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漠北小子
太岁哭看见对方手中赫然抓着一个鲜活跳动不过的心脏,顿时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腹腔空虚,好像是少了点什么,他想要说话,但心口憋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要抬起手臂,运用一套长拳,将对方打下擂台,但他没有力气,剩下的只有自己给人在胸口上踹上了一脚,身体重重的往擂台之下急坠,在尚未落地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心脏,给人生生从腹腔之中讨了出来,他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不解,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砰地一声,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从那么高的擂台上平拍下来,太岁哭身上的骨头每一块都不得完整,鲜血从他的流出,伴随有一些白色的粘稠的东西,陆谦玉看见了,心里好一阵恶心,好像吃了一只瓢虫那么难受,他自己做出干呕的状态,耳边响起了江湖豪士的哗然。
“天呐,太岁哭死了。”
“白俊这个家伙居然枉顾会场的规定,出手杀了人?”
“不过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快?”
“看!”
于是陆谦玉顺着声音往台子上看去,一个长袍宽大的男人,正施展施工,往台子上飞奔,他个子不高,甚至是娇小,一头的短发在中原地区可不多见,正是因为这一头黑的能够反射阳光的短发,才将他男人的一面表现的完整,他宽大的长袍箍在身上,好像一只老鼠穿上了毛皮,陆谦玉第一印象便是这个人,不是中原武林人士,长袍和羊毛似的坎肩,像是漠北的打扮,此人来到台下下,可能是轻功并不高超,或者无意流露自己的真本事,故意要给大家留一个悬念似的,所以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拔地而起,或者从远距离写着飞上擂台,虽然这擂台对很多江湖人士来说,都不是问题,这个人来到了台阶处,一级级的走上去,每走一步,都伴随有场外的一阵呼声。
“那家伙是谁?”
“别管他是
谁了,这事情怎么处理,东丘派的人都是瞎子吗,白俊杀了人了。”
“啧啧啧,看呐,太岁哭的脑子都流出来了。”
于是陆谦玉有去看台子上的那个尸体,那毫无疑问是尸体了,哪怕是大罗神仙,也不能失去宝贵的心脏,再从那么高的地点落下来,必死无疑了。
林杏用讨厌的眼神,看了看前面正在大发牢骚的几个江湖人士,转头过来,对陆谦玉说道:“情况变得有点糟糕。”
“怎么糟糕个法?”浪流瞪着双眼,很不耐烦的说。
林杏叹了口气,说道:“走着瞧吧?”
浪流不屑一顾的道:“幸亏是这个短头发的小子上去了,不然,我可要登场给这个小白脸一点教训,堂而皇之地杀人,他姥姥的,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啊?
陆谦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对方为什么杀人,而且干净利落的杀人,似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目的去的,所以下手狠辣,不留半点余地。
东丘派的弟子可能是惊到了,擂台上打死了人这种情况,可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他们的行动在一开始有点木纳,而现在,他们要实施会场规定,对于杀人者,他们绝不能姑息,场上数万双眼睛盯着盯着他们呢。
四个东丘派的弟子,在彦成的命令下,一起朝着擂台上奔去,彦成走下了观礼台,隔着人群朝着白俊大喊:“你为什么杀人,难道没有看见会唱的规定吗?”
此刻,短头发的漠北豪士已经站到了擂台上,对白俊舔舔嘴角,叽里呱啦的说着属于他们的语言,白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太岁哭的心脏,只不过在他用力之下,心脏已经四分五裂了,他没有理会这个冲出来打抱不平的人,自然也不会对彦成有任何回应,他的冷漠的态度,不仅让彦成脸上无光,更是在公然挑衅东丘派,因为东丘派才是这里的主人,进而
他连整个武林盟也不放在眼里了,场下的人,怎么能够放过他,诸如浪流一样,不少胸怀正义的侠客,早就跃跃欲试,要上去跟他来一下。
过了不久,东丘派的弟子冲到台子上,站好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将白俊围在垓心处,彦成姗姗来迟,刚到台子上,就破口大骂,说道:“白俊,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杀人,回答我?”
白俊冷冷的看着彦成,笑道:“他已经死了,还要我回答为什么吗?”
彦成觉得此人身上隐隐有一种杀气,按住手中的长剑说道:“你当然可以不回答,那么你只能跟我们一起下去了。”他心想,白俊敢以在堂而皇之的情形下杀人,必是针对太岁哭去的,江湖人士,结仇无数,说不定这俩人是仇敌,行走江湖,得罪了什么人,那是在所难免,也不必恐惧对方会报仇,而让人不安心的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得罪的人却不知道。
为了保证会场秩序,比武得以继续进行,彦成凭借自己的办事经验,也只能先把白俊请到一边的看席上去,皆是会有专人来处理这个问题,那些人都是东丘派执掌规定的人了,虽说白俊是客人,但在今天这个情况下,东丘派已经尽到了地主之谊,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彦成保证,这是会场上发生的第一场命案,白俊以残酷至极,小孩子看了都要做噩梦的手法,轻描淡写的杀了一个武林人士,可以说是一个武林同道,并且他站在台子上,一脸的傲慢无情,冲着这样的强硬态度,白俊一定会在东丘派付出代价的。
白俊脸上露出难色,说道:“跟你走,当然,我会跟你走的,只不过,这个家伙可不会同意。”他指了指短发小子,他年轻的人,二十左右年纪,个子虽小,但是骨骼奇大,此刻他已经脱去了身上宽大的袍子,露出内衣来,他的手臂暴露着,上面一块块的肌肉,好像是用浆糊粘合上去的。
第三百六十章,听说
彦成可不管什么短发小子,他要的就是按照东丘派的意思来办事,等待他们的处理,这是对东道主最起码得尊重,而尊重是双方可以平和静气沟通的一切基础,否则的话,彦成就要动用强力的手段,让白俊这个家伙感受到来自东丘派的厉害,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又有纠结的地方,像是一团乱麻,这是对他处理棘手大事的一种挑战,是最好让他培养经验的途径,他要做到完美无缺。
彦成显得异常老练,很轻松的说道:“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现在应该思考的是,该如何与我们解释你刚才杀了人这件事情。”
白俊呵呵笑道:“如果死掉一只昆虫也要来询问我原因的话,那么这辈子我将活在解释之中,在你杀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需要解释?”
彦成微微一愣,心道:“这是什么他妈的歪理邪说,这个白俊到底是哪里来的蠢货?”彦成认为白俊这人已经不可救药了,当属立即施展强硬的手段要制服的那种人,于是给了四个师弟一个眼色,这四个人将长剑拔出了一半,白俊嘴角漏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下面的人又开始呼喊了。
“干什么呢,杀了人,就要带走啊。”
“看来这个白俊不是来这里比武的,而是来找事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家伙是个白痴,居然跑到这里来搞事,他有几条命啊?”
彦成道:“听见了吗,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众怒,现在我不是在要求你走下擂台了,而是命令你,我限你”
白俊极不耐烦的道:“得了吧,哥们,你别说那些堂而皇之的话来对付我,你要跟我打上一架,也让我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由你看看颜色吗,你知道吗,刚才那个蠢货看见自己的心脏的一刹那,他是什么表现?”
当然,彦成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看见太岁
哭是怎么死的,他当时正站在观礼台的下面,侧着耳朵让听着台子上那些掌门们在商讨的事情,当时是这个样子的,连横派的掌门人看起来相当的激动,他对东丘派的掌门徐久合以及会嵇派的掌门说了一些话,声音很大,是关于如何对付魔炎教派的,据悉魔炎教派的先遣队已经来到了东丘山,并在东丘山上为非作歹,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昨天晚上杀害了百结帮的一个重要的人物,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武林盟上万人,给人欺负到了头上了,如果再也没有点动作,不能将这一伙人变成敢死队,统统干掉,那么武林盟的威严将会荡然无存,对与武林盟后期安排十分不利,徐久合的压力很大,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连横山,也不是发生在会嵇派山,偏偏发生在东丘山,这无可厚非,因为东丘派是主办方,承担了一切防卫工作,发生这种事情,让他脸上无光,他很想亲自带着人,去将修罗王一帮人一网打尽,然后鞭挞他们的尸体,再割下他们的脑袋,送给邱凌云一份大礼,可惜,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东丘派近些年来每况日下,山中人手不足,这次举办大会,完全暴露了这一点,整个山上,不足三千弟子,全都派出去了,在进行各种各样的工作,轮休的可能性很小,所有人都在高负荷的工作,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最多休息四个时辰,承担一半的防卫工作已经让东丘山相形见绌,别说还要组织人力去茫茫大海一样的深山老林之中去寻搜魔炎教派的下落了,没有这个可能性,即便找到了,除非是集合整个在东丘派的力量,将所有人都调动过去,方可与修罗王带头的魔炎教派一战,但这几乎成了不可能。
于是,徐久合在沉吟了半晌之后,终于说道:“我需要连横派和会嵇派的增援。”它无法直接说出那种丢脸的话,在两个大掌门之下,这会让他无地自容,能拿到他要说,东丘派在他这一代已经苟延残
喘了吗,虽然外界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不能背负这个污名,除非他死了,死了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什么容易,什么羞辱,都留给年轻人去吧。
会嵇派的掌门人坐在那一直不说话,只是点头,是或者不是,就是点头。
申屠烈则笑出声来,说道:“徐兄,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说的啊,我们现在是什么,现在是一个整体,你虽然是东丘派的掌门人,我是连横派的掌门人,但我们被武林盟三个字绑在一起,面对魔炎教派这群恶徒,东丘派的事,就是我连横派的事,稍后我会让申屠鸿海,申屠鸿志,带上人,增援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修罗王的本事,你我都知道,他隐藏在黑暗中,就他娘的是一直带着瘟疫的老鼠,身上携带着致死的病菌,它会在无形无影之中杀了所有人,我们务必要在大会结束之前,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就跟在胡萝卜地里,将萝卜拔出来差不多,你以为呢?”
徐久合的情绪缓解了少许,他看了看郭孙雄,他还是在点头,那就是承认了,赞同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彦成的胸腔内有一股热流在激荡,他知道那是一种属于荣誉的召唤,出人头地的时候到了,在武林盟立威出名的时候到了,到时候他将主动请缨,带上自己的师兄弟们,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与魔炎教派的精英战斗,也许他会碰见修罗王,要么就是邱鼎,若能将他们抓到,从此以后,武林盟再不会有一个人不知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彦成!
