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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归弈     剑起云华txt下载     剑起云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浩仙之剑

    流云峰,青莲剑域。

    这日,顾南云从凌云峰来到了云华洞府,照常给庄天逸送来了酒菜,他与庄天逸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后,便是到青莲剑域中,继续修炼“玄清妙法”。

    到如今,顾南云一直是不辞辛劳,勤于苦修,一转眼已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可是,说起玄清妙法的第二层境界炼虚境,顾南云还是没有什么重大突破。相较于第一层聚神境来讲,这第二层炼虚境,倒是难度破大,也许只是时间的关系,顾南云想是他有些太过急进了。

    莲花台之上,他闭目寂坐,冥心归虚,调息运气,吐故纳新,正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炼虚境的修炼之法。

    这时,顾南云似乎感悟到一丝真机,体内的精气能量,在他的因势利导之下,逐渐与自身神识相互合体。如此反复循环,不生不灭,顺应天地之法,洞察虚空,神游太虚,身化万千,元神出窍。

    接着,只见他周身金色之气,破体而出,形成一个球形,灿烂辉煌,把顾南云南笼罩于其中。一阵阵空明之声,响彻于整个周围处。

    渐渐地,在他几番掐诀的手势之下,身前出现了七颗光球,形成一条直线,由小变大,颜色各异,璀璨夺目。

    那七颗光球,在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见位置发生了变化,转眼之间,就化作一道八卦图案,金光灿灿,不停地转动着。

    如此持续了好一会儿。此刻,却见顾南云有数道分身破体而出,并站起了身子,那一道道的虚影相互重叠,接着往他的左右两边分散出去。

    随着顾南云的神识操控,那些金色的虚影个个是挥剑起舞,形成剑阵之势,疏狂潇洒,奇幻莫测,煌煌神威,以证道真仙。

    最后,在他的一番冲刺之下,顾南云终于突破了玄清妙法的第二层境界,炼虚境。

    他心中大为激动,这日他只是想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可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他停下了修炼,场中方才那片山呼海啸之声,随而消失,青莲剑域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响起,顾南云睁开了双眼,只见着庄天逸摇摆着他那矮胖身子,大步走了过来。

    “师伯祖,您来了!”顾南云站起身,面露出笑意说道。

    “好小子,恭喜你啊,已经突破了炼虚境,老头我当初没看错人呐。”庄天逸满脸欣喜地说道。

    顾南云脸上的笑意不减,他谦敬地回道:“还是师伯祖您教导有方,弟子这才进步那么快。”

    庄天逸点着头,他“嘿嘿”笑道:“嗯,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已是天下间少有的绝顶高手了。待你突破第三层境界时,那威力可是惊天地,泣鬼神,所向披靡啊。”

    而后,他脸色有些下沉,又说道:“云儿,要修炼这第三层境界归真境,可要比前两层困难得许多,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顾南云见他这师伯祖一脸的认真,看来不像是逗他玩的,于是问道:“师伯祖,这第三层归真境,真的很难修炼吗?”

    庄天逸用手抚了抚他的长须,大有感慨地说道:“是啊,这玄清妙法虽是我领悟而出,但修炼这第三层归真境,却是困难重重,就连你师伯祖我也是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才略有小成。”

    “原来是这样,连师伯祖都要耗费十年的时间修炼而成,那弟子岂不是要修炼个几十年了,才得以突破?”顾南云回答道。

    庄天逸眯起双眼,看着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天赋和造化不尽相同,以你的资质和领悟能力,不出几年的时间,相信你必能有所大成呐!”

    顾南云面露感激之情,他拱手拜道:“多谢师伯祖提点,弟子定竭尽全力,潜心修炼,将这功法发扬光大!”

    ......

    在此之后,顾南云在修炼玄清妙法的同时,他也不忘抽出些时间来,修炼云华玄经中的“先天之气”与“先天之意”这两**门。

    一段时日下来,顾南云由浅到深,更加发现云华玄经中的妙法无限博大,也吸收了很多精妙。每当他参悟云华玄经时,虽觉得艰深枯涩,但却是妙用无穷。

    ......

    阳春三月,大地复苏,柳绿花红,莺歌燕舞。

    极目远眺万里山河,芳华无限春意盎然。清风微寒,却带着勃勃生机,弥散于整个天地之间。艳阳高照,铺下了万道光辉,给高巅之上的殿宇带来一丝温存。

    青莲剑域。

    不知何时起,这里出现了庄天逸与顾南云两人的身影,只见他二人走到洗剑池的边上,观望着眼前方的一口池水。

    这时候,庄天逸神情凝结,他开口说道:“云儿,今日我把你叫来,是有一事想要对你说。之前你一直潜心修炼,所以也没给你提起,怕耽误到你的修炼进程。”

    顾南云闻言,以为是什么大事,他拱手拜道:“不知师伯祖,您有何事吩咐?”

    庄天逸的目光一直望着洗剑池中的那水面之上,不曾有半刻偏移,怔怔出神,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久远之事。

    “你可知道这池子为何叫‘洗剑池’吗?”庄天逸淡淡地对顾南云问道。

    顾南云回道:“弟子初见这里时,只见池水碧绿幽亮,并无奇异之处,所以也没多作其他想法。”

    庄天逸对顾南云的回答并不在意,只是开口说道:“这口池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它乃是‘清灵之水’,有着洗除邪煞和污浊之功效。”

    顾南云听着庄天逸的解释,他还真没想到,面前这口池水还有这奇异之处?于是问道:“师伯祖,那为何它叫作‘洗剑池’?”

