等等我！”
陈自在眉头微沉，回头看见湖白洁疾飞过来，一把抱着恒毅胳膊，他便晒然一笑。
“树林怎么合适，去北区有片好地方。”
“好啊！”恒毅对湖海仙山本来也不熟，听说有更好的地方当然没有异议。
一行三人飞了半刻钟工夫，落到一片金水湖旁的亭子里，湖白洁拂去尘埃，请了陈自在坐下，见陈自在取出道符，忙伸手请过，催动了符文效果，光亮闪动过后，一坛酒，两只散发着翠绿色光芒的酒杯出现眼前。
湖白洁开了酒，便小心的倒上。
“白洁你坐，我来。”恒毅说着就要动手，湖白洁忙笑道“说什么呢？有朋自远方来，我是你的女人当然应该斟酒招待。”
“可是你的手在抖。”恒毅迷惑的看着不时洒出来的滴滴酒液，看湖白洁好不容易才把两杯酒倒满了，忙又用袖子擦拭桌上洒出来的酒水，就奇怪她怎么也不怕脏了外袍。
“没事，我只是想起曾经得罪了你的好朋友，心里愧疚不安。”湖白洁忙小心的酒杯分别推到两人面前。
“陈兄弟哪里会那么小气，只是争执了一两句有什么大不了，至于愧疚不安吗？”恒毅莫名其妙到极点，湖白洁心里害怕的很，听了这话恨不得揪着恒毅的衣领怒吼‘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陈自在晒然笑道“我陈自在的心胸岂能如此狭隘？恒毅兄弟，就劳烦你的佳人辛苦了。”
恒毅就不再劝，重新坐下，高兴的说起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陈兄弟，那时候回来其实我还担心。”
“哈哈——恒毅兄弟果然坦诚！当时我又何尝不是？你说那坑如果真替我自己挖，我陈自在可就成了天下头号大傻瓜！”
两个人都没说究竟，湖白洁听的一头雾水，也不敢插嘴，只是看到他们杯子空了就连忙斟酒而已。
叙旧一阵，陈自在打量左右，笑道“我听说你在湖海派修行考校的消息后本来就打算来寻你，湖海派这么小的地方根本不是你的天地，这里太小了！”
“这里还小？仙山很大呢，听说从山脚这头飞到另一头，得飞半个时辰。”
“哈哈……恒毅兄弟，你知道仙门的天地有多大吗？”陈自在笑着身体前探，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恒毅的眼睛。
恒毅想了想，摇头，他只知道巅峰星还有一些像湖海派的仙派，但有多少不知道。
“偌大的巅峰星，普通人靠脚和工具一生能走多远？仙门法尊三层境界的仙门弟子也不过能连续飞出几千里地，可几千里地对巅峰星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恒毅兄弟以为湖海派仙山大，但你可知道巅峰星上有多少如湖海派这样的仙门？”陈自在见恒毅仍然摇头，晒然一笑，端起酒杯望着湖白洁道“不如让恒毅兄弟的佳人讲讲。”
恒毅不由望向湖白洁，后者神情僵硬，声音全没了平日的甜美，一板一眼的说道“湖海派是巅峰星上的三千里仙门，归属百万里级别的仙门管辖，百万里级别的仙门归属巅峰星的八大仙门管辖。”
“这、这么多啊！”恒毅从没有听说过这些信息，因为湖海派这样的仙门如果不是地理位置的关系，门派都会避免这类信息在派里传开，也不会对弟子讲述，只有入派久，外出多的那些才能够知道，但也不会敢在门派里传播。
“这就算大？”陈自在不以为然的一笑。
湖白洁继续道“浩瀚宇宙里有无数的星球，无数的种族，我们人类文明拥有一亿多万星系，每一个星系都有很多的星球，巅峰星属于巅峰星系，一共有一百三十万颗存在仙门的星球，巅峰星是星系的主星，巅峰星上的八大仙门掌门人的地位等同于星系内统辖一个星球的星主，巅峰星系内的所有仙门都归星系的主派巅峰派管辖。”
恒毅才知道巅峰星外还有星空宇宙，那里有无数像巅峰星这样的世界，有数不清的仙门中人！
那是多大的世界啊……
大的让现在的恒毅根本无从想象！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仙门天地……恍然间他明白陈绍和海云天都说过的，‘湖海派太小了’这句话的意思！
“那到底有多大啊……”这句话没人回答，因为那只存在于恒毅自己的想象空间之中。“……仙门到底有多少人啊！”
恒毅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此刻他的心情莫名的激动不已！
大的无法想像，他只有这样的概念，人有多少？多，多的无法想像，他觉得头顶上的天空都装不下的那么多！
这才是真正的仙门天地……
第二十八章 生死一注
