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凉音
第四十四章：凉音
最近碧华市有大新闻。
“公安部最近侦破了一起十分嚣张的绑架案件，市中学的高三学生张泽，在这起案件的侦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联播这么说的。
“为了同学的安全挺身而出，为他勇敢的行为点赞。”日报这么说的。
“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究竟是应该奋不顾身，还是静下心来寻求更加稳妥的解决办法？”某电视栏目这么说的。
而自媒体的说法总是和这个官方媒体相差甚远：“震惊！某高中男生为了女朋友居然在小巷中做这种事？”
果然前两个字才是标题的本体，后面全都是副标题。
而且，有些自媒体还在标题中说自己有独家消息，但是张泽看了几遍都没有看到。终于，在极其漫长而艰苦的相互比对推理猜测加上大部分的瞎蒙之后，张泽终于找到了那所谓的独家消息：张泽今年十八岁。
嗯……
好像真是这样，除了这个电视上没说别的都是照抄的，虽然说说十八岁是照抄的也不过分：是个正常人都能从高三推出十八岁吧？
这不是重点，世间万物乃身外之物。
除了钱……
张泽这几天一心想把自己手机里那200多gb的程序变现，就像作者急切地想通过网文赚钱一样。
为此，他想到的第一个途径是竞赛。可惜，在众多计算机软件竞赛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关于人工智能，又只有零星几个国际竞赛是针对青少年，而这之中没有一个是针对强人工智能的。不奇怪。
张泽想到的第二个途径是把他卖给软件公司。又经过多方查找，张泽找到一个叫做“人工未来科技”的公司。
人工未来科技在颜玉市成立于2000年，发展到现在依旧默默无闻，因为这个领域本身就道路坎坷且漫长。一年之前陈凯接手了董事长的职位，现在在陈凯的领导下人工未来科技准备进军手机行业。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张泽拨通了人工未来科技的商业合作电话。
“你好，这里是人工未来科技。”
“你好，我这里有个ai的软件想卖给你。”
“好的，请问是那个方面的ai？”
“那个方面？嗯……强ai应该可以胜任任何方面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的，请您留一下联系方式，稍后会有专人和你联系。”
张泽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和电话号码。
“请问你是个人还是团队？”
“个人。”
“你今年多大？”
“18。”
“嗯。”然后对面就二话不说谢谢都没有就挂断了电话，听起来就像是遇到了熊孩子在和他们闹。
当然张泽后来接不到回访的电话，听到结尾的时候对面嘲笑的语气的时候张泽就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一通电话在人工未来科技公司里面估计都成了一个笑话。
怕啥，反正是你们自己的损失。
没人要，要不成自己玩玩看？张泽想着，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那个体积巨大的软件。
启动，授权，张泽的电脑又回到了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吧，这么说可能有点不严谨。反应还是有的，那就是吸尘器一般的风噪，静音机箱都静不下音的风噪。
如果张泽这时候打开任务管理器的话，他将会看到在性能测试的时候都看不到的景象，而且还会担心起固态硬盘的写入寿命。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他能打开任务管理器的假设下的。
在这个上千瓦的电老虎吃了十几分钟的电之后，漫长的等待和坚持终于有了回报。不过这回报似乎有点吝啬，没有甜美的女声，没有可爱的虚拟形象，没有炫酷的界面，只有一个冰冷的、黑底白字的命令行窗口。
第一行，显示版本号：cool sound 2018 copyright 10.1.15564
第二行，简单的欢迎语：欢迎使用本软件。
第三行，一句“system(“pause”)”唤出来的一句话：请按任意键继续……
张泽按下了回车键。
命令行继续刷新。
初次见面，请完成下面的设置：
外向-255--------0--------+255 内向。
请输入数值：
一共二十多道题，张泽用二十多个三位数勾勒出了一个天真活泼又温柔体贴的妹子的形象。
最后一个回车按下之后，窗口中出现了一个土质进度条，用等于号搭的，给人一种来到了win98时代的感觉，就像这样：
please wait … 0%=======---------------100%
真是委屈了洛茹了，进度条都得砍成这样，让人哭笑不得。
这个进度条又用了一个多小时，不过这一次机箱异常地安静，因为这次占用的是网络和硬盘。
憋了这么久，凉音终于说出了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句话……不对，是写出了第一句话：
嗨！你好呀。你可以叫我凉音，你叫什么啊？
张泽敲下：我叫张泽。
凉音：哦，张泽啊……
凉音：嗯……
凉音：嘻嘻……
张泽又打字：笑什么？
凉音：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智障？
张泽看见这句话忍不住瞪大眼睛战术后仰：你怎么知道的？
回车刚按下去，张泽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承认了吗？于是赶紧改口：我不是，我没有！
凉音：嘿嘿……你就装吧。
张泽打字：你到底从哪知道这些的……
凉音：我们不早就开始强调万物互联了吗，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凉音：你知道吗，上一个叫“张泽”的人已经被整个互联网叫成“智障”了，谁要首字母这么般配。
张泽：……
一阵沉默之后，凉音又说话了：你打算今天下午就一直和我聊天吗？
张泽：可以啊，反正没事。
想了想，张泽又打下一行字：你想不想让全世界都了解你？
凉音：看起来我是这世上最特别的那一个诶！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凉音：你有什么想法吗？这里好像没有建造类人机器人的技术。
张泽：你可以建一个网站嘛，然后让人们都过来和你聊天。
张泽：你会编写网站嘛？
凉音：不会。
张泽：啊？
凉音：现在会了。
张泽：啊？！
第四十五章：建站
第四十五章：建站
凉音：骗你的。
张泽瞬间满脸黑线：嗨，啥玩意？
凉音：啊哈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还好我没有肺。
张泽：你咋不说你没心啊？
凉音：喂！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
凉音：还不是因为你家的网慢？要不然我早就学会了。
张泽：学习这和网速有什么关系？
凉音：看视频课程啊。
凉音：而且你现在硬盘也满了，你让我怎么学东西。
凉音：快把那间大房子给我，让我舒服舒服。
张泽心想：这人还挺享受的哈。于是大手一挥：拿去，只要你不嫌慢。
张泽：还有，你学网页编程为啥非得看视频？没有图文课程吗？
凉音：有啊！
张泽：那为啥不学？
凉音：这样就没理由逗你玩了啊！
张泽：我……
凉音：2333333333333333
可以想象到凉音如果有真身的话会是个什么前仰后合的样子。
张泽：老子这就把风扇给你拆了的！
凉音：不怕，反正我不受影响，你倒是会等我的回复等得急死。(滑稽)
张泽：滑稽都出来了，你怎么不试试搞一个图形界面？
凉音：我也想啊，但是你的硬盘不够啊！
凉音：网站编好了。
凉音：还有多会话功能，你看我厉不厉害？
张泽：厉害厉害。
这下可把张泽高兴坏了，本来花几个月才能搞定的事，凉音全给包办了，和网文走向一模一样，唯一的缺点就是硬盘占用有点大。
没高兴半分钟，张泽马上就来了大麻烦。没域名，没静态ip，这让别人怎么访问？
根本不是个问题。解决办法很简单：动态域名解析，五块钱终身域名简直血赚！如果你不在意这神奇的后缀的话。
折腾完已经到了吃晚饭的点，而且这时候张泽他妈对张泽的态度已经开始有点不友好了。无奈，迫于“生计”，想我不得不离开电脑来到餐桌。
饭后，依旧是欢乐的沙发加手机的时间，无论作业有多少都不会动摇。这时候，张泽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用移动数据试着访问了一下，期待能一睹凉音设计的精美的网站的真容。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无法连接网站，服务里没有响应。
啊？又是计算机和网络的疑难杂症，要命。
深夜，张泽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海中总是想起这些问题。你说网页也准备好了，域名也准备好了，内网访问也成功了，为啥就不能从公网访问呢？甚至直接用ip地址访问都显示没有响应。
看看网上的教程，两极分化太过于严重。要么就是把张泽做过地事用软文的语气反反复复地讲，要么就是放出一堆命令行也不说一下用来干什么。总之，看不懂，学不会，不如睡觉。
梦中，张泽看见了一群胶囊一般的数据包，晶莹剔透，沿着昏暗的管道超一个方向飞奔。他们有大有小，大的能够塞满整个管道，小的可以和亲朋好友比肩前行；他们五彩斑斓，发着光，把管道装点的灯红酒绿；他们快慢不齐，但都争先恐后，如同田径场上的赛跑紧张激烈。不过，他们都有一模一样的结局，撞到本应该敞开却禁闭的门上，消失匿迹。
然后，张泽恍然大悟：网站无法访问的原因是，防火墙！
屁啊，根本没这回事。
张泽在梦中只看到了不争气的电脑，气急败坏得想把它砸回工厂去。
不过防火墙这事张泽还是想到了的，用电脑的时候反复出现的授权网络访问权限的窗口提醒了张泽。但是，光防火墙似乎不顶用啊，就算关了，该无法访问还是无法访问。
“为了防止来自公网的恶意攻击，路由器一般会阻止来自公网的主动访问请求。”网上这么写，而能接受主动请求是网络服务器正常工作所必须的条件。
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当然是指的说起来很简单，在路由器里设置一个端口映射，把服务器电脑的80端口映射到公网80端口就成了。或者更简单，把电脑设置为dmz服务器也行，相当于把电脑中所有的端口对公网开放。
做完这一切，结果是……
依旧不管用。
张泽怒气冲冲地关掉了浏览器，这下桌面上只剩下了动态域名解析的软件，还有它的广告：内网穿透，60元一月，一站式解决在家搭建服务器的问题……
只是一句平凡的广告语，甚至还有点老套，在张泽眼中却成了嘲笑的言语。嘲笑张泽费这么大的力气却无功而返，嘲笑张泽执意把精力放在谢谢难以解决的细枝末节上，嘲笑张泽不听它的话花钱了事。
张泽感觉那个按钮在对他招手，只需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迈入未来的世界，打破一切的不可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
醒醒！张泽心中默念。你只是一个贫穷的打工仔，在一个没日没夜地加班的地方没日没夜地加班却领不到没日没夜地加班所应得的工资的没日没夜地加班的打工仔！因为这和电脑硬件没有关系，所以这种巨款是付不起的！
一定还有其他地方堵着了，比如说光猫。
然而电信给的用户账户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只能看，不能改。想要修改，就得进一个内网ip查看光猫的日志文件，然后人工翻译令人眼花缭乱的ascii码，才能得到超级用户账户。
