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妙棋
客人只经离去了,刘成胜和刘伟东父午还在书房,对面而坐。
说是书房,也不那么确切,在房间的一角,还放了一张小床。总共四间房子,刘成胜杜于馨住一间,刘伟昌和刘华玲各住一间,剩下一间房,就布置成了书房。偶尔刘伟东回家过夜时,就在书房里将就一个晚上。
刘成胜和刘伟东各坐书桌的一侧,手边香茶热气腾腾的。
“云汉民……嘿嘿,也亏他能想得到这一步枷……”
刘伟东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却不忙喝,嘴里喃喃自语似的念叨了一句,轻轻摇了摇头。
刘成胜淡然说道:“但确实是着妙吧…………想常人之所不能想,刘伟鸿真的长大了!”
刘伟东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就在刚才,刘伟鸿向刘成胜提议,说云汉民可能很适合出任京华市委书记的职务。
这个提议刚一提出来,大家便都下意识地摇头,刘成爱甚至很不高兴地瞪了刘伟鸿一眼,差一点就开口之斥了。
刘伟鸿和老云家那丫头之间纠缠不清的传闻,刘成爱也听说过的。当时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刘伟鸿很胡闹。老贺家和老云家成为姻亲,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他们两家一直走得比较近。裳又与贺竞强订婚了,刘伟鸿这个时候掺和进去,确实不明智。不过刘成爱有时也想,这么闹一闹也好,让老贺家老云家都闹闹心,解气!
贺竞强不是号称红三代里最杰出的代表之一吗?那又怎样?照样给老刘家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挖了墙角。
嘿嘿,贺太平不定怎么生气呢!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现在,刘伟鸿竟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私货夹带得也太过了点。涉及到副部级干部的任用,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尤其是让云汉民出任江南省委副书记兼京华市委书记,压根就是故意要跟刘成胜过不去。
就算你想跟老云家的闰女好,想帮老云家一把,也不能这样子搞。还真将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然而让刘成爱大跌眼镜的是,刘成胜并没有生气,略事沉吟之后,竟然微微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她丈夫马国平脸上也闪过一抹笑意,刘伟东则是若有所思。
刘成爱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瞧这个样子,大哥和马国平都是赞同刘伟鸿这个提议的。
刘成爱不由马上就在脑海里转悠,为什么大哥会赞同这个提议?刘成爱毕竟也是体制内副司局级干部,一直都在京师大衙门里工作,论治理地方的经验,或许稍有欠缺,但政治斗争的水准并不低。果然仔细一想,刘伟鸿这个提议的绝妙之处,便浮现了出来。
首先,刘成胜出任江南省委书记,并不是中央原定的人选,而是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政治大风暴过后,出于平衡和“酬”,才决定下来的。换句话说,这个位置,是老刘家“硬抢来”的。正因为如此,所以高层大佬对此事的意见并不是那么统一。但已经形成了“共识”,也就不好再公然提出异议。
刘老爷子岂是好糊弄的?
不过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在江南省两套班子,尤其是省委班子的人员配备上,高层不会向刘成胜一面倒。在班子里安放几个与刘成胜政见不一,或者干脆直白一点说,安排几个和他不对路的其他派系的成员,乃是必然的选择。
刘成胜人还没去江南,恐怕针对他的布局就已经展开了。
刘成胜和马国平都在中组部上班,有哪些“候选人”进入了高层大佬的视野,不说了如指掌,总也能探听到一点消息。江南省委班子即将要更换的几个成员,真正和刘成胜贴心的不多。至于原先就在班子里的那些成员,向着刘成胜的也不多。
刘成胜下江南,远不是表面那么风光的,即将面临着一场龙争虎斗。
这事,刘成胜还不好怎么“反击”,总不能你去江南任书记,班子成员都要自己挑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云汉民先就具备了“基本条件”。
老云家和老刘家的关系,十分寻常。无论如何,都归结不到政治盟友的范畴之内,甚至因为与老贺家的姻亲关系,隐隐有不对路的意思。
将云汉民安排到江南省委班子里去,符合某些大人物的要求。
云汉民本身是副部级,江南省委副书记兼京华市委书记,也是副部级,级别上没任何问题,平调而已。
而这个提议,最精彩的地方,就在于贺竞强、裳和刘伟鸿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纠葛。因为这个事情,老贺家对老云家,具体来说,是对云汉民,不能没有一点意见。
眼下云汉民处境艰难,老贺家迟迟不肯伸手援助,也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忽然由刘成胜甚至是由刘老爷子亲自出面,提出让云汉民去江南省委任职,局势就变得微妙无比了,直接将老贺家推到了尴尬异常的位置上。
不同意吧,那就是将老云家往死里得罪。
以云汉民现今的处境,如果能够“跑”出京城,外放江南,当然是最佳的途径,就此跳出了京师这个是非窝。在京华市干个三五年,京师的局势肯定会起变化,到那时,他云汉民说不定就否极泰来,另有一番新天地了。就算是眼下,云汉民所担任的某部副部长,起含金量也不好跟京华市委书记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前面还有一个江南省委副书记的头衔。
老贺家要同意吧,也还是不妥。这个好,就等于让老刘家做了,老贺家只是顺水推舟。往后老贺家与老云家也会生出嫌隙。关键时刻,竟然是老刘家向老云家伸出了援手,而不是老贺家!
至于刘伟鸿,自然是最大的“获利者”。
你云汉民不是哭看喊着要将女儿嫁给贺竞强吗?怎么样,现在到底是哪个“姑爷”跟你贴心?恐怕这个提议一出来,贺竞强与裳的婚事,还真就悬了!
而云汉民要真是去了江南省,可能第一个赞同刘伟鸿和裳结婚的,就是刘成胜了。
由省委副书记兼任的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任何一位省委书记都不会无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有了刘成胜的支持,刘伟鸿就一跃到了与贺竞强“平等竞争”的起跑线上,如果真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裳心里喜欢的是刘伟鸿,那么可以预见,真的没贺竞强什么事了。
刘伟鸿轻轻一句提议,内涵竟如此丰富,这是大家先前绝对没有想到的。刘成爱想透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望向刘伟鸿的眼神,就完全变了,既有几分惊异,也有几分欣喜,甚至还有一分“警惕”。
不简单!
真的不简单!
“爸,伟鸿不简单啊……”
刘伟东沉思稍顷,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终于将茶杯送到了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对儿子这个话,刘成胜也赞同,说道:“早先听说他跟云汉民的闰女纠缠不清,原来根子在这里。”
刘伟东吃了一惊,望向父亲,诧异地道:“爸,您是说,伟鸿故意跟裳来往的?为的是离间老贺家与老云家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刘伟鸿的心机,也未免太可怕了,连刘伟东心里都有点怪怪的。
刘成胜却说道:“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当然,也许他们两个是真的有感情。无论如何,能把出这样的手段,就很了不起。”
刘伟东默然。
了不起!
这竟然是刘成胜给刘伟鸿的评价。
“爸,要我看,老贺家不会同意的,一定会有所应对。”
过了一会,刘伟东缓缓说道。
刘成胜淡然一笑,说道:“这是肯定的了。不过,不管他们如何应对,先手在我们手上。估计贺太平会憋得难受。”
刘成胜与贺太平不和,是京师豪门公开的秘密。只要一想起贺太平郁闷的样子,刘成胜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再是大人物,再是政客,也有普通人的情感。
刘伟东冷笑一声,说道:“谁叫他们磨磨蹭蹭的,吃瘪那是活该。”
刘成胜笑着点头,说道:“伟东啊,你以后多跟伟鸿联系。我看他心里确实有些想。
这次在浩阳搞的那个菜篮子工程,对于基层来说,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你没在基层呆过,可以多跟他交流一下,有好处。”
刘伟东双眉轻轻一蹙,随即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一不小心,刘伟鸿就冒了出来,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了,这一点让刘伟东一时难以适应。
儿子的表情,自然都落在刘成胜眼里,刘成胜知道刘伟东在想些什么,缓缓说道:“伟东,你是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气度。不管怎么说,伟鸿是你二叔的儿子,是咱们老刘家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你主动和他多联系,多帮助他,他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伟大领袖当年获胜的关键,你要记住了!”
“是,我记住了!”
刘伟东霍然而惊,眼望头亲,很认真地点头应诺。
第122章 云雨裳同意嫁给贺竞强了!
刘成胜父子在房谈话的次日,某部机关宿舍的高干搂地,云汉民夫妇也正在“苦口婆心”给**裳做思想工作。
云汉民的年纪,比刘成家略长,五十岁下。他的妻子杨琴比他略小,容貌秀美,个子高挑,戴着眼镜,颇有知识女性的气度。杨琴本就走出身于香门第,父亲是首都大学著名的教授。而杨琴本身,也是人民大学的教授。
不过现在杨琴的脸色,很不好看,十分不悦地对**裳说道:“雨裳,你就算不愿意和贺竞强结婚,也不应该和刘家二小子来往嘛。那种人,和社会不三不四的年轻人有什么区别?”
看刺小二哥“威名远震”,连象牙塔内专心做学问的杨教授,也是久仰大名了。
**裳不乐意听这种话。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朋。
“妈,你怎么也人云亦云啊?你亲眼见过刘伟鸿做坏事吗?你怎么知道他不三不四?”
“这用得着亲眼看见吗?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都这么说,就是真的了?妈,你是教授,知识分子,怎么也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一个不三不四的混混,能在《号角》杂志发表那样的理论文章?那篇文章你看过的,一般人能写得出来吗?”
杨琴双眉轻轻一扬,说道:“正是因为我看过那篇文章,所以我才更加怀疑,那篇文章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只是署他的名字罢了。”
**裳就笑了,笑容有点冷淡:“妈,凭什么那文章就不能是刘伟鸿写的?凭什么你们断定他只是署了个名字?”
杨琴有点不好回答。
作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杨琴治学是很严谨的,尽管她怀疑一今年轻人不能写出那样功底深厚的纯理论性文章,但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那篇文章不走出自刘伟鸿之手。
她之所以这样认为,除了文章本身的质量很高,主要还是云汉民的分析。
云汉民就认为,这是老刘家长辈的意思。当初形式尚未明朗,刘家其他人都不好署名发表这篇文章,就只能安在刘伟鸿头,万一对政治大势判断失误,也有个退步。
“就算那文章是他写的,也不能说明什么。一时心血来潮,不能证明他永远都是正确的。这种年轻人,根本就还没有稳定性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一回,他是猜对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他要是猜错了呢?整个老刘家都要被他连累!”
云汉民见妻子被女儿顶住了说不了话,便在一旁插口道。
本来说好今天这个思想工作,以杨琴为主。毕竟很多话题,母女之间更好沟通一些。不料杨琴尽管是堂堂教授,给学生们课头头是道,和女儿说不了三句话,便闹了个满拧。
看来这个授业解惑和思想教育,确实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裳淡然一笑,说道:“爸,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做假设的。如果这样说,世界就没有正确的人,也没有正确的事了。有的只是运气罢了。”
云汉民顿时也憋住了。
仔细想想,**裳这话似乎很有针对性。政治大风暴发生之后,云汉民站错了队,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急转直下,风头甚劲的云汉民蓦然由数峰跌入深渊。不住反思,云汉民最终将此事归结于运气使然。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呢?
**裳的话,刚好击中了云汉民的软肋。
云汉民刚想发作,又忍住了。今天开这个家庭会,不是为了和女儿吵架的。
“雨裳啊,咱们不争论这个问题了。你也二十四了,该结婚了。我看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把结婚日期定下来!贺家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云汉民决定“搁置争议”,直奔主题。
只要将这个事情定下来,刘伟鸿是天才还是废材,压根就不必去计较了。他很清楚女儿的性格……旦答应和贺竞强结婚,就不会再和刘伟鸿“暧昧不清”。
哪怕她并不喜欢贺竞强,也会坚守某些道德底线。
**裳叹了口气,说道:“爸,我在江口的公司才开了几个月,所有的业务还没走正轨呢。这个时候结婚,我看不合适。”
云汉民嘴角微微一翘,明显对女儿这个“借口”不以为然。**裳在江口开的那个“宏瑜信息咨询公司……”做的什么业务,他很清楚。这样一个中介公司,靠的就是老云家的金字招牌,何来正轨不正轨之说?只要老云家不没落,他云汉民不倒,宏瑜公司的业务就不会萎缩。
不过云汉民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那也太伤自尊了。万一**裳一气之下,抬腿又去了江口,再要她回来,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个险不能冒!
“雨裳,你那个信息咨询公司,也不一定就要开在江口。你直接开在首都,也是一样的。你的业务量,一样的不会少。”
云玉民使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
类似那样的中介公司,有比开在首都城里更合适的吗?很多大项目,最终都需要国家部委审批,岭南省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裳要赚中介费,在首都也比在岭南赚得多。
“爸,我觉得江口的商业氛围比较浓厚,那里的人,办事节奏也快。做生意,还是在江口好。信息咨询只是暂时的,等有了一定的条件,我会转作别的行业。”
**裳解释道。
这也是刘伟鸿和她商量好的既定路线。依靠中介公司积累人脉,赚取第一桶金。等有了一定的资金规模,再考虑转行。根据刘伟鸿的预测,用不了几年,资本市场就会逐渐在国内形成,到那个时候,就是他们赚钱的黄金时代了。不但可以在国内赚钱,还要积极走出国门,去全世界赚钱。
对于刘伟鸿勾勒出来的这个美好蓝图,**裳充满了信心。
事实证明,刘伟鸿的眼光是很准的,宏瑜公司开张几个月,就已经有了数十万的利润。这在当时,绝对堪称富豪了。
杨琴插嘴道:“雨裳,不管怎么说,你也要给个确切的答复。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你现在是公司才开张,走不开,等你的公司壮大了,事情只有更多,业务只有更繁忙,那岂不是更加走不开?竞强那孩子,多么优秀?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也不能老是耗着。”
**裳笑道:“那好办啊,他要是等不及,让他去娶别人好了。我求之不得。”
杨琴被女儿漫不经心的语气激得有点火,双眉紧蹙,不悦地说道:“雨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为人家贺竞强娶不到妻子吗?你到底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在这四九城里……不,放眼全国,你倒是说说看,论出身,论人品,论能力,论一切条件,有比贺竞强更出色的年轻人吗?”
杨琴这话,也不能说错了。
单论这些客观条件,全国的未婚年轻男人,也确实没有几个比贺竞强更加优越的。
“你是不是认为,人家贺竞强娶不到妻子了,非得等你啊?”
**裳嘴角一撇,淡然说道:“我没那么想。不过他要是等不及,那我也没办法。三年之内,我是肯定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
“你……雨裳,你太任性了。你知道吗?你爸爸马就要去全国政协报到了!”
杨琴忍无可忍,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言语。
**裳双眉一扬,望向云汉民,低声问道:“爸,真的吗?”
“哼……”
云汉民脸色阴沉下来。他原本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女儿,但杨琴已经说了出来,也就不好否认了。这么个结果,确实超出了云汉民能承受的极限。
任谁都知道,像他这样年富力强的副部级干部,一旦去了政协,政治生命也就彻底终结了,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裳秀美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轻咬朱唇,久久不吭声。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凝重,还有几分尴尬之意。
“爸,是不是我答应跟贺竞强结婚,你就不用去政协了?”
默然稍顷,**裳抬起头来,平静地问道,脸有一种毅然的神情。
她很清楚,一旦去了政协,对父亲是何等沉重的打击。可能下半辈子都无法开心了。
毕竟父女情深啊!
云汉民愣怔了一下,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叹息了一声,说道:“雨裳,你误会了。爸爸不是要拿你去做交易……爸爸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年轻,很多事都不懂得。感情这个东西,是不能代替一切的。你经历的事情还少,不明白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和贺竞强结了婚,今后的日子,也就稳当了,爸爸和妈妈也能放心了。你明白吗?”