恒毅莫名的激动情绪久久不能够平复。
陈自在很满意他的反应，静静喝着湖白洁斟的酒，看着恒毅的自行平抚着情绪。
“这么一比湖海派真的太小了……”
“当然！”陈自在目光烁烁的注视着恒毅，字字清晰而认真。“尤其对你而言！我们人类文明人多的难以计数！可是在修炼路上过三十还不能进入山尊境界的超过六成；不能进入地尊境界的人，超过八成。年过三十拥有地尊修为的人才算是仙门里中等的人物而已！如此多的人类同族里头，十八岁前能够进入山尊境界的人才能在种族中称之为天资出众者！可在湖海派呢？这样的人已经是湖海派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在仙门里，这不过是天资出众这四个字的基本条件。十八岁时能够进入地尊境界的那才是出类拔萃当得起天才之称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别说湖海派太小，就是巅峰派也只算是勉强配作为其修炼之地的地方。”
陈自在从怀里又取出道符，按上恒毅胸口，那符立即化光融进恒毅身体。
片刻后，恒毅看见自己面前亮起十六团拳头大小的火焰围成一圈，内圈里还有七团小一半的火焰又围成一圈，在里面还有一圈更小的七团火焰。
“恒毅兄弟跟我年岁相当，今年十六岁，七月七日出生。”陈自在猛然站起来，双臂高举，仰望亭外的星空，声音高亢的喊到“恒毅兄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很有可能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进入天尊境界！是天才中的天才，你的未来绝不在巅峰星，而是在人类文明五领导星的天上天！那里——才是能够承载人类文明无数同族中的天才的未来地方！走进那里的人肩负的是人类文明未来的责任！从那里走出去的人的未来，在浩瀚的宇宙星空！”
陈自在骤然回身，目光烁烁的盯着恒毅质问般道“现在你还要说想呆在湖海派吗？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浪费你的天资！浪费你的未来，在这里的浪费本都可能让你走的更高，让你将来能够承载起更多开拓人类文明未来的责任！你知道巅峰星系有多少仙门法术？进了巅峰派修行的仙门弟子，但凡巅峰星系范围内的任何仙门法术都能练，都能用！巅峰派你最迟十八岁还是会来，我今天来是不想看你的时间被湖三白白浪费！我如果不来，湖三过些时候会把你送到百万里仙派修行一些时候，再送到八大仙派中的某一派修行一些时候，最后才送到巅峰派！而这期间你的时光纯属浪费！恒毅兄弟，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收拾东西，立即跟我去巅峰派。”
湖白洁一旁听着，半个字都不敢插嘴。
是的，最后湖三还是要把恒毅送到巅峰派，那是必然的。正因为如此湖三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必须争取时间笼络好恒毅，笼络好大元。然后再把恒毅送到管辖湖海派的百万里仙派，这样就能够换来百万里仙派的提携照顾，百万里仙派照应一段时间后又会送到交好的，或者认为最值得依靠的八大仙派之一。
因为如恒毅和她这样的修炼之才，任何仙派都希望得到，都希望挂上自己仙派出身的履历。将来有成就的时候，这些去过的仙派若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都能开得了口，对于仙门里而言，这些仙派也都能沾上荣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好处多多。这种做法早就已经是仙门的规则，几乎没有哪里不是如此。
湖三计划在三个月后送湖白洁走，得到的照顾是湖海派提升为万里级别的仙派，加上恒毅，这个数字肯定翻一倍。但在此期间如果没有把恒毅笼络好，那么湖海派长远的好处就不可靠了。
如今巅峰派来要人，湖三的如意算盘再打不响，巅峰派只要一句话就能够决定巅峰星系上任何一个仙门的生死存亡，没有例外！
“我不能去。”
“什么？”陈自在诧异的盯着恒毅，拒绝？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很想去，可是师父和很多师弟妹们在这里，他们很需要我。我真的很想去你描述的广阔天地……不过既然我能很容易就去，现在就应该留在这里帮助师弟妹们，也许我的帮助能让他们中间有一个，甚至不止一个人也能够去到巅峰派，去到天上天！见到仙门那大的不可想象的天地！陈兄弟，你说是不是？”
