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够了!!”
“怎么辶……”
“我抓缝尸匠,你找缝尸匠报仇,我们有共同利益!!你帮我应付纸糊人,我来找出缝尸匠,你杀了缝尸匠一具人偶,已经得罪上缝尸匠,你应该比我更想要永绝后患!!”
连续被插十四次的梅嫦淑,这一次终于学聪明了,不再自恃清高,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不带一口喘气的,马上说完完整一句话。
这一次,左思终于没再插梅嫦淑了。
倒不是这次是梅嫦淑真身,或者是他终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左思琢磨着,薅羊毛这事吧,必须得细水长流,不能一下子就把羊给薅死了。
要直接把眼前这头免费大肥羊给薅死了,以后谁来奶他?
谁身上能一下子贡献出十几点功德值?除了拥有阴灵画皮的梅嫦淑,其他人都奶不动他。
所以他决定!
先让梅嫦淑回血回蓝,再继续奶他。
一下点亮十四点功德值,左思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所以看梅嫦淑的眼神,也是特别的亲切和喜悦,还有一种充满“爱”的眼光。
“这次你怎么不动手了?”反倒是梅嫦淑一时接受不了。
左思愣了下,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是被他插上瘾了?
“那要不,我们再来插一次?”
左思看着面前的梅嫦淑,
他倒是不介意满足对方的特殊要求。
梅嫦淑想也不想一口回绝,又不确信问:“确定不会再动手?”
梅嫦淑被连续插得脑壳疼,此时在店门口踌躇不进。
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与其他人的脑回路不一样。
正常人听到有交易,不应该是先听完交易内容,等谈崩了,再动手吗?
“就像你说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怎么会对你动手呢,你这绝对是多疑了。”左思保证这次不再动手。
“哎,不是我说你,既然有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不一开始就早说,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大误会。”
梅嫦淑:“……”
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都到了开始睁眼说瞎话。
“先进来说吧。”左思主动邀请。
这次倒是一切正常,在梅嫦淑的有些疑神疑阴灵目光下,她终于第一次,平平安安坐在店内椅子上。
她莫名松一口气。
看到梅嫦淑坐下后,左思走到饮料架前,问:“说了这么多渴不渴,要喝什么饮料吗?冰红茶、绿茶、矿泉水、碳酸饮料、凉茶都有。”
梅嫦淑脸上没有表情:“不渴。”
哪个阴灵会像人一样口渴要喝水。
左思语气坚定:“不,你渴了,你一定需要瓶饮料。”
梅嫦淑:“……”
“随便来瓶什么喝的吧。”
很快,左思递来瓶凉茶:“谢谢惠顾,凉茶六元一瓶,是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梅嫦淑:“……”
我只是说了句随便来瓶什么,你要不要这么诚实,直接来瓶最贵的。
梅嫦淑:“可以先赊账吗?我这张画皮身上,没有带钱。”
左思:“好说,其实我这人还是很充满爱心的,身为画皮梅家的大小姐,应该还不至于坑我们普通老百姓这六元钱。这是二维码,你收好,等你什么时间有空了,在线支付下。”
“饮料我已经买了,接下来可以详细谈谈我们的合作了吧?”梅嫦淑看着左思在自己对面坐下来,开口说道。
左思满意点头。
这次从梅嫦淑身上,又薅到羊毛功德值,又薅到羊毛六块钱,这样的大肥羊,哪里还能不满意的,他还深怕对方会跑了呢。
思及此,左思心道必须得加紧感情联络,以后才能可持续薅羊毛。
于是,左思直奔主题,谈起交易。
“你说的那个纸糊人是怎么回事?”左思第一句开口问的,不是有关于缝尸匠的事,而是纸糊人的事。
因为他想到了,之前发生在中山市的连续失踪事件。
梅嫦淑看一眼左思:“有听说过中山市发生在一个月半前的连环失踪吗?”
左思心头一动,于是不露声色问道:“你是想说,那次的连环失踪与这纸糊人有关?”
“我记得,这案子已经破了吧?新闻上还登报过,说连环失踪案的犯罪嫌疑人已抓获。”
梅嫦淑:“他们杀的是一具分身,你要知道,越是不凡的存在,越是轻易不会现身真身。”
左思听着梅嫦淑的话,不置可否点点头。
因为他眼前就有一个例子。
所以说,
左思一直很好奇,梅嫦淑的真身到底长什么样子?难道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现在就是梅嫦淑的原本面貌?
这个小小年纪就已心机这么深沉的女高中生,又到底拥有多少张画皮分身?假如是一百张的话…左思不得不认真思考,该如何深撒网广捞鱼了。
“一个半月前,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的确是找到了罪魁者,但那也只不过是分身。本来一开始,我也是没有发现的,主要是其本体隐藏太深,直到我追查缝尸匠那条线索时,这才无意中发现到这个秘密。”
并不知道左思此刻真实想法的梅嫦淑,继续说道。
一个半月前,她因为发现到左思在追查的缝尸匠,并不是缝尸匠的真正本体真身,而是由五具尸体拼凑而成的人偶时,她就已清楚,那条线索已经中断,于是改而寻找其它线索。
而她的果断,也的确是让她很快找到了,对方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一些蛛丝马迹,从而一路追踪到最新线索。
只是她很快发现到,这件事似乎并不简单。
因为她发现,对方还有位隐藏得非常深的同伙……
梅嫦淑继续对左思说道:“听说过看坟人吗?每个看坟人背后,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还有民间一句俗语,不要随便碰纸糊人,容易招惹东西。因为每一件纸糊人背后都是一个灵异故事。”
当说到这时,梅嫦淑似想到什么,又轻描淡写加一句:“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是新生代觉醒者,并不是我们这一脉城隍传承的人。”
梅嫦淑继续道:“民间纸扎在古代丧葬和宗教祭祀上,一直是被视作能有沟通阴间的神秘能力,所以古人经常焚烧纸人、纸马、纸房、金山银山等,来祭祀先人。”
“民间纸扎既是宗教祭祀之物,同时在封建迷信的古代,纸糊人也被民间用来替先人镇墓,守墓。在古装剧里,你应该看到过不少,坟地里经常出现纸糊人的镜头,这些便是源于此道理,古人深信不疑纸糊人能通阴间。”
“纸糊人不一定是看坟人,看坟人一定是纸糊人,每个看坟人生前都是活人,他们把自己炼成纸糊人,成为半阳半阴的存在。”
“因为在元枯竭的年代,修行的道路中断,缺少外界活性能量的摄取,也就是元,所以就导致越是修行界强者就越容易肉身不稳,随时都有肉身枯竭崩溃的危险。就好比一个池塘缺了水,会干涸开裂,直至彻底死亡,再也无法养活任何活物。”
“所以,看坟人便把自己炼成纸糊人,整天躲在墓地里,企图借取墓地里人死后的特殊阴气磁场来继续修行,期望能活更长久,等来下一次元复苏。正是因为此,看坟人有时候弄出的动静比较大,久而久之,民间就流传开纸糊人有沟通阴间的传闻。”
“认真说起来,这些为了修行和长生,不惜把自己炼成非人阴物的看坟人,算是亦正亦邪的存在。”
左思眉头一挑。
神特么的“哦,对了,我差点忘记……”,
这算不算是故意跑到他面前炫富?
就好比一个富二代朋友突然找你,说自己每天开着保时捷,住着海景房,年纪轻轻不用奋斗就已站在人生巅峰,为了体验贫穷生活,打算来你家借助几天,你当时的心情肯定是mmp!
我贫穷我招你惹你了!
左思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
他突然感觉,凉茶卖梅嫦淑一瓶六块钱还是太良心了,他果然不是个能昧着良心赚黑心钱的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梅嫦淑忽然发觉左思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带了点…极具侵略性的危险气息。
索性,梅嫦淑把两眼一闭。
结果,等了许久,梅嫦淑都未等到接下来的粗暴动作,于是睁眼一看,就看到左思好端端坐在对面的老板位上,正目光郁闷的看着她。
“你干嘛呢,说着说着突然就闭上了眼睛闭,就好像奔赴刑场,我要把你怎么样似的。”左思一脸郁闷,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左思暂时没打算在这种旁枝末节深究,他惊奇于梅嫦淑此前提到的一个词语。
城隍?
我们这一脉城隍传承的人?
于是,他目光沉吟后问道:“你所指的…城隍传承,是怎么回事?”
哪知,梅嫦淑先是反问一句:“在你一直以来的印象中,你觉得像我画皮梅家这样的所谓家族,是因为有钱?还是因为有势?”
“一个高中生,别总是老气横秋的学大人说话,这叫中二病,直接说人话。”左思毫不客气,大手一挥。
梅嫦淑并没有动怒:“说到城隍,你应该不陌生,土地庙、城隍庙,在民间神话故事中,就是阴间设在阳间的官职。按照职能来说,城隍就是现在的县长、市长,土地庙就是村长,都是为地阴间守序人间,防止亡灵为恶。”
闻言,左思心头一动。
但他见梅嫦淑提到了神话中的城隍、土地爷,却唯独没有提到在民间等同名气的山神庙,下意识好奇问出口:“那山神庙呢?”
“山神不属于神话里的阴间体制,一般都是地方私设的本地山神或者道教册封的山神。”梅嫦淑浅谈即止,并未深入去谈。
左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梅嫦淑继续讲解城隍传承是怎么回事。
城隍就相当于县长、市长一职,掌管的是一整个县或市的亡灵秩序,防止恶阴灵为恶。
不过,城隍也并非是永久职位,也跟阳间官府一样,有轮替,有解雇,有业绩考核,当得不称职就下来让更有能力的人顶替。
在神话中,城隍的任职,一是阴间册封,二是天子封神。
天子既能封神,自然也能解雇。
在五千年璀璨历史,历朝历代更迭起伏的大背景下,这些各个地区新城隍,旧城隍间的势力纠葛越来越多,随后组建起各自家族势力,想着有朝一日继续做回城隍。
所以实际上,城隍是从阳间选取出来的一批修行者。
放在古代称谓,就是能呼风唤雨的奇人异事。
元复苏并非只发生在近代,古代早已就有了,只是每次元复苏不完整,一直断断续续到现在。
比如画皮梅家就有先辈,在几个朝代前,就曾是一城城隍,不过后来被革职下来,具体原因梅嫦淑未明说。
但左思已经自行脑补出那一套老得掉牙的剧情。
自从梅家先祖被革职下来后,画皮梅家一直想要努力重现先祖辉煌,只是,随着改革开放,国家除四旧,破封建迷信,推倒各个神宇,破除一切牛鬼蛇神后,重现先祖辉煌这条路彻底被斩断。
左思听完后,目露恍然。
同时也正应了那句话,如果真有神明,其实就是先进化到更高层次的生命体。
……
“那我现在是继续称你画皮梅家,还是该改口称你城隍梅家?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左思问。
梅嫦淑一点也不像是名高中生年纪,身上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过分冷静,她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跟左思纠缠太多,而是平静说道:“我已经找到缝尸匠和其同伙看坟人的藏身地点。”
“为了万无一失的保险起见,我希望你能拖住看坟人,让我全心对付缝尸匠。”
左思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别跟我提什么缝尸匠跟我结仇。”
“既然是你来寻求我帮助,身为求助者,那自然要有足够的利益来打动我出手。毕竟,凭什么让我无缘无故去冒险,为你打打杀杀,就因为你那一句轻飘飘的缝尸匠跟我结仇?”
“我们谁也不是三岁小孩,大家拿出点成熟人的手腕来…好吧,你还是未成年高中生,当我后半句话没说。”
左思并没有蠢到问,为什么梅嫦淑不直接从家族内搬救兵。
不用问也能猜到,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功劳,眼看最后收获时刻,平白被人分去一半。
“如果你能拖住看坟人,我给你二十万报酬。”
“如果你能活捉看坟人,我给你一百二十万报酬。”
“如果你杀死了看坟人,只能得到五十万报酬。”
梅嫦淑说得轻描淡写,左思却无法淡定了,一个高中生,跟他张口闭口就是一百万,想他高中时的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两百块钱。
人均收入一万…左思终于体会出这句话真谛,光是梅嫦淑一个人,就能平摊出一百个人均收入一万了。
不行了,我心颤到肝疼,不能再想下去了。
“你活捉看坟人做什么用?”左思好奇。
“我一直以来都想要活捉个看坟人,解剖研究纸糊人与我梅家画皮,究竟哪个更高明,最后能不能融为一体。”
“毕竟鱼皮消耗大了,开销也很大。”
梅嫦淑目光平视对面的左思。
左思:“……”
你这目光是什么意思?
怪我咯?
左思看着梅嫦淑:“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梅嫦淑:“如果你有时间,今天晚上就动手。”
左思一愣:“这么急?”
梅嫦淑:“免得夜长梦多,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再次断了。”
左思点头:“我就随口一问,我这里没有问题,不过我需要找一名帮手。”
梅嫦淑黛眉微蹙:“我不喜欢这件事太过张扬,人越多越容易坏事。”
左思给了个安啦的眼神,说道:“你放心,这人你见过的。”
“为了以防万一缝尸匠手上的黑夜之面,我需要带上我的御用衣架出征。”
??
御用衣架?
在梅嫦淑的疑惑目光下,左思拿出他的国产智能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神棍,你在干嘛呢,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我不是让你带薪休假吗,你还在外面?”
“正好你还没休息,今晚有行动,我还缺少一个衣架,事成后给你一个月工资作为分红。”
“什么衣架?你肯定是听错了。”
“神棍不是我说你,你应该去买个老年人助听器了,人一老就容易耳背。”
两分钟后左思挂断电话,然后对梅嫦淑说,你先等我半小时,我的御用衣架已经在赶来路上了。
老神棍见钱眼开,一听到分红,早已在电话里急吼吼说马上过来。
梅嫦淑面无表情,点点头:“那我也准备下,一小时后在城北的白塔工业园区汇合。”
左思想了想没意见,于是点头。
当又交谈了一些细节部分后,左思将梅嫦淑送出门。
“手机支付别忘记了啊!”
“一定要记住啊!”
目送着梅嫦淑离去的背影离去,左思喊道,同时目光中有些极力压制的蠢蠢欲动。
这怎么说也是价值一点功德值的画皮阴灵。
……
重新走回到店内后的左思,立马开始清点起今天暴涨的资产。
隔壁人文学院旧址,一共贡献了十点功德值。
插了梅嫦淑十四次,奶到十四点功德值。
前后一共收集到二十四点功德值。
再加上原本的存款,他现在一共是有六十八点功德值存款了,想想就激动。
清点完存款,顺便将衣衣雕刻的手工艺品木雕,仔仔细细摆放在最显眼位置贩卖,左思刚摆放好木雕,目光注意到街上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对方拉着一名过路人,似乎是在路人询问什么,但路人全都躲着那个人,摇头似乎说不知道,然后匆匆离开。
很快,那男人一路询问到了左思店门口。
这是名小眼睛,长得略有些尖嘴的猥琐男人。
“你,你好,我是外地刚来中山市打工的,前几天不小心被蜈蚣咬了口,伤口马上开始了肿胀,小诊所吃药打针都没用,眼看没办法了,遇到名开滴滴快车的老道士,老道士说我遇到的是百年蜈蚣精,要治好的话还得要去寻找它的天敌,所以想请问下,中山市哪里有鸡?”
小眼睛问得小心翼翼,声音压得很低,还时不时转头看看四周,好像深怕周围路人会听到。
这一副小心看四周的样子,就更是把猥琐演得入骨三分了。
左思:“……”
神特么的开滴滴快车的老道士,他怎么都无法脑补出那样的奇葩画面,这故事编得连起码逻辑和路人智商都不照顾了。
难怪会被周围路人视作神经病。
左思于是两眼微微一眯,一本正经说道:“就看你是要公鸡还是母鸡了?”
“而且吧,我觉得你这百年蜈蚣精的修为不简单,起码还得找个百年鸡精。”
闻言,小眼睛男两眼一亮,这是他第一次未被人回绝,马上迫不及待追问:“公鸡母鸡这有区别吗?”
“只要能治好我的百年蜈蚣精毒,公鸡母鸡都无所谓了。不知道老板可否知道哪里有百年鸡精,如果百年鸡精找不到,不知道五六十年的鸡精可不可以?”
听着这迫不及待的语气,左思当场窒息到无法呼吸。
左思两手一摊,爱莫能助的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需要百年鸡精,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百年鸡精,你可以再打听打听哪里有百年鸡精。”
“谢谢老板,老板你是个大好人,谢谢老板让这个世界充满了正能量和温情。”小眼睛男充满感激的说道。
然后他离开店铺,继续苟着背影,找路人询问哪里有百年鸡精,五六十年也可以。
那猥琐的背影,
就好像是逢路人就问:“要片吗?请问要片吗?最新的葫芦娃七兄弟大战女蛇妖无码版。”
左思等老神棍的时间并未多久,老神棍依旧还是开着他那辆泡水车老捷达,1.4l排量,分期二十四期贷款。
“小兄弟,现在就出发吗?”老神棍降下车窗,身上依旧还是穿着那身道袍。
左思:“我锁好门,马上就来。”
几分钟后,关好店门的左思,打开后座车门,正要把他背上背着的吉他背包塞进车后座时,脸上一愣。
车后座已坐着两名女乘客。
“小兄弟,将就挤一挤,老道我刚才正在跑滴滴快车赚点生活费,结果小兄弟一个电话打来,我跟两位女乘客说好给她们免单,顺路捎一程。”老神棍探出车窗的头,朝左思不住道歉说道。
等一下!
开滴滴快车的老道士?!
左思脸一黑,原来那小眼睛男说得全是真的,真有老道士出来跑滴滴,难怪在电话里老神棍那边很吵杂,估计正在开车。
挤挤就挤挤吧。
左思倒是也没为难老神棍,而那两名女乘客也没有想法,能免费顺路一趟,她们乐意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最终,左思坐在副驾驶座,吉他背包放在后排地上。
而这一路上,因为有外人在,老神棍和左思都没有交流,反倒是后排两名女乘客,在跟左思聊过几句后,开始自顾自聊起闺蜜话题。
“你知道男人的什么硬了,就得要当心了吗?”
老神棍握方向盘的手,明显一僵,老神棍和左思同时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翅膀?”
“对。”
城北白塔工业园区,这是远离城市的城郊地带。
工业园区不像城区那么繁华,因为缺少夜生活设施,所以这里一到入夜,就黑得很
快。
基本上入夜后的九点,十点,除了少数的夜班厂区,大部分建筑物都陷入黢黑一片。
而这里之所以取名城北白塔工业园区,是因为工业园区里有一座白塔古建筑物而得名。
据当地老人说的传言,这座白塔曾镇压过一条大蛇妖,当年有施工队想要把年久失修的白塔给推倒建厂房,并且施工队都已经把白塔都给拆掉了,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施工队又把白塔给重新修建起来,甚至还有香火供着。
有关于其中的传言,一直流传着不少版本,早已说不清当年真实发生了什么。
……
李大宝。
今年还差两个月才满二十岁。
他是被同村亲戚带出小山村的一名普通小保安。
对于没有读完九年义务教育,提早辍学出来打工为弟弟妹妹挣学费,文化水平不高的他来说,能有现在这份工作,在厂区里当一名保安,拿着月薪三千二,已经感到十分的满足。
不过唯一有一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带他进城打工的亲戚,一直反复跟他强调,如果到他值晚班的时候,一定要牢牢谨记一件事。
好奇害死猫!好奇也能害死人!
一到晚上值班的时候,不管在厂区里听到什么,都不许好奇去听,更不许好奇去看。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老老实实待在保安室里值夜班,把窗帘都拉上,如果碰到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叫人,别自己一个人逞能跑出保安室。一到晚上,记得把保安室的门窗都反锁好。
亲戚一再警告他,一定要记住这些话,哪怕天塌下来,有小偷进入厂区里偷东西,到了晚上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千万别走出保安室,东西被偷就被偷吧,总比丢命好。
如果不是因为李大宝急需钱,亲戚说根本不会介绍李大宝来城北白塔工业园区这里。
李小宝不明白,为什么带他进城打工的亲戚,会这么紧张晚上的厂区。在李大宝的一再追问下,亲戚似乎也明白,如果不把事情讲清楚,李大宝很有可能不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于是李大宝的亲戚说出一段关于发生在白塔的事。
李大宝至今还记得,当初他那位大了他二十岁的老表,在提到白塔时的两眼里恐惧。
李大宝的老表,今年已是三十九岁,是两个娃的爹。
城北白塔工业园区,修建于十几年前,那时候的老表,进城后也是由保安慢慢做起,亲眼看着城北白塔工业园区是怎么快速发展和崛起的。
那一年进城的老表还不满十八周岁,但在那个年代,全国各地都在大开发,经济大.跃.进,外资企业纷纷如雨后春笋冒尖,到处都在用工荒,别说是还不满十八周岁,哪怕是不满十周岁,都有大量工厂冒着风险招童工。
而老表找到的保安工作,正是当年正在如荼如火建设中的这片城北白塔工业园区的,老表就亲眼目睹了当年白塔被推倒的邪门事件。
那是冬天,快要大年三十的时候。
但为了赶工期,工地上依旧有许多工人和工程车、挖掘机,昼夜不停的开工。随着一声倒塌,早就年久失修,成为危险建筑的白塔,被挖掘机一臂勾倒,轰然坍塌。
可接下来,在数台挖掘机挖掘废墟时,却意外从白塔废墟下的土壤里,挖出了一口石棺。
石棺里葬的不是人,居然是一条大蛇的白骨。
谁会把一条大蛇葬在石棺里,还埋在白塔之下?当时工地人心惶惶,人人都传这是撞了煞,要出人命的,没人敢再挖下去了。但有钱能使阴灵推磨,工地负责人为了赶工期,在重赏下还是有一些年轻不信邪工人,开着挖掘机继续开挖。
当时一共有六人参与挖掘。
结果,到了晚上,这六人像集体中了邪一样,大半夜排着队齐步走向白塔废墟方向,有半夜出工棚解手的工友发现到几人异样,但不管怎么喊,那六人就是没有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排队整齐走向白塔废墟方向。
这时,那名工友才发现到,这六人居然是闭着眼睛的,就像是集体中了魔怔,梦游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然后,然后,李大宝依旧还清晰记得,当老表讲到这时,眼神里是深深的恐惧。
那六个人,竟当着工友的面,一个一个排着队,一头重重撞死在白塔废墟的断壁上。那种力道,根本不像人能撞出来的,一颗颗都脑壳开瓢,黄的绿的脑浆迸溅了一地。
而亲眼见到这排队自杀一幕的工友,正是李大宝的老表。
当年这事实在是太邪门,闹得还很凶,没有工人敢开工动白塔废墟。
李大宝连忙好奇追问,后来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结果老表脸色煞白摇摇头,只知道是来了很多军人还有道士,道士整整做了一天一夜法事,军人拉走石棺和石棺里的大蛇骸骨后,道士让工地在原址上重新修建一座白塔,并且在开工期间香火供奉不断,直到有大量人气入驻工业园区后为止。
说来也真是怪了,自那以后就再未有怪事发生。
正是因为经历了当年的事,亲眼看着那六个挖掘机师傅,一个一个派对自杀的诡异场景,所以李大宝的老表才会如此敏感。
李大宝对于老表的紧张过头,颇有些嗤之以鼻,他这个年纪,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血气方刚年龄,自然不会信这些神神灵灵的事。
再说了,不是说以后都再没发生过怪事吗?
而且,他来这里也已有几天时间,也从未在晚上听到过什么奇怪声音。
李大宝抬头看一窗外的黑夜,继续不以为意的低头玩手机,他并没有听老表的话,值夜班时将保安室窗帘拉上……
叮,叮……
咣当……
忽然,静谧无人的浓浓夜色下,有奇怪声音从看不见的黑夜阴影里传出,李大宝下意识的疑惑抬起头。
当泡水车老捷达,来到城北白塔工业园区入口处时,已是深夜快要零点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左思来早了,梅嫦淑还没到。
“小兄弟,我们这是在等谁吗?莫非还有其他助手?”
一提到助手,老神棍立马两眼警惕看看四周,好像是深怕有人要来分走他那一份分红似的。
此时,已经只剩下老神棍和左思两人。
那两名顺路的女乘客,早已下了车。
左思自然明白老神棍在想什么,也没仔细解释太多,只是模棱两可点点头。他担心要提到梅嫦淑,会把老神棍当场吓尿。
毕竟当初老神棍议论过梅嫦淑平胸后,留下了巨大心理阴影。
“对了,老神棍,你今天跑滴滴快车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一个被蜈蚣咬伤的男人,然后还给那人指点迷津,让他找鸡儿?”在等人之际,左思朝老神棍问出在肚子里憋了一路的问题。
他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老道士开滴滴快车的辣眼画面。
“咦,小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老神棍先是诧异的愣了下。
然后说道:“那个人是不是三十来岁,小眼睛的男人?”
“别提这事了,老道我当时正在路口等一位打车乘客,突然就来个男人,可能是看穿道袍的老道我气质与众不同,问老道我被蜈蚣咬伤了怎么处理,诊所打针吃药都没好。”
“老道我一看他那刚被咬的新鲜伤口,就立马知道这是今天刚咬的,药效哪里有这么快见效,这人缺的不是药,而是怕死,缺的是治心病的药。所以老道我就告诉他需要找蜈蚣的天敌,老道我正好有祖传的蛇胆片排热解毒,包今天就消肿,明天就好。可老道我刚说出天敌,还没来得及推销祖传蛇胆片,那男人就已经走开了。”
“小兄弟你碰到他了?”
说到最后,老神棍疑惑不解看向左思。
“就这么简单?”左思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不然呢?他找小兄弟你干什么?鸡儿又是什么意思?”老神棍好奇追问。
左思含糊其辞应付过老神棍。
可接下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梅嫦淑出现。
“小兄弟,老道我先去上个厕所,这人一老,就容易体寒,稍微吹点夜风就忍不住打个哆嗦,容易尿频。”老神棍忽然打了个冷颤。
与之同时,老神棍的双卡双待国产机传出女声:“欢迎使用导航,我是林志铃,开始为你导航,准备出发……”
左思目光看去:“老神棍你上厕所就上厕所,怎么还开个导航?”
老神棍有些猥琐的挤眉弄眼道:“老道我这是在导航附近哪里有公共厕所,这招不管到哪都特管用。”
左思:“……”
……
白塔公园。
能在工业园区里单独划批一块地,修建一座公园,本身就是并不常见。这是修建于白塔工业园区里的一片小公园,而公园里,有一座翻新重建后的历史建筑“白塔”。
老神棍跟着导航,一路找到白塔公园里。
叮,叮……
咣当……
忽然,有奇怪声音打碎浓浓夜色,在并没有人的空荡荡的工业园区大马路上响起。
像是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老神棍有些疑惑,他以为声音是从身边的白塔公园里传出的,可当他仔细聆听后,发现声音并不是从白塔公园里传出的,而是从跟白塔公园毗邻的一家副食品加工厂传出的。
老神棍没多想,以为是这家工厂还在深夜加班。可很快,老神棍发现到不对劲,这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有规律,就好像是…有很多人的脚链在地上摩擦。
反正也是在朝白塔公园方向走的顺路上,老神棍带着点好奇,走近那家副食品加工厂。
可走近后他才发现,这家副食品加工厂的保安室里亮着灯,门也开着,唯独不见本应值夜的保安。
咣当…咣当……
随着走近到工厂门口,金属摩擦声更加明显,老神棍已经确认,**不离就是脚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而且还不是两三个人这么简单。
这时,尿意上来的老神棍,感觉膀胱膨胀得难受,决定先去找厕所解决下。
“到达目的地附近,本次导航结束,林志铃期待您的下一次哦~”
老神棍憋着尿意,匆匆跑进公园里的公共厕所,不知道是否是晚上的公园很少有人来的关系,公共厕所里的灯泡坏掉已久也没人来维修,里面乌漆嘛黑一片。
好在还有手机手电筒。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神棍一边开着手电筒一边上厕所,结果…咣当,咣当,这次脚链摩擦地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老神棍这次听清楚了,声音是从隔壁副食品厂,最靠近公园这边的一栋建筑楼里传来的。
叮…叮……
咣当……
这次离得更近,老神棍也听得更加清楚了,他之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单纯都是脚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其它杂音混合其中…就好像是还有什么硬物凿击声音?
因为这声音夹杂在脚链声中,所以才会一时被误他以为都是脚链声音。
而就在老神棍竖起耳朵,凝神细听,仔细区分其中声音时,突然,砰!
黑暗中,公共厕所最角落最后一间的隔间,响起隔断门用力撞击的声音。
原本正在凝神听外面动静的老神棍,被黑暗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到蹲坑里。
“谁!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老神棍一声大喝提胆,连忙用手机手电筒照过去,白刺刺的灯光照出惨白的墙壁,那里并没有人。
呜嗷~
这时,有一只野猫朝老神棍炸毛低吼,然后跃上墙壁上方的通风口,转眼消失在外面。
“原来只是一只野猫,虚惊一场。”老神棍后背惊出些冷汗,重新转回目光,刚要低头,就看到一张苍白苍白,脸上涂着诡异浓浓腮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他脚下的蹲坑槽里,正直勾勾从下往上看着他。
“妈呀!”
老神棍吓得手一抖,这一次的手机终于没法幸免,手机从手中滑落掉进蹲坑槽里,瞬间摔得电池壳分离,厕所陷入黑暗。
白塔公园里响起一声惨叫,老神棍衣衫不整的跑出公共厕所。
老神棍跑到马路上时才发现,左思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这里,正站在公园隔壁那家副食品加工厂的大门口,面朝厂区里看着。
“小兄弟,救命,那边公共厕所里有阴灵!还是个偷窥癖的色阴灵!”
老神棍顿时如见到天兵降临,赶紧跑到左思身边求救。
左思无语看着老神棍:“你不是总炫耀跟乡下和尚、乡下神婆抢饭碗吗,老神棍你这样也太怂了吧。”
老神棍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你能你试试,上厕所的时候低头看到一张苍白苍白阴灵脸正从下往上看着你。”
“老道我一辈子的清白啊,小兄弟你要补偿老道我的精神损失费。”
老神棍越说越伤心,在那捶胸顿足。
左思:“……”
“又不是我偷窥的你,要精神损失费,你找那只偷窥狂魔色阴灵去。”
老神棍一脸肉痛表情:“先不说偷窥狂魔的事,老道我刚才吓得手一抖,把唯一一部手机丢在公共厕所里了,那可是老道我花了二百块钱淘来的双卡双待二手机,整整价值二百块钱,要不小兄弟你陪老道我回去捡回来?”
左思:“你那手机先扔那里,大晚上的也没人会捡走,你刚才有没有留意到,这家副食品加工厂有些不对劲?”
说到这时,左思面色一凝。
“小兄弟你也听到那些疑似很多人的脚链声了?”
接下来,老神棍马上说出自己此前听到的动静,还有两个声音的猜想。
以及声源具体是从哪栋建筑里传出的。
当说完后,老神棍才似想起什么,两眼疑惑看着左思:“小兄弟,你不是在工业园区的入口处等老道我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左思指了指头顶天上夜色:“还不是因为你太磨蹭了,一直不见你回来,所以过来找找你。”
“毕竟要万一你发生个什么意外,我这个做老板的还得要养员工一辈子。”
老神棍听完后一脸感动,正要开口说一些感慨激昂的话时,左思已经忽略掉老神棍,继续转头看着眼前的副食品加工厂:“我们先进去解决了这里面的事后,再去解决你那个阴灵。”
其实左思的内心真实想法是,你那边只是一个荤素不忌的色阴灵,这厂区里可能不止一个阴灵。
两利取其重。
为避免提前惊扰到这厂区里的阴灵,只能是先委屈你那只色阴灵,继续在公共厕所里熏一会了。
“小兄弟,你是个胸怀大义的人。”老神棍忽然面色严肃的正经说话。
“你一定是想救里面的工人对不对,没事,老道我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小兄弟,老道我那国产二手手机被水泡短路后,不知道能不能报销部新手机?”
假如,没有后半句话的话……
……
此时,已是深夜零点。
厂区里的工人早已都休息下,一片静悄悄。
左思和老神棍是直接翻墙而入的,只是当他们翻墙进入厂区里后,之前听到的很多人脚链声消失了。
仔细聆听了一二十秒,声音的确是消失了。
左思先是踌躇片刻,而后两人进入发出奇怪声响的建筑楼。
这是栋住宿楼,一楼并没有铁门,迎面就是幽暗的长长楼梯,当有脚步声时,声控灯光自动亮起。
不过声控灯的功率很小,只能起到勉强照明效果。
两人进入住宿楼很轻松,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似乎这里的人都睡得很沉,无法被外界惊扰到。一时间,楼梯间除了轻微脚步声,就只有左思与老神棍的交谈声音:“老神棍,你听到的很多人脚链声音,能听得出来是从几楼传出的吗?”
老神棍回想说道:“好像是从二楼传来的?不对,好像是从三楼传来的?”
“仔细想想,又好像是从一楼传来的……”
左思沉吟:“我们先假设一个可能,也许这些脚链声是从一楼到三楼,不停循环的?”
老神棍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问左思打算怎么办?
“员工宿舍我们进不去,只能是先把每层走廊和楼梯都检查一遍再说,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对了,你刚才碰到的阴灵,是长什么样子?”左思问起一件事。
老神棍仔细回想了下两胯间的那张人脸:“脸很苍白,还画着很浓很浓妖艳浓的腮红,就像只纸糊人。”
听到老神棍的描述,左思怔神了下。
随后眉头微微皱起。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梅嫦淑没有出现,他这是直接就跑到了缝尸匠和看坟人的地盘上来了?
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合,刚好有纸糊人出现在附近。
难道是自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相比于这件事,眼前还有件事必须得先解决:“老神棍,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一楼楼梯里走了三分钟,都还没有走到二楼?”
闻言,老神棍吓得老脸上的松弛皮肉一抖,连忙紧张看看四周。
“这是遇到了阴灵遮眼?”
左思目光微微一眯,眸光有些泛着冷芒的看着楼梯说道:“看来,不止是我们遇到了阴灵遮眼,而是这整栋楼的人都被阴灵遮了眼。所以我们才只能在外面听到奇怪声音,当靠近这栋楼后却什么都没听到。”
“看我先破了这里的阴灵打墙。”
话音刚落,左思已经解开后背上一直背着的吉他背包,顿时,刀匣现,朱砂墨线上的辟邪红芒大盛。
砰!
刀匣重重跺地,刀匣与地面接触部位,一道道红芒如熔岩裂缝撕裂大地,朝四面八方快速蔓延而出。
“给我破!”
轰!
空气猛地一震,有炙热气浪震荡开来,那是朱砂墨线上的纯阳辟邪气息。
刹那,周围环境如镜面被打破…咔嚓,咔嚓,寸寸开裂,最后炸裂成漫天光粒消失,这时才终于显露出住宿楼的原本面貌。
陈旧的色泽,剥落的墙漆,空气里还有阵阵机械机油味…以及,左思和老神棍一直在一楼的第一级台阶上徘徊。
也就在这时,咣当…咣当……
很多人的脚链声再次出现,就在三楼传来!
左思直接冲上三楼!
老神棍哪里敢独自留下,连忙跟上,低声喊道:“小兄弟,等等老道我啊……”
咣当…咣当……
随着越来越接近,很多人的脚链声,开始越来越清晰。
三楼的楼梯口,有一排人影并行而过。
只见他们身穿五六十年代的陈旧囚服,脚上、手上都穿戴上重重铁链,脚后拖着长长铁链,步伐沉重的一步一步缓慢行走着。
足足有八个人。
这些人就像是无意识游荡,在三楼来回徘徊。
当左思肩扛半人高刀匣,几个箭步冲上三楼时,便是见到了眼前一幕。
这些人好像并未发现到近在咫尺的左思,依旧在无意识游荡。
面对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让左思心中多想。
这片工业区在过去的时候,很可能是乱葬岗或是监狱、行刑场之类,地下埋着不少尸骨,所以才会出现阴魂。
而且,这些阴灵好像是被困在这栋楼里出不去?所以才会一直无意识游荡,徘徊?
阴灵对阴灵阴灵打墙?!
莫非是这里还有更凶的阴灵?
难道就是梅嫦淑提到过的看坟人?
这时,那八个戴着脚铐手铐的灵影,已经走到走廊尽头,又重新返了回来。而当这些阴灵来到楼梯口,正要下三楼准备前往二楼时,左思突然目光一凝,这些阴灵中有一个人,没有戴脚链手铐,而是身上还穿着保安制服,看来就是这里失踪的那名门卫保安了。
只见那名保安双目紧闭,面色似因冻得发青,脚后跟踮起,行走间脚后跟并未落地,这典型是被阴灵附了身。
左思眸子泛起冷光,当即,手中刀匣当空一旋,噗!噗!噗!
七颗头颅当空打爆。
功德值+1,功德值+1……
在左思对双臂肌肉的精准操控力下,刀匣刻意回避开那名保安的脑袋,当最后仅剩下那名保安时,伏魔金刚印!
左思体内气血鼓荡,沸腾如
火炉,那是他练体至今,体内的磅礴气血能量在燃烧,砰!
一记拳印砸出,空气中热浪滚滚,拳印还没砸中保安,其体内附身阴灵已承受不住迎面而来的阳刚血气,仿佛夏天冰雪置于炙烤太阳下,浑身刺疼欲撕裂般疼痛。
啊!
一道戴着脚链手铐的白影,从保安后背被震出,然后当空燃烧,像破布碎裂般四分五裂炸开来。
功德值+1。
隔空秒杀。
一下斩获到八点功德值。
也就在这时,那名保安身体一软,人事不省的昏迷在地。
“小兄弟,等,等,等等老道我……”这个时候,老神棍才气喘吁吁的姗姗来迟。
老神棍爬到三楼,一眼便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昏迷保安,然后吃惊问左思:“这里怎么有个保安?”
“这名保安,该不会就是门口失踪的门卫保安吧?看年纪还是个孩子。
左思:“应该就是了。”
“看来在他身上,应该就能找出这家副食品加工厂的秘密。”
很快,左思弄醒了地上的小保安。
小保安一醒来,先是就要惊恐大叫,但马上被左思一把捂住了嘴,因为就在这时…黑暗夜色下的住宿楼里,忽然响起有节奏的空旷敲击声。
声音一直在持续不断。
左思朝老神棍打了个眼色,决定先退出这栋处处透着古怪的住宿楼,向小保安了解具体情况后再说。
十分钟后……
在身份更适合给予普通人安全感的老神棍安抚下,小保安的惊恐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其实,老神棍只要别露出平时那副贪财猥琐样,一旦正经起来后,面皮卖相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当初在门前村也就不会勾搭上村里寡妇,还有一帮农村妇女们了…简称妇女之友谊。
接下来,小保安开始磕磕巴巴的说出经过,而左思和老神棍也都知道了其名字,叫李大宝。
……
原来,当李大宝听到奇怪异响后,他放下手中的《保安职业技能培训教材》书籍,一直想要听清声音的来源。
可在保安室里,声音听起来轻微,失真,一时无法具体听清是传自哪里。
李大宝一时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出门。
一边是老表的警告,一边是工作责任,不想丢了工作。
他家里急缺钱,他还有弟弟妹妹要供念书,不可能听到异响后还假装不知道,要万一工厂里真发生什么损失,他不单单是要担上责任,还会丢了这份宝贵工作。
月薪三千二,对于自小生长在乡下小山村,从未见过大钱,辍学出来打工的李大宝来说,是笔无法想象的巨款,他不想丢掉眼前这份很重视的工作。
而就在李大宝有些犹豫的时候,这时,空荡荡无人的工业园区马路上,忽然响起女人高跟鞋的脚步声。
李大宝好奇,大半夜还会有人在工业园区里闲逛?
而且听声音,还是女人的高跟鞋走路声音。
就当李大宝念头刚落,李大宝没有听劝拉上窗帘的保安室玻璃窗外,传来了敲窗声音。
是一个女人站在窗外。
“那个女人…怎么说呢,我读书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很漂亮,非常的漂亮,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女明星一样。”当说到这时,李大宝原本惊恐的眼里,出现了短暂的倾慕之情。
还差一个月满十九周岁的青春期青少年,正是雄性柯尔猛最旺盛的时期,头一次见到女神的失态,可以理解。
谁还没个青春幻想期。
“她个子很高,比我还高,身上穿着很苗条的红色长裙,脚上也是穿着很好看的红色高跟鞋,有一头乌黑短发…我真没骗你们,她是我这辈子见到最漂亮的女人,真的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敲窗说一个人在工业园区迷路,想找我问路…然后她又说想借工厂里的厕所一用…当时我心想,长这么漂亮,还很有气质的女人,一看就是电影里那种很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应该不会是小偷,于是我就同意了。”
说到这时,李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后来呢?这跟你出现在住宿楼二楼,又碰到那些囚犯有什么关联吗?”老神棍见李大宝扯了大半天,始终都在扯一个女人身上,没进主题,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女人再漂亮难道还能变成一朵花不成,这把他给急的,于是打断李大宝的青春幻想,主动问起后续情节。
被老神棍打断回忆后,李大宝这才尴尬的收回思绪,继续往下讲。
大半夜遇到一名漂亮女人问路,李大宝这个青春期柯尔猛青少年,脑子一个发热,哪里还能记住老表的各种劝告。
他不仅开窗跟红色高跟鞋女人攀谈,还主动走出保安室为红色高跟鞋女人开门,放对方进入厂区。
总之老表的一条条劝告,他全都抛之脑后了。
不过,好在李大宝毕竟才十八周岁,还算是个容易害羞的半大小子,脸皮薄,性格内向,在满脸通红的指了指厂区里厕所位置,正是住宿楼方向后,并没有勇气提出一起陪上厕所的话来。
他在保安室里等对方上完厕所出来。
可接下来的发展,开始渐渐脱离出李大宝的控制范围。
首先是红色高跟鞋女人去了住宿楼厕所后,等了十来分钟左右,李大宝一直等不到对方出来。
而这时,夜色下那些奇怪声音,又开始响起…一开始李大宝也跟老神棍一样,以为怪响是从隔壁的白塔公园传出的,可后来他才听出来,居然就是从身后的住宿楼里传出的。
难道是有小偷进入厂区里偷东西闹出的动静?
这时,他有些慌了,那位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该不会是恰好碰到小偷行窃,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越想越是有这个可能,李大宝朝住宿楼喊了几次,都没有听到回应声音,他终于再也坐不住了,拿着手电筒跟防暴警棍,大着胆子走出保安室,准备去找失踪的红色高跟鞋女人。
好在李大宝还没头脑发热,逞个人主义英雄,他打电话找同事帮忙,可住在宿楼里的几位同事电话,要么一直打不进去,要么就是无人接听。
李大宝着急啊,最终只能咬了咬牙,跑去敲住在一楼的其他同事门窗,寻求帮助。
可偏偏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敲门窗,始终唤不醒同事,同事们就像全都睡死过去了一样。他一排排敲门过去,一直没用,没有一个人醒来。
那时候的李大宝都快要急哭了,在人命关天之下,他只能一个人壮着胆子,手里紧握着防暴警棍,小心翼翼走向女厕方向。
而在他走向女厕方向时,楼里的怪声一直都在,一直都没停过。他害怕,他一个人颤颤抖抖走向女厕方向,住宿楼里的女厕是公共的那种,李大宝来到女厕门口时才发现,女厕里的灯没有亮起,黑漆漆一片,这根本就是没人进过女厕里。
李大宝不放心,以为是红色高跟鞋女人没有找到开关位置,他朝女厕里喊了几次,可一直都是没人应答,就在他着急是不是要直接冲进女厕里找人时,咣当…咣当…不知什么时候,楼里的脚链声音居然出现在他身后。
脚链声就在自己身后!!
李大宝慌了神,刚一转头…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最后的记忆,我只记得在身后看到一排囚犯,这些囚犯脸上都是死气沉沉,脚上拖着沉重脚链,手上戴着手链,额头上有一个血窟窿…再,再然后,就是我醒来后看到,我出现在三楼…那个时候第一眼看到你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是我碰到的那些囚犯……”李大宝坐在保安室,两手捧着热水杯,手脚发冷颤抖的慢慢叙述出事情经过。
白塔?
蛇妖?
集体自杀?
女厕?
撞邪?
左思沉吟,有点意思。
如果再加上那些死囚,这里在过去看来不止是镇压蛇妖这么简单,还有可能是座监狱或坟场的旧址,后来被推倒建成了现在的工业园区。
穿着红色长裙,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吗?
大半夜,独自一个人在无人的工业园区迷路,这女人看起来也不正常。
尤其是最后在厂区里的神秘失踪,同样引人猜想……
这大晚上的副食品加工厂,还真是够热闹的,什么牛鬼蛇神都聚集在这里,左思目光露出思考。
此时,老神棍也是带着你小子真走运的,真命大的眼神,看着两手捧着热水杯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小保安,一个人大晚上碰到这么多离奇又邪门的事,没有被吓疯,已经算是胆子很大了。
“你说你接近过一楼,还敲了每间宿舍的门窗想叫醒熟睡中的同事,那你在敲门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到什么异常?比如某间宿舍,跟别的宿舍有不对劲的地方?”左思看向李大宝。
被左思这一问,李大宝愣了愣。
“不对劲的地方吗?”
“应该没有吧……”李大宝身体发抖,仔细回想。
“我记起来了!有三间常年晒不到太阳的最里间宿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特别冷,是那种能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我,我还没走近,全身寒毛就竖起来了,那三间宿舍就在跟女厕同个过道里,不过我没敢靠近那三间宿舍……”
“对了,那三间宿舍一直是空着的。”
“因为我刚,刚来,打算搬进宿舍的时候就有同事跟我说起过,那三间宿舍因为朝向不好,照不到阳光,再加上湿气很重,被子容易受潮发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空着,没人住,一般就存放一些杂物。”
听到这,左思两眼微微一眯。
没人住,却很冷的三间空宿舍吗?
“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见,见到那些东西了…为什么厂区里会出现囚犯?还…还有,那女人失踪的事,我,我们要不要报警,万一她也跟我一样,碰到了那些东西,她会不会有危险……”李大宝说话的声线一直在发抖,面色有些难看的苍白无血色。
这是被阴灵附身,惊了根基,需要休息慢慢恢复。
而此刻还惊魂未定的李大宝却完全忘了询问,为什么左思和老神棍会出现在厂里。
看李大宝被吓不轻,老神棍安慰:“跟着老道我念道家净心神咒,然后好好睡一觉,等每天起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老神棍不愧是老神棍,此时的他和平时的葛朗台、猥琐气质完全不符,反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让李大宝不由自主
就产生信任感和安全感。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看着在跟着一起念道家净心神咒的李大宝,左思的目光望向住宿楼方向。
左思的目光望向住宿楼方向。
如果李大宝没有夸大说词,那么十有**,有问题的地方就出在最里面的那三间宿舍了。
不过一想到李大宝口中所描述的,大半夜穿着红色长裙,红色高跟鞋,后来神秘失踪的女人,左思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想,他已经有些明白,这名红色高跟鞋女人是谁了。
虽然按照李大宝所说,这名女人是一头短发……
“老神棍,我先把你和保安,一起送出白塔工业园区。”左思对老神棍说道。
李大宝先急了,那名红色高跟鞋女人还没救出来呢,还问要不要先报警,等警察过来,而且他擅离职守,就是旷工,万一被老板发现他就要丢掉这份工作了。
左思没有解释,这种事越清楚越不清,他直接用真震昏了李大宝。不久后,当左思把人送到白塔工业园区入口处时,果然,还是没有见到梅嫦淑的影子。
“小兄弟,你会不会被鸽了?”老神棍扶住左思递来的李大宝身体。
左思:“好好说人话。”
“老神棍,你和保安好好待在这里,如果碰到我要等的人,你就告诉她,我去了那家副食品加工厂。”
“我打算夜闯女厕,找找那失踪的红色高跟鞋女人。”
“同时,也想摸清那家工厂里的底细,如果力所能及,尽力救出那里的无辜工人吧。
“不过在我夜闯女厕之前,老神棍能不能把你身上的祖传道袍,再借我穿一次?”左思说着,两眼直勾勾盯着老神棍身上的道袍。
御用衣架,架袍出征。
他可没忘了带老神棍出来的初衷是什么。
“好!”
哪知,老神棍这次干净利索脱下道袍。
然后,左思眼前多了个老肉松弛的白斩鸡,就只剩一条沙滩裤大裤衩。
看着白斩鸡老神棍,左思顿觉辣眼睛。
“老神棍,你不是一直喊着‘道袍与车概不外借’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大方了?”左思还有些纳闷,这与他认识的老神棍有些不像啊。
难道又是跟门前村那次一样,眼前是张画皮阴灵?
梅嫦淑一直就在身边,假扮老神棍?
要不要砍一刀试试看会不会流血…左思目光里跃跃欲试。
老神棍憨厚一笑:“老道我别的大道理不认识,但老道我知道,小兄弟你这次是去救人。”
左思感动。
可正经起来的老神棍,他总有些不适应,他宁可重新找回那个开口闭口总跟他谈钱的老神棍,那样才更像是有血有肉的老神棍人设。
临分别前,老神棍似想起什么,朝已离去的左思背影喊道:“小兄弟,你还没告诉老道我,你让老道我等的是什么人啊?”
