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登万
詹姆士站在航空港，目送鲁宾走上飞船。
“鲁宾，一路小心。”他挥着手，向鲁宾道别。身后站着玛丽和布莱德两人，也在注视着鲁宾坐着飞船远去。
“鲁宾就这么走了。”玛丽的情绪有些微的低落，不过很是轻微，她与鲁宾只能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虽然说着四人相依为命。
但事实上，真正相依为命的，一直只有鲁宾和詹姆士两人而已。
“我会努力的，等你回来，我会追上你的步伐。”詹姆士突然下定了决心，不再混吃等死。
他才荒废了一个星期，他相信自己可以赶上鲁宾的脚步，追上他。
虽然，对他而言，连学徒境界都是一道天堑。
星空之中，鲁宾坐着飞船，向着目的地前进。
这是一艘星际间的航班，可以从梵仕顿星到达几千光年外的一颗野蛮星球。那颗星球之上，没有人类居住，被无穷无尽的魔兽所占据。
魔兽，是一种天生可以借助元素修炼的野兽，诞生于几十万年前的宇宙巨变。生来强大，但是却很难在原有等级的基础上做出突破。
魔兽的繁殖能力很强大，如果不彻底斩草除根，不过几年的时间，就会有一个新的种群形成。同时，魔兽虽然很难进阶，但是几十万年的积淀下来，终究会有一些很强大的存在，让人族忌惮。
虽然在单独实力上，寰宇的强者并不惧怕他们，但是害怕他们会趁机袭击普通民众，造成大规模的损失。
因此，寰宇并没有对魔兽斩尽杀绝，而是与魔兽中的至强者签订协议，让魔兽居住在一些不适宜人类大规模居住的蛮荒星球上，将人与魔兽隔离开来。只有非常少数的星球，会有人与魔兽共存。
鲁宾这次要去的星球，就是一个被划分作为魔兽居所的野蛮星球，称之为赛特星，是一颗比较低级的魔兽星球，多数是一些学徒境界水平的魔兽，存在部分是精英境界的魔兽，以及少数更强的魔兽。
精英境界是学徒境界之上的境界，学徒境界的法师，只能将元素依附在**上，强化肉身进行战斗，而精英境界，已经可以催发元素离体，施展一些简单的魔法。
而且，精英境界还有一个标志，就是元素修习的时候，可以摆脱元素水晶的负担，凭借自身也可以感受到元素的存在。
至于那些比精英更强的魔兽，等同于人类中的使者级别法师。
使者，元素的使者，战斗与以前发生本质的变化，是真正的魔法交锋，一拳一脚的野蛮战斗方式，被完全推翻，压制。
这终究是一个法师的世界，只有魔法，才是正道。
“时刻表说要明天才会到。”
鲁宾站在飞船的大厅之中，这里是所有人吃饭，休闲的地方，有一张时刻表，上面写着从梵仕顿星到赛特星，要到明天早上的时候。
“吃个饭，然后回去修炼吧。”鲁宾没有在校门口吃饭，而是选择上飞船来吃。
听说飞船上的伙食很不错，而且因为经常往返魔兽星球，所以上面的食材也很不错。
鲁宾是靠着英维特斯学院的学生身份上船的，每个月有一次免费坐船的机会，而且在飞船上的吃喝都是免费的。
他到柜台，看着菜单，点了一份魔禽面，据说是用魔禽的内脏、蛋等作为配料的面，以味道鲜美著称。
飞船上厨房的效率不高，而且等吃饭的人有点多，鲁宾坐那里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面才做好。
这么长时间，飞船都早早远离了梵仕顿星，开启空间跳跃到无人星空了。
“味道很香啊。”鲁宾眼神都放光了，这气味比用寻常家禽做的面香多了。那香气，不需要主动去嗅，自然而然地往鼻孔就钻进来了，直透大脑，令人舒爽到骨子里。
“虽然等得久了点，但是不亏！”鲁宾舔了舔嘴唇，取过筷子，夹起一块魔禽肉，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张开嘴就要吃。
“轰！”
飞船一阵剧烈的摇晃，鲁宾手一抖，没有夹住肉，掉在了地上。连碗中的汤汁都有不少洒出来了。
“发生什么了？”鲁宾有些不明所以，飞船还在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飞船一样。
“是他！那个星际海带，林登万！”有人透过飞船的窗户往外看，看见有其他飞船在轰击这架飞船。
那艘飞船上，可以看到一个骷髅头，以红黑色作为主色调，这是在无人星空之中比较著名的海盗，名叫林登万。
“林登万不是只在寰宇边缘活跃的吗？怎么会来到这里！”那个看清楚骷髅头的人，脸色惨白，连退好几步，几乎要站不稳。
鲁宾有些不明所以，他没听过这个林登的名字，于是好奇地问旁人：“林登万是谁？”
但是没人搭理他，所有人都脸色苍白，仿佛世界末日要到了。
对他们而言，这确实可以算是世界末日，在远离各大星球的无人星空之中，遭遇到这等凶残至极的海盗袭击，这真的是天塌下来一般。
“他叫林登万，是个星际海盗。”突然，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男人走到鲁宾的身边。
鲁宾回头看他，但是被兜帽挡住了侧脸，看不清楚长相。
“林登万，是一个游走在寰宇边界不法地带的星际海带，专门劫掠那些过往的航班和商船。”那个人慢慢地说起林登万的事情，“传说这个人心狠手辣，被劫掠的船上，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鲁宾听了后半句，整个人起了鸡皮疙瘩，被一股寒意笼罩：“这么凶狠的人，难道寰宇的高层们不管管他吗？”
“管了，但是没用。”那人摇摇头，回头看着鲁宾，“你知道林登万的外号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不死将军。”那个人吐出四个字，然后开始讲述林登万的传说：
“那是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了，林登万在最初的时候，是寰宇的一名将军，因为政见不合而叛乱，拉起了一只军队，对抗寰宇政府。
寰宇总共五次发动对林登万的剿灭，但是每次都被他逃掉了，最后他钻进了寰宇边缘的不法地带，连寰宇的手都伸不进去。最后他在那里崛起，成为寰宇之中数一数二的海盗。”
“除开寰宇的五次剿灭以外，他在不法地带崛起之前，曾经多次被重创，但是每一次都活下来了，而且最后反杀了对手。”那人感叹，“因此，渐渐地，宇宙之中就有了他的传说，称呼他为不死将军。”
鲁宾恍然：“我看你，好像很了解林登万的事情？”
“哼哼……”那人笑了笑，站起身，褪去身上的黑袍，露出里面一身银白色的战甲，“我当然了解他，我是他的宿敌！”
鲁宾惊奇地看着这个人，寰宇之中很少有身穿战甲的人，因为无论如何，仅凭肉身是很难与法师对抗的，哪怕是穿上再厚的护甲也没用。还不如一些法袍，能够镌刻铭文，为法师提供各种增益效果。
而在战甲上镌刻铭文，效果会差很多，因为有些元素在金属之上的延伸性很差。除非是一些传说级别的魔法材料制造的战甲，但是这种材料太珍贵了，一般人不会拿来铸造战甲。
那人走到窗户前，没有停留，继续迈步，在鲁宾惊讶的眼中，径直就穿了过去。
“是穿墙术。”鲁宾暗道，然后看着这个中年男子竟然非常随意地站在了太空之中，就吓到了。
横渡虚空，这不是低等级法师可以做到的，只有达到凡人极致的境界，才可以做到这一步。
“他看起来不过是个中年人，三四十岁的模样，竟然也是凡人极致的水平……”鲁宾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转念又想到了维希，“那位埃特老师更年轻，境界也是凡人极致，更加可怕。”
“林登万！”那个男人站在星空之中怒吼，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竟然可以穿透真空，传入耳朵来。
不曾修习过魔法的人当然会惊奇，但是鲁宾知道为什么。
这声音之中，隐隐约约有元素存在，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将元素灌注到声音之中，来实现声音在宇宙之中传播的。