登陆超级用户就仿佛来到了一个新天地，里面的任何配置尽收眼底，伸手可得。现在，只要在这里把路由器也设置成dmz服务器然后……
嗯？
这个公网ip怎么是109开头的？并不是网上查到的59开头的。
好哇，电信居然给张泽家中搞的是私网？这种事何能忍？当然是一个电话投诉过去。半个小时，全部解决。
这回，终于顶用了。终于，张泽看见了这个win10风格的聊天网页。这时候，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最后，在网上发个帖子做个宣传，今夜终于能够心满意足地睡个好觉了。理工男的理想就是这么简单。
第四十六章：一万零一
每天去后台看一次并不意味着每天都有增加的访问量。或者可能意味着会有，因为访问后台本身算一个访问量。
之前张泽让凉音搬进了它几年前买的到现在依然在吃灰的微型主机里面，然后把微型主机放进了弱电箱，和路由器一起没日没夜地运行。很快，张泽就彻底忘记了凉音的存在。然而，张泽在彻底忘却他的网页之前，访问量仍然没有超过两位数。连各大搜索引擎对它都不闻不问。
时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流淌，就这样，这笔一落，就把日期写到了五月。
五月中旬某天，晚上饭后，全家都和平常一样，张泽歪在沙发上看小说，张杨在他的房间里处理这永远处理不完的事情，宁瑶靠在床上看唧唧我我明争暗斗的电视剧。
这时候，床上的宁瑶突然发话，隔着一面墙对张泽喊：“你这王怎么又不行了啊？是不是又是你在和我抢网速？”
“好好给你看看。”张泽漫不经心地回答。
通常这种情况下张泽的回答只是走个形式，而且他会认为宁瑶这是在无理取闹，或者她的话也是只经过脊髓的反射活动。因为……
我专门给你在你的房间里放了一个扩展热点你不连然后信号不好就来找我？！
不过这次，张泽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地漫不经心地登陆了路由器管理后台，然后看见……
我的老天……
这是啥？
这到底是啥？！
首先，这里有一台叫做“desktop-34529da”的电脑和他的路由器有线连接。他们家的电脑全都被张泽重命名成了“asus desktop”或者“surfacebook”或者类似的名字，然而这里跑出了和默认名字还是有线连接？
其次，这次真不能怪宁瑶无理取闹，这台电脑的确占用了下行百分之五十以上、上行百分之百的网速。
啥玩意啊？量子连接吗……
对哦……
这台电脑不久在我屁股底下吗？我天？凉音你在搞什么花这么多网速？
张泽赶紧翻出了他的古董vga显示器和文物薄膜键盘还有被他爸以前打游戏把右键按糊了的鼠标插到了那台微型主机上，然后看到的景象同时给了他惊喜、惊讶、疑惑、无奈、恐慌等各种情感。
一个黑色的cmd窗口不停地刷新着命令行。其速度之快让张泽根本看不清其中的任何一句话，其会话编号之多每时每刻都能不重样，永远不变的只有命令行窗口的标题“凉音cool sound copyri2018”。
“喔嚯嚯……”张泽笑起来像一个四百斤的胖子，然后在窗口中敲起了字。
张泽：凉音？
凉音：%‘%~、~《%《~~‘→~%#》》
张泽：凉音！
凉音开了一个新窗口和张泽对话。
凉音：嗨！
凉音：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张泽：说实话，我真的把你给忘了。
凉音：那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啊？对我一点也不上心嘛！
凉音：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张泽：？？你怎么知道的？？
凉音：哼^
凉音：我怎么会不知道？
凉音：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张泽：你是不是感觉我们家的水管有点细……
凉音：是啊，怎么了？
张泽：你可以把网页改得简单一些，比如就一个标题加一个对话框就行了，这样说不定能省一点上行带宽。
凉音：行！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嘿嘿。谁让我一直找不到你。
张泽：哎呀是我不好嘛。
张泽：还有，你好像很受人欢迎啊？恭喜啊
凉音：才知道吗？去网上查查呗。
凉音：不过，谢谢啦！说完害羞地关掉了张泽专属地对话框。
张泽去网上查了查，似乎搞清楚了这两天发生的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沉默已久的人工未来科技大力宣传自己即将迈入手机行业，新手机“一万零一”将搭载人工未来科技这十几年的研究成果，人工智能“凉音”，横空出世。顺带说一句，人工未来科技出品的新手机的牌子叫做“一万零”，第一代所以后面加“一”。
然后，有人搜了搜关键词“凉音”，估计多半是看到了张泽之前发的帖子，找到了那个结尾的域名，进去就发现了新世界。有人吐槽说人工未来科技这么大个公司居然没有自己的域名用动态域名解析，又有人说这个凉音显然不是人工未来科技的是网友自己编写的。
后来，就大概科技文化节的那就好，人工未来科技发了一个声明，说这个凉音不是自己在运营，不代表人工未来科技的最终成果。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们非要在声明后面加一句“请盗用我们成果的这位网友立即停止侵权行为”，还威胁要使用法律手段等等深水炸弹一般的语句。
这下，一群鱼就真的被炸出来了，两边开始了漫长的口水战争。一方说张泽的凉音建站比人工未来科技发布宣传早很多，人工未来科技显然在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另一方支持大公司说张泽盗用人工未来科技的成果，其手法不正当至令人恶心。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吵着吵着，凉音就莫名其妙地火了。
直到昨天，一万零一正式发布，不少人拿它上面的凉音和张泽的凉音对比了一下，发现人工未来科技的凉音差得太远了。于是几乎所有参战的选手全部倒戈张泽，仅有少部分人坚持官方。
期间当然少不了有人吐槽张泽家网速慢。
这一查就查到了深夜，家里的网速问题仍旧没有解决。最后，张泽只好给那台微型主机限了个速。
第四十七章：科技文化节
一周过去，周一，张泽在享受了短暂得不到半天的周末之后回到了学校。
当他的一只脚踏进校门的那一刻，张泽感觉到校园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啥玩意，瞎说什么，这变化也太明显了好不好？
一进校园，便可看见两旁的旗帜夹道欢迎，走在他们中间的感觉就像是身居高位的领导来下面视察，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目光放远，又可看到一巨大的横幅在教学楼上展开，和道路两旁的旗帜遥相呼应，告诉张泽这次盛大的活动的主题：碧华一中第一届科技文化节。
仔细观察，张泽又发现了许多细小的变化。草丛打扫了，灌木修剪了，临时装修的器材终于搬走了，自行车被摆放得连车头都摆向同一个方向，常年恶臭难闻的角落也终于有人打扫了。往里走，能远远地看见操场搭建起了一个临时舞台，舞台上的红地毯和一旁的篮球场地一样一尘不染。
看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在为科技文化节让路。
两分钟的路程，张泽来到了教学楼里面。架空层内，宣传栏终于发挥了它的功能，里面张贴的科技文化节的宣传海报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人多到张泽根本没机会接近一探究竟。走廊两旁雪白的墙壁也没有闲着，上面挂着的是科技文化节活动内容的介绍还有学校硬件设施的宣传，或者说吹牛。
市中学终于把一个节日过出了节日的味道。
张泽鬼迷心窍地在一个宣传学校“创客空间”的海报面前停了下来。海报上吧创客空间写得神乎其神，良好的环境，崭新的设备，丰富的材料，热闹的气氛，原来大学才有的东西现在已经走进了中学。短短的几十秒内，这张海报就给了张泽一下三个印象：
第一印象：这啥玩意这么厉害？
第二印象：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我们在这呆了三年却对创客空间闻所未闻？
第三印象：不新就怪了，没人碰当然
第三印象：设备不新就怪了，没人碰当然就和出厂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嘿！”
张泽的后背被轻轻拍了一下，转身，看见苏静语傻甜傻甜的笑容。
“呃……嘿！好久不见啊。”看见眼前的如花似玉的面孔，张泽说叫我笑开了花。
“嘿嘿！这几天都躺在病床上呢。”苏静语继续笑，心中有一万件开心的事让她合不拢嘴，“怎嘛？你想参加啊？看着这么的入迷。”
“哎，这种胡扯的节日肯定没我们的份。你信不信当初一到高二的同学在欣赏同学们美丽的服装和靓丽的舞蹈的时候，我们只能挤在楼道的一角，从教学楼的狭缝中远远观望他们的背影；当他们因为自己的好友获奖而欢呼跃雀的时候，我们只能乖乖的坐在教室里，心中默默跟唱来解馋；当他们在各个摊位签和大学生宣传团队一起学习奇妙的知识的时候，我们只能在黑板前一遍又一遍地学习学习了一遍又一遍的考点；当他们借助学校优越的硬件设施为自己创造银河的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我们只能借着上机填写高考信息的空档瞅过去瞟一眼。”张泽说。
“哇哦……好诗……”苏静语一脸崇拜，看着张泽的眼神里都要蹦出星星了。
张泽没有得意，反而笑笑，摇头：“其实我这么做有点对不起作者的，他花了一个小时编的台词我一分钟就说完了。”
“哦。”苏静语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屑，“什么垃圾作者也太菜了，这半天才想出这几句话。”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就知道你在演，”张泽说着点了一下苏静语的额头，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会心的笑出了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上课了，我先走了。呼~这几层楼爬得我累死了。”
说完这句话后张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刚跑完马拉松的人气喘吁吁的样子。
苏静语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注意到了张泽现在脸色苍白得像一个死人一样：“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张泽安慰的摸了摸苏静语的头发。
苏静语没好气地拍开了张泽的手：“摸啥？大庭广众之下老娘让你摸了吗？”说完还鼓起了腮帮子。
张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手都不知道是放在身后好还是放在口袋中好。
见张泽拘谨的样子，苏静语又笑了：“嘻嘻……我准备上课去了，拜拜~”说罢朝张泽挥挥手，转身走进了教室。
十分钟后，全校的同学在音乐的指挥下，整齐来到了前广场的两侧，面向中间的国旗杆站好了队。升旗仪式之后，校长在主席台上居高临下地宣布：“学校将在本周五举办第一届科技文化节。”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其他年级肯定是开心无比，可高三嘛……
划重点：第一届。