左思头也不回:“梅嫦淑。”
噗通!
隔着很远,左思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跪在地上的声音?
……
当左思再次踏入住宿楼时,这里依然还是静悄悄,整栋楼依旧给他那种阴冷之感,不是寻常的冷,而是能让人寒毛不由竖立而起的阴冷感觉。
这种感觉很诡异。
即便修为如左思,虽然周围特殊磁场对他造成的影响不大,可依旧还是多多少少令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住宿楼的一楼女厕,属于公共,穿过一条静谧、陈旧,散发出一股难闻霉味的过道,经过一间间完全沉入黑暗之中的特别沉寂宿舍,在过道的最里面尽头,便是女厕。
踏着空旷零碎的脚步声,头顶上方只有相隔有些远的节能声控灯,散发出的昏黄不明光明,当脚步声走远后,声控灯又立马熄灭,身后马上陷入完全的黑暗。一时间,前后陷入黑暗,看不清来路和尽头,只有那唯一一盏还亮着的昏黄灯光,似乎在说着这里是正徘徊在黄泉路的岔口。
而这条黄泉路的岔口,正是女厕门口。
一道人影,顶着头顶上方的浑浊灯光,站在女厕门口,正是左思。
左思记起,这个世上不管是到了哪座城市,似乎总会有关于女厕的阴灵话,他曾就看到过一条女厕阴灵话,说是女厕的最后一间门把手总是灰尘最多的那间。
啪嗒,塑料开关的阻尼感,左思摸到门口位置的开关,女厕里顿时大亮,一面面空白镜子里反射出刺白灯光。
世上最反.人.类的设计之一,就是在厕所里装声控灯,还好没在这里碰到,左思看一眼那一排长着黑色霉菌的镜子,收回视线,看向左手边的一间间隔间。
他似乎在低头沉吟片刻…啪嗒,左思关掉了女厕灯光,并没有踏入。
而后,他开始走向李大宝所说的那三间紧挨着的空宿舍。
越是走近那三间空宿舍,会发现周围的灰尘越是厚,似乎是平时很少有人会愿意接近这里,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刻意避开。
而且,的确是温度比其它地方都要低一些,李大宝并没有说谎。
“咦?”
左思惊咦一声,似发现了什么。
原来,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这里的墙角、头顶上方没有蜘蛛网。
按理来说,像这种潮湿、阴暗角落,会出现许多虫子,可在这个墙漆剥落的墙角,却干净得连一张蛛网都没有。
咔哒,咔哒…锈迹斑斑的门把手转不动,锁着吗?
左思稍稍一用力,便直接推开了宿舍门,呼,当推开门的刹那,内外气压的不同,迎面吹来一阵风。
宿舍里很简单,就几张空床位,空床位上都摆满了一箱箱杂物,还有一股呛人的灰尘味,似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进入过。
左思微微沉吟,退出了第一间宿舍。
空旷脚步声在过道里啪嗒,啪嗒响起,左思来到相邻的第二间宿舍。
“嗯?”
第二间宿舍的门把手很潮湿,不锈钢门把手几乎有大半都出现腐蚀、锈蚀了,不止如此,门上、门框四角墙壁,也都很潮湿,墙漆脱落尤其严重。
左思在门口只是沉吟了几秒,他迈开脚步,居然没有推开这扇门,而是直接来到最靠里的第三间空宿舍。
没有一丝提前心理准备,
吱嘎,
左思直接粗暴推开第三间宿舍的门,胳膊上肌肉紧绷,肩上的刀匣正要蓄势待发的爆发,可下一刻,左思愣住了。
当左思杀入第三间宿舍后却是一愣。
第三间宿舍不是宿舍,居然是…别有洞天的一座山庄。
这是栋雕梁画栋,像是古董画卷中才有的富丽堂皇山庄,他此时便正站在山庄里。
此时的山庄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到处都是张贴着喜庆氛围的大红字,看眼前这模样,似乎是山庄里正在成婚?
山庄中央搭建有一座高台,铺着鲜红如血的红毯,此刻有许多舞女,正在其上翩翩起舞。她们身着若隐若现的轻纱,勾勒出曼妙胴.体的婀娜曲线。
此刻,喜气洋洋的山庄里坐满了宾客,这些宾客都在热闹的推杯换盏,或欣赏着高台上翩翩起舞的舞女。
左思一时有些怔神住,这是成婚?
难道是他这趟要找的缝尸匠或看坟人中的一人要成婚?
那新娘又是谁?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宿舍里却是另有洞天?!
左思皱眉。
左思回头看看来路,发现来路已经消失,身后是山庄的高墙大院。
而此时,正有酒水陆陆续续上桌,一道道人影在其间忙碌,纷纷端着菜肴上桌,这些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而周围的人,也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左思的存在,各自忙碌着,反倒是左思,啧啧称奇看着眼前四周。
目光里尽是惊奇之色。
他在进入第三间宿舍前,曾想到过许多种可能,会碰到许多种意外…比如红色高跟鞋女人并不是梅嫦淑,他孤身一人陷入苦战;
又比如缝尸匠和看坟人早已设局在等他,然后三人正面硬干。
当然,以上都是他所做的最坏打算。
也有可能是,第三间宿舍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就像第一间宿舍一样,是空的。
但唯独没有料想到…在看似狭窄的第三间宿舍里,会别有洞天,这是桃花源记?
貌似这词用在这里有些不妥。
换个词,诗情画意?
因为这里的宾客或舞女都像是从画中走出一样,各个都是俊男美女,男的都是面白无须,女的都是一米八大长腿。
啧啧。
左思越看越是啧啧称奇,他索性随意找了一桌还剩一个空位的酒桌坐下,打算先静观其变。
因为他既没有在这里看到神秘失踪的红色高跟鞋女人,也没有看到可疑目标,比如纸糊人…比如全身肢体像人偶一样拼接的缝尸匠……
当左思在酒桌旁坐下,周围人似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留意到左思,目光看来。
“这位小哥好面生,你也是来参加府主婚宴的?”一位宾客好奇问向左思。
左思呵呵:“这位兄台问得好,不知道这位可知瞎子过河,为什么叫瞎子过河吗?”
宾客:“……”
“这不废话吗,因为他是瞎啊。”
左思做了个以拳击掌的动作:“说得好,那我再问一下,兄台可是瞎的吗,这里大摆婚宴,大家不是来参加婚宴,难道还是来参加离婚宴的?”
宾客:“……”
这位宾客当场被左思怼得黑着脸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左思,郁闷的独自一人喝起闷酒。
就在这时,又有热气腾腾的新菜上桌,当几名宾客各夹了一口后,开始赞不绝口。
“妙,妙,这鱼肉烹煮得清香可口,鲜香,嫩滑,吃起来的口感极其鲜美。”
“这浓郁的汤汁,搭配上有劲道的嚼劲,让人禁不住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就是不知道这鱼叫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浓郁的汤汁,搭配上有劲道的嚼劲,让人禁不住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就是不知道这鱼叫什么?”
此时,酒桌上的宾客,纷纷动筷夹鱼肉,吃得连连称赞,然后彼此交流这是什么鱼,最后有人问到一直没动筷的左思,齐齐看向左思。
左思一脸表情认真说道:“既然你们问得这么诚恳,就让我给你们科普一下,这叫大蟒鞋,又名小白去,学名小脑许,医学用名又叫发福蝶,一般生活在沙漠,所以俗称小蜜哄。”
大家:“……”
一桌子宾客直接黑下脸,没人再去搭理左思。
就连那盘被他们吃得赞不绝口的菜肴,也再没人夹一口,心情郁结下,已经食欲全无。
左思倒是脸上神色轻松,乐得没人找他说话。
至于一桌子菜肴,有过一次死人饭的经历,左思看到就反胃。神特么知道这一桌子菜肴,又是拿什么稀奇古怪东西做的。
左思连忙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酒桌上的菜肴,他看得反胃。
他开始详细打量起周围来。
可很快,左思眉头一皱,因为他闻到了血腥气味。
他一番寻找,很快看到跳舞舞女所在高台的一旁,还有一座稍小些的高台,血腥味正是从那座高台上传来的。
就见那上面落满了鲜血,还有零碎的人体残肢和内脏,此刻正有人在清理高台上的残肢碎片。之前正是因为被这些人挡住,所以左思才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到。
而在高台上,脊背笔直如枪的站着名俊俏青年。
有战斗后的能量波动气息!!
左思修炼后的敏锐五感,捕捉到从高台上传来的残存能量波动。
人血、残肢、高台、俊俏青年、残存的能量波动…难道是红色高跟鞋女人被发现,已经被杀?
“府主的弟弟二府主,这次苦修后实力又大涨不少,即便连人里的天才,都不是其对手。”
“杀得好,这才能彰显府主和二府主的霸气!”
……
其它酒桌上的宾客议论纷纷,热闹讨论着。唯独左思这一桌的人,气氛不对,大家还沉浸在先前集体心情郁结,没人有兴趣参与进其它桌的讨论。
很快,左思从邻桌的零星交谈中,大致弄明白始末。
这里的主人叫府主,今天正是府主的大婚日子。
而那名俊俏青年,便是府主的弟弟,是亲的,也就是二府主。
府主抓来觉醒者中的厉害天才,许以一个很美好希望,能赢过他弟弟,便能重获自由。
可实际上,府主根本没有想过放走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全都输了。
输的代价便是命丧黄泉,
府主许下的放人是假,磨砺其弟弟,不停喂招才是真。
左思看向高台上那青年的眸光,如寒冰般,渐渐冷下来。
就在这时,有喇叭唢呐声打断左思思绪,在一阵敲锣打鼓中,山庄的气氛一下被推到最**。
“良辰吉日到了。”
“府主和新娘要出来了。”
唢呐吹的是《百鸟朝凤》曲子,
一下就把喜庆氛围烘托到最高点。
然后,左思看到敲敲打打,吹锣打鼓的一行人,从山庄深处走出来。
这些人的穿着像是古代迎亲队伍,穿着喜庆大红袍,脚上的鞋子是千层底,队伍中还有轿夫抬着花轿,穿行而出。
一顶花轿,两顶花轿,三顶花轿……
转眼已抬出十顶花轿,可还在源源不断的有花轿抬出。
看着眼前一幕,左思一怔。
这位府主今天要迎娶的,到底是几位新娘?
这哪是成婚,
这分明就是三宫六院啊!!
而此时,就连比武高台上的那位二府主,也就是府主的弟弟,亲的,看到娶亲队伍出现后,也是转头默默看向娶亲队伍方向。
毕竟是亲的,
要祝福大哥和嫂嫂们,他目光默默看着一顶顶花轿……
就当左思怔神之际,他听到了其它桌宾客的讨论声音。
“快看,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府主霸气啊,要么不结婚,这一结,就是一次性迎娶三十六名新娘子。”
“你们都说错了,府主的正房夫人,只有一位,其她三十五名新娘那都是小妾,都是府主在过去两个月时间,慢慢俘获到的芳心。”
“一夜洞房三十六位新娘?嘶呼!”
俘获?
两个月?
三十六名新娘?
这三个词,立刻引起了左思的注意,他眼底有冷光流转,越来越冷冽。
因为他立马联想到了中山市的那次连环失踪案。
他不知道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后来是否有救出失踪的那些女孩子,但如果没有…那么眼前这些新娘……
只时,整整三十五顶花轿,陆陆续续被轿夫抬出来。
直至,第三十六顶花轿抬出时,唯独这顶花轿与众不同,只见雕龙刻凤,镶金披银,其余花轿都是四人轿夫抬着,这顶花轿却是十六抬大轿,也就是整整有十六名轿夫抬着。
古人常说的八抬大轿,八抬大轿,并不是说有八顶轿子,而是有八名轿夫抬着的大轿子。
看着压轴出场的十六抬大轿,左思目光一凝。
看来眼前这位就是正宫娘娘了。
与之同时,左思眼角一瞥,他发现当随着十六抬大轿被轿夫们抬出时,高台上那位大府主的弟弟,亲的,二府主的身子踏前了一步,一直紧紧盯着十六抬大轿方向。
此刻,高台上的舞女们齐齐退居在高台一角,三十六顶花轿已在高台上稳稳落地。
“哈哈哈,今天是本府主的大婚日子,欢迎诸位给本府主这个面子,来参加本府主的大喜日子。”
随着十六抬大轿也最终落地,一声大笑,是从山庄更深处传出的。
“今天本府主,将要一次迎娶三十五位小妾以及一位正房夫人。”
“说到夫人,本府主与夫人是一见钟情,本府主今天刚与夫人相遇,两人就是一见钟情,夫人第一眼也被本府主俘获了芳心,两人情投意合。所以,本府主决定,今天立马成婚,这么大好日子自然是要尽早与人一起分享。”
“夫人之美,永远是本府主心中最美佳人。”
这位府主,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府主,您一直夸赞夫人怎样怎样美,可否让我们也有幸瞻仰下夫人的神女容颜?”
“夫人。”
“夫人。”
在热烈氛围烘托下,宾客们开始起哄。
“说得好,有请各位夫人们下轿,一起来见过各位宾客。”虚空中,传出府主的威严声音
紧接着,便见三十六位新娘走出轿子。
三十六位新娘一字排开,头上都盖着大红盖头,人死气沉沉站着一动不动。唯独那名所谓的正房夫人,最另类。
只因其余新娘穿的是双枝、鸳鸯图,寓意夫妻并蒂莲和鸳鸯同心,头上盖着红盖头。只有正房夫人身上没有穿新娘服,而是,红色高跟鞋、红色吊带长裙,留有一头短发,气质高冷的东方古典美面孔……
what?!
艾达王?!
左思震惊了,瞬间感觉有些斯巴达了。艾达王,这就是你不拍生化危机6的原因吗,你居然不声不响跑来结婚了!!
不过,左思很快发现眼前女人并不是艾达王,只是因为那红色吊带长裙、东方古典面孔、黑色短发,留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在第一眼时产生错觉。只要仔细分辨,就能看出区别,两人五官明显就不一样。
所以说,
如果眼前这位真是梅嫦淑的话,到底哪一张面孔才是真正的梅嫦淑?
中二的高中生?
还是眼前这位二十来岁的“艾达王”?
左思坐在酒桌上,摩挲下巴想着。
梅嫦淑证明了一个女人真谛,你永远无法看清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少张千面……
而此时这红色高跟鞋女人身上,正紧紧盘绕着一条青皮大蛇,如绳索束缚,限制了其行动自由。一颗硕大蛇头朝女人面孔丝丝吐露着尖锐毒牙,竖瞳里闪烁着狠毒幽芒。
看着眼前场景,左思觉得这位府主,肯定是对两情相悦和俘获芳心,存在着什么误会。
这哪是结婚。
这分明就是逼婚。
女方不从,就直接强行绑来。
就在左思思考之际,婚宴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宾客献礼。只见由第一个人开头,周围宾客开始纷纷献礼,恭贺府主大婚。
离高台最近一桌的人,是起身第一个献礼之人。通常来说位置越靠前,说明这位宾客与新郎关系越是匪浅,一般不是至交好友就是父母亲戚,只见那一桌只孤零零坐着一个人。
此时,那独身而坐的人起身,开始准备献上贺礼。不过,当左思看清那人五官后,脸上露出大出意料之外的吃惊,然后目光若有所思,最后露出恍然之色。
这场别开生面的婚宴,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呐……
那第一个站起贺喜的人!
赫然就是前不久,左思在大学城碰到的小眼睛男!
当看到这名小眼睛男时,左思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如果他没猜错,眼前这小眼睛男,应该就是他所要找的缝尸匠。
而一直未现身的大婚新郎,应该就是看坟人纸糊人。
那名像艾达王的高冷不说话女人,应该就是梅嫦淑。
得,一下子所有人都到齐了。
眼前小眼睛男的突然意外出现,
很显然,这位缝尸匠已经盯上了左思,以及他身边的人。
所以才会找上老神棍,
又找上左思所在的算命馆,
伺机接近左思和左思身边的人。
左思沉思,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小眼睛男接近他和他身边人的用意是什么,但不用猜也知道,**不离十就是寻仇的找上门来了。
只是缝尸匠还未实施行动,梅嫦淑就已先一步找上他合作。
左思乐呵呵坐在酒桌旁,屁股都未挪动一下,他打算看一场热闹…哦,不对,是准备静观其变。如果可能,乐得坐收渔翁之利。
他想看看,接下来
梅嫦淑是不是真要成婚,拜天地,闹洞房,然后生一堆纸糊人猴子?
不过以梅嫦淑那女人的城府和心机,左思感觉这世上能抓住梅嫦淑的人不能说还没出生,最起码是屈指可数的。眼前的梅嫦淑,这么容易就被抓住,说不准就是梅嫦淑另有计划,也许是先色诱,然后仙人跳?
唔,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等等,为什么我会想到仙人跳这个词?
那我岂不是成婚骗同伙了?
要说左思最期待的结局,就是缝尸匠、看坟人、梅嫦淑开战,他静静薅羊毛。等三方人都打累了,他再以绝世无敌之姿,不费力气的轻松镇压三方。
……
而此时,随着小眼睛男献礼后,其他宾客也开始纷纷贺喜、献礼。
由高台附近的酒桌,一圈圈向外流转,很快,便轮到左思所在的最外围这一桌人。
当同桌的宾客都献礼完毕后,唯独左思坐着没动。
这时,其他宾客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也引起了高台上的梅嫦淑目光。
倒是缝尸匠所在酒桌,因为在最靠里位置,一时未看到左思。
“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本府主感觉面生得很,好像并不认识这位小兄弟,也没有宴请这位小兄弟吧?”山庄深处,传出府主隐含危险气息的寒声。
“府主,今天出门匆忙,忘了带来贺礼,不过我今天为府主准备了一份特殊的贺礼,打算呈现给府主。”左思两眼笑吟吟微眯,朝虚空说道,身上没有身份败露的慌张和紧张。
“哦,是什么样的特殊贺礼?本府主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府主被勾起兴致。
左思哈哈一笑,长身而起。
随后,只见他大步一迈,人已踏上浓烈血腥味还未完全消散,二府主所在高台。
看到左思登台,俊俏青年的二府主目光,这才从他嫂嫂梅嫦淑身上转回来,背手看向面前左思。
咚!手中刀匣如长枪坠地,左思放下手中刀匣。
“听说你至今未输过,可敢与我一战?”左思与二府主面对面而立,身上气势开始快速攀升。
“输,就是死。”这位二府主终于第一次开口,嗓子阴沉。
“我知道,来吧,求打死我。”
左思话音刚一落下,两人直接爆发战斗。
双方都是脚下一踏,身后卷起如旋风气流,人已大步爆冲而出,拳拳相撞。
伏魔金刚印!
刹那,体内武者气血鼓荡,澎湃,阳刚血气被点燃,左思施展拳印,轰杀向面前二府主,轰隆!
一声大爆炸,高台上如同霹雳炸起,两颗拳头之上,爆发起刺目光华,那是二人体内的能量外泄所致。同时,只见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气浪,朝四周剧烈横扫开来。
但两人脚下的高台,却稳若坚固,原来高台上有一层类似结界光膜升起,抵挡下了战斗冲击波,并未波及到外界。
此时,拳拳相撞后,二人各退一步。
似乎彼此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若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到,二府主的手臂在轻微颤抖,似是刚才那一击的巨大力道,连他都有些吃不消。
并且指骨上有一层焦黑,像是被炽热火焰灼烧过的痕迹,还有阵阵青烟冒起。
二府主看看手臂,低语一声:“这样才有意思,如果你像其他那些废物一样,岂不是太无聊。”
咚,咚,咚,二府主脚下似力贯千斤,拳上罡风呼呼,已经再次扑杀向左思。
左思大笑回应:“府主看好了,看我今天为府主准备的这份特殊大礼。”
话落,左思目光锋利如刀子的看向面前俊俏青年,他没忘了这高台上的一个个亡魂。
“杀!”
左思双手施展伏魔金刚印,刹那出拳速度如高速机炮,嘶嘶,连空气都被高速摩擦的滚烫,赤红,发出嘶嘶异响,那是空气被一次次高速撕裂,空气一次次被打爆的异响。
砰!砰!砰!
顿时,高台上只剩下两道光影在快速交替,耳畔有一声声炸雷碰撞。
伏魔金刚印,本就是能磨练人的三盏神火,达到练拳如火炉,气血浩浩方刚,左思毫无保留下的出拳,再加上有至阳能量的纯阳神罡,可想而知他拳上的阳气何其磅礴,就是一切阴灵阴祟的克星。
左思没有施展生死印,也没有施展其它花招,这是男人之间的血肉碰撞,正面硬干硬。因为!他要一拳!一拳!活活打死了这个二府主啊!!
砰砰砰……
高台上碰撞如飓风过境,碰撞力量实在太大,掀起剧烈气流。
啊!
一声不甘怒吼,一道身影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高台上,周围宾客顿时哗然,落败的人居然是二府主。
只见此时的二府主双臂正有高温火焰在熊熊燃烧,正在一寸寸往上烧,烧过拳头、烧过小臂…火焰所过之处,没有血液流出,只在原地剩下纸片燃烧后的灰烬。
“住手!”虚空中府主刚出声,可已经晚了。
噗!
一颗人头飞起,二府主的头被左思硬生生扭断,之后,二府主那颗睁着死不瞑目两眼的头,被左思隔空抛飞到新娘所立的高台位置。
“哈哈,杀得痛快!”
“今天是府主大婚,可喜可贺,我特送上二府主人头一颗,当作婚宴份子钱,不知府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此时,左思脚边的那具二府主尸体,居然如同泄了气一样,突然变得僵硬不动,居然由人变成了一只无头纸糊人。
噗!
手臂上的大火吞噬整个纸糊人,然后有一点功德值飘飞而起…功德值+1。
看着地上的无头纸糊人,
也就是所谓的二府主,
左思目光诧异了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释然神色。
他环视一圈四周的景物,心中渐渐有些了然眼前这一幕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而随着二府主被左思粗暴拧断脑袋,周围宾客集体骚乱了。
“你到底是谁!”
“我跟你有仇?”
虚空中传来府主的怒火声音,即便弟弟被杀,这位府主也始终不现身。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毫无征兆的,左思突然粗暴一个打断。
府主的声音居然真的一下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左思这窒息操作,一时膈应得一口气没上来。
然后就见左思转头看着高台上的梅嫦淑,抑扬顿挫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不是为了物质,也不是为了大别墅的女人,你以前跟我谈理想,跟我谈梦想,可你最终还是跟一个有大别墅的老男人结了婚。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只问一句,告诉我,你跟着这个大别墅老男人真的幸福吗?”
“只要你一个摇头,纵使凌霄宝殿,如来五指山,我也要劈开这这天,踏碎这地,脚踏五彩祥云带你离开。如不能欢笑,生我何用,如不能死心,我又何以忘了这结局!”
“没错!我今天就是来劫亲的!!”
左思说到激动处时,甚至爆发出誓要战天斗地的不屈气势,这典型就是戏精上身。
左思又要开始表演了。
底下宾客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看左思,又看看高台上面无表情的大夫人,然后又转头看看左思,再看看大夫人,劫亲?!
是劫亲!!
轰!
直到这时,在场宾客们才都反应过来,啪,他们仿佛听到了重重的打脸声。
以及,府主头顶好像有一片绿草原……
“你一个道士,跑来劫哪门子的亲!你骗阴灵啊!”有宾客在底下大喊。
左思低头一看,
哦,不好意思,
我忘了,
我现在客串的是道士。
而此时,此前与左思同坐一桌的那一圈宾客,则是脸色煞白煞白了。
这个敢劫大夫人的家伙,绝对不是跟我们一桌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啊!
……
高台上的大夫人,也就是梅嫦淑,看一圈在座宾客,她朱樱轻启,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很冷漠:“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他,你们会相信吗?”
没有等来回应。
她低头自言自语一句:“果然,会没人相信呢……”
左思还没理解这句话是怎么个意思,眼前这位被逼婚的大夫人到底是不是梅嫦淑,忽然!
功德值+1,+1,+1……
然后他就看到,原本退居在高台一角的舞女们,突然爆发,有一半舞女居然近距离爆发,撕裂了身边的舞女同伴。
数据吞噬到的功德值,正是来自这些突然自相残杀的舞女。
但凡被杀死的舞女,最后竟都变成了纸糊人,赫然就是坟子堆上才会出现的侍女纸糊人。
因为是近距离爆发,率先爆发的舞女,很快屠戮完剩余舞女,留下一地的纸糊人后,化作一道道女阴灵白影,冲杀向高台下的宾客。
很快,原本喜庆的婚宴,变成了混战战场。
有宾客被杀,变成纸糊人。
也有舞女被杀,如漏气般变成了干瘪瘪的画皮空壳。
眼前一切来得有点快,那些舞女说偷袭就偷袭,左思怔神几秒,当看到一地的纸糊人和画皮空壳,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无间道?
阴灵也能各怀阴灵胎?
阴灵里也有叛徒?
左思忽然觉得大开眼界,梅嫦淑又给他上了别开生面的一堂课,原来不止人有汉奸,阴灵里也有阴灵奸。
功德值+1,+1……
左思喜悦得心花怒放。
短短时间,站着一动不动就已经割韭菜到二十一点功德值,大多数都是第一波被偷袭舞女所贡献的。
而数据,还在不断吞噬周围飘飞而来的功德值。
而就在舞女暴起偷袭之时……
噗哧!
高台的大夫人梅嫦淑,原本被大蛇束紧紧缚住的双手,猛地挣断大蛇身体,断裂成好几段,手影快速变化,硕大蛇首已被梅嫦淑死死捏住。
梅嫦淑两眼冷冰冰,看一眼被她捏在手里,正不停丝丝挣扎的狰狞蛇头,看也不看,看似柔弱无骨的如玉手掌,直接单手抓爆了蛇首。
此刻,大蛇身体掉落在地上,死而变僵,最后变成了纸扎
的蛇。
梅嫦淑冲下高台,直接迎击向台下的小眼睛男。
因为这位缝尸匠,已经眨眼就杀死了她七八张画皮阴灵,并且还在以更快速度屠杀她的画皮阴灵。
转眼间,梅嫦淑已跟缝尸匠战在一起,并且二人越交战越远,梅嫦淑有意在引走缝尸匠,想要捉住缝尸匠。
二人交战的声势很大,但山庄内有结界,防止战斗声势传荡出去。就好比当初左思与纸糊人第一次交战时一样,有一层青色结界隔绝了这里,将这里与外界隔绝,如同成了两个独立世界。
忽然!
原本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山庄,光线一暗,就好像突然关了灯,连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在刹那全都消失。
就连在场的宾客、娶亲队伍,忽然有三分之二人在原地消散不见。包括之前与左思同桌的宾客,全都如虚影般消失不见了。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人,只见他们由俊男美女变成了面色苍白苍白,脸上涂着浓浓腮红的纸糊人,有男有女。这些纸糊人不是活人,是阴灵,人死后有一口殃气堵在喉咙,所以只能呼气不能吸气,一时间山庄里阴风阵阵,阴灵哭狼嚎。
纸糊人立马扑杀向了画皮阴灵舞女,双方杀成了一团。
而当纸糊人反应过来后主动展开反击,底下的混战立刻开始呈现一面倒趋势。
只见梅家画皮一方渐渐势弱,有着主场优势和人数优势的纸糊人,开始渐渐占据上风。
左思一看,这可不行。
心想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免得梅嫦淑说他出工不出力,扣他酬劳。
于是,左思独立高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血气方刚的大喝一声:“府主,你是不是有一顶绿帽子?”
“我刚才在地上捡到一顶绿帽子,绿帽上写着府主两个人。”
左思一直觉得,
这所谓的府主,肯定是个忍者神龟。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好比说,他一再激怒对方,都不惜给这位素未蒙面的府主戴绿帽子,居然一直就是不现身。
你不现身,又让我怎么跟你打。
我怎么拖住你?
我那价值一百二十万元的大买卖找谁谈?
“府主,你的帽子挺大的,呵呵,像一片苍茫的绿草原……”
“府主,真不打算要你的帽子吗?”
“咦,府主你难道真的是忍者神龟?”
“不知府主有没有发现,二府主在看大夫人的时候,眼神有点不一样…好吧,我只是想问一句,府主的弟弟,真是亲的吗?”
……
“果然,聪明睿智如府主,怎么会轻易被一言两语激怒,府主才智比天高,胸襟能载船,是忍者神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算了,我去找三十五位新娘小姐姐谈谈心,府主拜拜。”左思扛起刀匣,跃下高台。
而这时,附近有数个脸色苍白苍白的纸糊人,近距离扑杀向左思。
咚!咚!咚!
手中刀匣如打桩机,直接将眼前三只纸糊人砸死当场。
功德值+1,+1,+1。
这些纸糊人在两个月前,他就已不惧一对一了,现在甚至连让他出刀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用刀匣一下一个砸死了。
沿途又有几只苍白面孔的纸糊人,飞扑向左思,统统都被左思手里的刀匣,如打桩机般一下一个砸死。
一步!两步!三步!
左思离高台上的三十五位新娘越来越靠近,而这时,他脸上逐渐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而是声音有些低沉说道:“你们,还活着吗?”
“我来带你们回家了……”
“你们的亲人一直都在等着你们回家,外面的世界一直没有忘了你们……”
“没有声音吗?哎……”
左思低低叹息一声,只见他眸中的冷色,越来越冷,与之同时,身上有一股凛冽的危险气息在快速攀升。
左思越来越接近三十五位新娘所在的位置,眼看左思即将要接近时,突然!
呼!
背后传来呼呼风声,此刻身上危险气息越攀越高,眸子冷冽如冷电的左思,居然不闪不避,一手抓住刀匣的一端,手臂伸直,用刀匣的另一端直接轰砸向身后偷袭之物。
咚!
脚下地面剧震,那是因为承受不住双方的力量,足可见力道之大,双方都被彼此震开,左思手臂微微一麻。
而随着这一声碰撞,霎时,飞沙走石,山庄中的风景树扑索索狂掉树叶,与之同时,空中也砸落下大块大块的巨石,还有墙体碎片,恐怖!偷袭向左思的竟是一栋拔地而起的附近楼阁!
刚才那一记偷袭正是一根石柱如手臂般,从天上重重砸落而下。
不过,被刀匣反震力道从楼阁身上崩掉的瓦片、断垣残壁碎片,刚一离开主体建筑,便马上变成了纸扎碎片。
“黑山老妖?!”
面对拔地而起的楼阁,左思一怔,脑海里自动浮现起87年经典版的《倩女幽魂》,眼前不就是黑山老妖的出场画面吗?
不过看着地上的纸扎碎片,左思眼里没有吃惊。
其实,早在杀死二府主时,左思就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直到这里宾客都变成了纸糊人后,终于验证了他的猜想,这里的一切,都是纸扎的物品,包括人、建筑、桌椅等等,没有一个是真的。
看坟人把自己炼成了纸糊人,没道理不再给自己烧一座纸扎寝宫和侍女。
自古以来,都是纸糊人、纸房一起在坟子堆烧,当作陪葬祭品的。
左思虽然被震飞出去,手臂酥麻,但他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那座拔地而起的楼阁,在空中带着呼呼急剧风声,举起如手臂石柱,再次砸向左思。
左思看一就在身后的三十五位一动不动的新娘。
“来得好!”
他非但未惧,甚至身上气势还在不停攀升,那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
《将军令男儿行》。
刀匣开!寒刀出!
左思一声长啸,手提杀猪刀,脚下咚咚如巨象踏地,主动迎战上去。
此时,他将力量催运到极致,半人高的杀猪刀闪动着雪白光芒,那是冷金属光泽所独有的冷冽寒光,他带着杀气腾腾爆冲向楼阁。
轰隆!
一声巨大碰撞,劈开风浪砸落而来的沉重石柱,被刀光一绞,瞬息土崩瓦解,而后化作轻飘飘的碎裂纸片,飘落一地。
此时,空中漂浮着的楼阁,又有三根石柱飞砸向脚下左思,带着石破天惊的沉重压迫风声。
左思面无惧意,眼神如凛然刀锋,脚下一踏地面,飞炸起土石和草叶,然后全都化作了漫天碎纸片。
左思飞冲向头顶上的楼阁,正面劈斩向三根粗大石柱。
轰!轰隆隆!
凌空碰撞,有白色闪电一闪而逝的激射,那是左思手里的刀光在极致力量催运下,快到了极致,当空劈碎了空中三根石柱。
砰砰砰!
石柱飞炸而开,一脱离主体后,化作片片碎纸屑,在杀猪刀前全都不堪一击。
左思去势不减,他就如一道贯空冷电,咚!墙壁炸开道巨大裂口,左思连人带刀,竟直接飞撞进阁楼里。
没人能看清阁楼内情况,只能听见其内爆炸不断,一面面墙壁开裂,大片大片屋顶坍塌,一切都在土石崩裂,到处都是在爆炸。
漂浮在半空的阁楼越来越残破,正在从内部土崩瓦解。
轰!有冲天火焰,从建筑的每一处裂缝里喷薄而出,裹挟着滚滚热浪,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纸屑燃烧的焦臭气味。
宛如火焰宫殿。
砰!
火焰宫殿从半空重重砸落地面,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声势,只有在火焰中轰然倒塌的纸房。
火焰内一阵扭曲,一道手提长刀的黑色朦胧人影,宛若火焰杀神般一步一步走出,赫然是毫发无损的左思。
募然,他抬头望天!
只见山庄里又飞起四五座阁楼,瞬间有数十根粗大石柱,如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齐齐镇压向从火焰里提刀走出的左思。
看着头顶上方砸落的数十根粗大石柱,
左思没有退缩,
手中长雪白刀身,流动着冷冽的寒光,
真阳刀法!
瞬息,
刀十!刀二十!刀三十!
漫天刀光,搅起狂风火浪,砰砰砰,撞击的爆炸声震耳,火星四溅。左思手中杀猪刀,越舞越快,如追星逐月,高速撕裂空气,刀身越来越赤红滚烫,刀光激荡间,原地飞沙走石,漫天刀影笼罩住砸落下来的数十根石柱。
砰!砰!砰!
响声震天,一根根石柱不断爆炸,刚一碰撞,便打得宛如天崩地裂的灾难景象,因为刀光所过之处一切都在爆炸、绞碎,一根根石柱被刀光劈开,爆发起摄人心魄的碰撞巨响。
左思还在不停提速,近乎疯狂,长刀速度越来越快,刀四十!刀五十!
蓬!
高速摩擦空气的炽热滚烫刀身上,一下爆燃起极端高温的火焰,刹那成了一口火焰刀,破坏力更为惊人了!因为刀速还在一次次暴涨,推高!好像没有极致般不停的一重重叠加,最后变成惊涛怒浪!
轰!
轰隆隆!
刀速快到此等极致,已是可轻易劈金裂石,一根根石柱如切豆腐般,在杀猪刀下变得不堪一击,无一不是一刀切开,而后爆碎成漫天碎纸屑。
打爆!打爆!统统都如豆腐渣般打爆成纸屑!然后在空中被火焰刀溢散出的恐怖热浪能量,瞬息点燃,化作飞灰。
刀七十!
刀八十!
面对围攻,这一战杀得十分激烈,周围什么都被摧毁了,有被头顶上砸落石柱轰碎的,也有被火焰刀绞碎的,甚至有附近一棵景观树,被刀风席卷住,然后连根拔起,在火焰下爆碎成漫天纸屑,瞬息焚烧成灰烬。
真阳刀法!
九九八十一刀!
当使完最后一刀时,轰隆,火焰刀上卷起惊涛骇浪般的火焰光柱,带着阳极炙热能量,瞬间,直接将头顶上方的石柱全部绞碎。
也就在此时,漫天砸落而下的石柱风暴,出现了刹那真空时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左思无所畏惧,他不顾被接连巨力碰撞震得发麻的虎口,竭尽所能,腾空一跃,他身上那种但求一战的气势居然还在攀升,人一往无前,如一头大暴走的人形暴龙,轰隆,身体飞撞进空中楼阁内部。
不久后,楼阁墙壁崩裂,屋顶崩塌。
紧接着爆燃起火焰,当空燃烧,最后化作熊熊大火,崩塌向地面。
与之同时,在楼阁爆燃前,左思已临空一跃,人手提着一口杀机暴涨的长刀,飞撞进相邻的另一座楼阁里。
砰砰砰……
又一座楼阁成了一座火焰宫殿,像末日景象般坠落向地面。
空中一座座楼阁被打爆,
本身空间有限,
彼此距离都是紧挨着,
接下来,就如星星之火会蔓延般,一座座楼阁当空爆燃,坠落,像火焰宫殿一座座坠落。
转眼间,眼见最后一座楼阁也化作火焰宫殿坠落地面,一直沉寂无声的府主,这时终于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一声压抑怒火的低吼:“你还在等什么!”
“都有人主动打上门来,连本府主的大夫人都要被人给抢走了!”
原来,这位府主也并非真的是忍者神龟。
男人头可断,血可流,男人绝不能头顶一片绿草原。
啪!
一个响指,
周围一下陷入整个黑暗。
是那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任何光源都照射不进来的黑暗。
是黑夜之面的黑夜能力!
小眼睛男果然就是缝尸匠!
……
从古至今,在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到了晚上,当有人喊你名字时不要回头看身后,或者不要在晚上跑太快。
回头看身后有可能会吹灭肩头一把火,阳火不旺,容易招惹上阴祟东西。而跑得太快,脚后跟离地,很容易被身后跟着的东西垫到你鞋底下,也就是阴灵附身,人是厚土之母所生,脚后跟离了地就等绝了地气。
而此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左思所在的原地,
一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脚步移动声音。
就连此前开口说话的府主,也在这个时候,再次沉默,不再开口出声。黑暗,代表着未知恐惧,是最能滋生负面情绪的冰冷空间。
时间在黑暗中一秒,一秒的缓慢流逝,时间流逝速度仿佛成了像沙漏一样缓慢,度秒如年,黑暗里,左思手提杀猪刀,身子一动不动。
他眼前看不到任何景物,
但他不知道正在等待什么,
没有及时把身上的道袍反穿。
时间还在一秒,
一秒的流逝……
左思背影始终是巍然不动,没有惊慌失措的乱跑乱撞,
因为他在等!
他一直都在悄然等待!
呼…一阵轻微风声,从身后传来,这道风声很轻微,轻微到寻常人几乎听不到……
“我抓到你了!”
黑暗中,突然光明大亮,是已经道袍反穿的左思,猛地转身看向身后。
呼!
毫不犹豫,左思手起刀落就是迅疾一刀劈砍向身后的纸糊人。
只见突如其来的光明,不仅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世界,也照出了左思背后仅半米之距的一个纸糊人。
这明明是个脸色和脖子都是苍白苍白的纸糊人,嘴唇殷红如刚饮过血,表情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却又偏偏套着一件大红新郎服,说不出的诡异与邪性。
看其从黑暗里悄然接近左思背后,似乎是想要伺机寻找机会,在左思迈步走路时,想要将自己的两脚偷偷插入左思脚后跟下,阴灵附身了左思。
左思身后的那个新郎服纸糊人,似乎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人吓阴灵一幕大吓一跳,想要躲开左思这一刀时,已经晚了!
生死印!气感幻术!
纸糊人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一刀,狠狠朝他当头劈下。
噗!
斩落下一条臂膀,
杀猪刀上的浓重杀业与纯阳神罡的炽热破坏力,直接劈斩下新郎服纸糊人的一条胳膊。
左思此刻目光冷漠,追杀并未停止。
左手结出拳印,伏魔金刚印!
伏魔金刚印!
人有三把火,三把火旺则百邪不侵,
三把火全灭则是油尽灯枯,
三把火不全,则容易精神恍惚,体弱多病,夜梦气虚,容易招惹上不干净东西。
这一刻,左思体内气血鼓荡如潮汐澎湃,那是三把火旺盛如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
砰!
拳印如迎面一辆火车头,重重轰中新郎服纸糊人的胸膛,噗哧,如布帛碎裂的异响,左思这一拳上的炽热滚烫气血和真,直接洞穿了新郎服纸糊人的胸膛。
“你……”
纸糊人看着面前的左思,即便受到如此重创,脸上始终是不会变化的苍白面色和诡异笑容,因为他是纸糊人,他只有一张死人面孔。
而实际上,纸糊人被左思这接连快速打击,有些惊骇到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
眼前这个野道士,为什么能无视黑夜之面的能力,
原本,
他有自信杀了对方,
他有自信杀了对方的!
可就是这么一步算错之差,导致功亏一篑了。
他之所以能不受到影响,是因为他和缝尸匠是同伙,佩戴者能自如操控黑夜之面的范围和能力。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左思身上的道袍居然能克制阴器黑夜之面。
这位穿着新郎服的看坟人内心慌了。
可还不等纸糊人开口第二个字,左思的后续打击,在真察敌之下,已快速追击而至。
看坟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每一次动作,都似被对方预判般,先知先觉的压制住。
他再顾不得其它,连忙召集剩余的纸糊人,帮他一起围攻左思。
下一刻,四周的纸糊人放弃画皮阴灵,齐齐扑杀向左思。
它们心急救主。
锵!锵!
体表蝉膜在阴灵爪之下,迸射起大量火星,撕裂出如金铁切割的尖锐刺耳声音,蝉膜一层层被攻破…但此刻的左思,不管不顾这些普通纸糊人,冷眸中只锁定住眼前的看坟人。
“两个月前的我,能干.死.你儿子、你孙子、你曾孙子、你曾曾孙子!”
“两个月后的我,同样也能干.死.你这个人不人阴灵不阴灵的东西!”
噗!
手起刀落,看坟人的另一条臂膀被左思砍下。
就在左思要砍出下一刀时,有几个纸糊人,主动往左思刀口上撞,成功拖延慢左思,在千钧一发之刻,成功让看坟人逃脱了出去。
“统统都给我滚!”
左思杀气腾腾,刀光一绞,无一个纸糊人能挨得了杀猪刀的擦边,只是擦到一点边,就被杀猪刀上的杀业和灼热真,震荡成了碎片。
咚!咚!
两腿如蛮象踏地,左思提刀追杀向狼狈逃窜的看坟人。
轰!
轰隆隆!
沿途土石崩裂,古木折断,纷纷爆碎成漫天纸屑,左思手里杀猪刀所过之处,各种障碍物都被劈碎。
刀光激荡,真纵横,沿途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楼阁,全都在杀猪刀下爆碎,焚化。
左思手提长刀,一路如人形暴龙般追杀着看坟人,眼前一切阻挡之物,都在他手里的锋利杀猪刀下变成粉碎。
身后山庄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漫天飞旋的燃烧纸屑,以及…一座座院墙、假山、楼阁,全都被斩裂于杀猪刀下,撕成了粉碎,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庄。
看坟人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是只有纸糊人那种死气沉沉的苍白脸色,和那张像是死人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脸。
看坟人逃到山庄深处,那里有十分紊乱的恐怖能量波动,远处正有缝尸匠和梅嫦淑在战斗。
“救我……”
看坟人朝缝尸匠求救。
然而,此刻的缝尸匠自身都难保。
只见缝尸匠脸上戴着一张面具,可身上有血迹,还沾染有尘土,看上去有些狼狈,不知其在此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梅嫦淑那边,却是源源不断抛出一张张画皮阴灵,她本人配合着阴灵海战术,死死束缚住缝尸匠的腾挪移动空间。
黑夜之面,似乎对于梅嫦淑并没有效果。
只要稍微一想,也便能想通了,梅嫦淑若没有准备,又怎么会有信心主动追杀缝尸匠。
看坟人一看缝尸匠被拖住,恐怕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连忙改换方向继续逃命。
“你在这里杀不死我的!我是府主,这里的一切都是扎纸,都是受我控制,我……”
可很快,府主的愤怒声音如哑火了一样,突然戛然而止。
原来山庄内一切都能攻击向左思的建筑,已全都被左思手里的长刀绞碎,诺大山庄,只剩下了光秃秃地基。
而跑了一圈,他又重新跑回到高台所在位置。
仅剩下那一座高台是唯一建筑物了。
看坟人已经无路可退。
“你到底是谁?”
“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你明明身穿道家的道袍,可战斗方式又有些像是释迦弟子的刚猛至阳手段……”
左思只有冷漠五字:“来杀你的人!”
如困兽的看坟人发出一声不甘怒吼,但他已经无力回天,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砰!
纸糊人如泄了气一样,直挺挺仰面倒地,伤口处的炽热真燃起火焰,将纸糊人焚化为了黑色灰烬。
功德值+1。
与此同时,其余还仅存的纸糊人,似与看坟人性命相连,随着看坟人被左思一刀砍下脑袋,全都砰砰砰倒地僵硬。
功德值+1,+1,+1……
瞬间入账十几点功德值。
没过多久,功德值+10!
是从梅嫦淑与缝尸匠交战方向飘飞而来的。
左思目光一抬,便看到梅嫦淑手提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正跳跃飞奔而来。
看来,缝尸匠的黑夜
之面已经被毁掉了。
“你把看坟人杀了?”待飞跃近后,梅嫦淑看着地上的人形灰烬,黛眉一蹙。
“他反抗很激烈,我一个没收手住,就不小心给杀了。”左思收刀入匣,轻描淡写说道。
此时的左思很冷,身上还残留有战斗中的冷漠气势。
“你明明可以活捉到看坟人,赚到一百二十万。”梅嫦淑的话,似乎有点责备和不悦的意思。
她本打算是要活捉看坟人,研究纸糊人的。
“杀了就是杀了,哪来这么多问题。”左思不耐烦的回答一句,然后独自沉默走向高台的三十五位新娘。
这一次,梅嫦淑没再开口了。
左思不耐烦回答了句梅嫦淑后,正要走向三十五位新娘所站的高台。
可就在这时!
咔嚓,咔嚓……
脚下所过之处的地面,开始如一层薄薄纸片般被踩空,随着看坟人死亡,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纸扎的世界。
原本的山庄已经不复存在。
而是纸扎屋。
有战斗中的余火残存,点燃了周围的纸扎,很快便化作了汹汹火光,燃烧殆尽,化作漫天飘散的一片片黑灰。
功德值+10。
左思愣神了下。
这是表明…眼前的纸扎屋子,也是一件阴器?
“可为什么,这次没有阴器怨灵的记忆?”左思目露思索之色。
但左思马上便想通了其中原由。
应该是阴器也分野生装备和有主装备。
野生装备就等于是无主之物,不受控制,阴器里的怨灵会不受控制的跑出来,制造黑暗污染。
而有主的阴器,则是已被降服或控制住。
这么一想,倒是也能解释得通了。
思及此,左思抬起头后这才诧异发现,当眼前纸扎山庄燃烧殆尽,脚下走在一层灰烬之上,他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在地下,俨然是之前他进入的第三间宿舍,整个地下都被挖空了。
此刻随着纸扎屋烟消云散,地下终于显露出真容,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被挖开的坑坑洼洼,以及…坑坑洼洼中,暴露出来的尸骨,人骨,人头骨。
坟场?
乱葬岗?
看着眼前一切,左思一下就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在这家副食品加工工厂会出现死囚阴魂的徘徊声,
为什么在工厂里又会听到像是什么硬物的敲击声音,
以上种种,只要联想到看坟人的生活特性,就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因为!
在左思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人为堆积而成的一堆白骨小山!
那堆白骨小山,应该就是看坟人的修炼场所。
事情的经过应该是,白塔工业园区,曾是块埋了许多死人的大凶之地,诸如什么蛇妖镇压,乱葬岗或坟场,什么乱七八糟都出现在一块,而像这样的地方,在过去并不少见。事后通常会选择把学校、小区楼盘、商场等修建其上,借助繁华人气,来镇压底下的东西,不让跑出来作乱。
再之后,看坟人发现了这里,于是偷偷蛰伏在白塔工业园区。
然后每晚都用纸糊人,如躲藏在地下的肮脏老鼠一样,不停挖掘出尸骨,借助这里的特殊阴气磁场来修炼。那堆人为堆成的白骨小山就是最好证明。
因为刨坟掘尸,惊扰到亡魂,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死囚阴魂跑出来作乱。
与之同时,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叮,叮的硬物敲击声音,正是因为看坟人每晚都在操控着纸糊人,躲在这片地底下刨坟掘尸。
当左思想明白了眼前一切,他再次把目光看向黑暗中始终站着不动的三十五位新娘。
左思叹息一声,心头有些发堵。
“逝者入土为安方得安息,生者方觉安心,我来带你们回家……”
一旁的假艾达王,也就是梅嫦淑看着左思:“她们都还活着,你打算把她们往哪里埋?”
呃?
what?
梅嫦淑:“看坟人的心理很扭曲,他们为了修行和长生,不惜把自己炼成纸糊人,所以他们一边憎恶这个世界的活人,想毁掉身边的一切,希望所有人都能跟他们一样,成为人不人阴灵不阴灵的存在。当然了,这种概率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不然看坟人早被灭绝了;一边又因源于内心的自卑,一直觉得是个畸形怪物,所以就更加渴望重新找回人的身躯。”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心理扭曲,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么一出闹剧,看坟人要娶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他想要得到的是占有活人身体,来填补内心的扭曲世界。毕竟看坟人不是恋尸癖。”
左思一下反应过来:“可她们身上有死气?”