    庄天逸接着说道:“自这清灵之水的出现,祖师爷云华上仙就曾用它来洗剑,所以就有了洗剑池这个名字。”

    顾南云听后,一知半解,遂问道:“洗剑?还请师伯祖明示。”

    随着,庄天逸就把这洗剑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他......

    话说这洗剑一事,要追溯到七百多年前了。

    传闻,正魔大战结束后,在蜀州之地,出现了一种叫作“摄魂”的奇术。

    当时有不少阴邪之人,他们在铸剑时,以幽冥怨灵,鬼怪厉魄,通过摄魂奇术,加以焚炼,强行注入剑中,使得剑具有了凶煞之气,邪恶之灵,威力也随之大增,从而祸乱世间。

    邪剑一出,江湖中就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云华上仙知晓后,他运用出无上仙家妙法,历时多日,才将那些恶人全部诛杀,并收回他们手中的邪剑。

    云华上仙回到了青莲剑域,就把那些邪恶之剑全都投入了洗剑池之中,以洗除剑中的邪煞之气,避免那些邪剑再次残害世间。

    话又说回来,就在庄天逸给顾南云道明了洗剑一事的前因后果后。只见他两手掐诀而出,发出一道炽烈的豪光,直射入洗剑池之中。

    但见那豪光犹如

    一面长刀,猛然地切入。而洗剑池中的水,此刻旋涡大作,滚滚翻腾着。接着,从旋涡中射出了许多道寒光,刺眼耀目,原来那些寒光正是一把把长剑,停留在洗剑池的上空,发出呜鸣之声,错乱交汇,不断地飞舞旋转着。

    顾南云见此奇异之景,不禁心中大为惊讶。

    片刻后,庄天逸收回动作,豪光消失,他则是负手而立,观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接着从那水面的旋涡之中,突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一根巨石圆柱石台,轰然伸出,飞溅起无数的水花,洒向洗剑池的周围地面,就连顾南云与庄天逸二人的衣衫,也难以幸免。

    那凸出来的圆柱形石台,一半插在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水面上的那一半约有三尺之高。

    而在那石台之上,出现有一柄仙剑,凌空而立。从那剑身处发出的金光,直冲向洞顶,洞顶那处,便是化出了一道如旋涡般的气流,又似九天银河,缓缓转动着,看去极为奇异壮观。

    顾南云眼中闪着精光,他注视着石台之上的那柄仙剑,只见纯阳灿烂,含影定光。

    那仙剑乃由玄铁而铸成,剑柄雕有金龙之案,显得气魄无比,剑身则刻饰着星宿运行,散发出一股强横的剑气,激射飘渺而深邃,直教人震撼不已。

    顾南云忍不住心中惊叹,像这等世所罕见的绝世神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随着,那柄仙剑发出一阵龙吟般的清响,在它周围那些倾斜飞舞着的乱剑,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给吸住,停留半空不再转动,反而是不停地摇晃着剑身。

    顾南云望着那些散发着寒光的长剑,想是他师伯祖口中所说的,那些是之前祖师爷云华上仙丢入进去的邪剑了。

    这时候,庄天逸望着四台之上的那柄仙剑,他淡淡开了口道:“云儿,你面前的这柄仙剑,乃是‘浩仙剑’,祖师爷云华上仙曾将它掷入洗剑池中,以镇压住邪剑的煞气。”

    他又道:“几百年了,它一直沉睡于池底中,现如今它将重现于世。”

    顾南云望着那柄浩仙剑,跟着夸赞道:“师伯祖,弟子看此剑气魄辉煌,缥缈深邃,透着一股浩然凌绝之气,看来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

    庄天逸听后,他抚须“哈哈”而笑,即道:“云儿,这浩仙剑本是祖师爷云华上仙的法宝之一,它与本门的镇派之宝长霄清影,乃为雌雄双剑。我派后世之人,只知长霄清影的存在,却不知还有浩仙在这洗剑池之中。”

    顾南云听罢,连连称奇道:“怪不得弟子看这剑不似世间所有,而是仙家至宝啊!”

    庄天逸点头,于是说道:“此剑自有天地之威,浩然长存,既灭妖魔,又斩鬼神。”

    他又道:“云儿,今日我便将这浩仙之剑,传授于你,也好胜过于它长埋此处,希望你日后好生善用。”

    “弟子何德何能,这是祖师爷遗留之物,应当师伯祖您来授之。”顾南云赶紧拜道。

    庄天逸听后,他脸色微有些叹息,倒像是在说,如此仙家至宝,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这送上门的东西,他反倒往外推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顾南云才深受他的喜爱。

    庄天逸微笑着说道:“这也是祖师爷他老人家之意,云儿,你先不要着急拒绝,且听我把话说完。”

    顾南云此刻,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只等着庄天逸把话说完。虽然他不知道师伯祖为何会这一说,但是想想,这其中必定是有原由的。

第一百零七章:山岗之殇

    庄天逸眼见顾南云没再推迟,他回忆起了当年来到这青莲域的情景,并把这一切给顾南云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几十年前,庄天逸进入青莲剑域之时,他也不清楚此处便是祖师爷云华上仙的闭关之地,还以为这里不知是那位上古大神的居住洞府。

    就在庄天逸进入青莲剑域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洗剑池的边上。

    突然,他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变得漩涡大作,并发出了轰隆的声响,只觉脚下之地被震动得摇晃起来。而在看洗剑池中,一时间有许多闪烁着寒光的长剑,纷纷从水里直飞了出来,然后是在水面的上空不受控制的胡乱转动,飞舞着,刺眼夺目。

    庄天逸见此情形,心中也是大为惊愕,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得凝神戒备,静观其变。

