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最后一次刺杀!
斜阳余辉,一人、一马、五把寒光,阿呆绝尘而去,离开了冷月庄的势力范围.
昨日一晚,巴英儿的温柔细腻,让阿呆觉得,不枉此生。
只是不知为何,阿呆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在和巴英儿温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竟是一痛,脑袋中也是一痛,一些脑袋中幻象涌入脑海中。
似乎是,记起了什么。
只是,很快便被无尽的欲火吞噬。
疯狂的一夜,贪婪的一夜。
清晨,在柔软中醒来,阿呆这才忽然醒悟,原来已经是十年了,十年了,当年那个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
“嘻嘻,这算是预先给你的报酬吧!”冷月姬道,发觉阿呆脸色不善,便是巧笑着,伸出了粉红的舌头,轻轻地tian在了阿呆浑身的刀伤剑痕上。
……
一路狂奔中,阿呆脑海中想起了冷月姬早晨时候说过的话。
“这代国的吏部尚书,身居要职,却屡次三番五次和裘百川公公作对,公公要他死!”
冷月庄处在代国的境内,接的人头买卖,大多是暗杀代国内的势力人物。
“吏部尚书么?”阿呆心中一叹。
“不错,这个狗官,任职前贪赃枉法,如今已经是解甲归田,隐居在祁连山脉中。”冷月姬笑道。
“已经解甲归田了,还不饶人一命么?”阿呆道。
“阿呆哥哥,你还真呆啊!”冷月姬嗔道,“吏部尚书,门人弟子遍天下,只有将他杀了,裘百川公公才能威震天下,统合百官。”
冷月姬觉得自己说的多了,“更何况,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阿呆觉得,冷月姬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巴英儿了。
唉——一入江湖岁月催,什么都变了。
“架!”他一身怒吼,踢着马肚子,顿时汗血宝马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如离弦的箭矢。
……
祁连山脉中,阿呆背着五只木匣子一路狂奔,他身轻如燕,踏着落叶飞花,按照地图,前往目的地。
“嗡”他的身影落在一根串天的搜干竹子上,顿时上下起伏,摇曳波动。
他俯视而下,不远处乃是一处隐居的竹屋,外围是一拳篱笆围成的院墙,院子内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正在开心地玩耍。
阿呆皱着眉头,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介金牌杀手。
当即,他一踏竹子,迅速地向着竹园内飞去,要刺杀吏部尚书。
“嗡嗡”
此时虚空中传来弓弦震动的声音,阿呆心叫不妙,知晓已经是中了奸计,当即身躯在虚空中竟是诡异的一扭。
但,箭雨倾泻而来。
“噗”一根鹅卵粗细的长矛飞出,贯体而出,将他直接钉在了一根参天古木上,鲜血汨汨而流。
“哈哈,老夫就知道,得罪了裘百川那个阉狗,即便是解甲归田,也一定会被他刺杀,等你多时了!”一人衣着代国的官府,一顶乌纱摇摇晃晃。
他的身后,跟着不下百人的士兵,手中执着强弓力弩。
“杀了他!”吏部尚书一声令下,顿时笃笃的箭声向着阿呆飞射而来。
他的瞳孔陡然一大,此时只见阿呆竟是直接将贯穿他**肩胛处的长矛拔出,带出了大片的血肉。
他的身形,急速坠落,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射击,射击!”吏部尚书没有想到,这个杀手竟是这般的恐怖,直接将肩胛处的长矛拔了出来,于是大声喊道。
鲜血涌出,瞬间弥漫了阿呆的衣衫。
只是他的肩胛处,已经是一片铁青,“有毒!”阿呆摔落在地,查看了一眼伤情,便好似一只灵猿跃入了竹林中。
“给老夫杀了他,赏银千两!”阿呆听到后面传来了吏部尚书愤怒的叫吼声。
“哼,果真是个贪官,随随便便就抛出了千两白银!”阿呆心道,决心要杀了这个狗官。
只是他却不知,为官两袖清风固然可亲可敬,但是大多数的清官,却也很难谈得上两袖清风。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便是这个道理,更何况,这是个吏部尚书,掌握着官员的任职的重要部门。
废话不多言,阿呆飞速冲入竹林中,狂奔右突,身后缀了一大片的卫士。
在密林中追了足有数里后,一名官兵,陡然驻足,他一抬手,顿时番子们停止了追击。
“不好,大人有危险了!”官兵大叫道,当即疯狂原路返回。
……
阿呆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形竟会是这般的迅捷,好似驾驭着苍龙一般,当他引着数百官兵追来的时候,便转了一个弯,杀了一个回马枪。
此时,吏部尚书的身旁,不过是两名侍卫。
见到阿呆来到他们的面前,三人俱都是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两名侍卫当即便忌惮不已,拔出了宝刀和阿呆对峙。
阿呆见此,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一拍背后的木匣,顿时五把寒刀准确无误的被他握在手中,或是咬在嘴里,“五刀流!”
“保护大人!”“杀!”
两名侍卫同样是不要命了,向着阿呆冲来。
“噗噗”虚空中,只有五道寒光刀影,那两人的喉咙便汨汨流出了鲜血。
“荒漠五鬼刀!”一名侍卫身子倒在地上,叫出了阿呆江湖上的名号。
“不错,你可以瞑目了!”阿呆手起刀落,扑棱棱,一颗头颅飞射而出,解决了他的性命。
说着,阿呆腥红的眼睛看见了吏部尚书。
“哼,来吧,要杀便杀!”吏部尚书不屑地冷哼道。
“贪官,死到临头了,何必如此的大无畏!”阿呆喝道,在他心中,他认为这个狗官一定会向他跪地求饶的。
“呸!”吏部尚书唾了一口,“阉狗的狗腿子,要杀就杀!”
“虽说裘大人是阉狗,但他却效仿三宝太监,开海禁,和异域互通有无,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你们这些狗官,三番五次阻挠,只能这般杀了!”阿呆道吏部尚书一愣,“没有想到,一个刺客,竟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不错,开海禁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我等不曾发对这条建议,只是裘阉狗将沿海的赋税、司法的权利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了就是权倾朝野,掌握皇上,这便是你所说的裘大人么?哈哈哈,真是好笑!”吏部尚书大笑着流出了眼泪。
“若他真得如三宝公公那般为国为民,吾等六部,又怎能不支持他?可惜,狼子野心!”
阿呆摇摇头,代国的朝政他不懂,“你所说可是真的么?”
“哼,你一介杀手,问这个有何益处?!若是再不动手,本官的侍卫回来,定要将你剁了喂狗。”吏部尚书,睚眦欲裂!
冷月庄的背后主人,听闻就是裘公公的势力。
此时吉飞有些犹豫,竹林中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却是那些侍卫回来了。
吉飞的刀,落在了吏部尚书的脖子上。
“可恨啊,可恨!可惜我于某人,大事未成,却要死在阉狗的手中。”吏部尚书,站得直直的,老脸布满了泪。
“放下大人,保你不死!”已经有侍卫冲出来了,对着阿呆遥遥呼喊。
“哼,今日算你命大,我去也!”阿呆冷哼一声,眸中闪烁着异色。
当即,他的身形翩若惊鸿,退去如风。
“大人,您没有事情吧?”侍卫冲了过来,紧张着道。
吏部尚书站在原地,道:“这个刺客,倒也还有些原则,人性尚未泯灭!”
……
阿呆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脑袋发麻了。他的肩胛处,一片乌青,是中毒了。他骑着汗血宝马,一路狂奔,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时间过去了好久,砰地一声,阿呆再也无法骑马,直接坠落了一处湖边。
湖水荡漾,凌波冲荡着他的脑海…
“死定了,只是有些遗憾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阿呆的意识逐渐地模糊,脑海中不禁觉得有些遗憾,若能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该有多好啊。
想必,是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长得应该如英儿一样美貌,还要有一两个孩子,绕膝之下……阿呆这样想着,晕厥了过去。
第600章 往事如烟【一】
在阿呆离开吏部尚书于大人后,他却是因为肩胛骨处被长矛贯穿,长矛上沾染着毒素,砰地一声,阿呆坠马而下,掉入了经过的湖泊中。
却说此时祁连山脉中,吏部尚书忽然想起了阿呆已经是中毒,却是不曾从他手中索要解药,而他也因为心中巨变,竟是忘记了把解药送给那名壮士。
于大人的心中十分的不忍,长叹一声。“来人啦,马上派人去追那名壮士,将解药给他!”
番子闻此,俱都是摇了摇头,“报大人,那人骑着的乃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不可能追的上…”
“愚蠢!”吏部尚书喝道,“此时,那名壮士身上,想来已经是毒发了,还不快去!”
番子领命,站起返身,只听得虚空中,一阵呜呜的声音,一根拇指粗细的狼牙箭竟是噗的一声,射入了这名番子的喉咙中。
“又有刺客,保护大人!”
肃杀的风,笼罩了这片竹林,数百人身着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的丝巾,蒙着脸,身形如鬼魅,翩然而至。
为首一人,看了一眼吏部尚书于大人,冷喝道:“冷月庄的人,果真全是废物!”
吏部尚书身旁的护卫,附耳对于大人道:“大人,是西厂的人。”
西厂来人,除了那为首之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发出丝毫的声音,气氛十分的肃杀。
为首之人挥了挥手,“杀,一人不留!”
说罢,他提剑而来,守护在吏部尚书手中的卫士,顿时神色紧张,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绝对是西厂中的一名高手,行走间,身形迅疾不说,而且脚步仅仅是在地面上轻轻一点,便跃出了五六丈!
“不可小觑,保护大人!”护卫说罢,纵身一跃,镪的一声,手中宝剑出鞘,划过一道冷光。
西厂高手,双眸冷峻,黑布蒙着的嘴角掠过一丝冷冷笑意。
刷——虚空中只见一道寒光掠过,砰地一声,那名护卫竟是直接被斩成了两半儿。
“葛大人!”吏部尚书脸色大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堂堂护卫高手葛大人,在这名西厂高手的手中,竟是连一个回合都支持不下去。
他的脸色惨白,身旁又有几名番子冲了上去,却都被那人斩翻!
“于大人,你真的该死!”西厂高手嘴里一声冰冷异常的一句话,不知是从哪里发出。
这一句话,蒙面之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缓缓地说出,其中对于吏部尚书的恨意,犹如寒冬飞霜。
说话间,蒙面高手伸出了手臂,狠狠地掐住了吏部尚书于大人的脖子,只见蒙面高手的黑衣下,却是至尊黄色蟒袍!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西厂的人,已经是将吏部尚书于大人的所有护卫,屠戮得干干净净…整片竹林中,只有吏部尚书于大人被那黑衣人掐着脖子,缓缓地抬起,直至于大人的脚尖,够不到地面。
“嘿嘿,原本我打算是让冷月庄的刺客动手,只是没想到,嘿嘿…”蒙面人古怪地笑着,吏部尚书于大人脸面憋得通红。
“天意弄人,非得让我亲手解决了你,于大人!”
说着,黑衣蒙面人扯下了身上的黑衣,露出了他英俊异常,无比帅气的脸面。
黑衣下,果真是黄色至尊蟒袍。
朦胧的月色下,席卷着清冷的风。
黄色至尊蟒袍下,是一名英俊得令人发指的男人,他的唇,若血,他的眉,锋利如刀,只是他的眼神,本应该是如星辰般爽朗,此刻却无比的狰狞和阴鸷。
“是…是你!”吏部尚书于大人艰难地蹦出了几个字,“裘…裘…裘百川!”
这黑衣蒙面高手,赫然便是西厂厂公,代国皇帝面前大红人裘百川。
如今他竟是带领着西厂的高手,只为了杀了吏部尚书于大人。
原本,他希望亲眼看着冷月庄的人,能够杀了吏部尚书,但是冷月庄的那个呆子,竟是没有杀吏部尚书。
这让裘百川感到一丝轻松,却又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快感,这是一种对于吏部尚书无比痛恨,才能引起的快感!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能够亲手斩杀了于迁,裘百川便觉得身上好似有电流流淌,无比的令人激动。
“哈哈哈———”此时,听闻了于迁嘴里的“裘百川”三字,西厂厂公裘百川,竟是疯狂地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裘百川!”裘百川笑着,撕心裂肺地狂笑着,竟是流下了眼泪。
他手中的力道,渐渐地松开,咳咳,于迁趁此良机,得以苟延残喘。
过了一会儿,疯狂大笑着的裘百川,用左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睛边的眼泪,他不过是二十余岁出头,但是这一顿狂笑,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可怖狰狞。
“于迁,你可知吾之真名?!”裘百川忽然大声道,眼睛瞪着于迁,手中的劲道,逐渐的加大了几分,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
“入宫那一日,艳千洵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做于百川!”裘百川,不,应该是于百川,西厂大太监,手中的力道陡然一增,疯狂的大笑着,将吏部尚书于迁活活掐死在手中。
“呃——”听闻“于百川”三个字,吏部尚书于大人,陡然间眼睛大睁,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俊俏异常的男子。
朦胧的眼神细细看着于百川,于迁忽然觉得,这个男子,竟是这么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
他的眉,他的唇,让于迁想起了当年那一晚,那一名女子。
“你是——”于迁怒睁着双眼,想要说出话来,但是他的喉咙好似被什么挡住了一般,根本就发不出什么话。
“呜”血沫子,从于迁的嘴边发出,他的眼睛充血,憋得难受的要命,但是眼角却忽然间留下了眼泪。
朦胧的眼中,于迁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名俏媚的女子,她身为江南首富沈家的富豪千金,羞怯地倚在红袖楼上,一张白衫却难以遮掩她倾城倾国的容颜。
往事在瞬间,似乎是展现在了眼前…
当年,他于迁不过是一名贫苦的秀才,赶考途中,路径江南首富沈家,正值沈家大小姐抛绣球招亲!
于迁背上背着破旧的书箱,左手上拿着一卷破书,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看着破书,颇为怡然自得,而他的右手,则是拿着一个馍馍,一边苦读,一边大口咬下馍馍,脸上是怡然的笑意。
即便是经过了红袖楼的那一瞬间,锣鼓喧天的热闹,却依旧没有打扰到于迁的专注!
但,不知为何,于迁的心中忽然莫名的一动,他抬头看去,却是红袖楼旁,一名魅力不可方物的千金女子,正在巧笑盼兮看着颇为狼狈却又自得的于迁。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二人双眸仅仅是一掠,对视不过是连一息都不到,但仅仅是这么一息间,沈家千金已经是决定了,手中的绣球,将抛往何处!
一个是风度翩翩书生,一个是未出阁的倾国佳人——沈家小姐手中的红色绣球,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弧度划过虚空,不偏不倚,落在了于迁的手中。
那于迁,原本尚还一愣,但此时已经是人潮涌来,向他手中的绣球扑来。
于迁也怒了,当即将绣球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不放开。
此刻,沈府走出来几名家奴,向于迁一拜,“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众人也是向他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此时于迁终于是明白了,那名千金小姐,竟是喜欢上了自己。
……
韶华易逝,转眼将近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一年八月十五,花前月下,两道身影,温存相依,望着天上的月亮银盘,相互守护。
“相公,该是大考的时间了,你也是该上京赴考了…”美妇一袭白衫,发髻刚刚盘起,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沈娘,话虽如此,可是我却担心你和肚中的孩儿!”于迁道。
沈娘微微一笑,夜凉了,沈娘将相公衣衫上面松开的扣子一一系住,感受着她的温存,于迁大手握住了沈娘的小手。
“娘子,我——”于迁欲言又止,双眼已经是泪眼朦胧。
“可是,沈娘看得出来,今日的晚餐上,相公可并不是十分的开心。”沈娘道,“或许,当年沈娘将绣球抛给相公,已经是一个错误了!”