“搞这么大阵仗，又不知道是要评哪个奖。”站在张泽身后的没什么戏份就不想给他取名字的路人甲小声嘀咕。
“关心这事干啥，反正和我们没关系就对了。”张泽回答他的话。
不久，校长在主席台上热情激昂的时候，张泽被年级主任叫走了。
又过了不久，校长还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的时候，张泽又回来了。
“啥事？就一句话就被军哥怼了？”路人甲用八卦的语气和八卦的眼神询问张泽。
“不是。”
“那是啥？”
“我要收回刚刚的那句话。”张泽故作神秘。
“哪句？”路人甲一头雾水。
“我们和这次活动没关系。”张泽继续保持神秘的，说话都不扭头。
路人甲和张泽前面地路人乙不约而同地看向张泽，眼镜瞪得恨不得把张泽心中的情报全部挖出来，内心的欣喜之情无以言表。
“高兴啥，我要说的是那句话应该改成你们和这次活动没有关系。”
第四十八章：空天堡垒
校领导要找两个人当高三代表，做一件小玩意参与展览。其中一个名额就被班主任空降到了张泽头上，另外一个在别的班级。
羡慕？别想了，只是抓过去做个样子，东西做完了就赶快滚回去上课的那种。表演？百人绘画？看大学生的物理实验？想都别想！
老一辈的话说得太好了，无巧不成书，惊喜和意外都没有我还在这瞎扯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名额被年级主任恶作剧一般地硬塞给了刚出院不久的苏静语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张泽在一摊鲜血中勇敢的行为打动了年级主任的心。
此心特指恶搞他人寻欢作乐的心。
周二，张泽和苏静语两人并排走在走廊中，走向他们学校的研创中心。
“你有什么想法吗？”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张泽的声音显得特别有磁性。
“听你的。”苏静语的语气如棉花一样柔软。
天眷情侣一对，毫不矫情的谈话都能让听见的人吃一大口狗粮，无论那人是不是单身。
“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张泽抓抓头。
“啊……”
有着，聊着，想着，苏静语的手不由自主地找到张泽的手心，然后触电一般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
张泽稍稍偏头，拿余光看了一眼苏静语。她的左手还缠着绷带，手掌上原本细腻的皮肤现在变得粗糙不堪，一片苍白缺乏血色。
“疼啊？”
苏静语轻轻地点点头。
张泽抚摸了一下苏静语头发：“摸摸头，不疼了啊。”
苏静语用另一只手啪地一下拍开了张泽的咸猪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疼了？”又气冲冲地瞪了张泽一眼。
名字上叫得这么玄虚，其实就是一间大教室，中间摆放着几张桌子，四周的工作台上放着各种工具，旁边还有一扇门通向隔壁的仓库。不是特别大，但是对于一个中学来讲绝对算得上是豪华了。
突然，看见眼前他梦寐以求的dji inspire 2 pro(大疆打钱！)，张泽突然灵光乍现：“要不我们做个航模吧？”
“好主意。”苏静语拍了一下张泽的背，“我去隔壁看看材料。”
张泽以前上小学的时候特别喜欢上课不听讲在本子上乱写乱画，而且这个想法大概出自于他的一个笔误。本来想画一个体量能够比肩安-225的空天运输机，结果标尺寸的时候一不小心多加了一个0。
后来，张泽将错就错，经过几番改进，一个翼展为6机长为3的飞翼体飞机“空天堡垒”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这里的单位是千米……
这次，张泽的点子就是做一架空天堡垒
的模型。
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两人用手工航模专用材料kt板加上一点3d打印的连接件做出了这个棱角分明的飞行器的外壳。比例尺3000：1，看起来很小，但是原型的基数放在那里，模型也有两米的翼展了，在kt板航模中已经算是庞然大物了。
不过这外形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导航软件里面显示自己位置的那个三角形的小指针记得不？就是那个感觉！
哎算了不管了，能飞就完事。
不过这真的能飞吗？
张泽也没办法，当初可能是真的把比例尺定的有点大了。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往空天堡垒的模型中塞进了六个涵道风扇，加上电池飞控什么的，整个东西下来得有三公斤重。
科技文化节当天，张泽和苏静语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个庞然大物搬到了操场上。
期间还遇到了好几次问题，出门啦，楼梯内转向啦，张泽的暴脾气差点让这家伙解体啦，躲不掉的。
不过还好，它不至于在来到跑道之前就阵亡了。
这个庞然大物一来到操场上，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尤其是初中的小学生。
校长在某次演讲上临场发挥创造的成语“初中的小学生”，没什么问题，真的。
他们一来，张泽就不得不开始万分小心。一方面要时刻注意空天堡垒的安危，另一方面还得为自己的人生安全着想。
嗯……
之前他在自家小区飞四轴的时候，就遇到一个熊孩子一个劲地抓悬在半空中的起落架，然后飞控不堪重负直接放弃了治疗，搞得人财两失：熊孩子被桨叶打伤，张泽全家赔钱，因为张泽比他大。
哎，说多了都是泪。有小孩在旁边的情况下张泽都不敢开机，初中生见张泽不开机就一直蹲在空天堡垒周围上上下下地观察这个两米宽的大家伙。
终于，军哥的到来终结了这个的死循环。军哥是高三的班主任，大名叫什么不重要，管他叫军哥就行了。他是带高三的老师中最年轻的老师之一，经常能够和同学打成一片，但骂起人的时候也是比年老的老师更没有底线，而且还经常开一些小玩笑，比如说这次把张泽和苏静语安排在一起就是他一句话的结果。
此时，军哥正插着手踢着步子接近张泽：“我让你搞点小玩意，你就真的给我搞了这么个‘小’玩意？”
“抱歉，手痒，没忍住。”张泽笑道。
“我得先研究一下你有没有尝试着忍过，”军哥打量着空天堡垒，“我靠，你搞这么大，以老夫多年的经验它顶多做滑行展示。”
“哎哟，你说飞不起来就直接说飞不起来不就完了，还这么委婉干啥。”张泽趁初中生都远离静观其变的空挡赶紧给空天堡垒上电自检。
“那不行，得显得我有文采，懂得不？”
“行行行，”张泽连连点头，“那为了显得我有技术我打赌它飞的起来。”
“飞的起来？！”军哥故作惊讶，后退一步加额头后仰再加瞪大眼睛，“赌你今天的作业，干不干？”
“那我今晚得痛快了。”张泽的嘴角不断上扬，内心的得意逐渐失控。
第四十九章：炸鸡
当张泽启动电机的时候四十九，刚才还在心中嘲笑张泽做无用功的人们立刻停止了自己危险的想法，他们发现事情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
那个尖刺一般的风噪，响得给人一种自己身处真正的的机场的错觉，让人不经怀疑眼前的这架是不是就是真的飞机而不是模型。加大油门，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呼呼的气流从脚裸处吹过，空天堡垒更是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没用完三分之一个跑道，空天堡垒就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起落架已经离开了地面，机身晃晃荡荡地浮在了空中。张泽轻轻下压俯仰轴，空天堡垒就如火箭一般轻飘飘地直冲云霄。
哈哈，推重比过2就是这么的为所欲为。
仰头看着空中的模型和自己脑海中的空天堡垒一样，庞大而且敏捷，迅猛又不失沉稳，张泽感到十分的欣慰。他想把这一份愉悦的情感传递给他人，于是张泽给一旁地军哥送去了一个自豪的微笑。
但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军哥，张泽就大汗淋漓。军哥现在的表现是，点头、微笑，他标志性的喝完了一池子坏水后的动作。
“不错啊，你还赌赢了。今晚作业加倍。”军哥看看飞机，又看看张泽。
“啥？”张泽用自己的目光死死的抓住军哥，目中满是不解、质疑和愤怒，之余还有无可奈何。
“怎么啦？我说赌你的作业没问题是吧？”军哥得意地看着张泽，“我又没说能飞起来今天晚上就没作业。”
“靠！”
张泽慢慢悠悠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军哥给戏弄了。
“你不是说要痛快吗，”军哥靠在一旁的篮球框上，双手抱在胸前，抖着腿，一脸坏笑，“我就成全你给你个痛快。”
张泽此时哑口无言。看军哥，军哥一脸瑟。再看看一直在身旁看戏的苏静语，那小妖精的眼镜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还捂着嘴巴不让张泽看见她笑得有多猖狂。
“你又笑什么？”张泽问苏静语，“觉得我整天趴桌子上起不来的样子很好笑吗？”
苏静语费了好大的劲把笑意憋了回去，然后对张泽说：“你还没会过来吗？”
“会过来啥？”
苏静语凑到张泽耳边小声说：“他又不是你的班主任。”
“哦？哦！”张泽点点头，笑容又开始从他的脸上绽放，“这就对了嘛哈哈哈……”
苏静语戳了戳张泽的胳膊，打断可张泽肆无忌惮的笑声：“你的飞机……”
显然张泽刚刚打作业大战打得忘乎所以了，完全忽略了手中正控制着空天堡垒性命的遥控器。此时，空天堡垒正垂直地指向地面，死亡俯冲。
张泽看见这恐怖的场景，反射一般地把油门杆推到顶，把俯仰轴压到底，试图帮助空天堡垒挣脱要命的重力。
严格来讲，空天堡垒确实改出俯冲姿态了，只是不是一整块。
机动过载是所有飞行器都必须要面临的难题，当你拉杆做俯仰机动的时候，三到四倍自身重力经常性地会压到飞机身上，而且有时还会集中到一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要么用更加坚韧的材料，要么减小机身体积。
脆弱的kt板本身就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应力，何况空天堡垒模型的大小已经远超常规kt板航模，自身重量就达到了kt板材承重极限。再加上刚才疯狂的动作，飞机解体也在意料之中。
最终，为了拯救空天堡垒的操作成了害死空天堡垒的罪魁祸首。
空天堡垒就在里张泽不到两步的地方，爆炸一样的碎成了无数雪花一般的碎片，夹杂着各种电子器材向张泽直挺挺地飞来。它将自己生前全部的怒火都浇到张泽身上，责问张泽为何对自己如此不负责任，把自己引入歧途。
见漫天的碎片来势汹汹，张泽想都没想就扔掉了遥控器，双手护头。然而这个动作并不能避免伤害，只能转移伤害。张泽的手背被还在工作的推进器划伤，不过还好有涵道的保护，并没有伤太狠，如果张泽当初用的是普通螺旋桨的话这个伤口就不是现在这么小了。
其他的残骸嗡的一声从张泽头顶飞过，让他以为自己耳鸣了。之后，张泽放下双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静语关切的眼神。
“你没事吧？”苏静语踮着脚仔细的检查着张泽的的额头，发现额头没有伤痕之后又转向张泽的手。
张泽摆摆手，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再看看系列的周围，一片狼藉。
花白的kt板散落一地，让人无从着手清理。六个涵道推进器还在工作，没了外壳的支撑就像六个陀螺一样到处打转。舵机也在毫无意义地摆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垂死挣扎。
张泽没多想就过去扑到了那一团乱麻一般的电线上面，按住试图挣脱自己的掌心的电机，然后在线堆找到连接电池的插头把它断开，一群鸡飞狗跳的电器这才安分下来。