    尔后,洗剑池水面上那旋涡之中,这刻只见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从旋涡中钻了出来,紧接着是一柄光耀四射的仙剑破水而出,一阵龙吟之声传入庄天逸的耳中,极是震感。

    那仙剑飞入半空,强烈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青莲剑域,从剑身那处,随之发出一个光圈,向外不断扩散,犹如水波纹那般,把那周围胡乱飞舞的那许多长剑给控制住了。

    当那巨大的光圈扩散范围差不多能盖住洗剑池的边缘时,庄天逸又见光圈之中升起了腾腾的气雾,最后那些气雾逐渐凝结,化作了一面金色的文字。

    庄天逸仰头观望,双眼大睁,只看上空那面金色文字里的大意是这样:青莲剑域本是云华上仙的闭关之地。后有邪剑出世祸乱于世,云华上仙诛灭奸邪后收回了邪剑,遂投于洗剑池之中,洗除邪煞,并用仙家法宝浩仙剑镇压住。

    在此之后,云华上仙窥看天机,得知七百年后九州将有一场灭世浩劫,故传下浩仙之剑,后世弟子若有机缘得此仙剑,便可用此剑阻止浩劫发生。

    云华上仙曾施下封印,需有缘之人才能解除,拿到浩仙剑,并将担负起大任,阻止浩劫发生,可保天下太平。

    话说回来,庄天逸把这全部都告诉了顾南云后,他对其说道:“云儿,自你来到这里时,我便能感觉到洗剑池中的浩仙剑发生异动,想来你就是它的有缘人,所以到今日,我说过要把这剑传授给你。”

    顾南云听后,如果之前祖师爷云华上仙的预言是真的,而他若是那有缘人,他就要扛起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为了天下太平,就算是牺牲他自己,那也是毫无怨言。

    只是,这有缘人,单凭他这师伯祖的一面之词,是很难断定就是他,如今要看结果如何了,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姑且试一试。

    于是,顾南云回道:“师伯祖,那就让弟子姑且一试。”

    庄天逸看着他,满意地笑了,即道:“老头我相信你能解开封印的,你去吧!”

    这时,顾南云走上前几步,目光望着洗剑池上空的浩仙剑。但见那浩仙剑微微颤动着剑身,不时发出低鸣声,仿佛是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到来。

    就在露出水面上的那三尺石台正面之上,出现了一个如成年人般大小的手印,想来那就是云华上仙结下的封印了。

    顾南云一个飞身而起,进入了洗剑池的上空,他灵巧的身子极速避开周围的那些乱剑,身子直飞向浩仙剑那处去。

    就在这一刻,顾南云凌空而立,以最近的距离看着那浩仙剑,只是那剑的光辉实在太过耀眼,刺得他难以睁开眼睛。尽管这样,他还是找准了石台上手印的所在处,继而右手伸出,五指张开,缓慢地放入那手印当中去。

    顷刻间,顾南云只觉他的右手被那手印紧紧地吸附着,不得动弹。石台之上的浩仙剑,又如先前从水中出来的那般,龙吟的吼声不绝于耳,光芒更加璀璨无比。在那剑身剧烈的抖动之

    下,忽而发出一阵碎裂之声,原来是石台上出现了许多条裂缝,即将破裂。

    “砰......”

    一声剧烈的炸响,洗剑池中那石台已化为粉碎,顾南云被一股强大的推力向后倒去,整个场中碎石块狂乱飞袭,庄天逸赶紧掐诀而起,在身前结出一面透明的屏障,尽数挡下了那些急如流星般的碎石块。

    再说到顾南云那边,他在往后退的同时,立即催动体内真元,以稳住自己倒飞的身体。

    不消多时,场中的碎石片已然平息,而在洗剑池上空停留的那些乱剑,全都齐刷刷的插入池水之中,不见了踪影,漩涡也跟着消失了。只剩下浩仙剑,独自在半空飞舞着。

    顾南云依旧停留在半空之上,只看他右手伸出,左手掐诀,浩仙剑在他的牵引之下,向着顾南云这边飞来,他顺势一把就握住了那剑,随之飞身而下,落在了庄天逸的面前。

    庄天逸眼见浩仙剑在顾南云手中握着,原本刚才那炽烈的强光,已经消失,变成一股柔和的金黄之气,流动于剑身。

    他“哈哈”一笑,道:“云儿,我可说得没错吧!这浩仙剑的有缘人正是你。”

    这一刻,顾南云手握浩仙剑,只觉剑柄温热,极是舒服,剑中有一股气流窜入他的身体里,与他修炼的先天之气和玄清妙法交融在一起,顿时感觉自己有使不完力气,精神百倍。

    再看那浩仙剑,隐隐有股剑气跃跃欲出,只怕是顾南云随手一挥动,便是有排山倒海的能量爆发出来。

    顾南云看着手中之剑,情绪激动不已,他称赞道:“师伯祖,这浩仙剑果真是仙家至宝,神力非凡。”

    他又道:“此剑在我手中,乃是弟子几世修来的福气,弟子定要好生善用好它。”

    “云儿,如今你已拿到浩仙剑,可不要忘了你身上的使命,虽然老头我不知道这场浩劫将发生在何时,但你必须要时刻保持警醒,任重而道远呐!”庄天逸看着顾南云幽幽说道。

    顾南云将浩仙剑插入剑鞘之中,背在后背,他拱手拜道:“弟子不敢忘记,定当全力以赴,以完成祖师爷的心愿,不负云华剑宗对弟子的一番栽培之恩。”

    “嗯。”庄天逸听后很是满意,他道:“你知道就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孙啊!”说罢,他“嘿嘿”地笑了出来......