**裳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咬着嘴唇,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扭过头去,伸手捂住了嘴巴。
云汉民和杨琴对视一眼,都长长舒了口气。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杨琴站起身来,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俊朗的脸带着微笑,正是刘伟鸿。
第123章 小刘,请你喝喜酒!
“……你是……”
杨琴疑惑地问道。她已经不怎么认识刘伟鸿了。云汉民和刘成家打隔壁,是多年以前的事情,还在大期间,那时候刘伟鸿不过几岁。大结束没多久,两家就分别搬走了。一别多年,杨琴怎能一下子将眼前这条雄赳赳的大汉和多年以前那个小屁孩联系起来?
“杨阿姨好,我是刘伟鸿!”
刘伟鸿微微朝杨琴鞠了一躬,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绍道。
杨琴顿时就愣住了。
她绝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刘伟鸿竟然会登门拜访。
刘伟鸿的自我介绍,也引起了云汉民的注意,一张脸立即拉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
这个时候,刘伟鸿竟然还敢跑过来凑热闹,简直岂有此理!
**裳也很是惊愕,她也想不到,刘伟鸿真的敢找门来……时之间,望着门口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只愣怔。
刘伟鸿微笑着问道:“杨阿姨,我可以进来吗?”
“啊?当然当然,请进!”
杨琴想都不想,马就应道。她是教授,这个基本的礼节观念,早已深入骨髓。刘伟鸿如此一问,她几乎都不用过脑子,先就答应了。
云汉民冷冷“亨”了一声,却也并不阻拦。
不管怎么样,刘伟鸿是老刘家的嫡系子弟,是集团军军长的儿子,登门拜访,断无将人家晾在门外的道理。否则,刘成家脸,须不好看!
老刘家现在,可也是如日中天,声势极盛。
刘伟鸿进得门来,规规矩矩地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这是他回京之前,唐秋叶给他置办的浩阳土特产。刘伟鸿一分为三,孝敬了自家老子和大伯,剩下的一份,送到老云家来了。
成年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云汉民家里来,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云汉民和杨琴都没有吭声。
不管刘伟鸿带来什么,到时候肯定要退给他的,却是无须饶舌了。
见爸爸妈妈都没有招呼刘伟鸿落座,**裳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卫红,你坐。”
“好的!”
刘伟鸿点头答应,依旧笔挺地站着。云汉民和杨琴没有落座,他不能借越。今天这趟登门拜访,关系到**裳今后一生的幸福,绝对不能搞砸了。
杨琴明白了刘伟鸿的心思,心里对这个传闻之中“纨绔无比”的叛逆世家子弟略略有了些许好感。虽然刘伟鸿肯定是在“装”,但起码他还知道要“装”,也就没有混帐透顶。
“小刘,坐!”
杨琴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坐下了,再招呼刘伟鸿。
“是,杨所姨。”
刘伟鸿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在单人沙发落座,腰杆挺得笔直。
云汉民却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别看他“装”得像模像样的,跟贺竞强比起来,那是天差地远。贺竞强那种沉稳的气势,乃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让人一看就在心里暗暗赞叹不已。觉得唯有贺竞强那样少年老成年轻人,才真是前程无量。
刘伟鸿?
嘿嘿!
不要说这个混世魔王,就算是老刘家最杰出的子弟刘伟东,云汉民也认为远远不如贺竞强。
这个也是爱屋及乌的心理在作怪了。
云汉民中意贺竞强,贺竞强在他心里,那就是千好万好,没有丝毫瑕疵。
**裳亲自去了一杯茶过来,递给刘伟鸿:“卫红,喝水!”
“谢谢雨裳姐。”
借着递茶水的机会,**裳投给刘伟鸿一个征询的眼神。
刘伟鸿淡然一笑,神态很是镇定。
“小刘,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
沉默了一会,杨琴主动问道,免得客厅里的气氛过于尴尬。
刘伟鸿连忙欠了欠身子,说道:“谢谢杨阿姨关心,我爸爸妈妈身体都很好。铁门的气候和首都差不多,挺适应的。”
“嗯,这就好。你妈妈是医生,知道养生之道。”
“是的,杨阿姨。”
“小刘,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我现在在楚南省浩阳地区农业局班,负责办公室的日常工作。”
刘伟鸿继续规规矩矩地答道,脸不见丝毫浮躁之气。
“浩阳地区?”
杨琴重复了一句,望向云汉民。显然她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名。
云汉民“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妈,浩阳地区是楚南省新建的一个地区,卫红以前在青峰地区农业学校做老师,教动物科学。
浩阳地区成立之后,他们农校的校长调过去担任了新地区的农业局长,卫红是农校教导处的副主任,他们校长见他很有能力,就把他一起带过去了。现在是农业局办公室的副主任……对了,妈,卫红他们搞了给菜篮子工程,很不错,《楚南日报》在头版发了一个长篇通说,对他们提出了表扬。……”姗帖
**裳便在一旁解释道。
“哦?小刘以前是学校教导处的副主任?这不错嘛……”
杨琴是人民大学的教授,听说刘伟鸿以前是在农校班,还担任了教导处的领导,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教导处是业务部门,通常能做到教导处领导的,都是骨干教师,得有真本事。至于地区农业局办公室副主任这样的职务,却是不放在杨琴的眼里。
云汉民脸色益发的阴沉了。
也亏得**裳,一个地区农业局办公室的副主任,撑死就是个副科级,也拿出来在他这个副部长面前“显摆”。估计这还是沾了老刘家的光,不然就凭刘伟鸿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纨绔子弟,还未必就能担任这个副主任呢!
“谢谢杨阿姨表扬。我在楚南农业大学是学动物科学的。以前青峰地区农校没有比较专业的动物学教师,我算是捡了个便宜……不过,农业科学在基层,还是有比较实际的用途,可以帮助农民朋们发展养殖业。”
刘伟鸿很谦虚地说道。
杨琴便略有些诧异地望了刘伟鸿一眼。如果是普通的农校教师,说这话没什么。关键刘伟鸿不是普通的教师,他是刘老爷子的嫡孙。据杨琴所知,还真是没有一个红三代子弟是像刘伟鸿这样,扎根农村发展的。要不就在京师大衙门里班,扶摇直。要不就是下海经商,大发横财。还有一种,就是纨绔子弟。貌似眼前这位,和他的“盛名”有点不符啊。
云汉民无动于衷。
他现在所想的,就是怎么敷衍刘伟鸿几句,尽快将他“赶走”。须知刚才**棠已经答应了与贺竞强结婚,这才是最要紧的。关键时刻,可不能让刘伟鸿这个家伙搅了局。
刘伟鸿现在刚进门,马就赶他走,不大好。等杨琴和他应付几句,过几分钟也就差不多了。
“小刘,次你跟雨裳去江口,听说在路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个事情,雨裳跟我们说了。雨裳说多亏了你。呵呵,你能保护雨裳的安全,这个很好,我们也很感谢。当然了,打架是不好的。那些人不明白情况,可以和他们解释清楚嘛。”
杨琴说道。
刘伟鸿微微一笑。他倒也不认为杨琴是故意要这么说。像杨琴这样身在象牙塔内的教授,豪门太太,早已经跟社会底层脱节了,压根就不知道基层的一些人,有多么混账。
像阎治海那样横行无忌的小衙内,绝不是个别现象,在所多有。刘伟鸿凑巧碰了而已。
“妈,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的,那些家伙根本就不讲道理,什么都不问,直接就诬陷我们偷车,简直岂有此理……要不是卫红当机立断,打倒了几个,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
**裳气愤愤地说道,只要一想起那个事情,心头犹有余悸。
“哼,都是一些混账东西。这个事,我还得好好问问老叶,他们岭南省的领导,就不管事的吗?”
云汉民冷冷地开了……
云老爷子建国初期曾在岭南省工作过,如今还有无数旧部遍布岭南省,云汉民说这个话,不算是色厉内花,有一定的底气。而且,他的语气颇为不善,似乎意有所指。
可能在他心目中,刘伟鸿也就是个“混账东西”。
“爸,都已经处理了,您就别节外生枝了!”
**裳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打从刘伟鸿进门,云汉民的脸就一直板着,这时候又冷言论语,**裳还真担心刘伟鸿一怒之下会拂袖而去。
这样的事情,刘伟鸿干得出来。
刘二哥的脾气,可不平和。
出乎意料的是,被女儿顶撞,云汉民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换笑脸,说道:“好好,你说算了就算了。反正啊,等你与竞强结婚之后,也该回到首都来了。”
**裳脸一红,望了刘伟鸿一眼,神情有点紧张,也有点尴尬。刘伟鸿的眼神也望了过来。**裳扭过头去,不愿意和他对视。
杨琴明白丈夫的心思,马笑着接口说道:“小刘啊,你和雨裳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好朋,雨裳马就要跟竞强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自然这也是话里有话,尤其是那句“好朋”,更是明白无误地提醒刘伟鸿,你要真把雨裳当朋,就不该再来纠缠她,破坏她的幸福。
第124章 世事无常
刘伟鸿眼里讶异的神情一闪而过,脸色镇定如常,就好像压根就没听到云汉民和杨琴说的话,微笑着说道:“云伯伯,昨天是我大伯生日,我们都回来给他祝寿。”
云汉民微微一怔,不知道刘伟鸿此时忽然提起刘成胜的生日,是什么意思。不过必要的礼节,还是要讲究一下的,便点了点头,说道:“哦,成胜同志过生日,呵呵,我不知道,不然要去讨杯寿酒喝了……过完这今生日,成胜同志也该出京了?”
云汉民这句话,也是顺口说的。刘成胜即将出任江南省委记,早已不是什么秘闻。裴记的辞职报告都已经递交来了嘛,也就在这几天之内,要做正式的决定了。在云汉民想来,这样的机密大事,刘伟鸿只怕还不知道!
他年纪轻轻,一个纨绔子弟,又在楚南省偏僻的地区班,谁会跟他说起这些事情。
“呵呵,是啊,估计应该是快了,江南的裴记年纪大了,已经向中央打了辞职报告……听说,京华市委的郑记也要动一动,关于谁去接任郑记的遗缺,咱们也顺口聊了几句。”
刘伟鸿很是随意地说道。
云汉民的震惊是显而易见的,浓浓的双眉顿时扬了起来,很不相信地望着刘伟鸿。
这也太扯了!
刘伟鸿知道刘成胜要出任江南省委记,还不算什么,毕竟是一家人,有人向他通报这个情况,也不是太离谱。但京华市委郑记要调离,云汉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现在,刘伟鸿却告诉他,关于郑记的遗缺,“咱们顺口聊了几句……”。尤其是刘伟鸿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让人无语。
这就是老刘家那个“著名”的纨绔子弟?
云汉民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
刘伟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刘成胜和刘成家他们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刘伟鸿凑巧听到了?如果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生日嘛,也可能是多喝了几杯,又是在自己家里,也就不是那么注意场合了。
但接着,疑问又来了。
刘伟鸿就算是听到了什么,干嘛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到老云家来,向他云汉民提起这回事?
刘伟鸿有何目的?
难道是受了刘成胜的指使,想要借刘伟鸿的嘴,向他传达某个意恩?又或者,刘伟鸿想要以此来表现自己在老刘家是有“地位”的?
不管怎么说,这倒也是个机会,探听一下刘成胜那边对京华市委记人选的属意,也是好的。
身在官场,又是副部级干部,云汉民的政治敏感性一直不低。
“哦,成胜同志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云汉民迅即恢复了镇定,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我大伯的意见,如果能够和云伯伯搭班子,那是最好的。当然,这个层级干部的任免权在中央,我大伯也就是一个提议。最后成不成,还要看中央领导同志是个什么意见。”
云汉民差点惊得跳了起来。
再没有什么话,比刘伟鸿现在所说的更让云汉民吃惊了。
刘成胜竟然会提议让他出任京华市委记?
不但云汉民震惊莫名,就算杨琴和**裳,对政治不是那么敏感的,也大吃了一惊。
**裳皱起眉头,略带着些不悦的语气说道:“卫红,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在**裳想来,刘伟鸿这就是捣蛋来了。当然,想法是好的。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嫁给贺竞强。但这样的事情,能是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姐,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事实,我就是觉得如果请云伯伯出任京华市委记,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才这样向我大伯建议。大伯也认同我的看法。”
这话就说得更加“扯淡”了。
竟然不是刘成胜的意见,是刘伟鸿的“提议”。刘伟鸿竟然在老刘家如此重要,重要到能够在这样的事情在刘成胜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
刘成胜居然还认同了?
云汉民就笑了,带着明显的厌恶之色,说道:“是吗?那就多谢你了。小刘啊,我们家里还有点事要商量,谢谢你来看我们。”
这就是明显在下逐客令了。
吹牛也不打草稿。
如果说,是刘成胜有这个意思,闲聊时说漏了嘴,让刘伟鸿听到了,还有三分可能。刘伟鸿却硬要将这“天大的脸面”往自己身揽,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纨绔,云汉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简直是岂有此理!
出乎云汉民的意料,刘伟鸿竟然没有“撤泼耍赖”,装作听不懂他的话,而是马就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给他和杨琴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打扰云伯伯和杨阿姨了,再见!”
云汉民微一点头,算是答礼。
杨琴倒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站起身来,做出了相送的样子。
“小刘啊,以后来窜门,就不要带什么东西了,你云伯伯不喜欢这样子。”
杨琴提起刘伟鸿带过来的东西,就要往他手里送。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杨阿姨,我和雨裳姐从小一起长大,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登门,不好空着手来。”
这话说得有礼有节,倒叫杨琴不好怎么说了。眼前这位,毕竟是刘成家的儿子。当真太不给脸面了,也不好呢。**裳虽然绝对不能和他再有什么往来,但也没必要真的往死里得罪刘成家。
“好好,那就谢谢你了。”
杨琴只好又把东西放下了。
**裳一直把刘伟鸿送到门外,有些埋怨地说道:“卫红,你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到伟鸿微笑道:“看看,看看就知道了。我估计,马就会有消息了。”
“什么?”
“姐,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奇怪的,你以为绝不可能发生,它偏偏就会发生。有些人也是一样,你以为他什么都不是,有时候真的还错了!”
刘伟鸿依旧带着平和的微笑,不徐不疾地说道。
**裳有点听不明白。
刘伟鸿也知道她听不明白,但这不要紧。如同他刚刚所言,很多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姐,我住在集团军驻京办事处,这是我房间的电话号码。”
刘伟鸿说着,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裳。
他估摸着,用不了多久,**裳肯定会给他打电话。到那时,一切都会起变化的。
**裳接了过来,赶忙偷偷塞进了。袋,可不能叫老妈看见了,不然又是好一阵“审问”。**裳真的很烦这个。
目送刘伟鸿下了楼,**裳回到客厅,正听到云汉民在大发脾气。
“岂有此理!老刘家的家教也太不像话了!刘成家好歹也是个军长,高级干部,当了一辈子兵,就教出这么一个儿子,简直是……哼!”
云汉民双眉紧蹙,背着双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脸色黑得犹如要滴下水来。
杨琴倒是比较淡煞,坐在沙发里,平和地说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嘛,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虽然他是在微谎,但总归也是想要讨好你,何必如此?”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心恩?他这是不死心,就是想要缠着雨裳。哼哼,我绝不会答应的。他要是再不知进退,我就去找刘成家,看他到底是怎么管教小孩的!”
**裳也皱起眉头,说道:“爸,至于的吗?你怎么那么肯定卫红是在撇谎?没准他说的是真的呢?”
“真的?嘿嘿,你呀,雨裳,你是不懂政治。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吗?”
云汉民停住脚步,望着**裳,很不屑地说道。
事实,**裳也不怎么相信刘伟鸿说的这话,太离谱了。只是云汉民极度不屑的神情让她也很不高兴,无论如何,刘伟鸿是她的朋,对她没有丝毫恶意。自家老子这样说人家,**裳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爸,你也不要老是小看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呢。”
“我没有小看年轻人,我就是看不惯利伟鸿……”
“爸,你这是对人家有成见,不公平!”