“不,沈娘,你万万不可这么说!于迁这一辈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于迁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沈娘听了他的话,也是泪眼朦胧。
“是沈娘,害的相公,竟是被剥夺了入仕做官的资格!”
当沈娘将红绣球抛给于迁的那一刻,他便不得不成为了沈家的赘婿,自古赘婿,身份低微,没有入仕当官的资格。
“呵呵,江山和美人,岂能二者兼顾?于迁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于迁道,内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
沈娘又怎能看不出他心中的不甘——寒窗苦读十年,不就是为了金榜题名时么?
沈娘听了,脸上微微地一笑,她伏在于迁的膝上,“有了相公这句话,沈娘受再大的苦也值得了!”
沈娘话语一滞,“相公,按照先前奴家的建议,你就把沈娘——休了吧!”
第601章 往事云烟【二】
裘百川一只手犹如钢圈,狠狠地缚住了于迁的脖子,让他难以呼吸,微微用力,咔嚓一声,葬送了于迁的性命.
临死之际,朦胧的眼中,于迁似乎是看到了那一道倩影。
他嘴上呢喃着道:“沈娘…沈娘…!”
双眼已经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他的泪,多年未见了,这一次,却是辛酸倒了极致。
“于迁大人,哈哈哈——”砰地一声,裘百川将于迁的尸体抛在了一旁,扬起头颅放声大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是有些凄凉和悲哀的。
裘百川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衫手绢,擦拭着手中的血迹。
瞬间,于迁的鲜血,染红了这一张手绢。风吹动,这张手绢,轻飘飘的落在了于迁的脸上,将他的脸面盖住…手绢上,是一朵灿烂的梅花,这朵梅花,正是沈娘当年最爱的花。
临行前一晚,沈娘绣了两张手绢,一张给了于迁,一张自己留在身上…作为未来相见的信物。
于迁尚未闭着的眼睛,似乎是看见了那一朵傲梅,傲然于百花丛中。丝丝清香,涌入了于迁的鼻子中,可惜他再也闻不到了。
砰的一声,裘百川跪在了于迁的尸体旁,泪眼婆娑,“父亲——”
“我恨啊,我恨所有的人!”
……
冰冷的湖水,冲击着岸边的沙石,在湖水边,有一道伏在水面上的人影,随波起伏。
他的胸口,有鲜血渗出,却是一滩乌黑,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的生气。
一旁,一匹绝好的汗血宝马驻足而立,正在饮着湖中的清水。
这人,正是阿呆。
阿呆做了一个和先前相同的恐怖的梦,他梦到自己,似乎是被一张大手狠狠地从星空中扔了下来,冷冽的风刮在他的脸上,犹如刀割。
他梦到,自己不断地坠落、坠落…
砰地一声,他的身体直接坠落在地面上,砸出来一个大坑!
“啊——”阿呆能够感觉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诡异的是,他竟是无法从那种情形下醒来。
阿呆是知晓自己是在睡梦中的,可是他就是无法将自己唤醒…
与此同时,吉飞破碎的丹田中!
他的丹田,当初被道一一拳轰成粉碎,裂纹满布,筋脉尽断,根本就难以恢复。
此时,当阿呆身中剧毒的时候,他的体内,竟是传来了一阵暖流,这道暖流,来自于他丹田中那一棵枯寂许久的神木。
神木,终于是再次散发出了淡淡的绿芒——距离吉飞严重受伤,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中,逆天神木好似沉睡般,如今终于是散发出了淡淡的绿芒。
“轰”绿芒如洪水卷入吉飞的丹田中,并且在一股玄妙的引力下,竟是疯狂地旋转,周遭的天地间灵力,疯狂地向着他的丹田内倾泻而去。
方圆周围的灵力,瞬间消失一空。
自然,凡人根本就难以发觉其中微妙的变化。
此刻,吉飞的丹田中,在那股绿芒的引导下,汇聚的灵力,犹如漩涡般疯狂地旋转,一股庞大的吸力,自这股漩涡中传出,不断有绿芒融合进去,不断有灵力凝实…
这一奇妙的过程,持续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当一炷香时间过去后,奇妙的异变消失,吉飞的丹田中,逆天神木再次恢复了往昔的沉寂,变得灰涩无光。
但是,在他的丹田中,竟是出现了一颗黄豆大小的丹丸,好似一颗丹药般。
元丹!
没错,正是元丹,也就是说,在这一刻,吉飞的修为,竟是突破至元婴后期。
他的紫府神识海内,三个元婴,依旧是沉寂,死气沉沉,重伤难以恢复,而他的丹田中,此刻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在逆天神木逆天的作用下,凝聚出了元丹。
一颗肉色的元丹出现在吉飞的丹田中,好似另外一颗心脏般,砰砰直跳,元丹上,红色的毛细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从元丹上,缓缓地伸出了一静一动两根血管,沟通了他残损的筋脉!
此刻,随着元丹的每一次跃动,元丹内便会渗出无尽的生机,开始恢复他残损的筋脉。
只是,这元丹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修复筋脉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至于受到飞矛的贯体,身中剧毒,那毒素,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被逆天神木直接化去了。
……
湖水拍打着沙石,夜色降临。
“呜”昏昏沉睡了一日的阿呆,终于是醒了过来。
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身子竟是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不由得一阵苦笑,但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竟是没有被那剧毒夺了性命,不禁感到自己实在是命大。
“呵呵,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阿呆摇着头,在沙滩上燃起了一堆篝火,随后架起衣服,开始烘烤,而他自己,则是涉水来到湖水半腰深处,洗刷着自己身上各处的血迹。
“咦?”阿呆摸着肩胛处,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我不是在做梦吧,这里明明是被吏部尚书的卫士一矛贯穿了的,为何竟是没有丝毫的伤痕。”
阿呆很奇怪,他看向身子其他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十年间,他身上布满了刀伤剑痕,可是中毒一次,侥幸不死醒来,身上的刀伤剑痕竟是完全消失了,这让阿呆根本就难以理解。
“莫非这和自己的身份有关?”阿呆努力着想要记起自己先前的事情,可是头痛的要命。
“我究竟是谁啊——”阿呆拍打着脑袋。
洗刷了一番身子,穿起了烘干的衣服,给汗血宝马添加了草料,自己又烤了两条鱼,吃罢,阿呆便躺在了沙滩上,寻思着该怎么回到冷月庄复命。
“此次任务,竟是失败了…也不知道,英儿会怎么想…”阿呆内心有一丝担忧,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
……
汗血宝马,一日千里。
半日后,阿呆越过戈壁沙漠,回到了冷月庄。
冷月庄周遭,气息肃杀,狂乱的风席卷着黄沙弥漫在此地。
阿呆身子一滞,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丝血腥气味…略微意念一动,他竟是发现,自己好似长了第三只眼睛一般,将是将冷月庄内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其内,没有一个人存在,地面上却是鲜血淋漓,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冷月庄竟是被血洗了!
“咦?!”阿呆先是一愣,随后又狠狠地身子一颤,“刚才自己为何会有那种古怪的感觉?”
阿呆不解,其实阿呆并不知晓,若是让巴英儿见到他,定也是会感到疑惑的,因为此时的阿呆身上的气质,和先前已经是大为不同。
因为,如今吉飞的修为已经恢复,已经是元婴后期的程度了。
只是此时的吉飞尚还是阿呆,他根本就不知晓什么是灵力,更不懂得修真。
就好像是一个内功深厚的高手,但是却根本难以发挥出这内功的威力。
“不妙,英子?”阿呆大吼一声,嚓的一声从背后拿出了两把寒刀,握在手中,小心谨慎地推开了冷月庄的大门。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阿呆手中的寒刀握得更加的紧了几分。
“英儿?”阿呆喊了一声,竖着耳朵细细得听着,却没有人答应。
阿呆亦步亦趋,手中的寒刀竖在胸前,眼眸中逐渐地冷了下去……忽然间,他缓慢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
五六道黑影出现在院子中的墙上,手中拿着冷剑寒刀,面无表情,看着阿呆。
当即,其中一人,便是纵身一跃,向着阿呆杀来,一根寒矛向他点来,只见虚空中星光无数,端的是无比的厉害。
阿呆将毕生所悟的五刀流,发挥的淋漓尽致,五式刀法,如行云流水,流泻而出,黑衣人包围了他,一齐向阿呆动手,顿时冷月庄内刀剑呼啸,破风勾云,一时间,大战中冷光呼啸。
与此同时,冷月庄内一座华美的高阁中,清冷的风卷动着白纱,冰冷的月光照射入高阁内一张大床上。
大床上,是两具美人,发斜杈动,香汗淋漓,此时竟是一脸恐惧的神色看着高阁内一张椅子上,端坐着的一人。
此人眉清目秀,年纪不大,有眉无须,一身黄色蟒袍,正是西厂厂公裘百川。
“是你?你怎么来了?”大床上,一具美女冷眼娇喘,眸光有些古怪神色看着端坐着的男子。
她苦涩地一笑,“不是说,我们只有人头买卖,谁也不欠谁的么?”
“呵呵——”男子兀自笑了,端着茶杯,动作优美的品尝着手中的茶,“那是以前,不过今日,我欠你两条人命!”
第602章 往事云烟【三】
裘百川一边饮茶,一边微笑着道:“那是以前,不过今日,我欠你两条人命!”他阴沉的笑容,浮现在这张英俊的面庞上,显得略微有一些狰狞。
“两条人命?什么人命?”艳千洵道,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美人巴英儿,“你说的可是我们二人?”
艳千洵刚刚回过头看向裘百川,却见一张绝美的面庞竟是诡异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一幕令得艳千洵大惊,想要呼喊出声,可是喉咙好似被什么掐着一般,憋得要命,根本就发不出一丝声音。
却见,在艳千洵的白艳的脖子上,是一只铁手,狠狠地箍在那娇嫩的脖子上。
艳千洵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眼前笑着流着泪的裘百川,不,应该是于百川。
“逆…逆子!”艳千洵眼睛睁得大大地,她根本就无法置信,她的亲生儿子,竟是敢亲手将她这个母亲杀死!
“母亲,在阳间的时候,您不能和父亲在一起,如今我便亲手让您二老重聚在阴间!”
“我恨呐,我恨所有的人!”裘百川疯狂地大笑,狰狞神色使得床上一具白嫩的躯体美人,被骇得脸色惨白。
“你…你!”
冷风吹拂着大床上的轻薄白纱,隐隐露出了白纱下,那一抹白嫩。
裘百川狰狞笑意,看向了巴英儿,“冷月庄内,果真是绝世的美女!”
巴英儿被眼前身着黄色蟒袍的男子,骇到无法说话,却见裘百川的眼中,流露出正常男子才有的一种神色,巴英儿瞬间心中有数。
她在冷月庄所学的,不就是这种本领么?是艳千洵亲自交给她,如何将女人最大的资本发挥到极致!
当她看到裘百川色色的眼神时,巴英儿便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是男人,她便能搞定,冷月庄众多冷血的杀手如是,连呆呆的阿呆如是,至于眼前的裘百川,呵呵…自然也是难逃女人的手掌心。
巴英儿如是想到…于是乎,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了,如天使般纯洁,但是这这张大床上,半裸半衣,更是平添了几分姿色。
见到这一幕,果真,面前的男子,也就是西厂厂公裘百川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浮起了笑意。
“呵呵,娇丽的人儿…”裘百川哈哈大笑,随意地招了招手,于是巴英儿便向着裘百川爬了过去,颇有几分衩袜步香阶的魅惑。
“裘某一生,七岁那年入宫,便从来没有尝到过女人的滋味,美人儿,你可能给我男人的感觉?”裘百川道。
身家性命在裘百川的手中,巴英儿甜蜜地一笑,点了点头。
她的脑海中,似曾出现过阿呆的脸庞,可惜,也只有一瞬。因为在冷月庄中这十年,巴英儿所学,艳千洵所教,使得她深深地明白,阿呆不过是一名杀手罢了。
充其量,也就是一名金牌杀手。
而为父母报仇,仅凭一个杀手远远是不够的——不过眼下么,若是能够服侍好这名手握生杀大权的西厂厂公,说不定可以屠戮真个鞑子部落,为父母部族报仇。
这样想着,巴英儿的脸色的笑容,更加的甜美了。
至于什么阿呆,巴英儿直接将他过滤掉了——一切的童真和美好,已经被现实和时间,洗刷的干干净净!
微笑着,谄媚着…巴英儿的血红柔唇靠近了裘百川,轻轻触碰,随即便一触即发,二人似乎是在疯狂的感受着情爱。而裘百川,西厂太监头子,竟是和一名绝世美女亲吻……看其模样,竟是颇为的享受。
“唔——”忽然间,巴英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温存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无比的狰狞。
“哈哈——”裘百川冷笑着,嘴角有一股鲜血留下,“我已经不再是男人了,啊哈哈——我永远都体会不了做男人的感觉了!”
裘百川撕心裂肺的笑着,啪的一声竟是直接抓住了艳千洵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到了虚空中,只是,此时的艳千洵已经是过世久矣,一双眸子大睁着,死不瞑目。
“艳千洵,你真的是该死啊!”
说完这句话,裘百川颠颠撞撞坐回到了远处的椅子上,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撕心裂肺地狂笑着。
这笑声,简直是歇斯里地,却又包含着无尽的苦痛。
大床上,痛苦万分,被咬掉半截舌头的巴英儿,披了一件小衫,便跑了出去。
她呜呜的叫着…只是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一下子呆了,只见在门旁,一名浑身浴血的男子,手中的五把寒刀依旧在滴着血,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她。
巴英儿只觉得轰的一声,天都塌了,推开了阿呆,向外跑了出去。
“滴答”阿呆似乎是听到了衣衫上凝结的血珠,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斩杀了六名黑衣卫,阿呆浴血而来,寻找着巴英儿的踪迹,只是当他走到门旁的时候,却见到巴英儿和裘百川亲吻的一幕。
巴英儿脸上的神色深深地刺痛着他…阿呆不可想象,他愣了!
阿呆实在是难以想象,为何当年那么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如今在冷月庄学习了十年的本领,竟会变成如今的地步。
只是,当巴英儿和他一夜疯狂的时候,阿呆的心中,便感觉到不妙了。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巴英儿,她是冷月姬,没错,是冷月姬,巴英儿已经死了!
但她的脸庞,为何和巴英儿如此的相似?
阿呆更呆了,思绪中忽然间有上万帧画面,向着他的脑海中涌来,一瞬间头痛欲裂,“好痛啊!”