    ......

    清明丝雨断肠伤,孤野荒冢何人祭。

    暮春里,在这触景伤怀的季节,几欲断魂,有多少人两界相隔,生死茫茫。一世繁华落尽,心中思念却成为永远的牵挂。荒冢里,葬下了多少离别和伤痛,是谁的泪水在悄然滑落。孤寂的世界里,又是谁人在心心念念,魂牵梦萦。

    山岗之上,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空气凄清,无比的绝望。

    在山岗的另一一处,乃有一块荒芜之地,在那里远远的出现了一座土堆,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座孤坟。

    那座孤坟,看起来已经有很长的年月了,若不是面前立着一块石碑,还真难分辨出这是一座坟墓。

    只见坟墓的周围,杂草从生,竟显荒凉,已是被世人遗弃,让其慢慢消亡,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漫天的雨丝斜斜地打在那冰凉的石碑上,凄凉的冷风呼呼吹来,仿佛是伴着寂寞的低语,诉说着这里的哀伤。

    孤坟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负手而立,呆呆的站在那里,凝望着他眼前的那座孤坟,任由着冷风和细雨,吹打在他身上。

    在这风雨中,那背影显得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怅然若失。究竟是命运给了他多少无情的打击,才令他这般凄苦......

    尔后,细雨渐渐停下了,虽然雨点不大,但还是浸湿了那男人的衣衫,他那一头

    披肩垂下的白发,已经变得凌乱,一滴滴的水珠从发丝上滴落而下。

    待近看时,这男人不正是幽州天暝圣教教主北野墨又是谁?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到这里,而那孤坟中的逝者,又会是他的谁呢!

    这刻,北野墨自言自语地说起话来,他对着眼前的孤坟道:“小舒,好久不见,这么久才来看你,希望你不要见怪!”北野墨语气低落无力,显得有些吃力。

    待说完后,他把双眼微闭着,身子就这样静静的呆在场中,一动也不动,仿佛是在的等那坟墓中的人回应一般。

    一会儿过后,北野墨又开口道:“你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在想念我,我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你......”

    他这话一出,回应着他的只有无情的冷风,和那坟头上左右摇摆的杂草。但是,北野墨已经很知足了,因为这些就像是她的话语那般,只有他能听得见,她应该也是很想念他吧!

    接着,只看北野墨的脸上,显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向严峻冷厉的他,只有在那座坟墓的面前,他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那是种刻骨铭心的爱意,让人不觉场中这个冷漠的男人,他还是有感情的。

    北野墨语气中带着些欢喜,于是对那孤坟说道:“小舒,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以前送你的那些礼物。”

    他想起了久远之事,继续说道:“记得在我们成亲后的那年,有一次我砍了一车满满的柴火,于是非常高兴,心想拉到集市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当时你偏偏要跟着我去,我拗不过你便带着你一起上街了。”

    话说到这里,北野墨停了下来,长叹一声,但见他面容带着些苦涩的笑意,一双血红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了起来。他两手紧握住拳头,身体有些发颤,努力的抑制住心里的那一股悲伤,不让它流露出来。

    北野墨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望着那孤坟,接着道:“小舒......我还记得那一车柴火我们卖了很多的钱,你和我都特别高兴,后来你在镇上看到了一只发钗,你说它很漂亮,我就知道你很喜欢,当我摸着身上那可怜的钱袋时,知道那发钗很贵,自然是买不起的。”

    他又道:“自那以后,我便每天努力上山砍柴,希望尽快赚足银子,买下发钗,好在你生辰的那天,当礼物送给你......”

    北野墨说到这里时,声音有些哽咽,已很难再说下去,他的一颗心,只觉真的好痛,好痛,痛到他差点喘息不过来。

    面对着那座孤坟,那里面埋葬着的是他最爱的人啊,可如今是天各一方。北野墨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座孤坟,他只觉自己离她遥不可及,遥远得今生都不能相见,只能看着石碑上她的名字,寄托着他无尽的思念。

    到最后,北野墨还是接着说道:“可是......等我兴奋的拿着发钗回家找你时,你却躺在了血泊之中,无声无息,离我而去!”

    他抬头,望天,血红的瞳孔中,带着无尽的杀意,一张脸因为痛恨而变得狰狞,继而他怒吼道:“天意弄人......命运不公......小舒那么善良的女子,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夺掉她的生命,难道好人就该死吗?这是为什么......苍天呐,你告诉我啊......”

    一阵绝望的嘶吼声在这荒野的山岗上传出,幽幽回荡于远方处。苍天没有回答他的话,场中只有呼呼的冷风吹拂着,周围的一切是凄凉无比,绝望和无情。北野墨没了力气的跪在草地之上,他低下了头,一个男人的眼泪,在这一刻无声的落下......