宇宙中，到处都充斥着元素，以此来作为传播声音的媒介，再好不过了。
“柯麦德！”对面的飞船停止了攻击，然后传出来一个暴躁的声音，“你终于出现了！”
“是柯麦德！”飞船上的人又惊呼了，但是见到林登万的惊呼是惊骇，而现在，是惊喜，仿佛遇见了救世主一般。
鲁宾一脸懵，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看身边这些人如此欣喜：“这么说来的话，应该是得救了吧？”
对面的飞船上，也走出来一人，身上穿着法袍，行走在星空之中，自然发光。
“林登万，你是不法之地的统治者，为什么要来到寰宇的核心地带作乱。”柯麦德看着走出来的人，他就是林登万。
林登万冷笑，看着自己的双手：“嘿嘿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杀了你，要杀光所有人！”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林登万怒吼，双手大张，浑身上下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元素都随之翻滚。
那是青色的风元素，与鲁宾的风元素是天差地别，锋锐异常，甚至可以轻松撕裂星球。
飞船上，所有人都被气势压制住了，匍匐在地，不能动弹。
柯麦德注意到林登万有异常，皱眉，浑身上下散发出金光：
“你疯了！不过，你既然来到这里，正方便了我抓你，免得你又遁逃到不法之地去！”
柯麦德金光暴涨，冲上去与林登万大战。
他是一名强大的法师，但是现在，却在用最野蛮的战斗方式，与林登万厮杀肉搏。
第十七章 柯麦德
“杀！”柯麦德怒吼着冲了上去，浑身上下被金光覆盖，银白色的战甲也变成了金黄色。
这是金属性元素，柯麦德在手掌中凝聚出一杆金枪，枪尖处不断有金元素喷涌，化作锋锐之气。修为不够的人一旦触碰，哪怕是擦到皮，都要直接被直接斩断。
“柯麦德荣耀骑士，一定可以打败林登万。”
两人交战在一起，气势对周边的压力减小了，他们都在紧紧地盯着对手，将全部气势、杀机都锁定在对手的身上。
因此，飞船上的人又可以恢复动作，起来围观这场战斗。
“劳烦，请教一下，这位柯麦德是谁？”鲁宾不懂就问，向身边一位老哥请教柯麦德的身份。
那人震惊地看着鲁宾，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居然连大名鼎鼎的柯麦德荣耀骑士都不知道！”
这人上下打量了鲁宾一番，注意到了他的打扮，是英维特斯学院的校服。
“居然是英维特斯学院的学生，怎么会不知道柯麦德？”
鲁宾咳嗽了一下，然后也没有不好意思，说道：“我来自边荒地带，今年才刚刚进入英维特斯学院学习，所以不是很清楚他的身份。”
开普勒星域确实是边荒地带，在整个寰宇的西南方向，正当着深渊的面前，一直以来都是人烟稀少，消息闭塞。
“原来如此……”那人恍然。
“所以，这位柯麦德，荣耀骑士，是什么人？”
那人开始给鲁宾解释：“荣耀骑士你听说过吗？没有？……这是一个组织，由官方组建的，里面全是被寰宇政府授予骑士头衔的强**师，其中的领头人物之一，就包括柯麦德。”
“但凡是加入荣耀骑士的法师，都会抹去原本的姓，统一以荣耀作为姓，所以大家都是称呼他们为某某荣耀骑士。”那个人说道，“柯麦德成名于几千年前了，与林登万是同一时期的人物。”
“在林登万反叛之后，两人一直争斗至今，是宿敌了。”
鲁宾望着外面两人的大战，柯麦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法师，拿着金枪，在和林登万贴身肉搏。
“柯麦德的战斗方式，好像不是法师……”
“他是一位奇特的法师，依靠金元素来淬炼**，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仅仅凭着肉身就可以挡住凡人极致的魔法。”
“这么强大！”鲁宾心里震撼，仅仅是肉身的强度，就可以和崔佛、维希等人硬扛吗？
“那他们是什么修为境界？”鲁宾向身边的人询问。
那人指了指上面，说道：“超越凡人的层次。”
鲁宾愕然。
战斗还在继续，林登万面对柯麦德的强力猛攻，丝毫不落下风，双手不断变换，结出一个又一个手印，一道道魔法从他的身旁激射，与柯麦德对抗。
但是寻常的魔法，并不能奈何柯麦德，只能够是起到一个干扰柯麦德的作用，真正的杀招在后面。这一连串的魔法只是为了后面这个魔法做铺垫的。
“今天，我就把你抓回去！”柯麦德挥舞着金枪，将一道道风魔法击散，时而还会伸出手掌，抓碎一道风魔法，显示他肉身的强大。
这些魔法虽然延阻了柯麦德的脚步，但是依旧被柯麦德突破到林登万的身前，金枪突刺，要扎林登万的肩窝。
柯麦德留了一手，保持警惕，没有全力出手。他和林登万是几千年的老对手了，交手了这么多年，根本不需要急于一时。
“风柱！”
一道青色的风柱轰然从柯麦德的脚底下爆发，盘旋上升，将柯麦德笼罩在其中。
这是由最锋锐的风刃组成的风柱，杀伤力即便是柯麦德的肉身，也很难硬扛下来。不过柯麦德有强大的战甲，他便是那位极度奢侈的人，将珍贵的魔法材料融入金属之中，锻造了这样的战甲。
战甲上铭刻着防护魔法，在感应到超过凡俗的魔法力量时，就会爆发，形成光盾防护柯麦德。
“他又进了一步。”柯麦德可以感受到，林登万与以往相比，更进了一步。这一步很微小，几乎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但是在战斗之中所体现出来的，却是天差地别的。
林登万施法的速度，魔法的强度，以及这神不知鬼不觉就布下的风柱，都让柯麦德感到有些讶异。
如果说，以往两人的实力是平分秋色的话。那么现在，林登万比柯麦德要强上一分。仅仅是一分，很微小的差距。就像是在与人比身高的时候，两人的身高差距仅仅是一根头发的粗细一样。
但是在高境界的对抗之中，这么微小的差距也是很致命的。
柯麦德被风柱困住了，以他的金枪无法在第一时间破开这道风柱。他的金元素经过修炼，已经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锋锐了，但是却在与这些微小的风刃对抗中，落了下风。
柯麦德散去了手上的金枪，金枪已经被风刃切割得不像话了，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不过，这不意味着柯麦德放弃了抵抗，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是以肉身强悍示人，但是不意味着他的魔法就会落于人后。
虽然并没有达到他的魔法修为这个境界的极致水平，但是作为攻击的手段，还是足够的。
“金虹贯日！”
柯麦德结出无数手印，一个比一个玄奥，额前在酝酿金光，愈发深厚凝重，直到金光汇聚，几乎要由金化白的一刹那，柯麦德一身大喝，金光从额前突射，轰砸在风柱璧上。
“轰！”
风柱被击穿，一道金光贯穿，在风柱璧上打出一个口，轰击到远处的星空中。风的流动被打断，风柱自然消散，不复存在。
“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外面，林登万早就好整以暇，在等着柯麦德出来了，他的双手捏着一个法印，上面有浓厚的风元素在流转。
柯麦德的双眼，瞳孔微缩，感觉到危机，那是一股很强大的能量，让他的**自然生疼。
“不能硬扛！”柯麦德心中警惕，他的**在自动示警，这是一股远超他所能承受的能量，甚至，他心中怀疑自己的战甲能不能挡得住这样的魔法。
“穿界风！”
林登万看着柯麦德，嘿嘿冷笑，双手的动作不停，在胸前张开，一个巨大的青色魔法阵在他的背后轰然形成。
“是奥妙级的魔法！”柯麦德心中惊骇，感受到青色魔法阵中传出来的强大波动。他想要脱离这里躲避这个魔法，但是却感受到凝滞，无法脱身，“禁锢魔法！”
林登万的准备很充足，先以风柱将柯麦德困住，然后又依靠风尘砂埃将他限制在这里，最后用奥妙级的魔法穿界风，将柯麦德轰杀在这里。