正在彦成浮想联翩,仿佛高举长剑与魔炎教派的恶徒在树林中交战,他沉浸在这种热血沸腾里面,却突然听到场内发出了唏嘘声,接着是怒骂。
彦成站在白俊对面,两把长剑,一个刺杀的距离,他当白俊脑子有问题,是个变态,若真的如此,那一切令人感到诧异的事情,可就都说得通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杀父之仇
对待正常人有对待正常的人办法,跟变态打交道则又是另外一个法则,彦成对白俊早已失去了耐心,何况在观礼台上,正有三大掌门,武当、少林等老前辈看着,他知道徐久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能够缓解这个压力的,除了他彦成之外,没有人,真的没有人了,他作为东丘派继任下一届掌门人的最佳人选,是时候应该放弃优柔寡断,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他以一种谨慎又轻蔑的视线,扫过白俊的面庞,看见白俊狂傲的嘴角,心里盘桓,说道:“白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破坏了会场的秩序,杀了太岁哭,进而破坏了武林盟团结,这个罪责,你必须要承担,现在我要求你,立刻,马上,给我走下台子去,前往属于你的地点,并进行好好反思吧。”他其实应该用“滚”这个字,但还是用了“走”这个字,说明他的心里对白俊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丝的通道精神,期望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日不比非常,倘若要杀一个武林同道,那必将受到多方的质疑,若有差池,他彦成,此生的成就将止步于此,羞愧在天下群雄面前,前程尽断。
白俊缄默不语,脸上平静如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让人看不见他的心里波动,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总之,白俊神色淡然,令人十分不爽,从而失去了他最后一个机会,彦成按捺长剑,挑动眉毛,下一步就要动粗。
正在这时,漠北短发的小子,抽出腰间的一把灿灿发光的短匕,以严厉的口吻说道:“这位东丘派的朋友,现在不是你东丘派和他的事,亦不是武林盟与他的波澜,乃是我漠北少阎王与这个人的私仇,今日跟他要好个清算,劳烦你站在一边,待我斩了这厮的首级,咱们两个站在算一算,我杀了人该如何办?”
彦成诧异再三,说道:“朋友。哦,你是漠北阎王。”
那人道:“
是少阎王,漠北阎王乃是我的家父,我父亲曾经死在一个黑夜里,他带着马匹到中原来售卖,半路上给截杀了。”
彦成明白了,问道:“杀死你父亲的人,便是面前这个白俊吗?”
王川道:“他就是一个白痴,杀我父亲的自然不是这个家伙,而是他的老子,父债子偿,我今日就要为我父亲报仇。”
彦成摇摇头道:“那你应该去找他的父亲,而不是他。”
王川有些为难,说道:“他父亲死在我父亲的手上了。”
“死在你父亲的手上了?”彦成有些糊涂了,问道:“你的父亲被他的父亲所杀,他的父亲又怎么会给你的父亲所杀?”彦成稀里糊涂的,但见白俊动了一下,原来是抬手在眼睛上揉了揉,他谨慎的往边上撤了一步,防止这个变态突然发难,那可不好办了。
太岁哭可不是俗人,给白俊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足见此人武功之高。
王川道:“这个很简单,他的父亲在伏击我父亲的时候,两个人都受了重伤,我父亲寡不敌众,当场就死了,而他的父亲,回去之后,慢慢才死的。”
其时,白俊冷哼一声:“不错,我父亲死的时候还口口声声怒骂着王元霸,说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下流至极,根本就不配在江湖上拥有他娘的什么名号,若是有名号的话,也是个乌龟王八蛋,少女裤裆里的黑血。”
王川嘿嘿笑道:“白俊,你父亲死的时候,一定是七孔流血,痛不欲生吧,我们王家的祖传毒药,紫金砂,效果怎么样啊,不用着急,等会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父亲。”
白俊道:“多说无益,既然你跑到台子上来送死,我绝对不会让你站着下去,这就动手吧,千万别耽搁了老子的事情。”说罢,白俊看了一眼彦成,复又笑道:“东丘派的弟子,难道你也要插一手吗,那我可不
在乎,打一个是打,打两个是打,打一群还是打,你们是要一起上呢,还是等我宰了这个兔崽子之后,再跟你比试几招?”
还不等彦成开口,王川抢白道:“东丘派的朋友,你只管在一边看热闹便是,我与他是不共戴天之仇,可不想让外人插手,免得要人说我,以多欺寡,那样胜之不武!我可拜托您啦,退后吧您。”
彦成无话可说,只好退下了。
白俊与王川面对面站着,风吹过面颊,吹过旗帜,呼啦啦的声响,钻到衣服里,高处不胜寒。
陆谦玉看着台上的局势,他明白彦成的用意,却不知道台子上说了些什么,但见东丘派的弟子各自把守一角,东南西北,护的周全,台子上留下两个针锋相对的家伙,他们相距不到一丈远,对于高手而言,这个距离极不保险,只需一个身法,便可欺身在左。
白俊恢复了对付太岁哭的姿态,甚是随意自然,宛若眼中空洞无人,王川则提起匕首,下面摆了一个冲锋箭步,将匕首往前刺,放到与肩平齐,左手抵住了匕首的末端,是一招攻手,陆谦玉不知道这一招叫做什么,因为武林人士,各自所学不同,一样的招式,也有别样的名称,那就是一个名称罢了,在很多剑招之中,这一手,都被称之为:“先锋探营”乃是起手的招式,王川用的是匕首,虽然不是剑,其实走的就是剑道,这个无可厚非。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白俊见王川刚刚摆完了姿态,立即采取猛攻的策略,他往前拓步,欺到王川跟前几寸处,身体直直的往匕首撞过去,王川乐得如此,立即挺匕首而出,直插白俊胸口,待匕首以触及到了白俊的衣服,王川以为大势已成的时候,白俊忽然使用了一招“平板桥”腰部以上,向后仰去,同时双掌齐出,往王川的腰间招呼,王川微微一凛,没有料到这人竟然如此胆子大。
第三百六十二章,逍遥拳法
白俊所用武功较为奇怪,不像是武林正统,所谓正统,出招之间,皆有一股子浩然正气,可这个家伙,出招狠辣,不留余地,而且招式古怪,隐隐有一股子的邪气。
仅三四个回合之后,漠北少阎王王川已被压制在原地,左支右绌,动弹不得,好像是黏在地上一样,攻手渐渐少了,防御却猛然骤增,再这么斗下去,不禁让人感觉到胆寒,使人想起刚刚死去的太岁哭。
王川展开了全力,以匕首为剑,堪堪使到第三十六找,匕首往白俊小腹处此处,白俊斜身避开,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上,这一掌无论是力道,速度,角度等等,均完美的无可挑剔,王川未能躲开,情急之下,只好避重就轻,身子往下一低,白俊这一掌,正击到他的锁骨上,掌力所至,王川的锁骨已被打断,亏他能力突出,也是个不俗之人,受次伤后,只身体往后踉跄几步,脚下陡然一转,避开了白俊尘世追来的一招,白俊微微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的臭小子,竟然能在我手里过这么多招,可终究还是难逃宿命。”说罢,白俊甩出身上宽大的袍子,像盖子一般往王川头上罩落,王川忙的退后几步,却不及长袍的速度要快,他在场下看过白俊与太岁哭的战斗,知道这一招真正的危机,说不好自己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一时间,头上留下了冷汗,于是展开了匕首,冲着落下的长袍挥砍,匕首触及之处,长袍已经成了长条,白俊则一个箭步冲到王川的跟前,双手成爪,往王川的天灵感上抓洛,天灵盖乃是人的几大重要死穴之一,王川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他这么一抓,那可非死了不可。于是,当即往地上一趟,展开了伏地功法,身体转了几圈之后,退到了后面,白俊啧啧称奇,心里对这个漠北小子,有点赞许,只可惜,王川防御周密,仍是有几个点破绽给白俊所瞧见,白俊上前踏步,要
将地上的王川直接踩死,王川挥舞着匕首,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在地上,他的功夫比直立或许还要高出不少,陆谦玉看的出来,他用的不过是地堂刀法,但是跟江湖上常见的地堂刀法又有些许的不同之处,应该是加以了改良,使得这地堂刀法更加适合匕首这种武器。
白俊和王川,一个站立,一个躺着,就这么又打了一阵子,形势上是白俊胜了,其实,白俊要拿下王川,还需大费周章,陆谦玉在场下细细观摩,对江湖上这些年轻人,起了全新的认识,他今日所见,无论是白俊、王川、还是太岁哭,那个不是好手,即便不是一等好手,二等高手,也是三等无疑了,他们各怀绝技,精湛的武功造诣,让人大开眼界。
场下大声叫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打斗进行,是越来越好看了。
浪流半躺半倚在凳子上,玩味的看着,说道:“白俊这个家伙,哪里来的如此奇怪的武功,我可真想跟他玩玩。”
别说陆谦玉了,连见多识广在江湖上游走风霜的林欣尚且看不出来白俊是成何门何派,他的武功,招式衔接之间,甚是随意潇洒,绝非死板一类,抓手、扫腿、直拳、勾手,千奇百怪的招式,实在是看的让人眼花缭乱,的确有过人之处。
台子上,彦成距离较近,看得比较清晰,心里越发的诧异,举头看了看观礼台。
连横派的掌门人申屠烈正在有一眼每一眼的瞧着,对他这种绝顶高手而言,场上的两个人,武艺再高,招式在妙,都好像是两个光屁股的小孩在玩过家家似的。
徐久合则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时候,他身边的昆仑派老前辈,突然说了一声,“妙啊,妙啊,这身着白色衣服的小生,用得岂不是当年失传的《逍遥拳法》么?”
他这么一说,少林寺的一个和尚附和道:“倒是有几分相像,这
《逍遥拳法》讲就是的身神合一,以招式怪异,心狠手辣而著称,乃是当年,市井和尚慈悲所创,话说这市井和尚慈悲乃是我少林一脉之中的佼佼者,曾经修习过我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中的三十六,乃是一等一的人才,后来因为犯了色戒,给赶下了山去,从此之后对我少林寺恨之入骨,以后多次潜入我少林寺,又修习了一些功法,可以说一人身兼我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传闻,这《逍遥拳法》乃是他通过我对我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融合贯通而来的。”
武当老道点点头:“那就错不了了,只可惜啊,少林派一向敬佛,讲究的是武能强身健体,从未把杀人之心融会在武功之中,因此不少武功之中却少了一丝狠辣,多了一些慈悲,而这个市井和尚居然能够将所有七十二绝技,合二为一,谱成了这世所罕见的《逍遥拳法》,这里面的招式,全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早就违背了武功的本意了。无论是再如何厉害的武功,一旦心术不正,那边会大打折扣,否则以这部《逍遥拳法》定然可以成为江湖三甲,哎,可惜,可惜。”
少林之拳,武当之间,昆仑之力,峨眉之风,曾经并成为江湖四大奇,乃是千百年来,公认的之强,然而随着年轻门派的崛起,四大门派的堕落,人才凋零,少林的拳法只能学到其中之二已经不易,大量的功法,藏在经阁之中,上面落满了灰尘,武当之剑已经顿挫不堪,再也无法飘逸洒脱,昆仑只好偏安一隅,在雪山之上,故步自封,而峨眉一派,因为都是女子,一直以来,都不能称之为强,或是主持大局。
江湖上,对四大门派,除了敬仰之外,便没有其他什么了,尤其是申屠烈,身为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又是这武林盟的盟主,除了在天下群雄面前,惺惺作态一番,拿出对四大门派的尊敬外,对他们是从骨子里的轻视。
第三百六十三章,一剑杀四
《逍遥拳法》乃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武功再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后来者追上,不可置否,当初这武功横跋一个时代,可现在,在很多高人眼中,它已经成为了一段沧桑的历史。
申屠烈说道:“各位,你们怎么看,这个叫白俊的,枉顾我们的规定,在会场上频频用处杀招,其意如何?”