    谁能又想得到,场中这个男人,他乃是一教之主,雄才大略,冷厉杀伐,世人皆知的大魔头,却不知他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第一百零八章:流云紫气

    苍穹下,一片灰暗朦胧,单调无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沉闷的气息,久久不能退散。

    山岗上,孤坟前,北野墨缓缓站起了身,从刚才那悲伤之中走了出来,继而恢复了他以往那冷厉果决的形象,身上的气息变得霸道强盛起来。

    这会儿,在他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北野墨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只是安然的站在那处,负手而立。

    “朱雀参见教主,愿教主洪福齐天,千秋万载!”这声音乃是朱雀发出的,不知她是何时到这里的。

    “起来吧!在外面就不要行此大礼了。”北野墨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多谢教主!”在他身后单膝下跪的朱雀这刻起身回道。

    尔后,北野墨没再说些什么,他只看着朱雀手里捧着一把鲜花,越过了他缓步走到那座孤坟处去。

    朱雀来到坟墓前,她面色恭敬,没有了以往那股妖媚之态。只看她对着孤坟,弯腰拜了三拜,随后走到石碑前,把手里的鲜花放在了石碑处。

    朱雀站起身,转身走近了北野墨,这时的北野墨身子背对着她,正抬头望着远方的苍茫之色。

    山风变得大了些,把北野墨那一袭长袍吹得是猎猎作响,一头的白发此时也随风飘洒起来,这让他整个人的背影看起来伟岸无比,以一副王者之尊的气势,俯瞰着天际下的那一片山河秀色,让人肃然起敬。

    朱雀站在北野墨的身后不远处,也是抬头眺望着远方,她一袭朱红衣衫显得鲜艳醒目,夺人眼球。

    两人站立了片刻,朱雀这时拱手说道:“这山岗上空气阴冷潮湿,还请教主多保重圣体。”

    北野墨听后,心中大有感慨,他道:“世人都以为本座是一个大魔头,冷血无情,无恶不作,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恶魔。”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以为这辈子应该是没有人会关心本座了,今日本座听你的这些话,甚是欣慰啊!”

    “教主的为人,属下很是明白,又怎是那些奸险小人口中的魔头,是非曲直,怕是只在他们心里才知道。”朱雀回答着说道。

    北野墨一听之下,深觉有理,他“哈哈”一笑,道:“你说得没错,自古公道在人心,这乱世之中,是是非非,谁又能分得那样清楚。”

    朱雀听后,只是躬身点着头,表示赞同,没有再说什么话。

    尔后,北野墨又对朱雀问道:“最近正道之派那边可有何动静?”

    就在前些日子,朱雀就派出她的得力手下步影,前去密切监视着正道门派的一举一动,据步影回来禀报,那些正道之派,只是在加强防范,一方面全力搜寻魔隙结界,以肃清妖魔。所以,目前对天暝圣教这边,并无攻打的意图。

    朱雀根据步影所说,如实地一一向北野墨禀告。

    这时候,北野墨说道:“想来他们见我们按兵不动,又逢妖魔侵扰,自然是无暇顾及来对付我们,所以也只好加强防守。”

    “教主说得没错,接下来不知教主您有何安排?”朱雀回道。

    北野墨沉思了一刻,如今教中十二旗的人手空缺巨大,短时间内是无法填补,所以现在要攻打那些正道之派,以圣教如今的实力,要是单独对付某一个门派,那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正道一向团结,他举一教之力去对付九大门派,自然注定是要失败的。

    北野墨缓缓开口道:“如今我圣教与他们的实力悬殊太大,贸然进攻,也只是徒增伤亡,况且十二旗的空缺还没补上。”

    朱雀看着北野墨有些犯愁,其实她也知道,十二旗人手空缺没有填补

    上,就算是正道与那些妖魔双方争斗,会对正道的实力有所削弱。但想要一举搬倒正道门派,也是相当的困难。

    朱雀想了一会儿,她道:“启禀教主,据属下分析如今这形势,我们只得逐一各个击破,才能长驱直入。”

    北野墨听着朱雀的建议,他道:“擒贼先擒王,正道虽然人多势广,但要逐一各门击破,又有何难!”

    只看他脸上的愁容消退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又道:“正道以云华剑宗、昊清宫、神烈堂为三大支柱领袖,只要我圣教除掉其中任何一门,正道必定方寸大乱,到时候何愁灭不了他们。”

    朱雀脸上闪过一脸媚笑,她道:“教主说得没错,这样一来,我圣教要搬倒正道之派,定是指日可待了。”

    “哈哈哈......”

    北野墨面色冷然,他发出了一阵狂笑,随着他大手一挥,一股凌绝的气势直逼而出。

    “眼下我们只需等待时机,密切注视那些正道门派的一举一动,本座回去之后,会与地阴先生相谈此事,尽快想出计划。”北野墨说道。

    朱雀听后,她躬身拜道:“是!教主。”

    紧接着,北野墨又对朱雀说道:“另外,本座还要你前去督促十二旗主,让他们抓紧时间招揽人马,以填补教中的空缺。”

    “属下这就去办!”朱雀说完后,就自己先行离去了,只剩下北野墨一人还留在山岗之上。

    北野墨待朱雀走后,他转过了身,走到孤坟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细细的抚摸着那石碑之上的名字。

    此刻,方才他那霸道的气息已消失不见,冷峻的脸庞变得温柔了起来......

    天地间,荒凉的山岗上,只有一个孤独的男人默默的蹲在那石碑前,他默默低语着,似在诉说着什么,久久没有离去。

    ......

    流云峰,青莲剑域。

    自顾南云修炼玄清妙法,在突破了前面的两层境界后,他开始修炼第三层境界,归真境。

    顾南云按照往日惯例,一人独坐莲花台之上,他按照归真境的修炼法门指引,一路循序渐进,游走神识。

    半柱香后,在他一番修炼下来,却感觉这第三层归真境,修炼困难度超乎他的想象,几乎可以说是难于登天。想想他师伯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略有小成,以他现在对归真境的理解,怕是要修炼个几十年,才能粗通点皮毛,还不算小成。

    为此,他心有感叹,这世间修炼之法,无穷无尽,浩瀚无边,大如宇宙。顾南云对于修真炼道的理解,也只不过是用一生的时间去不断参悟和认知罢了。

    正当顾南云还在思索时,在他左右两边的石壁之上,那一共三十六道金色光影,突然间全都大亮了起来,整个青莲剑域亮如白昼,随后响起一阵刺耳的“咝咝”声。

    顾南云被那强光射得睁不开眼睛,不消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待他把眼睁开时,光芒已经退去,奇怪的是,那石壁上的三十六道金色光影,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为之惊愕,也不知怎就消失了。所幸还好,他已全部把那三十六道光影及修炼的法门,全都熟记于脑海中。

    顾南云还在疑惑时,他起身从莲花台上了走下来,却见庄天逸出现在不远处,正望着他“呵呵”笑了起来。

    顾南云赶紧走上前去,拱手拜道:“师伯祖,您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庄天逸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臭小子,难道我来还要向你请示吗?”