他是有备而来的，一定要杀死柯麦德。
这是他的宿敌，也是心腹大患，两人争斗了几千年，不断地厮杀，互有胜负，结下了深重的恩怨。而这一切的恩怨，都将在今天落幕！
“金甲附身！”柯麦德施展了自己最强大的防御魔法，但是还不够，他心里很清楚，这完全挡不住奥妙级的魔法，然后快速结出一个又一个法印，要施展其他的魔法。
“受死吧，柯麦德！今天过后，这个世上再无你的存在！”林登万怒喝，青色的魔法阵光芒大放，一股强大的风能量化作狂风，冲了出来。
“残刃！”柯麦德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施展出了这个魔法，浑身上下金光密布，整个人仿佛是化作了一柄残刃，迎击扑来的狂风。
一刹那，这一片宇宙之中，声音消散，星光隐退，只剩下金色与青色的对碰，充斥着所有人的眼球。
穿界风，是奥妙级别的魔法，威力非凡。顾名思义，如果催动到极致，哪怕是世界的壁垒也能击穿，而最低的威力，也可以打穿多数的结界，因而得名穿界风。
而残刃，在魔法的精妙程度上，不如穿界风。但也是金属性魔法中比较强大的魔法，以第一代法师之中，那位金元素法师的武器命名，可以隔着时空，召唤出那柄神器的虚影。
这柄神器就供奉在荣耀骑士的驻地之中，每日都会受到荣耀骑士们的参拜，祭炼。
而今天，柯麦德召唤这神器的虚影的时候，也被荣耀骑士们发现了。
“是谁在召唤神器！”荣耀骑士的骑士长匆匆赶来，“有谁不在驻地？”
“有能力召唤神器的骑士之中，只有柯麦德不在。”身边的秘书翻看记录，发现了是柯麦德。
“快去查！柯麦德去哪里了！”
这是一名超凡的荣耀骑士，实力强大，很少会有动用残刃的时候，一旦动用，必然是处于死境甚至是绝境的时候。
手下的人查的很快，几分钟的时间就获得了信息，回来传报。
“他从梵仕顿星坐上了一艘前往赛特星的飞船。”
手下人回报得很快，但是战斗结束得更快，神器之上，已经是看不到光芒了，召唤结束，失去了感应。
骑士长面色凝重，望着黯淡无光的残刃，下令：“马上去追查这艘飞船，一路查下去，一定要找到柯麦德！”
柯麦德是荣耀骑士团中的中坚力量，一旦死了，对于荣耀骑士团而言，是个非常重大的损失，而且政府高层都会过问。
他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而且，也不希望自己的这位老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战死在外面。
第十八章 瑞莹·鲍尔
“嘶~嗬咳咳……咳咳……”鲁宾从昏迷之中醒来，仿佛是从窒息中恢复呼吸一样，猛然一口吸气，与涌出来的血液搅在一起，使得他不断地咳嗽，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几乎要止不住。
他的眼睛有些花，几乎看不清周边的情况，耳朵嗡嗡嗡响，其中也有血液在往外流。
鲁宾想要伸手，将自己撑起来，但是他的双手都断裂了，根本不能动弹。他的浑身上下全是伤，连骨头都全部碎裂了，能够活下来堪称奇迹。
唯一没有损伤的，是他的大脑，有奇异的力量包裹了他的大脑，哪怕是头骨都有些裂了，鲁宾的大脑也没有收到丝毫损伤，这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根本原因。
“这……这是，哪里？”鲁宾艰难地张开眼睛，浑浊的双目，只能盯着天空，嘴巴艰难地动着，说不出话来。
他只记得，在柯麦德和林登万的终极对拼之中，金光与青光碰撞，掀起了强大的元素暴动，在宇宙之中引发气浪，掀翻了他所在的飞船。
飞船远远地飞出去，以非常惊人的速度飞到了一颗上千光年外的星球，鲁宾在不断地翻滚之中几乎要昏迷过去，但仍然在最后关头，施展出两个刚刚学会的防护法术
风盾与电网，笼罩了自己。
他不觉得这能够让自己活下来，但是多少能够减少一些冲击力，多少保留那么亿万分之一生的希望。
似乎，他的运气不错，亿万分之一生的希望也砸在了他的头上，让他活下来了。
或许是运气吧，也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神灵在庇护着他。
“狄卡德叔叔！”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鲁宾的耳畔响起，他想要扭动脖子去看，但是脖子动弹不得，只听见那个声音好像是个女孩子。
“狄卡德叔叔，快过来，这里还有个活人！”少女的声音很是焦急，她在喊一个叫狄卡德的人。
少女伏下身子，脸庞出现在鲁宾的双眼中。
哪怕是他现在双目充血，看东西浑浊不清，依旧可以看得出，这个少女的长相，是那么的纯洁，光辉，美丽。
“嗬……嗬……”鲁宾嘴里冒着血，望着少女，他想冲这个少女，笑一笑。
少女检查鲁宾的身体情况：“天呐，受到这样的伤，竟然还可以活下来……你放心，狄卡德叔叔是有名的法师，很擅长治疗的，他会治好你的。”
“瑞莹”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从远处走来，口中在叫着少女的名字，他是狄卡德该隐，一名著名的法师。
少女叫做瑞莹鲍尔，是别人托付给他照顾的，当时他想拒绝，但是对方却直接放下婴儿就走了，至今没有回来，而他也一直照顾着瑞莹直到现在。
“在这里，狄卡德叔叔！”瑞莹起身挥手，让狄卡德快过来，然后又俯身下去，安慰着鲁宾，“狄卡德叔叔来了，他会治好你的，你放心。”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在鲁宾听来，仿佛是带有一丝丝甜意，让他自然而然如醉春风，竟然沉睡了过去。
但是他睡过去了，瑞莹却吓到了，她吓到了，一位鲁宾死了，赶紧跑过去拉过狄卡德，让他快过去看看情况。
“你慢点……”狄卡德被一阵拉扯，包都掉在了地上，人被拉到了鲁宾的身前，看着这具几乎碎裂的身躯，他也在咋舌：
“真是令人感到恐怖的伤势，这个少年的生命力和运气都让人吃惊，竟然这都没有死！”
“你快看看他的情况，他刚才还睁着眼睛，突然就晕过去了。”瑞莹催促狄卡德。
狄卡德蹲下去，开始检查鲁宾的身体，然后嘴里在和瑞莹说话：“瑞莹，你这样可不行，每次都这么担心别人，总是不把自己放心上。”
“嗯？”瑞莹装作没听懂狄卡德的话。
狄卡德一边检查，一边继续说道：“我已经听那些村民们说了，你这次，为了帮他们清理魔兽，自己可是受了不小的伤呢！”
“哪有！”瑞莹大呼，“我只是被轻微擦伤了而已，哪里算什么不小的伤。”
“是吗？”狄卡德手上的动作不停，但是语气却变了，“我可是听他们描述了，一只魔牛的犄角几乎贯穿了你的肋部，很是吓人。”
瑞莹低下头去，嘴里嘀咕：“都和他们说好了，不要告诉你的，怎么还说出去了。”
“他们是关心你！”狄卡德有些生气地说道，然后语气又放缓了，“他们也希望你能多关心下自己，不要老是这么为别人着想，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
瑞莹低头，撇着嘴：“可是他们一直都很照顾我啊……在小时候刚来这里的时候，你经常要出去调查，不是他们一直在帮你照顾我吗？”
“我这是在报答他们的恩情。”
“报答他们的恩情……”狄卡德站起身子来，拍了拍瑞莹的肩膀，“他们说了，你报答他们恩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赶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瑞莹脸都红了，没想到这些老头子老奶奶们聚在一起，竟然都是在聊这些东西。
老不正经！
狄卡德哈哈笑了，然后看着瑞莹，语气有些低沉：“他们不是修习魔法的人，年纪都大了，很快就会面临死亡。这个星球这么破败，年轻人死得死，走得走，一直以来让他们感受到天伦之乐的，也就是你了。”
瑞莹沉默，没有说话，狄卡德从她身旁走过，去将刚才丢在地上的背包捡过来。