咣当,手中的寒刀掉在地面上,阿呆昏死了过去。
“哈哈——”凄冷的楼阁中,遍传着裘百川疯狂的笑声,他扔掉了桌子上的茶杯,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美酒佳酿,一杯一杯畅饮。
“哈哈——”他疯狂的笑着,看着大床上,艳千洵死后依旧难以闭合上的眼睛,又痛饮一杯。
从艳千洵的眼中,裘百川似乎是又看到了童年时候,无比绝情的艳千洵。
在裘百川的记忆里,他自从懂事起,便身在妓院中,他是一个在妓院里长大的孩子,而他的母亲,乃是丽江苑赫赫有名的台柱子,艳千洵。
虽然裘百川知晓自己的母亲身份,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在妓院里他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被人欺凌侮辱不说,连见上自己的母亲一面都难。
这样的日子,从小就开始了,他在妓院中,就是一个烧水、送茶…跑堂的免费小伙计…一日的辛劳,换来一个白面馍馍…
忘不了,那一日,北风呼嚎,他独自一人,躲在肮脏的灶台边躲避着风雪,啃着手中干硬的白面馍馍,一边艰难地咽下,一边tian着从屋檐下掰下来的冰柱子。
忽然间,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个目光,正在凝视着他。
他抬头望去,却见凭栏处,一道美丽的倩影独立,披着上好的绒衣,看着他。
裘百川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个女人看着他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快啊!痛快中,却又带着狠狠地厌恶…小小的他慌了,被那个陌生女子瞪着,手中的白面馍馍掉在了地上。
小小的裘百川,对这个女人,一直是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害怕、后来,他知晓了那个他一直感到害怕的女人,竟是他的生母。别人告诉他的时候,他也仅仅是嗯了一声,没有什么特别动情之处。
母亲,在裘百川的世界里,十分的陌生。
直至七岁,那一年,那个女人忽然找到他,说是不要再让他受这种罪了…说是只要进宫当了公公,每日便可以有裘百川最爱的鸡腿。
曾经,为了一根鸡腿,小小的他,被老鸨毒打,三天三日都下不来床,干不了活,却也没什么饭吃。
听到了女人空中说的这个消息,他真的十分高兴。
“终于有鸡腿可以吃了!”他兴奋地跳跃着,却不曾发现,背后女人眼中的快感。
几日后,一名老公公来到丽江苑,将他带到了宫里,临行前,女人告诉他,他的父亲的名字,叫做“于迁。”
而他,叫做于百川。
第603章 往事云烟【终】
二十五年前.
花前月下,万家灯火通明,合家团圆之际,沈娘给于迁定下一计,就是为了实现于迁入仕做官的梦想。
第二日,沈娘将于迁这个赘婿休掉,肚中的孩儿已经是两个月有余,虽然是不明显,但沈娘的肚子却略微凸显起来。
于迁背着自己的书箱,含泪离去,赴京赶考!他发誓,将来一定要让沈娘和她腹中的孩儿,过上最美好的生活,否则的话,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相公,此去一别,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希望相公一定要记得沈娘和你的孩子。”昨天深夜里,沈深情叮嘱的话语犹在耳边。
于迁将那一具柔软的躯体融入怀中,哽咽道:“沈娘,为了我于迁,这一年来,你定会受到世人的白眼,苦了你了。”
“只要相公高兴,沈娘再如何苦,心中却也是甜的。”
“沈娘——”于迁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妻子,却被她的粉拳轻轻地锤了几下。
“小心点,肚中还有孩儿呢…”沈娘娇嗔道。
于迁嘿嘿一笑,傻傻地靠近沈娘略微凸起的肚子,想要听一听肚中的生命。
“相公,等你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临别之极,你给他起个名字如何?”沈娘道。
于迁想了想,点点头,“沈娘,这个孩子就叫百川吧,百川东到海,我对你的爱意,就如百川般,滔滔不绝…”
听闻他的深情告白,沈娘依偎在于迁的怀中,无比的甜蜜。
“嗯,百川,于百川!”
……
一别数月,于迁高中的消息传到了沈娘的耳中,她心中高兴难言,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这数月中,她一个弱女子受尽了家中亲人的白眼…其中的辛酸,不必多言。
但这一切,都值得了。
“相公,你终于是要回来了么?”夕阳斜下,女子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嘴角隆起,那是世上最美的微笑。
沈娘没有等到于迁衣锦还乡的时刻,沈府在一个暗夜中,却是迎来了一对西厂黑衣卫。
西厂黑衣卫,每一个人都是高手,他们拿着屠刀,悄悄地冲入了沈府,屠刀举起,但见血光迸溅,人头落地。
一盏茶过后,他们来到了沈府的后花园,一座阁楼下。
“这里便是那个女人的住处了么?”一名黑衣卫道,身后顿时便有一人走过来,俯身称是。
“放火,烧死她!”男人冰冷道。
大火熊熊,一堆黑衣卫,双眸冰冷望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怀中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孩儿,在叫着,在哭着,却无人回应她。
“嘿嘿,可惜了这么一个美貌如仙的女子,但是谁让咱们于迁于状元被千金公主看上了呢…”一个黑衣人提着流血的屠刀叹息道。
……
身在京师中的于迁,收到了自己的妻儿,死于流寇一把大火中,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好似天塌了一般。
“这,这不可能!”于迁痛苦的身子在颤抖,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留下了无尽的泪水。
想起了在临行之际,二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于迁明明做到了,但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无法相信,老天竟会这般待他!
“唉,于兄天才俊杰,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望照顾好身子,卫国尽忠。”一名女子,端坐在于迁的对面。
“于某让公主见笑了…”于迁拱手歉意道。
“没有,于兄这般多情多义,实在是令人敬佩,又怎敢耻笑呢…”东阳公主道。
……
“孩子,我的孩子呢?”沈娘醒来后,惊叫道,她看了一眼,在大床的一旁,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在憨憨的睡着,丝毫感受不到母亲的心痛。
“孩子!”沈娘流着泪,将怀中的孩儿抱在了怀中,紧紧地呵护着他。
“百川,那黑衣人所说的,是真的么?”沈娘想起了在大火中,那名黑衣卫空中说着的话,她的心里就好似被浇了一桶冷水般,无比的冰寒。
“没错,是真的!”一名贵妇走进屋内,她身着一身红衣,翩翩而来,裙摆太长,在地上托着,脸色神情冰冷,好似一名女王。
“您,您是谁?”沈娘道。
贵妇道:“你的救命恩人。这里是冷月庄,但是我冷月庄,从来都不收养废物,你若想活下去,必须得干点什么…”
“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
……
岁月在流逝,于迁和东阳公主终究是成亲了,从此他仕途无忧,一路高歌猛进,位极人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沈娘,也变了!
她能够因为爱他,而甘心受到家人的白眼,便也能够因为痛恨,做出世人难以想象的举动。
冷月庄,做的是人头买卖,人头买卖中,是以**和金钱为代价的。
贵妇名为楚美人,教给了沈娘什么叫做女人最大的资本,而教给沈娘这个道理的场所,乃是丽江苑这个烟花场所。
进入丽江苑后,从此沈娘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此时的她,叫做艳千洵。
当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时,她感到无尽的恶心,却又无比的痛快,一种背叛于迁产生的无尽的痛快。
至于那个孩子,当他三岁的时候,艳千洵便不管不问了,因为见到那个孩子,艳千洵好似又见到了于迁的影子。
在他七岁的时候,艳千洵将他送进了宫中,做了一名小太监,认西厂厂公裘己根做了义父,而那个小太监,他也不再是于百川了,而是裘百川!
……
二十年来,物是人非。
当裘百川要除掉于迁的时候,艳千洵便似乎是知晓了她的结局。
当亲生儿子那只冰冷的大手,好似铁拳一般箍在艳千洵的脖子上,力道绝非一个烟花女子可以忍受。
看着自己亲生儿子眼中浓浓的恨意和杀意,艳千洵没有丝毫的伤感,相反,却是一种解脱,一种释放…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双眼泪光朦胧,朦胧中,艳千洵似乎是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自己。
临死之际,艳千洵看到了于迁,微笑着向他走来,伸出那双苍老而有力的大手。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忽然充满了力道,于迁的手轻轻地一拉,自己的身子便飘入了他的怀中。
所有的恨意,一瞬间都化作了万千柔情。
“沈娘,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思念着你们,只是却听闻你们母子二人身死的讯息,我——唉!”于迁说着,老眼热泪滚滚。
“沈娘,你能原谅我么?”
“我们生不能在一起,但是从此以后,谁都无法把我们分开了!”沈娘微笑着看着他。
“没错,沈娘!”于迁老泪纵横,将她揽入怀中。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罢了,但唯有爱,最真实!
………
冷月庄,冷月庄!
冷月庄中,月光如寒冰照射在一座幽阁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是幽阁中,却是传来了一阵阵狂乱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这笑声,撕心裂肺。
幽阁中,裘百川喝着自制的美酒,一边狂啸,他一边摇头,一边流着泪,“恨呐,我恨呐!”
“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会懂得什么叫做公公呢……仅仅是为了一根鸡腿,便让我一辈子做不成男人!艳千洵,你该死,你真的该死!”
裘百川狂笑着饮尽了美酒佳酿,冷风吹来,那躺着的艳千洵好似坐了起来,笑着道:
“哈哈,你不是叫着喊着,终于有鸡腿可以吃了么?呵呵——”
清风中,艳千洵也是抿嘴笑着道。
看到艳千洵的笑意,裘百川也是笑得更狂了,他一边笑,一边摇头。
“唔!”一杯佳酿又被裘百川灌进了嘴里,但他依旧是在疯狂地笑着,一双眸子扫视着清风冷月中的艳千洵。
啪的一声,终于裘百川手中的酒杯直接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呃…”一股股黑血,从裘百川的嘴角溢出,他疯狂地大笑着,身子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美酒佳酿中,早已经放入了江湖上最为厉害的鹤顶红。
“弑父杀母,天理不容!爹爹阿母,百川来了…”疯狂笑着的裘百川,终于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今日的冷月庄,愈发的清冷。
不久后,一道肥胖的身影走进了冷月庄,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此人对此,没有丝毫的反应,好似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般。
“呵呵,冷月庄,终于是完全覆灭了么?”
冷月下,只能看到他的目光,无比的冰冷,嘴角一抹冷笑,无比的邪魅。
第604章 天道之意,死!
冷色月光下,一道肥胖的身影,进入了死气沉沉的冷月庄.望着没有丝毫人气的冷月庄,这道身影,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裘厂公,走上了这条路,可悲可叹啊…”
他走上阁楼,避开地上的尸体,临近那张大床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了晕过去的吉飞。
“阿呆?!”肥胖的身影俯下身子,探了探阿呆的鼻息,“还好,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这人,正是当年五刀流的唯一儿子,大牛。只是如今看他的装束,竟是一身官服,衣着上纹着飞鱼,赫然是西厂的标志。
大牛把阿呆扶起,靠在了门旁,“呵呵,没想到,还能找到一个给我收尸的亲人…”大牛走进了幽阁中,目光逡巡在艳千洵和裘百川的尸体上。
“厂公,按照你的吩咐,我一定会将你们一家子的尸体好好安葬的。”大牛的嘴角浮起一丝精明的冷笑,再也看不出当年那个憨憨的打铁匠了。
“毕竟,帮我报了血海深仇,而且——还是这么一幕错综复杂的逆天伦的弑父杀母。”大牛摇着头,随后拉着裘百川和艳千洵的尸体走了出去。
“人生,不过如此…”大牛看了一眼冷月,将两具尸体放在了牛车上,用一卷破席子卷去。随后他又返回,将昏死的阿呆背上了牛车。
“嘎吱吱…”在朦胧冷月中,大牛架起了牛车,走入了朦胧的夜色中,他的背后,是火焰熊熊的冷月庄,尽焚烧于一片烈焰中。
“千秋冷月一兴叹,百年恩怨化飞灰…”这十年来,大牛为父报仇,进宫做了西厂的一名千户,识了字读了书,有时候,也会吟一首诗。
……
夜风吹拂着竹林,萧萧沙沙。
吉飞感觉到一阵寒冷,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甚至是有些疼痛,但好歹是醒了过来。
“这里是…”他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英子?”
他忽的站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颓然的坐下,林中,走出来一道身影,看了阿呆醒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阿呆,你醒了!”
来人竟是大牛,“大牛,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呆目光发亮,看着大牛,却发觉他,似乎是有些异样。
“你察觉到了?”大牛苦涩地一笑,“没错,我如今已经是西厂的人了。”
阿呆一愣,“是为了师傅五刀流么?”
“没错,你知道杀死父亲的仇人,是谁么?”大牛道。
“是谁?!”阿呆身上冷冽的杀气一凝,肃杀之意令人崩溃。
大牛淡淡一笑,“冷月庄,做的是人头的买卖,他杀的人太多了,所以冷月庄,必须得覆灭了。”
“你是说,冷月庄!”阿呆一愣,他没有想到,受师傅推荐来到冷月庄发展,可是杀死师傅五刀流的仇人就是冷月庄。
这冷月庄,可是师傅亲自推荐…
阿呆有些不信。
大牛道:“没错,当年父亲带你完成的第一个任务,事关机密,便知晓了冷月庄定是要杀人灭口。”
“不过,父亲早已经知晓,并且和冷月庄谈妥了条件,以他的死,你的自由,来换取你的生。”
“所以,我便成为了冷月庄的杀手,是么?”阿呆泪眼朦胧,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师傅五刀流的行为…
“阿呆,父亲这一生除了五刀流法,除了我,便什么都没有了…而我,我要你答应我,一定要将父亲的五刀流法传承下去!”说到自己时,大牛闭口不停,苦涩一笑,“如今我已经是废人,已经是羞于见到父亲,阿呆我死后,你一定要将我葬在父亲的旁边!”
大牛从牛车上,拿出了两坛好酒,拍下封泥,递给阿呆一坛。“先喝,一会儿,阿呆你送我一程,我怕痛…”大牛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死?不好好活着么?”阿呆沉默问道。
大牛摇摇头,“我活在世上,徒令父亲五刀流蒙羞,来,不说这个了,我们干!”说着,他端起酒坛,哗哗地灌了起来。
酒水、泪水混杂在一起,沿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阿呆默然,直接大口饮下。
“哈哈,好酒啊!”