这一席话,提点了其他人,徐久合道:“难道他是故意的?”
申屠烈道:‘“哪知道他从何处学来的这个老古董功夫,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其实”
少林寺的僧人说道:“《逍遥拳法》之高,绝不是这个样子,看来这白俊小施主,学得还不到家。”
徐久合道:“这可不是功法的事情。”他举目四方,从会场上扫过,像是要发现一些什么。
观礼台上,众多掌门人陷入了思考之中,但陆谦玉可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他只在乎场上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一炷香,场上形势越发的明朗。
在白俊犀利的进攻之下,王川渐感不敌,身上各处,已被白俊的拳头扫到,伤势倒不严重,可他现在,只能抵抗,却无力反攻了,正在失败的边缘,苦苦的挣扎而已。
彦成守在一边,见王川情形不妙,叫停了比试,说道:“够了,白俊,你已经胜了,再打下去,难道还想杀人吗?”
白俊一抓将王川提在手中,王川出腿反击,他则一拳猛击在王川的小腹处,这一拳,力道极大,直接将王川击出一口鲜血,身上的内脏,已被损伤。
彦成怒道:“还不住手?”
白俊冷笑,将王川扔到一边,说道:“怎么,东丘派的看不过去了,不妨上场,让我领教领教东丘派的剑法。”
东丘派一个台上的弟子说道:“岂有此理,当这里是你家的后院,东丘山上,那是你放肆的地方,你可找死呢吗?”
王川
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手按在小腹上,表情极是痛苦,他知道自己不是白俊的对手,再打下去,恐怕有性命危险,杀父大仇,是不能报了,可他身上有一股漠北人的彪悍,从不服输的精神,让他可以直面任何强大的敌人,这无疑给了他强大的助力,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咬着牙说道:“东丘派的朋友,我王川可还没死,劳烦,劳烦你们搞清楚些,这是我们的之间的事情,仇恨这种东西,羁押在你的胸口上,成为你人生的动力,若是不能报仇,我王川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你们先让一让,等这个家伙给我王川杀了,你们再去追究他的责任。”
白俊笑道:“真是个不怕死的人。”转过头来,极不耐烦的对彦成说:“你们也听到了,看见了,是这个家伙一心求死,我有什么办法,你们自然可以帮他,我白俊可不在乎,总之是要杀了他,若非如此,以后我可没有一个安稳觉可以睡了。”说完,大步朝着王川走去。
彦成只是犹豫了片刻,白俊便已与王川动起手来,王川内伤外伤,全都加在一起,那里是白俊的对手,在他的手下,只抵挡了三招,便给一拳击在胸口上,王川双手握住白俊的胳膊,白俊抽脱不得,只得大叫一声,另外一只手往他的天灵盖上拍落,这一下王川不躲不闪的,脑袋生生给对方拍出一个凹坑,口吐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彦成见状,只恨自己这个时候犹豫个什么,心想,“我跟这个杀人魔有什么好说,今日是我表现的时候。”想到这里,东丘派的弟子,已经冲上去了。
白俊再杀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大不一样了,东丘派的弟子,下手在无需留情,四把剑,组成东丘派的剑阵,分进合击,均往白俊的要害上招呼。
白俊提过王川的尸体,往一个东丘派弟子身上扔去,东丘派的地上侧面躲开,白俊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此剑如同丝带一般,熠熠生光,一剑斩在东丘派弟
子肩头上,东丘派弟子惨叫一声,只见右臂和身体分离。
场下的人目瞪口呆。
陆谦玉和林杏已站了起来。
白俊先后斩杀太岁哭和漠北少阎王,行为值得人怀疑,而现在居然对东丘派弟子动手,而且出手便杀了一个人,这样一个人,会场上可容他不得了。
白俊剑下,东丘派的弟子无力反抗,只需一招,便课结果了他的性命,东丘派的弟子不是个孬种,虽然断了一臂,仍然出剑袭击,其他东丘派的三人,围了上来,白俊毫不顾率,长剑一挥,软剑上发出嗡嗡的声响,与其中一个东丘派弟子的长剑碰在一起,他所用的是软剑,触碰到长剑的时候,剑身发生了弯曲,正打在那人的脸上,一个大口子出现,接着鲜血流出来,东丘派的弟子惨叫一声,挺剑而上,同时三人,也全都刺过来,势必要将围在中心的白俊刺出四个血窟窿不可。
白俊身体飞转以软剑护住自己的后身,当当当四声,将四人的长剑剥落,原来这他出招的时候,已瞄准了每个人的手腕,东丘派弟子的持剑手腕给人斩断了手筋,长剑纷纷落在地上,白俊冷冷一笑,软剑挥出几道寒光,四名东丘派的弟子,喉咙如泉似的喷血,一起倒在地上,原来,动脉已经给人割开了,而这个过程,只是一招之内的事情,彦成甚至来不及搭救,等他赶到,只能出剑,将白俊避开,白俊知道彦成厉害,不跟他硬碰硬,退了几步之后,软剑高举,剑身不住的左右摇晃。
场下鸦雀无声,众人无不心惊。
白俊一出手,竟是四个东丘派的弟子成了尸体,武功之高,难以让人揣测。
陆谦玉则暗暗的想:“这人剑法不能说是多高,这些东丘派的弟子,是吃了软剑的亏了,那软剑变化无穷,比长剑可要诡异不少,怎么能够轻敌?”
彦成是陆谦玉的朋友,即便俩人交情不深,可他也不愿意让彦成遇险。
第三百六十四章,该登场了
白俊的目的仍然是一个谜,是不是魔炎教派的人还不好说,但他的来意,是针对比武大会的无可厚非,而且此人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因为在江湖上以前可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
在场上,彦成和白俊都成了一团,彦成是东丘派这一代弟子之中,无疑最为杰出的,平时得到过徐久合的真传,武功只比徐久合稍逊一筹,因此才被徐久合看中,等待自己退位之后,就由他来执掌东丘派,他对自己这个弟子,较有信心,不信他斗不过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辈,但同时又担心,自己这个弟子,虽然思维缜密,手段高超,可对方这个人,一剑杀了自己四个弟子,又杀了太岁哭和漠北少阎王两个好手,武功也不能小觑了,若是真发生意外,连彦成也不是他的对手,死在他的剑下,岂不是糟糕,东丘派丢了大人还不算,彦成可是整个东丘派未来的希望啊,再想从几千个弟子之中,选出一个加以培养,那可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徐久合内心忐忑不安,但他表现的尽量沉静。
申屠烈问道:“徐掌门,你这个弟子武功不赖,不知道能不能打败白俊,为我武林盟挽回一丝尊严。”
徐久合尴尬的笑了笑,心道:“申屠烈,原来你是要看我的笑话来了?”笑道:“成是我的得意弟子,剑法高超,对于他应该不难,但只怕白俊此人,真如申屠掌门所说的,是魔炎教派派来的高手,有备而来,而且诡计多端,这样的话,那可真不好说了。”
会嵇派掌门长期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样子,又是不说话。
申屠烈道:“下面都是小辈,若我们这些个老家伙上场,可说不过去,这张老脸可就没有地方放了,也只能先仰仗你东丘派的弟子了。”
徐久合点点头,期望彦成别给东丘派丢人,同时又
想他不要出事才好。
彦成的剑法,走的全是刚猛的走路,早将东丘派的剑法,熟记于心,一招招使过去,均是杀招,对白俊可不客气了,白俊杀了东丘派的弟子,若是在这擂台上多站一秒,对东丘派来说,他们的脸上便要失去了一层光辉。
白俊面对彦成的进攻,表现得非常沉稳,施展剑法,护住自己的面门,并从两侧出击,打彦成一个措手不及,彦成平时与不少高手过招,针对软剑,也曾遇到过行家,这软剑,不可以与普通的长剑同时而语,长剑多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而软剑讲究的是一个以柔克刚,软剑施展的剑法,更加延绵不绝,随意而为,并且,白俊的剑法着实不赖,在软硬之间,随意变换,因此一种剑法,走的是两个路子,一软,一硬,让防不胜防,两个人刚一交手,彦成便发现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在这大舞台上,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难免紧张,十成的剑法,发挥出来的不过一半,这可落了下风了,若是一对一的比试,彦成绝对不怕,可现在,彦成顾虑太多,心里不能转移,有几招使用起来,竟然是处处受限。
白俊深知面前的东丘派弟子,可是不孬,再不像之前那样随意,在剑法之中,故意留下了多个破绽,勾引着彦成上当,彦成不是普通的东丘派弟子,这些陷阱轨迹,哪里瞒得过他的眼睛,尽管他知道白俊心中的主意,但对方设下的陷阱太多了,十招之内,至少有六招是陷阱轨迹,而且对方用的是软剑,在极大程度上,可以弥补他剑招不实的弊端,彦成每每攻他的弱点,都给软剑以一个莫名其妙来的角度给挡开了。
两人如此斗了二十几招,彦成上当了一次,在双方斗到了弟二十六招的时候,本来挺剑前刺的白俊,猛地往后拉扯,故意漏出一个破绽给彦成,彦成看出这个是陷阱,并
不追击,而是攻他的左侧,就这个时候出现了,本来后退的白俊突然止住,好像是一颗钉子似的扎在地上,接着软剑挥过来,打彦成一个措手不及,彦成以手中的长剑拨开,若对方用的是普通长剑,那么这一挡,定然可以震开对方的长剑,可对方用的是一把软剑,故伎重演一般,软剑与彦成的长剑一捧,剑身受力弯曲,竟然绕过了彦成的长剑往他的腰间打到,惊得彦成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击若是中了,腰部定然要给割开一个口子,彦成在紧要关头,缩回了小腹,只差半寸,白俊的软剑受力又弹了回去,彦成惊神未定,一连刺出了三剑,这才将白俊给逼退了。
陆谦玉和林杏等人,看得很清楚,彦成已经从这一步开始落入到了下风了,再打下去,只能是疲于应付,而没有取胜的机会,陆谦玉着急起来,叫道:“对付这样的敌人,只管打自己的便是,最是忌讳陷入到对方的节奏中,我看成兄这次可危险了。”
林杏道:“白俊公然挑衅武林盟,说他背后没有人支持,我可不信,而且武功之高,竟然不在我之下了,谦玉,你是用剑的行家,彦成的剑法过于死板了,在这么下去,不到一百招,必然要败。”
陆谦玉道:“未必能够到一百招,我原本以为白俊的剑招不过如此,可现在看来,那软剑是个极大的麻烦,他的剑法有很多陷阱,虚实结合的不错,彦成若是不能解决眼前这个麻烦,那么就糟糕了。”
浪流道:“那还嗦个什么,彦成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心狠手辣的,多半会一剑杀了他,我们跟这个家伙有点交情,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这种人的手上,我先上了,你们随意。”说罢,浪流站起来,朝着擂台飞奔而去。
林杏叫不住他,只好跟上去,陆谦玉紧随其后。
第三百六十五章,说教无用
彦成剑术虽高,但与当时一等一的高手比较而言,还是自形惭愧,略有不如,且不说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帮派之首,连面前这个白俊小子也颇有乏力,双方激斗三十几个回合,彦成逐渐给逼到了擂台边缘,在往后退,便是数十丈高的地面,直落下去,东丘派的面子也将一跌到底了,彦成咬牙坚持,剑招出手,却是越来越慢了,反观白俊,看似仍有回转余地,招式依旧刁钻,难以分辨,彦成若不是全力防御,早已败在他的手中。汗水,不禁从彦成的双颊和额头上流下,看的场下人,揪心重重。
正在彦成苦于支撑,难以抗衡之际,偶然听得一声叫喊:“那上面的白衣服小子,老子可看你不爽很久了,来来来,跟浪大爷过上几个回合。”
接着又有一个文雅的声音知会这个男人,说道:“此人剑术高超,你就那一双肉掌,可对付不了,还是交给谦玉来比较稳妥。”
浪流哼了一声,缓缓走上台阶,低头想道:“今日这风头,可不能让他陆谦玉一个人全都出了,我万家的人,可还没有死光呢,非得给他们知道知道。”
陆谦玉翩翩而来,来到台阶下,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并不急着显露自己的武功。
场下的人面面相觑,心存困惑,狐疑的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纷纷窃语说道:
“这三个人是谁啊?”