    “弟子不敢。”顾南

    云面对庄天逸的刁难,只好赶紧认错。

    “哼!”庄天逸故作傲慢,道:“我原谅你啦!”

    他又有道:“云儿,你这第三层归真境修炼得如何了?”

    顾南云把方才修炼的结果一一告诉了庄天逸,可以说他是在诉苦。

    反倒是庄天逸,他听了就跟没听一样,没太大的反应,只是他说了一句:“天地之道,皆全凭造化!”

    顾南云这一听,云里雾里的,他没明白庄天逸的话中之意。于是他继续追问,而庄天逸则没再回答他这个问题。

    顾南云又把刚才石壁上那三十六道光影消失的事告诉了庄天逸。庄天逸不答,他反是绕开了话题,只说道:“云儿,这几月来,我已把玄清妙法全部传授给你了,你既得浩仙剑,我的使命总算完成,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啦。”

    顾南云今日听着他这师伯祖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也难以领会,他道:“师伯祖,弟子还是没明白您的意思?”

    “臭小子,听不懂算啦,从今以后,你就别给我送酒菜,也别再来这里了。”庄天逸冷冷地对他说道。

    顾南云一听之下,心中有些吃惊,面露疑惑之色,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师伯祖,以至于要赶他走。

    他不解地问道:“师伯祖,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弟子做错什么事了,惹得您不开心。”

    庄天逸“嘿嘿”笑出了声,他道:“你没有做错什么,而且还做得很好。至于我为什么叫你离开,想想应该是烦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又道:“有你这几个月陪着我,师伯祖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还年轻,老头我总不能把你一直留在这吧!那样也太浪费你的大好年华了。”

    顾南云听罢,他看着庄天逸那果绝的神情,想来是真不愿意让他留下了,心里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毕竟相处了这几月,他对庄天逸,也算是有感情的。

    “走吧!云儿,你还要将我的玄清妙法发扬光大呢,你身上还肩负着使命,去做你该去做的事吧!”庄天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顾南云明白,庄天逸说的这些是没错,而且还要他不要再来了,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他虽然心中难受,可转念一想,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有空再来就行了。

    随着,顾南云跪在了庄天逸的面前,他虔诚地拜了三拜,道:“师伯祖,弟子深受您的再造之恩,犹如再生父母,今后弟子就不来侍奉您了,还请您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庄天逸见此情景,内心也着实感动,他虽然不舍,但有些事乃天命所定。

    “云儿,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庄天逸伸手把他扶起,眼中闪着微光,盯着顾南云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顾南云道别了庄天逸,从青莲剑域走到云华洞府,接着是离开了流云峰,御剑朝着凌云峰的方向飞去。

    他这一离开,谁又能想到他与庄天逸的这次分别,也就此成为了永别。

    数日后,流云峰峰顶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紫色之气,直冲入天际,只见光耀灿烂,气象非凡......

    清华殿内,这时走出了元虚真人及四位长老,几人一同抬头,遥望着那流云峰顶上的奇异景象,虽是在这青天白日,但还是隐隐能够看得清楚。

    这时,他们都是面露惊叹之色,静静的观望着天际下那道紫气的变化,但见那道紫气逐渐化成了紫色的烟云,于云层之中消失不见了。

    元虚真人与四位长老,脸上都露出了笑意,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是在送别那道紫气的离去......

第一百零九章:雷霆宏愿

    雷州,雷霆谷。

    方今之世,门阀林立,其中又以十大门作为支柱,牢牢占据着九州之地,各家道法争奇斗艳,为这大道三千之世,谱写出一篇辉煌的篇章。

    雷霆谷,乃九州十大门派之一,香火盛旺,历史悠久,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岁月了。门下弟子更是人才济济,乃当世之大派,足以见得这一门派的底蕴所在。

    但是,雷霆谷的声名与实力,却是仅次于正道三大领袖之末,排名第四。掌门擎钧上人,多年来苦心孤诣,欲带领着门派走上更高的巅峰,数年过去了,雷霆谷不上不下,始终保持着位居第四名的头衔。

    为此,擎钧上人也是深感无奈。

    雷霆谷位于雷州靠近幽州之地,从两座如长剑一般的山峰中间一道狭窄的裂谷进去,只见那裂谷口子中闪现出幽幽之光,看去倒是有些神秘莫测。

    待进去之后,这里面乃是一处大裂谷,传闻上古之时,一次地壳变迁而将这里的山体裂开,后经漫长岁月才形成大裂谷。只看四下被直冲上云霄的高峰给围住,大裂谷的两边,乃是万仞绝壁,无路可行。再往里深入时,却见山势渐缓,那里全是满眼葱绿的原始森林,朦胧而幽深。