狄卡德从中抽出一根法杖，很神奇，小小的背包，装下了一只半人高的法杖。这是他的百宝袋，可以装下很多的东西。其中最多的，是他这一生所积累下来的魔法手札，有先贤的，也有他自己的。
“我也不年轻了，如果在我死之前，你母亲还没回来的话，最好还是先给你找个归宿比较好。”狄卡德手握法杖，法杖顶端的宝石散发出幽光，延伸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鲁宾的身体包裹住，然后抬起来。
鲁宾的浑身上下几乎全碎裂了，没办法用担架什么的抬回去，只能用这个法杖催发出来的能量，将他包裹住，才能将他抬起来。
“你哪里不年轻了，按照法师的年龄来看，你还是中年呢。”瑞莹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凡人的极致，按照正常来说，有一千岁的寿命，还早着呢。”
狄卡德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笑容之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只是瑞莹背对着他，没有看见。
“他还有救吗？”瑞莹看着被法杖举起来的鲁宾，问狄卡德。
狄卡德摇摇头：“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救他，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或许他的好运气能够再次帮助他也说不定。”
“他的运气真的是逆天了……”狄卡德看着周边，这是一艘飞船坠毁在这里，飞船上的人，除了鲁宾以外，全都当场死亡了。
最好的都是浑身碎裂，毁的比较严重的，是直接被撞成了一滩泥了，非常血腥与恶心。纵使狄卡德行走在寰宇之中这么几百年的时间，也很难见到这等程度的空难。
而瑞莹，这孩子从来心志坚定，虽然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觉得恶心，但很快就适应了。而且马上开始为这些死难者祈福，祷告，愿他们往生极乐。
哪怕狄卡德告诉她很多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极乐，没有往生。但是瑞莹不为所动，她只是单纯在为这些死者感到哀伤而已。
两人从飞船坠毁的地方离开，托着鲁宾的身体，往回走。
这里距离他们居住的村落不远，飞船坠毁的时候他们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马上带上东西赶过来，然后就看见了这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飞船横撞在地面，然后炸裂成四分五裂的状态，飞船上的人，除了鲁宾以外全部遇难。
这也是他们感到最为惊奇地方，鲁宾在这样的空难之中竟然还活下来，没有死去，实在是不可思议。
两人托着鲁宾，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就走回了居住的村子。
这里全都是老人，或者说，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大多数都是老人，年轻人有些在抵抗魔兽的过程中死去，有些早早就逃离了这颗星球，只留下这些怀念故土的老人，在这颗星球挣扎着。
“狄卡德，瑞莹~”一位老婆婆向着两人打招呼，然后看见了后面被狄卡德托起来的鲁宾，然后眼睛都笑弯了，“咦，狄卡德，你抓住的这个小伙子，是给瑞莹当男人的嘛？”
“什么什么？”一旁晒太阳假寐的老人醒过来了，从靠着的竹椅上一下子坐正了，眼睛都亮了起来，“狄卡德给瑞莹找好男人了？”
他的声音很清脆，高亮，不像是个老人，一下子传出去半个村子。
一下子，村里各个房门陆陆续续探出白花花的脑袋来，向着这边眺望，望向村口的瑞莹，以及被狄卡德托在空中的鲁宾。
瑞莹的脸，霎时通红了起来，嘟嘴鼓着脸，气呼呼的模样。
第十九章 奇怪的少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狄卡德已经为鲁宾治疗伤势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狄卡德的世界观完全被巅峰。以前，他从未见过受到如此严重伤势还能活下来的人，鲁宾是第一个；而在这种致命的伤势之下，只不过花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就好了大半的人，狄卡德更是闻所未闻。
从给鲁宾用药开始，他的身体就开始疯狂地恢复，一夜之间，碎裂的断骨全部续接，从**之中凭空长出了骨质，将一些碎骨全部包裹，消化，形成新的骨骼。
狄卡德头发都拔了好几根，还是没研究出来这凭空长出来的骨质是哪里来的。一旁的瑞莹看得心疼，每次狄卡德想到纠结，拔头发的时候都要埋怨几句，到后来更是直接伸手拦住狄卡德，不让他拔头发。
毕竟，狄卡德的脑门已经全光了，要是再拔下去，后面的头发也没多久可以拔的。
“想不通，这小子是不是人？”狄卡德绞尽脑汁，翻遍了各种魔法手札，也未见到过这种记载，“这样恐怖的恢复能力，也太夸张了。”
而除了那些被骨质包裹消化的碎骨以外，还有一些碎骨，被鲁宾的肉身直接排出了体外。
那天早上，瑞莹刚起床，过来照料鲁宾的时候，就看见鲁宾身上的绷带全是血，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检查。
然后发现鲁宾的身上有一些白色的碎片，那是从他体内，硬生生被挤出来的碎骨，被身体自动排斥。
这同样是未曾见过的情况。
狄卡德取过鲁宾的碎骨，开始研究，想要从这些骨头之中，去探查鲁宾的情况。
一般而言，一个人核心的秘密，就在他的精神力、血脉等之中，而血液的密码较为难以研究，退而求其次，可以通过与血液关系密切的骨骼来研究。
狄卡德找到一片从鲁宾的脊背出排出来的碎骨，初步断定是属于鲁宾原有脊柱的一部分，然后开始研究。
“咦？”狄卡德确实在其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种物质是什么东西？从未在正常人的体内发现过。”
狄卡德是一名游历了几百年的法师，除了魔法修为精湛，见识同样不凡，精通炼金术。
他研究过诸多的魔兽骨骼，还研究过一些人骨，但是从未在人骨之中发现鲁宾骨头中的这种物质。
“魔兽的骨头中？”狄卡德抬头想了想，他好像认出这种物质了，在一百年前的时候，在一头返祖的猿魔身上，有发现这种物质。
他隐隐约约记得，当时是写了一份很长的报告。因为那是一头返祖的猿魔，很是稀有，如果不是在与其他魔兽的搏杀之中死去了，狄卡德可不舍得杀掉，这是极佳的观察材料。
“这种物质，很难提取。”狄卡德翻找出当时的研究报告，查看自己当时的研究过程，“这种物质可能就是促使猿魔出现返祖现象的根源……”
“难道这家伙也是一头返祖的魔兽？”狄卡德心头一惊，然后抛却这个念头，“怎么可能，不会有魔兽返祖会变成人类的，这是一种经过高级进化所产生的形体，是最终形态，不会是某种生物的祖态。”
“很奇妙啊，一个人的体内，会出现这种促使魔兽返祖的物质，难道这个少年也在返祖？”狄卡德开始胡乱猜测，借此来寻找灵感，“人返祖会反成什么？按照不同的来历，会有不同的先祖。”
有蛇，有牛，有猪……不一而足，依照不同的进化路线，不同的人群返祖会出现不同的体征。
但是在鲁宾的身上，也未曾发现一些兽类体征，让狄卡德再度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实在是一个神秘的少年。”狄卡德放弃了猜测，不再瞎想，准备全力助鲁宾恢复正常再说。
真的有疑问的话，等鲁宾恢复过来再询问不迟。