“谁是谦玉啊,看来这个家伙剑法挺厉害的?”
“一些年轻人口无遮拦罢了,想当着天下群雄面前风光一把,打出个名堂,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只可惜上面那个白俊,一手好功夫,出手又狠辣,稍有不慎,便是一条命丢了,哎”
“谦玉?莫不是麟州陆家的陆谦玉吗,那家伙可厉害啊,陆家《千军破》!《千军破》啊,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剑法。”
“呸,什么剑法天下第一,老子的剑法还天下第一呢
!”
“话可不能这么说,兄弟,你说你剑法天下第一,那你说说你剑法的来历。”
“老子的剑法是跟一个放牛的老头子学的,怎么了?我说他是天下第一,他就是天下第一。”
“那我可不信。”
“不信,咱们就打一场。”
“对,那一场。”
陆谦玉身后,两个武林人士激将起来,在外人的挑拨之下,同挽袖子站起来,在擂台下的空地上,拉开了架势,一些看热闹的人,将他们围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兵兵乓乓的声响,两把剑缠斗在了一处,看守场地的东丘派弟子闻讯赶来,驱散众人,维持会场秩序。
陆谦玉三人,这时候已经占到了擂台上。
白俊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背靠着陆谦玉,宛如生出了眼睛,根本不理会这三个人会出手偷袭,或许他已经准备好了妙手来制衡三人,他先用一招挑刺,迫使彦成回剑格挡,剑招未老,中途变招,再往彦成的下身斩下,彦成剑走下,拦住此招,中门已是大开局面,他下意识的感觉不妙,左掌护住自己的中门,岂料速度还是太慢了,这是白俊处心积虑的一招,出腿狠狠的踢在了彦成的小腹上,彦成身体猛缩,减缓了不少力道,否则这一踢,五脏六腑非要受重伤不可,彦成连刺三剑,将白俊的后续进招压制住,脚步后撤,一只脚已经悬空,他不得不停下,身体摇摇晃晃了几下,好不容易保持了平衡,差点摔下擂台,看的场下的武林人士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唏嘘,连观礼台上的徐久合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若彦成刚才站不稳,坠下台子,那就表示输了,不是彦成自己输了,而是整个东丘派都输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白俊这个小子,这个念头在徐久合的心里滋生出来。
白俊稍稍退了一步,立即使出剑招,继续攻击彦成,是必要将彦成赶下擂台。
彦成像一叶扁
舟般,不能防御,见白俊欺近身边来,软剑身上,光彩夺目,心里一横,想道:“还没有开放,就要枯萎了吗,我真是倒霉,未能在天下群雄面前杀出一个名,却要把自己的余生都搭在这里。”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白俊的软剑与一把短剑碰在一起,软剑上下发生巨大的震荡,白俊手臂有些酸麻,竟然给震开了两步。
一个人抓着彦成的胳膊,将他带回到擂台中央,说道:“这位朋友,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对付魔炎教派才是大事,怎的上来就决生死呢,若是对方武艺不如你,只管打下擂台就是,何必枉杀无辜,落得一个令天下人不齿的名声,受人背后唾弃?”
白俊回头一看,是个白衣服的俊小子说话,高鼻梁,飞眉毛,身材修长,气质恰如贵公子,竟比自己还要美貌许多,他微微笑道:“你是何人,跑到这里来与我说教,难道你不知道,胜者为王的道理吗,中原武林,就是因为有了太多杂毛,才会让魔炎教派屡屡得逞,这些人狂妄自大,迟早坏事,既然遇到了我,那边要好好教训一下不可,死在我的手上是死,死在魔炎教派的手上,也是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叫白俊对吧,此言差矣,要对付魔炎教派,需要天下归心,你这般杀戮,只能让仇恨在心里发芽,这样的话,对我武林盟可是大大的不利。”年轻人面容皎洁平淡的说道,令人难以通过他的面目揣摩他的心思。
白俊哈哈笑道:“你少跑到这里与我说教了,除了浪费时间喝口水之外,根本就是一点用也没有,既然你要阻止我的话,那边打上一场,你赢了我,我死,你就可以替这些可怜虫报了仇,你输了我,你死,我不过是又收拾一个狂妄之徒,这样便会公平许多了。”
陆谦玉呵呵一笑,并不在说话了,对方这位貌似是油盐不进,陆谦玉便也只能如他所愿,想办法制住他,交给东丘派发落。
第三百六十六章,以为如何
黑与白,很多时候是不用分的太清楚的,对与错也不会反复纠结,陆谦玉早听石翁说过,在江湖上,是不能讲道理的,蛮力有时候比说教来的更有效果,为此他放弃了让白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念头,孤寒在手中一颠就要立即动手。
彦成一见陆谦玉、浪流、林杏三人,喜出望外,同时还有些局促,他顾不上惭愧,在陆谦玉耳边说道:“此人剑术不赖,软剑是个麻烦事,我不是她的对手,若在练上三年五年,那可说不定准了,总之我现在打不过他,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彦成这么说,自然是承认自己的剑法不是陆谦玉的对手,但他生性高傲,又是东丘派的代表弟子,在平时可不能承认这一点。
陆谦玉点了点头,依旧用平淡的语言说道:“白俊是吧,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那就是把事情说清楚,接受你因为杀人而受到的相应惩罚。”
白俊讥笑,说道:“想要我束手就擒,可要拿出点像样的本事,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吧。”
林杏尴尬道:“真是个高傲的人啊,对付你这样的小角色,还轮不到我林神医出马。不过,等你的胳膊腿或者是身体上的某个部分受伤了,我倒是可以帮你包扎一下,放心,我若是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说着,看向陆谦玉,又道:“谦玉,弄清楚了,这个家伙的身份有点神秘呢,还是别杀了他,下手有个轻重,留着说不定有大用,至于把他打成残废什么的,倒是不错。”
白俊对林杏略有耳闻,天下神医,唯林玉春,杏林春暖,林家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言,无论是你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亦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中了无解之毒,只要得到了林家人的救治,那么阎王也不敢收你,白俊从未见过林家的人,今日一见,竟然是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鬼,笑道:“吹牛的功夫,可是你的一医术要高,等我杀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再在你
的身上,砍出几个口子,割掉你的脑袋,我看你能不能续接上,哈哈哈。”白俊笑毕,只觉脑侧呼呼的刮起一阵疯,转头一看,一个拳头直勾勾的砸过来,那拳头之上,附着着巨大的内力,白俊脸色一变,脚下一撤,扭头避开,那人中途变招,拳头专为手掌,避开手掌,掌化作抓,白俊以软剑击他手爪,那人灵活的一个转身,爪立即又变成了双指,向他的肩头穴道点来,白俊只好躲闪,转眼就过了十余招,那人个子不高,身上有股子酒味,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低头进击,也不说话,但又噗嗤噗嗤的喘息声,速度太快了,白俊展开了脚步,每每与对方的拳头擦肩,几次险些着了道,不知不觉,已落入到了对方用拳头织成的一张大网里面,他明白若是继续下去,自己定要给对方得到一点好处去。
浪流施展的全是《拂云手》之间的厉害招式,原以为在十招之内便可取敌,却不料此人身法不俗,自己的攻击,竟然全部落空,即便有几次可以伤他,等招式老成,又给对方巧妙的避开了。
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只看得场下武林人士大声呼叫。
“好拳法。”
“好掌法!”
“好点穴手法!”
“好爪功!”
“这个年轻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招式,怎么拳、掌、爪、点都会了,这是什么武功?”
观礼台上,申屠烈将身体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脸上极为平静,嘴角带着饶有兴致的微笑,他自从看见了陆谦玉、林杏、万浪三人到了擂台上,便不在担心了,这三个人,均是十大家族的后裔,武功高强,对付一个白俊绰绰有余,他只等结果,又看过程,万浪的招式极是精彩,让人暗暗在理佩服万家的《拂云手》真乃是千变万化的拳脚功夫。
徐久合指着场上的三人,问道:“这三个人,就是十大家族的后裔?”