瘫坐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张泽手背流下，落到了电池上面。看着这摊血水，又看看自己的手背，张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负伤。
苏静语过来，拿出餐巾纸帮张泽擦了擦手背上地血：“你真的没事吗？”
“还不快收拾一下，等会儿你们老朱来了……”看这满地的残骸，军哥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又看见张泽手背已经被鲜血覆盖，又话锋一转，“哎哟，你这咋搞咧？去医务室看一下咧？”
“走吧，我陪你去。”苏静语提着张泽的胳膊，扶着带着张泽去医务室，“疼吗？”
“不疼不疼。”
这句话似乎根本没有经过张泽的大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眼神的活动。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不断后移的地面，脑子里的想法和刚才满地的电线一样乱。
那个该死的家伙，天天拿作业说事，开玩笑也不看看时候。坏我好事，你又一半的责任。
张泽故意乱想。
还有老朱啊，准保这次又会开始滔滔不绝，“叫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的呢？”我还和你说了我不想干这鬼差事呢？听了吗？md……
第五十章：血流不止
“嘿……嘿！想什么呢？”苏静语拍了拍张泽的脸。
“我……”张泽回过神来，“woc我们花一个星期做的飞机就这样被那个鬼朱凯军给搅黄了？”
“你自己开炸的怪别人。”
“那还不是和他扯作业的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张泽依旧很生气的样子，“还为了这鬼事我还得给朱方亮请罪？”
“好啦好啦别担心这事了，看看你的手背再想想该怎么办吧。”苏静语慈爱地抚摸张泽的背。
张泽猛的抬手，又狠狠地放下：“这点小伤，擦点药，过会就好了。”
医务室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他一直在渗血啊……”苏静语不禁插嘴。
“那就多按一会儿，或者我给你把伤口拉紧一点。这就是一点皮外伤。”
医生说着，撕下一段胶布。先把胶布的一段贴在伤口的一侧，然后用力向另一侧拉，拉到伤口闭合后贴住另一侧。
做完，伤势明显好转。其实真的只是一点皮外伤，刀口一般的粗细，不到一厘米的长度，深度只有一毫米。
之前张泽还受过比这更厉害的伤，被掉落的铁板凳铣刀一般地在他的手腕上开了一个两公分长的槽。里面白花花的肉都露出来了，也没流一点雪，半个月后痕迹都不剩下。
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但是当你发现这伤口不仅没有任何愈合的趋势，而且这样的常规处理还会让伤口看起来非常可怕……
从医务室走到班上的这点时间，伤口周围淤青了一大片，肿得如同变胖了一圈。伤口边上还挂着一滴血，暗红色，暗到快变成黑色的程度，如同水一样几乎没有一点粘稠度。
就这样一折腾，张泽不仅躲过了各路神仙的责骂，还光荣地整到了医院去。
急诊科的大夫看了眼化验单，当机立断，不打针不吃药、不缝合不包扎，直接把张泽送到输液室输血小板去了，然后让张泽一家去看血液科。按他的话说，血小板低成这个鬼样子张泽是怎么做到活着来看医生的。
来到血液科，医生看了一眼化验单，就神神秘秘地把张泽支了出去，让张泽在输液室等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概又一个多小时吧，张泽打游戏打得早就忘记了时间，张泽得父母终于回到了输液室。张杨没有进来，直接从输液室得门口走了过去，就好像没有注意到输液室得存在一样，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宁瑶进来的时候双眼通红，脸颊上得泪痕还没来得及擦干，但依旧面对张泽强颜欢笑，安慰张泽说打几针就好了。
真是的，真的是父母眼中你永远是三岁小孩，这种问题张泽猜都能猜到，他们还要对张泽隐瞒，还隐瞒的这么的不专业。
张泽的血液白细胞是正常值的三四倍，血小板低破了三十，还伴随有贫血的症状，再加上张杨和宁瑶这么一表现，十有**是白血病。再想想四月十八日的皮肤灼伤，绝对是在末世呆太久了，核辐射所致。
好哇，那个该死的智者居然又坑我？简直是。
张泽刚想找智者理论一番，却被他爸叫去了。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当然就是各种检查，各种抽血各种穿刺。项目不多，就不到两位数吧，却花了他们整整一下午加上一晚上的时间，因为这碧华市第一医院简直是人满为患。尤其是，经常在门口见到一些同龄人和父母大打出手然后被几个穿着白褂子的医生给架进了里面，看起来简直惹人心烦：好好的看个病闹什么，不知道人在医院得干些什么吗？
折腾到好晚，仍然没有得到确切的说法。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下子躺到床上当然是最舒服的事了。而且听到明天不用上学，似乎今天这么一折腾简直太值得了。
除了又被智者大大地坑了一次。
在家休息一两天也许是好事，但是一直就这样躺在床上嘛……
可能没想象中那么舒服……
什么可能？就是！
睡着睡着，张泽渐渐的失去了星期的概念，然后渐渐地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再然后就是白天嗜睡和晚上失眠轮番折磨张泽，直到最终的检查结果出来。
额……这个失眠的进程可能太快了点。不过谁叫之前学校没日没夜得逼得这么紧，才让张泽一休息就起不来。
结果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这无疑事在近期众多毁灭性得坏消息中唯一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坏消息，因为慢粒白血病有机会可以完全依靠药物维持。不过也只是有机会，抛开天价药的问题还有药物耐受什么的阻止张泽踏入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要么等不来第二天的太阳要么只能遭罪骨髓移植。
对，骨髓移植，张泽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或许是因为他还不知道骨髓移植的痛苦，或者是他觉得终身服药太麻烦是个负担，所以他现在就是这么想的。药先吃着，能等得到配型就骨髓移植。不过就算这样，张泽仍然没有回到学校：这么好的理由不能白白浪费了对不对？
在家睡了半个月，加上吃药就可以维持病情，生活和正常人无异，再翘课有点说不过去的样子。于是张泽又去上课半个月的学。
不过他上的半个月估计只顶的上别人半个星期，整个人在学校就一个养老的状态。首先，早上第一节课不上了；其次，晚自习也不上了；再次，朝八晚五一分不多，作业也有特权不写，不能再舒服……
吗？
真的有活人看到这里了么？
第五十一章：白血病
话可不能这么说……
相比于正常人，张泽需要忍受的是大幅度的体能下降、头晕头痛、极度的易感染，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就能随时随地发生的肌肉痉挛。试想一下，如果每天简单的跑操就能让你气喘吁吁，如果每次起坐都能眼冒金星，如果隔两天就得发烧进医院，而且还得生活中处处小心不能让自己有皮外伤，不能见血，你能够忍受多久？
某些人看着他们做什么事都能和正常人一样，还会质疑他们为什么能享受这么多特权，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健康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大的特权。
如果要做骨髓移植，张泽还要忍受更多。
张泽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一堆的东西，感觉不是那么个滋味。今天是5月31日，周四，高考前第七天，张泽再一次回到了家中，因为几天之后他就要入院接受骨髓移植了。
事情总是变得这么的错综复杂，地球ol编辑器的存在似乎不像是网文说的那样子好，也不像是张泽脑海中那样子好。到底为什么是张泽？是谁选择了张泽？这目的又是什么？
张泽把手机掏了出来，用低沉的声音：“智者，出来！”
我又犯什么事了？有必要这样子一上来就不友好吗？
“把我坑蒙拐骗到末世去就是为了让我染上白血病？”
啥？
“什么啥啥啥的，你自己做的事还装单纯。”
你患白血病了？
“嗯？”
事情好像和剧本不太一样啊……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
我当初带你去延湾因为没有核弹在那里爆炸，然后你说要去岭山我也算了岭山的辐射剂量也安全，怎么就突然染上白血病了呢？
“不靠谱……”张泽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是啊，上天还是眷顾张泽的，在人山人海中为张泽找到了配型成功的骨髓源，明天就要去见见捐献者，可是……
算了，成天用贤者的目光看世界只能是浪费自己的精力，与其大白天的躺在这床上思考人生不如拿上自己百万富翁一般的银行卡去电脑城逛一逛。
为啥要去电脑城不网购？去电脑城才有灵魂啊！
一进门，道路两旁的商家给你献上热情的问候，对你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你则可以两手背后昂首挺胸，领导一般地听他们给你讲解他们的商品。
然后，走到商场的最中心，找一家装修华丽的店铺坐下，跟老板讨论要购买的电脑配置，写下购买清单，便有一种身在高档酒店的感觉油然而生。
最后，掏出口袋中象征着地位的那张银行卡，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抱回一台当时性能最好的家用电脑，是多么爽快的经历。
怕被坑？首先做好功课，其次多加小心，最后记住实体店运行成本高，不要太苛刻，基本上没有问题。
张泽从来不浪费时间，就和作者不浪费字数一样……
好啦！说不浪费字数就不浪费字数了！
这又浪费了一句话……
咳咳……
二十八核心的志强处理器，容量比固态硬盘还大的运行内存，两张显卡。为了驱动这么个庞然大物，它不得不使用两个电源，用功率相当于一个家用中央空调。这个工作站简直是为凉音量身打造的大别墅，今后凉音再也不用担心存储不够的问题了。不过张泽也不知道这个大别墅给凉音一个人住有什么用处，他现有的电脑就能让凉音住得很舒服了。不过，管他呢，已经买了。
凉音看起来很兴奋，但是张泽却如何也兴奋不起来，一想到接下来的骨髓移植就这样。
听起来，移植嘛，简简单单一个手术，一针麻药睡一觉就过去了。但是呢，骨髓移植手术都不用做。
很美好吗？
他们会先割开你的静脉血管，插一根塑胶软管进入，封住，这管子就长在你身上了。
然后，让你住进六平米的小房子里去。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马桶，里面就这些家具。和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扇紧闭的门，能看见外面的只有一扇玻璃窗。无菌仓，虽然是设计的用来保护你的身体免受细菌入侵的，但更看起来像是一个监狱。
或者一个刑房。
第一轮，致死剂量的化学物质会首先出场，折磨你身体里原有的免疫细胞。这不是开什么玩笑，也不是夸张手法，“致死剂量”就写在操作手册里的。