现在的情况，鲁宾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骨头都续接好了，一些坏肉，也被狄卡德挖掉了，然后裹上药和绷带，只是两天时间就长得差不多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鲁宾却一直没有苏醒过来，狄卡德摸不着头脑，仔细检查过，可以确信鲁宾还活着，但是就是无法苏醒。这几天一直靠着他的魔法药物维持基本的生命力和营养才没被饿死。
“他的精神力有损，我一直以为是受伤的缘故，但是现在看来，是被人为地切割掉了一部分。”狄卡德的表情凝重，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只能是看出问题，却无法解决。
因为他不敢擅自动手，没有在精神力领域救人的经历。如果失手了，这个少年可能直接就废了，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瑞莹，我出门一趟，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备用的魔法药物，我都放在那边的篓子里。”狄卡德叫过瑞莹，吩咐她一些事情。
瑞莹点点头：“嗯，狄卡德叔叔你路上小心点，就放心去吧。”
这话说得真不吉利，狄卡德听着脸都黑了，但是瑞莹生性善良，说话都是出于本心，是真的希望狄卡德路上小心，同时不用担心自己。
狄卡德这一趟要出很远的门，去请一个老朋友，是精神力领域的大师，擅长以纯粹的精神力杀人，也擅长救治精神力方面的疾病。
狄卡德总是说瑞莹为他人着想而常常不顾自己，其实瑞莹这些都是从他身上学得的。狄卡德也是一个时刻将他人放在第一位的人，遇到伤病的人，总是会竭尽全力去救治。
“我做不成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但是救人，有一个是一个。”狄卡德曾经这样的话挂在嘴上，也一直被其他的法师们嘲笑。
他以前所在的法师塔，同一时代的人，已经有不少人超凡了，而在凡人极致浸淫几百年的也有很多。只有他，因为在外游历，遇人帮忙，遇事出手，耽误了修炼，最近几年才刚刚到达这个境界。
但是狄卡德没有后悔，就像现在，为了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少年，他背上自己的背包，要去找一位很久没见过的老朋友。
哪怕那个人，与他之间发生了诸多的不愉快，现在的关系，说是仇人可能更加胜过朋友。
但是，有求于人的情况下，狄卡德也不得不低头。
第二十章 深渊的由来
“狄卡德叔叔走了。”
瑞莹坐在鲁宾的身旁，望着鲁宾一动不动的身体，双手撑着下巴，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看着鲁宾裹满了绷带的身子，然后又看了看鲁宾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狄卡德叔叔说你很神秘，身上有许多人类不该有的东西。”瑞莹平时都是作为狄卡德的助手，在狄卡德研究的时候，会跟在狄卡德的身边，帮他处理一些小事。
今天，狄卡德的一些自言自语，都被瑞莹听到了，她也觉得神奇，导致了魔猿返祖的物质，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少年的体内。
那是一种很难提取出来的物质，狄卡德花了巨大的精力，才从魔猿的骨头之中，提取出来一滴水滴模样的那种物质。
像是无色的气泡，会微微发着光。
狄卡德也尝试过，要把这物质，植入到其他的生物体内，但是根本进不去，那物质像是有灵一般，在被植入的生物体内转了一圈，就又钻出来了，甚至想要逃逸走。
狄卡德一个不慎，就被那物质逃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研究也只得作罢。
“你看起来很年轻，有十四岁吗？”瑞莹又聊到别的地方去了，“狄卡德叔叔说，你是学徒境界，在外面世界算是很厉害了。不过，你还是比我要差一点，我已经是精英境界了，嘻嘻。”
“可是，狄卡德叔叔从来没教过我魔法。在我长大以后，他只是让我跟在他的身边，跟着他做一些魔法实验而已。”莉娅撇着嘴，对于狄卡德一直以来不教她魔法，有点小情绪。
但是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是双眼带着憧憬，歪着脑袋，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我从小就跟狄卡德叔叔来了这里，他好像在查什么东西，刚来的时候，经常会跑出去好几天不见人影。”
“狄卡德叔叔不在的时候，一直是村子里那些爷爷奶奶们照顾我的，算一算时间，唔……我今年是十五岁，应该，是有十二年时间了。”瑞莹第一时间没有算过来时间，差点忘记了自己今年几岁了。
“诶，我跟你说……”
瑞莹的自言自语，鲁宾全都听得见，他现在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之下，灵魂独立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可以感受到外界的情况，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
他想要努力，尝试去让自己醒来，睁开自己的双眼，但是徒劳无功，身体仿佛和他的灵魂断开了联系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鲁宾盘坐在虚空的地面上，“只能等那位叫狄卡德的老法师回来了，希望他可以找到解决这种状态的方法。”
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寂寞了，虽然这个时候，瑞莹在外面对着他自言自语，但是等瑞莹累了之后，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着虚无的空间了。
这个空间之中，他根本不会感觉到疲惫，时时刻刻都处在精力充沛的状态之下。
这是一种煎熬，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精力的消耗，无时无刻不是最清醒的状态，这是折磨，是煎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鲁宾站起来，开始四处转动，想要看看这个虚无的空间，到底是哪里。
这空间大得可怕，好像没有边界一样，鲁宾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却始终没有走到边界。
四周的环境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这个空间到处都一样，亦或者说，鲁宾一直以来都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这个空间，除了虚无，真的什么都没有吗？”鲁宾怀疑。
但是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在前方，终于出现了类似于星光一般的小光点。
“这个空间有可以看见星辰？”鲁宾惊骇，然后快步向前奔跑，跑到了光点近前，“不是星辰，是那无色……是原素！”
鲁宾站在原素前，看着在这片空间之中，唯一与周边的虚无不同的东西：“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会有原素存在？”
他伸出手指，去戳了一下原素，一刹那，光芒万丈，亮瞎他的眼，让他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双手拦在眼睛前。