……
昔年的好友,如今同坐在竹林中,大口饮酒,不久后,大牛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已经是安静地躺在了一边,阿呆依旧在疯狂地喝着。
“好酒啊——”他大吼一声,却无比的沉闷。
冷风吹来,微寒,醉意朦胧,这一刻,不过是短短的十余年间,阿呆对于这世间却是有了一个足够深刻的感悟。
“这生生死死,不外如是!”说着又灌起了酒。这些人,在某些道义面前,却轻生重义,舍生而取义…
他的脑海中很混乱,啪的一声,阿呆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在了地上,“唉,纵有千般苦,万般甜,这便是生死轮回么?”裘百川的死,艳千洵的死,于迁的死,给了他最为沉重的一击,让他不得不思考,什么才是生死。
“唉——”阿呆摇摇头,将五把寒刀绑在了背上,又将大牛的尸体搬上了牛车,架起了牛车,向着朔方古城方向缓缓地走去。
“活着,弄清楚这个问题…”
……
葬好了大牛,又给师傅五刀流上了一炷香,阿呆茫然了一会儿,便打算去寻找巴英儿。
“英儿如今成了哑巴,我得照顾她……更何况,既便是死,也该报仇了。”
阿呆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只知道自己是被英儿救下来的,所以,他背着五刀流法,前去寻找英子去了。一个柔弱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哑巴,阿呆心中很着急,他不知道,英子该如何的活下去。
北风呼啸着,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阿呆的身影,很快融入了一片白茫茫中。
一座茶肆,外面架着蒸笼,一笼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端到了阿呆的面前。
“小二,再来一斤牛肉,一斤酒!”阿呆道,随手抛下一两银子。
“客官你等着,马上就来!”小二兴奋地接过银子,慌忙跑去端酒拿肉去了。
阿呆喝着酒,耳朵里传来了周围几名粗野汉子的**的谈论声,“嘿嘿,今日怎么不见那个疯小妞了呢?虽然是个哑巴,但是玩过她的人都说身材是倍儿棒!”一人斜眉歪嘴,流着口水道。
哑巴?阿呆心中一震,不会是英子吧?他一扭头,却见风雪中,一个女子疯疯癫癫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呜呜啊啊的叫唤着,令人眼中生泪。
她一边嘟囔,一边走过了茶肆,连在外边吃包子的阿呆都没有见过。
只是一眼,阿呆瞬间心就碎了,英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衣服脏兮兮的,痴傻,眼睛无神,好似一个沿街讨饭的乞丐。
“英子!”阿呆一声大吼,好似咆哮丛林的猛虎,令得周围的人一阵心悸。再看阿呆背后背着五把寒刀,更是胆战心惊。
“英子,是我啊?我是阿呆啊!”阿呆望着眼前的英子,即便是在她最为沮丧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么落魄的样子。
“英子啊——”吉飞紧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要离开。
似乎是感受到阿呆,英子眼神聚集在了阿呆的脸上,她的神色先是一怔,随后好似见到了什么最为恐怖的事情,当即便是撇开阿呆的手,向着远处跑去。
她的身形很快,眼角布满了泪水,滴滴滑落,嘴角微微向上一翘,“阿呆,你真的来了,只是我对不起你了…”她的心中道,只是却无法说话了。
砰地一声,途径一座木桥时,她纵声一跃,身子倒立摔下,噗通一声,直接砸碎了冰层,坠入了河水中。
鲜血绽放,刺眼令人生畏。
阿呆的脑海中,一直闪烁着英子最后的那一抹眼神,当他醒转过来的时候,却见那一道倩影,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不,英子——”
阿呆飞跑过去,只见到碎裂的寒冰,却已经是再次冰冻了薄薄的一层。
“唉,死了,也算是解脱了…”有人轻声道,传入阿呆的耳中。
“唉,都是天道之意啊,我们凡人,躲不开,避不了”又有人叹息着摇头。
这些话,如雷声轰鸣在阿呆的脑海中。
“天道,该死的天道!”
只是,阿呆不知,若是他不来寻找巴英儿,或许,她不会死,还会这么卑微的活下去。
他的目光低垂,却见巴英儿跳河的地点,有一把制作精美的银制弯刀,闪烁着淡淡的银光…阿呆将之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揣进了怀中。
第605章 一人的江湖
冷月寒霜,一道孤寂的人影走在荒漠中,身着厚厚的裘皮大衣,脸上无悲无喜,此人脸廓和寻常人一般无二,只是眸中却多了几丝沧桑,身上萦绕不去的是,杀意.
荒漠中,寒风席卷,使得少年满头的银发,随意飘舞,他的双瞳,却是一片乌黑,好似一代恶魔降临,天气虽冷,却难以冻结此人心中浓重的杀意!
他的背上,背着五只匣子,俱都是用白布裹着,其内是五把泛着森然寒意的寒月刀。
不久后,银发少年走过了茫茫荒漠,来到了一片水草丰美的隔壁草原。
少年抬起了冷然的瞳子,看向数里之外,火光点点。
鞑子部落刚刚抢掠了一个弱小的部落,夺了他们的牛羊,烧了他们的粮草,玩了他们的女人,屠戮了他们的男人。
今日夜晚,鞑子们搞了一个庆功宴会,篝火上,炙烤着肥的掉油的肥羊,油滴溅落火中,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
鞑子们痛饮佳酿,大口嚼着带着血丝的羊肉,痛快的大笑着。
一些毡房内,已经是发出了一声声女人的惨叫声,那是已经喝醉了的鞑子,钻进了自家的毡房中,搞着自己的老娘们。
“来,痛饮此杯!”鞑子头领举杯祝贺,众鞑子举杯畅饮。
此刻,忽然间一股冷风吹入大帐中,将帐中的一堆篝火吹得火星迸射,四处乱飞。
火焰跳跃,鞑子头领霍然站起,他看向帐外,忽然间血光四射,溅染了素白色的帐子上面。
一道黑银,缓缓地靠近大帐,鞑子头领见此,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一挥手,顿时那些狂喝着的鞑子们一愣,便摸向了腰间的马刀!
冷风卷起,吹开了大帐上用羊毛织成的厚厚的门帘…噗噗噗…靠近大帐门口的几名鞑子的头颅骨碌碌地坠下,众人一惊,他们只看到了一道黑影掠入,却无法看清他手中的刀,是如何切割下那些人脑袋的。
黑影暂停,那些鞑子们才看清楚了来人,只见他满头的银发如雪,双眸闪亮,却是如浓墨一般,他的手中,臂弯、嘴里各拿着一把刀。
一人,五刀,呈现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人不动,却有一股冷然的气势萦绕在此人的身边。
“来人啊,有刺客!”鞑子头领大吼道,他第一眼看到阿呆的那双眼,便被骇到半魂出窍,这不是人,而是魔鬼。
但是,帐中静寂无声,只有浓重的呼吸声为震动。
头领听得清楚,这是自己因为无尽的害怕,呼吸逐渐地浓重。“快杀了此人,难道你们莫非都死了不成?”头领惊惧万分,强压着内心的怒意,对着鞑子们怒吼。
帐下,手中尚还拿着美酒、肥羊肉的鞑子们,眼神已经是涣散。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重物坠地的声音,犹如一道道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头领的心中。
竟是,一颗颗头颅坠地!
头领的眼中,露出震骇的神色,他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座下那银发少年。
他的手中,冷月光洒在寒刀上,折射出刺眼的寒芒。
刷——头领的眼中,一道寒光掠过,如一片白雪在虚空中闪过,哧!一把制作精美的银制弯刀,如一轮弯月,斩入了头领的心脏中…
鲜血,自弯刀处缓缓地渗出。
阿呆默默地转过身,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神色,“五刀流法,一流刀客,一流刀,一流的刀法!”
狂风席卷的更加狂暴了,他所过之处,必是鲜血奔涌,如血注冲天,好似一代恶魔现世,手执血腥屠刀,屠尽了鞑子部落所有的人头。
儿童、妇女留下,阿呆身如疾风,刀似流水,收割了一切的罪恶。
一道孤影,逐渐消散在了风雪中。
浓重的血腥顺风而行,数里内不散,闻之令人欲呕。
血灵宗乃是沧溟海魔道之修罗道的下属分宗,附属在修罗道下,得以在诸强林立的沧溟海能够有一息尚存的空间,便是由于血灵宗能够炼制一种名为血灵丹的丹药。
这血灵丹颇为的玄妙,对于修罗道的修士来说,有着莫大的作用。
修罗道的修士,以血修为主,虽然提升修为颇为的迅疾,但是免不了体内会有一些残存的嗜血因子,而这血灵丹,便是对于遏制这些嗜血印子有着颇为神奇的效果。
有了这血灵丹的妙用,那么血修之士在突破壁障的时候,便会少了浑身化作“血狂”的几率。
这“血狂”,和普通修士心魔入体差不多,但是这血狂,却是更为的恐怖,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心智全无,化作血狂,犯下滔天杀戮!
因此,这血灵丹便显得颇为重要了。
而炼制这血灵丹,却是十分的不易,血灵宗每年要上供修罗道一百零八颗血灵丹,每一次遣送血灵丹到主宗的时候,血灵宗都派遣宗内优秀的弟子前往。
骆凝和血徒便是血灵宗内天资最为出色,修为最为高深的弟子了。骆凝如今胎息后期,而那血徒已经是胎息中期大成的修为。
二人驾驭着一只血葫芦,漂浮在虚空中,好似一道血光从远方奔来。
他们便是从血灵宗来,怀揣一百零八颗血灵宗,意欲前往修罗道。
葫芦上,血徒盘膝而坐想要静下心来修炼,可是由于血灵宗修为最为高深、为人也最是冰冷的师姐骆凝和他同坐在一件血葫芦法宝上,因此血徒便觉得内心有一些燥热,难以安定下来。
骆凝师姐,不仅天资出色,而且容貌霸绝血灵宗,不少女弟子,在骆凝师姐的面前,就好像是丑小鸭站在白天鹅的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因此,骆凝师姐在血灵宗便是众男弟子心中的女神,追求者甚多,但是骆凝师姐为人冰冷,对于那些好似苍蝇一般的追求者只是冷冷一哼,根本就不正眼看他们一眼。
血徒也是骆凝的追求者,他心中暗恋着师姐,因为天资一般,修为也没有骆凝师姐出色,因此他的心中十分自卑,根本就不敢表白,只能心中暗恋。
他虽然不是天资最为出色的一个,但是血徒绝对是血灵宗最为勤奋的一个修士了…即便是其它宗门的修士,听闻了他血徒的名号,都不得不佩服着点点头。
血徒,在修炼上,对自己十分的疯狂,因此又被人称作“血疯子!”
今日,他接受宗主的命令,和骆凝师姐一同前往修罗道,遣送血灵丹。因此,心中一直颇为的兴奋,却不知道,是否该如何打破他和骆凝师姐之间的沉默。
骆凝一身翠绿色的衣衫,偏偏若仙,一头的乌墨飘落而下,仅仅是用一条气色彩带束缚住满头的黑发。
她的纤纤玉手中,提着一把泠泠清水宝剑,名为“青霜”,乃是血灵宗镇宗法宝,由此可见,骆凝在血灵宗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她提剑站立在血葫芦边缘,看着茫茫的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血徒静静地看着,好美…他心中叹了一声,便轻轻一咳,便红着脸道:“骆师姐,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骆凝听闻背后那个名为血徒的男子叫自己,便回过头去,血徒的名字她也听说过,听闻此人十分的刻苦勤奋,专注于修炼,若不是此次一起前往修罗道,或许根本就看不见一眼这个师弟。
对于血徒,骆凝并不厌恶,但是脸上神色冰冷如初,没有一丝的喜色,道:“还有数万里便可到达修罗道了,此地应该是朔方古城了吧…”
她说话,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只是天生气质就是这么的冷。
柳眉弯弯,一张俊俏的瓜子脸,即便不是愤怒的时候,也是一副薄嗔的意味,冷,是骆凝给人的第一感觉。
但,这股感觉,愈发能够勾动男人心中那股强烈的征服**,血徒便是这种拥有强烈愿望的男人。
他的心一跳,好似蹦出了嘴巴…
“哦,是吗?”血徒强自令自己神色淡然一些,可惜他的年龄终究是小了些。
血徒修道五十载,而骆凝,也不过是四五十载…
血徒绞尽脑汁想要和骆师姐说一些话,却终究是想不到,不禁心中暗骂自己,实在是呆的可以。
沉默了一会儿,血徒终于想到了一点共同的语言。
“骆师姐,听闻那修罗道十分的庞大,可是小弟根本就没有去过,师姐能否给小弟讲一讲修罗道的事情?”血徒小心翼翼道,即便是听骆师姐讲话,他心中也是十分满足的。
听闻了修罗道,骆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
“修罗道么?”骆凝呢喃着,她苦笑着摇摇头,“说实话,我了解的却也不多,只是知道,这修罗道乃是魔道三道之一,势力十分的恐怖,单单是我们血灵宗这样的分宗,便有成千上万之多……”
“嘶——这么多啊!”血徒听到这里,也是深深被震骇了。
“修罗道,绝对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当然了,那里的修真资源也是十分的优厚,对于寻常弟子来说,都比我们血灵宗强上许多。”骆凝羡慕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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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拜入血灵宗
尽管是分宗内天资不错的俊杰,可是骆凝对于主宗修罗道,依旧是有着无尽的向往.
“师姐,那修罗道中和我们一辈的修士相比,都是十分恐怖的么?”
“没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十分恐怖的存在。”骆凝无奈道。
“难道我们没有一战之力?!”血徒有些不大相信,愤愤道。
“一战之力?”骆凝嘿嘿一声冷笑,“先不说修罗道的修士修炼的可是上等的**,即便是他们的法宝等阶,较之我们,也要强上太多了。一战之力,难啊…”
骆凝叹了一口气,被血徒深深看在眼中,他心中暗道:“我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升入元婴期后,定要为骆凝师姐出口气。”
“我们分宗,绝不是吃软饭的…”
他发着誓,有些莫名激动看着面前的骆凝师姐,却见她一张冰冷的洁白面孔上,正皱着眉头,看向虚空下。
天色渐亮,骆凝望着下方的一道绿洲戈壁,却见此地竟是萦绕着一股浓郁不散的血腥味道。
这样浓重的血腥味道,恐怕是有一场疯狂地大屠戮!
“嘿嘿,机会来了!”血徒顺着骆凝的目光望去,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们是血灵宗的修士,修炼的**和血修有着莫大的联系,这股浓郁的血腥,其内蕴含着生灵的生机,而且这些人不是死在他们的手中,也不会添加孽缘。
这般说着,骆凝双手一掐诀,顿时他们二人脚下的血葫芦便是向着下方飞去。
看其方向,赫然便是那鞑子部落的所在,他们刚刚被阿呆的五刀流法屠戮得干干净净,那些妇女和儿童已经是被吓破了胆,早已经跑的干干净净了。
骆凝和血徒二人刚刚来到此地,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二人的身上便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好恐怖的杀意!”血徒不由自主地赞道。
一旁的骆凝皱眉,“可是这些人,俱都是被凡兵所杀,而且一刀下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好快的刀——”
“什么?!”血徒不可置信道,“师姐,你是说这浓郁的杀气,竟是由一名凡人所引起的?”
血徒瞪大了眉头,这般浓郁的杀气,只在宗内长老的身上见到过,要说这是一名凡人所引起的恐怖杀气,这件事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杀意不灭,此人不曾走远,我们追上去!”骆凝道,“若是此人真的是凡人,那么他的灵根,定是不凡;或者说……”
“什么?”血徒道。
“此人手中沾染的人头性命,绝非我等可以想象!”骆凝也是因为自己这个猜想,而感到一阵的心悸。
“去看看吧…”
说话间,骆凝手中出现了一件血灵宗的法宝,却是一件血色的宝珠,闪烁着光芒,在虚空中一阵盘旋,其内吸收了不少的血气,便是飞回了骆凝的手中。
血珠的颜色,更加的鲜红了几分!
血徒见此,眼中露出了一丝震动,“不管如何,此人绝对是一名狠人,骆凝师姐,若是此人是一名修士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血徒有些担忧。
骆凝轻轻点头,“不错,这杀气也实在是恐怖了,但,还是要看一看了,一名修士,怎么会用凡品呢?”