**裳生气地说道。
眼见得父女俩又要闹个满拧,杨琴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人都走了,不说这个事了。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把雨裳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云汉民一怔,随即强压住心中火气,换了笑脸。
杨琴说得不错,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正热闹间,卧室里的电话忽然急促地震响起来,云汉民急匆匆地走了进去接电话。
杨琴和**裳母女俩坐在客厅里,默默地喝茶。杨琴本来想要和女儿说说话,见**裳手棒茶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又心有不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来**裳是真的不乐意与贺竞强结婚。
大约几分钟之后,云汉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脸神情极其古怪,似乎听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啊?谁的电话?”
杨琴问道。
“刘成胜打来的,他告诉我,已经正式向中央推荐我担任江南省委副记兼京华市委记职务……”
云汉民苦笑一声,低声答道,神色很是迷惘,还有几分尴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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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馅饼依旧对月票充满着渴望啊。咱们现下站在了新月票榜的第一和总榜的第四位,但这个位置很不保险,前后左右俱皆大神,馅饼蒙头蒙脑地冲了进来,情势危急啊,丝毫也不敢懈怠。
第125章 老云家被搞糊涂了!
‘我爸去江南,真是你的提议?”
**裳妩媚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住对面的刘伟鸿,问道。
这是在京城某个西餐厅里。
改革开放六七年,西风东渐……些洋玩意也逐渐的开始进驻共和国的首都。虽然几个月前的那场巨大政治风暴,导致很多外资公司纷纷撤离,以美国为首的所谓西方民龘主国家,也纷纷举起了制裁的大棒子,叫嚣着要如何如何,但商人逐利,乃是天性。政客们炮制出来的种种制裁方案,阻止不了商人追求利润的天性。首都城里的洋玩意,还是越来越多了。
云面裳非常喜欢西餐厅的风格,觉得在这种餐厅无论是用餐还是喝饮料聊天,都非常之棒。西餐厅和国内传统饭店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环境优雅,清静,内部设施和布置更加合理,更加人性化。
进西餐厅的客人,大都比较自觉,在意自己的形象,一般不会大声喧华吆五喝六地猜拳、行酒令这种情形,通常不会发生在西餐厅内。
昨天刘伟鸿刚刚离去,云汉民就接到了刘成胜亲自打过来的电话。刘成胜打着哈哈告诉他,已经正式向中央推荐了云汉民,而且很隐晦地提到,此事的“首倡……”就是刘伟鸿。
这个事情让久经风浪的云汉民也愣怔了许久。
如果说刘伟鸿还有可能信口雌黄,刘成胜绝不会。
何等身份?
云汉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他一个朋又打了电话来。这个朋是在某位巨头办公室工作的,也向他证实了刘成胜的言语。
云汉民震惊了好一阵,才坐了下来,慢慢思考这其中的奥妙。
**裳则是迫不及待地给刘伟鸿打了电话,“命令”他立即“滚”出来,老实交代。
刘伟鸿自然不敢“抗命”,乖乖地“滚”了出来,屁颠屁颠的,跑得贼快。佳人有约,刘二哥能不跑得快点么?
不过到了西餐厅,刘二哥的表现就不怎么的了,刀叉齐施,只顾对付一客牛排,似乎压根就没听到云姐姐说什么。
“哎,我问你话呢!没吃早饭啊?”
**裳对刘伟鸿这个表现十分不满,鼓起嘴巴,嚷嚷道。在刘伟鸿面前,**裳偶尔也会露出小女孩的心性。当然,多数时候是以大姐姐自居。往往**裳露出小女儿情状,就是她最开心之时。
“别急别急,这牛排不错,你等我吃饱了再说……”
刘伟鸿头也不抬,含含糊糊地说道。
“你……你想急死我?”
**裳几乎就要跺脚了。
“嘿嘿,不哈……反正啊,一时半会,你爸别想把你嫁给贺竞强了。他奶奶的,想娶你,门都没有!”
刘伟鸿恶狠狠将叉子插进一块牛扒,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
**裳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她知道,为了这个事,眼前这个家伙,可不知想了多少鬼主意,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不让她嫁给贺竞强。
刘伟鸿就是这样的,有时斯文有礼,真像是个有教养的伸士,有时把脸一抹,就变得“狰狞可怖……”满嘴脏话,还喜欢动手动脚。
**裳偏偏就喜欢这种性格。像贺竞强那样的,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只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真要嫁给他,闷也闷死了!
既然到伟鸿这么说了,**裳倒也不再催促,端起一杯鲜榨果汁,慢慢喝着,一双妙目,不住在刘伟鸿脸溜来溜去。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刘伟鸿倒也习惯了,没有什么不适应,依旧有条不紊地切着牛扒,一块一块地送进嘴里,大快朵颐。
好不容易,刘二哥干掉了那块牛排,这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露出十分惬意的样子。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裳又着急起来。这么大个谜团压在胸口,不弄清楚了,着实不行。
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云汉民有点乱套,已经没心思和她讨论“结婚的日子”了。
刘伟鸿笑着说道:“基本,情况就是我在你家说的那样。昨天中午吃完饭后,在我大伯家的客厅里,大家聊到了这个事情,我就提了一嘴,说云伯伯去京华市任职最为合适。我大伯也觉得有道理,所以就同意向中央推荐云伯伯。”
“你提的?你为什么要提这一嘴?”
**裳紧盯不放。显然刘伟鸿这样简单的解释,决不能令她满意。**裳尽管不是十分关心政治,但出身豪门,对这些东西也并不陌生。她很清楚,在这样的问题,由刘伟鸿这今年轻人“首倡”,刘成胜居然还接受了,就绝对不简单。
到伟鸿必定不是心血来潮,信口开河乱说的。
“简单说,云伯伯现在可能遇到了一点困难,所以他老人家急着要把你嫁给贺竞强,希望老贺家能在关镝时刻帮一把手…………
“去去去,我爸就那么势利啊?他那是关心我。嫁给贺竞强,安安稳稳的做官太太,有什么不好?”
**裳立即就打断了他,很不满地说道。
在实里,**裳和老头子顶嘴,但现在刘伟鸿说得这么直白,**裳又不乐意了。一边是老子,一边是朋,无论哪一方被“指责”,**裳都不高兴。
“对对,关心关心,哪有老爸不关心女儿的?是我说错话了,我检诗!”
刘伟鸿立即举起右手,做检讨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女孩子嘛,总是这样的。你要是单听她嘴里怎么说就想去判断她心里怎么想一辈子也摸不到门道。
“这还差不多!”
**裳白他一眼,随即嫣然一笑。
刘伟鸿被这风情万种的一笑弄得有点热血沸腾,不过也不敢随便表露出来。他以前,着实对**裳没有“非分之想”。刚刚重生,还有点“适应”不过来,脑海里全是时光倒流之前,两人之间的差距。那时候,**裳如同她刚才所言的,是高高在的官太太贵夫人,贺竞强官居省委记之职**裳作为他的合法妻子,自然也是十分尊贵的。而他刘伟鸿,不过楚南省农科院一个落魄的副研究员,还打着光棍。如果没有幼年时期那一段青梅竹马的交情,这样两个人,压根就凑不到一块。刘伟鸿岂敢胡乱生出高攀之意?而且,就算重生了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未来也依旧不是能完全把握的。老刘家虽然躲过了第一劫,是否能在数年之后躲过第二劫,仍然是个未知数。刘伟鸿对自己的前景,也不敢十分乐观。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随意去亲近**裳。
但是,他知道**裳不喜欢贺竞强,辈子一直郁郁寡欢。
所以现在有机会了这段婚姻一定要阻止。在这个阻止的过程之中刘伟鸿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在悄悄地起着变化。一种他自己都不敢十分面对的变化。
然而,变化确确实实在发生着!
这一点,刘伟鸿骗不了自己。
“又犯傻了!”
见刘伟鸿发呆**裳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刘伟鸿如梦方醒,有点慌张地将目光从**裳的脸移开咳嗽了一声,说道:“咳咳,这个……我就想着,老贺家不仗义,还有老刘家呢。云伯伯也就是暂时碰到点困难,迈过这道坎,就没事了。”
**裳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不过还是问道:“那,你又怎么能肯定,你大伯会同意你这个建议?”
刘伟鸿就笑,端起杯子喝了。果汁,悠悠地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没关系,你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要紧,咱们有时间。”
**裳紧盯不放。她现在所从事的生意,对于官场那套勾心斗角的把戏,也得拎得清才行。不然……不小心就有可能犯了忌讳,把事情办砸了。
有个时候,光靠家族的大牌子不管用。总不能事无巨细,都把老云家的招牌打出来,这样子干得多了,就不灵光。
官场都讲究个人情往来,光是要人家帮忙,没有回报,人家哪里肯干?
所以,如何摸看这些门道,利用各个官员之间微妙的关系来平衡利益,就显得尤为重要。大部分下海的太龘子党,对这个都是门清。
**裳也想补这一课。
刘伟漓就知道躲不过了,只好开始给**裳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然,是有选择性的分析,凡是对老云家“不敬”的话题,刘二哥都小心翼翼地加以“美化处理”。不管他对云汉民的观感如何,至少当着女儿的面说老子的不是,肯定不对。
刘二哥不能干这种蠢事。
至于对老贺家,那就不必客气了,能描多黑就描多黑。这些话,总会经由**裳传到云汉民的耳朵里面去,多多少少能够起到些作用。
倘若能够成功“离间”老贺家与老云家的关系,那就不仅仅是阻止**裳嫁给贺竞强那么简单。此消彼长,必定能进一步增强老刘家的实力。
抢在老爷子西去之前,能够让老刘家壮大一分,今后就安全一分。
这一点,至关重要。
第126章 四两拨千斤
“你……你怎么那么狡猾啊?”
听了刘伟鸿简单的解释,**裳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已经是**裳第二次在刘伟鸿面前发出这样的惊叹了。前一次,貌似说的是“奸猾”,这一回总算是有了进步,给刘二哥留个面子。
刘伟鸿故作委屈道:“为了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我容易吗我?老贺家就那么好对付?”
云面裳就笑了:“嘿嘿,你这一招够毒辣的,难怪成胜伯伯都赞同了……哎呀,贺家遭了你这么一个突然袭击,还真是不好应付了!……
刘伟鸿笑道:“承蒙他们对我那么关注,我也要有所表示。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裳嫣然一笑,随即又蹙起了眉头,说道:“卫红,我还有点担心,我爸要是去了江南,和成胜伯伯之间,要是发生什么误会,怎么办?”
**裳这话说得很隐晦,实际,她很清楚云汉民与刘成胜之间,关系确实是不怎么好的。多年形成的隔阂,绝难在短时间内消除。真要是闹矛盾了,就不大好啦。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估计,云伯伯八成去不了江南。””
啊?”
**裳双眉扬了起来,又是惊讶又是生气。
合着老刘家只是给云汉民画了个馅饼,并没有打算真的兑现承诺?
“我大伯肯定是欢迎云伯伯去江南的,就怕老贺家不会答应。”
“他们凭什么不答应?”
“放心,就算老贺家不答应,也会想办法帮云伯伯一把,去政协是肯定不会的了。云伯伯要么留在现在的位置暂时不动,要么换一个新单位,不会比现在的位置差,只会更好一些。”
眼下两个人面对面,没有外人,刘伟鸿就把话说得很直白。
**裳冰雪聪明,又是世家子,政治的悟性也不低……点就透。
毫无疑问,利伟鸿这一招将老贺家椎到了墙,攻守之势瞬间逆转。以前是云汉民有求于他们,老贺家占据了主动权。现在刚好反过来,主动权到了云汉民手头。行啊,你们不帮我,自有人肯伸手。为了保住老云家这个传统盟不至于就此失去,老贺家不出手也得出了。原先作壁观,迟迟不肯伸手相助,倒也不是为了**裳,至少这个不是重点。
老云家和老贺家是盟,这没错。但盟和自己人是有本质区别的。政治风暴过后的利益交换,远远没有完成,老贺家首先要顾及到自家内部的平衡,主要资源毫无疑问要向“自己人”倾斜。
随后才能顾到盟头。而且云老爷子虽然卧床,毕竟还在世,老云家料必还能支撑得住。
谁知道这么一缓,老刘家就见缝插针,把手伸过来了。
同意云汉民去江南省,可以想见,刘成胜一定会千方百计笼络云汉民。他是省委记,手里握着资源,要向云汉民示好,不难办到。
如此一来,云汉民倒向刘成胜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政治,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硬生生的阻止云汉民去江南省,自然也是不妥的,只会逼得老云家集体向老刘家靠拢。要“破解”刘伟鸿这一招,唯一的办法就是帮云汉民谋取到一个不下于京华市委记的职务。
只有这样,才能“斩断……老刘家伸过来的“黑手”!
为此耗费一定的资源,那也顾不得了。
刘伟鸿轻轻一招…四两拨千牟……”便解开了云汉民的危局。这个人情,可不小。
“你啊你啊……卫红,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的?”
**裳心忧诚服,望向刘伟鸿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了。
刘伟鸿就笑。
由“奸猾”到“狡猾”……再到“厉害”,**裳对他的评价,总算是比较正面了。
“姐,其实,每一个喜欢胡闹的人,脑袋瓜子都挺好使的。关键就是看他把这脑水使在什么地方了。”
刘伟鸿有点得意洋洋地说道。
“得了你,说你胖你就喘了。你以前要是把这聪明劲用在正道,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刘伟鸿笑道:“现在觉悟也不晚。再说了,我这不是毕业才一年嘛,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马就去中宣部做处长,向云伯伯提亲?””
你……”
**裳顿时杏眼圆睁,狠狠瞪了刘伟鸿一眼。
这家伙,还真敢口花花了,以前可不敢这样!
刘伟鸿也是麻看胆子开了句玩笑,见了这般情状,赶紧缩了缩脖子,端起果汁来遮掩自己的窘迫。
“哼,就算你是中宣部的处长,就算你向我爸提亲,那也还是门都没有。我已经跟我爸我妈说好了,三年之的,不谈婚事。谁要是等不及,谁就去找别人结婚好了,我不介意!……
**裳撇了撇嘴,说道。
“高,实在是高!”
刘伟鸿便伸出了大拇指。
贺竞经已经二十七岁,再过三年,也就而立了。虽然说,男子汉结婚晚一点没什么,但对于世家子来说,这今年龄还不结婚,是有点偏大了。最关键的是,贺竞强也不能总是呆在中宣部。他前不久提了处长,是时候放外任了。
在中央机关熬资历,然后外放地方镀金,积累治理地方的经验,时间到了,又回中央机关熬资历。这是世家子典型的升迁路线。嗯必贺竞强也不倒外。
到了地方任职,尤其是主政一方,单身是不大合适的。也不是说完全没有例外,然而大多数年轻的世家子外任地方实职时,一般都会把个人问题先解决了,省得给人不够沉稳的感觉,也增加了犯错误的几率。
**裳这叮,三年的“期限”一立,就等于将了贺竞强一军。
**安嘴角一翘,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还有点小得意。
她现在的心情,着实是好得不得了。一下子,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云汉民的脸也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笑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姐,生意怎么样?”
刘伟鸿主动提起了另外的话题。
“很不经……你不提这事,我还差点忘了。我又给你在账打过去一笔钱,算是给你分的红利……不多,还和次一样,两万。你有空去银行查查,到账没有。”
刘伟鸿笑道:“查什么查啊,你说的话,我能信不过?””
嘿,你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头不定怎么怀疑呢。两三个月了,就这么一点利润,是不是?”
刘伟鸿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道:“姐……这是你说的,我没说。我就怀疑天底下所有人,也不敢怀疑你啊,你说是?”