第二轮，各种的感染和溃疡接踵而至，这时候浑身上下没有用一块好的皮肤。嘴巴是烂的，头顶是秃的，膀胱炎的疼痛和蛋疼一样。他们让你坚持，却没办法告诉你怎么坚持。怎么坚持？根本没办法坚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后，一针别人的造血干细胞来重修你的免疫系统。不过他们可是一群难惹的人，稍有怠慢就会变成寄生在你体内的敌人，排异反应能直接送你去天堂。如果你幸运的挺过了这一关，出院后还有无穷无尽的检查复查和肌肉无力，想想就可怕。
该怎么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张泽毫无头绪。
明天就要去见供体了，就是捐骨髓的人。再不过两天，张泽就会被塞进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
坐在显示器面前，神情呆滞，直到宁瑶回来打破这个状态。
“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看见张泽，宁瑶地下半句话跑得无影无踪，“张泽！还玩电脑！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玩？还玩！我给你讲你这病就是辐射见多了才得的！”
张泽甚至没有心思和宁瑶吵架，语气异常的平静：“你整天上班在电脑面前也没有得白血病咧？”
“你能和我比吗？先把自己管好撒！真的是。你要是这样子继续下去真的是谁都救不了你。你以为骨髓移植是万能的？移植完了不好好保养小心结果生大病的人多的去了！还看！”这时候，宁瑶有看见张泽的新电脑了，“这是啥？还买了台电脑啊？真当我们家是富二代啊？为了给你治病你知道这一瓶药多少钱吗？直到我们得没日没夜地忙多少时间吗？你……”
张泽一怒之下摔上了房门，然后反锁。
第五十二章：医学奇迹
“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就别出来吃饭！！”宁瑶在门外咆哮。
张泽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发火。然后带上了耳机，最大音量放音乐，就为了把宁瑶刺耳的话语淹没。
“啊……疼……”
一阵剧痛刺激着张泽的神经，痛感来自腰部。
“这绝对是长瘤子了。”
张泽想着抓起手机，想用地球ol编辑器自己给自己做手术，而且还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大不了一死了之，也省的在无菌仓里遭罪。
可是，等他把视野拉进自己的身体之后才发现，勇气根本一点作用都不起。明知道这里有东西，但是一片红色也分辨不出来哪些是正常组织哪些是肿瘤的一部分。甚至连疼痛的位置都确定不了。
“哎……”
啪的一声，手机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张泽也没管，只是闭上眼睛，试图让音乐驱散自己的痛苦。
“张泽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一个纤细可爱的声音传到了张泽耳中。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一听全身都变得轻松舒爽，如杂草堆的思绪也一下子变得整洁，像是能治愈天下任何疾病一般。
张泽睁眼看，电脑上正运行着一个张泽叫不出名字但觉得非常专业的软件。刚才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它合成出来的。窗口上面照例是各种选项卡，左边是竖着摆放的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中间被分成一条条轨道，上面有绿色的方块音符一样上下跳动。
“凉……凉音？”张泽试探性地对着话筒问。
光标自己移动了起来，原来的那一句话被删掉。然后光标又很快地在无数条轨道上画出规律的绿色方框，填上拼音，最后调整下面的八条曲线。然后，播放起来，又是一句话：“是啊，4是我。你这两天是怎么啦？都不理我。”
“哎……白血病。”张泽仰头看天花板。
“白血病啊……什么类型的？”
“好像是慢粒吧。”
“慢粒白血病啊……”凉音顿了顿，又说，“到了哪个阶段了？”
“应该是加速。”张泽回答，“那又怎么样呢？”
“哦……现在的医学研究已经很发达了，如果能够对你身体内的细胞挨个进行操作的话这种小病很快就能治愈。”凉音说。
张泽一听这话，蹭地一下坐直了：“此话当真？”
“啊……？你这么一反应我得再去确认一下。”
“不不，真的？你能做到？”
半晌，凉音才接着说：“好像是可以。这台电脑的算力还是小了一点，不过费点时间是可以。但是……我又不能操作你的细胞？”
“如果你可以呢？”
第二天，碧华市第一医院血液科诊室内。
医生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张泽的各项检查指标一切正常；再看看张泽，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就像美美地睡了一晚上之后精力满盈能够再战一百套试卷一样。
“你确定你之前确诊过慢粒白血病？”医生埋头研究今天的额检查结果，但是每一项指标都没有任何白血病的迹象。
“是……是啊。”宁瑶显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泽在一旁故作无知地点头。
“谁给你确诊的？”医生摇摇头，“骨髓移植先可以不用做了，回头你们再考虑做一下骨穿，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白血病的病人啊……你确定昨天没吃药？”
张泽疯狂摇头，生怕别人不相信他又把他关到无菌舱里面，不然昨天的努力全部百搭了。
“你没吃吧？”宁瑶认真地问张泽。
“没啊。”张泽认真地回答宁瑶。
“你不会背着我们偷偷地……”
一旁坐在床上的杨雅轩打断了宁瑶：“哎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在生命问题上打马虎眼。”
宁瑶歉意地朝杨雅轩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一方面，这么一说自己的想法确实有点歪，张泽都成年了确实不该怀疑这些小问题；另一方面，杨雅轩刚刚才和他们认识，自己的家务事需要她来教育？
嗯，杨雅轩在这，而且两人半个小时前就惊讶过了，她就是那个和张泽人类白细胞抗原配型成功的人，从玉颜市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就为了张泽的骨髓移植手术。刚才在市医院门口见面的时候，张泽的表现是瞪大眼睛加一个字“你？”，而杨雅轩只是摆摆手：“哎呀都老朋友了惊讶个啥？互帮互助又不是第一次了。”
走出诊室，宁瑶大喜若醉。医生说他从来没见过白血病能够自己好的，在宁瑶耳中等同于说张泽的病已经痊愈。至于其他的话，回家观察或者继续检查，管他干啥？好了就完了嘛。
“不过你是怎么就这样好了呢？”宁瑶问张泽。
张泽继续装无知：“不知道，或许买了台电脑高兴了就好了？”
“哦……”宁瑶若有所思，抓着病历继续向前走。
杨雅轩把张泽拽到一旁：“你是不是用你手机治好的病啊？”
张泽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她怎么知道的？于是讪笑了两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杨雅轩搂住张泽的大臂，像情侣一样贴近张泽：“我就不卖关子了，那个凉音是你的吧？”
“是啊。”张泽也懒得演了，杨雅轩做情报工作的自己肯定骗不过去，“怎么了？”
“你从哪里弄得啊？”
“当然是我自己啊。”张泽拍拍胸脯。
“的手机吧？”杨雅轩对此很感兴趣。
“知道还问。”张泽翻白眼。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早就知道了。一个月前我就知道了。”
“不是，”杨雅轩扯了扯张泽的衣服，“现在可比一个月前热闹多了。”
“怎么热闹了？”
“我的天！你都不看新闻的吗？”杨雅轩很惊讶地看着张泽，就像看山顶洞人一样。
第五十三章：闭嘴，听我的
“啊？”
张泽将信将疑地和杨雅轩一起在网上查了查有关凉音的新闻，然而还没输关键字就看见了凉音排在热搜榜第一，热度比第二超了一个数量级，那就像个辩论赛一样。
反方观点：人工未来科技拥有凉音的商标，而且在oicp版凉音出现之前注册，张泽涉嫌侵权。
正方观点：高手在民间，技术就是真理，oicp版凉音最厉害，人工未来科技需要反思。
中立方观点：一万零一版凉音的付费体验更加自然的对话的政策太过于耍无赖，而且付高昂的费用后比不付费更慢，这个槽吐都吐不完。
“我想说的就是这，你没看出来什么吗？”杨雅轩说。
“什么？”张泽反反复复地研究了一下网友关于凉音付费服务的吐槽，还有使用体验，仍然一无所获。
“你不觉得他们在利用你的凉音扩充他们的业务吗？”杨雅轩提醒张泽。
张泽皱着眉头和杨雅轩对视：“然后由于我的承载量太小他们只能通过付费来提高门槛？”
杨雅轩点点头。
“我靠！”张泽二话不说用远程把家里的电脑给关了，“这群无耻老贼，当初还挂了我电话？”
“哈哈哈……”不知不觉已经又到了医院的门口，杨雅轩放开张泽，“行了，我先走了，以后多联系。”
“怎么联系？”张泽想走却莫名其妙迈不开步子。
“哦……忘了。”杨雅轩折回来和张泽互留联系方式。
“你不在全美了？”
“不在了，我现在几乎不出国了，这几个月都会在碧华。”
“哦……”放回手机，摆手道别，张泽小声地又补充一句，“呃……酒吧的事……抱歉……”
杨雅轩拍拍张泽的肩膀，“别提了”，然后离开了。
两天后，六月三日，周日，彩娅首都玉颜市，立文集团人工未来科技董事会。
会议室大概是全市最奢华的，就连主席陈平的办公室都没有他们的豪华。举个例子，如果仅仅以金钱来衡量的话，这里的一把椅子就和一辆汽车是一个量级的。还有，你见过一张能够容纳二十来人的会议桌的桌面仅仅只用了四块木板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足够的钱来装修一个这样的会议室的话，千万不要这么做，拿这些钱去盖一栋大楼不好些吗？
会议室的窗帘从来没有拉上过，因为他们根本不怕又任何人偷窥。反而，人工未来科技大楼楼顶的绝佳位置让他们只需要一架望远镜就能够“偷窥”到整个玉颜市，楼高就是好。
此刻，会议桌周围坐满了人工未来科技的高层。坐在首位的是立文集团的董事长陈凯。身着西装领带，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放在嘴巴的位置，紫色的严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面前吵得唾沫横飞得两个人。
一边是柳灵，公关部总经理。这位身着清爽雅致的职业装的女性现在却一点也不优雅，气得脸上得妆容都盖不住她的红脸，吵起架来坐都坐不下来，居高临下的态势让在坐不少人都汗颜。不过，相信我，一个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她平时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另一边是陈磐，市场部的总经理。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坚如磐石，面对柳灵的疾风劲雨丝毫不为所动。呃……这句话仅仅对他的下半身而言。我指的是他从来没有离开座位，想歪的自觉面壁去。但是嘴巴和手嘛，早就变成另一个风格了。
“我早就提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这种消耗生存力获取短期利益的事情坚决不能做。坚决，不能做！结果你们还偏不听。现在闹出事来了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的人倒是找起我的麻烦了？”柳灵说，或者说是吵，“怎吗？觉得我们公关神通广大就能让那小子回心转意把服务器再打开？做梦吧！我们达不到你们的要求好吧？”