二人略微商量,便是循着那残留不灭的杀气,向着阿呆离去的路线追去。
……
落寞的风,吹拂着阿呆,他背着五只木匣,望着漫卷的黄沙和茫茫的戈壁滩,不知前往何处,仅仅是这毫无目的向前走去。
这戈壁滩,他来过,却难以留下痕迹。
“莫非我便要这么混混沌沌,不知自己是谁,就这么走下去么?”阿呆心中憋闷,身上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杀意。不知道自己是谁,让他心中变得狂暴。
这时,虚空中有破空之音呼啸而至,阿呆不闻不问,却听到这道破空之音距离他越来越近,他这才茫然向着虚空中看去。
一只血色的葫芦,上面站着一男一女,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向着他飞来。
阿呆一怔,这一幕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仙人么?”阿呆愣愣道,普通的人怎么可能在虚空中飞翔呢?也只有那些仙人似乎是可以飞行的。
他轻言道,却是被骆凝听得一清二楚。
骆凝心中不由的一松,毕竟阿呆是一个凡人,便是容易对付许多了。“你是什么人?”骆凝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阿呆问道,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是淡淡地反问道。
“你不是修士,却是胆量不凡!”骆凝眼中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
阿呆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拱手谢道:“多谢夸奖,在下不是修士,你们认错人了…”
修士和凡人之间,那就是两重天的相距,阿呆还以为骆凝嘴里所说的“修士”,是一个人名呢。
骆凝会意,不由得一笑,笑容,颇有倾国倾城之姿色。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血徒道,他也是被眼前这个银发的男子搞得哭笑不得,不知为何,血徒总觉得眼前这个银发男子,十分的沧桑,身上颓然的气势连他都难以媲美。
这说明,这个银发男子,绝对是经历不凡。
此时的阿呆,一身麻衣葛袍,宽大而随意,眼神看起来茫然,但是深处却有一抹精光,他的胡子,短而硬,给人一种极为颓废沧桑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平添了阿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味。
此刻,阿呆脸上露出笑意,“想必,你们就是那些凡夫俗子口中所说的仙人了吧?”
“凡夫俗子?难道你不是么?”骆凝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和这个颓废而又狂妄的凡人谈论,颇为有趣。
“你不知道我们的真实年龄,如今已经是一百岁有余了!”骆凝淡淡道,血徒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阿达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向前没有目的走去。
“站住,没有我的命令,你竟是敢动?”骆凝俏脸一寒,这个男子虽然只是个凡人,但是他绝对身上藏着不少秘密,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
显然,女人的直觉是十分恐怖的。
阿呆驻足,“莫要惹我,否则的话,背上的刀,定是要你们的性命!”一股浓重的杀意,自阿呆的身上传出。
骆凝身子一震,“没有错,这股杀意——”
她看着阿呆,眼中充满了疑惑神色,这个银发男子,见了她第一眼,竟是十分的淡定,没有一点反应,按理说,这实在是不大可能…而且,他面对着修士,竟是敢动手,简直是不自量力。
骆凝给血徒打了个眼神。
血徒哈哈大笑,“真是狂妄,你是在找死!”他恶狠狠地说道,大手直接向着阿呆抓来。
血徒没有动杀意,只是随意地一拍,但此时,刷的一声,只见虚空中好似一片雷芒闪烁,一道寒光,竟是劈空而至。
这刀,快到了极致!
顿时,血徒的身上被惊起了一层冷汗,他的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阿呆身子也动了,他似乎是感应到了血徒的身影,手中、臂弯、嘴里的五把刀旋转着破空而下。
“咦?”骆凝眼中露出精光,这个银发男子,果真是有些独到之处。
五刀流法,五式刀,一共五式,阿呆这数十年来,仅仅是领悟这五式刀法,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
骆凝紧紧盯着阿呆的脚步,动作..她惊异的发现,阿呆手中的刀,几乎是下意识地劈出去的,而他脚下移动的速度,更是和胎息期的修士,速度相媲美!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骆凝十分的惊讶。
嗖——虚空中,五刀流法一劈、一挡、一防,五式中,变化中透露着变化,处处透露着诡异而刁钻的寒芒。
血徒被迫推开五步!
刷——最后一刀斩过,五刀流法并没有伤害到血徒…阿呆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这么多年来,能够在我的五刀流下躲开的,只有你一人。”
阿呆将五把寒刀装入木匣中,傲然站立。“你们,确实是不同凡响,我杀不了你们,你们可以动手了!”
骆凝眼中的奇异精芒消失了,冰冰的目光看着阿呆。
“能够走到这一步了,实在是不易,难道你不想再武学上更进一步,或者说,踏入一个全新的领域?”
阿呆一愣,“全新的领域?”
“没错,修真!”骆凝道,“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你定是武学上的巅峰存在,天资定是不凡,若是踏上修真这一途的话,恐怕会有惊喜…”
“修真?”阿呆被惊到了,“什么是修真?”
血徒哈哈笑着道:“那是另一种练武的方式,我们叫做修炼,只要你踏入这个门槛,便是修真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拜入我血灵宗,如此的话,也可以踏上修真大道,追寻那长生不老的传说!”骆凝淡淡道,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我可以作为你修真一途上的领路人…”
阿呆觉得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心中不禁兴奋起来,就这样,在骆凝的欣赏下,阿呆拜入了血灵宗,踏上修真之途。
“小师弟,我们尚还有些任务,做完这些事情后,我们再一起回血灵宗。”血徒笑着道。
第607章 魔三道之修罗
骆凝打量着阿呆这个银发少年,越看越觉得此人十分的神秘,但却仅仅是一介凡人,她也没有往深处想.此刻,骆凝抹过储物袋,双手一掐诀,顿时一团血光自她的储物袋内掠出,随后砰地一声,便是浮现出了一只血葫芦。
但见她掐诀默念,这只血葫芦便滴溜溜一转,增大了数百倍,好似一只灵舟。
阿呆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他的脸上没有惊异的神色,只有一丝痛苦。
好熟悉的画面,可是为何捕捉不到…阿呆的脑袋有些痛,他抱着脑袋,弯下了腰,随后强自自己不再去想,“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骆凝见此,脸上露出一丝疑色,“阿呆,你怎么了?”
只要不去想,脑袋便不再那么痛了,阿呆恢复了原先神色,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我曾经失忆过,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见到这一幕,便头痛不已。”
一旁的血徒也是啧啧称奇,“看来你还真有些来历呢…”
阿呆跃上了血葫芦,盘膝而坐,嗖的一声,这件法宝掠空而去,他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不知为何,对于这种在虚空中飞行,阿呆竟是没有丝毫的惧意。
“这个呢…是储物袋,就是修士用来储存物品的袋子,这个呢,叫做法宝,当然,储物袋,也是法宝了。”骆凝看着阿呆的神色,道。
“储物袋……”阿呆呢喃,这么熟悉的名字,嘶——一阵剧烈的头痛如期而至。
骆凝见此,暗自点了点头,这个失忆的银发男子,绝对是有些来历。
“算了,现在倒也看不出什么,回到血灵宗,让师傅替他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失忆病。”骆凝心中盘旋着。
血色葫芦,这是一件品阶不俗的法宝,宝器级别,掠空而过,倒也不俗,半日后,三人从朔方古城旁边经过。
又过了几日,骆凝架起血色葫芦,三人来到了一片贫瘠的巨大峡谷中,这里沟壑纵横,深达千丈,土壤好似鲜血般。
在虚空中看了一眼,阿呆便是惊觉这里景色的玄妙,随后血葫芦不停,向着峡谷中遁去,片刻后,便达到了一片暗无天日的峡谷底了。
血葫芦在虚空中停驻片刻。
只见骆凝拿出一片拜帖玉简,飞射入谷底,这片玉简,在虚空中一闪而没,虚空中,此时也好似水面异样的波动,那片玉简,正是射入到了其中。
这峡谷底,随后变得暗含洞天。
“可以进入了…”骆凝轻声道,神色变得有些庄重肃穆。三人驾着血葫芦,刷的没入了灵璧中,凡人再也难以看见。
此刻,阿呆看向谷底,却是一条血河在奔涌,眼中不由得一怔,此地浓郁异常的血气便是来源于这条血河。
阿呆作为冷月庄的金牌杀手,执行任务成千过万次,手中沾满了鲜血,此时心中也是一阵发呕,但不知为何,数息后便熟悉了。
再看骆凝师姐和血徒师兄,这二人竟是有几分沉醉这里气息的感觉。
“好浓郁的血气,若是在此地修炼心法,定是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血徒有些兴奋道。
“来者,可是血灵宗的弟子么?”三人走下了血葫芦,在地面上走着,前面是修罗道所在,一片庞大而密密麻麻的建筑,此刻,有一名修士,盘膝而坐在一只血猿的身上,飞奔而来。
这只血猿,身形矫健,几个大步,便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同时还露出了猿猴那种令人胆寒的獠牙,呜呜的啸着。
骆凝和血徒见了这只血猿,顿时脸色微变,但却露出了一抹羡慕之意。血猿,乃是修罗道中,伴随修士一同成长的灵兽,有了一只这样的血猿,实力大增!
那名修士,就坐在血猿的肩膀上,此时见了骆凝惊为天人的姿容,顿时原本有些得意的狂傲神色一扫而空,他笑嘻嘻地看着为首的骆凝,道:“敢问,几位道友怎么称呼?”
“小妹姓骆,这是血徒,这是阿呆…”骆凝介绍道。
“呵呵,原来是骆师妹,为兄姓袁,你们可以叫我袁师兄,三位请跟我来。”袁师兄从血猿身上跃下,笑着道,直接把血徒和阿呆忽视掉。
骆凝微微一笑,三人跟随而上,向着修罗道建筑群走去。
“骆师妹,此次听闻你们交付完血灵丹后,还要在修罗道修炼几个月,到时候为兄定要和众师兄弟、师妹好好招待远到而来的客人!”袁师兄笑着道,目光逡巡在骆凝曼妙的身材上,有些放肆。
身后,血徒轻哼一声,袁师兄脸上露出尴尬笑容,心中却是十分不满。
骆凝笑着点点头,三人便在袁师兄的带领下,走进了修罗道中,途中经过一地,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崖壁,上面开凿了高低不一的洞窟,俱都是有名刻在其上。
见到三人的目光看在这崖壁上,袁师兄的脸上露出一丝敬意和得意的神色。
“骆师妹,这里乃是血窟洞,共有一百零八个,只有我修罗道天资最为出色的弟子,才能开凿洞府,进入这血窟洞修行!”袁师兄说着,眼中也是流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三人走进了一座古香古色的木楼中,堂中,端坐着一名白发苍苍,头发却是稀少可怜的老者,三人进来,他原本闭着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睁开。
“袁华,血灵宗的客人带到了?”老者道,依旧在吐纳。
骆凝三人却不敢逾距,中规中矩地拜了一礼,这才抬起头,打量起老者。
袁华袁师兄听此,当即谦恭道:“回禀师尊,三位血灵宗的客人已经带到了…”说着,还向骆凝三人打了个眼神。
这名老者,正是修罗道宗,负责丹药的长老,血药师,人称药长老。
“徒儿不得无礼!”似乎是看到了袁华的小动作,药长老喝道,顿时那袁师兄苦涩一笑,“师傅,我是让他们赶快把交付的血灵丹给你,我好带着他们到处转悠转悠,毕竟骆师妹要在此地修炼一段时日。”
药长老眼睛睁开,瞪了一眼袁华,“无礼!”那袁华也不恼,嘻嘻笑着。
说着,骆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只被黄蒙蒙的符篆封禁着的玉匣子,“药长老,这里便是一百零八颗血灵丹!”
药长老神识一扫,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没错,确实是品质上佳的血灵丹。”说着,药长老眉光一扫,看向了骆凝,“前些日子,你师傅传音给我,说你要在修罗道修炼些时日,那么就由我的愚徒袁华来照顾你吧,这些日子,若你有什么所需,可以向袁华提出来。”
骆凝闻此,当即脸色大喜:“多谢药长老。”在修罗道修炼,自然是可以观看修罗道一些修炼的典籍,增长一番见识,对于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袁华见此,心中也暗暗高兴,“几位道友,请随我来。”
袁华带着骆凝三人,向着修罗道深处走去,那只血猿跟在几人的身后,亦步亦趋,没有了先前几人所见的凶狠残暴,而是有些憨厚。
修罗道极大,这片峡谷,不能等闲视之,之下,乃是修罗道自成一界的空间。
“骆师妹,你们远道而来,今日我就先带你们去住所,然后介绍一下修罗道的分布,免得你们走错了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哦,有些地方,就是我也不能前往。”说着,袁师兄从储物袋内拿出了一张玉简,递给了骆凝。
“师妹,这是修罗道大部分所在,你可以前往试炼场或者是藏经阁修炼,试炼场,有一些弟子,日日夜夜都在修炼…”袁师兄详细地解释道。
“多谢袁师兄了。”骆凝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这边请!”
四人一边行走,袁师兄一边热情地介绍着修罗道的方方面面,此时几人谈兴正浓,气氛颇为融洽的时刻,已经是来到了一个凉亭所在。
亭中,一名衣着华美的男子和一名女修,二人嬉笑连连,见了袁华,顿时神色便是有些尴尬。
而那袁华,此时脸上的神色,竟是变得无比的怪异。
“贱人!你——”袁华手指那名女子,冷喝一声,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608章 夺妻之恨
亭中,男女二人卿卿我我,举止超出了一般男女关系的界限.袁华带着骆凝、血徒、阿呆三人途径此地,见了这一幕,顿时便是气血上涌。
“贱人,你——”袁华气极,竟是说不出来,随之此地的气氛为之一滞,变得十分的尴尬和凝重起来。
亭中,搂着女子的男子,见了袁华脸上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后便冷冷一笑:“你便是袁华?也好,今日我闭关出来,就是来通知你一件事,你和苏韵师妹的订婚关系解除了!”
袁华冷哼一声,咬牙道:“就凭你?”
男子嘴角一动,淡淡却带足了轻蔑的意味道:“没错,而且此事我已经和族内副宗主讨论了过了,他也极力赞成!”
袁华闻此,神色一愣,“这不可能!”他紧握着双拳,“你究竟是谁?”
男子不屑笑道:“呵呵,我是破千钧,记住我,你如果想要报仇的话,我随时欢迎,可是前提你得有这个胆量。”
“破千钧?”袁华神色一怔,握紧的双拳不由得一松,“一百零八先天弟子中,排行第三十五,就是你了!”
男子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哦,听闻你袁华要参加下个月的‘修罗斗’,我很期待,到时候,我希望你一定要选我!哈哈哈…”破千钧狂笑着,迈出了大步,搂着苏韵便要离开。
袁华脸色铁青,浑身充盈着一股狂暴的血气,他的手,再次握紧,正欲一步踏出,却见那破千钧笑眯眯地回过头来,道:“对了,从今日起,苏韵便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而是我,破千钧的未婚妻。”
“哈哈哈…”破千钧大笑,“别人的妻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啊!”
他的身旁,苏韵的脸上,仅仅是在一开始有些不自然,但是此刻她却微微笑着,有一丝轻蔑。
这算什么?**裸的夺妻之恨!
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更何况,这袁华为人虽然圆滑,但这种恶气,他也无法忍受。
他因为极大的愤怒浑身颤栗,双要喷涌出烈火般,虚空中变得无比的炽热。
“杀——”袁华一声怒吼!
阿呆在骆凝的身后,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看向苏韵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体内泛出冷冽的杀意。
“背叛,这算是背叛麽?!”