“嗯,这话有语病啊。你是不敢怀疑,不是不怀疑!说白了,心里头还是不放心的。”
**裳望着他,调侃道。
刘伟鸿只好不吭声。
这一说到心里怎么想,那就没理可讲了。
“你的怀疑是对的,公司的利润确实不止这一点。其他的红利,我都给你换成股票了,按照你的要求,全都购买的江口发展银行的股票,原始股。一共十万。是你十万我也有十万……”小川自己,也换了一点。具体多少,我没问。”
**裳见将刘伟鸿的“嚣张气焰”打压了下去,这才笑嘻嘻地道出了原委。
刘伟鸿重生之前超过股,没赚到什么钱,对股市多少有些了解。在他的记忆之中,江口发展银行的原始股,在江口证交所正式成立之后,是涨幅最大的。千倍了,如果原始股留到二十一世纪,可能还不止升值一千倍。所以就吩咐他们换了些发展银行的原始股。这东西,眼下绝大部分人还不清楚它未来的“潜力”,收购起来亳不为难,甚至还有贱价抛售的。
“那些股票,我没带回来,搁我那呢,放心?”
**多问道。
刘伟鸿就直翻白眼,他敢说不放心吗?
而且,他对**裳的信任,也是无条件的。**裳是辈子,给他帮助最多的人。
**裳就咯咯地笑,似乎觉得刘伟鸿的神情很有趣,笑了一阵,忽然问道:“你让唐秋叶开的那个服装店,生意怎么样?应该很不错?我听说补了两回货了。”
是不是补了两回货,老实说,刘伟鸿还真是不清楚。
他对唐秋叶的信任,也是无条件的。那么无限崇拜他的女人都不信任,他还想要信任谁?不过**裳反倒知道补了两回货,可见对此事还是挺关心的。
也不知道她是关心生意,还是关心别的什么情况,这个刘伟鸿就真不敢问了。
“好像是不错,赚了点钱,得有好几千块。具体多少,我也没问。”
刘伟鸿含含糊糊地答道,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裳的眼神。
**裳又咯咯地笑,望着他,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了:“你呀,我就知道,放不平的。你能这么信任她,说起来,既是她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
刘伟鸿便扭过头,咕咚咕咚地喝果汁,眼睛无意间往西餐厅门口一瞥,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第127章 冤家路窄
**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也变得有点不自在。
西餐厅门口,涌进来五六今年轻男女。为头那个,刘伟鸿和**裳都很熟悉,正是贺竞强的弟弟贺为强,和他一起的两个小子和一两个小姑娘,大家也经常见面,都是世家子。只有一位年纪很轻的小女孩,似乎不怎么熟悉。
**裳便低头喝果汁,不打算与贺为强打招呼。
刘伟鸿也自顾喝果汁。刘二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并不想与贺为强起什么冲突。
不过事与愿违,贺为强眼尖得很,一眼就瞥见了**裳,脸色微微一动,露出了一丝笑容,正准备过来打个招呼,很快笑容就僵在了脸,变成了一种恶狠狠的神情。
安无疑问,贺二哥见到刘二哥了!
纠!”
贺为强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浊气。
他和刘伟鸿之间的过节还没了结呢,刘伟鸿竟然又在这里勾搭他嫂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贺二哥心中火苗呼呼往窜!
贺为强大步走了过来。
刘伟鸿轻轻摇摇头,知道是避不过去了。
**裳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卫红,别冲动啊!”
“刘伟鸿,你欺人太甚!“
贺为强大步走到刘伟鸿面前,怒气冲冲地吼道。
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小子,也是横眉怒目。回在那别墅里,贺为强生生给刘伟鸿打趴下了,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他们这帮子兄弟也很没面子。无巧不巧的,在这里撞了,也活该刘伟鸿倒霉。
一对三,看他刘伟鸿能有多大本事!
“为强……“
**裳怕他们打架,抢先说道。
“嫂子,这不关你的事。我跟这小子有帐要算。“不待**裳说完,贺为强便伸手一挥,打断了**裳的言语,眼睛也不望向**裳,嘴里却说道:“嫂子,我也说你一句,不要老是跟这种人在一起,名声不好!”
**裳一怔,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刘伟鸿冷冷说道:“贺为强,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没打够是?”
“对,没打够,今天咱们好好打个明白!“
贺为强也冷冷地说道,眼里放出狼一样的光芒。
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三个女孩子,便远远站在一旁,眼里也颇有兴奋之意。似乎很喜欢看这种火爆的场面。那今年纪最小的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青涩得紧,个子倒是挺苗条的,长相甜美,双眼瞪得大大的,红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仿佛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脸颇有好奇之色。
“不许打架!“
**裳厉声喝道。
“嫂子,如果是别人,我就听你的,放他一马。这小子,不行!嫂子,你站一边去,别伤到你!“
贺为强还是不看**裳,嘴里的话却是硬邦邦的,满脸杀气。要不是碍着**裳在这里,老早就开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刘伟鸿笑道:“就凭你小子,也能伤到人?二哥今天不想打架,不然,一伸手就收拾了你,轮到你说那么多屁话?”
“刘伟鸿,的……“
贺为强气得大叫起来,也不去管**裳了,袖子一捋,就往前扑。
只听得“哎呀“一声,刘伟鸿闪电般出手,贺为强尚未看清来路,小腹早中了一拳,贺为强身子往前一躬,刘伟鸿顺势揪住他的头发,重重往桌面一磕,伸手按住了,贺为强手脚乱舞,脖子以,却是完全动弹不得。
贺为强的两个跟班没料到刘伟鸿出手这么凌厉,愣怔了一下,嗷嗷叫着就要往冲。
“都别动!谁他妈敢动一动,老子就宰了他!”
刘伟鸿冷喝一声,随即拿起桌面切割牛扒的餐刀,架在贺为强的脖子,杀气腾腾的。
“刘卫红,放手!”
**裳气得双眼圆睁,娇声大喝!
这边一闹,马就惊动了西餐厅的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好几个人围拢过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急匆匆地往这边跑,嘴里咋咋呼呼地叫喊着。
“别别别,别动手!”
男子西装革履,戴着眼镜,像是个人物,跑到近前一看这个架势,暗暗嘬牙花子。
“哥几个,别动手,有话好商量!”
嘴里说着“哥几个”,眼睛却只望着刘伟鸿。这哥们手里拿着刀子呢,动一动就是血案了。真要在他餐厅里杀死一个人,麻烦就大了,还晦气。
“你是什么人?“
刘伟鸿问道。贺为强兀自在奋力削L,奈何脑袋被刘伟鸿死死摁住,他那小身板,跟刘伟鸿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任凭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刘伟鸿的大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摁住了他。
“啊啊,我是这家餐厅的经理!哥们,给个面子,千别别动手······刀子放下,小心伤到人····”年轻男子一边抹汗,一边急急忙忙地说道:“就算是交个朋,哥几个今天在这里的消费,都是我请客!”
“好,就给你个面子,我走。你看住这几个家伙,别犯傻!”
刘伟鸿微笑说道,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他是确实不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了。当初收拾贺为强,是为了激怒贺竞强,给他办事。如今事情已经办了,又成功阻止了**裳嫁给贺竞强,就没必要老是与贺为强这样的小年轻好勇斗狠。
到二哥如今是官面的人,要讲究个身份!
再说,过分激怒老贺家,结下死仇,也不划算。
“行行,你怎么说怎么好!”
经理一迭声地答应。
“王八蛋,你敢放他走?老子们把你这鸟店子给拆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贺为强的一个“跟班”见状,还真是担心刘伟鸿就此“逃之天天”,便不依地大喊大叫起来。
“小刚!”
被刘伟鸿死死摁住的贺为强挣扎着吼了一嗓子,语气里很是愤怒。
他妈的,今儿个又丢脸丢大发了,这家伙还在充字号,贺为强心里头那个气啊。这时候把家里的大招牌抬出来,不是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要是今天贺二哥将刘伟鸿踩在脚下,显摆一下字号,还有几分道理。
那个叫小刚的听了这一声呵斥,才反应过来,闭嘴巴,不吭气了。脸涨得通红,望向刘伟鸿的目光,如欲喷出火来。
每次和刘伟鸿碰面,都被他抢了先手,大大的丢份,气死人了!
尽管贺为强及时喝止了小刚,餐厅经理心里还是一哆嗦,知道今儿个碰到“纨绔”了,家里肯定是有来头,那就更加惹不起了。只求着眼前这拿刀子的“小祖宗”赶紧离去,才能避免一场祸事。
“哥们,哥们,听我说,放下刀子,您走,我绝不阻拦”
餐厅经理脑袋冷汗直冒,忙不迭地给几个工作人员和保安使眼色,叫他们注意。只要这边一放手,马就隔开双方,不让他们再接触。
“姐,你先走!”
刘伟鸿对**裳说道。
**裳点点头,缓步向餐厅外走去。纵算这里乱作了一团,**裳依旧十分镇定,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失措的神情。
这种大家风度,也不是谁都能养出来的。
刘伟鸿随即丢下刀子,将贺为强拉了起来,贺为强一得自由,立即便朝刘伟鸿一拳挥了过去。这位也是个狠的,打死也不认输的那种,明知不是刘伟鸿的对手,偏不服气。
刘伟鸿随手一伸,将他的手腕捏住了,冷冷说道:“贺为强,你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要二哥把这条胳膊废了,你才消停啊?老子警告你,往后别在我面前喷粪,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贺为强的手腕被刘伟鸿拿住,就好像一道铁箍箍住了似的,痛彻心扉。但这家伙倒也硬气,“呸”地一声,朝刘伟鸿啐了一口。刘伟鸿头一偏,让过去了。
“好小子,果然硬气,好!二哥不跟你·般见识,滚!”
刘伟鸿手一使劲,贺为强踉踉跄跄的往后摔出好几步,两名保安及时前,架住了他,餐厅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和经理一起,配合默契,迅速拦在中间,隔开了双方。
刘伟鸿拍了拍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转身扬长而去。
贺为强等人被餐厅工作人员牢牢抱住,任凭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刘二哥走掉,嘴里咒骂连连。
“哇塞·……·……好帅啊!”
眼见得刘伟鸿出了餐厅,瞬即车离去,那个面目姣好的小女孩才如梦初醒般地叫嚷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掌,满脸都是崇拜之色。
“萧瑜情,说什么呢?”
小刚怒气冲冲地喝道。
“嚷嚷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三个人,人家一个,瞧把你们收拾得,跟孙子似的!”
叫做萧瑜情的小女孩压根就不在乎小刚的疾言厉色,翻了翻白眼,很不屑地说道。
“你……”
小刚气得没法,拳头捏得嘎嘣作响,似荆艮想要冲去将她教之一顿。
萧瑜情望了望小刚几手变形的脸,又望了望他的拳头,鼻子轻轻一翘,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理都不理他了。
第128章 贵夫人与贵夫人的区别
车是裳的……台二卝手的波罗乃兹。这种车和桑塔拉一种,在改卝革开放不久,就进入了国内市场,在当时还算是不错的车。
“卫红,你干嘛老是那么冲动?”
上了车,裳就抱怨道。虽然她对贺竞强绝无感情,但总是订了婚,老云家与老贺家也是老交情,眼睁睁瞧着贺为强一次又一次地被扁,裳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她的婶卝婶,是贺为强的姑姑。说起来,两家正经是亲戚。
刘卝伟鸿便耸了耸肩膀,很无辜地说道:“这可不怪我,当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制卝服他,就是一场混战,情况会更糟糕。”
裳一想也是,便说道:“算了,不说他了,往后啊,你见到他,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走了。我送你回去吧……刘叔叔和林阿姨都在办事处吗?”
刘卝伟鸿说道:“我爸去军卝区了,向军卝区首卝长汇个报。可能今卝晚回铁门,要不明天一早回去,军里的工作刨艮忙的。我妈可能多留几天,她想要串串门,看望一下老朋友。”
“那行,我也去看看林阿姨,好久没向她问好了。”
刘卝伟鸿笑着点头。
他拜访了云汉民,带去那么天大的一个好消息,就算依照礼尚往来,裳也该去回拜的。
去办事处的路上,裳拐了个弯,去了一个商场。
“干嘛?”
“买点东西。去见长辈,空着手可不行。”
“嘿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东西?”
裳便瞪了他一眼,佯怒道:“我一贯就很懂礼数的好吧?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不懂事的混球?”
“不敢不敢,娘子息怒……”
刘卝伟鸿打躬作揖……不小心,又说错话了。不待裳发作,两卝腿一抬,跑掉了。
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裳略略愣怔了一下,轻轻卝咬了咬嘴唇,眉眼之间浮现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去到办事处的豪华套间,刘卝成家果然不在,林美茹正和闺蜜堡电卝话粥,聊得热火朝天,不时发出愉忧的笑声。
刘卝伟鸿笑道:“妈,来客人了!”
林美茹抬头一看,顿时笑容满面,紧着和电卝话那边说了再见,笑吟吟地站起身来。林美茹和裳的母亲杨琴颇有相似之处,都是高级知识分卝子。一个是教投,一个是主卝任医师,身上都带着雍容华贵的豪门贵夫人气质。所不同的是,杨琴对人比较淡,林美茹比较热情,总是笑容满面的。
“林阿姨好!”
裳疾步上前,向林美茹鞠躬问好。
“好好,雨裳啊,好久不见啦,大姑娘了,这么漂亮……”
林美茹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裳,嘴里啧啧有声,不住赞叹。
“林阿姨,您还记得我?”
裳略感惊奇,也有点感动。刘卝伟鸿登门的时候,杨琴就不记得他了。
林美茹笑道:“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搬走的时候,你就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姑娘,现在只是长大了,漂亮可是一点都没过……嗯,不对,是更漂亮了。”
裳脸颊微红,被林美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却大大方方地打量着林美茹,由衷地赞叹道:“林阿姨,您才是真的漂亮,和当年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林美茹笑着说道:“没变不行啊,那不成老妖怪了?”
裳“噗嗤”一声笑了。
“林阿姨真风趣!”
“妈,姐,你俩就别再互相吹捧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刘卝伟用在一旁多嘴多舌。
“讨骂了是不是?还不快去给雨裳沏茶……雨裳啊,来来,这里坐这里坐……
林美茹拉着裳的手,看实亲卝热。
这也是林美茹的精明之处。私下里,她是反卝对刘卝伟鸿和裳往来,毕竟裳与贺竞强是订了婚的,林美茹不想闹出什么事来。但裳站到了面前,林美茹的表情就全然不同了,十足热情。这个却是给儿子挣面子。
总不能刘卝伟鸿的朋友来了,林美茹扳着个脸吧?
刘卝伟鸿特别勤快,颠儿颠儿的给老妈和裳都泡了茶水,又拿起水果刀削水果。
林美茹笑道:“哟,今天表现优异啊,是不是看在雨裳份上啊?”
刘卝伟鸿哈哈一笑,说道:“妈,您这么说就有点不客观了。我对你不够孝敬吗?”
“孝敬孝敬……都参加工作一年多了,也没见给妈买件衣服!”
林美茹便瞪了他一眼,佯作不悦地数落道。
这个批卝评很是在理,刘卝伟鸿便搔了搔头,无话可说,只得检讨说:“行行,妈,您说的有道理。赶明儿,我就陪你去逛街,好好挑几套衣服。说好了,咱们专挑名牌,次点儿的,不要!”
“哟,发财了?”那是,上回跟着雨裳姐去了一趟江卝+口,发了笔小财,孝您几套衣服,不成问题。”
刘卝伟鸿轻轻点了一下,打下个伏笔。万一以后真发大财了,也好让林美茹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大笔的金钱凭空冒了出来,林美茹又要担心他是个贪卝官污吏了!
“是吗,这么说,你跟着沾光了?呵呵,这个好……雨裳啊,你在江卝+口做生意,顺利不?一个人在那边工作,挺辛苦的吧?”
林美茹便关心地问道。
裳忙即说道:“挺顺利的。我们主要是做信息咨询,也不算很累。”
所谓信息咨询的内涵,林美茹自然是明白的,也不点破。现如今官宦子弟下海去,多数都是靠“信息咨询”起步。对手这种生意模式,林美茹谈不上好感,自也谈不上恶感,司空见惯吧。
“这就好这就好!”