梅嫦淑淡淡说话:“她们只是暂时没了知觉,被看坟人封了身上生气,你别忘了,外面的世界可是一直都在寻找这些下落不明的失踪者。”
听完梅嫦淑的解释后,左思笑了。
笑得眉开眼笑。
跟他第一次一次性薅羊毛到十几点功德值时的喜悦一样。
“艾达王,呃,不对,是梅嫦淑,我发觉你不犯中二病学大人讲话的时候,还是蛮有那么一丝丝吸引力的。”
“当然,也就那么一丝丝。”左思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差距。
梅嫦淑:“我梅嫦淑同父异母的姐姐,梅钟离……”
左思呃了一声:“你真不是梅嫦淑?梅嫦淑真不在这里?”
左思看着面前的艾达王,目光里有点蠢蠢欲动了。
如果不是梅嫦淑,就没有雇主关系,是不是就可以……
“……的人皮。”梅嫦淑大喘气后,看着左思眼里有些跃跃欲试的危险气息,说出最后几个未说完的字。
左思:“……”
“所以说,你除了梅虎外,还把你姐姐制也作成了画皮阴灵?”
蛇蝎女人。
毒如蛇蝎。
还有什么蝎…在线等,挺急的。
梅嫦淑的形象,在左思心中又重新刷新了一个新高度。
不管是梅虎,还是梅钟离,都是梅嫦淑同父异母的姐弟,左思并不知道这其中是否牵扯到了怎样的原由,但他想了想,有时候换种角度去思考的话,梅嫦淑的身世其实也挺可怜的……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左思倒是没有不识趣的去刨根问底。
接下来,左思准备救出那三十五名新娘,并让梅嫦淑用画皮阴灵一起帮他救人。与此同时,他询问梅嫦淑一件事:“是不是像你们这些自古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修行者,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一件阴器?”
左思摩挲下巴,心里在寻思着一笔大买卖。
梅嫦淑:“在我们城隍一脉圈子里,从来都是禁止动用阴器的力量。阴器的能力虽然很强大,但也很容易受到反噬和精神污染。”
“不过也不保证有心甘情愿臣服于阴灵力量的堕落者。”
闻言,左思眼神露出不无遗憾。
听梅嫦淑口气她身上是没有阴器了,反之,他再插一遍梅嫦淑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身上没有阴器,为什么我感觉你很遗憾的样子?”
面前这位性感红色吊带裙的梅嫦淑,蹙眉有些狐疑看着面前的左思。
左思扶额:“梅嫦淑,你能不能换张皮跟我交谈?”
“跟你…姐面对面交谈,我还有点不习惯,总感觉我像是在跟npc互动,在跟艾达王交流。”
梅嫦淑就这么一直冷冷看着左思,
一直冷冷看着,
给你个眼神自己领会去。
“算了,你开心就好。”左思没在这问题上继续较真,而是继续让梅嫦淑帮他背三十五位新娘。
哪知,这时梅嫦淑来一句:“掉在地上的那些冥币你不要?”
冥币,也就是阴德钱。
梅嫦淑抬手一指,居然正是那堆森森白骨小山的方向。
被梅嫦淑这么一提醒,左思好奇走近过去查看。
赫然,地上整整齐齐放着冥币,仔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张。左思先是连忙乐呵呵捡起地上的钱,然后疑惑看向梅嫦淑,问这是怎么回事?
梅嫦淑不答反问:“还记得在婚宴上跟你同桌的那些宾客吗?”
左思点头。
那一桌的宾客,最后不知怎么的居然都烟消云散了,并没有变成纸糊人,参与进对他的围攻。
不止如此,坐在外围的宾客,也都烟消云散,原地消失了。
这事也是左思事后的疑惑。
梅嫦淑很快为左思解了解惑:“你应该有听说过民间一句话,阴气重的地方容易撞阴灵。换成通俗易懂的科学术语解释,就是当一个地方的特殊磁场活跃越频繁,越容易干扰到人的生命磁场。”
“随着元复苏,天地磁场产生了很大变化,一些本不该出现的全都降临。根据我的调查,这里在过去是座乱葬岗,后来推平了乱葬岗,在乱葬岗上建起一座监狱,用监狱里穷凶极恶犯人的煞气与恶气,镇压住地底下的一些东西。后来随着改革经济发展,监狱移迁后,这才有了现在的白塔工业园区。”
“你所见到的那些消失宾客,都是这里被惊扰到的原本长眠中的孤魂野阴灵,也就是那堆白骨山里的亡者。你杀了看坟人,让他们重新得以长眠,这就是份阴德,这些阴德载物的冥币,你心安理得的收下吧。”
左思一听,心里那个感动。
他不由想到了酒桌上那一桌人美嘴巴甜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想不到你们这么客气,吃完婚宴酒后还又给我包了份这么大的红包。
“其实上次我对你们撒了个小谎,那道菜不叫小蜜哄,叫大姜鱼,属于海洋科,学是名皮皮虾。”左思朝森森白骨堆,不好意思说道。
结果……
咔哒,
砰,
轰隆隆,
白骨堆雪崩了,上方塌方下来的骨头,砸落向左思原本站的地方,左思连忙跳开。
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巧合,还是来自那些阴魂的怨念,仿佛在无声抗议,又是你!!你骗阴灵呢!!
左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最后,左思一脸晦气的跑远,他跟阴灵算是没法沟通了。
“你对它们做什么了?”左思的狼狈跑来,换来梅嫦淑一双疑惑看来的目光。
左思表情认真说道:“他们在夹道欢送我,说是舍不得我。”
“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这些冥币,到底有什么作用?”这一次,左思真是认真虚心请教的。
“你不知道?哦,我忘记
了,你不是我们城隍一脉传承的人。”梅嫦淑恍然说道。
左思脸黑。
身特么的“哦,我忘记了”,
这中二性格的梅嫦淑,摆明了就是在他面前炫富家里有矿的。
梅嫦淑:“洞天福地开启。”
左思:“洞天福地开启?”
梅嫦淑:“它就像你手里拿着钱,天生就知道它是钱,天生就会花钱一样,等你进入了洞天福地,你自然就会明白它们的重要用途。给你一句忠告,在进入洞天福地前,尽量多存上阴德钱。”
“洞天福地吗?”左思目光若有所思。
“哦,我又忘记了,你应该没有资格进入洞天福地。”梅嫦淑神补刀一记。
左思:“……”
神特么又忘了,
我知道你家里有矿行了吧。
“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好好相处,别整天跟我炫富你家里有座矿。”
“不就是洞天福地吗,不好意思,我就有一个名额,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梅嫦淑惊诧看一眼左思,老实点点头:“的确是让我有些意外。”
接下来,左思心痒如猴挠,不停追问梅嫦淑,洞天福地信息和冥币用途。
但梅嫦淑始终讳莫如深,避重就轻。
见此,左思也只能暂时把疑惑埋在心底,开始和梅嫦淑带离这里的三十五位新娘。
不过就在即将出地下空间时,左思问了梅嫦淑一个问题:“城市周围的公墓很多,为什么这看坟人偏偏要躲藏在这里?”
梅嫦淑只是简短几字回答:“因为公墓要收费。”
……
中山市。
还是那条栽种满老老树的老街,秋先生所在的冥店。
此时已进入深夜,苟队长早已离开了秋先生的冥店,此时,冥店内就只有一直忙碌不停的秋先生,以及冥店内小酒喝着,时不时悠然自得夹起一口桌上猪头卤肉的李灵官。
忽然,
寂静夜下,李灵官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显示的是苟队长三个字。
是苟队长打来的电话,李灵官接起电话。
“嗯。”
“好。”
“可以。”
全程只有简短三四个字,李灵官很快挂断了电话。
此时,从后堂忙完走出来的秋先生,正好看到此时李灵官的脸上,挂起一抹笑容。
“怎么,这个电话让你心情很不错?”秋先生询问,他依旧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是左思。”
“这小子没离开多久,就又折腾出一个大动静,这小子没有哪一天是够闲得住的。”李灵官的语气,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哦,这次他又弄出什么大动静来?是又拆了一座学校,还是又跟动车赛跑?”一听是关于左思的消息,秋先生似乎也来了兴致。
难得一次问出一句长问句。
白塔工业园区,
依旧还是那家副食品加工厂。
当左思联络完苟队长,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老神棍,让老神棍把那名小保安送回来。
而在工厂里等老神棍的期间,左思眼看梅嫦淑…姐姐的皮要离开,临别前他问了一个问题:“缝尸匠的事,这次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梅嫦淑沉默了下,然后这才回答道:“出了点小问题……”
左思眉头一挑:“你别告诉我说,这次的缝尸匠还是个人偶?”
梅嫦淑目光诧异看一眼左思,然后神色一正说道:“我比你跟渴望抓到缝尸匠。”
“你可以放心,缝尸匠也不是真的无敌,毕竟缝尸匠手里的人偶制作条件和过程很苛刻也很复杂,要不然缝尸匠早就已经兴盛,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快要到了灭绝地步。”
“你应该有听说过人分三魂七魄吧?《子不语》中就有这样一段话,‘我有三魂,一魂失落于城门外,一魂失落于宝瓶中,须向两处招归之’,大概意思就是人因为惊吓而丢魂落魄。缝尸匠的能力,就等同于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像细胞一样分裂出去一部分,人偶每死一次,就等于造成了永生不可磨灭的三魂七魄损伤。”
“缝尸匠的人偶接连被杀死,现在就处于丢魂落魄最虚弱的时期,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主动现身,起码十年八年里你不用担心他会再次找上你麻烦,除非他不怕死,想找你拼命,下次他再出现的就是本体了。”
“或者,除非他想进入洞天福地,在前辈修行者的洞天福地遗迹里寻找机缘,想要修复神魂。这个可能性并不小,或许这就是缝尸匠找上看坟人的原因。最近一直传出近期将要有洞天福地开启,而且这次的洞天福地开启与众不同,有很大可能会一次性开启两座洞天福地。”
左思一听,感觉这缝尸匠也是个高危职业。
难怪在背尸匠和梅嫦淑口里,都提及现在的缝尸匠几乎快要绝迹了。
因为这个职业一听就是太作死。
都自己把自己作死掉了。
寿不终就已经先挂掉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继续追杀缝尸匠吗?”这才是左思真正关心的,毕竟直接关乎性命。
梅嫦淑语气平静:“我要重新寻找新线索。”
“我梅嫦淑要抓的人,就算他真躲进了洞天福地里,我梅嫦淑也能把他抓出来。”
梅嫦淑的语气,似乎并非是在开玩笑。
缝尸匠接连从她手里逃脱,她这是要跟缝尸匠铆上劲了。
……
没多久,老神棍赶到了副食品加工工厂,老神棍是开车过来的,他一下车,依旧还是那个辣眼睛的白斩鸡。
与之同时,老神棍也立马注意到副食品加工厂厂区里,一字排开的三十五位新娘。
“小兄弟,你这回来一趟,怎么一下背回来这么多新娘?”老神棍一脸的目瞪口呆和吃惊,然后一丝肃然起敬升起。
“做男人,老道我这辈子就只服小兄弟你了,这是一,二,三…整整背回来三十五位新娘。”老神棍咋舌不已,只是才刚说完,老神棍才似想起什么,目光有些闪闪躲躲看一眼左思的后背。
“那什么,弟妹不会有意见吗?小兄弟和弟妹商量过,弟妹同意过了吗?”
看着眼前的老神棍,左思当即就是脸色一黑。
神特么的弟妹和弟妹同意过了吗。
他一直都是凭实力单身的。
左思脱下道袍,隔空抛给老神棍,赶紧让老神棍先穿上道袍,面对面白斩鸡老神棍的画面,实在太过辣眼睛。
老神棍嘿嘿一笑,重新穿上道袍后,这才左看看有看看,脸上表情有些猥琐,又有些像偷偷摸摸的做贼心虚。
“怎么?”左思纳闷。
老神棍扭扭捏捏,如菊老脸上的眉头已经发愁皱在一块,有些心虚和紧张说道:“小兄弟,那个…女娃娃呢?”
“什么女娃娃?”左思看着有些怂的老神棍,故意明知故问道。
“就是姓梅的那位。”老神棍说得很紧张。
“就是小兄弟你让老道我一直等的那个女娃娃,老道我一直没等到她,心想着应该是已经提前跟小兄弟你一起汇合了。”
老神棍一副作贼心苏的左右看看,左思看得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他不由更加好奇起当初老神棍究竟在梅嫦淑手里吃了多少苦头。以至于留下这么大心理阴影面积,谈高色变。
“她已经先离开了,看老神棍你这么关心她,等下次我介绍介绍你们好好认识。”左思有意调侃一句。
老神棍吓得如菊老脸立马都快皱到一块了,连忙慌忙说不用。
……
并未等多久,苟队长的身影出现在白塔工业园区。
不过在苟队长抵达前,左思看着熬夜后神情疲惫的老神棍,他让老神棍在留下小保安后,就让老神棍先回去休息了。
毕竟老神棍年纪已大。
等来苟队长后,原本在黑夜下静谧的工业园区,一下立马热闹起来,警车、拉警戒线的民警、特殊事件管理局的车辆、还有几辆旅游那种大巴车…全都齐齐扎堆在不大的副食品加工厂。
“方老弟,想不到才几个小时不见,你就送了份大惊喜给我们,这次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啊,整整三十五位新娘子。”苟队长一来,这位刚毅,棱角面孔的男人,笑看着左思。
能看得出来,苟队长的心情很不错,脸上表情也是真挚没有做作,的确是为左思救出三十五名人质感到惊喜,以及一份感谢。
“苟队长不好意思,大半夜还要麻烦到你们,打扰到你们休息。”左思客气说道。
苟队长摆摆手,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没有麻烦不麻烦,方老弟你什么时候也跟我这么客气了。”
接下来,左思花了一二十分钟,走个形式录完了口供。
同时,那名可怜小保安,也被成功洗了脑,篡改记忆。经过这么来回折腾,时间已经是快要黎明破晓时分。
而急于查看今晚收获的左思,让苟队长顺路送他到秋先生冥店所在的老街后,打算提前从托儿所接衣衣回家。
而秋先生和李灵官,已经在店里等左思……
秋先生冥店所在的老街。
左思一进托儿所,就能看到左千户一脸欣慰表情的看着他。
一脸欣慰个阴灵。
我难道变帅了?
左思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这个可能性很大。
“知秋兄。”
“左兄。”
两人互打招呼。
左千户:“知秋兄,今天怎么提前过来了?”
左思:“还不是为了它。”
“最近衣衣给它买了猫粮,太贪吃,把肠胃吃得消化不良了,最近总要一天拉七八趟,我掐指一算,铲屎的时间应该快要到了,所以提前来接衣衣和小黑。”
一动不动蹲坐一旁,身体僵硬绷直,仿佛一只招财猫的小黑,一脸懵逼看着左思正手指着它。
我怎么了?
我一动不动也能躺枪?
左千户愣了愣:“肠胃消化不良?”
你就算要找借口敷衍我,也要找个起码可信点的借口吧。
一头小猫诅,你跟我说消化不良?
不知道左思是不是没有眼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没错,就是肠胃消化不良。”
左千户:“……”
在左千户的脸黑送客下,左思牵着衣衣的小手,带着身后如释重负,轻松口气跟出来的小黑,向隔壁冥店里的秋先生和李灵官道别。
然而,左思一走进冥店,迎接他的同样是两张一脸欣慰的面孔。
第一百二十五章
然而,左思一走进冥店,迎接他的同样是两张一脸欣慰的面孔。
“难道是我今天进错门了?”
左思有些狐疑的退出冥店,然后再迈脚踏入冥店里,看着秋先生和李灵官脸色黑沉黑沉,他确认过眼神,现在才是进对了门。
原本想要张口欲言,夸奖几句左思的秋先生和李灵官,此刻黑着脸,再好的心情也都荡然无存了。
秋先生默默忙碌,手里搬着一箱一箱折叠好的上坟用黄纸,而李灵官继续继续喝着白酒,吃着那碟似乎永远吃不完的卤味猪头肉。
原本正紧张的左思,看着眼前熟悉的画面,心头暗送口气的点点头。
这才是他印象里,秋先生和李灵官的正常人设。
“衣衣、小黑,来跟秋先生和左千户打个招呼,我们要走了。”左思对衣衣和重新恢复精神的小黑说道。
衣衣牵着左思的手,礼貌懂事的朝秋先生和李灵官弯腰鞠躬。
毕竟衣衣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内心想法。
喵呜~小黑瑟瑟发抖的发出一声讨萌奶猫叫。
喵星人的尊严和小傲娇?
有命重要吗?
……
因为今天接衣衣比较早,天还没亮,左思是骑着共享单车接衣衣回去的。
就见黑夜下,多出了这样一幕。
没有多少重量的衣衣坐在车筐里,
小黑则蹲坐在车把上,尾巴左右一摆一摆,趾高气昂,傲娇得不行,如一个傲娇女王亲征,眼神斜睨四周。
所以说,左思一直觉得小黑最近绝对是飘了。
当左思带着衣衣,还有一只小宠物回到家,左思插入钥匙推开门的第一时间,只见衣衣和小黑这两个整天腻在一起的小伙伴,立刻欢快跑进屋子里,衣衣倒出一大盆猫粮给小黑吃,这两个小家伙一个在吃,一个在静静看着,似乎整天都腻在一起也没感觉到腻。
看着小黑一边把肉肉猫脸埋头进猫盆里卡巴卡巴嚼着猫粮,一边时不时抬起肉肉猫脸对着衣衣喵喵喵的叫几声,左思好奇问衣衣:“你能听懂这只膨胀猫的话?”
衣衣拿起平板电脑,磕磕碰碰输入几个汉字:“猫粮里有沙子,味道还有些咸,下次换一个牌子猫粮。”
左思前后读了两遍,才读顺这句话,应该在最前面加一句“小黑说”,因为这种话一看就是小黑说的。
左思有些意外。
他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衣衣还真能听得懂小黑的话。
这就是亡灵族的语言?
这时,小黑在旁奶声奶气叫唤几声,衣衣用平板电脑又打出一行小字:“依云,水,这里有买吗,看视频里的人都在喝依云,猫粮有些咸。”
依云?
左思又花了多读两遍,才读懂衣衣话中的意思,毕竟衣衣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可以接受正常教育,一切都是靠的早教视频自习。
“是卖,不是买,买是买,卖是卖。买是第三声,卖是第四声。”左思纠结衣衣的错别字。
翻译过来衣衣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这附近有卖依云矿泉水吗,小黑吃猫粮感觉有些咸,小黑想喝依云矿泉水。
理解了话里意思后,左思顿时感觉这家里到底谁才是主子,就连我这个主子喝水都是是喝自来水冲剂的白开水,结果一只宠物猫张口就要依云矿泉水,要喝只喝进口矿泉水,到底谁才是主子,猫喝的水都比人强。
左思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衣衣重新竖立人生价值观了。
左思拿出张百元老人头,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衣衣,语重心长说道:“依云矿泉水,一瓶零售价是十几元,衣衣卖出去一个手工艺品木雕是100元,连十瓶水都买不起。”
左思努力思考了下,然后一脸认真表情说道:“总之就是一个字‘贵’,‘非常贵’。”
左思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好不容易给五六岁小孩竖立起“贵”的价值观,这才起身。
只是,他看着蹲在一起不知道又在捣鼓着什么的两个小家伙,左思始终有种很不好预感,不知道衣衣是不是真的有理解明白他的话。
可能这就是每一位做家长的都需要操心的事吧。
唔,
看来还是因为作业太少的关系。
左思开始寻思是不是该多加些作业,最好是让小孩没有时间闲下来胡思乱想?
……
当左思交待完衣衣和小黑,别在家里闹出太大动静,打扰到邻居休息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开始清点今晚的所有斩获。
之前在大学城薅羊毛到十点功德值,
然后又在梅嫦淑身上奶到十四口功德值,
后半夜在厂区点亮了八点功德值,
这里一共就是三十二点功德值了。
接下来在地下坟场的收获,这才是真正占了大头,一、二、三…左思喜上眉梢,他一共仔细清点了三遍,这才终于确认,光是在地下坟场就总共斩获了八十三点功德值。
都赶得上上次去东南亚撤侨那次的斩获了。
左思喜得美滋滋。
最后,便是冥币了。
也就是阴德钱。
此次一行的一百张冥币,再加上过去陆陆续续存下来的二十一张冥币存款,他如今也是有一百二十一张冥币存款的男人了。
依旧还未脱贫。
一百一十五点功德值、以及一百张冥币,便是今晚的所有收获了。
左思终于找到了以前玩游戏通宵下副本,通boss的青葱激情。
再没什么比boss送装送钱更快的了。
因为他还有一笔五十万酬劳还没到账,对了,还有六块钱的饮料钱。
……
一夜资产暴涨,多出这么笔可观功德值收入,接下来,左思又进入了昏天暗地的修炼之中。
他早晚都在修炼《先天功》。
因为担心终会出事,所以不得不逼迫自己早晚都在修炼《先天功》,希望能早日修炼到灵官程度,好化解身上的诅咒危机。
《先天功第六层》、《先天功第七层》、《先天功第八层》、《先天功第九层》…前后共消耗了左思六十八点功德值。
现在左思身上只剩下不少功德值。
与之同时,随着《先天功》强化到了第九层,终于强化出完整版秘籍,这时秘籍名字也发生了改变,《紫气东来先天功》。
紫气一直都被古代帝王视作祥瑞之气。
日出东方,又是指天地诞生第一缕先天之气的方位。
而紫气东来这个词语的真正成名之处,是出自于《史记老子韩非列传》里的一个典故,是关于老子出函谷关的描述。
“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也。”
传说老子过函谷关前,关令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边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然后果然见到了大圣人老子骑着一头青牛而来。
而紫气东来被用在《先天功》的新命名上,由此可知,这起始二点功德值起步的《先天功》,倒是的确名副其实了。
“紫气东来,描述的是道教第一大圣人老子。而《先天功》又是传自道教养气术,是直问先天,直问性命的道门正统武学。《先天功》强化后改名叫《紫气东来先天功》,难道是代表了有什么更深层次含义吗?”
无怪乎左思会多想。
实在是当这两种因素,碰撞在一起时,换作谁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
好比如,此刻正脑洞大开的左思,就脑洞大到核爆都装不下的异想天开想到,《紫气东来先天功》该不会是一门道教成圣的法门吧?
好吧,就连左思自己都不得承认,他这脑洞大得连银河系都塞不下。
那可是道教圣人啊。
不是普通圣人,而是三大圣人之一的道圣老子,三大圣人之一的道圣老子。
光听这名头,就知道老子在神话中的地位,那是神话中的神话存在。
左思赶紧掐灭掉自己的白日梦幻想,他怕再想进去,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脑洞给砸死。
为了分散注意力,左思开始尝试练满《紫气东来先天功》后,新学会的一门绝学。
练气化精。
这练气化精除了字面上的可以提纯真纯度之外,还能修炼性命,修炼自身体内的生命精元之气,以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这是当左思强化出第九层后,才出现在最后一层里的记载。
延年益寿不多,
也就增加个十年寿命。
跟把道家武学练到出神入化造诣之境的史上几位道教宗师相比,他这增加的十年寿命,简直差了一大截。
就左思所知,道家内丹祖师、武当派开山始祖的张三丰,就是位活了二百多岁的长寿道家武学宗师。
这是民间史记。
在神话中,其以道家武学破碎虚空,最终以武成为得道神仙,玄超无极。
不过,好在左思有着小市民的那种容易满足。
能多活十年,已经让他感觉十分满意。
要真让他一下子拥有长生不死的千年寿命,他第一念头不是兴奋,而是这不成老王八了吗?人活这么长寿有什么用,身边朋友都一个个化为了一杯黄土,就自己还苟着,那得多孤独。
左思身上有着小市民的现实和那种容易满足。
小市民的现实就是,这个月奖金多发两千,会兴奋得找朋友分享、庆祝、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
可如果突然告诉他,恭喜你中彩票十个亿,反而没了那种兴奋,而是很平淡反应的哦,脑里只有一串没有感觉的冷冰冰数字。
这正是因为少了份生活的真实感和现实感,现实便是每天都要辛苦加班,每天都要为柴米油盐和沉重的房租压力而精细计算着每一笔生活开支。
简单几个字概括就是,幸福点低的人,更容易开心。
接下来,左思发现练气化精,提纯真纯度,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缓慢过程,即便以他的体质,也没法做到马上一蹴而就。所以,他暂时放下练气化精,而是再次拿出那枚秋先生所赠的阴灵玉,又一次测试自己现在的实力程度。
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六……直至,阴灵玉里的阴气全都浓缩在最后的百分之四空间,阴气浓度达到了惊人程度后,防守力更强了,简直像是压缩成了一团密不透风的坚硬钢板,再也无法寸进这最后的百分之四了。
阴灵玉里的阴气,越到最后,就抵抗力越强。
到了最后,每一点进步空间,都需付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
面对此,左思停止了继续无意义的行为,而是一边把玩起阴灵玉,一边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真强度还是不够吗?”
“如果继续强化下去现有的内功心法,代价有点太昂贵了,《纯阳神罡》需要强壮体魄为前提,《紫气东来先天功》需要更高的功德值消耗。”
“难道真要再多修一门内功心法?”
“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左思研究了一会自然还是跟以往一样,一无所获。
不过,反倒是在研究过程中,左思突发奇想一个脑洞。
过去都是一本本秘籍强化上去,
他至今都未尝试过,能不能一次性将几本秘籍,一起合并强化。
因为他想到,如今他易筋洗髓,打熬肉身类的武功种类修炼得太多了,他要每天都温故知新一遍,实在有些太过繁琐了。
虽然练武如逆水行走,不进则退这句话说得没有错。
可这世上有哪个人,能像他这样,不管练什么都很快,同时身怀十几种武学的?
别人终其一生,殚精竭虑一辈子,能把一两门武学练至登峰造极之境,就已称得上武学大师,然后再粗修几门武学,充作变化招数。
而他一个人就身怀了十几种武学,而且还都是练到圆满,想想就是非人怪物一样的存在。
其中光是练身法门,就占了一半。
单单是练身法门就有五门了。
而他每天都要对着这些练一遍,以防不进则退,可想而知其中投入的精力和时间。
假如说,能把这些秘籍全部整合成一门秘籍,岂不是更能提高修练武效率?
其实,关于这个脑洞,早在一两个月前,左思就已经有了隐隐想法。
连假秘籍,数据都能推演诸天的演化成可修炼的真秘籍,没道理几门秘籍不能一起强化?
只是过去的他,每天为了一点功德值,两点功德值而来回奔波,每天能点亮一点功德值就能高兴上一整天,开局初期实在是穷啊,哪来的精力和资源,受得起他折腾。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被他一拖再拖,压到了至今。
不过,现在他身上有了存款,功德值还剩九十一枚。所以,左思一直压着的心思,就难免有些活络开来了。
尤其是,所学武学有些多,精力难免越来越不够用,而一天时间就只有二十四小时,因此,左思思虑良久,决定冒险一试。
不知道几门秘籍能否合并强化?
如果能强化成功,又需要到多少点功德值?
想到即做!
犹豫不决和拖拖拉拉,从来不是左思性格,左思当即决定尝试一把。
接下来,就见左思将所有练身法门的秘籍内容,全都一一手抄默写出来,这些默写出来的内容,都是经过强化后的真秘籍,早已都记在左思脑中。以前强化的秘籍,他学会一门便摧毁一门秘籍书籍,防止发生什么意外泄露出去。
主要是他谨慎过甚,以防万一。
花了大量时间,左思终于手抄默写出五门练身法门。
再接下来,左思做了一件十分羞耻的事。
他不确定需怎样做,才能把所有秘籍一起合并强化,于是,懒得动脑的他,可耻的将所有秘籍的纸张,用502胶水一页页粘在一起,足足粘了厚厚一大叠,连名字都懒得写,直接一张a4白纸当作封面。这样就等于是把五门秘籍,粗略压缩成一门秘籍了。
然后,左思深呼吸一口气,一只手的手掌压在散发出刺鼻502胶水味的压缩秘籍之上,强化!!
一秒,两秒…起初毫无动静。
左思眉头一拧,心想难道真是我想太多了,果然是无法一次性压缩合并多本秘籍吗?
可就在念头刚落,募然!
秘籍起了变化,光华大耀,如同神曦潮汐般浮浮落落,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
面对眼前这熟悉一幕的出现,左思原本皱着的眉头一松,脸上神色一喜。
这意味着他之前的猜想得到了成功验证。
左思连忙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数据方向,心想不知道这次的功德值会消耗多少枚?就当一本秘籍一点功德值来看,最少估计也少不了五点功德值起步。
可接下来,左思目光诧异,十点!
功德值直接减少了十点。
与之同时,厚厚一叠的手抄秘籍纸张,居然开始了合而为一,《般若梵照经》。
般若?!
左思看着全新变化的秘籍名,脸上表情出现微微动容。
般若,在梵文中是终极智慧的意思。
想不到,当初强化出完整版秘籍《龙象般若功》时,没出现般若二字,如今所有练身法门秘籍合并后,般若二字才终于姗姗来迟。
终极智慧!终极智慧!左思若有所思,他两眼里的流露出的神色,似乎已经有些想明白般若二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只是,左思脸色有些发黑。
为什么合并出来的新秘籍名字,会这么满满的释迦气息。
接下来,左思连忙翻看起《般若梵照经》有什么不同来。
因为几门练身法门,左思都修习过,他只粗略看一眼,便立马发现到《般若梵照经》的真意是什么了。
竟是把五门练身法门,去其槽粕,取其精华,摒弃掉累赘与漏洞处,揉炼所有优点后的更高练身法门。
而《般若梵照经》的基础,便是在《易筋洗髓经》、《龙象般若功》为根基,如树苗抽芽,开枝散叶一样慢慢延展出来更详细的修炼法门。
此时,左思欣喜。>
想不到多门秘籍,真的可以整合到一起,如此一来,他今后就能节省出许多修炼时间。
不需要再专门去一门一门秘籍的修炼了。
直接专心修炼一门即可,既节省时间,又加快了修炼效率。
这次压缩打包强化,一共消耗了十点功德值。
此时左思身上还剩下八十一点功德值。
虽然有点小小肉痛,但肉痛过后,左思更多的是惊喜。
他已经有些摸索出来十点功德值的用途了,应该是类似于在原有强化基础上,再向上提升更高层次。
就好比这次的去伪存真,划掉槽粕,只揉炼真正精髓部分。
目前他已有了些眉目,十点功德值的用途应该是在强化基础上再次提升更高层次,而这个猜想,只待以后有机会慢慢试验,尝试了。
但起码已经有了线索,不再像以前一样两眼抓瞎了。
而见合并秘籍的门路可行,左思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没道理练身法门可以合并强化,内气秘籍也不能合并。
于是,左思下了一个决定。
阴灵玉测试,不是还差最后一丝真强度差距吗,他再强化出一门内功秘籍,然后跟《紫气东来先天功》、《纯阳神罡》压缩包成一门内功秘籍。
一定能突破到灵官的层次。
想到即做,左思决定找门厉害些的火系内功秘籍,免得又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了。
于是,左思登陆了许久未上线过的某宝账号。
左思武林盟主,老顾客的我又送生意上门了。
叮咚~
自动回复六一儿童节期间本店放假一个月,请提前清理购物车,提前下单。放假期间老板不在不发货。
左思惊诧咦了一声,想不到武林盟主这次改自动回复语了。
直到这时,左思这才发现,最近他没日没夜修炼,想不到这么快就马上要到六月一日了。
【武林盟主的小仙女】我认得你,老爷子每晚睡觉做梦都念着你名字,有次我在老头子枕头下还看到小稻草人人偶娃娃,人偶娃娃上贴的白纸条就写着你的名字。
看着客服id,左思微微诧异了下。
这次是老板不在,换客服了?
左思老板真是热情,想不到在睡梦里还念着我的名字,我果然没看错老板,对朋友要像春风般的温暖,老板一直都有深深惦记着每一位老顾客,所以我今天又给老板送生意上门了。
左思特地为老板打call,发了个感动表情包。
左思不知小仙女是老板的?
【小仙女】老爷子是我爷爷,你直接叫我小仙女吧。
【小仙女】这次又想要什么武林秘籍?
左思火系,内力秘籍。
【小仙女】我刚才看了老爷子跟你的聊天记录,你们一老一少挺逗比的,我看你的交易记录里买过《真阳功》。如果你这次还想要火系内功的话,我推荐你《真阳功》2.0版本的《纯阳无极功》。
左思“……”
神特么的逗比!!
一看到《纯阳无极功》,左思立马感觉灵魂有些方了。
这不就是两个月前,他找武林盟主买练身法门时,武林盟主忽悠他的那本阉割版《纯阳功》的原版吗?
《纯阳无极功》是由武当山张真人所创的武当派最高内功心法,此内功内外兼修,当初武林盟主就是把《纯阳无极功》拆分成两部分,剔除掉内功法门,专门把外功法门发货给他。
还特地对外功法门取了个名字《纯阳功》。
这名字一听就很山寨的感觉。
想不到时隔两个月后,武林盟主的孙女,又一次向他推荐《纯阳无极功》,左思都有些怀疑,对面这位小仙女,该不会是女装大佬,武林盟主故意跟他在卖萌,玩恶趣味吧?
不过,对于《纯阳无极功》是《真阳功》20版本,左思稍稍思索了下,还是有些认同的。
上次他被武林盟主坑过一回时,他没少了解过《纯阳无极功》。
《纯阳无极功》是武当派张真人所创,闸门功法是内外兼修,既能内练五脏六腑,又能外练筋骨皮,跟《真阳功》一样,都是属于至刚至阳的纯阳内力。所以有人称为《真阳
功》的2.0版本。
因为是至刚至阳的纯阳内力,所以只适合男人修炼。
女人练了会阴阳失调。
至于这阴阳失调是什么样子,反正左思是没有见过。
比如内分泌失调?雄性激素增多?妹纸长出胡子?后背长出倒三角黄金肌肉?
《纯阳无极功》有《真阳功》2.0之称正好,反正左思也是拿来合并,越是能兼容,按理来说应该越能合并成功率高吧?
左思下好单,跟小仙女约定好发货时间后,就下了线。
预计后天到货。
这次跟武林盟主的聊天,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先不急,因为他现在还在大学城的店铺里。
此时,左思一看手机显示时间,快要接近晚上的十点半,也就是店铺关门打烊时间。
于是左思从二楼休息室走下一楼,打算看看一楼情况,让老神棍早点打烊休息。
不过,就当左思刚下到一楼,还没看清店里情况,就听到了老神棍的声音。
老神棍“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眼角的少阴和少阳处的皮肤有些晦暗不明,姑娘这面相看起来,似乎这两年会有流年不利,气运不佳,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有血光之灾…这些都只是表面的面相,如果想要更详细些,不如让老道我为姑娘你看个手相掌纹,为姑娘算上一卦,才能断出姑娘的吉凶祸福。”
刚下到一楼楼梯口的左思,听着老神棍的话,越听越感觉耳熟,这不就是江湖算命先生拉生意的开场白吗。
左思转过楼梯,面朝店铺门口方向,他有些好奇这么晚了居然还有生意上门,结果这一看,左思一乐。
红色高跟鞋,红色吊带连衣裙,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这不就是梅嫦淑姐姐的皮,梅钟离吗。
原来进店的人,是梅嫦淑。
这位梅嫦淑的姐姐,的确是近几年流年不利,有血光之灾,而且死后连人都被梅嫦淑制作成了人皮阴灵……
看着面前死后被扒下来的梅钟离皮囊,
此时左思就在心里想,想不到老神棍说得还挺准的,
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是深藏不露的……
于是他就开始琢磨起来,要不要找老神棍算算明天的彩票开彩号码是多少?
……
左思走到店铺,对老神棍说道:“老神棍,你早点回去吧,这里由我在就可以了。”
老神棍回头一看,是左思下了楼,先是诧异了下:“小兄弟你今天怎么下来了?”
然后朝左思打眼色道:“小兄弟,老道我正在为这位姑娘算吉凶祸福,这位姑娘的面相,的确是要有血光之灾。”
左思:“她不是来找老神棍你算卦的,你不用替她算卦了。”
老神棍疑惑:“为啥?小兄弟你咋知道的。”
左思有些怜悯和同情的看着老神棍:“她是梅嫦淑的姐姐,梅钟离……”
一听到梅嫦淑三个字,老神棍身体一哆嗦,精气神一泄,可当听到是梅嫦淑姐姐时,又马上腰杆子挺直,腰不酸腿不痛人也不紧张了。
“……的人皮,她就是梅嫦淑。”左思特地学的梅嫦淑大喘气说话方式。
她就是梅嫦淑……
就是梅嫦淑……
是梅嫦淑……
仿佛山谷回音,一棍子打懵逼了老神棍,还好老神棍现在是坐在柜台后,双手及时扶住桌子,不然不知道老神棍会不会当场腿软。
“咦,小兄弟,刚才老道我怎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明明店里什么人都没有啊?”
“肯定是老道我最近每天都开网约车太累,精神压力有点太大。”
老神棍似模似样的在店里东张西望一圈,眼神自动从梅嫦淑身上飘忽而过,撒起谎来都不带眨眼一下的,煞有介事说着。
左思看得有些好笑又好玩。
好在他没去为难老神棍,梅嫦淑今天应该是来找他的,于是左思先让老神棍回去,反正时间也快差不多了,不差那么几分钟。
老神棍如蒙大赦。
“小兄弟,有句俗语‘父子不上阵,兄弟不盗墓,夫妻不夜仇’。”老神棍临走前,语重心长叮嘱一句左思。
what?
左思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老神棍突然来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父子不上阵,兄弟不盗墓,这句话他明白意思,意思是如果父子双双战死就绝户了,虽是胞兄弟但在钱财面前也会熏黑了心,所以古人常会说亲兄弟要明算账。
夫妻不夜仇?夫妻没有隔夜仇?
这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小兄弟,别忘了你还有弟妹。”老神棍临走前,朝左思留下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假装我没看到你梅嫦淑,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一脸神情镇定的从梅嫦淑身旁经过。
左思叫老神棍站住,是纯爷们就别跑,留下来把话说清楚,因为之前在梅嫦淑面前是坦然自若,神情自然的老神棍,才刚一出店门,立刻如兔子见了老鹰,撒开蹄子就往大学城外狂奔,跑得比被贼追还快,一溜烟就跑没了背影。
“你以为你跑得了和尚,就能跑得了庙吗?明天你还不是得来上班把话说清楚,除非你想旷工不想要工资了。”
左思说完这句话后,总感觉哪里不对。
好像…这句话是把他自己也带进去了?
看着老神棍跑得被兔子还快,重新回到店里的左思,自然没了好心情,开口就是讨债:“你这次又来我这里做什么,上次说好的五十万酬劳,现在都半个月过去了,还没见你打款,我还以为你要当老赖故意赖账。”
“对了,还有那瓶六块钱的饮料钱,一共是500006元。”
梅嫦淑:“……”
我能如实说那六块钱明明是强买强卖的吗?
而且还是高出市场价一倍价格。
“你的二维码收款没开通实名认证,没办法一次性转账这么多,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密码6个6,我专门来一趟你不请我坐坐?”梅嫦淑递出一张银行卡。
左思立马换上灿烂笑容,迫不及待就接过银行卡:“好说,好说,先把六块钱饮料钱还清再说。”
梅嫦淑:“……”
“如果我说我出门从不带零钱,已经把六元饮料钱的事忘记了,你信不信吗?”
左思:“信啊,为什么不信,你家里是开矿的我为什么不信,不过这六块钱还是得要还,你该不会是连六块钱都想要赖账不还吧?”
左思上下打量着梅嫦淑。
梅嫦淑:“我连五十万酬劳都给了,还会赖账你这六块钱,我确实是身上没带零钱,你看我这张人皮像是会带零钱的样子吗?”
左思严肃看着面前的梅嫦淑:“所以说,你说了这么多,该不会真的是想要赖账不还吧?”
梅嫦淑沉默下来。
“你微信多少,我直接手机转账给你。”梅嫦淑不知从连衣吊带裙的哪里,摸出手机。
左思:“meizhongli216?”
“这是你姐的手机?2月16号该不会就是你姐的生日吧?”
左思牙龈一疼,感觉惹不起,惹不起。
这是不仅扒皮,还霸占了私人财产。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很快,左思便收到了转账。
直到这时,左思才重新笑脸如春风迎接梅嫦淑:“哎呀,有朋自远方来,怎么一直站着,来来来,坐,坐坐。”
进店前,梅嫦淑深深看一眼左思:“这次你该不会对我这张皮又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这张皮不是普通的鱼皮,很贵。”
防火防盗防左思插她真的皮,因为确实很贵。
“你看你说得话多见外,我是你想象的那种两肋插刀的人吗。”左思将梅嫦淑请进店内坐下。
待梅嫦淑坐下后,左思走到饮料销售机旁,笑问道:“要喝什么?”
“不要急着拒绝,既然是来谈合作的,肯定是要漫漫长夜,促膝长谈,肯定会有口渴的时候,先来瓶饮料吧。”
梅嫦淑:“……”
梅嫦淑又被强买强卖一瓶水后,终于进入正题:“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声,你有留意到最近发生在中山市的连串反常事件吗?”
闻言,左思目露惊奇之色:“连串反常事件?”
“你具体指的是?”
梅嫦淑看了一眼左思,这名长得像艾达王的漂亮女人,开口道:“洞天福地开启在即,已基本可以确定,这次全国多处洞天福地开启,其中有一处洞天福地就是在中山市附近。”
“我想和你再谈一笔生意,或者说,再合作一次合作更为恰当。”
当说完以上的话后,只见梅嫦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几张相片递给左思查看。
第一张相片,是在一堵二三十年老楼的墙里,挖出还未腐烂的,新鲜的人尸体。
第二张相片,是一栋小区里,一间金属电梯里,有两名乘客的手被金属墙吞噬,手臂镶嵌在电梯里拿不出来。两人都是吓得大小便失禁,电梯里都是黄色不明物体。
第三张相片,则是一家海鲜火锅城里,头顶上方的中央空调长出半截人的身体。
第四张相片,是一名二十几岁的肥胖症男人的上半身,长在电脑屏幕里,而电脑屏幕上还在正常刷着一行行程序代码,似乎是名程序猿。
第五张相片,是一家医院,一名病人躺在医疗仪器里做核磁共振时,脑袋消失了。最后只出来一具无头身体,并且身体像活人一样站起来自如活动。
……
“这些看上去有些荒诞,诡异的相片,并不是技术合成的图片,而是真实事件,它们就是洞天福地开启前兆的最好证明。”梅嫦淑让左思一一看完所有相片后,这才开口介绍起相片的来历。
并继续说道:“我打算找你再谈一次合作,希望能在洞天福地里你和我暂时结为盟友,共进退。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彼此束缚,我们不需碰面,不需组队,只需各自在洞天福地里寻找各自机缘,当万一碰到共同危机或共同利益时,我们一起联手。”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你并不知道这些相片意味着什么,我详细解释下洞天福地开启有三大征兆,分别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你并不知道这些相片意味着什么,我详细解释下洞天福地开启有三大征兆,分别是……”
有间接性失忆症的梅嫦淑,正要开口解释时,这一次直接被左思打断:“灵异事件集中爆发、时空混乱、阴灵不再惧怕阳光能在白天出现。”
左思一边说一边竖起三根手指,正是洞天福地开启前的三大征兆。
而这次换到梅嫦淑惊讶了下,脸上冷色出现少许凝固,两只秋水剪瞳一样的漂亮明眸,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左思。
空气里仿佛响起啪的一声,
那是打脸声。
左思终于扬眉吐气一把,看着梅嫦淑哈哈笑说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梅嫦淑:“……”
梅嫦淑自动跳过这个话题,也没去问左思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没人会被刚打完左脸又马上帖上右脸让人打,她继续一脸冷漠的询问意见:“怎么样,要不要同意跟我暂时结盟?”
左思没有立马回复,而是问:“这些照片是来自中山市?”
“洞天福地开启在中山市?”
哪知,梅嫦淑却是摇头:“不是在中山市。”
左思目光一凝,难道真是第五洞天北岳常山开启?于是问道:“具体地址在哪里?”
然而,这次梅嫦淑并未开口回答。
有关于洞天福地开启,一直是各方极力保守的秘密,不到开启那一刻不会到处宣扬。左思究竟有没有洞天福地名额,一直都是左思单方面所说,梅嫦淑无从稽考,所以在没有确凿之前,她不会轻易相信左思说的话。
洞天福地干系太大。
见梅嫦淑沉默下来,左思想了想,继续问:“听你话里的语气,好像在洞天福地里会有很大危险,洞天福地里到底都有着什么?”
“看全世界都很关注各地洞天福地、遗迹的开启,洞天福地里应该不单单只是元浓度比外面高很多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其它更深层次的利益?”
“不如你先跟我谈谈洞天福地里的情报,我再酌情考虑下要不要一起合作。”
梅嫦淑自然不蠢,她已听出左思这是在敷衍她,真实意图是想要套取情报,所以她直接回答:“只要你跟我结盟,我立马与你分享洞天福地里的部分基础情报。我画皮梅家的先祖曾诞生过城隍,所掌握到的资源和情报,远不是个人能想象到的。”
“而这些关于洞天福地里的情报,都是事关洞天福地内的重大机缘,是历代先辈一次次牺牲换来的,没有哪方势力会泄露出去这些重要机密,所以洞天福地里的情报,你在外面是绝对问不到的。即便连我,也只能与你分享最基础的情报。”
“只要你肯同意跟我暂时结盟,作为盟友,为了确保你的人身安全,我会与你分享洞天福地里的部分基础情报。你要不要同意结盟?”
哪知,左思一口回绝:“不要。”
队友什么的,那都是坑货。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结盟的打算。
一看梅嫦淑,就知道是那种特能拉仇恨的主,走到哪就拉仇恨到哪。
别看他现在跟梅嫦淑还算相处融洽,那是因为前后几次都是梅嫦淑与他有着暂时的共同利益和目标,那便是缝尸匠。
可别忘了梅嫦淑第一次出场时,是如何的出手狠辣。
完全就是天生的反派**oss的人设。
他要跟杀人不眨眼的反派**oss走在一起,到时候连他都要成为别人眼里的经验怪。要万一梅嫦淑的仇家找上门来,他还不得分分钟成背锅侠了?
梅嫦淑这是摆明了给他挖一个坑,要找个背锅侠,接盘侠。
“如果答应跟我结盟,你我都进入洞天福地里后,不管在洞天福地里有没有遇到一起,我都给你一百二十万报酬,还有一份关于洞天福地的情报。”
“不要。”左思依旧是一口拒绝。
还是那句话,老实人不当接盘侠。
对于洞天福地里的情报,反正他也不是太过急迫。
他身上的最大秘密便就是他跟别人都不同,别人依赖于元修行,而他不需要元。
所以洞天福地神马的,他的念头不如别人的热切,心境也比其他人更平静,洞天福地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至于这次的洞天福地地址,左思猜想十有**就是距中山市一百公里外的北岳常山了。
这次梅嫦淑找左思的合作,
最终是不愉快的结束。
“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改变主意,可以在洞天福地开启之前,随时联系我。”梅嫦淑对左思说完,正要离开,不过她的目光,被货架上的几只木雕手工艺品吸引。
“这些木雕怎么卖?”梅嫦淑询问一句。
“一百元一个,怎么样,要不来一个?”左思两眼一亮,连忙推销起来。
这些木雕,自然都是衣衣雕刻的那些木雕,全是小动物木雕。已经摆在这里好一段时间,可因为衣衣是初学者,手法还很青涩,无法跟市面上那些成熟的手工艺品形成竞争力,所以一直没有销售出去一件。
此刻终于发现到一名潜在客户,左思立马热情推销。
“这只雕刻的是什么?”
“小海疼。”
“说人话。”
“小海豚。”
梅嫦淑点点头,选择了小海豚。
左思一边收钱,一边有些好奇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些木雕吗?毕竟市面上完美的手工艺品多的是。”
梅嫦淑:“这些木雕都是出自小孩之手的吧?”
左思咦了声:“你怎么知道?”
梅嫦淑手指木雕说道:“你有看过哪个成年人专门雕刻小动物的?”