    裂谷中,有着许多由巨石块修砌而成的高大房屋或祭坛,那些建筑看去古老而质朴,布局和方位层次清晰,大致为五行格局来建造。

    靠山崖下居中的位置处,一座雄伟的殿堂傲然而立,它是整个大裂谷中最高的建筑物,暗灰的色调显得整座殿堂苍茫独然。

    这时,整个场中出现了许多服饰统一的人群,他们或站立把守,或来回穿行,一排排的,井然有序。

    这处大裂谷,就是雷霆谷的门派驻地了。

    在雷霆谷的上空,却是有阴云郁结,碧天难开,还时不时听见有闷雷在山谷中轰鸣回响,甚是奇异。

    相传在千年以前,雷霆谷本是一处荒凉之谷,在这谷中本隐居着数名修道之士。某日,有妖兽来袭,数名修道之士奋起与妖兽厮杀。最后,由于妖兽妖力强盛,数名修道之士节节败退,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声惊雷响起,从天际直射下一道强烈的闪电,大有毁天灭地之威,妖兽被闪电击中后,身受重伤仓皇而逃,从此不敢再来侵犯。

    数名修道之士抬头仰天,只见在那乌云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身影,模样怪异,周身布满了闪电,正“滋滋”地作响。

    那数名修道之士见状,都纷纷顶礼膜拜,以为是雷神。在此之后,他们把这里命名为雷霆谷,以雷神为庇护主,在这开宗立派,创立了雷霆谷一门。

    话说这雷神,据古书《神怪志》上有所记载:北海之中,生有一鳞虫,历万年之久,修得大道,其化为龙身、人首、亦有大能,善施雷电,故为雷神,乃上古大神之一。

    延祭殿,内堂。

    在一间偌大的石室中,布局简洁,给人以空荡荡的感觉,又颇有些神秘味道。只见石壁之处散发着寒光,隐隐有雾气飘荡。四面顶立着数根大石柱,上面刻有浮雕,有些模糊,大致是云雾之状,翻滚腾腾。

    石室的中央处,乃有一块巨大圆盘石台,石台的周围摆放着八盏石灯,里面燃烧的不是火,而是一种类似于冰晶一样的固体,闪闪发亮,缓慢转动着。

    石台的中心处,正盘坐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显得粗犷厚实。他一头红色头发,头顶上的两束白发如眉毛一般往上斜翘起,倒是怪异得很。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眼微闭着,他眼眶周围乌黑一片,看起来气色比较差。这人不是谁,正是雷霆谷的掌门擎钧上人。

    只见他周身显现着数道闪电,寒光夺射,滋滋作响,把他整个人包裹其

    中。他两手掐诀而动,胸前出现了一团红光,如燃烧的火焰那般,奇异非凡。

    看这情形,擎钧上人是在修炼一种奇门功法,想他一派之掌,修为怕早已是出神入化了。原来,他正修炼的是雷霆谷无上功法,名为“焚岐雷书”。

    这焚岐雷书,自雷霆谷开派初期,经过数位祖师爷的专研和参悟,以各家的修炼法门结合相融而成,它力量巨大,高深莫测,乃有撼动山河之威。

    这功法一共有四个段位,每一个段位由浅入深,层层叠加,威力自是各不相同。分别是:地焚段、黄岐段、惊雷段、天书段。

    据说这部功法,最高的天书段,只有雷霆谷的开派祖师爷其中一位修炼成功了,在后世的弟子之中,修为皆是处于黄岐段之间,而掌门修炼最高的可达到惊雷段。

    不难猜测,此时正在修炼的擎钧上人,他的功法已到达了惊雷段,而今他正要欲往天书段突破。

    这刻,擎钧上人一番修炼下来,他只觉内里气流混乱汹涌,冲击着全身各大要穴处,难以控制住。只看他头顶之上,冒出青烟白雾,浑身颤抖不止。

    突然,圆盘石台之上,一圈光环爆起,在石室中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石室就要崩塌了一般。

    擎钧上人“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往一边倾倒下去,他赶紧伸出手抵在石台上,勉力支撑着,见他身体虚弱,此番看来是受到不小的重创。

    “掌门师兄......”

    在他身后,忽而传来了有两人的声音,都在为擎钧上人的伤势担忧着。

    擎钧上人背对着那二人,只看他右手向上升起,微微摆动着,道:“老夫没事,不必担心,调息一下就好了......”

    片刻后,他身后那两人走上了石阶,来到石台之上,站在擎钧上人的面前,这才看清那二人的面貌。

    只见那二人,中等身材,身穿雷霆谷特有的服饰,体型偏瘦,相差不大。但不知怎么的,两人的眼中都是闪着一股阴寒之色,想来也都不是什么善意之辈。

    这二人不是谁,正是雷霆谷赤羽坛坛主卢鹰和紫电坛坛主洪奎,他们的功法修为,仅次于擎钧上人,两人都是门派中举重若轻的重要人物。

    那卢鹰开口道:“今日我看掌门师兄,修炼有些急进,若是太过心切,只怕会适得其反,还望师兄保重身体!”

    “是啊!卢师弟说得没错,掌门师兄应当注意休息才是。”洪奎面露笑容,跟着也说道。

    擎钧上人微点着头,他笑道:“二位师弟的好意,老夫心领了,我的身体,还能吃得住。”

    片刻后,擎钧上人站起了身,与卢鹰和洪奎三人一同走下了石台,来到另一间偏室之中。

    待擎钧上人坐下后,他休息了一会儿,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于是开口道:“想我修炼‘焚岐雷书’,前面三段可以说是得其精髓之所在。”

    他微有叹息,又道:“只可惜这第四段天书段尚未修成,难以突破,老夫心中甚苦闷啊!”

    站在擎钧上人一旁的卢鹰,脸色下沉着,他道:“掌门师兄不必气馁,想这‘焚岐雷书’,乃我派至高无上的功法,自然难以修得。以师兄的资质,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必是能大成呐!”