林美茹频频点头。
裳此番上门拜访,是纯礼节性的。大家笑呵呵的聊些逸闻趣事,都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个人问题,免得尴尬。
大约聊了半个小时左右,裳便礼貌地告辞而去,刘卝伟鸿送到门口,目送她的小车离去,才转回豪华套间。
“伟鸿啊,想不到雨裳长大以后,依旧这么漂亮,气质也挺好的,很有大家闺秀的韵味。”
林美茹赞叹地说道。
刘卝伟鸿笑道:“妈,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好吧?”
“对,本来就是大家闺秀。杨琴是大学教投,高级知识分卝子,养出这样的女儿来,不足为怪。也难怪老贺家盯住不放了,真是我见犹怜啊。”
刘卝伟鸿佯作不悦地说道:“妈,怎么老是往老贺家身上扯啊?雨裳姐还没答应嫁给贺竞强呢。她说了,三年之内不考虑个人问题。”
“三年不考虑?她今年二十四了吧?我记得是这今年纪,比你大两岁的……女孩子家家,年纪太大了结婚不好呢,影响生育。”
林美茹是个医生,情不自禁地从优生学的角度考虑问题。
刘卝伟鸿只好苦笑,说道:“妈,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
林美茹瞪起眼睛,不解地问道:“什么八卦?”
刘卝伟鸿才意识到,一不小心,嘴里又溜出了二十一世纪的“潮语”,也难怪老妈听不懂了,连忙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妈,你明天,打算去拜访哪位老朋友啊?”
“明天星期天,你萧阿姨刚好在家,咱们先去她家里。嗯,我跟她说了,很久没见过她的小孩了……”
林美茹说着,有点“狡黠”地抿嘴一笑。
刘卝伟鸿顿时十分头大。看来老妈并没有被自己说服,下定决心要和萧阿姨做亲家,将萧家的闺女娶进老刘家的家门了。
“妈,你也真是的,你儿子不是刚满二十二岁吗?刚过的定婚龄。
咱可是党卝员,单位提倡晚婚晚育,不到二十五,不许结婚。”
刘卝伟鸿拖议道。
“咦,晚婚晚育就晚婚晚育嘛,我又没说让你马上就结婚。明儿,先去萧阿姨家,和她的闺女见个面,认识一下。以后你们自己了解,这个,谈恋爱也该谈个三两年是吧?到时候不就符合你们单位的规定了!”
林美茹振振有词。
刘卝伟鸿只好闭嘴。反正娶谁不娶谁,最终还是要他自己点头才行。而且萧阿姨曾经帮过他的忙,也该登门致谢才是。这也是必须的礼数,不然以后还怎么开口求人啊?
晚饭时分,刘卝成家回来了,看上去精神甚好,眉宇之间,掩作不住兴卝奋之意。
刘卝伟鸿就笑着说道:“爸,得表扬了?”
刘卝成家难得地微笑说道:“我跟军卝区领卝导谈了一下思路,军卝区领卝导还是比较肯定的。我打算在军里搞一个演习,师级规模的实兵对抗吧,军卝区领卝导也同意了。”
刘卝伟鸿一听,却皱起了双眉,沉吟道:“爸,你刚刚上卝任,搞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是可以建立威望,不过我觉得,这个演习,还是押后吧……”
政治风暴刚刚过去没多久,这个时候在首都附近“擅动刀兵”,而且是师级规模的实兵对抗演习,只怕不大好。
刘卝成家显然明白他的意恩,点了点头,说道:“嗯,也不是马上就搞,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方案已经报到总卝部去了。真正的实兵对抗演习,最快也得到明年才能搞起来。”
刘卝伟鸿这才放心。
第129章 相亲
萧阿姨住在一栋小别墅里。
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别墅,带着明显的异国情调。一看就知道是解放前留下来的。通常住在这样的小别墅里,也代表着一种身份。
萧阿姨和丈夫均是世家之后。不过萧阿姨的丈夫任叔叔在国企上班,前几年辞职下海了,如今成了大老板。世家子下海,只要不太笨,成为大老板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军长夫人要在首都走亲访友,办事处专门派了一台车接送。
刘伟鸿换了一套崭新的行头……灰黑色中山装,皮鞋贼亮,显得非常的正式。这是林美茹的要求。刘伟鸿年轻,朝气蓬勃,穿什么衣服都帅气,唯独穿这种正式的中山装,有点怪怪的。林美茹就说挺好的,刘伟鸿太年轻了,必须得配上这么一套行头,才显得稳重。
萧阿姨在卫生部做司长,位高权重,肯定更待见稳重的年轻人。
林美茹可是带着相亲的目的来的。
这个“姑爷”要是看上去太飞扬跳脱了,只怕萧阿姨不放心将闺女交到他手头。
车行甚速,很快就来到了萧阿姨的住所。
萧阿姨昨参就在电话里和林美茹说好了的,自然早早就在家里坐等。连任叔叔都抽空回了家。林美茹如今是军长夫人,身份更加高贵了,也当得起这个礼节。
听到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门帘掀处,萧阿姨任叔叔和两个闺女齐刷刷的迎了出来。
车子由刘伟鸿驾驶,到浩阳地区之后,刘伟鸿抽空考了个驾照。那时节,考驾照非常的轻松,何况刘伟鸿本来车技就很不错,自然一考就过。
“美茹!”
萧阿姨一见到从车里下来的林美茹,立即惊喜地叫喊了一声,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和林美茹拉着手,笑个不停。
“惠君!”
林美茹也高兴地叫着萧阿姨的名字。
萧阿姨年岁和林美茹大致相当,也是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得体的女士西服,头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精明干练之中透出雍容华贵之气,配上秀美的容貌,混合成一股特殊的成**性的魅力。
两个好朋友也有大半年不曾见面了,这一见,着实亲热。
“伟鸿,过来,给任叔叔,萧阿姨请安!”
两人亲热了一阵,林美茹才笑嘻嘻地招呼儿子上前行礼。
刘伟鸿自然是奉命唯谨,疾走两步,上前给萧阿姨夫妇鞠躬问好。
“哟,是伟鸿啊,长这么高了,大小伙子呃……哎呀,美茹,这要是在大街上碰到,我指定是不敢认的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孩子变起来,更加惊人!”
萧阿姨见到高大帅气的刘伟鸿,不由大感惊奇,啧啧连声。
林美茹脸上便露出十足开心的神情,眼里还略略有点得意,说道:“呵呵,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饭量大,个子窜得是比较高。”
刘伟鸿就有点汗。
以四十几岁的心理年龄,总是得到这种夸奖,还真是不大适应呢。
不过估计这种情形,在今后三两年之内,还会持续,刘二哥也只能尽力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在总是夸奖,较之刮斥,那是要好得多了,勉强也能扛得住。
“来来,秀宜,瑜情,过来见过林阿姨和伟鸿哥哥。”
萧阿姨一迭声地吩咐道。
既然林美茹已经“献了宝……”肖慧君的两个“无价之宝”也不能藏着掖着了,肯定拿出来显摆一下。
随着这声招呼,一直站在肖慧君身后的两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便一齐走上前来,微笑着向林美茹请安问好。
“这是秀宜,大闺女;这是瑜情,小丫头!”
肖慧君给林美茹母子的介绍。
来之前,刘伟鸿就听母亲说起过,萧阿姨就俩闺女,大丫头跟任叔叔姓,叫任秀宜,小丫头跟萧阿姨姓,叫萧瑜情。倒是十分公平合理。
任秀宜大约十岁模样,身材高挑,长相文静秀气,满脸书卷气息,说话细声细气,彬彬有礼,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在校大学生。
刘伟鸿和她规规矩矩握了手,相互问好。
轮到萧瑜情时,刘伟鸿就愣怔了一下。
这个小丫头,他昨天在西餐厅见过的,与贺为强他们在一起。不过今天变了模样,穿着高中生的校服,白色上衣,黑色长裙,扎两个小辫子,还架了副眼镜,漂亮的瓜子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一笑两个小酒窝,可爱得一塌糊涂,哪里有半点小太妹的样子?
萧瑜情比任秀宜还要规矩,不但给林美茹鞠躬,甚至给刘伟鸿也鞠了一躬,甜甜地叫了一声“伟鸿哥哥好”。
刘伟鸿只得脸带微笑,点头答应。
萧瑜情抬起头,称着大人们不注意,飞快地朝刘伟鸿眨了眨眼睛,嘴角浮起一丝顽皮的笑意。很显然,她也早就认出了刘伟鸿。
这个穿着中山装,装模作样的家伙,就是昨天在西餐厅满脸痞气,对贺为强豪不客气的那个“混混……。萧瑜情“崇拜……得要命掣啼了半天,这家伙竟然是妈妈好朋友的小孩。
昨天萧瑜情的小心眼里还在想,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这个酷酷的家伙了,不免遗憾。一不小心,刘伟鸿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冒了出来。
见了萧瑜情的小动作,刘伟鸿的嘴角也浮现起淡淡的笑容,给了萧瑜情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萧瑜情就知道刘伟鸿肯定不会“揭发”她,安全了,不由更是高兴,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声当真宛如银铃般清脆。
萧阿姨望着小女儿,爱怜地说道:“这孩子,来了客人,那么高兴。”
“来了客人就该高兴嘛,是不是啊,妈……”
萧瑜情甜甜地说道,又给了老妈一个更甜的笑容。
刘伟鸿看得暗暗好笑,这个小丫头,看上去乖得不得了,实则内心可不是那么乖的。这也难怪,到了该叛逆的年龄了,刘伟鸿记得自己叛逆的年龄更早。不过萧瑜情采取的方式比他“老到”,在家里装乖乖女,博取父母的好感。刘伟鸿则是强项到底,后果自然也大不相同。
“对对,当然了,当然该高兴……哎呀,你看你看,光顾着说话了,快,美茹,伟鸿,屋里坐屋里坐。”
“林医师,伟鸿,屋里坐,请吧!”
肖慧君的爱人任守正也笑呵呵地延客入内。
任守正也是四十几岁的样子,年岁可能与刘成家相当,不算太高,容貌很俊朗,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世家子的气度,给人的观感很不错,只是腰围略粗了些,已经有点现“将军肚……了。以前在办公室工作,后来又经商,每天都要应酬,觥斛交错之间,肚子渐渐大了,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客气着,进了屋内。
这种老式别墅的客厅十分宽敞,客厅里摆着豪华的真皮沙发,吊着异国风味的大型水晶吊灯,各种家具也是全新的,档次很高,显得十分的富丽堂皇。
林美茹打量了一下客厅,笑着说道:”看来任总生意大火啊。”
任守正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嘿嘿,小生意小生意,往后还要请林医师多多关照。”
林美茹笑道:“我们军里的野战医院,规模不大,而且我是管业务的,怕是帮不上任总什么忙了。”
听了这两句对话,刘伟鸿就知道,任守正做的肯定是**或者医疗器械方面的生意。肖慧君在卫生部工作,身居高位,任守正做这个方面的生意,倒是“正解”。
任守正还待要说,肖慧君已经很不耐烦地说道:“得了得了,今儿美茹带着伟鸿过来,是来看老朋友的,不是来跟你谈生意经的……天到晚就知道生意,你烦不烦啊?”
任守正似乎很“惧内”被妻子一顿……”I斥”,顿时唯唯称是,果然不敢多言。
肖慧君“教训”了老公几句,转向刘伟鸿,脸上就堆满笑容了,声音也变得十分柔和:“伟鸿啊,现在还在青峰农校上班啊?”
刘伟鸿忙即答道:“萧阿姨,我现在调到浩阳地区农业局上班了,在办公室工作。”
“哦?好啊……伟鸿,你打算什么时候调回首都来啊?”
刘伟鸿尚未答话,林美茹便接了过去,“唉声叹气”地说道:“哎呀,惠君,别提这个了。这孩子,我都跟他说了无数次了,希望他早点调回京城来。他就是不听,说什么要在基层多锻炼锻炼……你说这个真是的,难道在首都上班,就不能锻炼了?”
刘伟鸿笑道:“妈,我学的走动物科学,这个东西,还是在基层更加适用。”
林美茹便瞪眼睛。
肖慧君笑道:“伟鸿能有自己的见解,这个很不错嘛,美茹。不过伟鸿啊,基层工作经验要有,国家机关的工作经验也不可少,要注意把握。”
这个话,就是典型领导的言辞了,肖慧君毕竟是在卫生部做司长的。
刘伟鸿点头称是。
接下来,肖慧君又问了刘伟鸿的许多情况,问得很细致,捎带着也着重介绍了任秀宜的情况,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任秀宜就很是腼腆,萧瑜情则笑吟吟地在一旁听着,不时朝刘伟鸿做个鬼脸。
刘伟鸿便十分头痛。
这丫头,怕是把他当姐夫了吧?
ps:今儿周六,咱们以前说好的,是周六周日两更,馅饼喘口气。不过考虑到前些日子,馅饼都把大家往胖里整,一天十几更,七八更的给大家“填鸭”,没少过五更的。那啥,忽然降到今天两更,怕是不习惯。不管今天有多少张月票,晚上必定再更一章,以答谢诸君对馅饼的厚爱。当然了,如果能有田票,那么肯定再加更一章。诸君请多支持,我们不能懈怠!!!
第130章 服装店被人砸了
中午饭自然是留在任家吃的。
肖慧君亲自下厨,任秀宜就在一边给妈妈打下手。本来他们这样的人家,是请了保好的。不过林美茹是贵客,肖慧君也就摆出了这么一个姿态。
林美茹也不在客厅坐着,直接跑到厨房门口,继续和肖慧君聊天。
任守正则回卧室打电话去了。
责意人,总是很忙碌的。
客厅里就剩下刘伟鸿和萧瑜情。
“哎,我姐姐可是个乖乖女,别看她是大学生,女红针线,烧菜做饭,那是样样在行,你有福气了!”
见其他人都不在,小丫头就来了劲头,朝刘伟鸿挤眉弄眼地说道,捂着嘴笑,似乎觉得这件事情特别有趣。
刘伟鸿瞪起了眼睛,装出很威严的样子,“呵斥”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个什么?”
他对这种小友妹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都比较了解,知道她们不按常规出牌,对付她们,也就不能用常规手。
萧瑜情毫不畏惧,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得了吧,你能比我大几岁?以为自己又懂得多少啊?不过呢,你昨天那一手,真是很帅!你会武吗?”
“会。我是首都业务武术队的队员!”
这一点,刘伟鸿没打耸向她隐瞒。
“哇塞,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贺为强不是纯粹自找苦吃吗?哎,对了,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的,是什么人啊?怎么贺为强说是他嫂子……我跟你说,你这样可不对啊,第三者插足……”
萧瑜情大为兴奋,唧唧嘎嘎就是一阵机关炮似的,说了一大撅。
刘伟鸿头都大了。
“哎,打住打住,什么叫第三者插足?你懂这个意思不?我问你,你昨天怎么跟贺为强他们混到一块去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刘伟鸿瞬即转移话题,转守为攻。老是被这小丫头追着审问,味道可不大好。
萧瑜情扁了扁嘴巴,很不以为然:“怎么,还想教育我啊?嘻嘻,你要是好玩意,也不会有事没事就跟人动手打架了。”
刘二哥顿时语塞。
别看萧瑜情年纪小,倒是很能抓到理,一句话就能将刘二哥顶到墙上下不来。
“你还别说,那个女的,就是贺为强叫她嫂子的,确实不错,长得漂亮,气质又好,难怪你为她打架了……唉,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男孩子为我打架!”
萧瑜情说着,有莫名其妙地感慨起来,还摇了摇头,一副好生郁闷的样子。
刘伟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真是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东西。貌似她也知道今儿个是为她姐姐“相亲”来着,结果又说出这种话来。
“行了,别在这胡说八道了。再说我生气了啊!”