申屠烈高兴的道:“这个狂
妄的人,遇到了比他还要狂妄的人,这戏码,可好看了。”
徐久合长吁一口气,终于安静下来。
当浪流和白俊斗到了第三十招往上,白俊逐渐摸清了浪流的底细,深感此人武功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会更高,好就好在此人全凭一双肉掌,并未携带兵器,那拳头打过来,他可以用软剑防御,对方顾忌兵器,很多厉害的招式难以使用,等他明白了这一点,浪流却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连攻了三掌,抽身退到了陆谦玉的身旁。
白俊不明所以,心道:“怎么不打了,再过二十招,我非落败不可。”
浪流解下葫芦,喝了一口,滋滋有声,说道:“谦玉,这个猢狲的身法可是很高啊,尤其是他用的剑是个麻烦,不然,我非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可,林杏说的不错,你是用剑的,对付这类人最合适,我已经为你开了头阵,剩下的事情,你给我办了,早点完活,咱下去喝酒吃肉去,这比武大会,没什么好看的。”
陆谦玉笑了笑,趁着浪流纠缠此人之际,陆谦玉也在潜心,目不转睛的观察这个人的身法,发觉这人的身法飘无不定,软剑出击诡异,常常以一种看不见的角度伤人,的确是比一般的常见难以对付。但无论是什么剑法,什么剑,陆谦玉均能以无剑之道破解。
白俊望着陆谦玉,眼中飘出冷酷的光芒,喘了一口粗气,说道:“原来难对付的是你啊,你被他们给予厚望,何不过来比划比划?”
陆谦玉笑道:“我朋友刚才与你激战了一番,你现在定是非常疲惫,我若是此时找你比剑,便是占据了先机了,若是把你赢了,你肯定不服气,我陆谦玉绝不趁人之危,原可以让你休息一两个时辰,等养足了精神再打,只可惜,这里是比武会场,不是我们的角斗场,那就只好如此,我在十招之内打败你,如果未能将你击败,你就赢了,你觉得如何?”
第三百六十七章,性命休矣
听闻对方要在十招之内打败自己,这话怎么一个“狂”字了得,白俊听后,面露凶色,心道:“想要十招之内打败我,即便是东丘派的掌门人来了,他也不敢这么说,你这家伙,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口出狂言,看不我不起?”白俊哼了哼,软剑一横,喝道:“说什么天真的话,你要是能在十招打败我,我白俊立即俯首投降,随你们发落,但你根本不用跟我做这个约定,若是我不把你给杀了,今天就不走下这个擂台,你可敢与我定下这个约定?”
陆谦玉愣愣道:“你说杀了你?”
白俊道:“不死不休,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走下去。”
陆谦玉犯难道:“你一心求死,又为了什么,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你是不是魔炎教派的人?”
白俊听陆谦玉轻蔑自己,怒火中烧,红着脸,嘴唇颤抖着道:“你的问题太多了,下面有几万双眼睛看着呢,我就问你,你敢答应吗?”声音洪亮,内力充沛,很多人都听见了台子上两个人的约定。
有人为陆谦玉担心,因为白俊实力之高,他们是见过的,尸体上的血还没有冷呢。
有人为白俊可悲,因为陆谦玉是陆家的子嗣,《千军破》剑法,曾为天下第一,陆谦玉就算是学会了三四成,也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了。白俊不过一个小小的人物,那是陆家传人的对手?
更有人,单纯的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翘首观摩。
场下的视线,从太岁哭、王川、东丘派的弟子、彦成、现在转到了陆谦玉的身上。
申屠烈接来东丘派女弟子送来的一杯春竹茶,吹了吹茶烟,并以茶杯盖拨了拨水面上的渣滓,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轻声道:“好茶啊,徐掌门,你们东丘山上的好茶叶,我是仰慕已久,这次来到这里,可要多带些回去才好。”
徐久合呵呵笑道:“此茶,果真只
有东丘山上才有!”
申屠烈道:“人杰地灵嘛,东丘山可是中原武林的发源地。”
徐久合尴尬的笑了笑,打个手势,一个东丘派的弟子走上来,吩咐道:“去打包几斤上好的春竹茶给申屠掌门。”
弟子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申屠烈把视线从扫过擂台,说道:“徐掌门,此子,可是陆星河的孙子,五一可高着呢,你只管放心便是,准备一个审讯室,我要亲自提审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自然就是白俊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东丘派的弟子到来,对着徐久合说了一段,声音很小,可在场的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又难能瞒得过,只听东丘派的弟子说道:“掌门,人手均已调动好了,按照您的吩咐,陆陆续续已经往后山去了,百个人为一队,均有武艺高强的弟子带领。”
徐久合点点头,说道:“让成指挥本次行动,遇到了魔炎教派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弟子应允,退下。
申屠烈看着擂台,并不说话。
站在陆谦玉的面前,隐隐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好像是站在风暴面前似的,这是白俊从未有过的感觉。
陆谦玉手中的孤寒,在反射冷光的同时,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受到了感染一样,成了冬日的温度,白俊软剑一震,先行出手了。
陆谦玉冷冷瞧着,信手一剑挥去,砰的一声,两剑在空中一交,软剑以一个夸张的曲线弯了下去,复又弹起,陆谦玉趁这个机会,以连续刺出三剑,三剑均在对方的下盘,白俊见过这样的快剑,却从未见过这样年轻人的能够用处这样快的剑,看样子,陆谦玉本可以在瞬间刺出五剑,甚至更多,白俊以软剑拦下三剑,铛铛铛,均是来自于软剑上清脆的声音,陆谦玉的孤寒,较为厚重,因此发声也是如此,白俊常以软剑的轻柔,克制对手的刚猛,此招无
往不利,自从他出道以来,从未尝到败绩,然而那是因为其他对手的猛不算是真的猛,而陆谦玉起手便是最猛烈的攻击,软剑固是不凡货,有怎是陨铁打造孤寒的对手呢,这三剑,在软剑上留下了三个豁口,白俊眼见下盘不保,软剑无力抗衡,只等往上跳去,这一跳则是陆谦玉为他准备好的,洛英从腰间拔出,直飞上天,白俊大吃一惊,身在空中,难以格挡,只好以软剑搪开翠玉般的匕首,正在这时,陆谦玉已赶到他的身边,一手伸出,拉住他的脚踝,将他往下拽,白俊哎呦一声,大叫不好,软剑往下劈来,但软剑那是一种柔软的武器,不适合如此,高起孤寒,咔的一声,正砍在软剑的薄弱剑身上,这次再难完全,白俊骇然之中,软剑剑尖一段,已给对方削断,白俊掷出剩下的一段,陆谦玉.脚下一兜,避开了去,将白俊来了下来,白俊心道不好,此刻他没有了武器,那里是陆谦玉的对手?情急之下,只得猛踢陆谦玉的脑袋,借以攻击陆谦玉的要害,打他一个不得不防,如此他便可以化险为夷,此乃妙招,但是他的对手是陆谦玉,一个从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男人,陆谦玉见状,忙的一缩头,嘿嘿一笑,抓住他的脚踝,把他向远处甩开。这白俊的功夫真是了得,轻功造诣竟也到了领冠的地步,他在空中横移,借力逃开十余步,但陆谦玉的剑,却也到了他的面门,白俊此刻方知,自己的剑术与此人存在巨大的差距,而且软剑虽强,却不是陆谦玉手中断剑的对手,陆谦玉此时,早已把洛英收入手中,孤寒攻白俊的面门,洛英插他的腰间要害,白俊空手无物,这次是必死无疑,尽管他尽力扭转,避开了孤寒一刺,下体一凉,终是给洛英打到,他忍痛出脚踢向陆谦玉的左手,陆谦玉腕力一动,洛英调转,往下扎他的大腿,白俊脸上冷汗直流,心道:“这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如此用剑,从未见过,从未见过,我白俊今日是遇到天大的对手了,恐性命休矣。”
第三百六十八章,百结帮袭击
白俊的大腿自己撞到了陆谦玉的匕首上,只一瞬间,匕首没入,穿了一个通透,他吃疼大喝一声,出掌拍击陆谦玉的天灵,陆谦玉抽出洛英,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线,往后退了一步,开口说道:“你大腿以伤,小腹又遭重创,还不服输么,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白俊猛点小腹上的几处穴道,先把血止住了,至于腿上的贯穿伤,他无能为力,行动大大受限,他想事已如此,早就没了退路了,但愿我能坚持一时,便是一时。
陆谦玉提剑往前,林杏和浪流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白俊退到了擂台边缘,两处伤口,鲜血淋淋,与之前的潇洒判若两人。
林杏说道:“你是什么人派来的,跟魔炎教派有何干系,老实交代,或许可以留的一条性命,负隅顽抗,只有生不如死。”
白俊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既然败在你们的手中,可没想着活着离开,你们要杀便杀,要打便打,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你们只管可以试试看。”
陆谦玉不得不暗暗佩服这个人不怕死的精神,但这并不能给他加分,陆谦玉催剑上前,先虚晃一剑,白俊往左躲闪,上了他的当,刚刚站稳,陆谦玉身法如同鬼魅,早把孤寒架在她的脖子上了,白俊只感觉脖子里一阵冰凉,陆谦玉的面孔清晰的出现他眼中,口中的呼吸,也一清二楚,白俊虽不怕死,也有些慌张。
场下观众,看到这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雷鸣一般的掌声,许多好汉,更是直呼陆谦玉的名字。
“陆谦玉,陆谦玉!”
“好一个陆家的小鬼头,竟然这等厉害。”
“陆家人,果然名不虚传。”
陆谦玉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只对白俊说道:“魔炎教派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一心求死,我可偏偏不会让你如愿。”
白俊哼了一声,扭
头看了看场下鼎沸的人群,说道:“陆谦玉?原来你是;陆家的人,原来如此,刚才打败我的,就是你陆家的《千军破》吗?”
陆谦玉不想回答,与他废话,只是点头,问道:“你好有什么好说?”
白俊怅然道:“输给你陆家的人,我可不怨,你要问我是不是魔炎教派的人,那不如去问问天下群雄,又有多少做着比魔炎教派还邪恶的事情。”
林杏道:“你是魔炎教派派来的人,无疑了?”