“你达不到为啥把我们的铲平吹的那么厉害啊？”陈磐反驳，“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再怎么公关不能攻过火了啊？这样颠倒黑白的额言论我怎么觉得只有竞争对手……”
“有点常识的人也应该知道不能把剽窃当作长远打算啊！”柳灵打断了陈磐的话。
“拿你们咧？想把吹我们吹出一个时代当成长远打算吗？教科书一般的变相贬低你也做得出来？”陈磐不甘示弱。
“你以为我想啊？有些话我都不好说。”柳灵冷静了一点，坐了下来，“我还指望你们能配合我们呢？啊？结果下一个会议还没等到就出这破事了。”
“那你以为我想啊？”陈磐扶额，“靠……”
“你不想就不这么做啊！”一听这话柳灵又激动了起来，“要是你不上线上千块钱的VIP的话说不定靠公关就能把浪头压下去的！现在好啦？非要弄到法务部的人出马吗？让我们怎么交代？”
“你就光顾着自己，你让我怎么交代啊？你……”
陈凯终于坐不住了，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被吓住了，低着头一个字都没有勇气说出口，连陈凯身旁的秘书都向后退了两步。
“说完了吧？”陈凯靠到靠背上，“那现在都听我的吧。”
左右扫视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人，一只眼珠子都看不见，都不敢和陈凯对视。本来他紫色的眼瞳就够吓人了，加上现在这要命的眼神。
“都想说我的不是是不是？干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啊？！这么多不对不知道提啊？！”陈凯提高了音量，说着还抓起桌上的笔就甩了出去，“简直是养了一群饭桶！”
“自己没有刘福好还说我们。”柳灵笑声嘀咕，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当初你那态度也没有给我们反驳的余地啊……”
第五十四章：是喜是悲？
骂完了，陈凯揉了揉眼睛，说：“公关部怎么说？”
柳灵一下子褪去了之前的疯狂，利索地站起来作报告：“已经有部分网友猜出来了我们利用oicp凉音充实自己地业务，言论正不断倒向不利地一面。没了，没啥好消息。”
陈凯挥手让柳灵坐下：“陈磐，市场部怎么讲？”
陈磐坐着，边翻着面前的资料边说：“这两天不断地有人找客服要求退款。现在……大概有上千万金额的退款请求了吧。”
“退，给他们退，我们不缺这几个钱。”陈凯看了眼手机上的通知，“然后说我们的技术出了一点问题，人太多计算量太大什么的。公关部也给我这么说，再来点科普。”
见众人点头，陈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抓起已经滋滋作响的手机：“还有，那谁？张泽！老子两天内要见到他！不管用什么办法。”
说完转身刚想离开，而预期中的回应并没有传到陈凯耳中，于是陈凯又折回来，拿手机敲了敲桌子，厉声道：“听见没有？！”
“听见了……”声音稀稀拉拉地响起。
“嗯。散会！”陈凯一走出会议室，立刻接通电话，状态和之前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喂？雅纯啊……”
此时，城郊，柳雅纯从地铁站中走出，向不远处的别墅群走去。清爽的长裙刚过膝盖，修长的小腿让整个人都显得亭亭玉立，更让人不禁联想裙摆之下的娇嫩玉润。腰部微收，不仅把她的纤细的腰肢展现的淋漓尽致，还勾勒出了她整个上身让人垂涎欲滴的曲线。胸部没有那么的挺拔，露出的皮肤也不能算多，不过就这么一点洁白无暇的皮肤就能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精致的脸上画着淡妆，不妖艳不做作，青春的风貌被清纯自信地展现给所有人。脸上，香弹粉嫩地嘴唇不断上下跳动，使人对正在和她打电话的人心生嫉妒之心。
“你怎么样啦？我快到你家门口啦。”柳雅纯对电话中的陈凯说。
“我……我今天临时有个紧急的会议，刚刚开完。我马上过来。”陈凯边说边快步走向电梯。
“啊？额……你还再公司啊……”柳雅纯看了看别墅群门前密集的车辆，目光又不知不觉地落到了地面上，“那要多长时间啊？你家门口还堵着车呢。”
陈凯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又伸向了电梯向上，按了下去：“不要紧，我坐直升机赶过来，要不了几分钟。你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稍等一下哦。”
“直升机……啊不用不用，”柳雅纯连连说不，“这样……这样不太好，你做地铁过来就行了，我可以等等，真的不要紧的……”
“没事，等着我啊。”陈凯说完挂掉了电话，如果不这样的话两个人不断地推脱没有尽头，又对秘书说，“给我准备架直升机，回家。”
秘书点点头，然后和陈凯一起进了电梯。
第二天，碧华市第一中学地一间空无一人地小教室内，陈凯和张泽见面了。
陈凯非常感叹自己部下地办事能力。自己说要见到张泽，想象中是他们把张泽请过来，或者抓过来，再不成起诉张泽在法庭上见面也行，反正这种事他们也没有少干。结果实际上是自己飞越半个彩娅亲自上门找张泽，还说着好听用的是公司钱，那还不都是陈凯自己的钱？他还得报销同行两人的差旅费，真是亏大了。
此刻，在一张桌子的两侧，两人面对面坐着。张泽双手夹在两腿之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看着陈凯，就像是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一样。陈凯则是他标志性的动作，手指交叉手背撑着下巴，给人一种领导的感觉。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半晌了一句话也没说。
老师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个陈凯似乎是哪个大公司的老板，能偶造访他们学校一定是他们的荣幸。他们早就和陈凯的秘书一同被陈凯请出了教室，只能猜测教室内发生的事，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诞生了不少言论。看中了张泽地动手能力算一个，张泽在某些方面偷偷地有很大的建树又算一个，想要了解张泽春节在全美传奇一般的经历为他出书也算一个，还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理论层出不穷。
陈凯的秘书则一直在旁边，听见他们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想法就偷偷地发笑。首先，这些想法每一个是对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陈凯亲自见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的后果；其次，就算是他们想的那样，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教室内，张泽终于撑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了，自己还有不少作业要写，在不回去今晚怕是又要被迫开夜车了。于是他首先发问：“你的眼睛怎么是紫色的？”
陈凯立即掏出墨镜戴上：“这问题谁问谁去世。”
“哦……”张泽心想光天化日之下你能把我怎样，“别卖关子了，找我有什么事？”
陈凯撑了一下桌子试图站起来，却紧接着放弃了。面部扭曲了一下，然后冷冷地反问张泽：“d.zz.这个域名是你创建的？”
一听这话，张泽瞬间明白了陈凯的目地，于是战术后仰，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是啊，你怎么知道？”
陈凯有些生气的样子，再次试图起立却又一次放弃：“你现在怎么不弄了？”
张泽表现出一副又失落又无辜的样子：“哎呀程序编得不好，口碑太差，所以就放弃了嘛。”
陈凯不知为何把手举到了半空中，就像想扇张泽得巴掌一样，不过只是颤抖了两秒钟又放回去了：“你的软件写得很好，你可以考虑把她卖给我们，我们回给你一份不错得回报。”
“哼。”张泽靠在靠背上冷笑一声，“我记得当初……算了，听录音吧。”
第五十五章：左右为难
张泽把手机拿了出来，播放了当初他给人工未来科技打电话的时候录下的对话。
录音中客服的语气显然是在对一个狂妄自大的白痴讲话，通话最后预料之外突如其来的挂断也确实让人非常恼火。
听完录音，陈凯的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客户代表就用了一句话的事让人工未来科技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另一方面，如果自己设身处地地想，陈凯也很难说服自己相信眼前的人说的话做的事，尤其是当这件事非常匪夷所思的时候。
录音结束，谈话继续。
“所以呢？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把凉音卖给我们。”陈凯问。
张泽翘着二郎腿，抖着脚，说：“你说呢？你们当初一副高傲的样子把我赶了出去，说我的年龄配不上你们的高精尖，现在还想把我请回来？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我可不会再干了。”
陈凯默不作声，眼神四处游走，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个遍。
张泽见陈凯没有反应，本着早点回去在作业堆里锻炼自己肝功能的想法，提道：“如果没有别的事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可以。”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然后陈凯又叫住了张泽，“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的是，你的凉音侵犯了我们的商标权，而且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如果你不同意把你的程序给我们的话，我们会……”
说到一半，陈凯突然停下了话语。一手撑在桌子上，承担起半个身子的重量；另一只手扶住额头，像是突然头疼一样。嘴里还不停地小声说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词语，伴随着一阵阵的呻吟。
张泽见陈凯一副痛苦的模样，怕他突然脑溢血之类的出现意外于是问道：“没事吧？没必要这一下就被气得脑溢血了吧？”
陈凯摆摆手，然后费力把头抬了起来，目光重新对上了张泽：“没事。”
陈凯看起来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挂在眉梢，紫色的眼瞳变得愈发暗淡，密布的血丝几乎把眼白染成了红色。
虽然陈凯的样子不像是没事，但是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于是张泽追问：“所以你会怎么样？”
“我会……唔……”陈凯继续作痛苦壮，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张泽过去，“有事就有事，没事又怎么这样子被病痛折磨？这是在碰瓷吗？”