“埃”光芒很快就消散了，鲁宾双眼的酸痛还未消去，就听到了一声巨吼。
他睁开眼睛，眨了眨，缓解眼睛的酸痛，然后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伫立着一尊魔神般的生物，体型魁梧，浑身上下覆盖着仿佛是战甲一般的角质层，身上自然而然地焚烧着火焰。
鲁宾本能地惧怕那火焰，那不是凡火，一旦沾上，不会焚烧**，却会将灵魂烧得一干二净。这魔神不知是什么生物，身上竟然焚烧着这样的火焰。
这不是别人在用这种火烧他，而是这火，自然而然从他的灵魂之中就冒出来了，仿佛他就是火源一般。
鲁宾看着魔神，本在惊叹这魔神的强大，忽然注意到魔神受伤了，肋部有一道恐怖的伤口，在淌着血。
这血很可怕，一滴滴落下来，落在下面的星球上，将一切生机都断绝了。血液中带有那种燃烧灵魂的火焰，虽然没有让星球上烧起大火，却将一颗星球上，所有有灵的生命烧去了灵魂。
整颗星球都被烧去了生机，只留下空壳。
鲁宾眼见着一幕幕，看得瞠目结舌，这是何其恐怖的存在，只是血液就有这样的威力。
但是现在，他却受伤了，被重伤，在肋部这样关键的部位，留下了一道伤疤。
“是谁？”鲁宾想知道，是谁让这样恐怖的大魔神受伤。
“埃”大魔神在怒吼，声音可以直冲灵魂深处，鲁宾整个人都在摇晃。
现在的他，是灵魂的状态，被这一声怒吼之下，竟然差点是要解体了。
这太可怕了，也让鲁宾更想知道，到底是谁重创了这位恐怖的大魔神。
在大魔神的对面，有星光在绽放，渐渐地凝聚出一道人形来。
那人长得很干净，看起来并不帅气，但是却很舒服，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他穿着法袍，法袍上镌刻着漫天的星辰，飘荡之时，会有星光点点。
“好眼熟……”鲁宾感觉这个法师看起来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埃”大魔神看见这个法师，更加愤怒了，怒吼着“埃”，鲁宾本以为这大魔神不会说话，但是却看见两人的嘴巴不断地开合，自己却听不到后续的声音，只能听见大魔神的那句“埃”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鲁宾疑惑，“是实力上的差距吗？”
两人动手了，大魔神双手大开大合，不断有魔法阵在他身遭形成，一道道灰色的魔法冲向那位法师。
灰色的魔法很是可怕，那位法师只是沾上一点点，就直接气血衰败，整个人枯萎下去，连法袍都蒙尘。
这是死亡，是腐朽的力量，一种禁忌的力量，常人根本不敢言。
法师轻轻挥袖，法袍上星光大放，将死亡的力量驱散，整个人又鼓起来，恢复了原本的风采。
这位法师，与漫天的星辰同在，宇宙之中星不灭，则他永恒长存。
他伸手一抓，手掌间一个小魔法阵光华流转，一道星光自遥远的星空中飞来，被他驱使，激射魔神。
“吼！”大魔神怒吼，大手一挥，想要拍散那星光，但是这星光来头不小，乃是整个宇宙之中的第一道星光。
虽然那颗星早已消逝，化为宇宙间的尘埃，但这道星光永存，从宇宙的中心，一直向着宇宙边缘飞去。
大魔神被星光打落，再度受到重创，整只右手全部毁灭了，那道星光并不消散，而是一直压制着大魔神，将他压制在厚重的虚空物质中，无法动弹。
法师双手挥舞，构筑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亿万星辰的光被他勾动，向他的魔法阵中汇聚。
大魔神在嘶吼，望着天空中的法阵，疯狂地怒吼。
鲁宾虽然听不见大魔神的声音，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大魔神的愤怒，大魔神的不甘。
他不想陨落在这里。
但是法师并没有给他机会，他要斩尽杀绝，将这个恐怖的大魔王诛杀在这里，将亿万星辰之光汇聚，激射出一道可怕的能量波，去轰杀大魔王。
“啊！”大魔王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宇宙，这一刻，一切的阻碍都挡不住他的声音了，鲁宾清晰地听到了大魔神在死前最后的怒吼。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埃兰！”大魔神疯狂地怒吼，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望向天空中的法师，他不甘心，败给了这个后辈。
明明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成功了。
“埃”鲁宾听着埃兰这个名字，有一种冲动，想要念出来，但是念不出来，无论他怎么去尝试，始终念不出来。
且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阻止他去念这个名字。
他想到了图书馆的那本书，念那本书上的名字时，他同样有这种感觉。
“那个人就是这位法师？”鲁宾眼神变了，望向星空中的那位法师，却发现，那位法师也在望着他。
“！？”鲁宾心头一惊，但是法师将目光挪走了，仿佛刚才的对视，仅仅是错觉而已。
法师不再看鲁宾，他盯着大魔神死去的地方，皱眉，如临大敌。
鲁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呆若木鸡，他看到了，一道长长的，见不到边际的鸿沟，横亘在星空之中。
这道鸿沟，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在里面生活过，也曾眺望着这道鸿沟。
“深渊……”鲁宾的喉结上下一动。
这就是，那道横亘在寰宇边界的深渊！
第二十一章 历史
“这是深渊！”
鲁宾难以置信地看着横亘在宇宙中的这道鸿沟，其中不断地在往外喷吐着紫色的妖异物质。
那是来自深渊的感染，修为不高的人一旦触碰，就会堕落为深渊中的魔物，变得凶残、血腥，丧失原有的理智。
紫色的妖异物质覆盖了一颗星球，这颗星球本来绿意盎然，充满生机，有各种奇异的魔兽飞舞。
但是，被深渊感染之后，绿意不再，浩瀚的远古森林全部枯萎，化作狰狞的魔鬼树，一根根枝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手指，指着天空，透露出恐怖的气息。那一头头奇异的魔兽，也被感染，像是地狱的魔鬼，嘶吼咆哮，魔气滔天。
大地撕裂，树木干枯，恶魔横行，这景象，仿佛是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
“是深渊……这是深渊的由来！”鲁宾看着那些紫色的妖异物质从自己体内穿过，但是却毫无影响，就仿佛他不在这里一样。
他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原素记录下来的过往，如今作为历史，重现在他的眼前。
深渊竟然并不是亘古以来就存在的，而是一位法师与大魔神战斗的过程中，那可怕的余波所导致的。
“那位法师……”鲁宾看着那个穿着星辰法袍的男子，这位法师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却极其强大，可以勾动亿万星光。
“这肯定是圣人级别的存在！”鲁宾心中有数，只有圣人那种无穷无尽的伟力，才有可能将虚空打穿，形成深渊这等恐怖的东西。
“埃……”他在猜测是哪一位圣人，回想之前大魔王的嘶吼，只知道这位圣人的名字之中有埃字。
虽然不确定这到底是谁，但是鲁宾的心中已经有数了，此人就是那个在图书馆留下《原素》一书的人，也就是那个将还是婴孩的他与原素相合，一起培养的人。
估计，将他遗弃在深渊之中，也是这个法师的手笔。
“为什么要遗弃我？”鲁宾心里不甘，愤怒，“将我从父母的身边带走，然后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最后竟然将我丢弃在深渊之中！”