白俊凌然道:“是有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是与不是,我与这个武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阴谋诡计,陷阱屠杀,这个武林,早就病入膏肓,你可以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杀我父亲,又杀我母亲,最后留下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婴儿受尽了人间的凌辱。”
陆谦玉道:“我不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我看的就是现在,你出卖了中原武林,你该给一个交代,我不是审判你的人,自有审判你的人,跟我们走吧,让开了,这里不是恶魔小丑表演的舞台。”
白俊仰起头来,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浪流上来拉扯他,白俊也不抵抗,岂料,拉着他没走几步,白俊突然间怒视着陆谦玉,高声骂道:“中原武林,必须要毁灭!”说着,双手其推,打响浪流,浪流早有提防,双手翻转,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扭,咔咔两声响,白俊的嘴里发出猛兽一般的号角,两个手腕垂下来,竟然是一起折断了。
场下的群雄,一脸的惊讶,随即大声评价。
“打得好,打得好。”
“这个人是魔炎教派的走狗,魔炎教派作恶多端,旗下没有一个好东西,杀了他,倒是便宜了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把他的一双腿也给折断了,让他一辈子都站立不起来,就这样。”
“上面的三位兄弟,就这么办吧。”
浪流嘿嘿一笑,冷冷的看着白俊,就
要折断他的双腿,在他刚要得手的时候,陆谦玉的手按过来,说道:“不必如此,那样太过于残忍了!”
浪流哼道:“对待这些家伙,可没什么残忍的,我恨不得喝他们的血,撕他们的肉来吃,跟一群恶魔,还有什么道义可将?”
陆谦玉觉得浪流说的有道理,还是摇摇头,说道:“世人都说魔炎教派是邪魔外道,说中原武林是正派集合,然而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保留了一些道德,若是我们变得跟魔炎教派一样残忍,那跟魔炎教派还有什么关系?”
林杏赞许的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把他交给东丘派,将擂台交给属于它的人。”
浪流十分不爽,不耐烦得道:“好吧,好吧,你们两个都是正派君子,而我浪流就是一个泯灭良知的混蛋了,我可不想当混蛋,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要怎么做,那就做怎么做?”
白俊像个哑巴一样,也许是向命运屈服了,此刻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浪流拉扯着,不久后,东丘派的弟子走过来接管白俊,陆谦玉将他交了出去,正在这时,忽然间从人群之中冲出来几个乞丐,他们大呼小叫,围住了陆谦玉和东丘派的弟子,这些乞丐,是百结帮的人无疑,陆谦玉心道,莫非他们还认为是我杀了穆三江前辈不成,来找我报仇来了?
好话好说,陆谦玉说道:“百结帮的朋友,不知道为何如此啊。”
呼!
不等陆谦玉把话说完,一把柴刀向他砍过来,陆谦玉侧头避过,脸上露出匪夷之色,接着又有两个百结帮的弟子去攻击林杏和浪流,俄顷,七八个百结帮的弟子展开了围攻,东丘派的弟子给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倒下去了两个,场外人的武林人士,均是一脸狐疑,心想,“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百结帮的臭乞丐是怎么回事啊?”
陆谦玉连连躲闪,百结帮的弟子自然伤他不得,林杏和浪流也给人困住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混乱
百结帮的人突然攻击自己,陆谦玉不大明白其中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得边闪边解释,但这些弟子根本不听陆谦玉警告,一味猛攻,使的均是杀招,他们的武功倒也不错,判断该是百结帮的精英,用的武器各异,单刀较多,林杏和浪流则不像陆谦玉这样的仁慈手软,他们几下之间,便伤了数个人,浪流抓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咔嚓这么一扭,这人就昏死了过去,提手又将一个百结帮的年轻弟子,抓在自己手里,点他几处穴道,高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干嘛袭击我们?”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袭击,而是进攻!
越来越多的百结帮的弟子从人群中冲出来,向陆谦玉等人增援过来,东丘派原有四个弟子,经过一番轮战,全都躺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林杏反应过来,百结帮的弟子,原本多使用竹竿类似的武器,并无多少杀器,怎么今天出来的这些百结帮的人,无不是单刀,便是利刃,见人就杀,那有点忌惮可言。
会场的武林群雄诧异,纷纷指责百结帮的人发什么神经,他们还未能搞清楚事实,身边的人已经被杀,百结帮的人纷纷向身边的人,亮出了兵刃,一场战斗,进而爆发。
武林群雄终于认识到,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预谋。
毫无疑问,当百结帮的人在鲜血中穿行的时候,他们已经叛变了。
观礼台上,申屠烈紧锁目光,看着混乱的局面,询问徐久合,说道:“徐掌门,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徐久合百思不得其解,说道:“莫非百结帮的人,整体叛变了,是因为什么,他们投靠了魔炎教派的人吗?”徐久合想不明白,暂时不敢妄下定断。
申屠烈哼了哼,说道:“哪里是什么投靠魔炎教派了,我看可不见得,这些百结帮的弟子,没几个熟悉的身影,自从昨晚开始,我就没见程柏浩,而穆三江已经死了”
“是给人剿灭了。”一向不喜欢说话的郭
孙雄开口道:“百结帮的人,是给魔炎教派消灭了,在这里的是魔炎教派的人。”
申屠烈笑道:“郭兄,果然看得明白,八成就是这样了,魔炎教派的人,打扮成百结帮的人,秘密地嵌入到了我们会场,这可让我们真料想不到,好一个修罗王,这个计谋搞得不错,让天下群雄误以为我们武林盟中发生了内斗,从而到达混淆视听的地步,可他没有做的那么完美,百结帮的人,来到东丘的不过数百人,那里有上千个乞丐,这些人均是假冒的,徐掌门,这是你的地地盘,你就下令吧,我下达命令,恐怕有些不妥,不必再仁慈了,修罗王已经亮出了他的刀刃,我们只好还以颜色。”
徐久合脸上腾地一下红了,他虽然早已算到魔炎教派的人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因此早就派人将东丘派四处防住,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让魔炎教派给得逞了,魔炎教派三番五次在东丘山上作恶,他身为一派之主,毫无办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呢。
“只是!”徐久合犯难道:“实不相瞒,刚才我们集结了一只上千人的队伍,前往后山去扫荡魔炎教派的营地去了,现在我派在会场上的人数,还不足六百人。”
申屠烈道:“那不可巧了,我派的弟子,也前往后山了。”
郭孙雄冷笑道:“魔炎教派的修罗王,还真是一个老奸巨猾啊,等待我们调动了大批人手之后,他们才动手,这样便让我们没人可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在会场上屠杀了?”
“只怕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申屠烈急忙挥手,招呼身边的弟子,让他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声,那弟子喊着连横派的弟子,匆忙地离开了。申屠烈慢悠悠的道:“我派人去行辕处看看,只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两大掌门,这里就交给你了!”
徐久合知申屠烈的目的,忙道:“申屠掌门,一定要保护好碎片,就凭会场上这点魔炎教派的小喽,我们还对付得了,完全不用担
心。”
申屠烈纵身一跃,跳下观礼台,只往山下走去。
会场上,各门各派已经和百结帮的人动起了手,后来还有其他许多小门派参与起来,场面一度混乱,完全不分敌我。
陆谦玉见状,知道这些百结帮的人,并非针对自己,于是也不再客气,与林杏和浪流一道冲杀出去。
孔家三兄弟,罗刹三鬼,杨平、岳保等人,汇聚一处,正与一伙百结帮的人厮杀。
陆谦玉来到他们身边,说了一声走,带着这些人,往山下冲去。
金乌谷的上官清隽,上官清扬的带领之下,跟着陆谦玉而来。
书剑山庄的许云和许来风,给人困在了一个角落里,但百结帮的人,那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杀个精光,自身损失了一小部分弟子,许来风自人群中看见了陆谦玉,喊了一声,也带着人向陆谦玉追来。
在刚才一阵混乱的厮杀之中,白俊已经给百结帮的人救了出去。
陆谦玉等人,来到会场门处,只见这里横尸十余,可见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依然剩下了不少缠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一见到陆谦玉等人,便发足冲过来,为首的一个人,清晰的喊着:“别放过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些也是敌人,陆谦玉冲在最前面,舞动着孤寒,杀出一条血路,这些人的实力,不如会场中百结帮打扮的人武艺高,陆谦玉在人群中穿过,又有几个人可以挡得住他,一番厮杀下来,武林盟的人损失了一些,但很快就冲出了阻拦,转眼间,又来到了一处山门,这里果然也有人把守,人数着实不少,有数百人,而陆谦玉身边,只有浪流,林杏,还有金乌谷的一些人,上官清隽和上官清扬原本在后面跟着,但一股黑衣人从山道两侧冲杀,将他们给拦住了,一时间她们冲杀不出,在漫长的山道上,武林盟冲下来的人,给人分成了几个小股,像是一条蚯蚓让人砍了几刀。
第三百七十章,偷袭行辕
魔炎教派的人来的过于突然,武林盟虽然人数众多,仍是给人冲了一个七零八落,等待武林盟的人反应过来,立即展开了反围剿作战,即便在毫无指挥的情况下,武林盟的中的各门各派只好各自为战,却也打了个旗鼓相当,魔炎教派的人,数人洗漱,不足千人,冲杀一阵子,丢掉了上百具尸体,向山林撤退,不明所以的武林盟群豪,眼见胜利在望,跟随冲入山林,双方在密林之间,又要上演一出追杀的好戏,仅有一部分的门派,成熟老练,他们的首脑,认为这是魔炎教派的圈套,其意是吸引武林盟的人进入山林,他们人数虽多,但是较深山老林来讲,他们等同于泥牛入海,在追击过程中,缺少章法,很快便会稀稀落落,而魔炎教派有备而来,军事训练有素的精英教众,只怕武林盟的群雄这次要糟。
陆谦玉等人一心要往杀去,路上拦截的魔炎教派人士见好就收,无人敢拦陆谦玉的剑锋,打了就退,陆谦玉也不追赶,孔家三兄弟还有罗刹三鬼,倒是沉不住气,从大队伍脱离,各自去追赶逃走的魔炎教派的残敌去了,陆谦玉喊他们,他们也不听,无奈之下,只好祝他们好运, 伙同林杏、浪流、杨平、岳保等人往山下行辕突围。路上正好遇到许来风、许云等人,连苗牧云和市井赌侠袁立宏也在许来风的队伍里面。
正往下冲杀着,魔炎教派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一见陆谦玉等人,便四处逃遁,转眼间,只见一个人,快速的从山下晚上冲来,路上正有一队魔炎教派的兵甲,约有十多个人,他们被此人冲入阵线,一阵剑舞之后,倒下去了五六个人,剩下的人,均给点了穴道,陆谦玉认得此人,正是松上村雨,一个东洋人。
松上村雨一见陆谦玉,微微欠头,急切说道:“山下出了大事,大批的黑衣人突袭了各门派的行辕,各门派的留守弟子与之交战,但敌人数量太多
,足有上千,行辕即将抵挡不住,尤其是连横派的行辕,已给黑衣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眼见连横派的弟子,杀红了眼睛,站在门口殊死抵挡,正在这时,突然间杀出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连横派的弟子,伤亡惨重,马上就要死光了,一个弟子,抓住了我的手臂,当时我正在喝酒”松上村雨汇报着山下的情况,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地步,陆谦玉不等他把话说话,带着人就走,他虽然不知道,魔炎教派的人为何如此重点关注连横派的行辕,只怕事情必有蹊跷,目前,距离山下最近的就是他们的队伍。
浪流学着松上村雨的话,继续说道:“当时我正在喝醉,贼老子的,这个连横派的弟子,抓住了我的脚,让我送心到山上,说他们抵挡不住了,要咱们给他收尸!”