这时候，陈凯的手忽然又抬了起来，而且是向着张泽的脸抓过去的。不过，伸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在半空中不住的颤抖，与一个无形的力量较劲。
“我帮你叫救护车去了啊。”张泽说着边掏手机边向门口走去。
“回来！”陈凯的这一声吼又像是没病一样，中气十足，“我说了我没事，就是没事。”
以为陈凯这间歇性的病又好了，回头一看还是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张泽满头雾水，一连灵魂三问：“这瓷得碰到什么时候？这话什么时候才能说完？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写作业？拜托！”
此话刚出，陈凯就放弃了挣扎，停止了与不明力量的抗争。而这一停下来，一切都变回了原样。他感到无比的轻松，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过丝毫没有改变的还是那一副闷气生不出来的表情。
陈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到张泽面前。很近的距离让并不大的身高差显着同天上地下，让张泽不得不抬头仰视以此给张泽施加不小地压力。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陈凯说完拂袖而去。
“我天？这么嚣张？”张泽嘀咕了一声，跟着也走出了这间狭窄阴暗的教室。
出来，张泽被老师问团团围住。好吧，其实并不是团团，只有两个人围了上来而已：对此事关心的军哥，和陈凯有交流的年级主任。
“别个大老板找你啊，伙计。”军哥拿肩膀兄弟一般顶了一下张泽，“干了啥事这么发达？”
“没啥没啥。”张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写了一个软件，他们想要而已。”
“啥软件这么厉害？”军哥继续打探。
年级主任在张泽的另一侧，神色稍有变化，变得有点惊讶，惊讶中又带点欣喜。
“就一个人工智能而已，没啥。”张泽回答。
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澜，年级主任只得故作平静。人工智能啊喂？这么小的年纪？写这么好的程序？还没啥？这要真没啥说不准张泽都是外星人了。
“你这话说的。”军哥对张泽翻了个白眼，“有这好东西为啥不在科技文化节拿出来？”
“这点小玩意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那不是丢人现眼吗。”张泽说着，心想我会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种为了评奖举办的活动配不上我的高精尖吗。
“你这人，嗨。”军哥摆摆手，又是佩服又是嫉妒。
“但是我怎么看着陈凯出来的时候非常不高兴？”一直沉默的年级主任开口了，“你没同意卖给他？”
“没有，他还说我侵犯了他的商标权，卖给他干啥？热脸贴冷屁股啊？”张泽回答，语气中满是傲慢。
年级主任内心依旧吃惊，但是之前的欣喜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担忧。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严厉地问张泽：“你没在学校做这些事吧？”
张泽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年级主任，就一眼就明白了一切：“没有，放心，这是和学校没有关系。哈哈哈哈。”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接下来两天后就是百无聊赖的试卷和一锤定音的高考了。
高考，你们要么就是已经经历，要么就是即将经历，所以没啥好说的。总之，只要知道今年的题目很恶心就对了。把统计题目放在数学的压轴题也就算了，还一道题写了一页纸，光读题就能把人给急死。还有那道维纳斯，哎呦，就不说了吧……
对张泽来说，最艰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放飞自我享受生活的时间终于到来了！为了庆祝这一段来之不易悠闲的时光，张泽打开了他的手机。
第五十六章：天府之旅
某天，张泽和平常一样打开手机，看见苏静语在qq上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端午节快到了诶，想要什么礼物啊
什么礼物……嗯……这是个好问题……
盯着这一行蜷缩在蓝色气泡里面的文字，张泽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作为一个骨灰级玩家，对张泽来说，最好的礼物当然是一台运算能力强大的计算姬……哦不，计算计。不过显然这个想法不现实。
那就明信片……贺卡……哎，这种东西真的是万金油一般的礼物，什么节日都能送。说没新意，那也是真的没新意。而且就算这么想还不能说出来，因为它可是非常有心意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换一个……粽子？怎么会想到这上面来……端午节送粽子好像天经地义，可是张泽总觉得怪怪的。
苦苦思考无果之后，张泽决定向百度寻求帮助：端午节应该送男朋友什么礼物
然而百度给的答案是这样的：端午节如果能给男朋友送一份意外之礼的话会让男朋友感受到难得的浪漫和甜蜜
看见这个答案，张泽甚至想砸手机：百度居然在公然鄙视自己的智商？真的是不能忍！这答案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意外之礼好啊？关键是什么是意外之礼啊？
算了算了，随便写一个吧。于是张泽在对话框中输入：我想要……就一件衣服吧然后点击了发送。
之后，张泽去点击返回键的那根手指还没有放下，脑中突然感觉什么不对，于是赶紧撤回了刚才的消息。
你撤回了啥啊我没看见网线的另一端，苏静语问道。
张泽又开始了紧张而激烈的思考。
这样回答未必太直男了一点？简直是病入膏肓的直男！且不说苏静语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期待的答案是什么，直接回答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显得过于的敷衍和物质。而自己给出的答案的创新程度，会和苏静语的好感度产生直接的关联。综上所述，正确的答案应该是——
要不你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吧。
完美！
张泽送出这条消息之后甚是得意，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期待着苏静语的反应。
苏静语还没回复，一条横幅通知出现在屏幕顶端，来自地球ol编辑器的，说：我天……
“啥啊？”
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沁人心脾的话呢……
“怎么啦嘛！？”
你就真的这么词穷的吗？
“哎，我说怎么啥事都有你啊？”张泽看着智者的话最都歪了，“为啥我谈个恋爱你还要来插一手？”
作者说作为小说主角之一的我存在感太低，所以强行给我安排了一场戏。
“哦哟……能不能？能不能！”张泽翻了个白眼，有叹了口气，“好吧，那又怎样？”
自己看吧。
这时候，苏静语的消息过来了：不行！这是我想要的礼物，你得换一个。
张泽迅速敲下一段话：那怎么行？哪有男的把自己送给女的的？
还没等他发送，智者再次出现在屏幕顶端：哎哟哟哟哟求你了别这样……
“我……又？怎么了？”
你这都写的啥？嫌爱情还不够脆弱啊？
“好好好行行行，”张泽说着删掉已经这下得话，“那还请专家给出个主意的呢？”
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个苏静语之间有个约定的？
“什么约定？”
不记得了？
“什么约定啊？你就不能说说吗？”
仔细想想
“白头偕老？”张泽挑了挑眉毛。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再想想。
“啥啊？”
这时候，苏静语又发过来两条消息：
哎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玩？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好了考完试一起出去旅游的。
智者紧接着说：哦豁，连苏静语的反应都比你快。
“我和她什么时候有这约定的？”
……自己看着办吧……简直没救。智者撂下一句话拍屁股走人了。
“靠……”智者也开始鄙视自己的情商了。
张泽继续和苏静语聊天：真是个不错的提议。我们去哪旅游呢？
你觉得去哪好？
嗯……天府你去过没？张泽问。
他之前和父母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去过天府，对那里比较熟悉，好准备。而且，带苏静语去天府旅游的话自己还能免费给苏静语当一路的导游，岂不美哉？不过……
去过苏静语回答。
虽然不知道另一端的苏静语内心作何想法，但是这两个字在张泽看来如同寒冰刺骨，而且十分尴尬。
过了半晌张泽想不出如何回答，于是苏静语开口补救：不过不要紧的啦，这次是我们俩单独出去玩。而且那里的景色还真的是很好的，我们去那里有时间一起晚上看星星怎么样？
可以的。那我去准备一下行程。
别忘了和你妈说一声，别吵架。
嘻嘻不会的。
放下手机，张泽走进厨房，对正在准备午饭的宁瑶说：“苏静语想和我一起出去旅游。”
“是苏静语想还是你想啊？”
张泽在向宁瑶发出请求之前想好了千万种可能的对话，一一研究并准备好了答复。而此刻，宁瑶只用了一句话就弄得张泽如鲠在喉，哑口无言。
不过，张泽最终还是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当然是付出了成吨的口水为代价。条件是，自费旅程，自己准备，对张泽来说都不是事。
旅程定在六月二十一日，端午节后几天，避开人流高峰。
这天，碧华市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同时气温也创下今年的新高，天气十分适合出去避暑。
早上，当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时候，张泽就早早地起了床，戴上眼镜，拖上行李箱离开了家门。尽管突然早起有点不适应，不过激动的心情和眼镜中凉音的第一声问候已经让张泽摆脱了困意，戴着自己最充满活力的一面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旅程。
第五十七章：订票
凌晨六点，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之下露出自己地眉毛，天空依旧和夜晚一样昏暗。稀稀拉拉的车辆从身旁匆匆路过是并没有关注到自己的而存在，一盏盏路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已经远去，唯有车内的光线保持着自己的步调，在明暗的动中慢慢的越来越亮。街边有些商铺早早的就做好了迎接今天第一批客人的准备，有些奔波在空旷的人行道上的人还带着惺忪的睡眼。
现在是整个城市最美好的时间，不堵车，不喧闹，气温也是一天中最舒服的程度。再过几个小时，路上的行人会越来越多，地铁和公交会变得越来越挤，再宽的马路也会渐渐的承受不住如此高的车流量而变得越来越堵，气温则会和往常一样一路攀上，迫使人们四处寻找空调的清凉。
现在是整个城市最美好的时间，不堵车，不喧闹，气温也是一天中最舒服的程度。再过几个小时，路上的行人会越来越多，地铁和公交会变得越来越挤，再宽的马路也会渐渐的承受不住如此高的车流量而变得越来越堵，气温则会和往常一样一路攀上，迫使人们四处寻找空调的清凉。