左思心想倒也是。
大人的世界观与小孩的世界观毕竟是不一样。
梅嫦淑继续说道:“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木雕每一件都有一些轻微瑕疵,但每一件木雕都有在进步,说明雕刻这些木雕的小孩,的确是融入了所有的专注和认真,每次都有在进步。”
“我选的这件木雕,是里面瑕疵最多的一件,可我却偏偏最喜欢这一件,越是美好越是完美的东西越是虚假,有遗憾才能记住一辈子,它能使我始终铭记一些刻骨的记忆。”
左思听得牙龈疼:“小小年纪学什么林黛玉,哪来这么多的人生多愁善感,告诉你多少次了,说话别总老气横秋,像个小大人似的,那叫中二病。”
几分钟后,看着小蛮腰一扭一扭离开的红色长裙背影,左思两眼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但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这份冲动,没有把梅嫦淑留下来。
左思在心中一直催眠自己,羊毛才刚薅了厚厚一把,等再养肥点,等再放养几天,多养肥些,就能一次薅羊毛到更多。
免得一下把羊给撸死了,肥羊下次再也不来了。
最关键是,衣衣的木雕又卖出去一件,今天不宜开杀戒,毁了气氛。
接下来,左思打烊,关店门。
人回到二楼休息室继续修炼。
《紫气东来先天功》已练到至臻境界,而网购的新秘籍还未到,左思继续开始修炼《护体神通》。
虽说洞天福地开启,洞天福地里的元,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但洞天福地附近会爆发大量灵异事件,会有实力更强劲的阴灵聚集,比如百年阴灵,这些阴灵对于左思来说可都是粮食,一割一茬,大丰收啊。
所以,洞天福地左思还是会去的。
别人是为元。
他是为阴灵。
而在此之前,首先得先武装起自己,做好万全准备。洞天福地,那将会处风暴中心。
……
即将天亮之前,左思再次如约来到托儿所,哦,不对,是左千户所在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假书店。
“左兄,过两天马上就要六一儿童节了,我想替衣衣请几天假,我打算陪衣衣过一个六一儿童节,带她出去玩几天,小孩的童心不能一直像笼里小孩一样关押着。”左思对左千户说道。
左千户似想到什么,感慨一声:“原来这么快就又是半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得有道理,注意安全。”
左思知道左千户口里的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是让他注意衣衣的安全。
毕竟衣衣并非人类。
需要事事谨慎。
而此时的衣衣,眼眶里光芒剧烈闪动,似乎是非常的喜悦,两只手臂一把抱住左思大腿,带着浓浓的依恋。
左思两眼带着温情,笑了笑,轻轻抚摸了下衣衣的头。
带着衣衣和小黑,在向左千户道过别后,又走向隔壁的冥店,向秋先生和李灵官道了别,同样是说明了六一那天带衣衣玩一天,可能不会来老街这里了。
其实,左思这算是要个许可证。
他虽然进了守夜人行列,但一直游离在体制之外,现在是向貌似自己的领导知会一声。
秋先生和李灵官并没有阻拦,左思知道事情成了,秋先生几人可能是守夜人的高层,算的上自己的领导,这事算是在领导那里报备过了,于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带着屁股后的跟屁虫小奶猫,逐渐走出老街。
“衣衣,有想好要去哪里玩了吗?”
“你要玩游乐场?”
“你想要跟电视里其他小盆友一样在游乐场里吃肯德基?”
“玩完游乐场还想去动物园看真的墙颈怒、小猴几、大森森?”
“你说你还想要去电影院看国产动画片?”
“哎呀呀,衣衣好贪心。”
“好啦,好啦,别伤心,只是开个小玩笑啦,走,让我们玩遍游乐场、动物园、还要去电影院看国产动画片,衣衣想玩什么我们就去统统玩个遍。”
“对了,衣衣看这是什么,今天你的木雕又卖出去一件,这是你赚到的钱收好,开不
开心。”
“小黑你最近肯定是飘了,居然乘机又提依云矿泉水。你一只猫诅,喝那玩意消化得了吗,一只猫诅喝什么进口水,纯属浪费。要想喝依云矿泉水就自己赚猫粮去,去去去,你这膨胀猫又拿斜睨眼神怼我了是不。”
一大一小,屁股后跟着只小奶猫的身影,时不时传出几声喵喵猫叫声,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
大河也就是如今的黄河虽然当初改道了,但这里的古河道依然还有支流奔腾着河水。
这是一条河水滚滚,水流湍急,江底下暗流汹涌,每年都要吞噬几条人命而得名,但当地人从不对这条河水称呼官方名字,而是流行着当地人一百多年来的一个叫法,叫七十二道鬼门关。
谁也不知这七十二道鬼门关名字的具体由来,只知在一百多年前就已流传开这个叫法。中山市区等地虽然都是平原,但西部地区却是太行山脉,这里多山岭环抱,据说这条支流流经的群山下,形成了七十二条复杂水道,老一辈人说那七十二条水道,其实是被大山风水镇压住的七十二道鬼门关。
也有老一辈人说,在七十二道鬼门关里,其实葬着很大很大的古代陵墓,至今一直未被人挖开过。
说陵墓的可能有原因,太行山周边的几省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更别说中山市所在的九州之首冀州地区了。
以上种种谣传,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夸张成分占高,随着老人过世,许多都成了千古谜题。
但有一件事的确是真的,群山底下的水道,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探到底,不管进去多少人,最终不是迷路,稀里糊涂出来的,要么就是一辈子都没能再出来。
有人说那是被水道里的水怪、水阴灵抓了去作替死阴灵。
水阴灵找不到替死阴灵,就无法投胎转世。
甚至在过去时候,有醉酒村民坚称,晚上在河边放水时,就曾看到过水阴灵,想要拖他进江里作替死阴灵,后来那水阴灵还是被他尿在河边的那泡尿给吓跑的。
之所以在这里有水阴灵的流言传开,是因为这里曾有过一段历史因由。
在过去那个战乱年代,人命不值钱,到处都是尸体,往往一场战役打下来,就要死个千八百人。其中有一次较为有名的战役,是一场河上遭遇战,那一战打得很惨烈,无数尸体像下饺子一样流落进水里,但怪事就发生在这些尸体身上。
从上游顺流飘下的尸体,在流入七十二道鬼门关里后,只见滚滚河水流出,却不见一具尸体飘出。
有老人说,那是冤死的魂太多,那些人全都死不瞑目,所有尸体都留在了七十二道鬼门关里,专门抓替死阴灵来投胎转世。
之所以有老人传言这个,是因为后来的确有一连串邪门事发生。
就好比如最轰动的一次,有商船在经过七十二道鬼门关附近时,莫名其妙就触礁沉没了,当地村民都看到了那一晚场景,那叫一个惨,整条商船上的人,整整十几条人命,全都在水里惨叫挣扎,可最终这些人全都沉江底了,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浮上来。
这件事当地农村的很多老人都知道,随便找一名老人打听,就能打听到。
不过,后来随着全国大解放,经济大飞跃,河上人气越来越高,各种商船,运砂船往来如织后,再没见发生什么怪事,所以这件事也就渐渐被当地年轻人所遗忘。虽然经常有老人提及这件事,但现在的年轻人哪里会信这些,都当作是以前的人愚昧,没有文化轻信了封建迷信。
该下水的还是偷偷瞒着家里大人下水。
这一天,天未明还黑,黎明来临前的最黑暗时刻,空荡荡无人的七十二道鬼门关江边,来了一名在黑夜下看不清五官的青年男子。
夜下的江面上,起着很大浓雾。
可视度很低。
青年男子站在江边,不知往江里扔下什么东西,然后静默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
青年男子一直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浓浓白雾下的江面,出现一条船桨摇曳的小船,船头亮着一盏灯笼,竟是燃烧着幽幽如阴灵火的绿色火焰。
居然是引魂灯!!
随着引魂灯在浓雾笼罩的江面上亮起,
小船随着河水起起伏伏,渐渐靠岸。
当靠岸后,空气中有阵阵恶臭传来,像是尸臭味,气味是从船头那盏阴灵火灯笼里传来的。
这是盏用人尸油炼成的引魂灯。
而摇着船桨的船夫,是名两眼浑浊不清的老人。
可怪就怪在老人身上的衣服,居然穿着只有死人才会穿的寿衣。
“这张阴德钱是你投江里的?”船缓缓靠岸后,老眼浑浊老人看一眼岸上的青年。
不知道是否是黑夜关系,始终看不清青年的正脸,始终是笼罩在黑暗阴影之下。
青年并未开口,只见他的脑袋,似乎做了个轻轻点头的动作。
神秘青年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随后,一老者,一船,一引魂灯,载着一名船客青年,渐渐消失在漫漫白雾的江面之上。
船消失的方向,居然是七十二道鬼门关的方向。
浓浓雾海里,看似破破烂烂的小船,却一路平稳破开江面,眼看小船离就要进入群山山峰之间的水道之际,船尾摇着船桨的那名穿着寿衣的船夫老人,忽然开口说话,脸上带着皮笑容不笑的怪异笑容:“既然知晓七十二道鬼门关,想必也清楚七十二道鬼门关的规矩,请吧。”
撕啦,
是布帛撕裂声音,
青年从衣服上撕下一条衣角,蒙住了双眼。
顿时眼前变黑。
此时,失去了视线后,看不清周围环境,只能凭借着迎面风声,还有河水拍击船身的波浪声音,能感觉到船身开始了继续前行。
不久后,耳畔原本呼呼的河上大风,忽然一下消失,与之同时,空气里的湿气加重,耳边响起水浪的回音,船已经划入了水道山洞里。
在压抑,神秘恐怖未知的黑暗空间里,耳边时不时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动静,比如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游过,四周的岩壁似乎有很多东西在悉悉索索爬动,空气里闻到说不出的怪味,像是许多种气味混合一起的怪味,无法分辨出那是什么。
缺少了视线作为时间判断,也不知在水道里过了多长时间,只能感受到船身在复杂水道里一直弯弯绕绕,并非是直线前进。
咚!
突然有一声异响,似是有什么东西上了小船,小船猛地浮动了下,然后就听到船身上有人的脚步声和粗重喘气声。但黑暗里的船头青年,一直静立不动,没有慌张,也没有反抗。
人就这么一直站着不动。/p>
也许才只过去几秒钟,又或者是几分钟,在没有时间参考的黑暗世界,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噗通!
一声落水声,上船的那个东西,重新跳回了水里。
接下来的路,除了耳边依旧响起的那些稀奇古怪声音外,再没有其它古怪事情发生。
当船身速度渐渐平稳,直至最后传来靠岸的轻轻碰撞声,这艘依靠引魂灯借阴路的船,这才终于完全静止。
这时,站在船头的青年,这才摘下一直遮住眼睛的布条,眼前是一片漆黑世界,就连水面的反光也是压抑的黑漆漆。
但在岸的两边,依稀可见一些绿色发光物,因为现在所处黑暗里,再加之距离有些远,一时间无法看清那些到底是什么。
砰,哗啦哗啦……
青年下了船,两脚踩进过脚踝的水里,那是溅起水花的声音。很显然,这是水道变浅,船已无法再继续深入了,只能靠他自己一个人进入了。
踩着过脚踝的水面,青年一直在往里深入行走,渐渐的,水面只淹到脚背,只淹到鞋底…路面渐渐变干。
随着水道走到尽头,人上了岸,此时,山洞里的空间也在变狭窄。
道路越走越狭窄,借助着绿色发光物,这才在狭窄黑暗空间里,终于看清了那些绿色发光物到底是什么。
赫然是!
在水道两边,搁浅了无数的人类尸体,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尸体了,只能用尸横遍野,尸山尸堆来形容,从身后的深水区水道,一直被水流冲刷到岸上,入目处都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而那些绿色发光物,正是尸山上的绿色磷火。
这些尸体身上的衣着,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还有军阀战乱时代的军队服装、侵华战争时期的东瀛国士兵……
这里的尸体多到无法想象。
这么多的尸体,是长时间慢慢搁浅堆积形成的。
可更为诡异的是,这些尸体居然都没有腐烂成白骨,还依旧保留完好。这里聚集了如此众多尸体,早已成了养尸之地,阴气浓度达到了外界难以想象程度。
青年无视两边的密密麻麻人尸体,继续深入。
越往深处行走,两边的尸堆非但没有减少迹象,反而尸堆越堆越高,已经高过了几人高,都是漫长岁月里被潮汐不断冲刷进深处的尸体。
此时的路上开始渐渐多了些东西,尸堆上出现了一口口棺材。
零零星星散落,这些棺材都已打开,有些已经烂得破烂不堪,甚至能看到棺材里的景象,棺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很奇怪,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已有不少年头的棺材?
在黑暗狭窄空间里又走了近百米距离,沿途一共遇到三口全都是打开,腐烂得破烂不堪的棺材,忽然,眼前空间豁然变大。
这里是一个有着人为凿击痕迹的巨大空间,似乎已经深入了山腹里,而这里有着更多的尸体,还有更多的棺材。
尸山!
比外面更多的人类尸体堆积在这里!
以及,
出现在尸堆上的更多棺材!!
除了其中五口打开的棺材外,这里还剩有七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棺材。
视线继续往棺材后看,只见棺材后立着两尊石像,而石像周围干净,没有那些被河水冲刷上岸的尸体。
那石像,竟是两尊镇墓兽!
这两尊镇墓兽同样是经不住岁月的消磨,已经逐渐露出破败不堪迹象。
镇墓兽,也是属于阴器的一种,古人多用来辟邪护佑陵墓,有镇墓兽,就说明附近有陵墓。
“景王,你的两个孙子,在半个月前都被人打死了!”
那名神秘青年,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这里空无一人,除了尸体就只有棺材,他是在朝那几口棺材方向说话。
“景王,你的两个孙子,在半个月前都被人打死了!”
当青年说完这句话,黑暗中,一下陷入了死寂之中。
突然,毫无征兆的!
山腹里突然阴风大起。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有说半个假字,我拧断了你脖子。”
阴风中响起一个苍老的沉闷声音,声音是从尸堆上的其中一口完好棺材里传出的。似乎带着压制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阴气森森说道。
“在景王面前,我不敢有半句假话,你两个孙子在半个月前的确被人给活生生打死了!”
……
依旧还是在七十二道鬼门关。
黑暗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除了水道两边的尸堆和冰冷磷火,就只剩下水浪不时冲刷两岸的声音。
沙,沙,有脚步声踩在砂石地上,在轻软砂石地面行走的声音,不久后,只见那名神秘青年再次返回。
在他身上并未看到什么异常。
似乎是安全返回来了。
哗啦啦…水面漫过脚踝,青年涉水行走出一段距离后,眼前重新看到那艘小船,以及船上那名穿着只有死人才会穿的寿衣。
似乎这名船夫一直都在原地等待青年返回。
还是老规矩,青年上了船后,再次用布条蒙上两眼,然后随着船身左摇右晃,还有水浪拍击船身的声音,山洞水道里的小船似乎已经在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的水道里,依旧还能听到那些动静,两边岩壁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悉悉索索爬动,
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快速游过去,翻卷起巨大浪涛声音,
头顶上也有奇怪动静传来。
青年静默不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参考着第一次来的时间,他算出剩下的水道路程还有三分之一时,咚!
船身猛地浮动了下,就像之前那次一样,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上了船,船身上有脚步声,有呼吸声。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脚步声在徘徊了一会后,并未像第一次时那样离去,而是靠近向了船头的青年……
当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一艘小船,从江面上的浓浓雾海穿行而出。
咚…船身与江岸边轻轻碰撞,船身停了下来。
“已经到岸。”船尾处传出船夫的声音。
然而,迟迟未有人下船。
恰在此时,一阵江风吹过,浓雾被吹散,原本站在船头上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腰以下的下半身还沾着!上半身部位已经被吃掉,伤口处肉像是遭到什么猛兽撕咬过,血肉模糊,大量鲜血汩汩冒出。
……
一天后,
落日黄昏时分。
这是一个地处偏远的小山村,不过在还未到瓜果收购的季节,今天村里却难得驶进来一辆外地牌照的小货车。
这辆外地牌照的小货车,最后停在了村西口的一户人家门口。
然后驾驶室里下来两名大汉,居然开始从货车厢里抬下一口冰棺。
有附近村民们看到这一幕,正要围上来看热闹,但就在这时,那户村民家的门打开,出来一老一少爷孙俩,在赶走附近围观来的村民后,让那两名大汉把冰棺抬进了屋里。
约摸十来分钟左右,那两名大汉在安置好冰棺后,没有停留,直接驱车离开了村子。
王成材今年才刚念高中,他父母死得早,从小是与爷爷相依为命的。附近十里八乡都很尊敬他爷爷,但凡有死人,发丧,都要请爷爷过去主持丧葬,尤其是老人们,尤其尊敬他爷爷。
甚至还没死前,就指明了在过世后,要他爷爷主持丧礼。
附近的老人们之所以这些尊敬他爷爷,是因为他爷爷在以前是位背尸匠。不过随着改革开放,村村都通平坦的水泥马路又有小车后,背尸匠这个从古流传的行业已经慢慢失传。
但老人们却最信这个,都认为他爷爷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即便在如今,都来找他爷爷主持丧礼,才能入土为安。
不过,今天的爷爷,面色很奇怪,也很严肃。
全都因今天运输来的一口冰棺。
放学后正好在家的王成材,看着爷爷去送那两名货车司机出门,出于好奇的他,下意识来到冰棺旁,隔着透明水井盖,偷偷看一眼冰棺里的人。
冰棺里躺着的是名女人,看那白皙的皮肤,似乎还是名很年轻的女人。
估计年龄也就在二十几岁。
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天妒红颜,王成材惋惜一句,他想看看冰棺里女人的五官,结果他愣了愣,女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黄大仙石质面具。
不过这张黄大仙面具有些奇怪,有一块地方像是拼接,后来镶嵌上去的,跟周围色泽稍稍有点不同,大概占了三分之一左右面积。
就在王成材看女人脸上的石面时,送完司机回来的爷爷,一看到趴在冰棺旁的王成材,立刻一脸紧张的呵斥道:“你这小兔崽子不要命了!赶紧离开那口冰棺,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那冰棺里的人能是你能看吗!”
王成材这个嘴唇绒毛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不服气的撇撇嘴:“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时候爷爷您替别人家主持丧事,一去就是一夜,我跟在爷爷你身边,没少看过这些尸体。”
哪知,爷爷吓得脸上老皮一抖:“我的小祖宗唉,你少折腾一次我这把老骨头,有这么难么。”
“这冰棺里的人,跟以前那些死人不一样,你少说一句,也许今天晚上我们爷孙俩还能活一条命。”
王成材看爷爷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再看看身旁冰棺里戴着古怪石面具的女人,更加好奇了:“爷爷,怎么无缘无故突然有人把一具女人尸体,往我们家里送?”
沉默,
爷爷叹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了一辈子还是没能躲过去。”
然后脸色非常严肃的看着王成材,如交待遗言的郑重叮嘱道:“阿成,爷爷今晚要重操老手艺了,要替这冰棺里的女人背一趟尸。爷爷有几句话叮嘱你,你一定要记牢了,千万别漏了一条。”
王成材听着爷爷的话,总感觉爷爷像是在交代最后遗嘱一样,
“爷爷,我怎么感觉您是在跟我交代遗嘱一样?”
爷爷严肃认真的训斥道:“别嬉皮笑脸的,爷爷这次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接下来的话一定要听清楚。”
“爷爷第一件事要叮嘱的是,万一,如果是万一,爷爷三天内没回来,你就不用再等爷爷回来了,在爷爷床底下有一口小箱子,里面装着户口本、你的身份证、房产证等等,还有银行卡。银行卡里是爷爷这几年为你辛苦攒下的念大学学费,密码就是你的生日日期,阿成,今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一个人了。”
“小箱子里除了爷爷上面说的这些,还有缺失了一半的没有封面的古书,三天后爷爷没回来,你一定要这本书烧了,千万别留着,那对你来说是场祸事。这就是爷爷要交代的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是还是那口箱子里,有三炷香,如果三天内爷爷没有回来,你每天晚上都把三炷香点燃插在大门位置,阳宅首重者为大门,大门是气口,是内外气流的必经之地,咱们家坐南朝北,大门朝向是北,北方是水玄武,玄武是靠山,靠山稳根基就稳,屋宅子就吉,不会有血光之灾。当在大门位置点燃三炷香后,你马上回自己房间睡觉,一觉睡到天亮,不管听到房子外有什么动静,不管谁来敲门,喊你的名字,都不要应答,都不要开门。就算是爷爷我叫你开门,你也千万别开门,一定要记住,来的是爷爷也千万不要开门。你就这么守七天,如果你能平安度过头七,那这一劫你就算是过去了。”
“记住了,万一爷爷三天内没回来,你小子一定要给我在家里像王八一样憋着,老老实实哪也别去,天黑前必须回到家里,按时点燃我交代你的三炷香。”
王成材一听,这已经不是好像在交代遗言,摆明就是在交代遗言了,顿时伤感得眼眶红通通:“爷爷,这尸我们不背了,我们把这冰棺里的女人退回去,爷爷你不要走。”
“哭哭啼啼干什么,你爷爷我还没死呢,这么早就开始哭丧,是想让老头子我早点死是吧。”爷爷气骂道。
“放心,这次未必就是一去不回,你爷爷我的命还硬着呢,最少还能活十年,八年没问题,肯定能活到你小子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娶上媳妇,看到你小子为我王家延续香火的那一天。”
爷爷继续说道:“这次也不全是坏事,她答应过我,只要这趟背尸顺利,就能让你也能修炼我床底下箱子里的那半本古书上内容。”
“就算是为了你,爷爷这把老骨头也要拼一把,人生六十年,爷爷早已经活够本了。”
王成材掉着眼泪,不让爷爷走,爷爷拍了下王成材后脑勺:“别哭了,这事是躲不过去的,必须要有一个了解。”
“等下爷爷我要先出门一趟,乘天黑之前,爷爷要先做些准备,你留在家里看好冰棺和冰棺里的女人,别让人靠近。在爷爷回来前,把家里所有门窗都锁好,不是爷爷来,谁喊都别开门,千万记住了。”
爷爷不等王成材回答,已经行色匆匆的急急出了门。
看得出来,这位老爷子很紧张。
王成材看着爷爷出门,连忙想要追出去,可已经看不见爷爷身影。他擦了擦泪水,想起爷爷的话,于是锁好家里门窗,静等爷爷回来。
同时,他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冰棺旁,开始守着里面的石面具女人。
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太阳即将要落山,爷爷始终没有回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太阳即将要落山,爷爷始终没有回来。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王成材感觉今天特容易困,他等得两眼眼皮越来越沉重,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王成材迷迷糊糊醒来,隐隐像是听到了屋子有什么响动,王成材立马被惊醒。
然后他毛骨悚然的看到,身边冰棺的水晶盖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冰棺里的女人身体掉落在了棺材旁的地上。
这时他听到背后有响声,慌张拿起屁股下的板凳看向身后,作势就要砸过去,可他看到的却是家里的门,居然被人打开,正好看到有一个人的背影跑了出去。
当王成材追出门口时,那人早已跑没影了。
此时的王成材被吓不轻,小脸苍白,感觉后背凉飕飕,一摸后背,衣服湿透,全是冷汗。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撬开他家门,要来盗尸?
王成材吓得不轻,急得团团转,可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爷爷回来,他一个人害怕,可他又不能离开,家里还有一口棺材和一个女人尸体要他看着。
想到女人尸体,王成材这才想起,神秘人盗尸失败,冰棺里的女人尸体还掉在外面地上呢,他怕爷爷回来责骂他,于是在对着地上的女人尸体又是祈祷,又是连连道歉,说他是无意冒犯,然后准备去扶地上的女人尸体。
可这一碰女人尸体,王成材立刻察觉到不对,他一愣,尸体的皮肤有弹性,不像是个死人,王成材顿时头皮炸起,人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活人?”
可接下来王成材小心翼翼试探后发现,女人的确是死人无疑,摸着皮肤像冰块一样冰冷,而且也没有呼吸。
王成材怕爷爷回来责骂他,决定先把女人搬回冰棺里再说。
对于一名高中生来说,搬动尸体有些困难,折腾了十来分钟左右,王成材才终于把地上的尸体重新搬回冰棺里。而经过这么来回折腾,棺材里女人的衣服有些凌乱,于是王成材想帮其整理好衣服。
然而!
就在他上半身都趴在棺材上,正要整理衣服时,却意外看到原本捂得严严的脖子处衣领,在搬运中松开,露出了脖子,只见雪白的肌肤,出现一圈黑色缝线。
“这脑袋…该不会是后来才缝上去的吧?”王成材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死状这么惨,是死于车祸吗?
王成材看着棺材里的女人脸上面具,心生同情,不知怎么的,他怔住不动,不知道面具下的女人脸,是长什么样子……
……
中山市。
左思所在的小区。
《护体神通(陆)》,
在这两天的时间,左思一直在修炼护体神通。
而为了强化《护体神通(陆)》,他耗费了六点功德值。
就在刚刚,他终于又把《护体神通(陆)》,练到了圆满之境,此时的护体神通,已拥有七十二层蝉膜。
“就是不知道,以如今的护体神通护体强度,能不能扛得下百年阴灵的一击?”结束了修炼的左思,在心头揣摩。
他接连遇到几次百年阴灵,护体神通全是没能扛得下一次攻击。
就在左思打算,为了稳妥起见,是不是再强化一次护体神通,不过第七次强化就是要七点功德值了,开销有点大啊。
七点功德值,他要在大学城薅羊毛三天,才能攒够。
想到大学城,左思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大学城买的秘籍,差不多应该就在今天到了。
于是退出手机飞行模式,果然有一条快递签收信息未查看,他有快递包裹放在门口保安室。
左思准备下楼去取快递。
只是,今天的小区有点热闹,左思一走出一楼电梯口,就看到一楼大堂里,保安李队长带着一群小保安,正配合几名安装工,从一辆大货车上合力卸一只巨大金属柜子。
左思一见,连忙上前一同帮忙。
有了左思帮忙,大伙顿时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们是不是有谁吃菠菜了?”
“什么意思?”
“我怎么突然感觉柜子变轻了,这柜子轻得让我有一种错觉,我能一脚踢开家里的耕牛,自己套上套,一口气耕田200亩都不累。”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感觉我反手就能捏爆一颗核弹。”
左思:“……”
左思连忙假装低调,一边和其他人一样“气喘吁吁”,一边问一旁的保安队长李队长,这柜子是怎么回事?
李队长:“这是被安装在小区的快递柜。现在不都是说进入了信息时代吗,前段时间有业主反映情况,然后物业找业主们投票决定,要不要在小区安上快递柜,这样以后大伙取快递也方便些。后来经过业主们投票,有三分之二人同意,于是安装快递柜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队长看了左思,关心问道:“左思,自从你从上班地方离职后,一直不见你出去找工作,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白天也是手机总关机,就连业主投票都联系不到你,是不是工作方面不顺心,准备当个宅…宅…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是宅男。”旁边有人提醒一句李队长。
李队长立马恍然拍腿,道:“对,就是宅男。”
“左思啊,你也别怪我嗦,听我一句劝,人还是得要出去找一份工作,有一份稳定事业才是正经事。听电视里常说,宅男找不到老婆。”
听着李队长的好心劝说,左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当左思再次回到住处时,已是十几分钟后,手中已多了个包裹。
不过,就在左思拿钥匙开锁,正要准备进入家门时,他下意识看了眼隔壁的马丽萍家。
马丽萍家在几天前就已重新装修好,就只差一些家具、电器了,可马丽萍一直未回来。
在此期间,有他、马丽萍和马丽萍表妹张一雯的三人群里,他和张一雯偶尔也会在群里聊几句,但始终不见马丽萍说话。
左思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他打开门,推开防盗门,果然看到懂事的衣衣,已经拿着一双棉拖鞋站在玄关处,正在等他回来。
“衣衣真乖,真懂事。”
左思夸奖一句衣衣,他倒是没有矫情的拒绝衣衣好意,而是接过棉拖鞋穿上。有时候接受善意,也是一种对他人自尊心的尊重。
然后左思让衣衣继续忙她自己的事,不用管他,衣衣抱起客厅茶几上的平板电脑,眼眶里那两团光芒一闪一闪,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对着平板电脑,研究起六一儿童节的详细旅游攻略。
所以,最近的衣衣,整天都在抱着平板电脑,平板电脑不离身,想着这也玩,那个也玩。
可六一儿童节的时间短暂,又这个时间不够,那个时间不够,衣衣这两天没少苦思冥想。
左思留下客厅里独自挠头苦恼的衣衣后,拿着快递包裹的他,重新回了自己卧室里。
在并不繁琐的拆包裹过程后,手里便已多了本秘籍。
武当派精纯内功心法,《纯阳无极功》。
假的!假的!这是假秘籍!重要的事说三遍。
包裹里就一本假秘籍,左思并没有再购入其它秘籍,因为他眼下最急迫的,是早日步入灵官层次。
所以功德值要珍惜着花。
没有犹豫,
强化!!
数据上有一点功德值,开始减少,假秘籍上的熟悉一幕浮现…
《纯阳无极功第一层》。
果然如左思所料,这又是本残缺秘籍。
《纯阳无极功第一层》,是道家武学,既能内练五脏六腑,又能外练筋骨皮膜。
左思因为此前就修炼过阉割版外功篇,所以他着重研究了下《纯阳无极功第一层》与阉割版有什么区别。
而这一看,果真被他发现到不同之处。
似乎是有了内功心法配合,才是完全的内外兼修,其中筋骨皮膜所练到之处,比阉割版多了三四倍,不可同日而语。
并且秘籍里着重提到一点,这是一门至刚至阳的纯阳内功心法,越是守阳之体,自身阳气越纯粹,越能发挥出巨大杀伤威力。
等一下!
左思发现到哪里不对劲。
这岂不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另外翻版,“欲练此功,必先守阳”。
守阳,不就是固精守阳!壮阳不泄!
也就是俗称的童子身!!
神特么的童子身!!
左思差点要摔书。
身为一个有志青年,
和尚?
那是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还好,这《纯阳无极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是元阳失守,就会引火**或是经脉寸断的霸道功法。
元阳早泄充其量就是影响到功法威力。
对于现在一门心思扎在修炼上的左思,暂时还不需要顾虑到这些。
而且修炼《纯阳无极功》也并非全无坏处,一是其拥有跟《真阳功》一样的纯阳霸道内力,二是又能外练筋肉皮骨膜,一个能顶俩。就现在资源紧张的发育初期来说,对左思有着很大吸引力。
也正因为此,才会被部分人称为《真阳功》2.0。
无关乎谁厉害,而是二者有些同源的渊源。
唔,
根据秘籍上的描述,
《纯阳无极功第一层》,可增加一匹烈马之力。
当看到一匹烈马之力时,嘶呼,左思倒吸口凉气,后牙槽好冷,好痛。
释迦的一龙一象之力,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现在道门武学又给他来个一匹烈马之力。
一匹马的力量,大概是一千kg左右。
那么问题来了,一匹烈马之力,这里的烈马又是个什么马?
汗血宝马?蒙古马?神驹赤兔?别给我说是那个拉几吨车都能小跑的夏尔马!
所以说,汉语博大精深,古
人记事总喜欢用一些玄而又玄的模糊概念,以此来突显神秘仪式感,大大增加了后世考古上的许多麻烦。
这只是段小插曲,有了《纯阳无极功第一层》秘籍,左思开始小心尝试修炼。
万一多股真不相容,利用《紫气东来先天功》无法调和多股真,他只能先把《纯阳无极功》强化满,然后再额外浪费十点功德值,来把这几门内功心法整合为一了。
但这样太过浪费,发育初期肉疼啊。
练身法门是五本秘籍,整合为一成《般若梵照经》。
内功心法,才三门就压缩打包,想想就感觉很血亏。
除非他是一次性投入大量功德值,一次性强化个十本八本秘籍,然后一次性压缩打包,才不会一下子浪费十点功德值。就是不知,这十点功德值,是否能无限整合多本秘籍?
还是说最终有数量限制?
左思摒弃杂念,开始五心朝天,修《纯阳无极功第一层》。
……
六一儿童节是一个很神奇的节日。
每到六一儿童节,不管在世界任何角落,总会在一夜里突然被一大批自称是宝宝的巨婴宝宝侵占。
比如五岁200个月的巨婴宝宝……
又比如六岁300个月的巨婴宝宝……
然后这些巨婴宝宝不用上班,不用上学,最喜欢的就是在六一儿童节霸占肯德基儿童套餐、电影院、游乐场、水上乐园。
放眼望去,全是男女成双的巨婴宝宝,一个个一口一个嘤嘤嘤。
对于这些巨婴宝宝,左思是怀着鄙视之心的,害得他即便早有准备,早上五点就开始来游乐场等开门,当游乐场早上八点三十营业时,足足又排队了半小时才轮到他和衣衣在窗口买票。
“姐,请问5岁又200个月,能买半价票吗?”在一堆拥挤的巨婴宝宝里,响起左思的套近乎声音。
窗口后坐着的是名日复一日麻木重复,早已对工作岗位失去热情,只剩下没有表情的僵硬面孔的售票员:“我年龄都能当你妈了,卖萌也没用,成人全票,快点,买不买?”
更年期晚期的售票员大妈不耐烦催道。
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早已令她锻炼出如钢铁般的麻木意志,全程不苟言笑。
“一张全票,一张儿童票,多少钱?”左思老老实实掏钱,果然朋友圈攻略不可信,巨婴宝宝在儿童节完全木人权啊。
接下来,买好门票,通过检票口,左思牵着衣衣的小手,顺着人流长蛇,慢慢往前挪动,好不容易才终于进入了游乐场里。
进了游乐场,衣衣低头认真看着手里的笔记本,那上面是她涂鸦满的旅游攻略。上面画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还有一只小黑猫,分别代表着左思、衣衣、小黑,然后顺着线条和一个个卡通涂画,标注着今天要玩的项目顺序。
左思:“衣衣,第一个要玩的是什么呀?”
衣衣低头认真看看自己涂鸦的游玩攻略,然后抬头在游乐场分布图上一阵寻找,没多久,她喜悦指着旋转木马,眼眶里的两团微弱光芒剧烈一闪一闪。
“好,出发,让我们征服旋转木马。”
左思刚喊完,已经被迫不及待的衣衣,拉着手指头一路跑向旋转木马方向。
不过小黑并没有现身。
现在是白天,小黑无法像衣衣一样,在白天太阳底下出现。
上次在东南亚,小黑之所以能在白天出现,那是因为受到洞天福地开启影响,洞天福地开启前有三个前兆。
……
旋转木马、动漫园、侏罗纪公园、飞旋ufo……
左思发现这六一儿童节的人真是多,尤其是巨婴宝宝成灾,一早上的时间几乎都是浪费在排队中,才只玩了四个项目,就已经到中午。
衣衣玩得很开心,原本正要拉着左思前往下一个游玩项目的衣衣,这时,她被一个个哭着喊着要吃炸鸡腿、烤鸡翅,死活拉着家长往肯德基里去的小孩们吸引了目光。
看着那些家长最终投降,带着破涕为笑的小孩进入肯德基,隔着透明玻璃看着那些小孩坐在座位上,心满意足吃着炸鸡腿、汉堡、薯条,一边还舔着冰激凌解渴,她羡慕站着不动。
然后,就见衣衣很宝贵的打开左思买给她的儿童小挎包,小心翼翼拿出一张百元老人头,眼巴巴抬起头递给左思。
她也想和其他同龄人一样,坐在店里吃一次肯德基。
看着这一幕,左思笑笑,
伸出手摸摸衣衣的头。
“要是被小黑知道,我收了你这钱,然后不给它买它天天惦记着的依云矿泉水,那只膨胀猫肯定要怼死我。”
“收起来吧,我答应过你的,这几天你想要玩什么,吃什么,我们都去玩一遍,吃一遍。”
“哈哈,走,让我们接下来去征服肯德基!!”
左思故意快走几步,果然,衣衣立刻追上左思背影,左思故意跟衣衣赛跑进肯德基里。
香辣鸡翅、奥尔良烤鸡翅、香酥鸡腿……
排队点好东西,端着满满一盘子食物的左思,带着紧紧拉着他衣角的衣衣,寻了个最里面的靠窗位置坐下来。
能在肯德基里吃一次东西,像其他正常小孩一样坐在靠窗位置,一直以来都是衣衣的愿望,也是这次的游玩项目之一。
因为在过去时候,衣衣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能坐在靠窗位置吃东西的同龄人,只是她因为身份特殊,没有一次在肯德基里用餐过。
左思在很早前,就已看出了衣衣心理状况,所以当衣衣提出想要要在肯德基里用餐一次的时候,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下,便同意了此事。
他想在六一儿童节期间,尽量满足衣衣的一切要求,
不留遗憾,
不留下自己与常人不一样的童年自卑心理,
他担心长期压抑,会让衣衣心理自卑。
既然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说好了带她出来玩,那就尽量满足小家伙的要求吧,让她度过一次完美的六一儿童节。
大不了他累点,辛苦点,多注意点细节,保护好衣衣的特殊身份。
肯德基店内。
坐在座位上,小心愿终于得到实现的衣衣,看得出来她开心,鸡骨头啃得咔嘣脆,小脑袋微微晃着,坐在塑料椅子上的两只小腿欢快摆着,戴着卡通面具的脑袋,看着窗外羡慕经过的同龄人小孩。
看着衣衣开兴,左思也是由衷的高兴。
他慢条斯理,仔仔细细的剥离着鸡骨头上的肉丝,然后一根根放到衣衣面前的盘子里。
虽然左思刻意带着衣衣,坐在最里面小角落里,但此时正值中午高峰期,店里顾客爆满,这边的异常,还是引起了领桌一名熊孩子的注意。
“妈妈,快看那个小女孩,她居然不吃肉只吃鸡骨头,好像个怪胎唉。”
“鸡骨头我都是倒进垃圾桶里的,她家是不是很穷,该不会是把垃圾桶里的骨头捡出来吃掉吧?”
这名熊孩子的不礼貌说话,让左思很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他很快发现到衣衣的神情不对。
原本正开开心心啃着鸡骨头的衣衣,下意识低下头,似乎是因为被叫作怪胎而自卑,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手里的鸡骨头,情绪低落,直看得让人心疼。
跟之前的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自卑低下脑袋的衣衣,左思叹息一声。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情况,所以他从不带衣衣在公共区域停留太长时间,因为在细节方面,很容易暴露出衣衣与常人的不同。
左思不悦看向领桌小孩,管他什么熊孩子熊家长,正打算要为衣衣出头,管教管教那名熊孩子什么是尊重和礼貌时,领桌的年轻漂亮妈妈已经呵斥起自家熊孩子。
“林哲茂,还记得妈妈带你出门时,怎么说的吗?”
“不调皮,不跑来跑去,不让妈妈生气,如果你做不到,妈妈下次不会再带你出来玩了。”
“你今天的说话很没有礼貌,妈妈感觉你是个没有礼貌的小孩,作为一个好孩子,应该礼让女孩子,懂得什么叫礼貌。你今年九岁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知错就改,你现在马上去跟领桌的小妹妹道歉。”
年轻漂亮妈妈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说话语气有些重。
然后,领桌熊孩子主动过来道歉,并递上全家桶:“对,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把我最喜欢吃的全家桶套餐分你一半吧。”
衣衣呆住,
忘了反应。
这时,领桌的那位年轻漂亮妈妈,也朝左思表示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小孩不是有意说你女儿的,小孩子不懂事,我替他向你和你女儿道个歉。”
女儿?
好吧,左思早已习惯了路人的误会。
“她是我侄女,我侄女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烧,导致后来不会说话,还有点性格内向,胆小,我侄女不是故意不说话拒绝你儿子道歉,你儿子的歉意我们收下了,你是位好母亲。”左思看出,对方是位知书达理的贤惠母亲。
左思话音一落,领桌那位年轻漂亮妈妈母爱光环上来,眼眶一红:“好可怜的小姑娘,难怪会一直戴着面具。”
然后……
半分钟后,画面变成了…领桌的年轻漂亮妈妈坐到左思身边,那个熊孩子一直向衣衣分享着自己的全家桶和饮料。
这一顿饭,整整吃了半小时,
唔,
这是名很热情很有爱心的年轻漂亮妈妈,
一直在主动跟左思分享育子心得和苦恼。
吃完饭,在门口互相道别后,左思带着衣衣,走向下一个游玩项目。
“衣衣,你看起来很开兴?”
“你也看出来了对吗,那一家是好人。”
“嗯,好人一生平安。”
“接下来让我们再次出发,征服下一个项目,摩天轮!!”
摩天轮,也是衣衣早就期待已久的项目,一从肯德基出来,立马兴冲冲去排队。
又是排队,检票进场的漫长流程。
衣衣一进入乘客座舱,立刻兴致勃勃来到窗户旁,充满童真、喜悦的看着窗外一切。
这时,也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家长带着小孩进来。
些家长一进来,就各自坐下低头玩手机,反倒是那些小孩一进入空间狭小的座舱里,立马吵吵闹闹趴在窗后,很没礼貌的拼命往衣衣身边挤。
性格懦弱,内向的衣衣,畏惧的一躲再躲,直至被挤出原本她先站的最佳看风景位置。
被挤开的衣衣,失落回到左思身边,精神有些萎靡,低落。
左思一看小家伙受到欺负,自然不肯干了。
可衣衣身份特殊,也不好和其他人挤在一起,不然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衣衣,想坐飞机吗?坐飞机才能看到更高更远哦。”
左思哈哈一笑,一把抱起衣衣骑在自己脖子上。
这么亲昵的动作,还是头一次!!
衣衣先是一呆,然后浓浓依恋和喜悦的紧紧抱住左思,那是名之为幸福的情绪。
以及还有一种更深的羁绊,把两人的命运紧紧絮绕一起。
此刻,像个小公举骑在左思脖子上,能够看到摩天轮外更远风景的衣衣,成了其他小孩的集体羡慕对象……
长溪村。
这座小山村因背靠一条溪水而因此得名。
而在长溪村下游,还有一个村落,名叫郭溪村。
长溪村与郭溪村共用一条溪水,而这条溪水的发源地,便是来山上的山泉。
不过,随着十几年前,山上多了座水电站,溪水流量逐年减少,农田庄家、果园的收益每年下降,两个世代毗邻的小山村,为了争夺赖以生存的有限水源,近几年里没少爆发冲突。
六月份,眼看夏季瓜果即将成熟,可沟渠干涸,缺水,郭溪村的瓜果长势不好,导致不少人有怨言。
于是,就在几天前,郭溪村有人带头,连夜堵上长溪水,非说是长溪水截流,只顾给自家庄家灌溉,完全不顾下游村的死活,然后要重新抢回水源。
这种事,长溪村的人怎么会承认。
一方指责另一方肯定是把溪水给截流了,另一方不承认,说他们的今年庄家长势也不好,不信可以到田里看看。
财帛驱人疯狂。
为了利益,后来两村爆发冲突,结果今年闹得比较大,那一晚造成十几伤一人死的恶**件。
一名郭溪村村民因救治不及时,淹死在了溪水里。
死了人,这可把镇里都惊动了,大半夜有一长串警车和救护车开进村里,拉走尸体和伤员后,又带走了带头几个闹事的回派出所问话。
原本,这事应该就到此结束的。
可偏偏,这事开始朝着越来越邪门方向发展。
自从那晚冲突死了郭溪村一名村民后,这长溪村就开始越来越不太平。
发生死人后的第二晚,有人说从井里打出一桶井水时,在浮动的井水里看到了一张人脸。
那人吓得打翻水桶,然后那张人脸就好像蛋清一样,顺着水流一起流进了排污管道里,目光一直死死
这件事,一开始自然是没人相信。
然而,在发生死人的第三天晚上,长溪村死人了。
死的人正是自称看到水中人脸的村民,是淹死在自家井水里的。
这时候的村民们,还未察觉到异常,只当是普通的坠井淹死事件。可郭溪村村民死的第四天晚上,长溪村又死人了,这次是淹死在溪里的。
可怪就怪在这里,死的人是名独居老人。
那天晚上,在村口唠完嗑后,有很多同村老人都看到那名老人回屋,家里还亮着电灯,门窗都是从屋里反锁的,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密室环境。
可老人的尸体,却在第二天,被人发现在了几里外的河水水岸边。
警察来了,也没调查出个结果来,门窗反锁形成密室环境的屋里,除了老人的生活痕迹,并未发现到其他人的痕迹,比如凶手遗留的痕迹,目前村民们连是否是凶杀案都还不知道。
可就在今天,长溪村又死人了。
一大早,有早起务农的村民,发现溪里浮着一具尸体。
顿时,村里骚乱。
这已经是继郭溪村有村民死在长溪村后,长溪村里连续死的第三个人了。长溪村仿佛被下了诅咒,正在以每天都在死一个人的速度,迅速引起了村里人心惶惶。
这时,溪水边,已经围聚了大量的村民。
全村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到了这里,看着溪水了沉浮的尸体,眼里有惶恐和不安,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打捞起尸体。
因为村里几名老人拄着拐杖,正在阻止几名村里壮汉下河打捞尸体。
“这尸体不能打捞!”
“这水里的尸体不能打捞,这是枉死的尸体,打捞这尸体,我们全村人都会要有大祸临头!”
那几名老人,拼命阻止村民们要打捞水里的尸体。
虽然村里的人都敬重老人,可事关死人的大事,还是有人站出来说道:“能淹死在水里的人,哪个不是英年早逝的枉死之人。”
“以往我们从水里打捞尸体,也没听说什么枉死尸体不能打捞的禁忌,几位叔叔大爷也没有阻止大伙打捞尸体,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却要阻止我们打捞起尸体?我们是粗人,没念完初中就辍学了,大道理不懂,但死者为大,人死入土为安的最基本良知,我们还是都知道的,总不能让水里的尸体就这么一直漂着吧?”
立刻有几名庄稼汉站出附和,都说死者为大。
而且这人一直在水里漂着,也总不是个事,这条溪水可是养活着全村人的生命水,村民们每天进进出出,都要经过这条溪水。
别说大人看着寒碜,吓到小孩,这谁也担当不起责任啊。
谁家不是把自家小孩像护犊子一样护着的。
那几名老人,拿拐杖重重跺地,气喘道:“糊涂!糊涂啊!”
“你们看看这水里漂着的尸体,跟以前那些落水淹死的人,有什么不同?”
被这么一提醒,周围围观的村民们,都看向水里的尸体,他们看着水里漂着的尸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一时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有老人叹气提醒道:“我问你们,你们以前看到的尸体,是不是要么仰浮着,要么背朝上浮着的?”
“你们可有谁看过尸体是头下脚上,只露出一双脚浮着的?”
经这么一提醒,大伙再重新一看,顿时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上脑门天灵盖,晴天大白日下,感觉遍体生寒。
水里的尸体,果然是头下脚上浮着的。
他们还都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死法。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尸体这么一直泡在水里?”有村民声音颤抖,害怕不安说道。
这一刻,也别管什么信不信封建迷信了,这么头一遭古怪死法,是个人看了都会感觉到背后发寒。
“只有一个人能救咱们村,他见过的尸体,比我们全村人见过的尸体都多。”
“这头下脚上的死法,还是我们几个老头子在年轻时候一个人告诉我们的,横死的人,有一口气咽不下,怨气郁结在喉咙,所以在水里会头下脚上浮着。”
“你们赶紧让人去找村西头的王老六,他有办法。”
王老六?
这不就是王有材的爷爷吗?
“我,我听王有材说,他爷爷有事离开村已经好几天没回来……”
围观村民里,有名跟王有材同龄的小孩,在人群里大声喊道。
而就在那小孩话落的时候,
溪水里,有两名胆子大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一艘船,撒开一张渔网,打捞起了水里一直浮着的尸体。
“快看,快看,尸体被打捞上来了。”
有村民大叫,然后在那几名老人险些被气背过气去下,船带着两人、一尸,很快上了岸。
那几名老人被气得一时讲不出话来,若非有后辈在旁及时扶着,帮着拍胸口顺气,恐怕气得都要站不稳了。
这时,有更多村民都围观向上岸的两人,以及被渔网拖上岸的尸体。
那两人是两名小年轻,此刻颇有些得意的站在岸边:“几位叔公你看,我们哥俩打捞尸体上岸,什么事情什么也没发生嘛。”
“恰恰相反,他还得要感谢我们兄弟俩,是我们兄弟俩让他死后安息,有了入土为安的机会。”
那两人说话方向,是朝那几名极力阻止打捞尸体的老人的,他们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搀扶着老人的几名村民瞪眼教训,让他们少说两句。
可就在这时,发生了意外!
有围向打捞上岸尸体的村民,忽然啊的一声尖叫,人人脸上表情惊恐。
“他,他,他…怎么没有脸的!!”
其他人大吃一惊,纷纷围观上去一看,也都集体跟着啊的尖叫出声,只见那尸体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凶猛东西给啃掉的一样,都能看到脸下的骨头了。
再加上尸体在水里泡太久,皮肤泡得发白,浮肿,看起来就更加可怖了。
有几个调皮小孩,乘着大人不注意,钻到人群里也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就吓得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丢了魂。
立刻有大人训斥,然后把小孩赶出去,各家的男人,都让自家婆娘把小孩带回去,等下上学别迟到了,说这里是男人的事,妇孺老弱都回屋里待着。
这些妇女们胆小,看不得死人,不用自家男人说,都已经拿着扫帚、竹条撵着一个个熊孩子往家里赶。
而还留在岸边的其他村民们,则围着地上的尸体,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此时那两名从水里打捞上尸体的人,也被这无脸尸体吓得够呛,如受惊鹌鹑般在一旁再不敢说话了。
有村民说报警,大家保护好尸体,把尸体交给更专业的警察。
也有人说先把尸体抬回村里,再等警察来,总不能放在这里曝尸荒野。
也有村民说这人肯定是上山的时候,遇到野兽袭击,每隔几年山里都会发生野猪伤人事件,有可能是遭到野猪袭击这才死的,尸体是从山上冲下来的。这死者很可能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稍微一打听最近有没有哪家人失踪,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就在大伙讨论着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忽然惊叫一句:“这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身高、衣服,看上去都好像是王有材的爷爷!!”