陆谦玉大步前冲,身后,许来风、上官姐妹、苗牧云等人紧紧跟随,轮轻功,大家都相差不多,时而脚步飞快。
松上村雨来到浪流跟前,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说道:“你怎知道,连横派的弟子抓住了我的大腿?”
浪流神秘兮兮的道:“难不成,你还能让他抓住你的胸吗?”说罢,提升脚力,跟上了陆谦玉。
行辕就设立在山下,山路的尽头,有一片极大的空地,哪里本来给设计一个小广场,安置了不少酒家,专为本次武林大会提供,酒家也多是简易的木质结构,此刻,十多个酒家,燃起了熊熊大火,有些已经即烧光了,空地上,倒下去了一大片的尸体,武林盟人居多,不暇多想,定是魔炎教派趁着山上比武,聚集了大批人手将袭击的重点放在了山下,山下虽有上万人,但缺乏高手,各门派只将年轻的弟子留下来看守,若是在修罗王和邱鼎的带队之下,那可如何抵挡的了,在山上,陆谦玉可不见魔炎教派的高手,反之尽是一些小角色,山下打成这样可想而知。
陆谦玉看见满地的尸体,红色的土地,立即想到了行辕里面的小刀、王作古、马三强等人,他们实力有限,王作古更是不会任何武功,若是遭到魔炎教派的袭击,只怕凶多吉少,他还比较关心连横派的处境,于是让林杏和浪流前去增援连横派,自己则前往安榻之地去救援小刀等人。
队伍分兵之后,陆谦玉展开全部脚力,一路上,尽是大都过后的痕迹,到处都在战斗,不过相较之前,战斗已经变得零零星星了,仅剩下各门派的高手还在苦苦支撑,在局面上,魔炎教派似乎占据了绝对优势,这场面可以用一场屠杀来形容了,被魔炎教派占领的每一个庭院,每一个房屋,均在冒着火舌。
跟随陆谦玉下山而来的武林盟群雄,约有上千人,加入战斗之后,局面稍有缓解。
陆谦玉边打边走,魔炎教派的人拦他不住,只得撤退,陆谦玉不追穷寇,转眼来到下榻地点,只见门口倒着几具魔炎教派的尸体,心下一寒,夺目而入,刚刚跨过门槛,立即有一把大刀横的斩来,陆谦玉缩头躲过,一见这人穿着一身黑衣的衣服,是魔炎教派的人无疑,一只手抓上,此人架刀而来,要削陆谦玉的手,陆谦玉手腕一番,避开刀锋,点他的腋下穴道,这人武功不济,怎是陆谦玉的对手,腋下穴道被点,当啷一声,大刀落下,陆谦玉顺势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之上,这人整个飞出,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脑浆迸裂而死,陆谦玉寻径而上,他所在的这个行辕,是一个较大的综合性行辕,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帮派数十个,路上有数不尽的正派人士的尸体,魔炎教派的人损失不多,尸体较少,他刚刚过了第一道进深,位于一个诺大的天井之中,突然从天上飞来一张巨网,罩着陆谦玉的身体而来,接着四方屋檐出现了数十名魔炎教派的人,陆谦玉隐约听到了内院之中传来了喊杀之声。
第三百七十一章,救人
陆谦玉听到的喊杀声中,有一些熟悉,仔细回味,竟是小刀的声音,想是小刀正在于魔炎教派的人鏖战,而整个行辕,皆已失守,仅仅剩下内庭一处,陆谦玉急着去救小刀,面对数十个魔炎教派的人,还有一张巨网,他扬起了孤寒,那巨大的网兜,本来是坚固的丝线所编制,里面还有一些细细的金属丝线,一般刀剑无法斩断,可孤寒并非普通刀兵,一下就将巨网划开了一个十字口子,魔炎教派的人大吃一惊,无不骇然,等有人意识到遇到高手的时候,已经有人从屋檐上跳了下去,举着刀兵向陆谦玉展开了进攻,其余人只得硬着头皮参战,一瞬间,陆谦玉就给十多个人围在垓心,陆谦玉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些麻烦,岂料这些人,大都是实力平平,并非是魔炎教派之中的高手,一剑一个,均给打发了,眼见同伴倒下去,带队的人这才意识到他们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趁着还有五六个人未死,他们急忙退出了战斗,陆谦玉懒得追击他们,大步往前走,刚到内庭,只听身后乒乒乓乓,几声之后,五六个魔炎教派的人全部伏地不起,鲜血吐着气泡从他们的脑袋上流出,一个个的都给人开了瓢。
那女子只穿着内衣,外面披着一件罗纱裙,有几处破损,鲜血从左肩往下流淌,看着一对钢鞭,冲着陆谦玉微微一笑,说道:“这些狗.娘养的混蛋,趁着老娘洗澡的时候跑来偷袭,一个个挖了他们的狗眼不可,还想跑了?”
陆谦玉长吁一口气,说道:“王燕大姐,你没事就好。”
王燕信步走来,说道:“老娘好的很,能出什么事啊,这些是魔炎教派的人吧,下手可狠,这院子里七八十人,给他们杀了一个干净。”
陆谦玉道:“小刀在哪里?”
王燕哎呦大叫,提起鞭子,骂道:“娘的个巴子,姑奶奶可给忘了,那小兔崽子,还
在里面呢,不知道是死是活。”接着,动作比陆谦玉还快,往内庭里面跑,陆谦玉刚要提醒他说小心一点,王燕便已遭了一刀,那魔炎教派的汉子伏在门边,趁着王燕一个不留神,一刀砍在她的鞭子上,若不是王燕多留了一个心眼,见到刀来,举鞭招架,一条手臂就要废了不可,她怒从心起,另一鞭子呼将而去,直打的此人半个脑瓜子没了。
陆谦玉急道:“魔炎教派罪孽不少,可要小心了。”
王燕提鞭前掠,回道:“遇到老娘,算他们祖上坟地选的不对,要倒大霉。”说罢,冲进了内庭,转而听到兵兵乓乓的打斗。
内庭中魔炎教派的人不在少数,王燕双鞭齐飞共舞,打出了一条出路,陆谦玉后续跟上,连斩三人,这时,从屋门之中爬出一人,衣衫褴褛,身上无血,身后跟着魔炎教派一人,此人用刀,往这人头上砍落,这人一个侧身,撞在了门框上,直把檐上灰烬簌簌撞落,陆谦玉听见而去,迎面看了一剑,魔教之人横刀来挡,连人带刀,都给劈成了两半,陆谦玉伸手入此人腋下将其拉起,问道:“王先生,身体如何?”此人正是王作古,他从屋内逃了出来。
王作古脸上尽是污秽,下巴上的胡子只剩下了一半,叹气道:“这些贼子,见人就杀,主家来了就好,快去大救小刀,若不是他,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分了家。”
陆谦玉点点头,将他交给王燕,冲入小屋,只见屋内,桌椅侧翻,狼藉一片,角落中,正有一个小个子鏖战三个人,四人身上,均带着伤,小个子缩在角落里,早已没了退路,只得左一刀,右一刀护住门户,幸而深陷角落,地方逼仄,三人无法一起展开进攻,若有武艺也无力施展,这才久攻不下,然则借助地形抵挡了许久,小个子双肩上,仍见血迹斑斑,伤势不轻,陆谦玉大喝一声,欺身过去,两剑
刺死两人,另外一个人见势不妙,欲破窗而逃,小刀眼疾,一把将其拉回,柳叶刀往此人脖子上一架,一个血气方刚的中年人,吓得痛哭流涕,直呼饶命,裤裆之下,不禁湿了大片,陆谦玉赶将过去,一把拎起此人,怒道:“你们的头头儿在哪?”
此人含糊不清,只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再也不敢!”之类的话,王燕肃清外面之敌,打不走了进来,这人叫的让她心烦,于是不问缘由,一鞭子打断了他左肩,此人惨叫一声,昏死过去,陆谦玉伸手试试,发现这人已经没了气息,陆谦玉无奈的耸耸肩,拉着小刀就走。
环顾室内一周,魔炎教派尸体有七八具,武林盟则也不少,这场战斗,打得激烈,很多人相拥而死,你插我一剑,我砍你一刀,伏尸地上,血腥环绕,陆谦玉不见马三强等人,问小刀:“马三强,还有其他人哪去了。”
小刀回想起来,指了指室外,说道:“马大哥机灵,冲出去了。”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响起呻吟声,俄顷,马三强的声音响起来。
“是主人嘛,我在这里。”
陆谦玉寻声找去,只见门外左首十步远的地方,有个一个尸堆,武林盟和魔炎教派的人相互叠在一起,有三层,声音正是从下面一层传出来了,陆谦玉推开尸体,果然见马三强气息奄奄。
一见陆谦玉,马三强双眼出现了微光,咧嘴笑道:“主人,你们可算来了,小的不才,实在没有办法。”
陆谦玉让他不要说话,肉眼看过去,马三强伤的不轻,左肩上好大一个血窟窿,万幸的是血已经自行止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扶起马三强,带着王燕和小刀回到屋中,对王燕说道:“山上的人已经啥下来了,魔炎教派的人正在败退,这里暂时安全了,你照顾他们,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第三百七十二章,遗失
安顿好四人,陆谦玉走出行辕,此间,山下的壮士已经大举杀下,举目望去,不见一个站着的魔炎教众,毫无疑问,魔炎教派的偷袭奏效了,但是他们仍要向老鼠一样逃窜,陆谦玉往连横派的行辕走去,路上可见,金乌谷、天门山、烈阳门等门派的行辕毁坏比较严重,可魔炎教派的尸体也最多,已经有人在打扫战场了,刚走了百十丈,浪流和林杏走来。
他们两个人与陆谦玉分头行动,一到连横派的行辕,岂料这里的战斗已经处于尾声了,连横派的掌门人率领本门的精英比他们更早赶到,早已肃清了魔炎教派的人,魔炎教派一见申屠烈,抵挡了一阵,一个比一个逃到快,申屠烈下令弟子把守行辕,不准一个人进去,自然也包括武林盟的人,浪流和林杏只得去找陆谦玉,路上遇见,将情况一说,陆谦玉感到诧异,心道:“申屠掌门为何封锁行辕,不准一个人进去?”