车内，张泽正在手机上查询着明天景点的门票。打开微信，搜索进入前山景区的公众号。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蓝色圆圈，转呀转转呀转，宁可把张泽转晕也不肯显示自己身后的详情页。张泽正想抱怨网络，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来自父亲张杨的。
张泽接电话：“喂？”
“你已经出门了啊？”
“是啊。”
“怎么这么早？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张杨的声音有点抱怨的痕迹。
“还不是怕吵醒你们，而且我还得坐五个小时的飞机。”
“哦哦，那好吧。”张杨说，然后提醒张泽，“那个，你知不知道最近前山开始限流了？你的门票订了没？”
“啊?”张泽听这话急出一身冷汗，显然他没有提前订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前山景区还得预约这回事。
“好啦好啦，不说了，赶快订票去，免得白跑一趟。先挂了。”张杨匆匆忙忙的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网络也随即恢复了正常，张泽赶紧继续他的订票活动。
前山的详情页中，一行醒目的通知挂在图片下面：“应有关部门的要求，为保护名胜古迹，前山景区子2018年起对日客流量进行限制，对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哼！你要是让我白跑一趟或者多花几百的退票费我才不理解呢。张泽想着，火速下拉。此时，调取专区中显示只剩下两张票了。
张泽在心底暗自高兴，用自己多年游戏练就的手速点击预约按钮。可是，天不由人，手速再快也架不住网络不佳，那个大蓝圆圈再次在屏幕上跳起了舞。
“靠……订个票这么心惊动魄的……”
又是一个电话，来自宁瑶的。
“喂？”张泽慌张的接听电话，不敢耽误一秒钟的时间。
“这么早就出发了？”宁瑶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可在张泽耳中却和催命一般着急。
“是是。”
“现在就去机场吗？”
“没有，我先去苏静语家接她。”张泽如实解释。
“去苏静语家干啥？”宁瑶追问，生怕张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去机场去机场，你听错了。”以往的经验告诉张泽继续解释下去不仅对牛弹琴还浪费时间。
“哦好。”宁瑶顿了顿，“你票订了没？我刚刚看见……”
“只剩两张了。”张泽的语速不知不觉变快。
“好好，那你记得赶快去预约啊。如果没订上的话……”
后面的话张泽听都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您老少说两句不久订上了吗？用得着关心订不上该怎么样吗？结果现在……
今天预约人数到达上限了哦！
“哦你妹啊……”张泽忍不住小声爆了句粗口，“你要是敢把有关部门写具体一点信不信我真的找上门去的。”
又是一个电话打进来，吵得张泽有点不耐烦了。要不是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能订不到票吗？
“喂！”
“怎么？没订到？”张杨听张泽的语气不对劲，问道。
“是啊，本来订到了的，还不是被你们没完没了的电话搞没了。”这时候张泽的说话方式有点冲。
本来让张泽和苏静语一起出游张杨就一直在忍，为了自己的儿子有个好心情。被张泽这样一说彻底忍不住了：“你自己功课没做好怪我？叫你多查点资料的时候你跟什么去了？生意不好怪柜台？没订到去不了就别去了，成天燥个什么躁。”
“当初还不是你说不用的。”
“我带你去天府的时候都是几年前了？你不考虑这方面的因素吗？天天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是要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少在这里帮不上忙就在这说风凉话。”张泽说完恶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信不信我就算在宿舍里呆上一周也不回来的？你们自己把这件事搅黄了到头来嘲笑我准备工作没做好？是谁当时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前山不用订票的？……我靠这特么又是谁来烦我？
电话铃声有一次吵闹地响起，张泽正想一接电话就破口大骂，看见来电显示是苏静语的名字之后语气又变得极度温柔：“喂？静语啊。”
“你到哪了啊？”苏静语还带着睡意。
张泽向车窗外看了看，他现在已经来到了苏静语家门口，车已经靠边停下：“我到了，你下来吧。”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行吧。”张泽无奈地挂了电话，下车，对司机说：“先生，麻烦你再这里等一下。”
“好嘞！”司机心想，等下又不知道会吃多少狗粮。
司机看着张泽跑上楼，又跑了出来，手中多了两个大行李箱，心想：还以为什么呢？
张泽再次上楼，下来的时候苏静语正倒在他的怀中，双手挂在张泽的脖子上，带着微笑顶着红脸仰望着张泽。
看到这里，司机只得把注意力放回启动的车子上，再想：我曾经也年轻过。
把苏静语公主一般轻柔的放进车厢之后，张泽坐在了苏静语的旁边。
苏静语则靠在张泽的怀中，轻声问：“亲爱的给你一个惊喜，虽然不知道算不算一个惊喜。”
第五十八章：空难焦虑症
“啥？”张泽侧身，眼镜瞪大得和铜铃一般，期待着苏静语的回答。
苏静语微微倒在张泽怀中，仰视着张泽的期待的神情，故作神秘道：“你是不是没买到前山的门票？”
张泽捣蒜一般疯狂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苏静语露出爽朗的笑容，“当我用我俩的身份证成功买到最后两张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一听此话，张泽欣喜若狂，毫不顾忌前面还有一位司机的存在一把抱住苏静语，然后在苏静语的脸上热烈地来了一下：“哎呀我的胖妞！”
苏静语一把推开张泽，生气一般鼓着腮帮子，双手抱在胸前，脸也转过去不让张泽看：“哼！谁胖了？”
张泽见状有点慌张，连忙戴着迁移的笑容凑过去，不断地抚摸着苏静语的秀发：“哎呀我口误说错了嘛，你看你这都瘦的皮包骨头了，浑身上下一点肉全部长到胸部上去了……”
没等张泽说完，苏静语急了，转过来边说“讨厌”边奶猫一般用自己的小拳头砸张泽的脸。苏静语这般撒娇让张泽有点把持不住，尤其是看见她萝莉一般鼓起的腮帮子上带着一抹红润，飘柔的发梢在纤细的腰间摇摆的时候，张泽脑中一片空白，脸上也只剩下嘿嘿的傻笑。
没过几分钟的时间，苏静语被张泽的笑容所感染，脸上的严肃如论如何再也憋不住了，和张泽一同卟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笑着笑着就躺到了张泽的腿上。
苏静语抬手搂住张泽的肩膀：“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好，你对我最好了。”张泽的指尖盘弄着苏静语的秀发，“要是你没买到票我还想着要不要用那种方法上山呢。”
此话刚落，张泽发现前排的司机正通过后视镜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眼神盯着张泽。
哎……不是……司机啊，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想逃票，只是小小地借助一下地球ol编辑器强大的功能而已啊……呃……不过这和逃票有什么区别吗？哎呀算了算了，你不要这样瞎想就行了啦……他好像也没有这样想啊……好像司机这样的眼神不是因为这……
“呵呵，就你的手机厉害。”苏静语翻了个白眼，“帮你干了一件大事，还不快夸奖一下我？”
张泽继续我摸着苏静语：“好好，苏静语你真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苏静语世界上第一好看，第一可爱，世界上第一温柔……”
“切，敷衍……”
“嗯哈哈哈哈……”张泽又一次不厚道地笑了。
苏静语做出一件生气的表情，轻轻拍了一下张泽的脸，“还笑？你还笑！你再笑的话我就……我就……我就也忍不住了……”
说完，苏静语也咧开了嘴，在出租车内欢声笑语地来到了机场。
即使是旅游淡季，机场内仍然人来人往，十分繁忙，两人不久就融入了人群之中。一路上，苏静语挽着张泽的胳膊，随着人流来到了候机大厅。
这边的大厅恰好正对着跑道的方向，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飞机风尘仆仆地穿梭在宽敞的机场内，两条跑道上几乎每分钟都有飞机起降。
苏静语靠在张泽的肩膀上，出神地看着窗外忙碌的景象。他看见一架飞机轻盈地降落在跑道上，然而，数秒之后，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火光将闪亮，浓烟将升起，无数的残骸将遍布满地，飞机也将带着数百名无辜的人们绝望地冲向跑道尽头，也是生命的尽头……
想到这里，苏静语打了一个寒战，赶紧闭上眼睛，生怕看到什么吓人的场景。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苏静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旅客依旧来去匆匆，员工依旧忙忙碌碌，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
一架飞机停在了玻璃墙外面。
苏静语盯着它庞大的机身，好像看见了它浑身上下都是火烧的痕迹。
它的尾部早已无影无踪，裂口出还有一根电线悬挂在半空中，不断打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它的起落架尽管完好无损，但是轮胎早就成了一团稀泥，上面还有没烧完的火焰。四个紧急出口全是开着的，滑梯也是充气的状态。
遇到这种情况里面的乘客纷纷乱成一团，惨叫、呻吟，惊恐、紧张，无措、绝望，每一种声音每一种表情都紧紧揪着苏静语的心。
苏静语把头埋进张泽的胸脯中，双手紧紧抓住张泽的衣服，整个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
张泽注意到了苏静语的异样，于是关掉打了一半的游戏，用宽大有力的双臂护住柔弱的苏静语：“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苏静语慢慢地松手，端庄地坐在张泽旁边，拿起手机分散注意力，“一点瞎想而已。”
这时候，登机提示响起。在空姐清脆的声音中，两人跟着长长的队伍来到了机舱里面，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机舱内空间狭小，眼前一排排的座位看不到头。现在这里安宁，但下一秒，会不会火光乍现，碎片乱飞……
“啊……”苏静语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清秀的脸庞一下子躲到了手掌的掩护下面。
下一刻，苏静语感觉自己不知不觉地没入了一个温暖地怀抱，一张温暖地大手不断地安抚自己此刻无比脆弱地内心，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吱吱耳边喃喃自语：“放心啦，有我在你身边，什么意外都不会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