刘伟鸿只好把出对付其他小太妹的手段,狠狠瞪了萧瑜情一眼。
萧瑜情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行,我不说了。哎,以后,我怎么联系你啊?”
刘伟鸿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你联系我干嘛?”
萧瑜情更加不解了:”我怎么就不能联系你了?咱们两家不是世交来的吗?做朋友还能不知道联系方式的?那做什么朋友?”
萧瑜情连珠炮似的反问,搞得刘二哥无话可说。
人家说的在理啊!
“拿纸笔来,我写给你!”
刘二哥只好投降。
萧瑜情咯咯一笑,果然拿了纸笔摆到他面前,刘伟鸿就写下了自已的联系方式。估计萧瑜情也是心血来潮,过后就忘,压根就不会再去联系他的。或者这联系方式,萧瑜情是为姐姐任秀宜要的。她知道任秀宜面嫩,不好意思开口的。
萧瑜情仔细看了看刘伟鸿写下的联系方式,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了,放进自己的小口袋,还拍打了几下,似乎完成了某件重要的工作。
刘伟鸿只好不再理她。
吃饭的时候,肖慧君不断给刘伟鸿夹菜,叫他多吃点,眉宇间全是笑意,一副标准“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子。
任秀宜和萧瑜情则乖乖地吃饭,要多斯文就有多斯文。甚至萧瑜情比任秀宜还斯文。这个小丫头片子,糊弄大人还真是有一手!
瞧这模样,任守正肖慧君能不把她当宝贝疙瘩?
“伟鸿啊,秀宜还在上大学,这孩子,光知道读书,社会上没什么经验,往后啊,你多跟他通通信,给她说说单位的事情,等她毕业以后,进了单位,也能长点见识。”
肖慧君笑眯眯地山G伟鸿说道。
“是,萧阿姨,我一定做好。”
当此之时,刘伟涛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任秀宜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去,秀美的脸颊上泛起一股红晕,甚是娇羞
肖慧君望了望刘伟鸿,又望了望女儿,含笑点头,似乎对此非常满意。林美茹更是笑逐颜开,破倒多吃了半碗饭。
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林美茹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不然,刘伟鸿和裳“纠缠不清”……迟早要惹出大祸事来。
老贺家难道是吃干饭的!
林美茹也不是怕了老贺家,但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起了争斗,传扬出去,名声不好啊。堂堂老刘家的嫡别,集团军军长的儿子,就找不到对象,硬要去挖老贺家的墙角?
任守止也“见缝插针”地问了刘伟鸿几句。不管怎么样,这是为他闺女“对象”,这个做爸爸的……总也得表示一定的关心,不然就太不对了!不过看得出来,任守正对刘伟鸿也比较满意,无论家世,人品,刘伟鸿都是一等一,没得挑。
这顿饭吃得刘伟鸿好不尴尬。
原本他随着母亲前来看望萧阿姨,只是表示感谢。
上辈子的时候,因为家道中落,也因为性格问题,刘伟鸿一贯不喜欢走门串户。反正他没什么野心,也没那个必要。时光倒流,一切都改变了,刘伟鸿要从头来过,这个性格就得改一改。基层那些干部,颇有几句官场心得,其中之一,就是“勤跑动”。人家那是没有关系,都要千方百计想办和领导靠拢。他刘伟鸿拥有人家根本难以望其项背的人脉关系,还不自己梳理,就有点愚不可及了。
就算他是老刘家的嫡孙,就算他拥有二十年先知先觉的优势,不懂利用,也是白搭。
不料老妈说干就干,真给他整了相亲这么一出。眼见得萧阿姨对他很满意,任秀宜含羞带娇的,也没有表示反对,怎不叫刘二哥心中栗栗?
这样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的。
得想办赶紧撇清。
不然一旦传扬出去,他刘伟鸿就被贴上“标签”了老任家的姑爷!
到时候,刘二哥就相当被动。
好不容易阻止了裳与贺竞强的婚事……不小心,“政治联姻”这个东东,又落到了刘二哥的头上,却是从何说起!
不过,撇清也得讲究个方式,眼下肯定不能说。
做人不能自找麻烦!
等过了今儿,再想办和任秀宜说清楚吧。
儿子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林美茹不是那么清楚她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思路……”推进”。吃完饭,林美茹兴致高昂,邀请肖慧君一起去逛街买衣服。
老妈上街买衣服,任秀宜肯定是要陪同的。刘伟鸿昨儿也说了,要孝敬老妈几套衣服,还得挑名牌的。这么着,刘二哥也是推脱不了。只能陪着一同上街。
正是星期天,萧瑜情没课,自然也跟了去。
“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杀进商场,几个女人兴高采烈,刘二哥硬着头皮“陪绑”,兼任临时搬运工,还不时被叫去给任秀宜作参考。林美茹和肖慧君以这种方式,想要让他和任秀宜多些接触。
偏偏萧瑜情还在一旁捣蛋,不时给他做鬼脸,似乎看到刘伟鸿受窘就特别开心。
当真是“苦不堪言”。
刘二哥只能…咬牙坚持……”。好不容易几个女人都买到了合适的衣服,刘二哥赶紧龘掏钱结账。
肖慧君笑着说道:“伟鸿,哪能叫你付账啊?萧阿姨来吧!”
任守正生意做得红火,肖慧君也就财大气粗。
林美茹微笑劝阻:“别,惠君,让他付账。这是说好了的,他孝敬我们的。”
见林美茹坚持,肖慧君也就只好由得她去。
闹哄哄的整了一个下午,刘伟鸿脑袋大了一圈都不止。
好在第二天,林美茹就回铁门市去了。
刘伟鸿“翻身得解放”,总耸是恢复了自由身。立即在首都城里走亲访友起来,将程辉、胡岩搏等一帮子铁杆哥们都叫到一起,好好的乐呵了两天。
这帮兄弟,上辈子对他着实不错,刘伟鸿可也不想冷落了。
这一日晚上,刘伟鸿回到办事处没多久,州州洗完热水澡,在床上躺下,准备看几页书,电话就震响起来。
“你好!”
刘伟鸿拿起话筒,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的。
“伟鸿,你快点回来吧……店子,店子被人家砸了,我……我也受伤了……”
电话里,传来唐秋叶的哭声,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刘伟鸿腾地坐丫起来,双眉拧成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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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肯定把这些混蛋揪出来!
刘伟鸿回到浩阳,“秋水伊人……片狼藉,到外都是碎玻璃和毁损的衣服以及七零八落的模特残肢。唐秋叶额头、手臂都缠着纱布,满脸委屈,眼泪浃浃的。
“什么人干的,知道吗?……
刘伟鸿倒是很平静,只是望了一眼店面里的混乱情形,淡然问道。他没有面对唐秋叶,唐秋叶看不到他眼里跳跃的愤怒火苗。
“不知道,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我已经报警了,警龘察说要调查……
唐秋叶撅着嘴巴,委屈地说道。
据说就在前天,店子好好地营业着,顾客盈门,忽然就冲进来三四今年轻人,手持棍棒,照着店子就是一通猛砸,唐秋叶情急之下前阻拦,也被他们打了。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算多严重。不过这样一闹,店子这几天就不得不关门了。
唐秋叶既委屈又心疼。
“伟鸿,是不是我们得罪什么人了?”
唐秋叶迟迟疑疑地问道。
刘伟鸿皱起眉头。
人,他自然是得罪了,不过眼下,陈伟南还躺在医院,应该不会跑到这里来。当然,也不排除他请人干的这事。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秋水伊人”的竞争对手干的。
“秋水伊人”从开张那天起,就成了浩阳市最高档的服装店。在此之前,还从没有哪一家服装店像秋水伊人这样,装修得耀眼闪亮、富丽堂皇的。
装修材料不过是普通的不锈钢、陶瓷地板和石膏吊顶、吊灯。但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就显得非常的豪华高档。加所卖的都是正宗的香港服饰鞋子,像不吸引人都难。这一家伙将其他服装店的生意抢了不少,自然也会引起同行的嫉妒。
眼下已经有好几家服装店在模仿“秋水伊人……的装修模式。
沉默稍顷,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损失这一点钱,咱们赔得起。这样,秋叶,你去找人重新装修,打电话给江口那边,叫他们发货。尽早恢复营业。……
“哦……”
唐秋叶答应了一声。刘伟鸿一回来,她就有了主心骨。
刘伟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走,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两天,你肯定没睡好。”
唐秋叶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血丝。一半是哭的,一半是没睡好的原因。
唐秋叶便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她这两天确实没睡好,委屈得不行。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被人砸了店子?
说是好好睡一觉,其实刘伟鸿一回来,唐秋叶更加睡不着。月一了床,两人就扭到了一起。这几天在首都呆着,也把刘伟鸿憋得厉害。都不用唐秋叶撩拨,他一沾着唐秋叶丰满柔软的娇躯,立马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翻身马。唐秋叶紧紧搂住他……迎合着他的进攻……直闹腾了好久,两个人才相拥着,倦极而眠。
次日午,刘伟鸿骑着破单车,去了浩阳市公龘安局,在治安大队办公室找到了夏寒。
“二哥?你怎么来了?”
一见刘伟鸿,正在吃而的夏寒连忙放下碗,笑嘻嘻地迎了来。
刘伟鸿望了一下那个面碗,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现在才吃早餐?”
虽然还只是八点多钟,但也过了班时间,还是在办公室。夏寒也太吊儿郎当了。
夏寒笑道:“昨晚有行动,抓了一大堆卖淫嫖娼的家伙,忙活到半夜呃……”
浩阳地区刚刚成立,一下子涌进来万的非生产人员,浩阳市人满为患。与此同时,各种“服务业……也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
据说地委记陆大勇某日晚兴致大发,想要观摩一下浩阳的市容,街溜达了一圈,结果一路不时有“站街女”向他打招呼抛媚眼,走到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竟然差点被某个急于做生意的“站街女”强行拉进了房间。幸好陆记不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还跟着秘,才“牵免于难”。
陆大勇大为震怒,立即召见地区公龘安处长申克礼和浩阳市市委记苑忠兴,将他俩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浩阳地区新成立,治安就这么混乱,他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这两位,一个是社会治安秩序的正管,一个是浩阳市的父母官,都是该管之人,被陆大勇臭骂一顿,也不算冤枉。
苑记和申处长挨了一顿好骂,满脸尴尬,满腹怒火,一回到各自单位,立即大发雷霆,责成浩阳市公龘安局,立即整顿浩阳市区的治安秩序,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通通清理干净。
这也就难怪夏寒要半夜出去扫黄,班在办公室吃面了。
警龘察们的生活,是很没有规律的。
刘伟鸿也笑了:“领导发句话,你们要忙大半夜了。”
“可不是吗?这治安警龘察,真他不是人干的,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不转业了。”
夏寒便抱怨起来。
其实当初夏天住的意思,是让他在部队发展的。夏天佑当了几十几年乓,官拜师长,早就将军营当做了自己的家,理所当然的将儿子送进了部队,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儿子也该当一辈子兵。但他爱人刘阿姨不干,就这么一个儿子,隔得千山路远的,一年不过一次探亲假,一起聚不了几天又要离别,一离别又是一年,叫刘阿姨情何以堪?
夏寒自己也不想在军营里呆着。
他从小在军营长大,对这一切都很腻了。
最后夏天佑没有顶住老婆和孩子的双重攻势,只得“屈服”,同意夏寒转业,而且按照刘阿姨的要求,把复寒安排进了浩阳县公龘安局。
其实互寒这个人,天生就是个搞警龘察的料子。为人大气,直爽,特讲义气。又在部队练就一身好本事,到了公龘安局,如鱼得水,同事关系处得特别好。虽然年纪轻轻,已经被任命为治安大队一中队的队长。
当然了这吓治安大队一中队队长,并不是个正经的官职。在正式的干部序列里充其量是个股级干部。
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也才是副科级嘛。不过在公龘安局内部,还是得到承认的。夏寒手底下管着一二十号人,正式编制的人民龘警龘察只有几个,其余的都是治安联防队员。
但在普通人眼里,公龘安局的中队长绝对算是个“权力人物……。
“二哥,快坐!”
夏寒忙不迭地给刘伟鸿让座,就吩咐一名手下给二哥茶。
“二哥,今天那么有空过来看我啊?”
夏寒递给刘伟鸿一支烟,笑嘻嘻地问道。他和刘伟鸿交道打得还不算太多,不过感觉刘伟鸿的胖气跟他很对路,彼此之间,着实亲热。
刘伟鸿一笑,说道:”我来报案的。”
“报案?报什么案?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你?”
夏寒便怪叫起来。刘伟鸿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要说浩阳地区,就算整个楚南省也没人敢“数负”他不过这不是……”藏着掖着……的吗?但这也不行。刘伟鸿是夏寒的朋,在浩阳市,谁数负夏寒的朋,那就是不给而子,夏寒可不答应。
“还真是有人敢欺负我……就两天前,秋水伊人被砸了。”
刘伟鸿淡淡说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夏寒差点跳了起来。
他认了刘伟鸿做“哥”唐秋叶就是他“嫂子”,嫂子的店被人砸了,这还了得?
“秋叶说报了案的,但是两天了,还没有一点音讯。”
“你等等你等等,我这就去帮你谁接的案子……他,反了他们了,在浩阳市还有人敢砸我嫂子的店子?”
夏寒“呼”地站起身来一迭声地嚷嚷着,跑出去了。
刘伟鸿不由愕然。
办公室的警龘察见惯了夏队长这种咋咋呼呼的“风度”,都是相视而笑。
十来分钟之后,夏寒又跑回了一中队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哥,搞清楚了是二中队那边接的案子。他们说,这个案子还在调查……,这段时间都忙着抓鸡婆了,没人有空管其他事情……”
刘伟鸿不禁莞尔。
这个他倒是能够理解的。领导发了话,市局自然要全力以赴,只怕整个治安大队,都没有一个人能空闲下来。二中队那边的警龘察,也不知道“秋水伊人”的幕后老板跟夏队是哥们。
“你放心,二哥,这个事,不用二队管了,我已经接过来了,呶,这是卷宗……”夏寒将一本卷宗拍在桌子,”啪啪”作响:“这帮小免崽子,竟然敢砸嫂子的店,那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准把他们揪出来……他,不打出他们屎来,我不姓夏!”
“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刘伟鸿有点奇怪。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
“嘿嘿,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浩阳调皮捣蛋的家伙……就那么些人,大多数都在局里挂了号的。嫂子报案的时候,对他们的模样都有过描述,错不了,肯定能找着。两天!你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把这些混蛋揪出来,放心好了!”
夏寒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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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找到人了!
浩阳市老城区与新城区接壤之外,开了许多的店铺,其中以饭店和旅馆居多。
所谓新城区,眼下也只是一个名称罢了,放眼望去,阵陌纵横,许多郁郁葱葱的小山包和小池塘点缀其中,夕阳西下之时,田垄之中,农家院落里炊烟袅袅,宛如一幅泼墨山水,景色极美。
但在新发行的浩阳市城区图上,这一望无际的大片农田肝陌,确实是被标注上了新城区的标志。地区和市里已经确定,城区向这一带扩展,整个浩阳市东部近郊十数平方公里范围内的农田土地,将被规划建设为新城区。
对于这个方案,刘伟鸿是很赞赏的。
据说在这一点上,地委书记陆大勇和专员曹振起的意见比较统一。行署那边,将所有要求建办公场所的报告全部压下来丫,任何单位,暂时都只允许在现有的场所办公。条件是很艰苦,但必须克服力
要将有限的资金,集中在一点之上,不能撒胡椒面。
等新城区的规划哼设计全部定稿之后,地区将统一调集财力物力,开发建设新城区,所有地直部门和市直部门都会在新城区有一席之地。
这个新城区的第一阶段建设时间,定为三年。远景规划,则做到了十年之后。
这就很好!