这一声叫,大伙心头大吃一惊。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一声叫,大伙心头大吃一惊。
仔细一看,越看越像,这不就正是王有材爷爷吗,不论是身高、衣服、头上的白发,都太像了。
同村的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不可能认错人的,这头下脚上浮在水里的尸体就是王有材爷爷。
这边的惊叫,也惊动了先前那几名阻止打捞尸体的老人。
“不可能的,王老六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了村门前的水里。”
“让我们几个老头子亲眼确认下。”
“王老头胸口有块胎记,你们看看尸体的胸口,有没有一块胎记。”
可接下来的检查,很快有村民声音颤抖说,胸口真的有块胎记,这人一定就是王有材的爷爷了。
这个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王有材爷爷死了,早上从溪里打捞上来的尸体是王有材爷爷。
“王有材!王有材!出大事了,你爷爷死了,你爷爷死了!尸体刚从水里打捞上来!”
有小孩已经藏不住秘密,一路急急跑到王有材家死命敲门。
可王有材家里,始终无人开门,甚至安静得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屋子里并没有人?
大声敲门了几分钟,一直没人开门,难道屋里真没有人?
就在怀疑之时,吱呀,王有材家大门发出难听的酸牙声,从里面只打开一条指缝,门缝后乌漆嘛黑一片,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一指宽门缝后站着一个人,只能勉强看到一张脸。
那是张苍白没有血色,两只眼珠子红通通布满血丝的面孔,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十天半月没洗,就跟网吧里连续通宵熬夜不睡觉的人一样,精神状态很差。
这张脸正是王有材。
而王有材身后的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并不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有事?”王有材睁着满是血丝的两眼,用身体抵着大门,眼神麻木,冰冷看着门外的小孩。
那小孩被王有材的样子吓一跳:“有,有材哥,你没事吧?”
“有材哥,你爷爷死了,就死在村前那条溪里,刚刚才被人打捞上来。”
村里小孩说完,结果王有材冷漠一句:“你们看错了,我爷爷一直都活着。”
……
当夕阳落山,左思开着从租车公司租来的小suv,开进长溪村。
左思坐在驾驶座开着车,衣衣坐在后排,他的笨重吉他背包则是放在后备箱。
儿童坐在前排是违章行为。
左思并未找老神棍借他那辆泡水车老捷达。
民间俗语,车与老婆,概不外借,不伤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找朋友借车,现在租车公司很方便,一天大概200,节假日高峰期涨价50左右。
“衣衣,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明天白天再进山。”左思一边开车,一边对衣衣说道。
今天是6月3日。
他三天里,他带着衣衣玩遍了游乐场、动物园,还在电影院看了场新上映的国产动画片,现在是玩的第三天,玩遍了城市景点,衣衣想玩一次户外景点,这是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计划,于是左思专门租了辆小suv跑到深山里。
衣衣选的户外景点,让左思有些意外,没想到是王母山。
王母山正是道教名山,三十六洞天之一,是王母娘娘得道成仙和讲经说法的道场。
“王母山”古称房山、铁山,俗称王母观山。自古便是文化名山,据清代《平山县志》载汉章帝幸赵,祀房山;《元和志》云山在县西北,一名王母山,汉武帝于山上立祠,今王母观也;隋开皇以山名县;《汉书地理志》记载蒲吾县(平山)有铁山,即房山也亦日西山五代梁贞,成德军节度使张道林辞官登王母山入朝阳洞休仙,不知所终。之后到民国年间,历代在山上重修,增修,扩建观、寺、庵、堂之举甚多,处处名胜古迹,其中著名的有王母道观、玉皇殿、观音庙、全神庙等。王母山是历史上影响最大,历史最悠久的名山。
相传汉武帝在一次巡游天下时患病而卧床不起,受王母的指引来到了王母山,饮用王母井的圣水疗疾而痊愈康复。为表达感恩之情,每年都便携众官员到王母观拜谒,饮以琼浆,奏以霓裳。后来他下令在王母山上修建了皇家祠堂,即现在的王母观。汉武帝在山上建皇家祠堂后,赐山名为“王母观山”,并敕封为“天下第一灵山”、“天下王母祖庭”,世代朝拜。
如果神话是真,这来头大得吓死人……
王母山,
道教三十六洞天之之一。
不过在导航地图上,搜索不到王母山,要搜索天台书院,才能导航得到。
山内有全神庙、观音庙、王母殿、玉皇殿、王母旧殿、玉皇旧殿、王母娘娘梳妆台、王母娘娘洗脸盆、甘泉寺遗址等著名遗迹,当然这只是外边,如果洞天开启之后,左思也不知道里边有什么。
一开始,左思还不知道云台山是道教洞天福地。
衣衣那本小孩涂鸦的旅游攻略上,写的也是云台山,而非是王母山。后来他拿着手机,上网一查,才发现道教洞天福地就在云台山西麓。
距离中山市有一百多公里,就在中山市境内。
左思也曾怀疑过,这是否只是巧合?
衣衣来历一直很神秘,
而她随意指个地名,就是道教三十六洞天之一,
再加上现在正好赶上国内有洞天福地开启的敏感时机,
诸多巧合同时出现一起,这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了。
不过,这次洞天福地开启的其中一处,基本已经可以确认,是在北岳常山了,所以左思也只是一开始多想了下,随后莞尔一笑,这事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反正他已经有进入洞天福地的名额,
就别一个人瞎想了。
而长溪村,正是进入王母山的几条必经之路之一,是山脚下靠山吃山的一座普通小山村。
距山上的王母山还有段距离。
一路玩下来,当左思驾车进长溪村内时,天色正好是将暗未暗,黄昏最后一刻时。
此时,左思一边开车找住的地方,一边跟坐在后排的衣衣说,今天天色有点晚了,明天再进山,衣衣脑袋点动,她一直都很懂事。
白天的时候,小黑自然是无法现身。
所以后排就衣衣独自一人。
左思开车打算找人问路,哪里有住的地方,可很快,左思察觉到了这个小山村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村里的有一些人,似乎正在往村外逃。
有车的开着车,举家逃离,没车的,也是开着电三轮,拖家带口离开。
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蚂蚁搬家。
即便是还留在村内的村民,也都是人人都是脸色紧张,三三两两围聚一起,悄悄说着什么。
并没有人理会左思这个外地人,对于他的问路,全都是摇摇手,紧张回绝。
左思自从修炼后敏锐于常人的五感,从这些村民口中,听到了死人、尸体、连续死人等特殊字眼。
左思两眼若有所思。
他故意压慢车速,结合沿途听到的支离片语,很快便弄清了来龙去脉,也知晓了发生在长溪村里的一连串诡异事件。
恰在这时,天上一道响雷,瞬间晴转乌云,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夏天就是这样,天气总是反复无常,雷阵雨说来就来。
砰砰砰。
一阵大力敲门声,在隆隆暴雨声下的长溪村上空响起。
“你好,我是自驾游的驴友,车发生故障,现在外面又下着大雨,我可以先在这里住一晚吗?拖车公司说要明天才能过来拖车。”
“我们就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小侄女,我侄女害怕打雷,她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我不白住,我可以付钱的。”
“你好,请问有人吗?”
“没人吗?”
砰砰砰,敲门声一阵大过一阵,没有停止,似有不开门就这么一直敲下去,要把门大力砸开一样。
这好似要把门砸开来的人,正是左思。
就当左思的五指手印,还要继续拍门之时,吱呀,大门打开。
大门只打开一条指宽的缝隙,在屋内昏暗环境下,门后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王有材睁着满是血丝的两眼,看了眼左思,看了眼左思背后的suv,又低头看了眼左思手里牵着的四五岁小女孩年纪的衣衣,声音有些像是嗓子缺水的沙哑,故意凶恶赶人道:“你如果不想害了你侄女,你们就快走吧,我这里没有住的地方。”
王有材说完,正要像早上时候一样,用力关上门,可左思已经一只手掌和一只脚掌同时伸进了门缝里。
挡住了正要关上的门。
脚被夹住,左思一声痛呼:“哎呀,痛!我好痛!我感觉我的脚好像被夹断了骨头,我现在无法站住了。”
左思表情极其浮夸,夸张,手抱着右腿大声喊着痛。
门缝后只露出张脸的王有材,看着门外的左思,嗓子沙哑低沉:“我夹住的是你左脚,你右脚痛什么。”
左思咦了一声,没有丝毫尴尬,然后改换成抱住左腿大喊痛,痛,痛,说今晚肯定走不了路了,希望王有材能帮帮他们叔侄女俩,全程没有一点演戏穿帮的尴尬。
“你就算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我侄女吧,她还这么小,你看看她多么天真无邪。”左思见王有材始终不开门,搬出了衣衣。
衣衣怯懦,胆小的躲在左思背后,两手抱住左思,充满表现出了小孩子面对陌生人的害怕。
衣衣这是本色演出。
她见到陌生人都是如此。
王有材那双似连续熬夜的充血眼睛,看着胆小,害怕躲在左思身后的衣衣,他犹豫了下,门后的身体,最终还是让开了几步,示意门外的左思进来。
接着,左思牵着衣衣的手,连连道谢进入屋里。
“嗯?屋里怎么这么漆黑,快要天黑了,你家里怎么不开灯?”
“我不喜欢太刺眼的光。”
“不开灯,屋里这么暗,那我们要怎么看得见东西呢?”
“那你…用手机手电筒照路,三楼有空房,你们跟我来吧,我拿被子给你们。”
“哦,好的,谢谢,谢谢…咦,你家客厅里,怎么放着一口棺材?这好像是殡仪馆里专门运输死人的冰棺吧…你这冰棺居然还接着电线,是一直有在使用吗,这冰棺里该不会死人吧?”
黑暗中,左思看着身边的冰棺,对着手电筒灯光,好奇的探头往里一看……
左思好奇的探头一看,
结果是空的?
的确是空的。
恰在此时,王有材身体一挡,站在冰棺旁,挡住了左思看向冰棺的视线。
“跟我上楼来吧。”
左思提了提背后的吉他背包,两眼里有思索光芒一闪而过,然后牵着衣衣的手,正要打算跟着王有材上楼。
然而!
就在正要上楼之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你好,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自驾游的驴友,因为车陷在泥地里,现在外面又下着大雨,我和我朋友可以先在这里住一晚?”
“我们就两个人,就我和我的朋友,我朋友刚好来生理期,又淋了雨,现在有感冒症状,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只能找附近的村民寻找帮助。”
“有人吗,请帮帮我们好吗,先谢谢了,我朋友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她急需要帮助。”
“我们会付钱,我们不会白住的。”
敲门声很大,也很急促,一直在不停拍着门,门外响着的是一个男人声音。
但关键不是这个。
左思眉角肌肉一挑,他怎么感觉这台词,好像刚刚不久在哪里听到过?
门外敲门声一直不停,
就跟此前的左思一样,似乎里面的人不开门誓不罢休。
黑暗里,左思似察觉到有一双看来的目光,他呃了一声:“那什么,你一直看着我,该不会认为外面的人跟我有关系吧?”
“我保证,我不认识外面的人,我发誓,真的不认识。”
“你仔细看着我的老实人面相,中山市知道吧?中山市里有座大学城知道吧?大学城里有家算命馆知道吧?那算命馆里的老板说我印堂开阔,有对双眼皮,这是敦厚老实,诚实可靠的有福分面相。像我这种人一辈子都做不了偷奸耍滑的人,反而因为太老实,容易嘴笨吃亏。”
左思据理力争,说到激动处时,声音不由大了几分,马上被门外的两人听到。
“里面好像有人?”这次并非之前敲门的男人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孩声音。
“好像…的确是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音…请帮帮我们好吗,我们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声,我们真的需要帮忙。”
之前敲门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门外再次传来砰砰敲门。
王有材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看一眼左思,然后转身走向大门处开门。
“你要真相信我!!”
王有材身后,传来左思的又一次为自己辩护。
那边王有材开门,拒绝了门外的人,正要重新关门时,门外男人伸出脚插入门缝,阻止关门,双方僵持了一会,这时,左思留意到一个细节,王有材似做了个抬头看外面天色的动作。
外面的天地,即将沉入黑夜里的黑暗,此时,王有材终于不再僵持,放门外两人进入屋里。
左思还未借助外面的光线,看清门外进来的两人长什么模样,王有材已经匆匆的关上门,然后似乎很着急,也不管一楼的借宿者,慌乱跑上楼。不久后,楼上传来一阵咚咚的走动声音,还有什么重物的搬动声音。
乘着这个时间,左思手机手电筒扫向门口两人,对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更确切的说,是左思从对方二人身上,感觉到澎湃血气还有体内能量溢散而出的特殊气息波动。
二人都是修行者!
左思先是心头微微诧异了下,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两人。
这长溪村,
哦,不对,
应该是说,这王有材家,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呢。
长溪村今日接连发生死人事件,然后就有修行者出现在这里,左思首先想到的便是对方都是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
面对左思照过来的刺白手电筒,对面那名女孩似乎被炫目到,下意识就是抬手挡住眼睛。
左思没具体看清长相,只是目光一扫而过,看向其身边的男同伴。
因为这名男子,只是两眼眯缝了下,很快便适应了手电筒的刺白灯光。
这名男人,眼神看上去像是三四十来岁中年大叔的成熟沧桑气质,却又偏偏脸嫩,长了张浓眉大眼的娃娃脸,这样的组合,反倒是给人一种亲善感觉。
看完两人后,左思压低手电筒,没了刺眼手电筒,对面那两名疑似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也开始以好奇目光打量着左思,以及胆小躲在左思身后的衣衣。
“你们也是车子故障,在这里借宿的人吗?”
娃娃脸男人的目光,多留意了下左思背后的黑色吉他背包。
因为这的确是太显眼了。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左思突然来一句。
娃娃脸男人先是一愣,而后两眼一亮:“海可枯,石可烂,激情不可断。”
左思:“驴友是你吗?”
娃娃脸男人:“是我。”
两人顿时一见如故,如失散多年的驴友重逢。
反倒是娃娃脸男人的女同伴,看得一脸懵逼。
来回看看同伴,又看看左思,
那双目光,犹如看一对制杖一样,看着眼前两人。
等一下!
为什么感觉眼前男人的说话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胡思思发誓,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绝对在哪里听到过,不然不可能印象这么深刻。
她开始猛瞧着对面的男人。
而左思察觉到目光,也下意识回望过去。
但就在这时,原本跑上楼的王有材,已经匆匆下楼。此刻,其手里多了三根线香,顿时吸引走所有人注意力。
王有材睁着充血的两眼,没理会屋里的人,而是点燃手里的三炷香后,打开门,想要将手里三炷香插在门口。
可此时的门外,正下着漂泊大雨,王有材越是心急,那三炷香越是怎么都点燃不上,总是会被风雨给浇灭。
咔哒!咔哒!
王有材一下下用力打着打火机,可线香的火,点燃了灭,灭了又点燃…只有打火机开关一直在不停响着。
啊!
王有材如同魔怔了般,喉咙里发出如困兽的愤怒低吼声,两只充血可怖的眼珠子突出,嘴巴喘着粗气,嘴里滴下长长口水,人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次次机械重复打火,死命想要点燃手里三根线香。
咔哒!咔哒!
就在这时,
左思的鼻子忽然轻轻扇动了下,
人眉头皱起,
他在空气里闻到了一股恶臭,那是尸臭味……
屋内哪来的尸臭味?
左思寻找一圈,
最终,他的目光定在了门口像魔怔了般的王有材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目光定在王有材手上的那三根线香。
尸臭,
正是来自那三根线香熄灭后的余烟。
左思惊疑,正打算再看个仔细时,漆黑一片的屋内,响起有人说话声。
“你可知道,这世上的香不能乱烧,不然,容易拜错神,到头来请神容易送神难。”
“就好比上香也分《善恶三十六炷香》和《敬神七十二炷香》,《善恶三十六炷香》里有疾病香、恶事香、贼盗香等。”
“《敬神七十二炷香》则是以香达信的请神香,所谓‘一炷真香通信去,上圣高真降福来’,敬香如敬神,比如王母赐财香、月老搭桥结缘香、金母香、大罗金仙香等。”
原来说话的人,正是那名娃娃脸男人。
他是在对身边的年轻女孩说的。
听这语气,就好像是在以长辈指导后辈的说教口吻。
左思不动声色的在旁偷听,这是难得的课外拓展题。
恶事香:七天内有仇家上门或是有血光之灾。
贼盗香:早有土寇抢劫,晚有盗贼光顾家门,这是破财香。
……
娃娃脸男人一一介绍。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心怀歹意的人作乱。《善恶三十六炷香》和《敬神七十二炷香》不管是特殊制作流程还是特殊上香手法,与民间手法不一样,能懂的人也没几个人,你应该一辈子都碰不到。就连我也是只听过,没亲眼见过。”
眼神像三四十岁沧桑的娃娃脸男人,继续以长辈口吻对年轻女孩说道:“上面这些都是题外话,你只需大致知道即可,着重知道的是在《善恶三十六炷香》和《敬神七十二炷香》之外,还有一门特殊,这门特殊叫《地煞三十六炷香》。”
“《地煞三十六炷香》里记载的,都是一些跟阴灵打交道的邪术,不是跟活人打交道。好比如眼前这三根香,你是不是闻到了尸臭味,并没有闻到寻常线香的那种檀香,清香气味?”
“因为这不是一般的香,而是三尸香。”
左思听得聚精会神。
按照娃娃脸男人所讲,王有材手里的三根线香,跟一般的线香不同,是叫三尸香。
三尸香,是由一母、一子、一横死怨气,三尸焚烧炼制而成。
这是专门敬给恶阴灵的。
恶阴灵吸饱了香火,就不会找这家主人的麻烦了。同时,三尸香奇臭无比,也能蒙蔽活人气息,让一些阴邪污秽的山精野怪,孤魂野阴灵看不到屋里的人。
举个最简单例子,背尸匠背尸时,都会用到三尸香……
左思听得心头一动。
想不到看似普通的香火门道,居然还能牵扯到这么多。
若说《善恶三十六炷香》是烧给人的,
《敬神七十二炷香》是上达天庭请神的,
那么这《地煞三十六炷香》就是烧给阴灵的。
人、神、阴灵都在争香火。
“林教官你讲到每个都需要对应的特殊制作方法和烧香手法,可王有材拿着三尸香直接就用打火机点燃,这好像…有点自相矛盾了吧?”胡思思提出心中疑问。
说完又俏皮的吐了吐香舌:“当然了,我不是怀疑林教官的专业性,只是我的确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娃娃脸男人:“事事没有绝对,普通人也可以用三尸香。只不过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效果去掉十之七八,最后的真实效果只剩十之二三算是最多了。”
胡思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左思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在旁点
头。
就这个时候,忽然,咔嚓,轰隆隆,天上又有一道闪电劈下。
此时,王有材还蹲在门口疯狂点燃着三尸香,大门敞开,雷光刹那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内,可紧接着,屋里马上响起一声大叫。
“原来是你!”
“舒克!贝塔!”
借助雷光照亮屋里瞬间,胡思思终于认出了一直感觉声音耳熟的左思。
左思也认出了对面来生理期肚子不舒服的妹子是谁了,顿时一脸有些蛋疼表情:“原来是你,那个一千万!”
胡思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难理解。
每次灵异事件后,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为了社会维稳着想,总要有个人来“篡改记忆”,负责善后吧。
“不要再提一千万!”胡思思啊的抓头,恼羞成怒跺脚。
反倒是那名娃娃脸男人,胡思思称呼的林教官,饶有兴致看着吵嘴的两个人。
当娃娃脸男人了解到始末后,他笑看着左思说道:“原来大家都是熟人。”
“难怪我与小兄弟你一见如故。”
“听说你暗地里叫李灵官为李冷面,也给那个假装斯文书生的家伙起了个外号叫左千户,两人经常称兄道弟,你我作为他乡遇知己的驴友,今天能在这相遇也是缘分,不如你也给我起个外号吧?”
娃娃脸男人期待看着左思。
此时,大家都放下了戒备,走到一起。
左思先是心头吃惊了下,能毫不避讳李冷面和左千户,难道眼前这家伙也是跟李冷面他们同个层次的人?
李灵官的外号左思只当着秋先生说过一次“冷面杀手”,没想到秋先生是这样的人……
地位比一般的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都要高出一截!
可随后,左思感觉牙疼了,他为自己辩解道:“左千户的外号真不是我起的,我无辜啊。”
娃娃脸男人似乎并未听进去话,催道:“给我也起个外号,一定要比李冷面、左千户还要霸气的外号。”
左思脸黑,
眼前这位根本就没听他解释吗。
而且,你都长着一张娃娃脸了,与霸气一点都搭不上边啊,这不是让他把瓜强扭吗?
“要不叫都教头,怎样?”左思低声提议一句。
“我听一千万喊你林教官,我感觉只有都教头,才更符合你的霸气气场。教头是古代教官的意思,都教头是总教官,是教官里的头头。”
“而且都教头你也姓林,跟史上那位八十万禁军教头同姓,史上那位教头的人物判词是‘仗义林冲最朴忠,驰名到处聚英雄’,甚至还有小张飞称号。”
“张飞够霸气吧,三国名将,勇武万人敌!”
“而且你不是教头,你是都教头,是教头里的王者,别人是小张飞,那你就是现代活张飞。”
左思朝娃娃脸男人竖起一个大拇指。
“都教头…现代张飞…”
“好,好啊!”
“都教头这个外号果然霸气,你很不错,很对我胃口,我很看好你。”
娃娃脸男人看起来很喜欢都教头这个外号,一顿夸赞左思。
一边的胡思思彻底蒙圈了。
这发展,
她好像有点看不懂了啊?
刚把瓜强扭了的左思,只是尬笑了下,然后看向门口还跟魔怔一样打火的王有材,忙打岔询问都教头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关键是,他好奇,
为什么像都教头这个层次的人,会出现在长溪村?
按理来说,有普通的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介入就可以了。
当然了,后面这句话左思并未问出口。
听了左思的问题后,哪知,都教头和胡思思齐齐脸色一肃。
“最近,我们有六名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在长溪村里失踪,已经失联数天,所以我这趟前来,主要是想调查清楚人员失踪的始末。”开口者是都教头。
闻言,左思脸上一惊。
有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在长溪村失踪?
而且还是连续六名?
难怪会惊动到都教头这样的存在。
只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都教头这个教官,来处理这边的事?难道是因为近期有洞天福地开启,暂时人手不够,所以连教官都出来兼职新业务了?
接下来,都教头没有隐瞒,没把左思当作外人看待,说起了详细经过。
四天前,有一名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在巡查附近村子情况,当巡查至长溪村时,发现一起可疑的跨市运尸案。
最后,那具尸体进入了长溪村,并且有长溪村村民参与其中。
正是王有材爷孙俩。
都教头抬起手指,指了指客厅里的冰棺,说这口冰棺就是当时跟随尸体一起进入的长溪村。
不过现在尸体不见了。
冰棺里是空着的。
当说到这时,不得不再提一个人,那便是王有材的爷爷,王老六。
王老六是背尸匠的事,特殊事件管理局的内部其实一直都有存档。
不过这王老六平日里都老老实实,没违法没犯法,所以一直都在特殊事件管理局的白名单上。
举个简单例子,
就好比是网络黑客。
不犯事就在安全名单上,一旦犯了事就进局子。
原本应在白名单上的背尸匠,忽然得知参与进一起形迹可疑的有跨市运尸案,这就不免让人多想。
后来,那名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找了个机会,乘王老六暂时外出之时,悄悄潜入王有材家中,想要暗中调查冰棺里的尸体情况。
可这一调查,却揪出了另一条大鱼。
冰棺里躺着一个女尸,一个戴着黄大仙石面具的女尸,可接下来发现,这女尸并不是完整的尸体,而是由两具身体缝合在一起的。
女尸的脑袋是后来才缝上去的。
这意外结果,使那名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马上联想到一个名词。
“缝尸匠。”都教头看一眼还在门口魔怔打火的王有材,然后朝左思说道。
缝尸匠?
左思一怔。
都教头继续说道:“在那名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失踪前,他曾传出过一条信息,详细说明全过程,并在最后说,长溪村疑似有背尸匠和缝尸匠勾结一起,不知在图谋什么,并疑似发现到一具可疑女尸,希望总部连夜增派增援,要把背尸匠、缝尸匠、可疑女尸,一网打尽。”
当说到这时,都教头停了下来。
左思若有所思:“后来的事,是不是那名成员和其余增派成员,全部集体失踪了?”
“不错,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当说到这时,都教头的的眼神,闪过道冷冽光芒。
那几名失踪人员的结果,可想而知,可能早已经遇害了……
他不止是来调查真相,也是来抓拿幕后凶犯的。
此时,左思内心心想着,他该不会运气这么好吧。
随便出来自驾游一趟,
小山村闹阴灵也就算了,
居然还能运气爆棚的碰到缝尸匠。
就是不知道,缝合那具女尸的缝尸匠,跟他之前碰到的那个很会搞事的缝尸匠,是不是同一人?
“都教头,我先理一下头绪……”左思一时感觉脑子有点混乱,而衣衣一直乖巧躲在他身后,胆小抱着他的腿不敢见生人。
此时都教头这位娃娃脸朝衣衣面善一笑,衣衣胆小的连忙把头埋在左思身后,然后又好奇的偷偷打量都教头。
左思这时稍稍理清头绪后,说道:“一开始是,一具女尸装在冰棺里,被运到长溪村,看起来像是缝尸匠想让背尸匠替其背一趟尸,至于想把女尸背往哪里,目的又是什么,暂时还未知。”
“但后来,背尸匠死了,死状很惨,脸都没了,人头下脚上的浮在溪里。大胆设想一下,背尸匠可能是背尸失败了,所以遭到了意外,比如说,背尸匠背在背上的女尸,突然起尸杀了背尸匠。”
“而在这期间,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也相继失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暂时先都当作集体遇害。”
“似乎这一切,都是围绕那具戴着黄大仙石面具女尸开始的…都教头有没有调查过那具女尸的来历?如果真是跨市运尸,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缝尸匠为什么缝合了一具尸体后,又这么大费周章的跨市运尸,只要追查到女尸源头,就能找到缝尸匠。揪出了缝尸匠,就能一切水落石出。”
可接下来,都教头的回答,让左思愣住。
都教头:“有一点你想错了,那女尸背后没有缝尸匠,因为,那具女尸就是缝尸匠。”
左思凌乱了。
缝尸匠一直以来不都是纯爷们吗?
怎么突然变女儿身了?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缝尸匠?
左思突然想静静……
“你有没有检查过这具冰棺?有没有发现这具冰棺有什么不同?”都教头的指尖,忽然咚咚的敲了几下身旁冰棺的透明水晶盖。
??
左思狐疑。
正当他要打算检查冰棺,恰在这时,蹲在门口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王有材,人转过头来嘶吼道:“我爷爷没死!”
“我看见我爷爷还活着!”
“我看见我爷爷的脸了!”
王有材两只眼珠子像充血突出眼眶,嘴角滴下长长口水,挥舞着手里的三尸香和打火机,语无伦次喊着,五官扭曲到一起,活脱脱像个恶灵回头看来。
看着此刻如恶灵回头的王有材,
左思目光思索。
“都教头,你有没有发觉,从一开始起,这王有材的精神状态好像一直有点不正常?”
左思悄悄问都教头。
都教头:“你也看出来了?”
“作为王老六死后的唯一线索,这王有材身上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我这趟专门带来一位精神能力方面的修行者,很快,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闻言,左思看一眼都教头。
果然,这些大佬行事,各个都是面面俱到。
而此时,王有材继续回过头去跟打火机和三尸香较劲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而此时,王有材继续回过头去跟打火机和三尸香较劲上。
这时的天色,几乎已快要接近完全天黑了。
王有材似也看出天色马上就要黑,他更加用力打着打火机。
咔哒,咔哒……
打火机的声音在雷声下听得异常清晰,可这些都是无用功,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不管怎么点都点不上三尸香。
“啊!”
王有材抬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然后砰的一声大力关门,王有材精神有些不正常的站在门后大口大口喘着气,背对着左思几人,一直看不到他的脸,人被风雨打得全身湿漉漉,水珠顺着头发、脸颊、衣服滴落,他却全然不顾。
很快就在原地留下一大滩水渍。
“都教头,你接下来打算采取什么行动?”看着安静下来,一直背对他们站着不动的王有材,左思轻声问一句都教头。
“如果强行来,你有几分把握?”都教头这次是对胡思思说的。
胡思思啊了一声,然后手指自己说是在问我吗?然后蹙眉想了想,她有些迟疑的不确定说道:“王有材的精神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一时也说不上…林教官老实说,我现在没有百分百把握,只能是先等王有材精神状态稳定下来或是等王有材精神最松懈的时候,我强行潜入他精神世界的把握才会更大些。”
强行潜入他人精神世界?
在看不见的黑暗世界,左思的眉梢不经意轻蹙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都教头沉吟了下:“也好,今晚守株待兔,我倒要看看,这小小长溪村里究竟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左思感应到娃娃脸都教头身上有凛冽气急浮动,这是要准备今晚大开杀戒了吗?
果然人不可貌相,别拿娃娃脸不当老虎。
左思对于都教头的决定,自然没有意见。
他这次是出来自驾游的,
如果有人冲杀在前,扫清障碍,他乐得不用打生打死,专心当一条咸鱼在旁只用摇旗呐喊助威,顺便割一波韭菜。
当然了,如果有需要帮助,他会毫不犹豫出手。
左思之前就已知道,特殊事件管理局为了防止人多目标大,这趟来到长溪村的人,就只有都教头和胡思思两人。
有时候,一个人就足够了。
如果一个人解决不了,
来再多人都是白白丢命。
都教头说完后,朝诡异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王有材,道:“不知道我们今晚睡在哪里?另外,你这里有感冒药吗?”
胡思思自然没感冒。
不过假戏要做全。
原本站着一动不动的王有材,终于转过身来,这时的他,脸上此前的癫狂已经恢复回平静,这位十几岁的高中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蓬勃,而是面色苍白没有人色,沉默走上楼。
“你们今晚就住在三楼,三楼有多余的空房。”
“没事别到二楼,二楼是我和我爷爷住的地方,禁止踏足。”
此时的王有材,仿佛已经恢复到正常,带着身后几人登上三楼的楼梯,叮嘱着需要注意的事。
在上楼前,左思目光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一眼,摆在身后客厅里的冰棺,不知道都教头在那口冰棺上,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里的农村,并不是那种独家大院。因为算是山区,为了向上发展空间,所以农村的房子多是宅基地落地房,普遍都是二三层。王有材家是三层老房子,三楼正好有两间空房。
左思、衣衣,
都教头、胡思思,
正好各自一间。
王有材送来被褥,就在要下三楼时,他特意再叮嘱一句,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窗,都不要拉开窗帘,不要独自离开房间,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然后,左思看着王有材手里依旧握着三尸香,径直走向一楼。
不久后,左思在屋内,再次闻到了尸臭味。
不过,左思没好奇下楼去看。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王有材见把三尸香插在门口失败,于是点燃了三尸香并插在了屋内大门口。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但他知道一点,
在夜晚,换作是人闻到了食物香气,
如果不开门,
怎么找到吃的?
说到吃的,这时,左思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从一楼上到三楼,先是在三楼过道徘徊了几圈,然后脚步声又走向二楼。
是王有材在走动,似乎是在监视左思和都教头。
吱呀……
这次是房门开门声。
为了都教头他们方便行事,左思在选房间时,他脚下对应的是二楼王老六房间,都教头脚下对应的是二楼王有材房间。
房门开门声音居然不是王有材房间,而是…就在左思脚下传来!
左思露出讶色。
接着,左思听到了脚下房间里传出脚步声,以及重物搬动声。
咚…一声落地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小楼里,传出很大声的异响。
王老六房间里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一下陷入死寂。
一分钟…两分钟……
数分钟过去,二楼始终没有声音。
吱嘎!
忽然,一声轻轻的地板踩动声音响起,声音就在左思门外过道,有人一直都藏在左思门外的漆黑楼道里,好像是二楼的王有材!他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摸到左思的房门口,似乎还藏在门外偷听了好一会,见左思房间里没有动静,这才重新响起脚步声下了三楼,然后二楼传来关门声音,王有材并未返回自己的房间,居然径直下了一楼。
而接下来的发展,有些脱离出左思的想象。
摆在一楼客厅的冰棺有异响……
三楼房间。
左思听到一楼冰棺传出动静,他立刻竖起了耳朵,凝耳细听。
目光里带起几分奇色。
这王有材大晚上的不睡觉,不安静待着,怎么像个耗子似的在楼里走来走去?
这时,一楼继续传来动静,
水晶盖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水晶盖重新合上的声音,
随后,一楼所有声音消失,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中。
难道说,王有材躺进了冰棺里?房间里,左思心头想着,他只能听到一楼发出的动静,并不能看到一楼的情况。
可接下来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了…一楼沉寂了一会后,左思居然听到从一楼传来啃食,咀嚼骨头的进食声音。
“卧造,这王有材果然是个人才啊,居然躺在冰棺里吃起东西?!”左思有些惊诧,这王有材还真是荤素不忌。
正常人谁会做得出这么荒唐事来。
那可是冰棺,
也就是棺材,
不久前才刚躺过死人的棺材。
而且那吧唧吧唧进食声,听上去似乎还吃得挺香的,左思下意识脑海里浮现出他以前啃猪蹄,啃羊蹄的画面,还顺带嘬一口香辣汤水的骨髓……
此时房间内,左思暗暗猜疑着,为什么王有材大晚上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间,反而待在一楼的棺材里,睡着死人的地?
都教头发现的冰棺线索,又究竟是什么?
“按照都教头所说,三尸香是由一母、一子、一横死怨气,焚烧三尸炼制而成,用三尸香上的怨气来喂饱阴灵,同时蒙蔽这屋里有活人气息,看来,这王有材爷爷在背尸之前,肯定对王有材交代了什么,并且清楚知道他这趟背尸可能会是凶多吉少,所以提前交代了遗言,比如三尸香、冰棺,都是与死人有关……”
“三尸香和冰棺都是与死人有关,那么顺着思路扩散开来,王有材肯定是在防备着死人。比如说,假如三尸香失效,让王有材躲进冰棺里躲避危险?”
左思想得头痛,干脆不去想了。
他又不是福尔摩斯左思,
想这些脑筋急转弯答案纯属是自虐啊,
反正一切都有专业人士在前,他安心苟咸鱼即可,没必要自寻烦恼。
就当左思刚想到这时,忽然,他鼻翼轻轻扇动了下。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气息……
是从脚下二楼的王有材爷爷房间里传出的!!
……
恰在这时,都教头与胡思思所在房间。
农村民房不是宾馆,房间里自然不可能会有两张床了,能有张供亲朋好友访客睡的床已经算是不错了。
本着妹子有特权为主,
唯一的床,自然被都教头让给胡思思,
都教头则是站在窗帘后,悄然掀开一条指缝,一直注意着窗外黑夜下的农村动静。
教官站着,反倒自己占着床,胡思思如坐针毡的坐在床上,为了打破尴尬,胡思思听到一直躲在左思门外的王有材下了楼,于是低声朝都教头开口说道:“林教官,左…左思门外的王有材,好像已经下楼了。”
“这个王有材好像有点问题……”胡思思黛眉蹙起说道。
都教头这位娃娃脸高手,点头轻应一声:“他身上的确有问题,现在正躺在摆在一楼客厅里的棺材里进食晚餐。”
都教头一直站在窗后注意着外面动静,可他却对房子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啊?
胡思思险些就要尖叫出声,
她是真被吓到了。
活人躺在棺材里吃晚饭?呕,一阵恶寒与恶心。
“这人有病吧!”
胡思思刚说完,马上呃了一声,她不是一直都在说对方有病吗?然后,胡思思好奇问为什么王有材要躺在棺材里?
都教头的猜想是,这一切的安排,应该是王老六知道这次背尸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提前对王有材交代了遗嘱。
其中有一句遗嘱,应该是说如果三尸香起不了作用,那就让王有材躲进冰棺里。
至于为什么,原因有二。
一是借助冰棺内还残存未散的尸气,掩盖活人气息。
二是借助冰棺的制冷效果,把体内阳气压制到最低,人在极冷温度下会进入濒死或假死状态,身体一切机能几乎处于静止状态。
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摆在一楼的冰棺,明明没有存放死人,却一直通着电的原因了。
胡思思恍然,随后感觉后背毛骨悚然。
都教
头解释完后,忽然朝胡思思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现在王有材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胡思思闭目了一会,然后阖开二目,如实回答道:“我感应到有一团精神力量在一楼,应该就是林教官说的躺在…呃,棺材里进食晚饭的王有材了。”
“可能是冰棺的制冷起了如同镇定剂效果,现在他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平稳和衰弱下去,我应该有很大把握…大概,大概六七成左右吧。”
胡思思想了想,说了个数字。
都教头点头:“六七成吗?”
“已经足够了。”
“等拷问完王有材后,你去左思房间躲一晚,等下可能会有变动。由他保护你,我可以放心。”
胡思思先是一愣,然后反应很大的正要反对,但下一秒她看到了林教官看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乖乖闭上了嘴。
精神入侵并没有那么多规矩,
没有所谓的焚香净身,
毕竟真要净身,有都教头在此,也不现实。
也没有所谓的神秘仪式感,
胡思思就像正常人入睡一样平躺在床上,然后闭上眼睛,放松精神,放心的把自身安危全部托付给都教头。
接下来就见胡思思的额头,散发出一阵阵明亮清光。
……
与之同时,一楼。
看不见的黑暗中,摆在客厅里的冰棺,原本悉悉索索传出的骨头啃食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一下静谧消失。
不过,黑暗中隐约可见冰棺里躺着一团模糊黑影,似乎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那团模糊黑影正是躺在冰棺里的王有材。
但此刻的王有材两眼,在黑夜里发出非人的绿幽幽光芒,手里抱着什么东西在进食的动作停住,人躺在冰棺里一动不动,就像是瞬间丢了魂一样。
夜下的山村很安静,街道漆黑,村民们早早就已休息下。
此时,在长溪村的另一处村民家中。
李康亮和李康平兄弟俩正在家中喝着酒,说实话,今天早上打捞到的无脸尸体,着实让两人感觉有些人得慌。
死人不可怕,
每年夏天都会有人淹死。
可死相诡异的尸体,那就着实是人生第一遭,所以李康亮、李康平兄弟俩,正在一起借酒壮胆。
老祖宗不是有句话吗,叫酒壮怂人胆。
李康亮和李康平正是今天早上,不听村中老人劝阻,偷偷撑船打捞起无脸尸体的两人,二人是亲兄弟。
李康亮是大哥,
李康平排行老二。
十来瓶啤酒吹下肚,李康亮忽然有尿意上来,腹部传来胀痛感,快要憋不住,感觉马上就要尿出来了,于是急急忙忙跑出门就地解决。
匆匆跑出门,外面黑咕隆咚的,农村的晚上黑得早,一到晚上就一个人影都见不到,此时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李康亮,倒是没有多想,直接解开裤腰带,就地打开水龙头。
这一放水就是一泻千里,李康亮打了个冷颤,正要系上裤腰带,准备往回走,忽然,四下无人的寂静山村,传出哗的水声。
李康亮疑惑?
借着酒劲上来,李康亮并未马上扭头就走,居然转头寻找起水声传来的方向,嘴里喷着酒气嘟囔一句:“这水声听起来像是用桶在打井水的声音,谁家大晚上不睡觉还在打水?”
哗。
又是清晰的打水声,农村入夜安静,这水声响在空旷周围,尤为清楚,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李康亮,开始一阵找。
很快,他终于找到了水声方向,是来自斜对面郑老头家门前的那口井。夜色朦胧,依稀可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站在井边弯腰打水,然后把水桶里的水倒进一旁菜地边的水缸里。
在菜地边摆个水缸,这在农村并不少见,一般是用来收集雨水,浇菜地用的。
“谁?”
“是郑老头吗?”
“你大晚上不睡觉,抽哪门子邪风往水缸里打水?而且连灯也不舍得开,摸黑打水你就不怕像前几天的赵刚一样,掉井里淹死。”
李康亮一阵大叫。
可井旁的黑漆漆人影,一声不吭,还在一遍遍周而复始的打水,倒水进水缸里。
“喂,郑老头你怎么不说话?”
李康亮酒气熏熏的摇摇晃晃走去,想要关心对方,免得村里再有人落水,可当走近后,李康亮越发感觉不对劲了,他记得郑老头有点驼背,可这井边打水的人,并没有驼背。
“你不是郑老头!”
“你到底是谁!”
“老二快来,郑老头家有情况!”
李康亮最后句话是喊李康平一起来帮忙,李康亮不等李康平前来帮忙,人在酒精刺激下已经犯浑的独自一人冲上去,根本不知道怕。
而那井边的人影却对此充耳未闻,似乎是没有听到,继续如机械般重复着打水、往水缸里倒水的动作,即便李康亮靠近,那人影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跑走,就是一直重复着手里动作,好像没看见李康亮一样。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是…老,老二,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李康亮一把抓住那黑影的肩膀,正要喝问时,却看到这人居然是李康平,是刚才还和他一起在屋子里喝酒的二弟。
第一百三十章
李康亮酒劲一下被惊醒。
“老二,咱们喝着酒,你怎么跑来给郑老头家水缸打起水了,你是不是酒喝多喝醉了,人喝迷糊了。”
李康亮说着,就要把弟弟往家里拉。
哪知,李康亮怎么拉都拉不动,李康平手里还拿着打井水的铁皮桶,一直站在井旁不动,反倒是开口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哥,你我兄弟感情怎么样?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弟弟,你就帮我看看这水缸有没有打满水了。”
李康亮见李康平不肯走,心里越来越觉得今晚这事诡异,寒碜的他,心系着弟弟,李康亮只是随便拿眼睛一扫水缸,黑咕隆咚的夜色下,他没看清水缸里的水位,就着急说了句水缸里的水已经打满了,这次可以跟哥回家了吧?
说完,拉起李康平的手就要往家里走去。
然而!
李康平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一把挣脱开李康亮的手,然后两眼充满绝望的大喊一句:“哥,你这次害死我了!”
话音刚落,李康平扔掉手里的铁皮桶,人一个噗通,居然直接跳进了水缸里,一个一米七五的成年人,居然把身体扭曲到诡异姿势,完全沉入水缸底。
“老二,你干什么,你疯了!赶快出来,不要吓我!”李康亮急红了眼,就要伸手进水缸里救人。
可就在这时,
哗的一声打水声,在寂静无人,空旷夜下尤其清晰刺耳,是从李康亮身后的井口方向传来的。
“谁!”李康亮身体发冷。
……
长溪村另一头,
王有材家。
忽然,左思似感应到什么,身上原本平静温和的气息猛地一变,人冲到窗前望向夜空下的长溪村某个方向。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都教头。
左思刚打开门,便见都教头抱着昏迷不醒的胡思思,进入左思的房间里,左思看着胡思思,吃惊问这是怎么了,都教头匆匆解释一句:“她被困在王有材的精神世界里了,你先帮我照顾好她,我去救村民,相信你也感应到了,这长溪村里藏着个狡猾的百年阴灵。”
都教头的目光,似能穿透墙壁,眼神锋锐,遥望向虚空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此前左思站在窗前所看的方向。
“这里就拜托给你了,替我照顾好她,千万别让一楼的王有材发生意外,不然她一辈子都救不回来了……”
都教说完,人已从三楼直接跳窗跃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下,赶去救人。
左思看着怀里被都教头塞进怀里的胡思思,突然就感到一阵牙疼。
看来他专心苟当一条咸鱼的计划要泡汤了。
因为,
就在都教头刚离开一会,一楼的大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有材…有材…我是爷爷……”
“开开门……”
老人一声声呼唤着名字。
“这里没有王有材,再叫我锤死你。”
苟咸鱼计划被破坏,此时下到一楼的左思,全没好心情的直接朝门外怼一句。
门外居然真的没了声音。
而此时,一手抱着怀里的胡思思,一手牵着衣衣小手的左思,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极了全职奶爸兼绝美校花的超级兵王……
下了一楼,首先闻到的是,恶臭难闻的尸臭味。
门口背后有三点火星在慢慢燃烧,果然这王有材把三尸香点燃并插在了屋子内。
咔哒,塑料开关的阻尼声音,左思开灯后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向摆在客厅中央的那口冰棺。
他想乘着都教头不在,胡思思昏迷不醒,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都不在的空隙,打算直接以力破万法,尽早解决这里的麻烦,然后继续专心他的苟当咸鱼,同时他倒要看看这王有材一直在搞什么阴灵?
都教头在冰棺那里又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
左思来到冰棺边,一眼便看到了两眼绿幽幽的王有材,以及王有材手里抱着的…一只被咬断了喉咙,早已断气的鲜血淋漓大鹅,鲜血浸红了胸前衣服一大片。
此时的王有材就像只野兽一样,正躲在冰棺里生吃活咽那半只大鹅,全然不顾大鹅身上的羽毛,吃得满嘴鲜血,两眼绿光,活像只黄鼠狼。
左思眉头皱起。
这王有材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活脱脱像只半夜偷吃牲畜的黄鼠狼,可又明明是个大活人,这样子有点像是农村老人常说的中邪,被黄大仙迷了魂。
王有材就好像并没有发现左思,眼里只有血食。
左思没理会冰棺里吃得像黄鼠狼的王有材,而是目光的思忖望一眼眼前的冰棺,然后伸手触摸,打算这次以真探查,细细体会下这口冰棺究竟有什么不同,都教头又到底在这口冰棺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但这次没发现。
沉吟了下。
左思先是搬来一张桌子,把怀里一直抱着的胡思思,平躺放在桌子上,然后……
他转身走到冰棺前,没有一秒的犹豫,直接一把掀开透明水晶盖。
吼!
王有材像疯了一样,飞扑向左思,嘴里发出像饥饿野兽的危险低吼声,结果,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才刚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王有材的脖子被左思一只手掌紧紧
箍住。
左思的手掌如老虎钳般,任凭王有材挣扎都挣脱不出。
左思看着一直在手里挣扎的王有材,动作幅度很大,如野狗被提起脖子般的疯狂扭动身体和手脚,他担心王有材的脖子会扭断,啪!
直接给了王有材一耳光,
噗哧,几颗染血牙齿被扇飞出去,
王有材直接脑震荡被拍昏过去。
“骚瑞,跟阴灵干多了,忘了你是只是中邪,本质上来讲还是名普通人。”左思道歉一句,箍住王有材脖子的手掌一松。
砰,王有材身体摔落在地。
少了王有材这个阻碍,左思扔掉冰棺里被吃得只剩半个身躯的大鹅尸体,这次左思用真细细感受着冰棺里有什么不同。
唔?
几秒后,左思眸光中有精芒一闪而过。
这种隐晦而熟悉的阴冷的气息……
是来自百年阴灵!
这口冰棺里曾躺过一具百年尸体!
左思立马联想到都教头提到过的那具戴着黄大仙石面具的百年女尸,也便是所谓的缝尸匠。
哪怕是少了颗头,那也算是百年女尸吧?
这就是都教头一开始就已从冰棺上发现到的线索吗?
王老六背尸的是一具百年女尸!!
百年阴灵的恐怖程度,只有左思才有深刻体会,正是因为他前后几次杀过百年阴灵,所以他才能更加体会到百年阴灵的恐怖程度,没到灵官那个层面,来多少人都只是充当炮灰。
他自然不信王有材爷爷已到灵官层次,
现如今,百年阴灵都不多见,可想而知,灵官这等高手数量同样是凤毛麟角的稀少存在。
如果王老六就是灵官,就不是偏居一偶了。
思及此,左思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王老六连死都不怕,也要背这趟明知是生死未知的百年尸体。
而眼前线索也已明朗起来。
王有材现在变得这副模样,应该就是跟曾躺在冰棺里的百年女尸脸上的那张黄大仙石面具有关。
大胆设想下,一个女人戴着面具,是个男人都会好奇面具下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是美若天仙?还是奇丑无比?
这王有材应该曾好奇想掀开黄大仙面具,
结果中了邪。
又或者是第二个可能,王有材不止今天躺在这冰棺里,之前就已经躺进去过,结果被冰棺里残存的百年女尸的残存尸气侵蚀了灵智,成了生啖血食的怪物。
想到这,拿出随身的智能手机,翻找好友【gaozhongli216】。
在?
缝尸匠的本体到底是男是女?
缝尸匠不是只有连线**,还可以连线死人尸体?