“我一定要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
他低沉着声音怒吼，他的人生，全是为这个人所主导，绝对不可原谅。即便是圣人，也不行，必须要付出代价。
“砰！”鲁宾面前的景象轰然破碎，重新归为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见了。
原素都不见了，或许是为了支撑这样的影像，消耗殆尽。
“似乎有难以言喻的东西落在我的头上。”
万年前，初生的深渊之畔，一位法师忽然觉得后背生凉，双目之中星光烨烨，洞彻整个宇宙。
他在追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冥冥之中觉得心悸。
“似乎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之中。”法师若有所思。
一枚发着光的无色气泡从他的身前飘过，引起他的注意，他伸出手，将气泡托在手掌心。
“这是什么……气泡？”法师以星辰般的眼睛观察这气泡，“不是气泡，是一种类似于元素的物质。有时间碎片在其中，似乎是记录下了这段历史。”
“方才感觉到有人在窥伺这里，应该是后人在通过这物质来观看这段历史。”法师想起来，刚才似乎与人对视，那目光，就好像来自时间的另一头一般。
他觉得有趣，将气泡裹起来，收入怀中。
“现在，让我先好好解决这个大裂缝吧……”法师自言自语，“这缝隙打通到了背面，那里藏着不得了的东西，不能让他借缝隙钻过来。”
在时间的另一头，鲁宾的灵魂还困在无尽的虚无之中，无法脱困，他不知道外界到底过去多久的时间了。
“没有声音……”鲁宾注意到，那个少女的声音听不见了，“莫非，我在这虚无之中，走得越远，就会听不见身体附近的声音吗？”
鲁宾站起来，若是没记错的话，他是一路沿直线走过来的，只要转身往回走，就是往回走的路。
他慢慢往回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地，似乎有声音听见了，好像是那个少女的声音。
“……狄卡德叔叔走了三天了，他还没回来。”瑞莹的声音慢慢地响了起来，这片虚无之中，不再是一片寂静了。
不过，在听清楚瑞莹的话之后，鲁宾倒是惊讶了：“竟然已经过去三天了。”
在虚无之中完全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鲁宾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走，然后顺便看了一场电影。但就是这样走着走着，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嘿，狄卡德叔叔一直希望我做个普通人，所以，从来不肯教我魔法，哪怕我已经是精英法师了。”莉娅坐在椅子上，下巴趴在床沿，“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我在想，等狄卡德叔叔忙完了他的事情，就找个地方，开个小旅馆也挺好的。”
“做个普通人吗？”鲁宾盘坐在虚无之中，微微沉默，“普通人好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做个普通人，不用经历这些事情，早年被深渊训练，然后被派到寰宇。
和英达斯生活的日子，可以说是他目前最快乐的时光了，除了要偶尔向崔佛提供情报以外，真正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活着。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的话……
“或许我现在会在亲生父母的身边，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享受生老病死，享受普通家庭的喜怒哀乐……”鲁宾在想着，感觉那样的日子真美好，令他向往而又羡慕，“如果，没有魔法就好了……”
“叮铃……”外面穿来清脆的铃铛声，瑞莹马上站起来：
“是狄卡德叔叔回来了！”
这是外面大门挂着的铃铛，只要推门进来，就会响起来。
是狄卡德回来了，还带着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法师，穿一身紫色的法袍，戴着法师帽，手上提着一根鎏金的锡杖，跟着狄卡德走进来。
她的相貌很美，双眼更师像墨绿色的宝石一样，隐隐透着光。但是，她的表情冷如冰霜，特别是在不经意间看向狄卡德的时候，带着冷笑。在走路的时候，也是有意无意地与狄卡德拉开距离。
两人一先一后走进院子，瑞莹刚好迎接出来，看见女子，带着甜甜的笑容，叫唤道：“米瑞娅姐姐！”
女子听到瑞莹的呼唤，脸上的冰霜瞬间化去，就像是无尽的寒冬迎来春天一般，笑靥如花，对瑞莹挥手：“瑞莹。”
第二十二章
“瑞莹。”女子笑靥如花，走上前来，将瑞莹揽入怀中，看着她的脸庞，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几年不见，你又长大了不少。”
“嘻嘻嘻，米瑞娅姐姐还是依旧那么年轻。”瑞莹笑嘻嘻地，顺带夸赞了女子。
狄卡德在一旁苦笑，这女子和他是同辈，瑞莹叫他叔叔，却叫这个女子姐姐，感觉怪怪的。不过，女子却是听得心花怒放，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呢？
她是米瑞娅蒙托，与狄卡德是老朋友了，从小就相识，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她曾经倾心于狄卡德，因为年轻时的他，是一时俊秀，相貌，修为，人品都是一等一，响当当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些事情。
而狄卡德也对她有意，可以说是郎情妾意，好不融洽。但是狄卡德走了，踏上了星途，要去漫漫的宇宙之中游历，追寻自己心中的东西。
米瑞娅不解，为什么狄卡德不肯带上自己。明明可以两个人一起上路，但是狄卡德却偏偏抛下了她，在一个清晨，太阳将升未升的时候，一个人走了，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也没有留下书信。
就这么走了。
后来，再次相见的时候，狄卡德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女孩儿，瑞莹。
那时候，狄卡德刚刚来到奥拉迪姆，已是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满脸布满皱纹与尘霜。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丰神俊逸的年轻法师了，但米瑞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几百年不见，已然没有往日的情，只有怨念。因为狄卡德抛弃了她，但却与瑞莹无关。她见到瑞莹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瑞莹不是狄卡德女儿。
而且，这个孩子让她本能地喜欢。
这一次也是，狄卡德上门求她，米瑞娅本不想来，但是她偏生因为瑞莹，却还是来了这里。这个孩子是那么天真，纯洁而又善良，只要见了她，就生不起恨意来。
只要心中想着她，就能心境平和下来。
她又想见见瑞莹了，上次见面，已经是四五年前了。
“咦？你怎么是精英境界了？”米瑞娅摸着瑞莹的小脑袋，忽然感应到了瑞莹的修为，有些吃惊，“狄……你叔叔教你的？”
“没有。”瑞莹摇了摇头，“我上次病发之后，再也没犯病了。只是这几年变得嗜睡，还会做噩梦。然后在梦中，莫名其妙就有了魔法修为，每天都会增长。”