恒毅认真的表情，目光中流露的激动和期盼，陈自在都看在眼里……
湖白洁暗暗发慌，她觉得恒毅是疯了！对巅峰派的人说不，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就如同一个村神敢对他们湖海派说不一样，简直是活腻了！
沉默，一阵沉默。
陈自在忽然大笑起来，边笑，边拿手拍着石桌。“恒毅兄弟啊恒毅兄弟，你是个有趣的人，我陈自在就是喜欢你的有趣！修行的天资，人力能改变的很有限。你有此心虽然好，只可惜现实残酷。这件事情你再想想，因为我相信你师父也一定会劝你去巅峰派。我在附近还会逗留几天，两天之后我再来！”
陈自在说完就走，恒毅目送他背影离开，知道这事情是要跟师父说的……
湖白洁浑身瘫软的坐着，双手撑着石桌，大口的喘息。她觉得今晚是捡回了两次命，恒毅太不明白仙门了，他们面对巅峰派，犹如是一个村神面对他们，平日里根本连见的资格都没有，一句话及能让湖海派灭亡！
她真的，很害怕……
湖白洁不由自主的抓着恒毅的手，她从小就有对未来的寄望啊，如果就这么死了，她有多不甘心？
“恒毅，恒毅你真是个笨蛋——”湖白洁抱着恒毅的腰，肆意流泪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白洁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恒毅不明所以，见湖白洁哭的不能自己，他那些安慰的话也没作用，就只是静静站那任由她抱着痛哭流泪。
湖海城。
客栈里，陈自在回来的时候，两个女子诧异对视，见陈自在不像心情糟糕，才敢关心的问说“恒毅没来吗？”
陈自在摇头，没有说话。
那两个女子便躬身作礼，退了出去。
“竟敢拒绝……这人是疯了吗？”
“主上也对他太优厚了，如此竟然也没有问罪，真不知道湖海派怎么管教的弟子，本该让他们湖海派满门自杀谢罪才是的呀。”
两个女子疑惑不解的议论着时，门外头响起一把声音。
“小人湖海派大元，恒毅之师，特来拜见。”
那两个女子相视而笑，一个女子冷笑道“湖海派的人还真是大胆的该死，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拜见主上！凭你这叨扰之罪就该立即自裁！还不快死——”
“放肆！让他进来。”里屋，陈自在冷声呵斥。
那两个女子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连忙遵命打开了门，请了战战克克，暗暗心惊胆颤的大元进来。
“小人拜见……”大元跪地磕头，却不知道该叫什么。
“三元派的事情我早已清楚。关于你的事情也调查了不少，恒毅今天拒绝我绝不仅仅是为了师弟妹，他在湖海派比武考校表现耀眼，不惜让人以为目中无人！以我看来绝不是为他自己，既然他明白作为大师兄的自己走的越高师弟妹们才能够越好，就不会拒绝。你短短时间从一个备受白眼的低下地位变成湖海派实权长老，既有时运也有心机。由此可见你并不甘心从此当湖三的长老，你想取代湖三，想复兴三元派，靠你自己办不到，你在指望恒毅！他拒绝就是为此！是不是？”
陈自在的一番剖析吓傻了大元，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厉害！更没想到陈自在对于这些事情早调查了那么多，甚至连他和恒毅的为人都揣摩的清楚明白。
大元定了定神，索性单刀直入，他本就是为此而来。
“尊上要恒毅，我当师父的于情于理，于形势也都由衷希望恒毅前途更好，只会劝他答应。复兴三元派的事情其实本来也遥遥无期，为此耽误了恒毅我绝对不愿意。我不知道尊上是何人，但我相信尊上能够轻易相助。我担保说服恒毅立即随尊上走，恳请尊上以举手之劳成全三元派一个未来！”大元连连磕头，他知道说多已经不需要，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能够交换，凭借的就是恒毅在对方心里的价值或者份量而已。而这个机会，对三元派好，对恒毅也好！恒毅能够跟这样的人走，前途一定比在湖海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