来到连横派行辕,这时,会嵇派、东丘派、少林派等已经到了,他们进入了行辕,众人依然给拦在外面,不让进入,陆谦玉来到门口,给把守这里的申屠鸿海看见,申屠鸿海招呼他,“陆谦玉,陆谦玉,你过来。”
陆谦玉走过去,做凄然状,问道:“情况怎样,听闻魔炎教派把攻击重点放在了连横派身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茬,申屠鸿海气的脸红脖子粗,骂道:“他妈的魔炎教派,狗日的东西,三四百人,攻打我行辕,我们当时在行辕只留下了一百多人,怎是这些恶徒的对手,听闻他们还有四五个高手,我连横派的弟子拼死抵挡,一百多人,活着十个人不到,全都牺牲了。”
陆谦玉低头默哀,说道:“节哀顺变。”
申屠鸿海道:“你们来了也好,我父亲说了,陆家公子、林家公子、万家公子若是到了,一并请进去,与你们一起的还有十二大门派的人,剩下的只能留再外面。”
陆谦
玉暗暗庆幸,问道:“只召集十大家族和十二门派的人么?”
申屠鸿海点点头,说道:“你们进去吧。”
陆谦玉看了看这座行辕大门前的台阶上,鲜血铺了一层,呈现出暗红色,一具具尸体正被东丘派和连横派的弟子抬出来,他招呼林杏和浪流走进去。
浪流对这个“万”姓十分的排斥,但看连横派打得如此辛苦惨烈,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个人与他搬运尸体的人擦肩,但见一个担架上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与其他仰面朝天,暴露在外的人存在差别,好奇之下,三人驻足,正巧一阵风袭来,吹起了白布,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竟然是申屠烈身边四大弟子之一的厚土。
清水先死在魔炎教派的手上,接着是厚土,连横派这次损失,着实不少。
林杏说道:“这人本事可高,在连横派名气不小,居然也死在了魔炎教派手上,看来这次魔炎教派派来不少高手。”
陆谦玉叹了声气,继续往里面走。
众人把一间大堂收拾了出来,打饭的桌椅摆正了,割碎的帘幔扯下了,唯独地上的血迹没有清洗,十二门派的代表,除了烈阳门、天门山、百结帮的人没有到,其余的门派代表都在这里,陆谦玉到来之后,众人只是微微一看,并不搭理,每个人的脸上均挂着严峻的表情,冷漠如霜。
浪流带着俩人往金乌谷三姐妹的身边靠拢,大姐上官清隽向陆谦玉等人问好,陆谦玉抱拳答了,就此站在他们身边。
许来风从人群中钻出,站到陆谦玉一侧,不久之后,温倒是也从门内走出,环顾一周,也往陆谦玉身边靠近。
一时间,年轻的一代,占据了东面,年老的一代,站在了西面,新老在一瞬间,分外明朗。
连横派的掌门人申屠鸿海坐在首座上,那张椅子上,血迹斑驳,证明他之前,经历过一场血雨腥风。他的
身边站着申屠鸿志,还有沐风,黑雨两个弟子,申屠鸿海冷面寒霜,双内紧蹙,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似愁肠百结,半晌不说话,其他人的脸上,均有为难之色,均不敢吭声。
大堂内安静异常,每个人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浪流觉得压抑,便开口说道:“申屠掌门,大家伙都在这了,你有什么话就说,魔炎教派的贼人,正逃往山里去,这次我们损失太大,受了他们的算计,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浪流这一声,打破了大堂中的宁静,众人纷纷看他,他则掏出酒葫芦,自饮自酌起来,喝了一口,他也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不要看我,我脸上也没有写着魔炎教派的下落,他们就在东丘山上,你们要追他们,应该现在就行动,而不是在这里,兀自悲伤。”
申屠烈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众人又去看他。
申屠鸿志走上前来,代父亲说道:“各位,还请抱歉,因为我们上了魔炎教派的当,给人设计,困在了山上,增援不利,导致碎片遗失,陷于魔炎教派的手中,父亲十分内疚,所以才冷落了各位,还望各位理解。”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连少林寺的和尚也无法禅定了,一个黄眉老僧说道:“鸿海贤侄,你是说,连横派的碎片已经落入到了魔炎教派手中吗?”
徐久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会嵇派的掌门人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上官清隽的惊讶写在脸上,上官小妹紧紧的抓着陆谦玉的衣角。
大堂的内,一片唏嘘。
申屠鸿志叹气道:“碎片被我们留在行辕之中,封在一个密闭的铁盒,再安置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点,却不料还是给魔炎教派找到,我厚土师兄,率领连横派的弟子,不顾生死,保护碎片,结果你们也看见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出现奸细
山上的战斗较为平顺,魔炎教派偷袭一波,便给武林盟一举拿下,千余人,死的死,逃的逃,损失了九成九,山下的战斗,则是一场险象环生的恶战,连横派扼守行辕,十个弟子,战死了九个,连申屠烈最为看中的弟子之一厚土业已魂归,众人无不知晓,连横派是真的尽力的,炎煌令碎片遗失,非任何人之过,怪就怪魔炎教派诡异多端,竟然屠杀了百结帮,打扮成百结帮弟子的模样,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在场的众多掌门,虽然有心责备连横派护令不周,但他们没有话好说,令是连横派的令,丢的是连横派的东西,若不是碎片关系重大,哪里能够轮得到他们到此指手画脚?
这下,其余掌门都不说话了。
浪流愤愤不平,旨不在碎片遗失的事情上,而是在派人追击魔炎教派的事情上,整个武林盟的中流砥柱便是十二大门派,现在十二大门派大部分聚集在这个行辕中,对魔炎教派即将遁逃只是不知道无动于衷,那个不着急,尤其是那些个小门派,他们无力追击魔炎教派,虽然临时组建了一些队伍,在没有连横派或者其他大门派的指导之下,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对抗魔炎教派?
行辕里聚集了一大批人,行辕外何尝不是如此,数万人,全都堆积在山下,就等着连横派行辕里面吭一声,数万刀兵一起杀进山林,剿灭了这支魔炎教派的残兵。
可是,久久不见连横派有动静,不禁有些人着急了,于是就在门外叫喊了起来。
“连横派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个指示啊,天下第一大门派,怎么此刻成了哑巴了?”
“这次比武,为的是选出了一个武林盟主,可谁不知道, 天下英雄为申屠掌门马首是瞻,申屠掌门,你就发话吧,我黑沙帮三百多好汉,可都等着呢。”
“申屠掌门不来,会嵇派的掌门郭先生出来说个话也行啊。”
申屠鸿海负责守在
门外,听得众门派的代表喧哗不休,心中烦闷,甚至还有一些人有抱怨的意思,他脾气骤增,站在门口大喊:“你们都急什么,等着就是,如果谁要与魔炎教派作战,他们就在林子里,你们要做的就是带上你们武器,去找他们即可,在这里嚷嚷什么?”
“那可不对啊,我们谨遵武林盟的号令,他们没有命令,我们怎么办擅自行动。”
“魔炎教派来势汹汹,仅我们帮派就损失了三十几个兄弟,你让我们这些小帮派去找魔炎教派,我们怎么打得过,你们在后面看戏?”
“对,你们连横派平时好大的架子,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不见任何动静了,像个乌龟一样缩在后面?”
申屠鸿海一听此言,气得浑身颤抖,抄起长剑,振臂喝道:“谁在那胡说八道,给我站出来。”
“是我,又能怎么样了?”说话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虬髯短粗胖的汉子来,申屠鸿海认得他,是琼山帮的帮主李四海。
“李四海,你再敢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砍下来?”申屠鸿海双眉怒张,走了过去。
李四海嘿嘿冷笑几声,琼山帮中立即涌出来保护帮主,李四海道:“申屠鸿海,你老子在里面屁都不放一个,你一个小子,逞什么威风,你连横派是第一大帮这不错的,可我琼山帮可不怕,你倒是斩了我的舌头,让天下群雄看看,你们连横派不敢与魔炎教派正面战斗,却来自己人面前逞威风,你小子要是有本事,你别斩我的舌头,你去砍下修罗王的狗头来,我李四海不止要收回我说的话,还要恭恭敬敬的给你老子陪个不是,给你咚咚咚,磕上一百个响头!”
群雄瞩目之下,申屠鸿海有些犹豫了,的确,他不能肆无忌惮的砍下一个帮主的舌头,那样传扬出去,连横派怎可服众?
他本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魔炎教派这次搞偷袭,让连横派损失惨重,他早就想让他们血债血偿了
,正等待着里面的命令,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商量的怎么样了,他不禁有些着急,眼见面前是数万人马,他心下一横,想到:“有这么多,我申屠鸿海为何不率领他们,冲杀进树林去,给魔炎教派一个厉害,即便他们有修罗王,邱鼎掠阵,又怎是这数万人的对手?我正好砍了他们的脑袋,给天下人看看,是我连横派杀了魔炎教派的大公子和修罗王。”
他的剑悬而不发,哼了一声,放下长剑,说道:“李四海,你是个英雄,我不杀你,我现在就调集人手,进入山林,你若真是个汉子,可敢跟我一起去吗?”
李四海轻蔑的笑道:“魔炎教派,我怕他个球,有何不敢的,我琼山帮一百零七人,没有一个人是孬种,就是刀架在了脖子上,老子若是吭一声,那都是狗孙子。”
琼山帮帮众回应,“誓死跟随帮主。”
申屠鸿海看了看四周,喝道:“你们呢?”
其余帮派正在观望态势,眼见群雄愤慨,一时热血填胸,纷纷呼号:“跟魔炎教派拼了,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只怕临死的时候不能多砍了一个魔炎教派狗贼的脑袋。”
“走,我们进山去。”
行辕外,至少聚集了五六十个帮派,申屠鸿海振臂一呼,作为申屠烈的儿子,连横派的代表,足以服众,他找到了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而天下群雄也找了一个信心前去跟魔炎教派作战。
申屠鸿海一声令下,前队变后队,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呈现扇形向树林进军,好的气势,宛如一艘巨舰,向绿海之中劈波斩浪。
行辕内,众人还在沉默,继续的沉默,没有人开口,很多人都把头低了下去,堂内气氛骤降到了冰点以下,很多呼吸,都感觉自己是在冰窖之中。
因为申屠鸿志说,综合很多信息来看,在我武林盟中出现了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