看着苏韵躲避在破千钧的怀中,阿呆背上,五只木匣,扑棱棱地跃动,寒刀,一触即发。
“阿呆,你这是激动什么?!”血徒发觉身旁的阿呆有些异样,一把将他抱住。骆凝聪慧异常,大有深意地看了阿呆一眼。
此时,有修罗道不少的弟子修士围了上来,打听了这一幕,顿时便是双眼放光,期待着一场精彩的好戏。不少人,更不惜煽风点火,用一双鄙夷的目光看着袁华!
现在,即便是很正常的目光扫在袁华的身上,他也站立难安,目光,好似刀刃一般,剐着他的皮肤。
“站住!”袁华又羞又怒,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怒火。
“哦?”破千钧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之意,转过身来道:“你这是要向我挑战么?”
“不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刻钟后,死戕台上一决死生!”说罢,袁华推开围过来的众人,夺身而去。
“这——”骆凝和血徒、阿呆三人面面相觑,只好紧追袁华其后。
“哈哈哈…渺小的蝼蚁也敢和大象掰手腕,可笑可悲可叹呐!也罢,今日我破千钧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先天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区别。”说着,破千钧摇着头,搂着苏韵离去。
“哗”待到两名决斗的主角离开后,围观的众人爆发出起哄的笑声,“今**戕台,又有好戏上演了!”
这种引人热血喷涌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修罗道。
众弟子,俱都赶往死戕台。
阿呆三人紧随在袁华的身后。
“袁师兄,你真的要和破千钧决一死战了么?”骆凝眼中露出了疑惑神色,有些担忧。
“不错,夺妻之恨,吾一定要报,这破千钧该死!”袁华恨恨道,双眼发红,犹如一只狂暴的野兽,和他的灵兽,血猿竟是有些相似。
“可是,此人是先天弟子排名中颇为考前的存在,修为也已经是金丹前期大成了,而你不过是胎息中期,差距两个境界呢…”骆凝道,“袁师兄何不等到修罗斗的时候,再选择此人,进行决斗?”
显然骆凝对于修罗道一些东西是相当了解的,一旁的血徒和阿呆就茫然了。
“骆师妹,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也谢谢你的好意。”袁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可是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那么多人面前,从此我将颜面扫地,还有什么面目呆在修罗道?”
“因此,既便是死,我也一定要战,要杀!尤其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我恨不得剔她的骨,剥她的皮,食她的肉!”想到背叛自己的苏韵,袁华又是恨得一阵咬牙切齿。
随后,袁华便是将阿呆三人带到了目的地,三间客房。
袁华抱拳,露出歉意道:“今日无法陪师妹游览修罗道了,他日若我袁华不死,定要将承诺补上。”说罢,他一拱手,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死戕台前,站满了前来看好戏的众修士。
修罗道修士,大都是血修,平时修炼十分的艰苦,因此以决斗为乐,此时听闻死戕台上,又有生死决斗,不少修士都跑过来看这处生死决斗的好戏。
阿呆跟着骆凝也来了。
“这死戕台,乃是修罗道中,生死决斗的场所,死戕台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全看本事了。”骆凝解释道。
说着,她递给血徒一只玉简。
“这里是关乎修罗道最基本的信息,你看看。”骆凝道,又回头对阿呆道:“今日,袁华对阵的可是先天弟子,一矛破千军、在修罗道先天弟子中享有战神美誉的破千钧,一百零八名先天弟子,他排名靠前,是第三十五位,十分恐怖了。”
“如此看来,袁师兄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血徒叹了一口气。
“按照修罗道的机制,先天弟子必须得接受普通弟子的挑战,若是先天弟子输了,那么普通弟子便可一跃成为先天弟子,而且排名顶替那名被他打败的先天弟子!”血徒闭着眼睛,读着玉简中的讯息。
“这种机制,倒是能激发中修士的热情。”血徒笑着道。
“话虽如此,可是普通弟子挑战先天弟子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普通弟子一般挑战的先天弟子,差不多是一百零八位先天弟子中排名最后十位的……向袁华挑战排名第三十五位的先天弟子,恐怕是难了。”骆凝不看好袁华的前景。
阿呆静静地听着,问道:“那修罗斗又有什么不同呢?”
“呵呵,死戕台上,不论生死,可是一年一度的修罗斗,却是不同了,虽然死戕台上,修罗斗二者的目的一样,俱都是挑战先天弟子,可是结果却是大不一样,修罗斗中,点到为止!”
“咚!”主持人、见证人敲响了打鼓,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二人按部就班、照本宣科宣读了一些注意的条例之类的话,随着一声锣响,二人跃下死戕台,顿时紧张的气氛开始了。
两道身影,一步一步走向死戕台!
因是决定生死之地,决斗双方,脸上神色都十分的肃穆,更加地渲染了此地的紧张气氛。
袁华、破千钧一前一后踏上死戕台。
“呵呵,袁华,你若是能够隐忍到修罗斗的时候,那么你也是命不该绝,可惜…你偏偏要站上这死戕台上!”破千钧轻松写意,十分的随便。
“这样吧,若你给我跪下,那么今日,我破千钧倒也可以留你一命!”
“废话少说,吃我一拳!”袁华冷笑着。
“这破千钧心机深沉,一上来便是要破掉袁华的心境!”骆凝道,“可是这袁华也不简单,自然不会上当了。”
夺妻之恨,在袁华眼中,不过是面子问题,因为那苏韵,也不过如此,在他眼中,苏韵远远比不上骆凝师妹了。
因此,死戕台上,他心中放弃了一切,唯有一战!
第609章 血矛林针
死戕台,死戕台.
死戕台上,龙争虎斗,豹影随行,袁华和破千钧二人生死决斗,袁华将浑身的灵力激发到了极致,头发根根倒竖,脸面血红犹如关公,浓重的血气好似一根根利刃,在虚空中乱绞。
血气翻腾中,两道身影,近身斗法!
“血煞**!”砰地一声,自袁华的身上,炸开了一个个血球,血球兀自在虚空中旋转,飞向了破千钧,而后砰砰的在虚空中爆裂!
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了此地,引得众人也是不由自主地莫名兴奋起来。
那破千钧见了这法,冷笑道:“这便是血煞**么?真是可笑!”说着他衣袖一拂,顿时一股血气席卷而去,将所有的威能化去。
袁华的眼中一震!
“无趣,无趣!”破千钧狂叫道,“若你的战力只有这些的话,那么这场挑战可以结束了,哈哈,无趣啊——”
实力的差距,使得袁华根本就难以伤到破千钧一根毫毛。
“另外,不妨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血煞**!”破千钧冷笑着,双手托举,顿时身上周遭凝聚出无数的血球,旋转飞向了袁华。
砰砰砰…连续不绝的爆炸,在袁华的身子周遭爆裂,这一幕发生的极快,饶是袁华想要躲开,也无法办到。
一道身影,狼狈之极,直接从死戕台上被炸飞,嗵的一声,坠落在人群中,溅起滚滚尘埃。
“哼,不自量力,今日饶你一条贱命,若你不服,我很期待修罗斗的时候,你还有勇气向我做出挑战!”
说着,破千钧跃下死戕台,抖抖衣袖离开了。
众人看向被摔下死戕台的袁华,看着他的反应,却见他脸上流着鲜血,似乎是被爆炸毁了容,他双拳紧握,双目通红,血发根根倒竖,“好,修罗斗时,我必定打败你,今日的耻辱,到时候一并清洗!”
说着,他猛地跃起,推开众人,蹒跚离去。
众人见了袁华那恐怖的目光,不禁摇摇头,“唉,怪可怜的,却又这么倔,下次若是死戕台,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喽!”
有人道:“唉,这袁华若是祭出了他的灵兽血猿,说不定有一战之力。”
“嘿嘿,可是你别忘了,破千钧的血矛这件大杀器,也没有祭出来了!”有人直接反驳道。
“终究是境界差距太大了…”有人摇头叹息。
“袁华此去,定是寻找短期内提升修为的秘法了!”
“可是这秘法,强行提升修为,定是会有后遗症的,不过修罗斗那天,今日惨败的袁华,说不定会给我们不小的惊喜。”有些人猜测,毕竟这是常理。
一瞬间,刚刚还没过瘾的众人,不禁又期待起了修罗斗来,毕竟修罗斗上,某些普通弟子将挑战先天弟子,这就足够的精彩了。
……
骆凝和血徒眼睛一动不动紧盯着死戕台上的袁华和破千钧,这般决斗,若是细细感悟,对于他们的修为有着莫大的好处。
骆凝一回头,惊道:“咦,阿呆呢?”她的话,惊动了血徒,二人举目四望,并不曾见到阿呆的身形,不禁有些疑惑。
“早就告诉他不应乱跑了,若是闯下了祸,这该怎么办呢!”骆凝有些焦急,当即,二人离开了死戕台,前去寻找阿呆。
死戕台后,有一幽闭花园。
这里曾经是苏韵和破千钧幽会的地点,此刻,破千钧正在死戕台上袁华决一生死,虽然明明知晓破千钧一定会赢,可是不知为何,苏韵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不可能!难道自己真得爱上破千钧了?”她微微皱着眉。
沙沙沙…似风吹动竹叶的声音,可是,此时无风。
“什么人?”苏韵毕竟是胎息前期的修士,神识一扫,便发觉有人靠近。
她冷眉看去,却见拐角处,一道身影缓缓地走来,此人一头的银发,身上周围好似有冷冽的风,随意飘飞,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步伐十分缓慢,有一丝颓唐。
最为突出的莫过于,他的背后,背着五只木匣!
“你是谁?!”苏韵从来人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可是神识扫向此人,苏韵又是一愣,因为此人不过是一名凡人,或许,仅仅是一名武林俗世中一名高手罢了。
这是这又能怎样呢?
武林高手,在胎息前期的修斯面前,实在是弱小不堪。
因此,苏韵放下心来,面容冷峭,质问着眼前突然造访的人。
他看的眼熟,苏韵忽然想起,此人之前不就是跟在袁华的身后,当即冷声道:“是袁华派你来杀我的?”
冷冽而肃杀的风,自一代刀客,五刀流法的继承者,阿呆的身上卷起,他的衣衫翩飞,犹如一代杀神。
“哼,冷峻的杀意,却无法杀的了我!”苏云冷笑着,秀口微张,顿时一道流光向着阿呆激射而来,乃是一口品质不错的飞剑。
自始自终,阿呆一言不发。
此刻,飞剑忽然斩来,犹如一道电光!
若是寻常的凡人,定然是无法看清楚这道飞剑的速度的,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办不到,或许,凭借着杀伐经验,躲过这一击。
但,阿呆意发并进,在苏韵祭出飞剑之前的那一刹那,他的背后,五把寒刀,从木匣跃出,飞向苏韵。
这飞刀也是快极,丝毫不比苏韵的飞剑慢了丝毫!
犹如一片雷电白芒,飞刀掠过,比祭出飞剑的速度快了一毫,刷…苏韵的眼中,也只是看见了一片白芒,顿时喉咙处,已经是迸射出血光。
“呜…”她大睁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凡品…怎能?”
她到死都无法置信,阿呆的飞刀,竟然能伤到了自己,而且夺去了自己的性命。她死死盯着阿呆,眼中的最后的眸光,传出了一丝惊惧。
“此人,究竟是谁?!”
袁华失魂落魄,跌跌撞撞逃开众人的目光,眼见前方是一处幽闭的花园,他心中一酸,打算进入其中调整一下身心。
可是刚刚进入,他就被眼前一幕,骇到无法言说。
只见,苏韵祭出了她的杀人飞剑,可是之前,只见那一直跟在骆凝身后默然不语的阿呆,似乎是本能般,他的背后,直接旋出五把寒光,在虚空中掠过一道白霜。
这速度,比苏韵要快了不少!
可是,他分明是一个凡人罢了,在袁华的眼中,此人不过是骆凝身后,一个奴隶罢了。
可他手中的刀,实在是快到了极致。
他大睁着眼,亲眼看到一把寒刀掠过了苏韵洁白的喉咙,随着一道血注迸出,失魂落魄的袁华终于醒转。
“不!”
他疯狂地抛向苏韵。
“韵儿!”虚空中迸出的血注溅满一地,一道和袁华决然不同的声音,怒吼道,飞向了苏韵。
虚空中,他砰的一掌,将袁华击飞。
……
破千钧一招血煞**直接大败袁华后,志得意满,微笑着去找苏韵了。
可是找了几个她应该在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姿。
略微想了想,破千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的笑意,“嘿嘿,想来是在后花院中…”
他步履轻飘飘地,进入了幽闭的花园中,却见到了令人痛不欲生的一幕,苏韵受招倒地,血液迸飞,脸色苍白。
而那袁华则是一脸的血迹,向着苏韵飞奔而来,似乎是要再来一击!
“韵儿!”破千钧睚眦欲裂,一掌砰得将袁华击飞。
……
寻常幽闭的后花园内,三道人影冷然站立,此地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破千钧的怀中,抱着逐渐冰冷的苏韵,“袁华,我已经饶你一命,可是你——你,该死!”他的眸子一片血红,看向袁华和阿呆二人。
这二人,竟是将苏韵杀死了!
他打量着袁华,又看了阿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早就设计好的…”
“不过,今**二人就永远地留下来吧!”说着,破千钧一拳轰出,却是一道血矛,自体内飞出,直接穿透了袁华,直接将他钉在了墙上。
此刻,阿呆也动了!
嗖——一道身影,掠过虚空,破墙而出,将袁华从血矛中救出,而那道血矛也向着破千钧掷来。
嗡!
血矛震颤,插在了破千钧的面前。
看着那个行动有些古怪的人,破千钧冷笑道:“一介凡人,也敢面前露丑,血矛林针!”
说着,他虚空一点,自他的手中飞出数百万根血矛林针,破空直接没入了阿呆的体内。
只见,他身子一个趔趄,身子没有向预想中那般爆裂,而是夹着袁华飞奔而去。
“好奇怪的一介凡人,轻功实在是古怪!”破千钧摇了摇头,看向苏韵,眸光变冷,“该死,可惜了这么一个绝好的炉鼎!”
第610章 从零开始
血矛林针化作一片血光,刺入阿呆的体内,一根血矛,贯穿了袁华的心脏,阿呆带着袁华,跳跃而出,身形转瞬不见.
破千钧没有追上去,在他看来,这二人,已经是死人了!
即便侥幸不死,将来也要将他们杀了…破千钧看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苏韵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明明知晓这个女子不过是自己修炼踏阶的炉鼎罢了,可是心中,依旧是沉重。
“袁华,你若不死,我一定让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破千钧狠狠咬着牙,面相一片狰狞。
他抱着苏韵,将她埋在了这片宁静的园中。
阿呆身中苏韵的飞剑,从右臂肩胛骨处贯体而出,又中破千钧的血矛林针,融入血液中,有败血、生机消散的迹象。
但是他依旧带着被一矛贯体的袁华狂奔而出,不知为何,阿呆觉得丹田中暖洋洋的,至于说,肩胛处的伤势,竟是快速地愈合着。
唯独,这血矛林针,没入体内血液中,十分的难受。
“去哪?”阿呆对袁华道,此刻袁华也仅仅残留一口气了,黑血汨汨而流。
“向…东,离开修罗道。”袁华手颤颤巍巍地自储物袋内拿出了一张羊皮古卷,“走…走!”