要是一个人一个主意,今天你圈一块地皮,明天我建一栋楼房,那便乱套了。在此事上头,陆大勇和曹振起算是比较有远见的。
曹振起在其他地方任职之时,名声并不是那么好,据说此人在大革龘命期间,曾有“让妻”的举动。那时曹振起已是一定级别的干部,好像是副县长甚至是县长了,属于少年得志的那种类型,他的老婆很漂亮,结果被一个造反派头头看中了。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年代……“杀人夺妻”的事情时有发生,毫不鲜见。曹振起作为当权派,自然被打倒。造反派头头看上了他老婆,曹振起实际上已经非常危险了。造反派头头要找个借口,在批斗台上要了他的小命,也只是等闲之事。甚至什么借口都不需要,直接把他斗死,也就和死了只蚂蚁一样,毫无响动。
最终曹振起做出了“正确……地抉择,和老婆离了婚。他老婆随即就变成了造反派头头的妻子,曹振起因此逃过一劫。
当时没什么人说他。
大家自顾不暇,谁去在意这个事情?
大革龘命结束之后,曹振起东山再起,官运亨通,这个传言不知不觉间就冒出来了,说他无情无义,是个“绿帽书记……”为了保住小命,情愿将老婆奉送给造反派头头。
刘伟鸿自然不清楚此事的真假,也没打算费神去了解“内幕”。从菜篮子工程的顺利实施以及新城区境划设计方案来看,这个曹振起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能把事情办好。
至于他是不是曾经让妻,与刘二哥无关!
民间的聪明人士历来不少,消息灵通人士也很多,地区的这个新规划刚一出台,新城区边缘地带立即就热闹起来。很多人纷纷到这里来开设店铺,甚至还有打报告申请建新房子的。
无疑,随着这个规划哼的实施,这一块马上就会变成黄金地段,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会赚钱的。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占个地儿,哪怕暂时没什么生意,也不要紧。
赶在房租暴涨之前,先把”码头”占下了,尽可以徐徐图之。
真等开始施工,只怕你就有钱,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和门面了。
而且随着大批非农业人口涌进,浩阳城里人满为患。这些新增加的人口,相对来说,可都是“阔佬”啊,吃皇粮,拿公家工资的。比起浩阳市土生土长的市民和郊区农民来说,他们绝对都是有钱人。
口袋里有了钞票,自然要消费。浩阳市原有的那些个店铺,根本就接待不了这么多“有钱人”。所以,新城区边缘忽然多出来的这许多店铺,从一开张,生意就十分红火。
刘伟鸿此刻就坐在一家叫做“满嘴香”的农家饭庄之内。
这是标准农家饭庄,完全由老式的民居改建而成。屋主一家,将整栋房子都租了出去,自己跑到旁边的小平房里住着去了。
屋主做梦也没想到,这栋房子每年还能给他带来那么大一笔收入,比一家子种田实惠多了,宁愿自己住临时搭建的小平房,也不能将到手的钱财往外推!
这栋老式的民居,被老板改建成了饭店兼旅馆。一楼是饭店,二楼是旅馆。
类似这样的店铺,这一带比比皆是。
“满嘴香”的生意特别红火。
原因无他,搞这饭店的是公龘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一个亲戚,治安大队的民龘警们要是聚餐,或者别人请客,都喜欢到这里来。吃饱喝足了,要是不想走,就在楼上开一个房间,大伙在里面玩牌。着在当时,就算是……“条龙服务……了。
当然,真要是叫两个女人过来相陪,也不是不可以,治安大队绝不会查这里的。
本来就是治安大队的“据点”嘛。
夏寒在这里请刘伟鸿吃饭。除了夏寒,还有治安大队一中队的几名警龘察,都是夏寒的哥们。
照夏寒的话说,就是嫂子的店被砸了,都怪自己没有关照到位,该当向二哥和嫂子赔罪的。
所以被请的人,除了刘伟鸿,还有唐秋叶。
唐秋叶做了一段时间的老板娘,胆子也大了几分,算是见过些世而了,面对着一堆的警龘察,也不是十分的紧张。
不过,话是不怎么说的。
唐秋叶守规矩。有刘伟鸿在,就轮不到她说话。她只要照顾好刘伟鸿就行了。
“二哥,嫂子,对不起啊,都怪我,没有跟那些王八蛋打好招呼让他们惊吓到嫂子了,该罚!我先干了这一杯!”
夏寒端起酒杯,朝着刘伟鸿和唐秋叶说道也不等刘伟鸿说话,一扬脖子,就将整杯烈酒灌了下去。
一中队的几名民龘警便暗暗纳罕。
夏寒是喜欢交朋友在公龘安局也很有人缘但他骨子里头的傲气,大家也是知道的。对而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刘主任,这么客气,这中间肯定有些内幕。
谁不知道夏寒的老子,是驻军的夏师长?
驻军师长!在这小小的浩阳地区,绝对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和陆书记、曹专员都是平起平坐的。夏寒是不折不扣的“衙内”!
这位刘主任,不知是何种来头,夏寒口口声声“二哥二哥”的叫他也坦然受之。
“夏寒,说什么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伟鸿也喝干了杯中酒,笑着说道。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夏寒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兄弟我也在浩阳公龘安局混,自家兄弟在浩阳开个店子,都保不住,让人家砸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位警龘察便一起附和:“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咱们浩阳,还没有谁敢这么不给夏队面子!”
“这些个混蛋,真龘他妈不长眼睛!二哥不瞒你说,人我已经找到了!带进来!”
夏寒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倒也是威风凛凛!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两名孔武有力的年轻联防队员架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子走了进来。
“跪平!”
两名联防队员手头一使劲,其中一人顺势在那男子的膝弯处踹了一脚,那男子“噗通……声跪下了。
“呀……”
唐秋叶被这“血淋淋”的一幕吓住了,情不自禁地往刘伟鸿身上靠,浑身都有点微微发抖。
那名男子一直低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可见在此之前,已经被修理得够呛,眼下尚未回过神来。
“李二毛,他妈的,别给老子装死狗。抬起头来!”
夏寒又是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李二毛闻言抬起头来,满脸血糊糊的,鼻青脸肿,望了满脸杀气的夏寒一眼,吓得浑身一哆嗦,哀声说道:“对……对不起啊,夏队……我,我该死,我真……真不知道那店子是你朋友开的……”
“放你妈的狗屁!不是我朋友开的店子,你就敢砸?你龘他妈是想去监子里呆着了是吧?王八蛋!”
夏寒大声骂道,似乎很想抬腿踢他一脚,见了他这满脸血糊,要死不活的样子,又忍住了。夏队不喜欢打死狗!对手越强,玩起来才越有劲!
“嫂子,你瞧瞧,砸店的是不是这个家伙?”
夏寒骂了一阵李二毛,扭头对唐秋叶说道。
唐秋叶一直不敢望向李二毛,听了夏寒的话,才战战兢兢地望了过去,见到李二毛满头的鲜血,浑身又吓得抖了一下。
李二毛固然满头是血,鼻青脸肿,大模样还在,唐秋叶望了几眼,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就是地……他是领头的……”
“嘿嘿,好,只要认准了人就有办。李二毛,你小子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慢着!”
李二毛正要开口,刘伟鸿忽然叫了停。
“夏寒,叫人带他去洗把脸,然后让他过来吃饭。”
“啊?”
夏寒顿时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刘伟鸿。
“就这么办吧!”
刘伟鸿点了点头,神情甚是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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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谁更嚣张?
浩阳市人民医院外科病房某病室,陈伟南躺在床上输液,枕头边摆放着一本杂志,却不曾翻看,不住扭头东张西望,神情百无聊赖。
他住院也住了二十几天了,右腕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下巴还套在一个石膏模子里,不过不妨碍他扭头,只有吃饭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这二十几天,他吃的都是流质和半流质食物,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但没办。
下颌粉碎性骨折,只能吃这种食物。
刘伟鸿下手真够狠的。
陈伟南每天在医院,必定有一两个小时,是专门的“骂人时间”,至于所骂之人,那也不必客气,自然就是农业局办公室副主任刘伟鸿同志。
不过就算是骂人,却也不敢太狠了,一不小心,牵动了骨头,可不是玩的。这下颌骨若是没有愈合到位,从今往后,陈伟南就得“歪瓜裂枣”。
好在医生告诉他,再过两天,就能拆掉石膏模子,他也能吃点硬质的食物了,当然还不能太硬,豌豆、核桃之类的东西,依旧与他无缘。但让陈伟南高兴的是,他可以出院了,以后只要在家里按时服药,输液,疗养一个月左右,基本就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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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鸟医院,陈伟南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一想到就能出院去找南街那个小**,陈伟南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忽然,陈伟南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伟南禁不住脸色就变了。
出现在门口的这个高大年轻人,正是他切齿痛恨的“仇敌”刘伟鸿。
刘伟鸿缓步走进病房,慢慢来到陈伟南的病床之前,淡淡地望着他,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特别的凶厉之色,很是平和。
陈伟南却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声音颤颤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刘伟鸿淡然说道:“我来看看你。”
“”
陈伟南望着刘伟鸿,吞了。口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每天在病房,没事就骂刘伟鸿,从头骂到脚,花样翻新。如今刘伟鸿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敢骂了。本来他母亲是在医院照顾他的,随着他病情好转,也就不需要人陪护了。下巴碎了,生活还是能自理的。假如陈伟南身边有人,他肯定又会开骂。
眼下却是不巧得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陈伟南也就不敢乱骂。
刘伟鸿的“狠辣”,他已经领教过了。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说白了,这二十来年,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过他。
刘伟鸿不但揍了他,而且让他在面院一躺就是两个月。
他现在,又想干什么?
刘伟鸿也不去理睬陈伟南的惊讶与恐惧,拉过一张凳子,就在陈伟南面前坐下来,双目炯炯地望着他,继续以十分平淡的语气问道:“陈伟南,秋水伊人,是不是你叫人砸的?”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陈伟南心里猛地一跳,随即矢口否认。也许是说得太急了,一不小心牵动了下颌,一丝刺痛传来,陈伟南不禁闷哼了一声。
刘伟鸿淡然地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有何异样。
李二毛其实已经招了,不过陈伟南的否认,也在刘伟鸿的意料之中。这个家伙,就是个无胆匪类。看上去嚣张得很,其实内心很虚。
“如果不是你干的,那就好,不然,你很麻烦。”
刘伟鸿看了陈伟南一阵,冷冷说道。
“当然不是我干的。我这个样子,能出医院吗?”
陈伟南过了最初的慌乱期,脑袋里没那么混乱了,硬着脖子抗声道。
“陈伟南,你也不要太得意,以为我会查不出来?告诉你,公龘安局正在调查这个事,一旦查出来是你干的,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陈伟南一听,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分析。刘伟鸿确实还不知道是他指使李二毛他们干的。如果知道了,刘伟鸿肯定不会是这个态度。今儿个,刘伟鸿就是上门来“诈……他了。
至于公龘安局正在调查云云,陈伟南更加不怕。他以前就在公龘安局干的,公龘安局怎么办案,他心里有数。这样的治安案件,才不会认真去调查呢!
公龘安局的事情多了去了。百度贴吧破晓更新组小逸手打
拿这样的话来吓唬我,当我陈伟南是三岁小孩么?
陈伟南心中彻底安定下来,也冷冷地和刘伟鸿对视,摆出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稍顷,刘伟鸿淡淡说道:“陈伟南,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正式向局领导提出了关于你的处理意见。
鉴于你所犯的严重错误,我建议,开除你的公职!”
“你敢!”
陈伟南猛地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睁,从喉咙里迸出了这两个字。好在他这一回注意了,没有大喊大叫,不然牵动伤处,又是一阵刺痛。
刘伟鸿冷冷地笑了一笑,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的骨头我都给打碎了,开除你算个鸟事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捣乱,我就彻底收拾了你!”
“你……刘伟鸿,你不要太嚣张!”
“嚣张?是你嚣张还是我嚣张?我看你的脑袋,进水太严重了吧,现在都还不清醒。你以为你叔叔是个鸟副局长,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现在又打碎你的骨头?”
刘伟鸿缓缓站起来,撅了撅自己的乎指,骨节啪啪作响。
陈伟南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看起来,这个刘伟鸿也是个二百五,说不定还真敢再教训他一顿。
正当陈伟南胆战心惊之时,又有人进了病房。
“刘伟鸿?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响起陈崇慧的声音,似乎颇为讶异。
陈伟南一听,顿时精神大振,不等刘伟鸿答话,已经在床上哭喊起来:“叔,你来了?太好了……他,他威胁我!”
“什么?”百度贴吧破晓更新组小逸手打
陈崇慧立即也变得怒目圆睁,死死盯位了刘伟鸿,眼里就像要喷火一般。
“刘伟鸿,你什么意恩?”
刘伟鸿冷冷地望着他,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这里是病房,不是农业局,刘伟鸿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
“叔,他说要让局里开除我,还说要再打断我的骨头!”
陈伟南拼命叫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里就要淌下眼泪来。
刘伟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陈伟南只觉得浑身寒气大冒,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不敢叫嚷了。
这一幕更加坐实了陈伟南所言的“威胁”。
陈崇慧勃然大怒,上前一步,几乎和刘伟鸿面对面了,嘴里喷出的粗气都吹到了刘伟鸿的脸上,愤怒令得他的五官几乎全都变了形。
“刘伟鸿,你什么意思?吨?你以为你是谁啊?”
刘伟鸿冷冷地望着他,很不屑地说道:“陈崇芯,管好你的侄儿,也管好你自己!”
“你……你敢威胁我?你什么玩意?”
陈崇慧气得不行,若不是忌惮刘伟鸿身高力大,说不定陈副局长也想动手了。
刘伟鸿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陈崇慧愤怒以极的吼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陈崇慧摔在地方打碎了。
半个小时之后,怒气冲冲的陈崇慧出现在朱建国的办公室。
陈崇慧是直闯进去的,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将正在优哉游哉地看报纸的朱建国吓了一大跳,有些英名其妙地望着愤怒不已的陈崇慧,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朱局长,太混账了,翻天了……这个刘伟鸿,他要翻天了!”
陈崇慧也不坐,就这么站在朱建国的办公室内,双手叉腰,大叫大喊,满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涨,好像随时都要吃人的样子。
朱建国微微一蹙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老陈,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自从上回刘伟鸿揍了陈伟南之后,陈崇慧收敛了一阵,也不胡乱越权伸手了,在朱建国面前摆出了恭谨的姿态。不过朱建国对他的态度,却起了些细微的变化,威严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拍肩膀称兄道弟的亲热了。
朱局长也逐渐意识到“保持距离”的重要性。
一个和下属之间不能保持一定距离的领导,是建立不起威望的。
如今陈崇慧这般不顾体而,先就让朱建国心中不喜。堂堂地区农业局局长办公室,不是菜市场!
“我不像话?我还想问问朱局长你呢!那个刘伟鸿,他像什么话?吨?他刚才,竟然跑到医院去威胁我侄儿,说要开除他,还要再打断他的骨头!笑话!到底你是农业局的局长,还是他是农业局的局长?他有什么权力说开除谁就开除谁?”
陈崇慧情绪异常激动,顾不得朱建国的不忧神情,连珠炮似的叫喊着,像是在质问朱建国。百度贴吧破晓更新组小逸手打
说起来,这事的起因就在朱建国身上,若不是他那么宠着那个刘伟鸿,刘伟鸿敢这么嚣张?连他这个常务副局长都不放在眼里。
真是翻了天了!
陈崇慧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当领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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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是局长还是斗鸡?
朱建国算告明白了一点,当下双眉紧蹙,站起身来,板着脸走过去,亲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对陈崇慧说道:“老陈,有话坐下说。你怎么也像年轻人那么冲动?”