“你做噩梦了？”米瑞娅心里觉得不妙，赶紧追问她，“你还记得梦里的事情吗？”
瑞莹想了想，茫然地摇摇头：“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在梦里很害怕，很恐怖，别的就记不得了。”
米瑞娅皱着眉，摸着瑞莹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她在想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与瑞莹有关。
“咳咳，先去看看病人吧。”狄卡德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突然开口提醒。
瑞莹本来还在回想自己梦里的事情，但是想不起来多少，很是茫然，也有些苦恼，自己做过的梦一点印象都不剩下了。
狄卡德这么一提醒，她惊醒过来，马上拉着米瑞娅的手，带着她往里面去。
“米瑞娅姐姐，先看看病人，叙旧我们等下再说。”
米瑞娅被拉进小屋中，狄卡德跟在后面走进来，直到鲁宾的床前。
“就是他？”米瑞娅看着躺在床上的鲁宾，眼神看起来飘忽不定，幽光时有时无，像是喷吐出来的。
米瑞娅好像看见了一条线，虚虚实实。她觉得，应该就是鲁宾的命线，从混沌之中延伸出来，与万紫千红交汇，然后脱离出来，孤零零地一条线，往无尽的虚空之中蔓延，再无交集。
“好可怕的命运……”米瑞娅对精神力精修，时而可以看见他人的命运，她一眼洞穿了鲁宾的人生，只有短暂的时光与他人交汇，此后的余生是孤寂一人，走向灭亡……
不对，她看不见鲁宾的灭亡，那命线在无尽的虚空中蔓延，看不到终点。
“米瑞娅姐姐？你怎么了？”瑞莹看着米瑞娅，她在发呆，望着鲁宾怔怔地出神。
她伸出手，摇了摇米瑞娅，将米瑞娅摇醒，米瑞娅的眼神之中还有震撼，但还是对着瑞莹微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些事情，在发呆而已。”
米瑞娅又摸了摸瑞莹的脑袋，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施法的时候，你在边上比较危险，留下你叔叔来帮忙就够了。”
狄卡德正在自己的工作台捣鼓材料，准备一些与精神魔法有关的物品。他听到米瑞娅的话，抬起了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米瑞娅，又重新低下头去。
什么施法的时候有危险，那是哄骗瑞莹的，他知道，米瑞娅是发现了什么，但是瑞莹在一旁不适合说，所以要支开她。
狄卡德很清楚米瑞娅，年轻时候就有这种奇异的本领，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仿佛是上天的恩赐一般，时不时可以看穿一些未来。
瑞莹不知道这些，但是她很听话，乖乖地出去了，留下狄卡德和米瑞娅两人在小屋里。
“我和你说过的，这个少年很奇特。”狄卡德走过来，手上提着他准备好的，为米瑞娅施展精神魔法提供帮助的东西。
“他的命运很奇特……”米瑞娅看着鲁宾，轻声地说道。
困在虚无中的鲁宾听到这句话，惊住了，难道这个女人能够看穿他？他不由得有些期待，希望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来，他也想知道有关自己的事情，比如他来自哪里，亲身父母是谁。
“我看不穿他的来历，就仿佛是凭空诞生的一样。或者说是……天地生成，没有父母？”米瑞娅看着鲁宾，很是不解，这个结论成立的话，那意味着……
鲁宾不是人？
鲁宾吓住了，被这个结论吓得呆住了，狄卡德也是。
“这……”狄卡德想到出现在鲁宾身上的那种物质，导致猿魔返祖的物质，如果是这个结论的话，那似乎可以解释，鲁宾的体内会有这种物质。
他本就不是人，是天生地成的生物，或许自然带有这种物质也有可能。
“他的命线虚虚实实，不知道真假，自虚无中突然诞生，然后经过短暂的人世纠缠以后，就挣脱出来，一根线一直走向尽头。”米瑞娅回想刚才看到的，只觉得大脑刺痛，勉勉强强说出来，已经是到了极致了。
狄卡德在一旁皱眉头，看着米瑞娅的模样，很痛苦，不由得开口：“你没事吧？”
“没事。”米瑞娅甩头，以示不需要狄卡德的关心。
虚无之中，鲁宾已经快蒙了，他以为可以从米瑞娅口中知道自己的来历，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虽然在他的心中，英达斯就是生父，但是他终究还是会有念想，想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谁。
但是米瑞娅说得很玄乎，好像他没有父母，是凭空生出来的一样。
“呵呵，说什么玩笑话，哪有人不是父母生的？”鲁宾苦笑，不想接受米瑞娅所说的，“这就是一个神棍而已，我不信她！”
外界，米瑞娅摸了摸自己额头的冷汗，感觉有些不支，说道：“今天没办法治疗了，观察他的命线，我精神力消耗异常大，不能继续了。”
狄卡德点头，心里却是凛然。米瑞娅已经是不朽层次的强者，已经远超超凡层次。肉身不朽，与宇宙同存，精神力十分浩瀚，用海洋来形容都稍显不足。
能让她这么吃力，狄卡德觉得，当世只会是圣这一层次才有可能了。
超脱凡俗，是为超凡。然后感悟宇宙奥妙，成就不朽，通透生灭轮回，可以成圣人。
米瑞娅是不朽，能让她吃力，生灭强者也不行，必然是圣人。
但是现在，面对一个学徒境界的鲁宾，她却撑不住了，狄卡德不由得怀疑，这个鲁宾身上，是不是与圣人有牵连。
“瑞莹的病，怎么样了。”米瑞娅坐在一旁休息，突然询问狄卡德。
狄卡德一怔，然后说道：“她的病上次以后就没犯了，但是，却开始做噩梦。这几年来，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而且体内自然而然开始增长修为，让我很不解，想尽办法也压制不住。”
“这孩子的命运更晦涩，根本看不见命线，别说过去未来，连她最近做过的事情都不知道，只能隐约感知到，她不能触碰魔法……”米瑞娅说道，狄卡德不教瑞莹魔法，原来是这个原因。
狄卡德叹气：“我知道啊，你说过，这孩子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一旦碰了魔法，就会有灾祸临头。”
虚无中的鲁宾，将这些都听在耳中：“没想到那个女孩子，身上也有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好怕，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米瑞娅由衷地心疼瑞莹，这是她见过最干净，最纯真的孩子，她多么希望瑞莹有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
狄卡德失落地坐在那里：“她可能背负着什么大秘密，被那些至强的人所操控，把持！如果……”
“如果……”狄卡德似有明悟一般，“如果没有魔法，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米瑞娅呆住了，但是也陷入了思考，一直以来能看穿一切的双眼，也出现了茫然。
是啊，如果没有魔法就好了，米瑞娅这么想。
没有魔法，他就不会是一个法师，而是能和自己长相守，做一对简单、普通却甜蜜的情侣，两人走过短暂而又漫漫长长的人生，在夕阳下回望晨初时，静待日暮。
没有魔法，瑞莹就不会这么痛苦，会是一个天真可爱的普通女孩子，可以依偎在父母的身边，可以撒娇，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幸福。
没有魔法，这个世界就不会这么恐怖，不会有魔兽，不会有深渊，更不会有那些不得触碰的禁忌。
“为什么要有魔法啊……”狄卡德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