说罢,袁华便是一个哆嗦,昏厥了过去。
“估计是死了…”阿呆探了探他的鼻息,夹着他溜出了这片建筑,向东跑去,他专挑偏僻幽径,一时间,倒也不曾有人发现。
按照羊皮卷上的地图,阿呆离开了修罗道所在的建筑群,其实并没有离开修罗道笼罩的范围。
峡谷深处,多怪异的洞窟。
按照羊皮卷记载,终于一炷香的时间,阿呆寻找到了这么一个掩蔽的非常巧妙的洞窟。
洞窟内不大,但是十分的整洁,看来寻常时候,这个袁华便经常在这个洞窟内呆着,毕竟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小天地。
洞窟内不能说应有尽有,却是有一些十分鸡肋的东西,一张石床,一个自己掏出来的壁橱,其内放着一些翻得破破烂烂的书籍,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个古黑色的铁面具。
这些都是修真入门道法,对于如今的袁华来说,不值一文。但是对于阿呆来说,便是捡到宝了…
除了一些书籍,其余的也就没什么了,“真是简陋啊——”阿呆叹了一口气,看向石床上的袁华,探了一下鼻息,不禁一呆,死了,竟然死了。
算了,死就死了吧,反正也不是自己干得。阿呆想着,可是一个尸体躺在自己的面前,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在洞窟内,阿呆挖了一个大坑,将袁华埋入,又将大坑填好,将土踩实了。
做完这一切,阿呆松了一口气,这才从地上拿起来一只储兽袋和储物袋细细看起来。
阿呆皱了皱眉头,一掏怀中,竟是也拿出了一个储物袋。
“这个是我自己的…这么说,没有失忆前,我也是一名修士了?”阿呆摇头自语,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发生,此时总算是找到了关于自己身份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眼里露出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储物袋揣进了怀中,不管如何,在没有搞清楚自己是谁之前,他绝对不能把辨别自己身份的东西展露在别人面前。
他琢磨起袁华的储物袋来,却是没有办法打开。
“这袁华的储物袋,在身上终究是一个祸患!”阿呆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和平时呆傻完全不一样的眸光。
他的脑海中陡然灵光一闪,“如今那破千钧定是以为我和袁华一样,俱都死掉了,不如将计就计…”
阿呆想起了袁华那张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脸,顿时计上心头。
他将袁华的储物袋系在了腰间,看向那一张铁面具,随手将之戴在脸上,模仿着袁华的声音道:“从此,我便是袁华了!”
他在冷月庄,做金牌杀手十余年,武林江湖中各种奇yin巧计,无所不会,无所不通,这么一个模仿别人声音的简单技术,阿呆手到擒来。
当初,他还化过妆,扮过女人,直接刺杀了一名大官。
这么一说,听在耳中,嘿,还真差不多。阿呆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细细雕琢了一番袁华的声音,这才罢休。
“谁会注意阿呆的消失呢…”阿呆嘿嘿一笑,之前他的身份不过是跟在骆凝的身后,但是眼下却不同了。
“阿呆”一介凡人死了,无足轻重;但是袁华死了,却有关系了。
洞窟内袁华的衣服,阿呆换了一身,又将自己的衣服烧掉,那五只木匣却是留在了身边,“嘿嘿,今日起,我就是袁华了。”
别说,阿呆和袁华的身材还真差不多。
折腾了一会儿,阿呆的目光凝聚在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上,“这个袋子,如今的我打不开,而我,若是原先就是修士的话,如今何不重头再来?”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些破破烂烂的书籍。
忽然间,阿呆觉得天昏地暗,浑身无比的疼痛,“糟了,莫非是那血矛林针发作了!”
他的话刚刚说罢,砰地一声,昏厥在了石床上。
……
吉飞之所以失忆,便是因为紫府内元婴虚弱陷入了沉睡,但是元婴中期的意境,如今早已经步入元婴后期。
三只元婴,朦朦胧胧,好似身在一片混沌中。“我是谁…为何难以醒来?”一道沧桑的声音,响在吉飞的神识海中。
他那破碎的丹田,如今已经在逐渐地恢复,一颗元丹,沟通浑身的筋脉。
只是身体中,没有灵力的运转。
此刻,逆天神木,一只根系,缓缓地插入了元丹中,这让昏死的阿呆,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次次抽搐,看来是十分的疼痛,但是却无法醒来。
逆天神木有些泛黄了,但是随着它的根系插入吉飞的元丹中,元丹竟是开始变大,开始时,黄豆大小,随后便变大成为了红豆大小。
逆天神木的光华逐渐地内敛,消散,最后原本葱郁的神木变得枯木枝干,一片萧条之感。
若是再不修炼,没有灵力的滋润,没有吉飞丹田的温养,这神木便好似冬眠了。
一日后。
阿呆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感觉到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大喊大叫,那种感觉十分的古怪,却又好似真得一般。
他醒来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觉无异,“难道,那血矛林针对我无效?”
阿呆大喜,总之不管怎样,他是没死,当即从石床上一跃而起,但他立马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些异样,原来竟是鼻血哗哗的往外流。
嗒嗒的鼻血掉在地上,细细看来,竟是乌墨色。
流了一会儿,也便好了。
阿呆一乐,“莫非我是百毒不侵之体?!”这个呆子,浑然不知道,吉飞的十阴真体的肉身是多么的恐怖,在加上逆天神木的化毒疗伤,自然是没什么事儿了。
可惜,十阴真体的强悍,阿呆不知,也不会用。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被苏韵的飞剑贯体,单单是凭借着这具**,也足够在元婴期以下笑傲众多先天弟子了。
……
“要寻找到自己的身份,看来必须得修炼了…”阿呆对于自己身上,原本就有修士才有的储物袋,感觉到一丝不妙。
此时他手中拿着那些破破烂烂的书籍,正是从最基本的神识、**、**、法宝、丹药开始了解修真一途。
他翻着破书,看一眼便觉得无比熟悉,一本书,看了一炷香,也就融会贯通了。
袁华随意扔着的基本书籍,阿呆用了一个小时,竟是全都读完,没有丝毫的压力。
“莫非,我是天才?”阿呆苦涩笑着,心中更家坚定了自己的身份,乃是一名修士。
而且,他微微动用神识,查看洞窟外面的情景,顿觉自己的神识,竟是这么的庞大,不禁令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
洞窟外面的一幕幕,他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犹如一帧帧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这神识,果真是妙用连连…”
他的神识,掠过一名修罗道的修士身上,顿时此人的目光,便是露出怀疑的神色,看向了阿呆的洞窟所在。
他一招手,顿时有六七名修士飞奔而来。
阿呆神色不变,调整了一下面具,“嘿嘿,也该出去测试测试了。”当然,阿呆对自己的设计,是十分有信心的。
第611章 妖孽修行者
阿呆的神识,吸引来五六名修士.
阿呆信马由缰,信心十足,走了出去,看向六人冷冷道:“来我洞府何事?”
其中一名身着紫色的衣衫的少年,一听阿呆的声音,打量了一会儿他脸上的铁面具,便微微一拱手笑道:“禀告袁师兄,这几日不曾见到袁师兄的身影,药长老便要我们出来寻找您,现在看到您安然无恙,便也好回去复命了。”
少年的身后,其余几人,脸上俱都是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那股神色中,掩藏的是不屑,是轻蔑,是侮辱,但是他们,却刻意要装出一种坦然自若的神情。
阿呆看的心中好笑,这也难怪,在他们看来,袁华的未婚妻苏韵跟别的男人跑了,而他自己,更是被打得一败涂地,如今更是躲藏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不敢出去见人,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几人,当日在死戕台下,可是看得清晰,袁华可是满脸的鲜血,如今看来,脸上带了一个铁面具,可见伤的是不轻。
怕是毁了容了吧,几人心中忖度道,对于袁华的身份,倒是没有什么怀疑。
“嗯,原来如此,”阿呆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颇为高兴,看来他们也把自己当作了袁华。“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
阿呆下了逐客令,六人见此,便也告辞。
刚刚迈出几步,紫衣少年停下脚步,“哦,袁师兄,想起来一件事,下个月十五…”
他略一犹豫,想要看到此时袁华的表情,可惜脸上戴了一个黑漆漆的铁面具,只有冰冷和两只无情的眼神。
“什么?”
“下个月十五,可是宗内的修罗斗,若是师兄不想参加的话,那么小弟可以前往登记处,帮你把名字划掉。”紫衣少年好心道,毕竟袁华遭此大变,恐怕是不会再有心思参加什么修罗斗了。
死戕台上,丢人已经足够了,修罗斗上,难道还要当着全宗的人,丢一次脸么?
紫衣少年背后五人,有人已经实在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若袁华真的不去,那么定是在修罗道所有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可若再次去,不挑战破千钧那像什么话?
可是一旦挑战,结局还是失败,所以说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阿呆模仿着袁华的声音已经习惯了,“不去,不去,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啊?!”看到袁华拒绝的这么干脆,眼前六人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六人闻此,俱都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真可笑的一个借口,当即六人眼中的鄙视神色,再也掩饰不住了。
……
看着六人离去,阿呆不禁摇摇头,确实,他没有参加修罗斗的必要。先不说,如今他的修为,实在是刚刚入门,再者,他确实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修炼,只有实力强大了,他才能自保!
若有一天,他的身份被揭穿,那么,在这之前,他必须得展现出比袁华更为出色的天赋,如此一来,他才能在修罗道中立脚。
更为重要的是,阿呆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是谁。
阿呆一路向修罗道的藏经阁走去,修罗道的藏经阁,坐落在修罗道这片建筑群的西北角,一座安静幽僻的小院中。
他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然后又跟随在一些低阶弟子的身后,这才寻到了藏经阁。
藏经阁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闻之可以服下一大白。
阁中,古老而坚韧的书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修真书籍,从入门级别,到辟谷后期的各种心法,**,应有尽有。
只是,却缺少了金丹期以上的修炼心法。
看来,金丹期以上的修炼心法,稀少而珍贵,即便是修罗道这样的宗门派别,也不敢随随便便地放在藏经阁中。
不过,即便是眼下的书籍,就足够了。
“修士级别的划分,炼气、筑基、胎息、辟谷,金丹、元婴……不知如今的我,算是那个级别?”阿呆翻阅着一本古书,心道。
随后他随意拿出了一本炼气期的修炼心法,一部**,躲在角落中安静地开始修炼。
修罗道中,修炼偏于血修,这部**,名为“修罗手”,大成时,手可断山裂地,血光涌动,血气漫天。
心法,也是偏向于血修这边。
修炼阅读中,时间很慢却也很快,书中一个个字眼,在他的脑海中飞速地掠过,说来也颇为奇怪,他看向这些心法,瞬间秒懂,而且按照心法所说,体内的灵脉更是飞速的周转着。
一圈一个小周天,十二圈一个大周天,速度快到了极致。
“炼气一重、炼气二重、三重…十二重!”一个小时后,他的修为炼气期大成,忽然间,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缓和了下来。
“是书中所谓的壁障么?”阿呆一愣。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瞬间呆滞,这进阶的壁障,简直好似没有存在般,竟是瞬间便突破了。
阿呆身上气息瞬间暴涨了几个层次,但被他强自压制住,却是达到了筑基期。
“筑基了么?”他微微一笑,看向怀中的心法和**,摇摇头,走向了书架。
这一次,他拿了四本,两本心法,两本修炼的**,心法是不同等阶的,一本是筑基期,一本是胎息期。
阿呆并不觉的此时有多么的劳累,细细读书,却见自己的领悟力依然如故,无比的强大,什么心法、什么**、什么壁障,都是简单至极。
没一会儿,他的修为便跃入了筑基中期!
“没道理啊,难道是万年一见的天才?”阿呆道,或许,自己先前便是一名很牛的修士吧,也只有这个理由,让此时的阿呆略微心安。
否则的话,和相关书籍所说修炼越到后期,进阶越是困难的常理,大不一样啊。
修炼至筑基中期的阿呆,其修为并没有丝毫渐缓的样子,相反运转心法下,修为更是一路飙升,直接越过了胎息期,达到了辟谷前期!
此次,他不得不动容了…因为貌似袁华的修为也不曾达到辟谷期,也不过是胎息期的样子。
“嗯,可以前往修罗斗试一试自己挑选的这三套**”阿呆想了想,他修炼的三套**,便是修罗手,修罗血剑、修罗护天罩,也不知威能如何。
这让阿呆跃跃欲试,迫切想要前往死戕台上,一展身手。
“唉,还是先修炼吧…”阿呆大乐,拿出了一本辟谷期的心法,修炼了起来。
此次终于是不同了,修为达到了辟谷后期,如论阿呆如何领悟,他都无法结成金丹,达到金丹期。
这使得他心中先是一松,随后又有些失望!
习惯了这般突飞猛进妖孽般的突破修为,突然一下子停滞下来,反而是有些不大习惯。
垂头懊恼了一会儿,阿呆便下定决心走出了藏经阁。
……
修罗道中,刚刚出现的袁华,便再次叫嚣要和破千钧在死戕台上一绝死生,这个消息让意犹未决的众多修士,呼啦啦一下子热议开来。
“什么?是前些日子,被破千钧师兄两招干翻的那个傻蛋么?”
“没错,他又回来了…估计是寻到了什么绝世**,信心大增,正在叫嚣着!”
“什么绝世**?能够短时间从胎息期,跃入金丹期么?”
“嘿嘿,看来伤好了,真是不自量力啊!”
“也不全然好了,袁华的脸上,戴了一个面具,你也知道,上一次,他被破千钧毁了容啊——哈哈哈!”
“嘘,噤声,那人来了!”
死戕台,死戕台!
死戕台下,再次聚集了修罗道前来看热闹的弟子。他们热议着,声音纷纷吵杂,传入了阿呆的耳中,阿呆只是呵呵一笑,不以为然。
毕竟,他可不是袁华。
此刻,袁华现身!
众人的目光看去,却见袁华的背上,背着五只木匣,身上的气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杀意。
“看他背后的五只宝匣,定是藏有不世神兵!”有人惊呼道,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让众人信服,为什么袁华不出几日,竟是再次敢挑战破千钧。
阿呆一跃而上,死戕台!
骆凝、血徒见到了袁华背后的五只木匣,神色一愣,道:“袁师兄,阿呆呢?就是跟在我们身后那个呆呆的傻小子?”骆凝担忧道。
“死了!”面具下传来了袁华冷冷的声音。
第612章 修罗手
死戕台上,破千钧冷眸看着阿呆的身影,尤其是眸光凝聚在了他的脸上那张黑色的铁面具和背后的五只木匣.
“那人呢?”破千钧道。
“袁华”冷哼道:“一介凡人,受了你一招血矛林针,自然是死了。”
破千钧不疑有他,冷笑着道:“哼,果真是人越贱,命越大,上一次绕了你一命,真是我的错!”
他说着,眼中掠过一抹杀意,却又隐藏的很好。破千钧步入金丹后期在即,他修炼的**,急需一个女修作为他的炉鼎,苏韵此女,虽然姿色一般,但却是一个绝佳的修炼炉鼎,可惜却是被袁华杀了。
这让破千钧心中悔恨不已,此次袁华不死,反而再次相约在死戕台上一决死生,顿时破千钧心中大乐,觉得是老天开眼呐!