左思发送消息后,静等半分钟,梅嫦淑一直没有回复,他收起了手机,因为就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
但这次不是叫开门声音,而是,门外传来异响,咔,咔…像是身体扭曲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只人的脚掌,从门缝后缓缓伸进来,的确是有一只人脚从大门紧闭的门缝里伸进来。
这诡异的一幕,左思身上气息冰冽。
咔…咔…咔嚓……
门外继续传来身体的不断扭曲声,小腿、大腿…越来越多的身体部分,从大门紧闭的门缝里硬生生挤进来,越来越多的身体部位踏进屋里,身体血肉硬生生被挤成纸片般薄薄一片,强行挤过门缝。
这一切并未停止。
门外的诡异身体,还在拼命往门缝里挤。
与之同时有老人的声音就从门后传来:“有材…有材…我是爷爷…你为什么不理爷爷,爷爷只是想让你开门……”
然后,是一根手指挤进门缝…两根…三根…接着是半只手掌…半条胳膊……
眼看接下来就要连上半身都要被门缝夹扁挤进来,可就在这时,屋内墙壁突然有一道猫的黑影快速放大,很快笼罩整个客厅。
呜嗷!
一声猫的危险低咆,然后一声尖锐猫叫,就见门缝里的诡异身体,一闪而逝消失,被门后什么东西叼走,门后响起猫的尖锐嘶吼,还有撕咬声音。
外面动静响了好一会,
那种像是母猫发春的可怕嘶吼声才终于消失。
功德值+1。
然后……
大门外传来猫爪的不停挠门声,咔咔,不停挠门,还伴有猫的呜嗷呜嗷叫声,就好像在催铲屎的赶紧开门。
“这夜不归宿的傻猫,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普通猫了。”左思嘴角肌肉抽了抽。
左思被门外某只傻猫的挠门声折腾得忍受不了,终于过去开门。
左思一脚踩灭门口的三尸香,灼热阳火气息的真,当场将这邪术三尸香焚烧为飞灰,然后这才开了门。
左思刚开条门缝,门外的小黑便已经迫不及待挤进来,挤进门时还不忘眼神斜睨一眼左思。
仿佛是在嫌弃左思的开门速度怎么这么慢。
与之同时,小黑的嘴里还叼着一样东西,但不是小鱼干,而是一张被啃得支离破碎的纸
糊人。
小黑翘着尾巴,嘴里叼着纸糊人,从门缝里溜进来后一路小跑进屋子里,还顺带拿眼神斜睨一眼左思,那小傲娇的表情,仿佛是在跟左思炫耀猎物一样。
当看到小黑嘴里叼着的纸糊人时,左思没去理会小黑的斜睨眼神,直接一把撸过来猫,从小黑嘴里虎口夺食的抢过来支离破碎的纸糊人。
看着手里的纸糊人,左思目光思索。
又是纸糊人、缝尸匠,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是看坟人跟缝尸匠又搅合在了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左思就要不得不往更深层次去想了。
可很快,左思又发觉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次倒更像看坟人跟缝尸匠干架起来了……
首先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缝尸匠得罪上看坟人,
缝尸匠应该是想要跑路,就找上旧识的背尸匠,也就是王老六,
结果王老六背尸失败,不仅自己死了,而且就连孙子王有材也因种种原因,成了生吃血肉的怪物,
并且在背尸之前,王老六似就已知道,这一次背尸凶险,很有可能会有什么东西找上门,在背尸前就给王有材留下遗言,三尸香、冰棺,便是专门用来躲死人用的。
然后就有了眼前一幕。
看坟人杀上门,结果缝尸匠没找到,反而搭进来一只纸糊人。
而真正的幕后看坟人,直到现在都还未现身。
“现在还有两点未想明白,一是这次的纸糊人是不是就是看坟人,如果是看坟人那跟我之前杀死的那所谓府主、二府主,是什么关系?”
“第二点则是此前所发现的百年阴灵,又是个什么情况?是幕后的看坟人吗?可看坟人是半阴半阳,而他之前感应到的分明是阴灵的气息。”
就在左思思考之际,忽然,有一阵寒意涌上后背,是来自身后楼上的,左思猛的回头。
可恰在这时,头顶灯光消失,整个屋内都陷入黑暗之中,左思回头只能看到身后一片漆黑,一下失去了视野,令他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停电?”
左思念头刚起,可就在这时,咚!
一声轻响,是从楼上传来的。
是从左思之前住的三楼房间传来的!
此时左思才想起来,都教头是从他房间开窗出去的,他窗户还一直开着,是有什么东西从窗外进入了他房间里。
左思抬目遥望向楼梯口方向,目光深邃,好像是要看穿那里究竟有什么,而此时没了灯光,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空荡荡屋子里,一下变得静谧死寂,没有声音。
不放心的左思朝此前小黑所在的位置喊道:“小黑,别离开衣衣,保护好另外那两个人。”
喵~黑暗中,很快得到了小黑的回应。
这次左思没再出声了,人站在原地不动,目光遥望着楼梯方向。
此时,诺大屋子里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空荡荡的,带着不正常的安静。
一切都没了声息。
左思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吉他背包,已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滑落,轻轻拉开拉链,以及还有他刻意放缓的若有若无呼吸声。
他并未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他一直很有耐心的等着,如同猎人在守株待兔。
只是黑暗中的楼梯口方向一直没动静。
猛然!
左思豁然抬头,手中刀匣如一枚沉重炮弹般,重重砸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砰!
一声巨响,烟尘与碎石飞溅,头顶上的天花板直接被刀匣砸出道大窟窿。
赫然!
在左思头顶上方,有一道如壁虎般在天花板上四肢爬行的人影一闪,想要闪避开刀匣,可左思速度比其更快,人跃起,抬手抓住脚踝就是轮圆了猛地朝地上一砸。
轰!
左思这毫无保留的轮圆一砸,地面碎裂,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水泥凹坑。他想要再次轮起来猛砸时,手中多了一条腿,是他此前轮圆一砸的力道太凶狠,竟直接把腿给齐根扯了下来。
断腿处没有鲜血,只有黑色的血液洒落了一地,而且这不是人的腿,居然是动物后肢。
左思扔掉手里抓着的动物后肢,右脚踩住地上被砸七晕八素的黑影的另一条腿,然后拿出手机手电筒照向对方的脸。
可这一看,左思愣住了。
这是只山里的老猴子,可猴子的脸上却是一张人脸,是名老人的脸。老人的脸与猴子的脸之间有血线相连,此时老猴子脸上的老人脸睁着浑浊两眼,发出很尖细的古怪腔调,似是山里野兽在哭喊:“有材,有材,我是爷爷啊…有材,你为什么不认识爷爷了。”
地上的老猴子奄奄一息,发出如人情绪一样的悲伤哭喊声音。
看着这张老人脸,左思立马联想到已死去的王老六,王老六可不就是缺了一张人脸吗。
左思有些吃惊:“这难道也是背尸匠的古怪手段之一?”
“是王老六知道孙子有危险,死后借尸还魂,上了老猴子的身,特地赶回来长溪村吗?”
这点不难理解。
就好比阴灵附身一个道理。
只不过王老六是阴灵附身动物身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阴灵附身一个道理。
只不过王老六是阴灵附身动物身上。
可本质还是都是阴灵附身。
“王老六!如果你真是借尸还魂在这只老猴子身上,告诉我,你替人背尸失败遇害后,那具女尸的最后下落去了哪里?”
“那具女尸是不是就是缝尸匠?”
……
而在长溪村另一头。
都教头跃出窗外后,人如灵猿般身手敏捷,漆黑身影在一栋栋民宅屋顶上飞快跳跃。
如履平地。
几乎转眼之间,都教头便出了村。
他居然不是赶往李康亮、李康平兄弟俩的住所,而是直奔往后村一条唯一的出村水泥路。
都教头在树影上提身纵跃。
猛然!
都教头似察觉到什么,就见他目光如火炬,直接看穿了眼前所有障眼法,眼前豁然一亮,原本漆黑的夜色下,出现了一道人影,居然是李康亮。
他正站在一座没有护栏的简陋小桥边,似乎正在往桥底下看着什么,半个身子都探出桥外,如果都教头再晚来一会,李康亮整个人可能就要失去重心掉下桥了。
这座桥也确实是很简陋,也十分的荒芜,只是由几条水泥预制板铺出来的狭窄小桥,根本承载不了多少重量,并不是长溪村进出存的主要干道。
且周围灌木丛生,野草都齐人高,阴气很重,可见这里人迹很少,平日里就连长溪村村民都很少经过这里。
此时雨虽然小了许多,可天上依旧还是飘着一些雨丝,李康亮大晚上出现在阴气森森的后山,本身就是不寻常。
尤其是见李康亮的模样,像是被什么迷了魂,全然没发现到自己就要掉下桥,还在不断把身体越来越往外探出。
都教头发现到李康亮后,并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他身躯绽放光芒,如一轮当空太阳,然后身躯笔挺如长枪的轰然砸落向地面。
轰隆!
一声巨响,地面轻轻晃荡了下,这位长着娃娃脸的都教头,为人行事一点也不低调,人一出场便直接在路面砸出个大坑。
随着这一声轰然巨响,一直站在桥边正把身体探出侨外,往桥下看的李康亮,似乎猛地惊醒过来,他也发现到了自己的异常举动,吓得连连后退,可能是因为太惊慌,恐惧的关系,李康亮左右脚绊倒,一屁股摔在地上。
而这时,随着都教头身上的光芒驱散了周围黑夜,也终于看清了桥底下的景象,桥底下是一条因上游水电站蓄水,逐年干涸的河床,原本几米宽的河流变成了小水流,直接暴露出了河床的鹅卵石,还有一口…在桥底下阴影里,平时不注意看很难发现得了的腐烂不堪的褪漆棺材。
刚才李康亮一直站在没有护栏的小桥边缘,似乎就是一直在看这口棺材。
这口棺材原本应是掩埋在河床底下的。
可能是因为常年河水冲刷,河床被越冲刷越薄;
再加上上游水电站常年蓄水,导致河水逐年干涸,于是就慢慢露出了底下的棺材。
看着眼前景象,都教头那张娃娃脸的脸上的,眉头轻皱了下,
先是沉思,
然后露出恍然神色。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救救我……”
他脸色吓得苍白,看起来像是被吓不轻,手脚并用的慌忙跑向这里唯一活人的都教头,犹如落水者突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哪知,都教头却是声音一沉:“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然后就见都教头脚下一跺,一股恐怖能量涌入地下,如高爆炸药贯入地面,轰!
地下一声沉闷爆炸。
地面隆起一块巨大土包,瞬息又马上凹陷塌陷,河岸崩塌,连带小窄桥也一起断裂,废墟和李康亮的人,直接摔落向干涸的河床里。
……
与之同时,在长溪村。
王有材家。
“王老六!如果你真是借尸还魂在这只老猴子身上,告诉我,你替人背尸失败遇害后,那具女尸的最后下落去了哪里?”
“那具女尸是不是就是缝尸匠?”
左思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脸老猴子,然而,不管他怎么问,地上的人脸老猴子始终都是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叫王有材名字,这点像是农村老人们常说的三魂七魄不全,丢了魂,有些神志不清。
人死如灯。
并不是所有人死后,依旧三魂七魄齐全,这个世界除了正常死亡外,还有很多意外横死之人。
眼前的人脸老猴子,就像是死后魂魄不全,所以导致了神志不清。
可即便神志不清了,依旧还能记得自己孙子,要回长溪村救孙子,这王老六很关心王有材这个唯一的孙子。
看着死的死,残的残的爷孙俩,左思感叹一句人生世事无常后,开始有些头疼该怎么处理这对爷孙俩。
他倒是不缺那一点功德值。
人脸老猴子身上的情报价值远超过一点功德值。
可眼前情况是,他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于是,左思把目光转投向王有材身上,他目露沉思之色,或许这王有材能知道些什么?
同时,他也在想,能不能乘机把胡思思救醒,按都教头所说,胡思思是精神入侵王有材时,王有材身上有古怪,胡思思被困在了王有材的精神意识里。
左思寻思着,这有点像是电影《入侵脑细胞》的桥段,一位心理医生为了找出被绑架人质,潜入杀人犯精神意识世界,结果被困在了杀人犯精神意识世界里。
接下来,左思抓起奄奄一息的人脸老猴子还仅剩的最后一条后肢,然后丢给小黑,让小黑帮看着,他则是径直来到王有材身边。
眼神里露出思忖之色。
“一般来说,一个人中邪或被迷了魂,是因为自身阳火不足,导致邪气侵体…通俗点讲,就是人的三把阳火虚弱或是熄灭了其中一把火或两把火…我只需要驱离掉王有材体内的邪气,再重新把王有材身上三把火点燃旺盛,是不是就能把王有材救回来?”
“只要能把王有材救回来,王有材恢复了正常,是不是等于说就能把胡思思救回?”
左思两眼中有光芒一闪,当即想到即做。
原本他是想要苟一条咸鱼的,
可现在连看坟人都出现了,
这不得不让左思多了一些更深层次的联想。
现在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继续苟当咸鱼问题了,
而是,
看坟人跟缝尸匠能同时出现在这里,这一看就是要有搞事的节奏。
左思体内气血一个鼓荡,蓬勃的阳刚气血,灌注入王有材身体里,重新点燃王有材三把火,为其驱邪……
当王有材醒来时,
他发觉自己半边脸整个麻木,失去知觉,
感觉不到自己脸的存在。
张嘴喘气的时候,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味,连忙呸呸呸了几下,居然从嘴里吐出几根羽毛。而且这动作太大,牵扯到脸上伤口,王有材这才发现自己半边脸高高肿胀成猪头脸,少了好几颗牙齿。
“嗯…死…zo…mo…了?卧的梨…卧的梨…嘶……”
王有材半边脸肿成猪头脸,说话模糊,不清晰。
左思仔细想一遍,才理解了王有材的话,他原话是:“我是怎么了?我的脸,我的脸。”
这时,王有材发现到屋里的左思几人,看着家里突然闯进来陌生人,这名高中生惊慌往后退。
王有材在发抖:“尼,尼姆…射…谁?”
原话是:“你们是谁?”
而此时,屋子里的灯光早已恢复,之前是受到特殊磁场干扰到了线路。
胡思思和王有材,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的。
胡思思迷迷糊糊醒来,很快她便心底一凉,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怎么不是在房间里?
为什么会人被放在一张桌上?
然后,她眼帘里出现了一个男人,正是左思!
“你个禽兽!”
“你对我做了什么!”
胡思思羞愤欲死的愤怒声音。
看着嘴里呜哩哇啦不知道说着什么的王有材,再看着看像是自己真对她做了什么,正一脸仇视自己的胡思思,左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眼前的画面,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啊。
按照他的剧本来,
应该是胡思思对她感恩戴德,感谢他救了她一命,先不说以身相许,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最起码心生感激,然后从此胡思思对他刮目相看,崇拜他为偶像。
毕竟老祖宗有句老话,叫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然后,这个时候王有材也对他充满感激之情,左思对他有如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接着,他就顺利从王有材嘴里,套取到有用的情报。
可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就当屋里一顿乱糟糟,左思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之时,忽然!
功德值+10,+10。
接着便见到都教头回来。
左思吃惊,都教头这是连续斩杀了两个百年阴灵?左思留意到都教头手里提着的两具尸体,以及肩头上扛回来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还有呼吸气息,只是暂时陷入昏迷中。
都教头手里的那两具尸体,是两段尸。
分别是一具上半身,和一具下半身,是从腰部斩断分离的。
两段尸?
腰斩?
左思目光一凝。
带回来两段尸和救回来两名村民的都教头,一进门就看到了半边脸肿成猪头,说话口齿不清的王有材,以及羞愤抱住身体的胡思思,还有小黑脚边的人脸老猴子和支离破碎纸糊人。
都教头一时间有些发愣。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他离开一会,这里就变得这么热闹了,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大概花了一二十分钟,终于解释清一切误会,王有材趴在人脸老猴子身上伤心大哭,看到这,左思心想也不枉费了王老六死后还来救孙子。
而都教头这位娃娃脸大高手,一脸欣慰看着左思。
左思也从都教头那里,了解到那两段尸的始末。
原来,那两段尸是来自长溪村的后山方向。
在长溪村后山,有一条河道,在河道两岸居然埋有古时惨死于腰斩的两段身体,各封存在一口棺材里,然后分别埋在两岸。
并借助湍流不息的水流,在玄学上寓意着生生不息,借助生生不息的活水和生气,来斩断两段尸身上的怨气,防止成煞。
只是,沧海可桑田,随着岁月流转,原本的河道被水流越冲刷越深,河道不断扩宽,其中也少不了人为活动的关系,这葬在两岸的两段尸棺材,就慢慢暴露出来。
可那时候的河道里还有水流带来生气,还能镇压得住两岸两段尸的怨气,哪怕是两岸被架起了桥,这长溪村也是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随着上游多了座水电站,河道水流渐渐干涸,暴露出越来越多的河床后,直至,没了奔腾活水斩断两岸怨气,两段尸里的其中一段下半身所在的棺材,因暴露出河床,破损最严重,就给了下半身跑出来作怪的机会。
原来,都教头一开始时看到的那所谓李康亮,其实就是两段尸的下半身,所变化出来的障眼法。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长溪村近期遇害的村民,都是跟水有关了。王老六除外,因为都教头怀疑,王老六的死可能还有更深原因,应该不是两段尸杀死的王老六。
听完都教头的解释后,左思感觉这恐怕是死得最憋屈的百年阴灵了。
一出场就碰到了大高手灵官,
不仅下半身被灭,
都教头还挖掘河床,还把葬埋有上半身尸身的棺材给刨出来挫骨扬灰了。
而李康亮兄弟俩,则是被都教头从桥下河床里找到的。
按照都教头所推测,兄弟俩应该都是被百年阴灵的阴灵打墙给迷惑,一路走到后山小桥上,探出身体往桥下张望,最后一头栽下去。
因为两人的头都摔了个头破血流。
只是,百年阴灵还没来得及实施害人,就撞上了都教头。
至此,长溪村的种种悬疑,就都解释通了,只能说,刚好几件事巧合碰到一起,才让事件看起来复杂。现在唯一就只剩下,王老六是怎么死的,以及那具百年女尸的下落。
左思思忖间,感受到背后有一对目光,一直在盯着他。
左思顿觉一阵牙疼。
“一千万,你够了啊,我真要对你有非分之想,哪还会吃力不讨好的出手救你,让你醒来发现到我,乘着你昏迷不醒,我岂不是有更多机会。”左思看向身后的胡思思。
胡思思也不说话,
也没胡搅蛮缠,
就像只受气小仓鼠,两只腮帮子气鼓鼓的无声看着左思,似乎正在用眼神杀死左思。
左思看得更加牙疼了,索性不再解释,还是都教头为左思解了围,都教头问胡思思:“你在王有材的精神意识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后来自身被困?”
“其实在王有材的精神意识里,我只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戴着黄大仙石面具的眼睛。”
“那,那黄大仙石面具下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很怪异,就好像,就好像真的在跟一只黄鼠狼在对视一眼,带着黄鼠狼的邪性与蛊惑,会被迷住了魂一样……”
胡思思仔细回想了下,然后尴尬微微脸红说道。
似乎她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没用,不仅什么忙都没帮到,到最后还让其他人担心,成了个拖油瓶,越说脑袋低得越低。
都教头未责备,反而还安慰了几句胡思思,随后,都教头找向还在抱着人脸老猴子伤心掉眼泪的王有材。
可王有材身上的线索,也并不多。
谈起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喜欢吃生肉的怪物时,王有材一脸茫然,他唯一只知道的就是,他因为好奇,想要看看在黄大仙石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这几天他一直浑浑噩噩,对于发生在身边的事,只有一些模糊印象……
都教头问王有材,知不知道他爷爷是怎么和外界联系,为什么会有人找他爷爷背尸,王有材也是一问三不知,说这些事,爷爷从来都不跟他说。
“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为我爷爷报仇,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从小没爸没妈,是爷爷代替我爸妈,是爷爷把我养大,是爷爷从小背我走山路去上学,我不能让我爷爷死得不明不白。”王有材悲伤看着都教头、左思他们。
都教头:“如果你爷爷真是无辜受害者,我可以替你爷爷报仇。但在这之前,你先把你的弱者眼泪收起来,男儿流血不流泪,你这样哭哭啼啼,是在丢你爷爷的脸。你爷爷连死都不怕,死后还一直记挂着你的安危,你看看现在的你,哪里有半分你爷爷的骨气,记住,别让人小瞧了你们爷孙俩。”
都教头的话说得有些重,可却是最有效的,王有材果然马上止住了哭,拿手臂用力擦了擦眼泪,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给爷爷丢脸。
其实都教头的方法并不是多么复杂,甚至当都教头说出来时,左思还有些恍然大悟的意外了下。
都教头正是要找秋先生来一次走阴。
要想知道王老六的死因,以及那具百年女尸的下落,在目前环境下,只有走阴是最快最有效的唯一途径了。
……
接下来,因为救人心切,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至今还有六人生死未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都教头打算连夜驱车去中山市找秋先生。
都教头离开前,连王有材和人脸老猴子都一块带走了,这些都是重要线索。
至于左思,则是继续留在王有材家。
他本来就是借宿在王有材家,如今大晚上,他一时也找不到住处,当然是只能继续住在王有材家里。王有材对此没有反对。
不过,就在临别前,都教头单独找上左思:“这次有疑似看坟人活动迹象出现,怎么样,这次要不要随我一起回中山市?”
左思知道,都教头这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很显然,上次他背出三十五名新娘人质,并且杀死那两名看坟人事,都教头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而现在,他刚杀两名看坟人,结果很快又在长溪村发现到看坟人的活动痕迹,不管是否是巧合,也不管这两批看坟人是否是认识,站在为左思安全考虑方面,都教头都有必要提醒左思一句。
不过,这是都教头在不知道左思的真正实力,已无限接近灵官层次,已能独自猎杀百年阴灵前提下的。
所以,左思谢过了都教头的好意,左思伸手摸了摸一直胆小怕陌生人,躲在自己身后的衣衣脑袋:“我答应过她,陪她过一次六一儿童节,明天是最后一次行程,我不想给她留下什么遗憾。明天白天陪她玩完最后一天,我就会回中山市了,谢谢都教头的关心。”
左思最后一句道谢,是说得真心实意,很诚恳。
“那行,正好这里留下个人帮忙看着证据,等下我会让人来接管这里,顺便运走这口不干净的冰棺处理掉,那你一切小心。”都教头朝左思说完,然后和善笑容的朝衣衣打招呼,衣衣连忙怯懦藏到左思身后,两手抱着左思的腿,脑袋藏在左思身后。
都教头被逗笑,哈哈大笑一声,在对左思说下次有时间再重聚后,带着一步三回头,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左思欲言又止的胡思思,一行人坐上车离去。
目送都教头、胡思思他们离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左思、衣衣,以及一直僵硬着身体直到此刻才终于放松下来的小黑。
人脸老猴子、纸糊人碎片,则是全都被都教头带走了。
左思对此倒是没意见。
他留着也没用。
送走了都教头他们后,左思回身看一眼二楼,那里正是王老六房间方向,不知道之前王有材在王老六房间里,到底在捣鼓些什么?不过,左思压下了心头好奇,没有去一探究竟。
收回目光的左思,这时又想到了缝尸匠跟看坟人的事,目光沉吟。
这次看坟人似乎真是针对缝尸匠而来的。
到底是什么,让看坟人跟缝尸匠发生内讧?而这缝尸匠,是不是他之前碰到的那个很会搞事情的缝尸匠,毕竟一个是男儿身,一个是女儿身,身份不一样啊。
这一切,只有梅嫦淑更清楚。
思及此,左思拿出手机,梅嫦淑还是没有给他回复。
不过,这次的特殊事件管理局成员失踪,既然牵扯出了看坟人和缝尸匠这两条线索,左思觉得不管是看坟人还是缝尸匠,肯定已经被特殊事件管理局给盯上了。
一旦被国家机器给盯上,
左思不认为有什么个人或组织能逃脱得了国家机器。
只是,左思乐观得太早了。
就在左思要收起手机时,手机响起震动,是梅嫦淑的回复。
“我看到你消息后,刚才一直在调查情报…小心看坟人!”
“你把你的定位地址发我!”
小心看坟人?
什么意思,详细跟我说说。
左思一看到梅嫦淑的消息,立马回复过去。
与之同时,左思发了个定位地址过去。
梅嫦淑“你在王母山附近?”
左思:“??先别管这个,告诉我你调查到的看坟人和缝尸匠的所有线索。”
这次梅嫦淑先是沉默,然后连续发来几段语音。
似乎是不方便打字。
“我刚刚查到一条线索…呼,呼…几天前,有缝尸匠出现在七十二道鬼门关…呼,呼,七十二道鬼门关是看坟人老巢。”
左思:“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气喘吁吁?”
梅嫦淑:“我现在正在跑步,正在赶往你那里。”
接下来,在梅嫦淑气喘吁吁的语音下,左思大致了解到事情始末。
原来,看坟人并非是单独一支,其中一支就在中山市所在的省份,也便是七十二道鬼门关。
而左思此前所杀的所谓府主和二府主两个看坟人,就是从这支流派出来的,只是这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梅嫦淑原先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特殊性,直到缝尸匠找上七十二道鬼门关看坟人,她才找到更深的线索。
而这,不
得不牵扯出另一段历史了。
原来,七十二道鬼门关是一块养尸之地,在古时是一块凶地,经常有人性命被害,闹得还很凶,导致过往船只、商人全都死绝。
但后来从有一天开始,这条大河支流开始逐渐平静,每年除了正常落水淹死的人,鲜少再有沿岸村民、船商遇害的事发生。
这一切,正是因为从看坟人开始镇守七十二道阴灵门开始。
其实,这对于看坟人也是好处无穷。
看坟人找了个最佳修行之地的养尸之地,属于合法修行。
同时,在特殊事件管理局内,也上了白名单,平时能给看坟人少许多麻烦,不用再像老鼠蟑螂一样,偷偷摸摸找坟堆修炼。
并且,原本活人禁入的凶地被镇压下来,算是守护一方百姓,也是替特殊事件管理局解决了一个头疼麻烦。养尸之地里的尸体太多,再加上山里的水道复杂,尸体不易清理,于是这时候就堵不如疏,特殊事件管理局让看坟人镇压七十二道鬼门关,而对于看坟人借助养尸之地修行的作法也算是默许了,睁只眼闭只眼。
这是个双方互赢的局面。
双方都乐得见到这个稳定局面。
所以梅嫦淑才会一开始就说,看坟人是半阴半阳,亦正亦邪。
因为有些看坟人,就是在为特殊事件管理局打工,帮忙治理阳间的亡灵秩序,算是没有劳务合同的临时工。
不过,也并非是所有看坟人都愿意老老实实。
根据梅嫦淑调查到的有情报,七十二道鬼门关那一支的看坟人里,历史上就曾出过有看坟人破坏规矩。
因为有一个看坟人为了祭炼阴器,残杀普通人,成了在逃通缉犯。
这事直接惊怒到守夜人,已经触碰到底线,踩到了不可饶恕的红线。
那一晚,守夜人直接杀上七十二道鬼门关的看坟人老巢,本就为数不多的看坟人,当晚直接被屠戮过半,眼看这一支看坟人即将死绝,剩余的看坟人请求守夜人息怒,他们愿意心甘情愿镇守养尸之地,五十年不再出关。
并且将那名杀了人的看坟人,驱逐出去他们这一支,断绝与其香火联系,从此以后其在外界是生是死,都与他们这一支没有关系。
而这名触怒到守夜人的看坟人,后来在被守夜人击杀前,有两名子嗣流落在外,当时的守夜人还并不知道这事,这条线索也是后来才慢慢浮出水面的。
而这两名子嗣自然是入不了看坟人那一支,就这么一直流落在外,从未进入过祖地七十二道鬼门关里认祖归宗,所以梅嫦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经过历史上几次大变动,看坟人分的分,散的散,分散到了全世界,总有那么些没落的看坟人支脉,是独自散修的存在。
就好比当你周围住的都是人,你总不能每见到一个人,就去联想对方是杀人犯还是首富私生子?
直到今天,当缝尸匠跟七十二道鬼门关那一支看坟人牵扯上联系后,她才调查出隐藏这么深的线索。
“等等,看坟人不是半阴半阳的纸糊人吗?薄薄一张纸,怎么繁衍后代,毕竟缺少了关键零件?”左思突然打断。
“呼,呼呼…到了我们这种层次,早已突破了传统生命层次的束缚,不过,纸糊人是半阴半阳的怪胎,繁衍后代难于其他修行者,所以纸糊人的后代数量一直是居低不高,呼,呼……”
梅嫦淑还在气喘吁吁跑步。
“毕竟是缺少了关键零件吗,可以理解。”左思不置可否。
梅嫦淑继续气喘吁吁发来一段段语音,解释起下面的事情。
以上是历史背景。
就在左思杀死府主和二府主兄弟俩后的几天,缝尸匠出现在七十二道鬼门关。
缝尸匠跟看坟人,具体交谈了什么,外界暂时无从得知。
但缝尸匠似乎是跟看坟人谈崩,发生了内讧,
因为,缝尸匠是活着进去七十二道鬼门关,最后却是死着出七十二道鬼门关的。
缝尸匠就像是自己这趟必死无疑,
但还是明知是死也要去,
因为后来发现,那死的只是缝尸匠一具人偶,
并不是本体。
而缝尸匠的本体,早在人偶还未死在七十二道鬼门关前,就已躺在被货车运往长溪村的冰棺里。
一环扣一环,步步紧扣,一切都早已在缝尸匠的算计之中。
缝尸匠早已在事件还未发生前,就已开始筹划起未来半月一月的一步步计划。
这是个心思缜密的可怕敌人。
左思发现了梅嫦淑话中一句漏洞,不给梅嫦淑思考时间,立马提出自己的疑问,逼问梅嫦淑如何解释漏洞。
“上次是你亲口说的,人分三魂七魄,缝尸匠每死一次人偶,等于是丢魂一次,造成永久不可逆的神魂伤害。缝尸匠最多只能分身人偶两次,再强行分身人偶就要落得魂飞魄散下场。”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现在怎么又成了缝尸匠又多了一具分身人偶?”
左思没有问这个缝尸匠,是不是他和梅嫦淑共同敌人的缝尸匠的愚蠢问题。
按照梅嫦淑的猜想,
这次缝尸匠之所以是在冰棺里被跨市运输,
就是因为神魂遭到了不可逆转的重伤,
所以陷入了类似于休眠或沉睡状态,
然后需要背尸匠带其进入某个特殊地带,比如,类似于养魂之地,能够治疗其神魂受伤的特殊地方。
只有这一点解释,才是最靠谱的。
只不过有一点,两人还一时无法想通,为什么缝尸匠明知是死,还要跑去七十二道鬼门关找看坟人?
缝尸匠到底是为什么找看坟人?
而关于缝尸匠是否能连线死人尸体,梅嫦淑也给出了肯定答复,此前她在收到左思的消息时,她就已经查阅过家族内记载。
她在先人笔札上,的确有找到类似的记载,可是否真实存在,她并未见过一次。
左思:“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处搞事的缝尸匠到底是男是女?”
梅嫦淑:“如果我有缝尸匠的出生户口本,我已经抓到缝尸匠了。”
她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想知道缝尸匠的真正身份和性别,除非找到缝尸匠的户口本,户口本上就有写性别。
毕竟缝尸匠不是换了身体,就是正在换头的路上,堪比亚西亚洲三大邪术。
左思:“梅嫦淑,我怎么感觉,这次我是被你给故意带到沟里去,而且还是个城里人套路深的大沟,这算是打了小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跑出来老的,让我得罪上看坟人?”
梅嫦淑没为自己作太多解释,只有简短一句:“我主动招惹上七十二道鬼门关那支看坟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呵。
左思自然不会全信了梅嫦淑的话。
梅嫦淑这个千面女有着千层心,小小年纪就城府太深,虽然梅嫦淑一再否认她事先不知情,可保不齐这又是梅嫦淑的另一层伪装?
左思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他与梅嫦淑之间,从来就都不是盟友。
而是敌人。
只是共同的敌人,才让他们临时走到一起。
或许梅嫦淑也自知,只凭自己几句话无法解释得清,索性也没再做过多的徒劳口舌:“不管这次的看坟人出现,是不是与你有关,在这个敏感时机,你都要小心看坟人。”
与梅嫦淑结束对话,左思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服就是干。
他可是头上有人的男人,被都教头盯上,就等于被特殊事件管理局和守夜人给盯上,该担心的应该是看坟人才对。
历史上的屠杀再来一次,七十二道鬼门关这支看坟人就要真死绝了。
思及此,左思关上门,走向自己爬上椅子,正乖巧坐在客厅椅子上拿着平板电脑在玩。
“小孩不要总玩电子产品,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会,明天我们还得要爬一天的山呢,你熬夜玩平板电脑小心明天没精力爬山。”左思看着小身子坐在大人椅子上的衣衣,他可不想让衣衣对电子产品养成过多依赖。
走近后,左思才发现,衣衣这次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在看动画片。
而是在翻看着相册里的一张张相片。
都是这几天一路游玩拍下来的快乐时光,有左思一个人的,有小黑一只猫的,也有好心路人帮忙拍照的合照。
而左思走来时,刚好看到平板电脑上显示的相片,是第一天在游乐场肯德基里碰到的那对母子。
听到左思的话,衣衣很听话的放下平板电脑,然后自己翻身小心爬下椅子。
左思目光充满温情的轻轻抚摸衣衣脑袋,衣衣这点最让人省心,懂事,听话,从来没让他操心过。
妥妥的别人家孩子。
从椅子上爬下地后,衣衣举起手里的平板电脑,点了点平板电脑上那对一脸笑容的母子,抬头看着左思,眼眶里的两团微弱光芒一闪一闪,显得很开兴。
“嗯,他们是好人。”
“那是当然了,明天景区里,我们会碰到更多的好人,就像这几天碰到的那些给我们拍照的好人一样好。”
“哈哈,对,好多好多的好人,他们都会喜欢上衣衣的。”
看着衣衣在平板电脑上输入的文字,左思跟衣衣一问一答的交流着。
“喵……”
“小黑你别总像盯着鸡蛋缝的苍蝇一样,一有有机可乘的机会,就在我面前提依云矿泉水,什么叫买依云矿泉水的也是好人,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是好人。去去去,你这货又拿斜睨眼神怼我了,来,赶紧让我撸一把猫,看我今天怎么把你撸成秃头猫。”
左思牵着衣衣的手,身后跟着只膨胀猫,一大一小外加一只宠物猫,准备上楼。
可就在这时,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左思准备走上楼梯的脚步,微微一顿。
这个时候,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不疾不徐,又是三声轻轻敲门声。
夜下山村,半夜突然传来敲门声,这本身就是透着点不正常。
然而,左思并未在门外感应到阴灵的阴气,反而在门外感应到活人的气息,大晚上有人来敲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左思并未在门外感应到阴灵的阴气,反而在门外感应到活人的气息,大晚上有人来敲门?
难道是附近村民。
他不觉得会是梅嫦淑这么快赶到了。
“谁?”
门外没有人声,依旧只有半夜敲门声。
左思皱了下眉头,他让衣衣和小黑先在楼梯口等自己,然后回身过去开门。
门外的敲门声,依旧还是在锲而不舍的一直响着,问是谁也不说话,就是一直在敲门,左思走到门口位置,门外敲门声刚又响起一声,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左思已经打开门。
门外的人完全让左思出乎意料!
“是你!”
“是你!?”
两个都感到意外的声音,最后一句是左思说的,赫然,门外敲门的人,竟然是游乐场肯德基里碰到的那对母子。
左思看着门外站着的母子,
脸上没有想象的喜悦,先是沉思,然后,二目渐渐冷下来。
这时,听到门外动静的衣衣,连忙踮起脚尖朝门外看来。
目光冷下来的左思,及时虚掩上一半的大门,正好遮挡住门外站着的母子两人,并朝屋内衣衣说了句:“衣衣,我有朋自远方来,你先和小黑上楼吧。”
说完,左思已经带上大门。
“给孩子留份童真吧……”
“想不到能在这里再次相遇,真是太好了,你这里有没有汽油,我想借点汽油,能不能借我点汽油……”
“我带我儿子准备开车返程回家时,经过附近刚好车子没了汽油,我找遍了这村里其他村民,可,可大家都不愿意开门,只有你一个人肯给我们母子开门…我心想农村家里有农用机,一般都会多少存有些备用汽油……”
那名手里牵着儿子的年轻漂亮妈妈,一袭淡薄连衣裙,在夜风里显得柔弱不经风,楚楚可怜对左思说道。
脸上带着惊讶和喜悦看着左思。
表情自然,没有半分的做作。
“叔叔你好。”
那名年轻漂亮妈妈的手里牵着的小男孩林哲茂,一边朝左思礼貌问好,一边似有些腼腆,低头玩着戴在脖子上的一块东南亚佛牌。
然而!
此刻的左思不为所动。
“我在你们身上,并没有察觉到阴灵附身的阴气,从一开始起,你们就是为的接近我和我身边的人。”
左思脸色冷漠,如道铜墙堵在门口,说出一句隐有深意的话。
这句话若说是疑问语气,反倒更像是质问声音。
“给小孩留份童真回忆吧。”左思冷冷看着眼前母子,没出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几天不见,怎么你突然变得对我们母子俩这么冷漠?”
年轻漂亮妈妈脸上见到故人的惊喜表情消失,换之的是失望眼眸看着面前的左思,她手里牵着的小孩,也情绪失落问左思,为什么不认识他了。
“我说过,给小孩留份童真的回忆!!”
“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这是你们自己在找死!!”
猛然,左思毫无征兆的悍然出手了。
伏魔金刚印!
体内气血剧烈鼓荡,血液奔腾如火炉,一左一右两道拳印,说出手就迅猛出手了。
毫不拖泥带水。
眼前母子脸上的笑容消失,身体后倾想要躲闪,这套一连串的敏捷闪避动作,和身体柔韧性,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
但是,他们明显太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是太低估了左思的实力。
就见左思反应更快,临场变招,变拳为爪,左手敏捷如冷电游龙,已经紧紧箍住了小男孩的脖子。
砰!
与之同时,带着惯性,小男孩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哇,当即面色潮红,一口鲜血吐出。
“你们果然不是阴灵附身,也不是被邪恶东西迷了魂。”
“你们都是正常的人。”
“我还是第一见到侏儒症的人,果然很具有欺骗性……”
左思原本想着是自己误会了对方母子二人,可通过阳刚血气和真察敌,双双验证了手里的两人体内没有邪气。
甚至连修行都没修炼过,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
当左思说最后一句话时,是看着手里正在大口大口咳血的小男孩,就在刚才真察敌的时候,他意外发现手里小孩的骨龄是个成年人。
“的确,也只有正常人,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左思两眼带着思索,看着手里的重伤侏儒症男人,自言自语说道。
“听说看坟人在把自己炼成纸糊人之前,都是正常的活人,看坟人分阴人的纸糊人,和阳人的正常人类,看来你们就是活人那一类,还没把自己炼成纸糊人。”
“现在想想,也不难理解,毕竟看坟人也要在世俗里走动,也要有一份自己的产业和帮自己在阳间打理产业的人。毕竟修行四要素,财侣法地里的财,排在首位。”
左思已经肯定眼前两人就是来自看坟人。
他刚得罪了看坟人,然后就有这对假母子巧合出现在面前,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据。
此刻,左思手提手里的小男孩,正打算要把女人抓来审问,然后交给特殊事件管理局,可就在这时,就见他手里的侏儒男人,朝他露出一个与稚嫩脸孔完全不相符的邪性笑容,他果决扯断脖子上那块东南亚佛牌,直接一把塞进嘴里,疯狂咀嚼,往喉咙里吞咽。
很快,就有碎片割破喉咙,嘴里喷涌出大量鲜血,而侏儒症男人因为痛苦和窒息,身体在左思手里剧烈抽搐,可接下来嘴里的鲜血变成了黑色的血,流向左思抓着侏儒症男人脖子的手掌。
侏儒症男人拼着不要性命,也要拉左思一起当垫背的疯狂举动来看,这些黑血和刚才被其吞下去的东南亚佛牌,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东西。
左思当机立断,扔掉手里的侏儒症男人。
可那些黑色乌血宛如诅咒般,依旧扑向左思。
然而就在这时,左思原本空空荡荡的后背,忽然浮现出一个凤袍霞披的阴灵新娘,其两只素手搭在左思肩头,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新娘容颜,这一刻,周围阴气森然,温度都在骤降。
那些正扑向左思的黑血,当阴灵新娘出现时,仿佛就像娇弱羊羔遇到天敌猛虎,原本气势汹汹扑杀向左思的黑血,似被惊吓到,然后以更快速度反噬向地上的侏儒症男人。
啊!
夜下响起了痛惨烈痛苦的惨叫声。
只见小男孩的皮肤迅速变黑,在地上疯狂自残,挖眼、掏喉、断手…现场血腥无比,其脸上浮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孔。
佛牌有正牌、阴牌之分。
正牌是神佛法相,阴牌是由恶灵和尸体材料制作而成。
阴牌自古不被佛牌一脉认可。
原本正在逃跑的女人,看到自己同伴遭到诅咒反噬的那一刻,手脚冰冷了下,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他们接近左思,本身就是一场赌博。
万一赌对,左思没怀疑到他们,他们就能伺机展开计划。虽然这个概率极其低微……
如果赌输了,身份暴露也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抱着身份暴露的心理准备来接近左思的,不求左思无法发现他们身份,只求能近身左思好乘机施展诅咒。
世上一切下诅咒,都需要一个特定媒介触发。
他们只有近身才能下诅咒。
然而,他们算尽了一切,唯独没算进去阴灵新娘的出现,居然直接让佛牌里的诅咒反噬了。
“你背后的女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连佛牌也会遭到反噬!”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在我们搜集到的情报上,没有这个女人!”
无怪乎女人会如此惊愕。
因为诅咒反噬,根本不在他们的既定计划之中。
不过,女人突然笑了。
因为就在这时,轰!
左思身后的王有材家,忽然传出一声大爆炸,与之同时,还有一声虚弱嘶吼,呜嗷,是小黑的虚弱嘶吼。
左思目眦欲裂长啸:“我去你妈的看坟人!”
瞬间,脚下地面爆炸,如陨石坠地内陷出巨大凹坑,左思身影已如狂电,破开尘土,激射向身后建筑物。
他算错了,
他全都算错了,
看坟人的目标至始至终都不是他,
而是衣衣!!
至今出现的唯一可以在白天活动的阴灵,其中意义,远远大于个人仇恨。
如果只是复仇,何至于这么复杂,又是让正常人类接近,又是恰巧找上门,而这么多布局,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左思。
而是为了确认第一次出现在游乐场的面具下小女孩是不是衣衣;
以及今天再次确认下衣衣是否在王有材家里。
“你已经迟了,你救不了她的,今晚的计划是景王亲自出手,你就算进去了又能怎样,你在景王面前也不过是跟一只蚂蚁没有区别。”身后传来计划得逞的女人笑声。
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
没能乘机杀了左思,
但杀死左思只是附带的,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引走左思注意力,真正的主力军,一直都是景王亲自出手。
然而!
左思刚人影如电射而出,并且身后女人话音刚落之时,忽然,再起惊变。
王有材家二楼,
王老六的房间外墙忽然炸开,
然后一道女人的倩丽背影冲出,外人无法看清女人的面孔,因为,那是张戴着黄大仙面具的女人。
居然是缝尸匠!
王老六背尸的那具百年女尸!
原来,王老六死后借尸还魂,阴魂借取了老猴子的身,他不单单是回来救王有材这么简单,百年女尸从来就没有下落不明。
王老六用自己的尸体,干扰外界视线,
实际上,他是借用老猴子,又把百年女尸给偷偷背尸回来,就一直藏在王老六的房间里,背尸匠给百年女尸的最后目的地,
不是多么凶险之地,
而是,
就是王老六的家。
只是,不知道缝尸匠借用了什么手段,一直躲藏在王老六房间里,居然未被都教头发现到。
可能,就连长溪村后山的百年两段尸,都有可能是背尸匠连同缝尸匠,一起搞出来的大动静。
因为只有百年两段尸才能吸引走都教头的注意,
才能有机会背尸回来。
谁能想到,缝尸匠会重新回来,左思没有猜想到,所以他只抓到了人脸老猴子,没想到人脸老猴子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还背回来另一个人。
……
缝尸匠刚一出现,手中动作毫不停留,直接击向虚空,眼前之景,就好像是蛰伏已久的毒物终于等来猎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打击。
缝尸匠是在女人喊出景王时出的手,
如果排除掉时机巧合性,
缝尸匠盯上的猎物…似乎正是景王,或者是图谋更大,景王和衣衣都要一网打尽。
轰隆!
这时,虚空响彻起一声如九天霹雳爆炸的巨响,天上有恐怖能量汹涌澎湃,如同江河决堤般,在半空中横扫出一圈气浪冲击波,横扫出遥远,大量民房的瓦片、玻璃炸成碎片,顿时,长溪村引发大骚乱,全村村民都被从梦中惊醒。
只一击,百年女尸身影飞射倒退,轰隆砸进王有材家中。
同时,其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这一次设伏偷袭似乎以她失败落幕,反而还受了很重伤势。
然而!
功德值+10。
但左思脸上没有喜悦,此刻的他,全身心都是心系着衣衣安危,轰隆!
墙体爆炸,手提长刀的左思,暴怒如一头人形暴龙,脚下一跺地面,直接原地起跳到三楼,头顶天花板统统炸裂,尘土弥漫。
“衣衣!”
当左思提刀冲进三楼房间时,看到衣衣从爆炸坍塌的废墟里,瑟瑟发抖走出,怀里抱着伤痕累累没了动静的小黑。
然而,左思握刀的手臂,青筋暴突而起,在三楼房间里、除了衣衣和小黑外,房间一角还站着一道女人身影,
脸上戴着黄大仙石面具,
无法看清真容,
正是那个百年女尸的缝尸匠。
那百年女尸缝尸匠看到左思杀上三楼,就见其身影一跃,已经跃出了背后墙体窟窿。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左思心系衣衣安危,没有贸然追击出去,而衣衣已经一下扑进左思怀里,她很害怕,吓得身体一直在发抖,还有浓浓依恋的紧紧抱住左思的腰。
“好,不哭,不哭,我来了,有我在,谁都不能抓走衣衣。”左思连忙抱住衣衣,有如安慰着被吓坏的小孩。
衣衣忽然松开抱住左思的手,她抱起怀里一动不动,遍体鳞伤的小黑,双手抱着小黑一直在递给左思,她眼眶里的两团微弱光芒在暗淡的一闪,一闪,虽然衣衣没有五官,看不出脸上表情,可她眼眶里暗淡一闪一闪的光芒,就如一个小女孩正在伤心哭泣,一直把小黑递给左思,似乎又带着小孩子的期盼,期盼左思能救救小黑。
“对了,秋先生,秋先生一定可以救小黑。”
听着外面长溪村越来越大的动静,有更多村民走出住所,左思决定连夜返回中山市。
在带衣衣离去前,左思望一眼身后那百年女尸缝尸匠消失的方向,眸中光芒越来越冷冽。
他自然不会天真认为,那百年女尸缝尸匠是突然良心发现,跟他站在同一阵营对付看坟人。
如果不是百年女尸缝尸匠刚才的强拼一记,受到严重伤势,相信其早已经对自己和衣衣出手了。
但是!
这不意味着今天的事,左思要就此结束。
今天,他接连被看坟人和缝尸匠算计,并且还算计到了他身边人身上,这直接触碰到了左思的底线。
左思深呼吸口气,你们不是喜欢玩阴蜮伎俩吗?那好,我就一力降十会,今晚大开杀戒!
今天这事,别想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当左思走出王有材家时,外面的长溪村早已一片骚乱。
左思的怀里抱着衣衣。
差点被坏蛋抓走的衣衣,此时就像是受到惊吓,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小孩,一手抱住左思脖子,一手抱着怀中伤痕累累的小黑,紧紧依偎在左思的怀抱里。
就在左思打开后排车门,
正要把衣衣抱上车时,
忽然,左思的动作一顿。
胆小躲在左思怀抱里的衣衣,胆小,怯懦看着面前的漂亮大姐姐,当看到对方望来的目光时,还没走出惊吓的她,连忙胆小的把脸埋在左思怀里,可又忍不住好奇,她又悄悄抬头大量着面前的漂亮大姐姐。
衣衣望望对方,
又看看左思。
“衣衣没有认错,她就是买下衣衣那只小海疼木雕的大姐姐。”
“对的,那张一百元老人头就是这位大姐姐给衣衣的。”
“好人吗?”
“你还太单纯了……”
衣衣胆怯,内向的偷偷打量着站在对面的红色连衣裙漂亮女人,跟左思做着交流,好似深怕会被对面的红色连衣裙漂亮女人发现,一直都是偷偷打量对方。
衣衣眼里的漂亮大姐姐,正是梅钟离的人皮。
是梅嫦淑赶到了。
但此刻的左思,对梅嫦淑的态度可并不友好,甚至目中藏着凶光,如一头猎豹凶猛扑击前的危险气息。
直到现在,
梅嫦淑依旧还没排除自身嫌疑,
今晚看坟人、缝尸匠算计他的事,
可能还要再加上第三个人,梅嫦淑。
所以左思看向梅嫦淑的两眼里,带着蠢蠢欲动的威胁与冰冷眼神。
而梅钟离这张风情万种的美人皮,这时没有为自己开口辩解什么,她先是看了眼爆炸后摇摇欲坠的王有材家,再看了一眼左思怀里抱着的衣衣,然后就这么一个车头之隔,与左思隔车相望。
不过,在接下来,衣衣向左思提了一个要求,就见左思将抱在怀中的衣衣,动作小心的放在地上。
衣衣抱着小黑,做了个很意外的举动。
她朝梅嫦淑弯腰表示感谢。
很显然,梅嫦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个情景,那双剪水秋瞳的美眸愣了愣。
左思温色看着衣衣,随后解释道:“这小家伙很善良,也很单纯。”
“她说你身上有她雕刻的木雕气息。”
“说你是好人。”
“谢谢你买下了木雕,她在向你道谢。”
闻言,梅嫦淑怔神了下,似乎有些意外,然后,她朝衣衣轻轻点头。
得到梅嫦淑的点头回应,看得出来,衣衣很开兴。
这个童真的小家伙很单纯,
很容易得到满足和幸福。
左思把衣衣抱上车,系好安全带后,看向梅嫦淑:“如果你没有什么急事,要不一起上来?”