这话就带着点批评的意思了。
陈崇慧胖气火爆,以前在朱建国眼里,甚至还算是个优点。有这么一个火爆霹雳的副手在前面冲锋陷阵,能为朱建国挡不少子弹。尽管有时候也令朱建国头痛,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但到丫农业局,环境变了,情况也变了,陈崇慧这个火爆的胖气和自以为是的性格,就越来越让朱建国不满意。每个人都在适应新环境,都在改变自己,唯独陈崇慧一成不变,自然就显得格格不入。
陈崇慧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依旧还是能够听得出朱建国语气里的不悦,心里头的无名火窜得更高,几乎就要冲着朱建国也发一通火,不过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本来朱建国就“偏袒”刘伟鸿,这要是不管不顾的连朱建国也狠狠得罪了,这事还真就悬了。
陈伟南要真是被开除了,却叫他如何向哥哥嫂子交代?以前在青峰市公龘安局做治安联防队员,虽然只是个职工身份,总归是个铁饭碗。如今调到浩阳地区做干部不到两三个月,竟然闹个开除,连饭碗都丢了,还不得被哥哥嫂子埋怨死?
陈崇慧胖气火爆归火爆,脑子可是不傻,顷刻之间,就掂量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强压怒火……走到沙发里坐下,铁青着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声不吭。
朱建国缓和了一下脸容,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陈崇慧接过去,不抽。
朱建国又将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到他面前。陈崇慧望了朱建国一眼,将烟点着了,狠狠抽了几口……还是一声不吭。
朱建国心中更是不忧。
你口口声声说刘伟鸿“嚣张……”不尊重上级。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尊重上级了吗?
好在朱建国毕竞是局长,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动怒。身为局长,还是要努力做好同志们思想工作的。
这是他的本职。
“老陈啊,先消消气什么事情都能说得清楚的嘛!”
朱建国平和地说道,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三分笑意,领导的姿态拿捏得很走到位。
“哼,我消不了气。朱局长,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个刘伟鸿,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让他那么嚣张?他一个办公室的副主任有什么权力开除一个干部?还公开跑到医院去,威胁一个病人,像什么话?他还是个干部吗?我看他就是个社会上的流氓混混!”
陈崇慧依旧怒气冲冲地说道。
朱建国便沉下脸来,不忧地说道:“老陈,你是领导,说话要注意。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处理问题的吧?你这样子生气,那咱们还怎么商量啊?”
“朱局长,不是我要发火,实在是那个刘伟鸿太不像话了。要我看,他根本就不合适做领导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我建议局里换人,”
陈崇慧反守为攻径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话音未落,朱建国已经连连摇头:“老陈,你冷静点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们农业局,就他刘伟用一个好干部?其他人都不行?少了他,办公室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陈崇慧一迭声地反问朱建国……双眼瞪得老大大为不忿。
朱建国马上问道:“老陈,干部任用是很严肃的事情。不是说刘伟鸿不能撤换,没有那个说。问题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我们以什么理由撤换他?”
陈崇慧立即顶了回去:“他不能团结同志,还把同事打得住进了医院,这还不够吗?是不是要等他把人打死了,我们才处理他?”
朱建国皱起眉头,说道:“老陈,办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实事求是。打架那个事情,当时你也在场,如果不是陈伟南持刀行凶,刘伟鸿能打伤他吗?人家这是自卫。当时如果不是我压住他,他老早就报警了,陈伟南能那么轻松?现在怎么能反过来说呢?这样叫金局的干部职工怎么看?”
陈崇慧怒道:”这么说,我侄儿就被他白打了?”
朱建国也火了,提高了音调:“那你还想怎么样?真要以这个理由撤了刘伟鸿,人家往公龘安局一反映,这事你怎么收场?我们农业局怎么收场?一个干部持刀想要杀了另一个干部,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的?”
陈崇慧顿时被憋得!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朱建国狠狠地抽烟,陈崇慧也狠狠地抽烟。
“那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局长,这个办公室我管不了,你另外叫人管吧。”
陈崇慧开始撂挑子。
只不过这一招很不高明。
自山小伟鸿和陈伟南“交手之后,朱津国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是不是将办公室的管理序列调整一下。陈崇慧和刘伟鸿之间这样的关系,明显是会继续产生摩擦的。时不时就爆发出一个矛盾,朱建国也是不胜其烦。只是碍于情面,也为了维护局里班子的团结,朱建国才按兵不动。免得过分刺激栋崇慧,反倒生出事端来。
如今栋崇慧竟然主动提出不管办公室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想必陈崇慧也是一时气坏了,说这话压根就没过脑子。
但是朱建国依旧没有马上“顺水推舟……”他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调整班子成员的分工,这个我们开党组会的时候再商量……老陈啊,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对陈伟南的处理吧。”
“处理?他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还要怎么处理他?”
陈崇慧瞪大了眼睛。
朱建国伸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熄灭了,很严肃地说道:“老陈,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混在一起。陈伟南是受伤住院了,但他为什么受伤的?我看,他确实不合适再在局里上班了。”
“朱局长你什么意思?”
陈崇慧侧身望着朱建国,满脸警惕之色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的神情。
难道朱建国真的要开除陈伟南?
果然,朱建国接着说道:“我认为,陈伟南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甚至是触犯了律。这样的干部,必须严肃处理。办公室已经递了报告上来,建议开除陈伟南。原则上,我同意办公室的意见!”
“什么?”
陈崇慧“呼……地站起身来,像是绝不相信似的望着朱建国,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刘伟鸿敢跑到医院去威胁陈伟南,原来早就跟朱建国串通好了的,底气十足啊。好,好啊,你们俩沅崖一气,欺负我陈崇慧来着?我姓陈的就那么好欺负?
朱建国稳稳地坐着……神色严肃。
“朱局长,你认为这么搞合适吗?刘伟鸿到底是个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帮着他?”
稍顷,陈崇慧冷冷说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来的,望向朱建国的眼神之中,也带土了浓浓的敌意。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没有直斥朱建国偏袒刘伟鸿。
朱建国很不高兴地说道:“老陈请你注意你的身份。陈伟南是农业局的干部,我是农业局的局长,你是副局长,我们是在讨论公事。不是在讨论你的侄儿!”
既然陈崇慧都不在意他老朱的而子,朱建国也就没必要再照顾陈崇慧的心情,完全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朱建国是当兵的出身很明白一个道理:做领导的,关键时刻不能拉稀!
不然,这个威信就全毁了!
陈崇慧也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完全不顾朱建国的警告,怒冲冲地说道:“老朱,你也不要拿大帽子压人,我不吃这一套。咱们一起工作了十来年我陈崇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平时工作怎么样你不知道?跟着你兢兢业业地搞了这么多年工作,帮你冲锋陷阵,没有劳还有苦劳,你就这样子对我?”
朱建国也是非常在意面子的人,陈崇慧如此不顾尊卑上下,对他大喊大叫,他心里的无名火再也压抑不住,腾腾地冒了上来。
“老陈,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说了,我们这是在讨论公事,不是讲私人交情的时候。你我都是党员,而且是老党员,党的原则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你这么说话!”
朱建国也站起身来,和陈崇慧面对面,高声说道。
两位局长此刻就好像是两只斗鸡一毅,各自竖起了脖子上的翎毛,盛气相向。
陈崇慧紧紧攥着拳头,腮帮子鼓了又鼓,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似乎一个控制不住,就要扑上去和朱建国大干一场!
朱建国眼里,也是火星四溅。
“好,老朱,你一定要开除陈伟南,也行。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也得局党组集体决定吧?民龘主集中制,也是我党的原则之一吧?”
陈崇慧大声质问道。
朱建国冷笑一声,说道:“那当然,我们这就召集党组会议,讨论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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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党组会议(上)
其实话一出口,陈崇慧就后悔了。
他这等于是将老朱逼上了粱山,没有一点退路了!
陈崇慧知道,只要自己姿态低一点,这事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以他对老朱的了解,老朱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但事已至此,认输服软的话,陈崇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哪怕明知前而是地雷阵,陈崇慧也只能去趟了。
陈崇慧只能寄希望于在党组会议上,有人出来做和事老。照常理分析,这样的和事老真可能会有的。毕竟陈伟南是陈崇慧的侄儿,或许党组成员之中,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陈崇慧将希望寄扣在另一位副局长肖为政身上。肖为政在农校时,就是一位老好人。和大家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往往同事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肖为政出面调和。这样的人,在单位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尽管肖为政的能力并不十分突出,朱建国还是将他一起带过来了。朱建国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打电话,步子迈得并不快。
或者,朱建国其实也是在等陈崇慧“服软”,只要陈崇慧此时低个头,看在多年同事情分之上,此事并非全无转圈余地,朱建国也不会坚持要赶尽杀绝。
但陈崇慧抹不下这个面子。
朱建国只好拿起了电话,告诉刘伟鸿,要他通知所有局党组成员到局长办公室开会。
农业局有一个临时改建的小会议室,不过朱建国认为没必要那么麻烦了。局党组成员一共只有五人,在他的办公室完全能够坐得下来。
刘伟鸿接到这个电话,就知道朱建国要“动手”了。因为朱建国并未让他去做记录。以往的局党组会议,刘伟鸿都会列席,担任记录的工作。
农业局虽然也是县团级架子,毕竟不能和县市相比。文件规定……处级干部是没有资格配秘书的。然而在县市,不要说书记县长,就算是副书记副县长其实都有专职秘书。农业局新建,人员编制有限朱建国也就没有开这个先例,说起来,刘伟鸿算是他的半个秘书。
这个局党组会议不让刘伟鸿做记录,很显然是要讨论有关陈伟南的处理。不一会,肖为政和另两名党组成员就一起过来了。
农业局眼下的格局是一正两副,党组成员里再加一位纪检组长,一位总农艺师,一共五个人。大家对于朱局长忽然召开党组会议,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农业局并非十分紧要的衙门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轮不到他们头上。这个党组会议的召开,也是有定制的……般每周开一次,讨论一下局里的工作安排和重要事宜。临时召开党组会,农业局成龘立以来,还是第一次,所以大家心里都有点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何种了不得的大事。
走进局长办公室肖为政等人更是吃了一惊。
只见朱建国和陈崇慧都在,坐在沙发里,闷声不响地抽烟,两个人都脸色严峻,彼此之间,并不望上一眼。
肖为政等人都算是老于人情世故的了一见这般情形,就知道出了问题。两位友要领导之间,很可能产生了某种比较严重的分歧。如果仅仅只是发生了要紧事情,朱建国和陈崇慧不会是这个样子。
“大家都来了,请坐吧!”
朱建国站起身来……招呼副手们。
陈崇慧却依旧坐着丝毫都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陈崇慧的这个表现,更是让大家心里有了底。
四名副手在待客沙发里坐成一圈,肖为政等人都有意无意地和陈崇慧拉开了一点距离不和他挨得太近。朱建国搬了自己的椅子过来,坐在茶几的对面。他的椅子比沙发高,而且一个人“独霸一方”,这样居高临下的坐着自然而然地凸显出一把手的地位。
当了几个月农业局局长,朱建国也渐渐悟出了一些做机关领导的门道。有些形式还是必须要讲究一下的,上下尊牟不分清楚了,威望就建立不起来。
“同志们,今天临时召开这个党组会,请大家过来,是要讨论一下,有关陈伟南同志的处理问题。”
朱建国落座之后,眼神一一在副手们脸上扫过,缓缓说道,声音严肃低沉。
大家便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彼此以眼神交流了一下,便又金神贯注地望着朱建国,等待他的下文。
“陈伟南同志的情况,大家应该都比较清楚了。自耳他调到我们农业局工作以来,是很不称职的。在力公室负责后勤工作,向食堂的承包人吴必文索要钱物,购买办公用品的时候,虚开发票,侵吞公款等等,犯下了比较严重的错误。尤其是前不久,办公室副主任刘伟鸿同志给他做思想工作,他不但不服,还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公然要砍刘伟鸿,这种行为,严格来说,已经触犯了律。如果不是刘伟鸿奋起反击,可能就已经酿成血案了……”
朱建国严肃地说道,语调适中,不徐不疾,显得很有威严。
陈崇慧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愠怒。
朱建国对陈崇慧愠怒的眼神视若无睹,继续说道:“鉴于陈伟南犯下的这些严重错误,办公室已经提交了正式的报告,请求局里开除陈伟南。”
听到这里,肖为政等人浑身轻轻一震。
原也知道,局里肯定要对陈伟南做一个处分,但没想到竟然是“开除”!
听朱局长的意恩,似乎决心还比较坚定,在历数陈伟南所犯错误之时,说得很严重,没有丝毫为之开脱之意。
“今天请同志们过来,就是要讨论一下,是不是同意办公室的报告!”
朱建国说完,眼神又一一在副手们脸上扫过,端起茶杯喝了一。茶水,脸色沉静。
“我说几句吧!”
朱建国话音刚落,陈崇慧便开了……
总算他还记得基本的礼节,没有被愤怒完全冲昏头脑。
肖为政等人便眼观鼻鼻观心,既不望向陈崇慧,也不望向朱建国。两位主要领导之间的分歧已经十分明显了。
陈伟南是陈崇慧的侄儿,刘伟鸿则是朱建国的爱将。说白了,今天的讨论结果,就是看陈崇慧和刘伟鸿在朱建国心目中,到底谁的份量更重一些。
不过看朱建国的态度,陈伟南有点悬了。
如果朱建国不打算开除陈伟南,压根就不会召开这个党组会,和陈崇慧商量一下,给陈伟南一个处分就走了。现在既然召开党组会,就证明陈崇慧没能说服朱建国。
不待朱建国点头允可,陈崇慧已经说开了:“我承认,陈伟南是有错误。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侄儿,我没有管教好他,在这一点上,我有一定的责任……不过,陈伟南终归还比较年轻。年轻人嘛,谁不犯错误?我认为,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一棍子打死不好嘛。至于说到他拿刀子想砍刘伟鸿,我就不能不说几句了。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仔细分析一下。首先,他为什么要去厨房拿刀子?我看是一时气愤,刘伟鸿先打了他一个耳光嘛。刘伟鸿不打这个耳光,他也不会那么大火气…………
“等一下,老陈!”
朱建国忽然打断了陈崇慧。
“你说刘伟鸿打了陈伟南一个耳光,这事确实吗?”
“怎么不确实?陈伟南亲口跟我说的。”
朱建国皱眉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事情?我也问过当时在场的王弄芳和小毕,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刘伟鸿动手打陈伟南。老陈啊,这么说要有证据才行,不能随便这么讲的。”
其实有关刘伟鸿先打了陈伟南一耳光的事,朱建国老早就调查过了,奈何王秀芳和小毕都不待见陈伟南,便不肯为他做这个证,只说没看清楚,不知道打没打。
肖为政等人便都微微顾首。
如果仅仅只是同事之间闹了矛盾,这个事原本也不必过于深究。打了就打了,没打就没打,不当大事。年轻人嘛,谁没有冲动的时候?
但现在是召开党组会讨论问题,那就必须搞清楚了。糊里糊涂地承认刘伟鸿打了陈伟南一耳光,情形就大为不同,有可能导致最终结果的极大出入。
陈崇慧就郁闷了一把。
他相信刘伟鸿确实是打了陈伟南一耳光的,但拿不出证据,如今朱建国这么“质问……”他也不好怎么回答。
“朱局长,刘伟鸿是不是先打了陈伟南一记耳光,咱们暂时不讨论。但刘伟鸿工作方简单粗暴,总是事实U不然,陈伟南也不会一时冲动去厨房拿刀子。”
陈崇慧避开了“耳光”问题,说道。
朱建国不吭声。
毕竟陈崇慧是常务副局长,在发言的时候,他总是去打断陈崇慧讲话,也不是那么妥当。
“接下来,我们要分析一下……陈伟南拿刀子,是不是真的想砍刘伟鸿。陈伟南跟我说了,当时只是一时气愤,想要吓唬一下刘伟鸿,并没有真的想要砍他。所以说,陈伟南持刀行凶,不大妥当。他没有那个故意,只是想吓唬一下刘伟鸿而已。第三,虽然陈伟南拿了刀子,但现在的结果,却是陈伟南两处骨折,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刘伟鸿连皮都没擦破一点。因此,单纯的指责陈伟南,我看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