“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死在这死戕台上了…”破千钧冷笑着看着袁华,心中盘算着。
“嘿嘿…权当是一次历练了!”面具底下的阿呆心中发笑,此次不过一日的时间,他踏入辟谷后期,直逼金丹期,道基不稳,正是该通过死生一线之间的比试来历练一翻。
“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来吧,否则的话,只能做我的枪下亡魂。”破千钧淡淡道,一挥衣袖,手中出现了一把血矛。
血气在上面涌动,蒸腾的气体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煞气。
“是霸绝血矛啊!”死戕台下有人惊呼,没有想到,这才一开始,破千钧便祭出了他的看家神兵,霸绝血矛。
“没错,当年正是凭借着这一杆霸绝血矛,此人才成功挑战先天弟子,顺利成为先天弟子一员!”有人附和。
破千钧此人,也算是修罗道中一名天资不俗的弟子。
当年,他凭借一杆血矛,以胎息后期的修为,挑战一名辟谷中期的先天弟子,一跃成为先天弟子。
一名修为不过是辟谷中期的弟子,能够成为先天弟子,由此可见,此人的战力恐怖,但依旧是被破千钧挑落下马!
至此,他的修为突飞猛进,被后天弟子挑战了几次,俱都稳如磐石,地位不动如山,相反,他却是挑战排名在前的弟子成功,排名竟是稳健上升!
是以,破千钧的名号,在修罗道弟子中如雷贯耳。
如今,和“袁华”一交手,便祭出了霸绝血矛,有人疑惑道:“是动了真怒了么?”
“听闻,袁华将苏韵杀了!”
“呵呵,这是事实,确实,那苏韵被袁华给杀掉了。”
……
霸绝血矛出,随之萦绕而来的不仅仅是一股浓煞的血气,更有一种霸唱天下,绝无仅有的霸气、戾气。
破千钧不愧为金丹中期的修士,单单是气势上,便已经是使得一些弟子,心中由衷的感觉到一股股寒意,尤其是那一杆血矛,矛尖血光点点,在白日阳光下,映射着寒心的光泽。
这还怎么打?袁华输定了,众弟子心中悲叹道。
此时反观袁华,却见影藏在一只铁面具下面的脸,难以看见,一双眼眸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惧和慌乱。
众弟子心中稍定,“莫非袁华真的是在这几日寻到了大机缘,破而后立?”
二人冷眸对视,阿呆的手,缓缓地拿出了一把寒刀,原本通体闪烁着一片雪光的寒刀,随着他体内的灵力运转,顿时通红如血。
一股浓煞血腥之气,自刀体萦绕而出,这股气息,令人一震。
“哎呀,几日不见,果真是修为暴增,竟是达到了辟谷后期!”有人惊道,眼中掠过一丝亮光,看来今日的死戕台,还有看头。
“果真是得到了大机缘!”有人羡慕道,毕竟,修为从胎息中期,一跃成为了辟谷后期的高手,这实在是令人羡慕。
“修罗血刀!”有人道,显然也修炼了这门**。
同样的修罗血刀,在不同修士的手中,却能发挥出不同的威能,此时,从阿呆的身上,便是迸发出一股可怖的气息。
“哼,气势足矣!”破千钧看了眼前的袁华一眼,眼眸露出了无法压盖的杀意。
“此人修为这般突飞猛进,定是要灭杀了,否则的话,便是大患!”心中盘算完毕,破千钧的身形动了。
他的身形如血光,手中的霸绝血矛,便是狠狠地一挥,扫过一片血芒,有横扫千军之势。
“杀!”
阿呆见此,身形一跃,竟是站在了那霸绝血矛之上。
“好!”众弟子看到这一幕,心道好俊的身法,大声呼喝起来。
时间似乎一滞,那破千钧也是微微一愣,手中的血矛便是一挺,身形一个侧翻,长腿向着阿呆扫来。
阿呆见此,身形向后一个后空翻,与此同时,手中的寒光向前一挥,浑身的灵气灌注其上,顿时一道血刃暴涨数百倍,横扫了一个位面,向着破千钧的脚底斩去。
若是斩中,这破千钧怕是会被这一斩直接从脚到头,劈成了两半。
但,破千钧毕竟是金丹中期的修道者。只见他身形借势,手中的霸绝血矛,好似钉在了虚空中,他的身形竟是绕在那根血矛滴溜溜一转,长矛带着他向着那一道血刃斩去。
叮!
虚空中,一片血光绽放,这一斩,被破千钧轻而易举化去。
他的身形坠地,顿时猛地一弹,一人一矛,激射向阿呆。
破千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斩杀此人在死戕台上,难消心头之遗恨!
阿呆眼神冷漠,十年杀手,手段狠辣,心性坚定,难移本心。
这一矛,迸射着血光,看似简单,但是却暗含着无穷奥妙的变化,稍微应对不好,便会陷入败招之势。
眼前这个破千钧,果真是不俗。
他握紧手中的血刀,直迎而上,镪——两件法宝,交错争鸣,发出电光火弧,嗡嗡的震动着虚空。
交错难下之际,直接阿呆忽然举起了左手,成掌之势,斜劈而下!
他的手中,闪烁着一层淡淡的血光寒芒,一张手,好似就是一把利刃。
“修罗手?”死戕台下有人道,修罗手乃是修罗道中最为简单的一招,威能也不大,也没有人去修炼这套**。
森然血光,在虚空中划过。
破千钧冷笑,一把破刀就想抵住我的血矛?他暴喝一声,血矛向前猛然一抵,但是想象中,寒刀崩飞的情景没有发生!
“好大的力道!”破千钧心头一寒,与此同时,修罗手已经是斜劈而下,好似一道血色霹雳。
躲…
破千钧卸力退去,一招修罗手斜劈而下,直接将他的寒蝉宝衣划开了一道口子。
“轰”死戕台上,骤然一震猛烈地摇晃,乱石飞溅,这死戕台与此同时,也是笼罩出了一道光罩。
否则的话,怕是会镇伤不少的修士!
“什么?修罗手的威能,竟是恐怖到这种地步!”台下望着死戕台上,那团团升起的烟尘和出现的光罩,脸上一片骇然。
“上一次决斗,这死戕台激发出防护光罩是什么时候?”有人问道,有人摇摇头不知。
阿呆左手置地,劈在了地面上,而那破千钧的身形,已经是躲开了数百尺。
烟尘消散之极,众修士看到死戕台上,阿呆劈下的身形,和破千钧那身上寒蝉宝衣划开的一道口子。
“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厉害啊,厉害啊!”
“果真是得到了大机缘,连一击普普通通的修罗手的威能,都是达到了这般地步。”又有人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羡慕神色。
阿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可惜啊——”
一旁的破千钧,神色骇然,低头看着寒蝉宝衣上划开的口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神色由惊骇变成了愤怒。
“我破千钧怎么会败在这等人手中!”他的脸色一红,怒气冲天。
手中的霸绝血矛更是一抛,镪的一声,插入了地面里,嗡嗡的作响!
怒了,破千钧真的是怒了,他身上的气息,竟是一升再升,瞬间暴涨了数倍。
他脸色潮红,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将袁华在这死戕台上干掉!
第613章 碎乱地
在死戕台上,“袁华”和破千钧大战的时候,骆凝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她望着“袁华”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十分的熟悉.
但是,此时袁华表现出了恐怖的修为,使得她心中的那个想法破灭。
“不会的…阿呆怎么可能会有辟谷后期的修为?”骆凝摇摇头,她看了一眼血徒,却见他也是凝眉思索着什么。
“血徒,莫非你也认为死戕台上会是阿呆?”骆凝下意识道。
血徒闻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的神色,“骆师姐,虽然很像阿呆,但是阿呆可没有这么恐怖的战力啊!”
也对,能够让破千钧都吃瘪,此人断然不可能是阿呆!骆凝心头一松,却又不禁担忧起来,阿呆,你去哪了?唉!
骆凝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在这修罗道中,阿呆的消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身死道消了,可是,谁又在乎呢…
她不禁摇摇头,“血灵宗缺少了一名灵根不错的弟子了…”她的心中遗憾,便是来源于此。
……
此时,死戕台上气氛依旧是无比的紧张,破千钧被阿呆一计威能莫测的修罗手,搞得万分的狼狈。
他的衣衫,渗出鲜血来,一道裂缝,犹如被利刃划过!
破千钧真的是怒了,不久前,死戕台上,他没有三招便将眼前的袁华击下死戕台,可是不过是过了几天,此人竟是打伤了自己!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和无法饶恕的。
“袁华,前几日没有杀你,是我犯了妇人之仁,不过今**没有那样的好运了——”破千钧血红着眼睛,大声咆哮道。
他的声势在猛烈地上升,那只霸绝血矛,插入死戕台上,在破千钧身上爆射而出的气势下,微微地颤抖。
阿呆一直冷冷地感觉着破千钧升上涌动着的狂暴的气势!
嗡——此刻,地面上那插着的霸绝血矛刷的抹过一道血光,渗入了破千钧的体内。
“杀!”破千钧狂暴怒吼,露出狰狞的白牙。
气势涌动,卷起了滚滚的杀意…
见到这一幕,阿呆的瞳孔一缩,二话不说,竟是直接跃下了死戕台。他面无表情,拍了拍身上的被吹来的灰尘,拱手笑着道:
“不愧是破千钧师兄,小弟输了!”
话罢,阿呆便抖了抖衣衫,翩然而去。
死戕台上,憋了一口气的破千钧尚还没有动手,此时愣愣地看着翩然而去的袁华。
“你…你无耻!”
噗——破千钧被自己强劲运转的灵力,憋出了内伤,一口鲜血喷出。
在众人愕然和鄙视的眼中,阿呆的身影消失不见。
……
阿呆回到袁华自建的洞府后,大手一抹,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袁华的储物袋。如今他的修为时辟谷后期,而袁华的修为不过是胎息中期,想要打开他的储物袋,是轻而易举的。
令阿呆失望的是,里面除了一些品质不错的法宝外,并没有他想要的金丹期以及以上的修炼**。
储物袋中,还有一些玉简。
将这些玉简一一翻了个遍,这才寻找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袁华,并不是没有为自己将来进入金丹期的修炼心法做打算,相反,玉简中提及到几个方法,都可以得到金丹期的修炼心法。
第一种,为门派做出了大贡献,修罗道会给出品质极为不俗的金丹期心法。
第二种,前往拍卖会拍卖这样的心法。不过这种方法,得到金丹期修炼心法的概率比第一种都小。
还有最后一种,那就是前往北原深处的碎乱地斩杀一种名为“败血妖狼”的妖兽,集齐十八道血精,然后便可以去宗门内换取一本心法。
因为这败血妖狼的血精,对于修士修炼体魄,有着莫大的好处。
修罗道中,便是在收集这败血妖狼的血精!据说,和宗内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有关系。
阿呆沉吟许久,便是打算前往那北原深处的碎乱地。
但是,此去也是危机重重,那败血妖狼不仅凶残而且十分的狡诈,不能以一人之力来绞杀此兽。
但是,阿呆在这修罗道中,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唯一认识的骆凝和血徒,如今也无法相认。所以,他也就打消了寻找些帮手一同前往北原深处碎乱地的计划。
阿呆在袁华的储物袋里,翻腾了一会儿,随后便有些沮丧起来。
玉简内,并没有介绍那败血妖狼究竟在碎乱地什么地方出没。
碎乱地广袤无边,再往深处,便是北原禁地了,那里神秘莫测,有极光,有莫名的存在,即便是元婴后期的老怪,一入其中,再也出不来了。
沧溟海中,总有一些地方,是真正的禁地。即便是强如正道五宗,魔教三道都不曾敢深入北原禁地!
阿呆正在思索中,此刻咚咚的声音惊扰了他,一道声音在门外,高声道:“袁师兄,你在吗?”
阿呆一愣,该不会是和袁华交往熟识的修士前来拜访了吧?如此一来,阿呆怕是会露馅,因为阿呆可以扮作袁华,但是来人阿呆是一个都不认识的。
正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的时候,阿呆不得不打开洞门,却见眼前几人,正是那天第一次相见的几人,为首的紫衣少年,一拱手笑着道:“袁师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这紫衣少年,身后跟着五人,阿呆略一打量,先前还真见过。
阿呆嘿嘿一笑,抱拳道:“几位道友,别来无恙!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呐?”
紫衣少年微微一笑,“小弟还真是有件事想要打扰袁师兄,不过此事,小弟可以保证,袁师兄定是十分感兴趣!”
“哦?”阿呆透过铁面具,看了他一眼。
紫衣少年,信心坚定的点点头,随后一招手,一名修士便是恭敬地递上来一张兽皮古卷。
阿呆打开一看,神色不禁一惊、一喜,“是碎乱地的详细地图?”
紫衣少年道:“这份地图,也不算十分的详细!但是,前往碎乱地,找寻败血妖狼,对于袁师兄来说,这份地图怕是足矣。”
阿呆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闻此,紫衣少年满意地笑了。
阿呆略一沉吟,道:“道友无缘无故送我地图,袁某人无功不受禄,道友若是有什么目的,还请明说…否则的话,这份地图,袁某人不要也罢。”
“哈哈,袁师兄还真是快人快语。”紫衣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袁师兄,你若是看得起小弟,不妨就叫我紫林吧。”
“呵呵…”阿呆轻轻一笑,“道友还是把目的说清楚,否则的话,袁某可是要下逐客令了。”
紫林?阿呆心中一声冷笑,谁知道你是紫林,还是绿林?想要套我的身份,休想。
名为紫林的少年嘿嘿一笑,便坦然道:“袁师兄,家师能够将这份地图交给你,便是希望你能够前往碎乱地的乱盟殿中,拿出一宝。”
沉默,沉默。
紫林说罢,就发现面前的袁华陷入了一阵沉默。
“虽然我知道,袁师兄如今的修为不过是辟谷后期,但是前往乱盟殿中,并不代表没有一争的实力!”紫林盯着阿呆脸上的面具道。
“什么意思?”
紫林道:“我知道袁师兄修为定是卡在了辟谷后期这个紧要关头,定是需要一些破阶的灵丹妙药和金丹期的修炼心法,所以才一定会前往碎乱地。”
“不过,袁师兄,何不前往乱盟殿一试呢?说不定可以得到更为恐怖的机缘!”
“乱盟殿?什么是乱盟殿?”阿呆问道。
紫林惊疑道:“莫非药长老,不曾对袁师兄说过乱盟殿的事情么?”
阿呆摇摇头,想来这件事,即便是袁华都是不知道的,否则的话,他的玉简中,或多或少会提及此事。
紫林闻此,略有惊愕后,便也释然,这才笑眯眯地解释道:“乱盟殿,乃是碎乱地中一处上古遗迹,其内有不出世的宝贝,更有众多修炼者百年难得一遇的天大机缘。”
“而家师此次,便是希望袁师兄能够进入乱盟殿中,和众多俊杰一起争夺其内的古宝。”
紫林少年嘴里所说的家师,阿呆不知,但想必定是修罗道宗,地位超然的一人。
“你为何不去?”阿呆问道。
“呵呵,实不相瞒,小弟如今修为即将踏入辟谷中期,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刻,家师也不允许在下外出,所以此事,便是拜托给袁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