“我有些事要问你。”
没多久,小型suv驶出了长溪村。
左思通过车里后视镜,一边沉默开车,一边看着副驾驶座位置的梅嫦淑,居然难得的主动朝衣衣说话。
“它好像受伤了?”
“如果相信我,可以让我看看吗?”
“这只铃铛手链有养魂效果,放心,有了这只养魂铃铛,它不会有事的,它只是太累了需要睡一觉。”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一直在昏迷小黑身上折腾,最后,当两个女人折腾完后,就见小黑的脖子上多了只精致的小铃铛。
脖子上戴着只养魂小铃铛的小黑,这是越来越有往招财猫方向发展的潜质了。
同为阴灵的衣衣,最能清晰感受到小黑的生命状态,此刻,看着已经重新抱回小黑的衣衣,眼眶里两团光芒剧烈一闪一闪,代表着喜悦之情,看来小黑的伤势算是稳住了。
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后,衣衣不再害怕梅嫦淑。
不再像刚才的胆小,只敢偷偷打量梅嫦淑,此时的衣衣,虽然还是性格内向,但已能跟梅嫦淑对视了。
……
与之同时,在另一个方向。
原本正在开车的都教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一旁的胡思思,隐约听到从话筒中传出“长溪村”三个字。
而当接完这通电话后,胡思思看到正在开车的林教官脸上,两眼眯了下,有寒光在闪动。
“林,林教官怎么了?”胡思思紧张询问,因为她发现林教官的寒光眼神,通过车内后视镜,居然一直在盯着后排的王有材和人脸老猴子。
几乎在同一时间,中山市。
李灵官的随身手机响起。
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性格的李冷面,话并不多,全程只有“嗯”,“好”,“嗯”,然后,李冷面挂断了电话。
“秋先生,我今天先提前回去。”冥店里,李灵官站起身。
秋先生:“怎么?”
李灵官身上有一种慑人气势,面色冷漠:“我回去磨下我那口杀猪刀,今天,我要帮小友砍一个人。”
临走前,李灵官似想起什么,对秋先生说一句:“麻烦秋先生多看着隔壁那个假书生,今晚别让他出去,他的脾气比我还暴躁。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借着雕刻木雕来收束心性。”
……
当左思连夜驱车进入中山市,来到左千户店里时,左千看着深夜到访的左思和衣衣,脸上有些惊讶表情。
同时,左千户似感应到什么,抬头看一眼停在门口的车,然后又转回目光惊讶看着左思:“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是旅游的最后一天行程吗,这是提前一天就结束旅游了?咦,那只招财猫今天怎么不一起进店,习惯了店里一直有只招财猫,这一时没了招财猫还真有点不习惯…那只招财猫受伤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左千户发现到了衣衣的神色有些不对,当即眉头一竖。
“我刚让那只膨胀猫去宠物医院做了绝育手术,所以现在有些虚弱很正常,左兄,衣衣就又要嘱托给左兄多费心了。”
左思随口胡诌了个借口,然后离开左千户的店铺,来到隔壁冥店
向秋先生打声招呼。
“秋先生,今天李冷面怎么没在冥店里?”一进店,左思便发现了李冷面今天居然很神奇的不在秋先生店里。
秋先生:“他临时想起家里的杀猪刀有些钝了,所以回去磨刀了。”
今天很难得的,秋先生主动提出挽留左思坐坐。
但左思礼貌谢绝了秋先生好意。
然后他直接驱车离开老街,身上的冷漠,越来越凌厉,冰冽。
没了衣衣在场,左思直截了当开口:“告诉我!”
“看坟人景王在哪里!”
此时的车内,就两个人。
驾驶座上的左思,以及副驾驶座上的梅嫦淑。
之所以是直到这时才开口,是因为左思想给衣衣留下份小孩的童真世界,没必要把大人的复杂和纷争,摧毁了小孩的童真世界观。
梅嫦淑冰雪聪明,立刻猜想到了原由:“是不是看坟人找上你了?”
左思深呼吸了口气。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的特殊事件管理局,会打上看坟人老巢,几乎把看坟人一晚上杀到灭绝。因为,有些底线和红线,绝不容触碰!他们这次把贪婪,盯上了衣衣!”
左思的声音很冷,非常寒冷。
今晚,他要用赫赫杀戮来立威!
如果今天这事他不表个态,就这么轻易揭过去,那么有一就有二,说不定今后还会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今天我要杀上看坟人老巢!踏平了那个狗屁景王!”左思一字一顿说道,身上有种强大的气息让人有些畏惧。
坐在副驾驶座的梅嫦淑,近距离感受到左思身上如凛冬般的寒冷气息,听着左思说的话,脸上神色出现微微动容:“你知道景王二字意味着什么吗?而且在景王背后,是七十二鬼门关那支的看坟人。”
“看坟人杀不死?”
“不是。”
“看坟人举世无敌?”
“也不是。”
“既然既不是杀不死,又不是举世无敌,又凭什么看坟人就要高高在上?现在是元复苏才刚开始,这些个年老血气衰落的老家伙,他们的境界早已不知掉了多少个层次,要不然也就不会被一个缝尸匠轻松灭掉一具分身!”
左思早已看出来,百年女尸缝尸匠杀死的只是景王的一具分身。
就如当初府主的纸糊人分身一样。
至于缝尸匠这次为什么会盯上看坟人,其实不难理解,左思早已在开车回中山市的路上,想通了一切。
左思还记得,他第一次遭遇缝尸匠时,缝尸匠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其之所以这么大费力气收集黑夜之面的碎片,
为的就是黑夜之面拥有可猎杀灵官那种层面的能力。
不过后来因为左思的出现,导致缝尸匠筹备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了。
由此可知,缝尸匠的目的,一直以来就是想要狩猎灵官。
原因很简单。
别忘了缝尸匠的能力是什么?
缝尸匠这是想借由黑夜之面,狩猎灵官,然后利用灵官的身体,缝线出一具灵官实力的人偶。
然后不断猎杀灵官,
不断完善人偶实力,
从而进入良性循环。
不过,缝尸匠的计划被左思破灭后,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缝尸匠意外得到一具百年女尸的尸身,从而令其有了可猎杀灵官层次的能力。
于是就有了缝尸匠的一系列策划。
直至今晚,缝尸匠对看坟人景王展开设伏偷袭。
只是,景王狡猾,来的不是真身,缝尸匠不仅重伤,而且设伏偷袭计划失败……
现在仔细想想,很有可能,从一开始缝尸匠出现在七十二道鬼门关,找上景王开始…其就已经盯上景王,然后围绕此,计划一步一步慢慢铺展开来。
甚至,左思已经能想象得出来,当初缝尸匠找上景王时的谈话内容,应该就是提到了府主、二府主被他所杀的事,以及着重提到了衣衣的特殊性。
缝尸匠为何能发现到衣衣的特殊性,别忘了,当初缝尸匠就试图接近老神棍和他,缝尸匠一直都有在监视他,或许是在中山市里一直没找到下手机会,所以才能相安无事。而缝尸匠这一切布局,就是为了引出景王,乘景王落单时,设伏偷袭,乘机猎杀一名灵官层次的大高手。
这是个很疯狂的计划。
同时也是个心思缜密,一环扣一环的步步惊险计划。
不得不说这缝尸匠确实是胆大包天,如果排除掉以往仇恨,这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只不过还有一点,左思想不明白。
左思问副驾驶座上的梅嫦淑:“缝尸匠的第四具身体,好像并没有因为神魂受损,陷入沉睡或休眠状态?按照你所说,缝尸匠能有三具分身,就已经是极限,否则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承受不了重创。”
梅嫦淑思索后回答:“这点确实有些不和逻辑,不过你提到了一句,缝尸匠只偷袭一招就重伤,无力为继发动第二招,很可能缝尸匠本身就是的确是神魂受伤很严重,这次是强行爆发,带着很大后遗症。”
……
李大诚打着手电筒,和三叔走在崎岖山路上,两人都是累得气喘吁吁。
此时,他见位置越走越偏,周围越走越荒凉,心里开始有些发憷了。
可一想到走丢的水牛,一边心里自责白天没看住牛,一边又只能咬咬牙看着身边一起跟他打着手电筒的三叔:“三,三叔,我们已经走出这么远,这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牛,我看这个方向应该不会有牛了。”
“这牛是贪吃着肥草走丢的,附近也就两处地方的草最肥美,一个是我们现在在的陶坑坡,一个是林山村的那片镇里果园示范基地附近,陶坑坡这里没找到牛,那牛应该是跑去林山村果园示范基地那边了。”
三叔一听有道理,周围的确是越走越偏僻,眼看就要走出陶坑坡地界,再找下去找到牛的几率已经不大。
于是,三叔当即一拍大腿,两人一合计准备去林山村果园示范基地。
不过他们不是按原路返回的,而是抄了一条小路近路,可以缩短大半时间。如果原路回去,要多走一个多小时的路。
可走了一半路时,他们发现眼前出现亮光,黑夜里出现亮光,自然是极其刺眼。
难道是附近还有其他人?
走出没多远,听到水流声,然后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流,小溪流里许多小纸船。
哪来的纸船?
两人愣了下。
小纸船上燃着小蜡烛,顺着水流,缓缓流淌向身后方向。
“三,三叔,这些…好像是河灯?”
李大诚打着手电筒,照着水面,一惊一乍的轻叫出声。
“我看到了,嘘,别出声。”不知似想到了什么,三叔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河灯是用来祭祀亲人的。
只有死人才会用到。
放河灯祭奠亡者,这是民间传统,三叔和李大诚自然是第一眼都认出了这些小纸船都是河灯。
“这些河灯有可能是最近有人在这附近落水淹死了,有亲人在河边悼念死人放的。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加紧脚步赶紧离开这里。”
“河灯是祭祀死人的,记住,看到河灯千万别去捞。”
“如果万一等下听到背后有人喊我们的名字,或者是听到身后有什么奇怪动静,也别回头,那有可能是死人在喊魂,被淹死在水里的水阴灵在找替死阴灵。”
三叔说得很紧张。
三叔的年纪已有五十来岁,一般老一辈都特别迷信这些,不过这时候的李大诚自然不会犯浑,大半夜有人在水里放河灯,看着都人。
两人赶忙加快脚步,眼看就要走出小路时,却突然出了岔子。
河边的路本就湿滑,再加上最近阵雨天气较多,李大诚因为走得急,脚下没注意的一滑,他伸手慌乱一抓,虽然及时抓住身边一棵小树,人没有摔进河里,可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夏天本就衣服单薄,当即就磕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流出,痛得李大诚龇牙咧嘴,差点就要痛呼出来。
“你小子怎么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三叔扶起李大诚,埋怨一句。
不过三叔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就不会大晚上还陪着李大诚出来找走丢的牛了,埋怨归埋怨,三叔已经脱下自己的衣服帮李大诚包扎好伤口,暂时止住了血,然后关心问李大诚现在还能不能走路。
李大诚尝试站起来走路,结果脚稍微一落地,人就痛得不停倒吸凉气,这一看就是走路都困难了,顿时面生愧疚:“三叔,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都是我笨手笨脚,弄丢了牛,要不然三叔也不会赔我出来一起找牛了,现在我又成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了,是我拖累了三叔你。”
李大诚不想拖累了三叔,满头冷汗的忍痛说道:“三叔,我这条腿是走不了了,要不三叔你先回村,找来乡亲们帮忙,我在这里等三叔回来。”
哪知,李大诚的话才刚落下,脑门就被三叔拍了一巴掌,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小子净给我说胡话,亲人间说这些见外话。”
“我是你叔,你是我侄子,三叔今天就算是背也背你小子回村,要不然怎么回去面对你爸你妈。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三叔我搀着你一起走,你小子的腿伤成这样,今晚也别找牛了,先回村赶紧治治,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子。”
听着三叔的话,李大诚心头暖暖,当即两人继续上路。
有了三叔的搀扶,虽然李大诚的腿脚依旧不方便,每次落地都感觉膝盖像骨头刺疼般的剧痛,可他还是咬牙忍着疼痛,一头冷汗的跟着三叔走。就在两人没走出多远,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只是村庄里漆黑一片,只有模糊黑影,无法清楚。
李大诚心头狂喜:“三叔,前面好像有村子。”
有村子,就可以找人求助了,可当进了村后,两人察觉到村子的不对劲。
此前在远处,还未进村,还不觉得什么,此时进了村子才发现,眼前的村子很破旧,也很老旧。尤其是,村子里空空荡荡的很安静,没有狗吠声音,没有灯光。
走出段路后,三叔突然不动了,此时他脸上的神色不对,只听他低声一句:“李大诚,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陶坑坡了啊,怎么了三叔?”李大诚有些没反应过来。
三叔吞咽了口唾沫,那是极度的紧张,声音颤抖:“那你小子还记得关于陶坑坡的传说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起初李大诚还有些不理解三叔为什么突然停住不走了,当说到这事,李大诚才马上意识到三叔为什么突然站住不动了,只觉脑门轰的一声,当即头皮发麻,心头一丝寒意涌上来。
他听说陶坑坡这里以前是乱葬岗,这里原本有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姓陶,后来这个村子的人在战乱中被屠杀殆尽,人都埋在了陶坑坡,所以陶坑坡这里的植物才会这么茂盛。而这也是陶坑坡名字的由来。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无从考证的邪门流言,所以陶坑坡这里一直没有住人,也压根没有什么村子。
那么眼前这座村子又是哪来的?
一开始他们初见村子太过喜悦,一时忽略了这些细节,现在一回想起来关于陶坑坡的传说,李大诚的脸色当即就苍白了。
“三,三叔,我们这该不会是……”李大诚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粗糙手掌死死捂住了嘴巴。
是三叔的手。
“不要多话,走,我们继续往前走,先尽快出村再说。”三叔捂住李大诚的嘴巴,紧张说道。
一听还要继续往村里走,而不是马上出村,李大诚急声说道:“三叔,怎么还继续往村里走,难道不应该原路回去,尽快出村吗?”
三叔一巴掌拍在李大诚的脑瓜子上,低声道:“你小子懂什么,你忘了我前面说的话了,我们不能回头。”
“夜路不走回头路,一回头那就是断头路。”
此时李大诚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犟,非要大晚上拉着三叔出来找走丢的牛,明天白天不一样也能找吗。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两人只能硬着头皮,打着手电筒,在空空荡荡,格外安静的村子里前进。
“把头低下,专心走路,别朝村子里乱看,我们尽快通过村子。”
李大诚听出三叔声音带着颤抖,他知道三叔也在害怕,不过好在这一路上都是相安无事,李大诚低着头,听着空荡荡村子里只有自己和三叔脚步声,忽然,他发现脚边有河流从村子里流过,河里飘着一只只小纸船河灯。
难道是不小心走到了纸船河灯的源头?李大诚忘了三叔的警告,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眼源头处……
李大诚忘了三叔的警告,抬头看到河灯是从前头一户大庄子背后的河里飘出的。
李大诚好奇,一时看得出神,竟忘了走路,
当他想起来还要赶路时,
却胆寒发现,一直搀扶着他走路的三叔不见了。
李大诚着急,刚刚还和他在一起的三叔怎么说不见了不见了,他连忙想要寻找,可受伤的腿刚落地,人就痛得牙关紧咬,额头冒出大颗大颗冷汗。
“三,三叔……”
“三叔你别吓我了,我一个人害怕……”
痛得头冒冷汗的李大诚,站在原地焦急喊着三叔,可因为害怕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越是找不到人就越着急,后背生气寒气,感到毛骨悚然。
李大诚想不明白,三叔这么个大活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心急的他,捡起地上一根掉落的枯枝,一边忍着疼痛,一边一瘸一拐的寻找起消失的三叔。
夜深人静,空空荡荡的村子里一片冷清,没有听到三叔的脚步声。
李大诚一瘸一拐,夜深人静就他一个人的空村里,越走越是腿肚子发抖,两边一排排毫无生气的黑漆漆民房,总感觉阴气森森。
“三叔,三叔……”李大诚一遍遍低声呼唤着三叔。
不知道这村子已有多久没来人,地上都是各种枯枝、落叶,靠近河流的地方还有滑腻腻的青苔,李大诚不敢太靠近河流那边,怕又摔倒了。
不知不觉,李大诚找到了那户大庄子的门前,要想继续往前走,他就必须要经过大庄子。李大诚原本是想匆匆过去,可他发现,大庄子的门开着一条门缝,门缝不大也就刚好够一个人过去。
李大诚一愣。
那门缝的宽度,好像刚好够三叔一个人过去。
李大诚先在原地犹豫了下,他想到了平时三叔对自己的照顾,这次也是三叔主动帮他找牛,就连他腿摔伤时三叔也始终不离不弃,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不是跟忘恩负义的畜生没什么区别了,做人要讲良心。李大诚一咬牙,心头一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三叔,不管三叔有没有进入了这户人家,现在没有头绪没有线索,也就这户人家的门开着最可疑了。
李大诚拄着树枝拐杖,一瘸一拐走近大门,李大诚先是是站在门外朝里面小心轻喊几句三叔,两眼与耳朵时刻注意着门后动静,可门后什么声音也没有,静悄悄,就和这个空村一样诡异安静。
李大诚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用力一推那已经陈旧破败不堪的木门。
手按在门上,手感很粗糙,门表面风化很严重,李大诚尝试用力一推,第一下居然没有推动,好像门后有什么东西抵住门,不想让他开门,李大诚明显感觉到门后有一股力量朝他方向推了下门,不让他开门。
这肯定是我的错觉,汗水大颗大颗的渗出,呼吸也开始紊乱急促起来,李大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让自己心跳如打鼓的心脏冷静下来,然后有些迟疑的再次轻推了下门。
这一次那种门后有什么东西抵住门的感觉没有了,吱嘎…木门这次被他轻轻就推开了。
门后是个很空旷的冷清大院子,门后并没有三叔的人影,反倒是院子里挂着许多白绫和白纸灯笼。
白纸灯笼上写着“祭奠”两字。
这里不是没有人的空村吗,这是有人在摆灵堂?今晚邪门的事一件接一件,李大诚感觉心中越来越没底,而这时,急着找三叔的李大诚,手电筒往院子后的正堂方向一照,光束透过窗户,看到窗后似乎坐着个人,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个人,李大诚心里发毛,拿着手电筒的手一哆嗦,人吓得赶忙压下手电筒不敢再照那人。
“三,三叔…三叔…是不是你?”
“三叔如果是你,你应我一句好吗,你不要吓我……”
李大诚朝窗户方向低喊了几声,始终没得到回应,李大诚只得手发抖的继续用手电筒去照,那个人依旧坐在窗后,夜里只能隐约看到个模糊人影,那模糊人影坐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守灵堂,还是睡着了。
李大诚嘴唇哆嗦了几下,又低声喊了几声,始终无人应答,他越发害怕起来,人有些要崩溃了。
“难道,难道,我这是遇到阴灵了?”
……
不知过了多久,
月渐西移,浓浓夜色下,
叮叮当当,铃铛的脆响,忽然撞破幽静清冷的夜色,响彻在空空荡荡如阴灵村的村子上空,就好像道士里的招魂铃在不停响动,透着股说不出的奇异氛围。
在这座本应消失,不该在不对的时间出现在不对地点的山里村庄,此时,又有人进入了村子里。
一男一女走在前头,二人年纪都很轻,都是约摸刚二十岁出头。
而在二人身后,跟着一只尾巴高高翘起的乌云踏雪玄猫。
玄猫脖子上挂着一只精美小巧的小铃铛,走路时在冷清静谧的村子里响起叮叮当当的铃铛脆响。
此前听到的铃铛响声,正是来自这只玄猫戴在脖子上的小铃铛。
这只玄猫在黑暗里眼绽幽绿光芒,看着眼前的阴气沉沉阴灵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危险低吼声,这是猫即将猛扑攻击前的前兆。
可若说最奇怪的,莫过于那走在最前头的二十来岁男人。
肩上居然扛着一只棺材,
人一步一步走进村里,身后跟着一只弥漫着危险气息的玄猫。
这一人一猫,
自然就是左思和小黑了。
猫都记仇,尤其是小黑这只猫诅,刚恢复就急着复仇不隔夜,一定要跟过来一雪前耻。
而那女人,就是负责带路的梅嫦淑。
“你确定景王就在这座消失的古村里,不在看坟人老巢的七十二道鬼门关里?”左思眼角淡淡看一眼身旁的梅嫦淑。
梅嫦淑专心带路:“自从景王这次失败后,他就已经回不去七十二道鬼门关了,他如果回去,才是真的必死无疑。”
闻言,左思两眼眯了眯。
两人一猫顺着河里的纸船河灯,在古村里走了一段路,嗯?左思讶色。
他原以为这个深山老林里的古村,应该会没人,可却在一户大庄子门前,看到了一道来回徘徊的人影。
就在左思看到那人时,
门口那人似乎听到了身后脚步声,然后转身也看到了左思一行人。
当看清了左思肩扛一口棺材而来,其似乎是被左思的奇异造型给吓到,脸上表情错愕了下,眼神里有惊骇和恐惧。
“你,你们是谁……”那人吓得结结巴巴,紧张说道。
“你们也是无意发现这个古怪村子,无意中进来的吗?”
无怪乎会这么紧张,哪个大活人会这么肩扛棺材走在黑夜林子里,一般人都会下意识以为撞阴灵了。
左思看一眼面前这名一身农活装束的普通村民,思索了下后问道:“看来我们都遇到了同样的遭遇,你进入这座空村有多久了?”
门口那人听到左思主动回应他的话,做了个轻吐一口气的动作,似乎是轻松了口气。
“原来你们也是路过这个怪村的人,刚才差点吓死我了,看到你,我还以为撞,撞邪了…你,你怎么大晚上的扛着这么个不吉利东西走夜路,难道你就不,不害怕吗?”李大诚惊疑看着扛着几百公斤的棺材好像都不累,也没有喘气的左思,吞吞吐吐问道。
左思有些冷:“今天,我是来杀一个人的,顺带买一送一,赠棺材一口,不想让某些人的尸体污染了这片土地。”
啊?
门口的李大诚愣住。
他张了张嘴,似乎被惊吓到一时忘了反应。
然后,左思问门口的李大诚,刚才为什么一直在门口徘徊,于是,门口的李大诚说出一路经过,然后两眼无助,希冀的看着左思,恳请左思能帮他一起寻找下落不明的三叔。
左思点头:“好。”
门口的李大诚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太感谢了,太谢谢了,这位长得像电影里大明星一样漂亮的姑娘,想来就是你的女朋友把,姑娘你绝对没有找错男朋友……”
李大诚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时,近在咫尺的左思,刚说出一个“好”字,没有征兆的凶悍出手了。
噗!
左思唯一空着的手,直接刺爆了身边喋喋不休的李大诚口,半截手臂从李大诚的后脑勺刺出。
然而,手上却古怪的没有一点血液和人体碎肉组织。
李大诚就像一条腊肉挂在左思手臂上,呃,咕…咕噜噜……想说话,可喉咙已经被捅破。
“杀你,是因为你,太吵了。”左思目光寒冷,今天他是专门打上门来杀人的,随后他手臂一震,至刚至阳的纯阳神罡,瞬息把李大诚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炬人。
最后留下一地纸灰。
功德值+1。
赫然是纸糊人。
左思目露思索之色,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他眼角冷漠扫一眼一直跟随在身边的梅嫦淑一眼,然后凶悍的肩扛棺材,径直踏入门后的大院。
“景王,看到我肩上的棺材了吗,今天我来给你送量身打造的棺材了!”
进入院内后,果然正堂窗后始终坐着一道一动不动的人影。
砰!
左思直接一脚破开正堂的门,目露凶光的走入正堂内,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在装神弄阴灵。
一入正堂,左思直接看向窗后的那道模糊人影是谁。
可这一看,嗯?左思愣了一下。
窗后坐着的人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
那人正是和李大诚走散的三叔。
左思目光一转,他又发现了失踪的另一人,正是李大诚。
两人都是坐着一动不动,二目紧闭,像是两尊死人,可身上的确是还有活人的生命体征。
眼前两人都是活人。
但眼前之景,更像是两人都被什么东西给迷了魂,因为,两个人一左一右坐着闭目不动,仿佛正在给屋里的两张黑白相框守灵。
这里是个挂着白色绫缎的灵堂。
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当看清了黑白相框里的人时,左思两眼两眼微微眯缝了下,随后有精芒暴涨,寒芒闪闪。
黑白相框里的两人,赫然便是被他一个拧断头颅,一个砍下脑袋的二府主和府主。
果然,景王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忽然!
“谁!”
左思猛的转身看向李大诚三叔背后的窗外,与之同时,手电筒光芒照了过去,刺白的光芒照出窗外正有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死死贴在窗上,不知道是什么人正躲在窗外往正堂里偷看。
左思正要追击时,却在这时,砰!
外面的院子里莫名刮起一阵邪风,正堂大门突然被重重带上。
左思反应也不慢,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肩膀一抖,肩上的几百公斤棺材已经重重撞飞出去,轰隆一声爆响,正堂大门爆裂,左思已追了出去。
可当左思追出后,身子忽然一顿,眼前不是原本的空旷院子,居然还是之前所待的灵堂。
灵堂里的府主和二府主相框,在昏暗的光线下,正阴森森的直勾勾盯着他看。
“装神弄灵!”
砰!
再次砸破门冲出,不是院子,依旧还是灵堂和府主、二府主的黑白相框正直勾勾盯着他。
砰!砰!砰……
一次次砸破门,一次次冲出,灵堂外始终都是灵堂,就像是一层套一层,陷入了无限死循环,怎么都走不出去眼前的灵堂。
而这时,随着左思第一次撞破门追杀出去时,原本一起随行的梅嫦淑和小黑,也都失踪不见了。
“左思,景王的唯一血脉,两个孙子都死在了你手中,景王说,杀你太容易了,景王要让你的余生来守灵和赎罪,才能解他的丧孙之恨。”
灵堂外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是那对假母子里,后来乘左思回王有材家救衣衣时逃走的女人。
左思面色冷漠的破门杀出。
然而,门外哪里有什么女人和院子,依旧还是灵堂。
“你不要徒劳挣扎了,我说过,你在景王面前连只蚂蚁都不是,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灵堂里忏悔一辈子,专心守灵一辈子别想出来了。”灵堂外再次传来女人声音。
“不止是你,还有画皮梅家的那个小丫头,景王也要把她抓来替他的两个孙子守灵一辈子。”
“我守你麻痹的灵!”左思大暴走,轰隆隆,灵堂大爆炸。
“知道当初我是怎么亲手拧下那两个杂种的脑袋吗?我既然能拧断两个小的脑袋,今天,我也能拧断了老的脑袋!”
“给我破!破!破!!”
左思大暴走。
他就如一头史前凶兽复苏,撕碎眼前一扇扇门,各种碎片在空中飞溅,
撞破一间灵堂,又出现在另一间灵堂里,
百次不够,
就千次。
他还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无懈可击的东西。
左思如一头蛮牛,横冲直撞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有些累了,停下了莽动作,眸子寒光闪闪的站在灵堂里有些气喘吁吁。
以左思如今的体力,还有绵延的先天真支撑、恢复体力,都能把他累到喘气,可想而知左思的大暴走持续了很长时间,可眼前灵堂就好似真的无懈可击,永无止境一般,他怎么都走不出无限死循环的怪圈。
“愚蠢。”
“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女人的声音,再次在灵堂正门外响起。
呼,呼……
左思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次没再去管外面的女人声音干扰,而是面色冷漠,看向灵堂里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的那两张黑白相框。
左思脚步迈动,
走向黑白相框位置,
看左思的意图,是想要撕碎了那两张黑白相框。
不是想让我守灵吗?
我把遗照撕碎,没了人,也就谈不上守灵。只要我站在灵堂里不动,灵堂里的东西就不会自动恢复,就算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那也顶多算是我被困住,而不是在守劳什子的灵。
左思打算以此逼迫出景王。
<> 外面的女人,似乎时时关注着灵堂内的左思动向,只听她不屑声音从屋外传来:“怎么,莽干不行,这是打算恼羞成怒了?”
“知道屋里为什么还有两个人吗?他们也跟你一样,是在守灵,这两人的性命已经跟遗照相连,如果你伤了遗照,就等于是你在亲手杀死两个本该不用死的无辜人的性命。”
女人的声音带着戏虐,还有点得意。
仿佛她已经吃定了左思。
“像你这样单靠蛮力是没用的,你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器的世界。景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天,景王要你活过五更天,就绝不会让你三更死,景王的手段有多么无穷无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景王的厉害。”
听了屋外女人的话,果然,左思受制于人的停下了手中动作。
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
目中有光芒在勾动,他站立不动,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阴器吗?
果然这座原本消失的村子,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时间和本不该出现的地点,是纸村吗?
就如当初府主的那座府邸一样。
都是纸扎产物。
也便是阴器。
的确也只有阴器的怪异能力,才能制造出眼前的怪异场景。
吸!呼!
左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中光芒越来越寒冷,然后……
左思身体肌肉开始一寸寸隆起,筋骨膜在剧烈膨胀,似乎身体内真的有一头史前凶兽正从沉寂中复苏,身形在拔高;
原本清秀的面孔,开始生长出浓密的乌黑体毛;
与之同时,面部额骨突出,颅骨越挤越长,上下颚不断生长,不断前突;
撕拉!
因为上下颚极速生长,嘴角肌肉被极限撕裂,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吼!
血盆大口张开发出一声野性嘶吼,撕裂开的上下颚露出两排尖锐牙齿,白森森,那异于常人的硕大坚硬牙齿,似在证明着其拥有惊人的咬合力,恐怕能生撕虎熊豺狼。这已不是正常人的颅骨和面庞,而是越来越像是个类人猿。
左思的全身骨骼、肌肉、皮肤还在不停挤压,生长,与之同时,身体如同返祖般,生长出猿猴体毛,并身体胀大了一圈,已长到两米。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瞳,开始猩红,有血光从眼眶中足足溢散出数公分之长,拖曳出细长赤焰,赫然,这是个凶神恶煞的魔猿!!
精神武功!
《不动真我混世魔猿观》!
吼!!
一声仰天咆哮,背后浮现一尊魔猿虚影,宛如一下来到太古蛮荒,天穹在撕裂,遍地烽火,熔岩横溢,黑风席卷,洪水肆虐,一尊魔猿,双手托天,脚踏幽冥,背影伟岸擎天,遥望头顶苍穹,似正在与什么更为至高、古老的东西在对抗,魔威无边。
魔猿虚影出现不过一瞬,又马上消失。
能够把自身观想成魔猿,变成魔猿化,果然呢,眼前的灵堂的确是精神世界,是阴器制造的精神幻境,难怪他会一直冲杀不出去。
此刻把自己观望成一尊魔猿的左思,就连两眼也是观望得传神至极,桀骜、凶芒毕露,就像头太古蛮荒擒龙拿凤以神兽为血食的灭世魔猿,他两眼猩红血芒看一眼眼前的灵堂,露出思索之色。
“来吧,就让我看看,今天这什么阴灵灵堂是怎么困住我的,又或者,我是怎么拆了你这狗屁的灵堂。”
砰!
此刻如魔猿,如大泼猴的左思,桀骜不驯的一脚踏破大门,有力的脚掌,直接当场将门撕碎。
但这次不同,门被撕碎的那一刻,不像之前那样变成碎片散落一地,这次变成了纸张碎屑。
这次门外依旧还是灵堂。
似乎左思还是没有走出怪圈?
但可左思彷如视若不见,一次次拍碎正堂的门,人一次次冲出,渐渐的,眼前正堂的大门支离破碎,不再像一开始时的完好如初。
随着左思一次次拆门,对于阴器的消耗越来越大,阴器自我恢复速度逐渐跟不上,门开始一次比一次次残破,恢复变慢。
“怎么可能!”
“你……”
门外响起女人的惊诧声音,带着不可思议,还有不敢相信的惊骇语气。
左思眸中凶戾血光,对于声音不闻不问,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后,当他再一次破门而出时,门外是一个诡异场景。
居然左边一半是空旷院子,右边一半是灵堂,
精神幻境头一次出现了冲突,紊乱。
而在院子一边,站着一个女人,正两眼骇然看着浑身魔焰滚滚的魔猿杀出来。
幻境紊乱只出现不过一秒,
马上变回至灵堂。
“你乖乖站好等我……”
“很快,我很快就
会出来找你了!”
破坏!
破坏!
眼里只有无尽的破坏!
左思眸光中桀骜,带着不可一世的魔焰,他不止观望魔猿的形,
他把魔猿的精、气、神、形、恶,全都观望到了形神俱到。
他再次一头冲进灵堂后,可这次并未像以往一样直接破门而出,而是,轰,轰轰,左思不止开始拆门,灵堂内一切可见之物,统统破坏殆尽,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废墟灰尘。
如大闹天宫的大泼猴,连屋顶都被他给掀翻了。
此时的左思,在加剧阴器自身的能量消耗。
……
当左思的硕大脚掌又一次踏破门槛,冲出门外时,果然,门外又是一半院子一半灵堂的紊乱一幕。
同样,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
“你专门练过神魂?”
“即便一般人练过神魂,也绝不可能走出这里,你的神魂…很强,你身上一定有古怪!”
左思:“你又出来调皮了。”
“我说过,你乖乖站好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找你!”
左思说得轻声细语,很温柔,可目中却是全然相反的狠色。
画面紊乱只维系了短暂一瞬,又恢复成灵堂样子,女人的身影同样也跟着消失。
接下来,左思一次次拆光灵堂,
一次次踏破门槛见到那女人,
可那女人不再出声干扰左思,而是看着左思一次次冲出灵堂,不知道又在计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左思没去理会。
先等他彻底破了这个灵堂世界再说。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阴器消耗加剧,
灵堂的恢复速度也在越来越慢慢,
左思这是打算要拖死阴器的节奏。
精神幻境无法维系了,他自然就能从过这里脱困了。
……
不知多久,当左思再一次出现灵堂里时,此时的灵堂已经残破不全,一切都显得很破旧,缺门少墙,地面开裂,屋顶缺少了三分之一。
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破旧。
就如一栋原本崭新的屋子,短短时间内就经过了百年风雨摧残,一切都是那么破败,至于门,早已经都不翼而飞了,没有及时恢复。
门更是损毁最严重的。
就在左思又一次拆完灵堂,正要循环冲出时,他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道白影闪过。
是门外那个女人。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花样,只见其背后站着一个苍白苍白色的纸糊人,那女人遥望向左思方向,露出一个古怪笑容。
然后,就见她主动踮起脚后跟,人主动往后一站,脚后跟刚好落在了身后纸糊人的脚背上。
也不见什么动作,纸糊人一闪而逝,已经隐没入其身体内,女人两眼翻白,全是眼白,看不到一点黑色瞳仁,面色铁青,没有人的血色。
这个女人……
下一刻,阴灵附身女人爆发出全然不似她所该拥有的实力,原地一闪,人已出现在左思身后。
黑虎掏心抓爆向左思的后心位置。
她感受到了来自左思的威胁,
居然打算亲自进入精神幻境来废掉左思,让左思老实下来。
噗哧!
左思站着不动,并未反抗,后心直接被女人爪子刺穿。
“呵,白痴。”
“这里是精神幻境,不是现实,没有本体,就没有所谓的致命伤害,你一招杀不死我,我却能一招连死你。”
左思不躲不避,居然是以伤换得战机,完全不给身后女人的反应机会,魔猿的身体猛然转身,一个肘击砸向女人面门。
女人想躲闪,可已经迟了,因为她的手臂还卡在左思的身体里。
砰!
恐怖的重重碰撞,发出酸牙的沉闷声,那女人即便被阴灵附身后激发了身体潜能,可左思这全力肘击,依旧还是把她砸得眩晕了片刻,脑袋后仰带着身体重重倒飞而出。
但左思显然有所准备,迅雷般的伸手一抓,手掌已经一把抓住了仰飞出去的女人一条腿,然后猛的一拉,女人倒飞回他怀中,双臂紧紧箍住怀里的女人。
咚!
左思一个脑门,重重砸在阴灵附身女人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砸断了其脖子,脑袋呈180°后仰,无力低垂。
“你的能耐就只有这么点吗?太让我失望了。”左思刚说完,就见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无法动弹,脖子被砸断的女人身体,忽然像无骨软体动物一样,从左思怀里滑下去,当双脚落地,双手刚一重新获得自由,她就要双掌如刀刺杀进左思双腋之下,企图废了左思双臂。
“我说过,你一招杀不死我,我能一招连死你!”左思所观想的魔猿凶神恶煞。
精神武功,《生死印》!
真察敌!气感幻术!
双重连招!
异于常人的魔猿长臂一探,如蒲扇般大的手掌,朝阴灵附身女人抓去,那阴灵附身女人正要闪避,双手继续刺向左思的腋下,可就在这时,左思变招,手掌变抓为拍,角度刁钻的猛然朝阴灵附身女人身上一拍。
轰!
就像是巨人拍死一只苍蝇般,一声筋骨碰撞的大响,阴灵附身女人被重重拍落在地,恐怖的力道,在阴灵附身女人身上炸开,炸起一圈波纹气浪,被魔猿一巴掌扇飞在地上。
砰!
地面炸开大坑,阴灵附身女人深深砸入大坑内。
咚,地面震颤,是左思跳入大坑里,双手合十,一记记手锤残忍砸向坑底的阴灵附身女人,丝毫没打算放过对方的意思。
砰!砰!砰!
一记记手锤轰然砸下。
“你不是很善于伪装吗!”
“你不是很得意,自认为一切都在你算计里吗!”
“你不是很不可一世,说我只会靠蛮力吗!怎么,现在不继续开口了?!”
坑底的阴灵附身女人身体,一次次被左思的手锤砸成u型。
“你不是说景王怎么怎么厉害吗!”
“你不是说我在景王面前只配当只小蚂蚁吗!”
“你不是说景王让我三更死,就不会让我活过五更吗!”
“为什么你现在不说话了?”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我今天是来杀景王的,不是来陪你过家家的!你,太弱了!”
左思身上弥漫着魔猿的桀骜气息,他没有心慈手软,砰砰砰,手锤一次次落下,坑底一次次震颤,坑底的魔猿背影一次次弓起,一次次砸下……
只会两门精神武功,其它武功无法动用的左思,唯有最原始,最野蛮,最暴力的战斗方式。
“我叫你乖乖站好等我的!”
“你太不听话了!”
“不听话就得要挨揍!”
在左思手锤的一次次暴击之下,
全身浓密的乌黑长毛,随着身体一次次弓起,砸下,在风中飞舞,眸光如血,尖牙猴腮,整个人连气息都变了,
宛如一尊泼天猿猴真的从蛮荒太古里走出来,拥有桀骜不驯的气势。
这正是左思把精神武功《不动真我混世魔猿观》,观想到入微之境,形神俱全。
有句俗语叫画虎画皮难画骨,
但早已把《不动真我混世魔猿观》修炼至圆满境界的左思,
连魔猿的那股恶气都给观想得淋漓尽致。
作为修炼法门之一的观想图,
观想得越是纤毫毕现,
细致入微,
哪怕连一根汗毛,一条掌纹都面面俱到,
这观想图的修行就越是登入大乘,威力更强。
而此时坑底里的女人,早已经被左思暴力锤砸得面目全非,血肉崩裂开一条条黑色裂缝,但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尤其是胸腹部位受伤最严重。
胸膛塌陷,
腹部撕裂开巨大豁口,几乎要拦腰断裂了。
她每每想要展开反击之时,却能被料敌先机的左思,强行打断接下来的动作,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觉,无疑能把人给逼疯了。
在精神世界里,
真察敌同样有效,
《生死印》本身就是属于精神武功的一种,真察敌是感应之术,并不拘于一格。
砰!
就在左思又一记手锤砸落,坑底女人的残破身体终于再无法坚持,身体被一双毛绒绒的猿猴大手锤砸两截。
忽然,
从女人身体内,喷涌出无数类似龙虱一样的黑色尸,瞬间便密密麻麻攀爬上左思全身,这些长得跟龙虱一样的尸无孔不入,钻入毛孔下,眼里,嘴巴里……
这些当然不是有实体的真实毒虫,
这些不过都是精神虚体的攻击。
而这些龙虱一样的尸钻入左思体内后,开始撕咬,污染,吞噬左思的神魂力量……
“这就是你的最后反扑吗…你连最后的反扑都是这么轻飘飘没力气。”左思说得轻描淡写,可落在外人眼里,却是一头凶戾魔猿正在龇牙咧齿。
“《生死印》,生气死气转换!”
轰隆!
魔猿两眼里的猩红光芒一下暴涨,滔滔凶恶之气,溢散而出。
在这片精神世界,
本就是精神能量与精神能量的碰撞,
只要是能量的一种,就都逃脱不出《生死印》的生气死气转换。
赫然!
左思体内宛如成了两块巨大磨盘,但凡钻入他体内的尸,统统都被研磨成碎渣,成为了他的精神能量补品。
快速补充着自身神魂消耗。
之前的胸膛伤势,再加上刚刚被尸撕咬,所带来的神魂消耗,很快就全部愈合。
果然不愧是中武位面的秘籍,
眼前已逐渐有些超玄,
超脱了凡人武学的层次。
只是可惜了,只能是像补充真一样补充自身消耗,
无法增涨自身的神魂修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可惜了,只能是像补充真一样补充自身消耗,
无法增涨自身的神魂修为。
“人心果然是贪婪不足呢。”左思莫名低语一句,可体内的生气死气转换依旧不停。
就是不知道如果用《紫气东来先天功》,配合上《吸星大.法》,或是《化功大.法》,或是《北冥神功》这些专吸人内力暴涨自身修为的武功秘籍,会不会收到奇效?
此刻有感而发的左思,心底冒起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
当左思杀了精神幻境里的阴灵附身女人,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灵堂越来越残破,当左思再一次拆完灵堂,从一片废墟里大踏步冲出灵堂时,却发现眼前已不再是被他拆得残破不全的灵堂,而是出现在一间完好无损的灵堂里。
没有被拆掉的屋顶,
除了门被撞破出一个大豁口。
这是被左思之前抖肩砸出的几百公斤沉重棺材砸的,而那口为景王量身打造的棺材,此刻便正稳稳当当,静静摆放在灵堂外的大院子里。
与之同时,魔猿观也消失,他已恢复成常人外貌。
左思目露思忖之色,转头环视一圈周围,他又见到了失踪已久的梅嫦淑和小黑。
梅嫦淑和小黑都在灵堂里打转,
似乎也都陷入了精神幻境里,正在挣扎。
可当左思出来后,梅嫦淑和小黑也很快出了精神幻境。
“你们也陷入了精神幻境里?”左思好奇开口询问,这时,他也注意到了灵堂地上躺着名脸色苍白,倒地不醒的女人。
正是精神幻境里的那名阴灵附身女人。
当看到地上的女人时,左思立刻明白了眼前是什么状况。
应该是精神幻境只限于这间灵堂,而且还是无差别,只要踏入了灵堂里,就会自动陷入精神幻境之中。
通俗点讲,就是此地天地磁场特殊,不管谁进入都会受到影响。
那女人进入灵堂,就等于进入了精神幻境。
她在精神幻境里受到不可逆转的神魂重伤,于是现实里的她陷入了精神虚弱的昏迷中。
看着地上陷入昏迷不醒的女人,
左思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呜嗷~
小黑眼里闪过人情绪化的恼怒和凶色,然后就见灵堂墙上出现一道猫的黑影,猫影快速膨胀,变大,直至占满了整间灵堂,以及地上女人的身影时……
噗哧!
地上昏迷女人发出一声痛苦呻吟,整颗脑袋从脖子处被切割下来,大滩鲜血横溢了一地,灵堂里瞬间充斥满浓郁血腥之气。
是小黑出手了。
这只猫很凶残,
真的敲级凶残,
敲凶的。
同一时间,随着地上女人的死亡,有一只纸糊人从地上的无头女人尸体上掉落出来,同样是个无头纸糊人。
功德值+1。
可能是对于各种恐怖阴灵怪和尸体见得多了,不知从何时起神经慢慢被磨砺坚韧,左思见到死人时已没了普通人的那种畏惧心。
左思看了眼灵堂里一动不动闭目坐着的叔侄两人,他没说话,
径直走出灵堂,
来到落在院子里的棺材旁。
砰!轻若鸿羽的一掌拍飞沉重棺材板,然后从中拿出一只被辟邪朱砂墨线密密麻麻缠绕的刀匣。
左思他看向一旁自从进了村后就很少说话的梅嫦淑,声音一沉“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救醒他们吗?”
哪知,
梅嫦淑的回答却有些意外。
“插我。”
左思“……”
“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插我的吗?”
左思“有病。”
“就像以前一样的用力插我。”
左思“插.你就能救人?”
好吧,左思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简单粗暴的插进了梅嫦淑体内,心中默念一句,我这是为了救人。
哦,不对,不应该说是插入梅嫦淑体内,
这次是直接插进梅嫦淑姐姐,梅钟离的体内。
噗!
嗯?左思眉头一皱。
这次的入体感觉有些不对,这次插梅钟离跟上次插梅嫦淑的感觉不一样,
这次插入梅钟离体内时,明显有一种阻滞和紧紧包裹感。
“你的身体……”左思目光错愕了下,马上伸回手掌,然后就看到梅钟离的皮囊里,居然有血肉在蠕动,就像正常人的人体组织一样。
左思插入的是梅钟离的胸膛位置。
只见破开的胸膛里,
有骨骼,有血肉,有跳动的肺叶,
简直跟正常人没两样。
“这张不是皮囊?”这是左思的第一反应。
“不对,你虽然有血有肉,但我没在你体内的血肉、器官上感应到活人的那种生命气息。”
“你到底是谁!!”
梅嫦淑就这么平静看着左思,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继续插我。”
“上次你怎么插死我的,这次你也怎么插我。”
左思有些意识到了什么,噗!
他的手再次插入梅钟离皮囊的胸膛,
但这次他没选择拔出来,
而是带着滚烫,炽热的气息,至刚至阳的纯阳真喷涌入梅钟离皮囊内。
在左思的控制下,皮囊内的血肉、器官组织,纷纷消融,大滩大滩的乌黑恶臭似黑血的黑色液体,顺着胸膛处的伤口流淌而出。
纯阳真进入体内,显然对于梅嫦淑而言,并不好受。
此时的她,就等于是放弃所有抵抗,任由左思在她体内蹂躏,施暴,而那股滚烫,炽热的气息,则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随着时间持久,梅嫦淑的嘴唇渐渐发青发紫,气息渐渐转弱。此情此景,就好像人被邪风入体,对于阴灵而言的邪风,就是纯阳能量。
不过好在,时间未持续多久,皮囊内的诡异血肉全都消融干净,最后都化作了乌血溢出来。
左思插入皮囊胸口里的手掌并未立马抽回,看着眼前的梅嫦淑,眼底有一道异色闪过……
可恰在这时,一旁的小黑轻叫一声猫叫,并主动来到左思身边。
“这货该不会也是在叫我插它吧?”左思问一句面前的梅嫦淑。
毕竟阴灵跟阴灵才能交流。
此时,小黑又在叫了,在左思脚边转来转去,就像是看见左思撸别人,猫都善妒,嫉妒左思为什么不也撸它,于是在催促左思赶紧也插它一样。
果然,梅嫦淑听懂了八级猫语言,看着梅嫦淑有些虚弱的轻点头,左思目光有些惋惜的把手从其体内拔出。
“去去,你一只猫诅求什么插。”
喵!!
小黑急了,两只前爪拼命挠地,然后抬头看看左思,叫一声,又继续低头两只前爪拼命挠地,又猫叫的抬头看看左思,没几下,这只傻猫的前爪就在地上刨了个大坑出来。
噗!
小黑终于得偿所愿的被左思的手插入体内。
嗯?
左思在小黑体内抓到一团异物,猛地抽出来后一看,这竟是一颗婴儿的头颅。此刻,这婴儿头颅正在左思手掌心上,嘴巴一开一合像是在吃着什么。
又发出凄厉尖锐的夜哭声。
婴儿头颅看到左思,刚张口朝左思吐出一口绿色的尸气,尸臭扑鼻而来,可就在这时,婴儿头颅像是见到什么恐怖场景,原本张嘴喷尸气并发出一声声凄厉尖锐啼哭声的它,立马惊吓闭上嘴,乖乖不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左思背后多了名趴在他身上的阴灵新娘。
阴灵新娘没有放过婴儿头颅。
蓬!
婴儿头颅直接遭到反噬炸成了飞灰。
功德值+10。
“刚才那是什么?”左思怔了下,然后转头看向梅嫦淑,他至今还有些弄不明白情况。
“尸怨,一种由无数横死者的尸骨怨气,因长埋地底凝儿不散,诞生出来的一种邪灵。”梅嫦淑的话,让左思目露一丝恍然。
功德值加十点,相当于就是灵官层次,就是天梯之上的灵官。
难怪梅嫦淑和小黑会求助于他。
至于尸怨为什么会盯上梅嫦淑和小黑,单单是“灵官”二字,就能足以说明一切了。
“如果真是横死者的尸骨怨气凝结诞生的阴灵,为什么会是个婴儿小阴灵,难道不应该是怨气更重的人吗?”
“古人一直认为初生的婴儿最单纯也最邪恶,他们没有是非观念,没有杂念束缚,在他们眼中恨就是恨,怨就是怨,不分对错和无辜,一旦有了怨气,便会轻易变成怨灵,然后十倍百倍的发泄心中怨气。并且因为单纯,怨得更彻底,也怨得更强大,怨气积累更快,成长速度也更快。所以婴儿早夭,不管在哪个国家,从古至今都被人视作不详。还记得陶坑坡的历史吗?有一个村的死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怨气吞噬,足以让一个婴儿变成尸怨了。”
“这不就是熊孩子吗?”
沉默。
梅嫦淑“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还没回答我,该怎么救醒他们?”左思指了指李大诚叔侄俩。
不过,梅嫦淑的回答有些耐人寻味。
“相比起带着累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缚手缚脚,我倒觉得他们待在灵堂里,起码会得到暂时的安全。”
“如果你死在了景王手里,正好,免了一些力气,不用白费力气救人,因为救了也是白救。”
梅嫦淑的话很残酷,
就像她一直缩表现的都不是善茬一类人一样。
但梅嫦淑的建议,无疑是当下最无奈下的最好办法。
左思沉默。
轰!!
赤色刀气如匹练,空气中带起灼热气浪,沿途一切尽皆劈碎,爆碎的建筑物在空中变作漫天纸屑,又马上被空气中的热浪点燃,化作漫天火雨,照亮村子上空。
“景王,你不是想替你孙子报仇吗,你不是想干掉我吗!”
“我已经来了,来吧,来打死我吧!!”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今天到底是你打死我,还是我打死了你,我连量身打造的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
“知道你两个孙子当初是怎么死的吗?他们一个死在被我拧断了脖子,一个正是死在我手里这口杀猪刀下!”
左思手提长刀,顺着一刀劈斩出的路,杀气腾腾的杀入后院。
因为劈开灵堂,暴露出的后院里,他终于找到了河灯的源头,一只只小纸船河灯
,就见那些河灯,顺着经过后院后门的河里水流,带着对亲人的悼念与缅怀,慢慢飘向遥远的远方。
以及看到了……
左思终于明白,
这河里的纸船河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河边挂满了白绫和白纸灯笼,阴灵气森森,阴气很重,
有一道黑袍身影,背对左思而坐,盘腿孤独坐在河边一口血色棺材盖之上,因为是背对着左思的,所以看不清长相面貌。
只见其手中折着一只只纸船河灯,然后弯下腰,动作轻缓的放入河里,顺水流飘远。
那佝偻和迟缓的背影,就跟一名白发人送黑发人,哀伤过度的迟暮老人没有两样。
不过为诡异的却是接下来的一幕,坐在血色棺材盖上的黑袍身影,手中并没有折纸,那些河灯,都是其拿捏一个个阴魂,然后在手中折出河灯,再弯腰放入河中顺水瓢远。
河岸两边站满了一个个目光空洞,脸上呆滞没有表情的游魂,阴魂,任由河边黑袍身影拿捏,折叠成河灯,甘愿以自身阴魂为燃料,化身一只只燃着烛火的河灯。
面对眼前诡异之景,手提长刀的左思,两眼眯了眯,有寒光在其中闪烁。
而对于左思的声音,
佝偻而动作迟缓的黑袍身影仿若未闻,没有听见,
继续佝偻着背,像是名最普通朴实的乡下驼背老汉,一遍遍重复着手里的折纸船动作…倘若他身下没有坐着一口棺材的话……
河灯,是寄托着活人思念,
以哀伤与思念,祭奠逝去的亲人。
这是缅怀已故亲人的一种民间习俗,同时在民间又带有许多忌讳和神秘色彩。
如看到河灯千万别捞,捞河灯,如同带阴灵回家。
但此刻的眼前诡异,远不止这么简单,
还有更加邪门的!!
只见有更多的阴魂从河底下爬出,这些阴魂里有穿着古人衣服的,有穿着几十年前衣服的,也有穿着近代衣服的都市男女的,
而此时此刻,这些阴魂像是受到了操控,当从河底下爬出来后,默默分立在河岸两旁,然后排着队伍一个个送到坐在血色棺材上的黑袍身影面前……
随后,
被棺材上的黑袍身影折叠出一只只河灯。
黑袍下露出两只怪异的手指,左手是枯瘦如鹰爪的血肉,右手却是苍白苍白色泽缺少肌肉线条的纸扎手掌,一只只河灯正是经由这一双怪异的两手,折叠成河灯,被轻轻放入河水里。
自从看到孤坐在河岸边的黑袍身影时起,原本一直安静跟随在左思脚边的小黑,忽然全身肌肉紧绷的身子弓起,乌黑毛发如尖针炸起,猫眼竖瞳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黑袍身影,喉咙里发出猫攻击前的咕噜咕噜危险低吼声。
看着小黑的记仇模样,左思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黑袍身影就是上次打伤了小黑的景王了。
动物嗅觉都要天生灵敏于人。
小黑肯定是从眼前这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小心,这里因为陈年历史,天地磁场活跃,再加上阴灵村阴器散发的阴气与这里的特殊天地磁场结合,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聚阴之地,时间拖得越久,聚集来的阴魂就会越多。”梅嫦淑提醒一句左思。
“而且这个阴灵村阴器很古怪,怕是没有眼前这么简单。”
“如果我等下抓来景王给你做解剖材料,出价多少?”左思忽然开口说道,这话是对梅嫦淑说的。
梅嫦淑看一眼左思,再看一眼景王,声线没有情感波动的两个字:“不要。”
左思先是一愣,
而后哈哈大笑一声,咚咚,脚下大步流星,宛如两根蛮象象腿猛力踏地,河水剧烈翻滚,脚下留下一串脚印,手提长刀大步奔杀向景王方向。
大战就这么直接爆发了。
没有太多的对白和内心独白,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吼!
河底下忽然拍出一只巨大的灰色阴灵手,左思直接看出一道粗大如瀑的赤色刀气,滚烫,炽热的纯阳神罡化作刀气劈出,轰隆!
巨大阴灵手被一刀劈散,如雪崩,半边手掌被劈爆,化作了大量阴魂,而这些被劈散的阴魂,一接触到至阳灼热的刀气,当即蓬,蓬,蓬……
功德值+1,+1,+1,
打爆!打爆!
这些阴魂统统都太弱了,在如今的左思面前,完全没了一招反抗之力,连他刀气上溢散的能量都抵抗不住。
很难想象,这只是左思修炼短短三个月的结果。
三个月前的他,
连最普通的一只阴灵,
都杀得勉强。
而如今,他连百年阴灵都无惧了。
今天杀得这么痛快,左思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此时此刻,左思看着河岸边密密麻麻围聚的阴魂,两眼放光,
那是一连串的$$$$……
“景王,这就是你的手段吗?来吧,来干死我!”
“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干.死.你两个孙子的吗?他们死得很惨,死前都没个全尸,一个被我亲手拧断了脑袋,一个被我像杀猪一样一刀剁下脑袋,看到我手里这口刀了吗,就是被我手里的刀砍下脑袋的。”
“你不是要替你两个孙报仇吗?来吧,我今天已主动送上门!”
左思故意在激怒景王。
果然!
河里重新凝聚出巨大阴灵手,拍向左思。
轰!
轰隆隆!
“哈哈,杀得痛快!痛快!”
功德值+1,+1,+1……
+1……
“对,没错,不要停,就像现在这样,用力的干死我!”
“千万别停下来!”
“痛快!真是痛快!”
左思突然喜欢上了这个聚阴之地。
对于别人而言,这个阴灵村处处透着古怪,尤其是聚阴之地的特效,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大为头痛。
可对于左思来说,却是他的砍怪刷经验黄金宝地,是他的聚宝之地。
至于景王,还在玩深沉和高深莫测。
至始至终没有亲自出手过一次。
可很快,梅嫦淑面色古怪起来,
小黑一脸的猫脸懵逼??
“景王你果然好强。”
“不行了,我居然寸步难行。”
“景王你是打算用这些阴魂拖死我对不对,景王果然不愧是景王,阴险卑鄙。”
左思气喘如牛,似乎战况陷入紧张,可梅嫦淑和小黑分明看着左思站在原地不动,一脸轻松惬意的一次次砍翻河里翻出来的阴灵掌。
来多少砍翻多少,完全看不出丝毫危险紧张气氛来。
“不行,我体力不支,快支撑不住了,呼,呼……”
“我这次是真要支撑不住了。”
几分钟前,左思就开始喊着快要支撑不住,可又几分钟过去后……
“景王,你这灵海战术果然是卑鄙,我这次真真要支撑不住了。”
左思口口声声喊着要坚持不住了,可他一刀一只阴灵掌,一脸轻松的站在原地不前,一点都不像是要坚持不住,和艰难反抗前行的样子。
连脸上也是一丝疲惫都没有。
反倒是他那两眼里,放着贼光。
世上什么光最亮?
当然是贼光。
因为贼亮贼亮。
梅嫦淑和小黑此刻就正蒙圈看着犹如戏精上身的左思。
他们无法看到左思正收割的一点点功德值,所以无法理解左思为什么在拖延时间,不直接杀上就近在咫尺的景王?
此时,左思眼里的光芒越来越贼亮,仿佛可见一串串的$$……
《纯阳神罡》脱胎于《真阳功》,这本就是绵绵醇厚的内功心法,再加上有《生死印》的生气死气转换,左思完全不必担心真会后继无力的问题。
反倒是,越是车轮战,对他越有利。
可以源源不绝补充内力。
功德值+1,+1……
功德值+1,+1……
短短时间,数据已经吞噬到快要破百之数了,左思心头大喜。
这分明就是资敌。
壮大对手的资粮。
……
“不行了,我这次真真真…快要坚持不住了。”
“景王,有本事你别玩车轮战,有本事你可敢与我一战?”
左思一边嘴里喊着累,要熬不住了,一副想要冲杀向景王却又被河里翻滚起的一只只巨大灵掌阻住去路的模样,一边却又精神抖擞的砍着灵掌,越砍越龙精虎猛。
完全不似一个几分钟前就开始要累瘫的样子。
……
景王自然不蠢,
他看出了左思身上的反常。
最主要是,这里虽然是聚阴之地,可聚集阴魂也需要时间,周围地下的尸骨阴魂没了,只能往更远区域,可这需要时间。
但眼下是,距离越来越远,阴魂聚集越来越慢,左思越杀越龙精虎猛,此消彼长之下,阴魂消耗越来越大,直到景王错愕发现,自己身边已没了阴魂。
又过了会……
“咦,怎么不继续车轮战,阴灵海战术了?”砍着,砍着,左思手中动作停住。
因为他面前已砍无可砍。
阴魂都空了。
景王的确是想要用阴灵海战术,活活累死了左思。
可是千算万算,阴灵海没了,
左思却还依旧活得龙精虎猛。
谁会想得到,左思是把阴灵海当作了资粮,不断壮大自身。
不得不说,《生死印》在这里功不可没。
要换作常人,恐怕就真要被车轮战拖死了。
发现身边已无阴魂可以折河灯,一直坐在血棺上的景王,突然陷入沉默了。
聚阴之地的阴魂聚集速度也放缓了下来。
“你……”这是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景王刚说出一个音节,正要转过身来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左思,却在这时已率先出手了。
中途没有多余一句废话,提刀就是砍,人狠话不多。
此刻见没了阴魂,不再顾忌聚阴之地的左思,脚下一踏,人如一道闪电迅疾蹿出,速度快得在身后带起剧烈气流,形成如飓风风罡,这一步迈出,带着惊人而强烈的杀意,今天势要斩杀景王于此地。
轰隆!
一声爆炸,赤色刀芒重重砸在血棺上,爆发出徇烂光晕,产生瞬间的刺眼失眠,那是真能量溢散所升起的如旭日赤光。
景王无声无息消失。
左思一刀落空,但他与阴灵战斗经验丰富,知道阴灵一类的神出阴灵没性,只见他气息一沉,护体神通,硬化!
体表蝉膜鼓荡,膨胀,瞬息化作一口古钟时,就在金钟刚出现时,无声无息消失的景王,已经瞬间出现在了左思身侧。
咣当!
一声若撞钟的巨响,响彻于村子上空,力道之大,巨大力道震荡到地面之下,好似连整个村子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下。
咔嚓…蓬!
被景王手掌拍中的金钟部位,先是如镜面般寸寸开裂,最后崩裂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
并未彻底击碎了左思体表的金钟。
左思近期可是把《护体神通》又强化了一次,比他在击杀大明铜币里怨灵时,又强化了一次。
左思心底对景王的实力有了一个底。
左思原地刀光一旋转,刀招大开大合,企图逼迫开景王…然而,实际上是,真察敌!
景王一掌拍中金钟时,就已被金钟表面的真,侦察到其后续变招。
所以左思看似大开大合的一招,实则是粗中有细,气感幻术!以幻术蒙骗过景王一次闪避,然后刀招一变,真察敌已牢牢锁定了景王接下来的动作,砰!
景王的闪避动作一顿,被左思一刀劈中,直到这时,左思才终于正面看清了景王。
在黑袍之下的脸,居然不是纸糊人,而是左半边身躯如风干水分的褐色干尸,右半边身躯是纸糊人。
左半边干尸的脸上没了眼珠子,只有眼眶里有四条褐色蜈蚣在爬动,一点一点啃噬着眼眶周围的风干血肉。
半尸体半纸糊人的看坟人,还是头一见到,左思当即就是心头一沉,心底有了不好预感,但手上动作丝毫没慢,正要疯狂扑击景王时,景王眼眶里的那四条褐色蜈蚣也看到了左思,然后…那四条五色千足虫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场景,拼命往景王的眼洞深处去钻,好像要钻到景王里的脑子里。而这带给了景王无比痛苦,那张干尸的脸上浮现痛苦神色。
再然后…景王左半边的干尸身躯,毫无征兆的短短一秒内发黑、硬化,如干枯如老树皮的黑色硬块,最后,砰的炸成了漫天黑色晶粉,只剩下诡异的右半边纸糊人身躯。
功德值+10。
what?景王就这么死了?!
原本左思以为会有一场生死大战,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结局会是胜得这么轻松,景王莫名一下就挂了!!
面对这超乎意料的一幕,左思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着一双女人的手,静静趴在他背后。
当左思看到搭在他肩头上的一双素手之时,
他目露恍然,
立马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然后他目光一沉,有些不善的看向身后的梅嫦淑:“你这次主动跟来,景王的死该不会也在你的算计里吧?你早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
他也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一件一直困惑他的事。
为什么从始至终,景王都从不正面出手,
在进入阴灵村阴器后,企图借用精神幻境把他困在灵堂里,
随后又是借用聚阴之地的特性,用阴灵海战术要坑他,没想到反倒把自己掉到坑底去了。
结合这前后几次事件,左思就已经知道,景王定是已经在防备他,是那个女人逃回来后,把左思在长溪村能反噬诅咒的事汇报给了景王,所以景王才会一直刻意避免与他正面冲突。
只是景王做了这么多准备,
没想到,最后都坑在了左思的精神武功手里。
先有《不动自我混世魔猿观》,
后有《生死印》。
而随后,左思也从梅嫦淑口中得知了,景王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莫名就被一下拍死了。
据梅嫦淑所说,景王早年还没把自己炼成纸糊人前,得罪了一个人,然后中了一种古老巫蛊,就是他眼眶里的那四条褐色蜈蚣。
巫蛊起源于更为遥远的远古,远早于有文明记载前,蛊在古音通鬼,又通诅一说,是一种诅咒之术或巫诅之术,其中就包括有诅咒、射偶人、布娃娃、稻草人、生辰八字克人、蛊惑、毒蛊等等,其中尤以诅咒之术最诡异,邪性,所以从汉朝开始,巫蛊就被明令禁止,甚至还颁发了一系列严苛法律和极刑。
因为史记上曾记录了一件大事,西汉时的“巫蛊之乱”。
景王中了巫蛊后,一直想寻找解除方法,可巫蛊一直解除不掉,就连景王后来把自己炼为纸糊人时,都未能杀死了他眼眶里的那四条褐色蜈蚣。
反倒是因为杀不死巫蛊,那四条蜈蚣一直在左眼眶里除不掉,左半边身子炼成纸糊人失败,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半尸半纸糊人的诡异组合。
而这个巫蛊极其恶毒和歹毒,会先吃空一只眼睛,然后寄居在人的眼窝里,会陪伴一生,终其一生都要遭受啃噬血肉之苦。
最凶恶的是,那四条毒虫凶恶,外人不能注目,不然会反遭凶恶反噬,可谓是歹毒至极。
于是,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景王早不死,晚不死,在左思看到景王正面时,景王一下就挂掉了。
听完了解释,左思神色古怪,这不就是你愁啥,瞅你咋地,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
……
而就在这时,
在距村子遥远的四处方位,莽莽大山里,正发生着左思并不知道的大事。
夜深人静,漆黑一片,天地苍莽不可见,夜里的天地仿若陷入蛮荒世界的那种苍凉,有各种可怕声音在恐怖黑暗中生长,远处的群山高岭在黑暗世界里只剩下模糊阴影,这些此起彼伏的黑影就好像黑暗里撕裂了天地的裂痕。
忽然,在黑暗中恐怖生长的各种可怕声音,一下万籁俱静。
所有奇怪声音一下消失。
悉悉索索……
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正在朝陶坑坡村子方向接近。
悉悉索索的声音,最后在一条悬崖沟壑前稍稍停顿了下,只是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之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眼看就要越过沟壑时,突然!
恰好有一道月光照到悬崖的对面,那里站着一道身影,正在举头望月,似乎根本未把对岸来者放在眼里。
“景王的事,到此为止。”
“不管景王许诺了你们什么,记住,从今往后,那都不是你们该惦记的。”
这人竟是都教头。
仿佛早已料到这里会来人,他一直镇守在这里。
黑暗中,
沉默了下,
悉悉索索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至始至终都未看清那是什么。
……
与之同时,在另一处方向。
山脉中,一株原本绿意葱葱的古木,忽然无声无息枯萎,像是瞬间被吸干了所有养分,失去了所有光泽和生意,忽然树干上有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眨动了下,如同一株阴灵树活了过来。
这并非人的眼睛,而是冷血动物的竖瞳。
随后,冰冷眼睛消失。
下一刻出现时,是在另一株古木的树干上,同样的,古木无声无息枯萎,死亡。
这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所过之处,生机踪灭。
寸草不生。
眼睛在不停前进,一棵棵古木化作了阴灵树,山林中万物寂静,没有一丝的声音。
当冰冷无情眼睛又一次出现在一株古木树干上时,却忽然停住,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消失,
它在凝视,
凝视着前方,似乎那里有什么存在。
原来,在一株千年老树下,有一位骨骼粗大的五六十岁老爷子,如菩提下老僧枯坐,看不出任何不凡,只是其手里玉屑纷飞,疑似正在雕刻着一枚玉牌。
如果左思在此,定然能认出这位老爷子来。
正是玉器店的老板,左千户口中的燕赤霞,也便是左思的燕兄。
“燕赤霞”头也不抬:“守夜人在此地办事,景王的事今天谁插手,谁就死。”
“燕赤霞”至始至终都未抬头,
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说一件普通小事,
然而身上却是杀气慑人。
枯树树干上的冰冷竖瞳眼睛,一眨不眨注视了会“燕赤霞”,随后,树干上的眼睛消失,再未出现,这里再次重新恢复生机。
……
陶坑坡,
左思一把火烧了阴灵村阴器,功德值+10。
当他带着救出来的李大诚叔侄俩,从熊熊大火燃烧的村子里走出时,没想到会在村口意外遇见一个人。
秋先生依旧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他看一眼左思,再看一眼梅嫦淑,最后看一眼嘴里叼着半只纸糊人残骸,正一路凶狠撕咬,一脸复仇快感的小黑,只有平淡两个字:“好了?”
左思心头升起暖意。
还不等左思开口,秋先生已经重新转头遥望天际:“看天上。”
秋先生示意左思看天上。
左思惊奇,难道天上有什么?连忙和梅嫦淑抬头望天……
夜已深,头顶上的夜空一片漆黑,景物不可见。
只有在那无尽黑暗的夜幕里,一片巨大乌云横空,遮住了熊熊大火燃烧的村子上空,没有一丝月华透出来,使得本就漆黑古静的山林更加黑暗了。
轰!轰隆隆!
乌云里雷光闪动,好似有九天霹雳在里面爆炸,在长空里传荡出可怕巨响,有莫名气息从乌云里散出。
此时,左思恰好听到秋先生的话,下意识抬头望天,
然后,
左思就错愕看到,天上的乌云里下起了骷颅头雨。
只见一颗颗黑气骷颅头,从乌云里一颗颗人头落地的坠落,然后…来自黑气骷颅头的功德值+1;
来自…+1;
来自…+1;
每人头落地一颗黑气骷颅头,数据便能吞噬到一点功德值。
短短瞬间,就收割到了+66。
然后乌云里还在不停的人头落地,下起黑气人头雨。
左思先是脸上狂喜,然后又马上收敛住脸上表情,感觉自己此刻狂喜,跟周围的固气氛格格不入,然后他也开始学秋先生样,有模有样的面无表情可又目光凝重的抬头望天。
戏精又开始上身了。
“你个牛鼻子老道,你够了啊,不要太过分了,我真的是来收女徒弟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个牛鼻子老道,你够了啊,不要太过分了,我真的是来收女徒弟的,我听说这里出了个与我北地白家有缘的女娃娃,我这次专程前来真是收女徒弟的,你觉得景王的面子能请得动我?”乌云里传出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乌云里没有回应,只有不断的人头落地。
乌云里的那个苍老声音哎呀惨叫了一声,跳脚大骂:“算了,惹不起,惹不起,我打不过你我逃还不行嘛,你这个狂战士道士,活该你们这一脉断了传承,活该传到你这代时只剩下你这一个孤苦伶仃的道士。”
话音一落,原本遮蔽村子上空的乌云,居然狼狈的落荒而逃了。
左思没看错,天上真的有一朵乌云像夹起尾巴一样灰溜溜跑掉了。
左思一时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
这是闹得哪一出?
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眼前的局势明显就是守夜人这边大占上风,如果是守夜人占上风,左思不介意继续站一动不动薅羊毛。
当乌云散去后,天上依旧漆黑,左思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人,反倒是秋先生适时开了口:“不用张望了,人已经都走了。”
“这次气出完了?”
左思心头暖意浮上来,他有些感动,这本应是他的个人恩怨,像秋先生他们完全没必要参与进来的。
可不需要太多客套话,秋先生他们竟都来了。
不需要秋先生解释,左思也已知道,既然秋先生出现在这里,他在老街认识的那几位,肯定也都来了。
而看着天上那朵乌云,左思已经猜出来,可能景王还留有后手,这是今晚请来了后援。
“秋先生,谢,谢谢……”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左思感动道谢。
这个时候,左思也看到了几位出熟悉的面孔,由远及近走来。
都教头。
玉器店老板的燕赤霞。
果然,这次是守夜人都出动了,左思没猜错!!
不过,左思并没有看到李冷面和左千户的身影,左思倒是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不管是中山市,还是衣衣那边,总要留下足够人手,不可能真为了他,所有人倾巢而出。
“燕兄、都教头,这次谢谢大家。”左思真诚感谢。
“你要谢,最应该谢李灵官,他听说了你的事,可是直接提着他那把杀猪刀,杀上看坟人老巢去了。”说话者是一张和善娃娃脸的都教头,而燕赤霞这位老爷子,性子沉稳话不多,只是朝左思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次被李冷面抢先了一步,我可是都教头,号称现代活张飞的人,这次居然被李冷面赢过了我,李冷面比我更霸气,不行,我得比李冷面更霸气,你还有没有什么仇家?我帮你打上门去。”
都教头心有不甘,似乎见不得李冷面比他霸气,最后一句是朝左思说的。
左思呃了一声,然后感动李冷面为他所做的一切。
李冷面果然没骗他,
“如果砍不过,可以来找我”,当初李冷面说的这句话,很的验应了,
真的提刀打上门去了。
左思感动之时,也开始担心起李冷面的安危,同时,他一直很想问刚才天上那位另一名守夜人的身份是谁,不过左思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说真的,左思还从未见过秋先生动手,秋先生一直以来也都是很神神秘秘,可通过往常的观察,看李冷面、左千户,以及苟队长对秋先生的敬意,似乎秋先生的来头同样也不小,就是不知秋先生与那人一比,谁更胜一筹?
……
当左思回到中山市时,已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李冷面还没回来,据说七十二道鬼门关并不在中山市境内,所以需要些时间。
而一回到老街后,大家都各自散了,各自忙碌去。
没有太多的客套话。
典型的平时没事别找我,如果有事记得一定要来找我,这种才是最会在困难时候出手帮你的朋友。
左思安全接到了衣衣,他也见到了一直陪护在衣衣身边的左千户。
今晚的经历,左思记下了大家的这份恩,还有人情。
不过,梅嫦淑并未跟着一起回来中山市,估计是忌惮于秋先生他们。
而在天亮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还有一直猫,平安回到家,今天是开着那辆租的小suv回到小区的。为此,保安室里认识左思的保安,还有李队长都误以为左思买车了,纷纷出来好奇询问。
主要是因为晚上的租车公司不上班,旅游计划被临时打断,所以只能明天再还了。
不过,当被误会买车时,左思有些心动,他也是时候需要一辆代步工具了,总不能一直骑共享单车。
左思思忖间,一推开门,衣衣和小黑这两个整天腻在一起的小家伙,又跑到一块玩去了。
衣衣来到猫盆前,身后跟着宠物猫小黑,小黑一路跑,挂在脖子上的铃铛一路脆响。然后衣衣抱起装有猫粮的小包装袋,今天的她给小黑倒的猫粮有些多。
哦,不对,不是有些多……
左思看着高高叠成一座山的猫粮,无语扶额状,是特别多!
幸好小黑不是一般的家猫,
要不然非得撑死。
即便如此,衣衣似感觉还有些不够,那张面具下的眼眶里的两团微弱光芒,先是闪了闪,然后两团光芒定住不再闪烁,似乎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
她宝贵的打开左思买给她的儿童挎包,取出一张小心保管好的百元老人头,递给左思。
买依云矿泉水的钱…左思不用想也知道衣衣的此刻想法。
看着懂事的衣衣,左思轻柔摸了摸衣衣的头:“这次小黑这只膨胀猫的确是立了功,作为家庭的一员,的确是有功就该奖励。现在附近的便利商店已经关门,明天我出去找找看吧,看哪里有依云矿泉水。”
小黑一听到依云矿泉水,立马两只耳朵竖起来,激动得在那里嗷嗷叫。
天可怜见,它惦记依云矿泉水有多久了。
小黑很傲娇的迈着猫步,神气十足的来到衣衣身边,拿斜睨眼神看一眼左思,那小傲娇的膨胀模样,仿佛在说,这次能保护衣衣,多亏有我。
衣衣开心的抱起小黑。
看着这只老喜欢斜睨他的膨胀猫,左思突然感觉自己答应买依云矿泉水,是不是重新慎重考虑了……
左思留下客厅里的两个小家伙,叮嘱一句不要在屋里闹出太大动静,打扰到上下左右邻居休息,也不要到处乱跑,他这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打算清点今晚的所有斩获。
今天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清点成果的时间很快。
景王的阴灵海战术,乌云人头雨,直接让他资产暴增,这才是今晚的真正大头。
左思记得很清楚,景王的阴灵海战术,让他的功德值直接就超过三位数。
当左思反复来回清点数遍后,他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这次的功德值数量差点突破三百,整整二百九十五点功德值。
人亢奋!!激动!!
他一次性拥有功德值的数量,终于又突破三位数。
这是人生的一次大.跃.进。
既然今天能拥有三位数的功德值,那么今后也能有一就有二,光是想想就很振奋人心。
当激动心绪逐渐平复下来后,左思也很清楚,像今天的事不可能次次都有,如果不是因为景王莫名一下就挂了,如果不是秋先生他们出手…有太多的如果了,没了这些如果,今晚的局势是福是祸都还不一定呢。
还好,这次衣衣并没有发生意外。
……
这次一次性拥有了三百点功德值,左思目光闪烁,他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好好消化了今晚斩获。
把功德值变现为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一下子拥有这么多功德值,他把目前所学的秘籍,全部都练满,估计也是绰绰有余了。
而到时,他将是真正步入灵官的那个层次。
接下来,左思开始了一心一意的闭关,为不久后的洞天福地开启作提前准备。
一夜巨富的左思,这次极尽奢侈了一把,直接一路把《纯阳无极功》,从第一层强化到第九层。
秘籍名字变成了《纯阳逆经功》。
与之同时,因为夜间不适合修炼这类至刚至阳的功法,所以左思又一遍修炼护体神通。
反倒是《纯阳逆经功》还没练到第九层时,《护体神通》反倒先练到第九层。
到时这时,左思本应停住,改强化其它残缺秘籍的。但,九是极之数,左思好奇,心想这护体神通该不会真能永无止境强化下去,九不是尽头,九上还能一直强化到几十?几百吧?
于是,好奇的左思,打算尝试下护体神通还能不能强化下去,结果发现,居然需要十点……
然后,
在左思的惊诧目光下,手里的武功秘籍发生巨大变化。
消耗十点功德值,秘籍名字发生变化……
《龙虎双形护体神通》!!
左思看着消耗掉的十点功德值,再看看发生名字变化的新秘籍,心头寻思,莫非这是量变产生质变?
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压缩包秘籍,不知道有没有数量上限?
先不管这些,左思已经急忙翻开《龙虎双形护体神通》,以他学什么都很快的体质,很快理解透秘籍上的内容。
这是到了能与灵官一战的更高层次。
……
“我叫左思,曾居住在中山市,三个月前爆发了一场席卷全球的元复苏,可问题是…这场元复苏与常人思维所想象的不一样,那是一场阴灵怪复苏,是各种恐怖灵异事
件纷纷降临的开始,我发现这个世界已不再平静,人们在这场元复苏中获得了超能力,变得与众不同,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而我,至始至终都只是名普通人…为了活下去,我必须孤身一人勇敢前往一座叫北岳常山的地方,那里是第五洞天物玄洞天,据说全国有一处洞天福地开启正是在那里…为了找到位于北岳常山的物玄洞天,我准备提前前往北岳常山附近的城市真定……”
背后背着长方形的黑色背包,身下骑着一辆摩托车,正急驶在公路上的左思,赶紧打断了自己的中二旁白。
正是脑袋秀逗了,
昨晚不该跟衣衣熬夜连看《生化危机》前三部曲的,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女主爱丽丝的开场旁白和bgm。
而此时的他,打算提前前往真定探一探情况,好为即将到来的洞天福地开启做准备。
真定,我左思来了……
……
冯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快到晚上的九点。
一回到住处,他立刻脱下身上那套很土气的深蓝色员工服,说实话,这份工作他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小,工作不好找,他也不会干上这个让他吐槽满满的工作。
员工服被冯路随手甩在身边的一把椅子上,那是把瘸了一条腿的椅子,很旧,很有些年头了,员工服上写着石油两个字,石油前的几个字刚好被挡住。
冯路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在加油站里上班可不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月薪三千,不包吃不包住。
他打听过了,有包吃包住的同行,是月薪一千八,就刚好达到国家最低标准线。
他现在待的加油站上班时间是24小时制的,上班24小时,休息24小时。一般来说,都是早上八点半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半,全年无休。有事只能请假,扣工资的那种,要么就是换班后连上几天班那种。
还夏天不能进室内蹭空调,冬天不能进室内取暖,又累又辛苦还拿着低工资不说,因为是服务行业的关系,每天上班精疲力尽的同时,还要忍受着各种奇葩司机的刁难。
要不是因为高中辍学,没学历也没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他早不干换工作了。
在加油站上班一年以来,冯路什么样的司机没见过,一路喇叭不停过来的;
在拔加油枪时,不小心洒出一两滴油都跟你斤斤计较的,说你少加他油了,各种胡搅蛮缠,总之就是要讹你钱;
还有各个地方方言的,你让他说普通话他还不乐意,认为自己待的地方就是高人一等,嘴里用方言骂骂咧咧,还总以为他听不懂似的,冯路在心里直接用英语回怼一句**you!!
这些都是小事,能忍就忍,顶多是受点委屈,心里难受,谁叫顾客就是上帝呢,但有一种司机最操蛋,那就是长了眼睛却不是拿来看的司机。
自己的车柴汽油不分,你按照正常流程给他加完了油,结果加错了油后他把责任全推给你,说是你的错,这时候其他同事为了避免麻烦没人会帮你说话,闹大了站长出面,最好的结局就是你跟司机平坦维修发动机的钱,但大部分是都由你个人承担着,完了后还要被克扣工资。
别认为这种奇葩司机没有,全国十几亿人口,总会出那么几个天才和奇葩的,有些人的确是蠢起来后没得救了。就比如,冯路今天就碰到了这个倒霉事。
他明确问司机加几号油,那司机说92汽油,可他都加完了才突然改口说是要加95汽油,然后司机把车停在加油站,非说是他没听清加错的油,要加油站出拖车费,出4s维修费,那司机开的是四个圈的豪车,站长怕得罪人,于是只能欺负他这个小员工,让他承担全部责任。
明明不是他的过错,他却要出几个月工资来承担损失,冯路回到出租屋后越想越气,难道干服务行业就要低人一等,这么低声下气受窝囊气吗?冯路气得连做晚饭的心思都没了,干脆今天吃外卖。
不过,在点外卖前,冯路走向另一间房门口,本打算问问一起合租的雷子,他要不要也点份外卖。
结果很奇怪,雷子的房门不管怎么敲,都始终没人开门。
冯路还特地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会,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就连通过脚底下门缝,房间里也没有灯光透出来,好像人真的不在。
因为他没听到雷子睡觉时的打呼噜声。
雷子这个外号,就是因为睡觉不光打呼噜而且还是特别响,就跟打雷似的,住隔壁的冯路给取了个外号叫雷子。
这间出租屋一共有三人合租。
他、雷子、张小杰,三人都是同个地方上班的人,所以就一起合租了一个出租屋。
昨天雷子上了24小时班,所以今天是雷子休息,不用上班。
冯路一边疑惑离开雷子的房门口,继续走回自己房间点外卖,一边心头有些好奇,平时的雷子很嗜睡,老打呼噜,像今天这样晚上还出门的情况并不多见。
不过这个疑惑,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成年人有腿有脚的去哪里是自由,他也不好多管闲事,心情依旧不佳的冯路,回到房间后,马上点外卖。
“外卖小哥晚上注意安全,送慢点没关系我不急。”
冯路叫完外卖顺便在订单上留言一句,或许是将心比心吧,正因为在外面受了气,冯路才更能理解服务行业的不容易。
谁还不是爹妈生的,谁还不是家里小孩的父母,生活不易,让社会多份正能量,请善待服务行业的人。
冯路在等外卖期间,拿起手机看短视频,也就只有碎片式娱乐方式的短视频,才能短时间消除他的烦恼了。
就当冯路看短视频入迷,暂时忘了烦恼时,手机弹出条好友新消息,他皱眉的切换出短视频界面,点开好友消息。
当看到谁发来的消息后,冯路愣了愣。
居然是不在出租屋里的雷子,向他分享了一个短视频。
这短视频的封面是一个阴暗背景的瓷砖空间,带着浓浓的黑暗哥特风,总之第一印象给人很不喜欢,很冰冷阴暗。
冯路回复:这是什么?
冯路回复:雷子你今天怎么不在出租屋里,刚才我敲你门,正想问你要不要一起点外卖,结果你的房间敲门一直没人应,你是不是外出去哪里耍去了?明天可是轮到你上一整天班了,你这家伙居然还有精力出去浪。
冯路回复:怎么一直不回复?
冯路回复:说话啊喂,雷子。
冯路连发几条消息,然而,对面一直没有回复,头靠在床靠垫上,躺在床上刷短视频的冯路,嘟囔几句,年轻人总是好奇,尤其是越是年轻越是精力旺盛,就越容易好奇,和被新鲜刺激东西吸引,冯路不疑有他,点开了短视频,而他脑袋靠着的那面墙之后,就是隔壁雷子的房间。
一点开短视频,一开始是默片,没有声音,
并且镜头很暗,若隐若现的那种模糊黑。
但随着时间推移,短视频里渐渐出水声,哗哗哗,像是放水的声音,很空旷,还带着回音,一开始是很轻的声音,然后越来越响,像是由远及近响起。
此时,黑暗模糊的镜头也随着水声的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像是镜头在拉近那种。
随后他终于知道,封面的黑暗瓷砖空间是什么地方了,短视频的拍摄地居然是在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里并没有开灯,很阴暗,就像是有一层朦胧黑雾笼罩着。
黑暗里,哗哗哗的水声依旧还在响,只是镜头太暗,一直无法确认水声来自哪里的。
听这一直持续的哗哗哗声,应该是水龙头没关?
不对,冯路摇头。
水龙头的声音应该更急促才对,这个水声,倒像是花洒喷头没关的那种声音……
冯路捧着手机看得专注,此时,镜头终于像是扒开黑雾的清晰起来,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卫生间空间,一面镜子前,站着一个男人。
卫生间里应该说是有两个人,
另一人是一直镜头很稳的拍摄者。
水声还在持续,似乎是来自镜头外,依然还是没有看到水声的来源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一直站在镜子前的男人侧脸,冯路总感觉那张侧脸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因为镜头环境昏暗,他又一时无法看得清楚。
而昏暗卫生间里的唯一光源,就是那男人与镜子之间点燃着一根白色小蜡烛,蜡烛被男人握在手里。
男人站在镜子前,镜子里也映出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此时,站在镜子前的男人,正对着小蜡烛吹气,不过吹蜡烛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吹灭蜡烛。
男人每吹一次蜡烛,镜子里的倒影也跟着吹一次蜡烛,就这么周而复始的重复着。
“这是招灵游戏?”
冯路一眼就看出了这段短视频的主题,没来由的靠在床靠垫上的后劲突然一凉,床靠垫后就是隔壁的雷子房间,冯路赶紧关掉短视频。
他从小最害怕看这些了,感觉这雷子有病,大晚上给他发这种视频。
可就在冯路刚要关短视频时,忽然,他身体猛地一僵,头皮发麻,寒意如潮水涌上全身,短视频里站在镜子前的男人又低头朝手里蜡烛吹了一口气,火苗窜动了一下,漆黑镜子里同样倒映出蜡烛,火苗窜动了一下,可马上又窜动了一下。
镜子前的男人没看到这一幕,可拿着手机的冯路看到了,他越想越是浑身发毛,镜子里的火苗刚才好像窜动了两下?像是被吹了两口气?
假如你正站在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跟着你一起动作的人,
你有没有在好奇心催动下想过一个问题?
镜子里那个人真的会是你吗?当你低下头或转过身时,镜子里的那个你会不会朝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确定是镜子里的你在重复着你的动作,而不是你在重复着镜子里的你的动作?
已经关了短视频的冯路,没有胆子再敢点开短视频看后续镜头,看那个玩镜子招灵游戏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他有些被吓到了,此刻浑身发冷,
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他,突然感觉到膀胱胀痛,有尿意快要憋不住,那是人在极度恐惧下会产生强烈尿意。
看了眼大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空荡荡出租屋,冯路犹豫了下,尿意越来越强烈,他只得下了床,打开出租屋里的所有灯光,当灯光驱散屋里每个角落的黑暗后,冯路这才轻吐一口气,然后才敢走向卫生间。
可当冯路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他脸上一下没了血色,全身血液一下冰冷。
视频里玩招灵游戏的卫生间,就是他出租屋里的卫生间!!
……
张小杰是名国道边加油站的小员工。
晚上并不是高峰期,再加上周围是郊外位置,所以这条路段每到晚上就特别冷清。
所以张小杰就忙里偷闲,玩着手机,专心低头看短视频。
严格说起来在加油站是禁止玩手机的,甚至是要汽车熄火的。
因为汽油属于易挥发液体,加油站附近的空气中油气浓度很高,玩手机据说会产生直射电流,与金属物体接触时,易产生射频火花,点爆空气中的油气。
但很少有人知道,当汽车从熄火状态重启时,电瓶接通电子产品时的瞬间电流,远远超过所谓的直射电流;
而且发动机启动时,火花塞产生的电流也同样是远超过所谓的直射电流。
其实,加油站都是建在开阔,通风良好的地带,油气浓度的问题几乎微不可见,基本达不到单靠电火花就能点燃油气浓度的条件。
加油站很少发生火情,通常加油站发生火情,都是人为意外或是违规操作引起的。比如有司机想看看加油站有没有缺斤少两,有没有加满油箱,于是用打火机查看油箱容量……
这怎么说呢,就好像在几年前,飞机上还是禁止打电话,禁止开流量,可近几年开始,全世界各地航空公司都开始陆续废除这条规矩一样的道理。
毕竟时代在进步,
科学在进步,
一些固有僵化的思想,在被科学论证后,会逐渐被日新月异的新时代淘汰。
不过,小心谨慎总归无大错,在加油站还是要严格遵守安全,禁止打电话,发动机一定要熄火了再加油。
加油不熄火,油箱带涡轮。
张小杰就是这样的一名小青年员工,重度手机依赖症的他,通过几篇网络文章或网民的分析帖子,就自认为掌握了世界真理,踏入了物理世界的殿堂,于是无视加油站的规定,刻意躲开摄像头,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柱子阴影背面,兴致勃勃的低头看着短视频。
当眼角扫到有车灯余光驶入加油站时,他就会像幽魂一样,不知道从哪个阴暗角落里飘出来,能把司机吓一跳。
此时晚上十点。
张小杰躲在柱子后,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短视频,忽然,好友里弹出新消息,点开一看,原来是一起合租的冯路,向他分享了一段短视频……
张小杰见是一起合租的冯路分享来的短视频,
他也没多想,
顺手就点开了短视频。
短视频的封面,是一个冷冰冰的黑暗风格的瓷砖空间,带着种像是被黑雾朦胧感。
点开短视频后,
视频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声音,
然后是哗哗哗水声响起,由远及近,黑暗镜头也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这是一间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一面镜子,镜子前站着一个男人,似乎是卫生间里有第二个人正在拍短视频或是手机事先放好拍摄的,镜头一直很稳,显得拍摄者很冷静。
镜子前的男人手拿一支白色小蜡烛,蜡烛成了卫生间里的唯一光源,看着镜子前的男人侧脸,给张小杰一种熟悉感,
但因为环境昏暗的关系,无法看太清,他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侧脸,
此时短视频里,镜子前的男人正在和镜子里的模糊人影在吹蜡烛,可蜡烛一直没吹灭。
此时,短视频已经到了一半,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短视频,张小杰撇撇嘴,有些兴趣缺缺。
他早就一眼看出来这像是某种镜子招灵游戏,毕竟年轻人精力旺盛,作死不断,贴吧里像这种东西和所谓的经验很多。
倒是最近一些灵异贴吧被关闭不少,张小杰还好奇了一段时间。
所以,对于贴吧里的那一套,张小杰这个资深网虫可是门清得很,这些视频都是一些故弄玄虚的老套路,先用封闭空间、黑暗环境、一个人玩灵异游戏来暗示出层层悬疑,然后再通过后期视频合成制造出真有灵异事件。
只要混过贴吧灵异频道的网民,自然都懂得这些套路。
张小杰立刻就失去了兴趣,不过他还是打算看完短视频,这时,镜子前的男人再次重复低头吹了下蜡烛,烛光窜动一下,与之同时,镜子里倒映住的幽幽烛光也窜到了下,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镜子里的烛光在窜动一下后又紧跟着再窜动了一下,就好像是镜子里倒映的模糊人影,低头对着烛光连吹了两口气?
呵,
张小杰非但没被吓到,反而越发感觉无聊了,像这种小把戏,有很多视频编辑app都能做到。
短视频上就有各种穿墙术视频、手臂拉长十几米拿饮料的视频、一秒魔术变装十几套衣服的视频等等等,只要是喜欢刷短视频的人,都能罗列出许多种类似视频。
自认为是推理大师江户川柯南的张小杰,越看越无聊,一脸的无趣,他心想视频到这里应该就要结束了吧,哪知,毫无征兆的,咔嚓,短视频里的镜子突然碎裂,像蛛网一样裂开。
“失败品。”然后有一声暴躁压抑的低吼声,这是短视频里第一次有人说话。
到此,视频结束。
靠!!
一直平静看着短视频的张小杰被吓一跳,这就好比是静态图突然冒出个阴灵脸来,突然的极静到极动,镜子毫无征兆的碎裂和突然的狂躁人声,是正常人都要吓一跳。
然后,张小杰开始在手机上发语音问冯路,问冯路是哪来的短视频?
又问冯路这短视频里的蜡烛被吹动两下和最后的卫生间镜子突然碎裂,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后期经过软件合成的,把几个分别录制的片段给合成到一起?
还不等冯路回复,张小杰又马上迫不及待抢答说肯定跟他猜的一样,这些都是后期合成的短视频,然后言辞凿凿说像这种故弄玄虚的短视频,是没人看的。
可说完等了一分钟,对面的冯路始终没有回复,张小杰想了想,又发送了一段语音:“阿路,今天的事情你也别想不开,白天的事站长的确做得不厚道,站长不想加油站掏钱,然后他被上面的人扣业绩或影响到前途,就只能拿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开刀,以往哪次不是这样,这操蛋的站长。而且看那司机身上穿的地摊货衣服,一看就是给大老板开车的司机,开着老板车出来故意找茬讹钱的,你就当这钱是买那司机一条腿,祝那司机拿了钱马上出门被车撞。”
手指松开,显示语音发送成功。
就在这时,黑夜里莫名刮起一阵风,张小杰短袖外露出的手臂上,立刻竖起一颗颗鸡皮疙瘩,张小杰打了个冷颤,顿时索然无味,也不刷短视频和玩手机了,收起手机后跟同事交代一句,他独自一人径直走向加油站的厕所方向。
在夜风里站久了,他有些尿意上来。
这只是座位于真定郊外的小加油站,周围都是农田,所以加油站规模不大,并没有专门修建独立厕所。
厕所就修建在便利商店建筑的背面。
建筑物背面是一条小路,这里灯光渐渐昏暗下去,只有一盏路灯充当着照明,而加油站围墙外,则是大片大片漆黑的农田。
绕进小路,大概出三四米,就能看到厕所了。
这只是座小规模加油站,厕所这地方当然也大不了多少了,男厕和女厕就是门对门,气味对冲,所以气味并不好闻。
厕所里是声控的,一进男厕,就自动亮起灯光,男厕里就一个便池和一个蹲坑,一个洗手台,一面镜子,很简陋,一次就只能上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张小杰转过身朝着小便池时,老感觉背后的镜子里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他。
像是背后镜子里的倒映,此时正转过身来盯着他,张小杰头皮一麻,缓慌忙转过身,背后镜子里的倒映也同样转身跟他面对面,并没有什么异常。
张小杰刚转过头去,又立马疑神疑鬼的转过身看向身后,如此反复几次,都没有发现异常。
然而,他非但没有紧张减小,反而在狭窄空间里感觉到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和冰冷感觉,张小杰浑身发毛,只想着尽快离开男厕。
然而就在这时,啪,长时间没脚步声,头顶声控灯忽然熄灭,男厕猛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真定印象路加油站。
油摩托的突突突声中,
只见一名身材修长匀称,头戴摩托车头盔,背后背着黑色长条背包的男子,双手握着摩托车手柄,缓缓驶进加油站。
看其方向,似乎是沿着国道去真定的,然后途经此地加油。
此时是深夜十点,加油站里很冷清,没有来加油的社会车辆,居然也没有加油站员工,十分安静冷清,只有便利店的灯是24小时亮着的。
当摩托车缓缓驶进加油站时,那在头盔下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头盔下的脸,抬头看一眼加油站里的唯一一座建筑物。
停车,熄火,拔下钥匙,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男子主动摘下一直戴在头上的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来者正是准备前往真定的左思。
看着冷清没人负责加油的加油站,左思先是目露几分沉吟之色,像是在思考了什么,随后走向加油站里的唯一一座建筑物。
也就是那家24小时亮着灯的便利店。
这座建筑物并不高,也就是两层建筑,同时也显得有些老旧了。
一楼是便利店,估计二楼是财务室、站长办公室、员工更衣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