    擎钧上人听后,他“哈哈”一笑,说道:“卢师弟,你就不要宽慰老夫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多年来深居简出,潜心修炼,为的就是要突破天书段。可如今......却是毫无进展,怎能叫老夫不心急嘛!”

    擎钧上人说完后,三人中的洪奎接话道:“这‘天书段’高深莫测,有着搬山倒海之威,先前也只有一位祖师爷修炼而成。千年来,后世弟子中,

    便再无一人可突破,可想而知,要修炼成天书段,确实难于登天。”

    “洪师弟,你说得没错!”擎钧上人露出一副认同之色,心中也是如此觉得。

    他又道:“方今之世,各家道法如同百花齐放,竟相攀比,若是我雷霆谷一直停滞不前,只怕我一门终将要被覆灭,倒时老夫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列为师祖啊!”

    卢鹰这一听之下,也是深感擎钧上人的苦心,他道:“是啊,若是掌门师兄你突破了天书段,那我雷霆谷一门可真就扬眉吐气了,威名更加远播。”

    卢鹰话语刚落,洪奎接着说道:“嗯,到那时我派排名定不会排在三大派之末了。”

    擎钧上人心有感慨,面色有些无奈,他道:“两位师弟,老夫知道你们的用心,想我雷霆谷建派千年之久,到现在一直是屈居于三大派之下,真是天不佑我门呐。”

    他继续说道:“多年前,师祖爷曾有一个心愿,他欲要把雷霆谷带领上更高的巅峰,弘扬我派功法,从而受天下人敬仰。但是,这数年来,我派日渐式微,比不得当今的云华剑宗、昊清宫、神烈堂三大领袖之派,以至于师祖爷郁郁而终。”

    卢鹰与洪奎二人,他俩怎能不知,当年师祖爷坐化之时,还曾千叮万嘱,一定要将雷霆谷发扬光大,莫要给列位师祖蒙羞。

    此时,场中的卢鹰脸上颇有怨毒之色,他心生不满,说道:“想我派功法,若要是与云华剑宗真法相比,倒也旗鼓相当。数年来云华剑宗一直是正道翘楚,据我所知,云华剑宗近年可谓是励精图治,大力广纳门徒,才有得今日之威望!”

    擎钧上人闻言,他也说道:“卢师弟的说法极是正确,几年前老夫曾去云华剑宗参加门派大会,他们的实力,已是非常的强盛,不愧为领袖大派”

    擎钧上人说完后,面色中流露出些许羡慕之情。想他一向生性要强,又是肩负起雷霆谷一门的兴衰,秉承着上一代师祖的遗愿,潜心修炼希望突破天书段,将门派发扬光大。而今事与愿违,谁又能理解他心中的苦闷和不堪啊!

    石室中,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有洪奎一人开口说道:“掌门师兄,依我之见,这数年来,我派只知闭门清修,鲜少招纳弟子,加之又对抗邪教与妖魔,实力受损不说,连弟子也是渐渐变少了许多,大不如前。”

    卢鹰听后,他说道:“洪师兄这一分析,倒也在理,但不知接下来我们要如何改善?”

    洪奎听后,他爽朗一笑,拱手道:“掌门师兄,卢师弟,眼下当务之急,我们更应该广招弟子,以扩大我派势力,再对各坛的弟子,加以督促他们勤于修炼,以巩固雷霆谷的实力。”

    擎钧上人一听之下,他表示很赞同,想想这些年,他只顾着自己的修行,反倒是疏于对门下弟子的管教,长此以往,势必会对雷霆谷造成影响。

    “嗯,此事就交由两位师弟你们去办吧!”擎钧上人对卢鹰与洪奎二人说道。

    他两人即刻拱手拜道:“是,掌门师兄。”

    就在三人的一番相商之后。此时,擎钧上人的神色略显疲惫,他缓缓地又道:“刚才因为修炼,有些急火攻心,老夫想要休息一会儿,二位师弟你们就先行退下吧!”

    “那就不打扰掌门师兄了,我等这就告辞。”卢鹰与洪奎一同回道,然后两人便是走出了石室。

    他二人走后,只有擎钧上人一人呆在石室中,随着他站起了身,负手而立,眼神中闪出一抹精光,仰头望着石室的顶端,不知再想着什么事。

    尔后,只听石室中发出一声长叹,那高大的背影,静静地站立着,这时显得有些落寞而惆怅......

第一百一十章:尔虞我诈

    雷霆谷,占地面积极大,从山谷口一直延伸到山谷的深处,古老的巨石群建筑物依次排列开来。整个谷中为五个区域,其可分为:金雷坛、紫电坛、赤羽坛、黑木坛一共五坛。每一坛都由一位雷霆谷德才兼备的师长所掌管着,各坛下面的弟子人数众多,足以见得雷霆谷的势力庞大。

    黑木坛,地处谷中深处,在道路两旁或是普通弟子的居所,或是一些高大雄伟的祭坛,在这些建筑物的周围,无一不生长着花草树木,牡丹芍药等植物,纵观之下,倒是精彩纷呈。

    在看那些高大的祭坛之上,顶部都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在这灰蒙的谷中鲜艳夺目,远远看去仿佛都是在飘而起舞,直冲向天。那是展现着雷霆谷一门的虔诚之心,是与上天之神沟通的最好方式,以此乞求庇佑雷霆谷千年的基业稳固不倒。

    祭坛的台面上,在那站立着一个挺立的背影,乃作书生模样的打扮,他手中时常拿着一把折扇,闪耀着微微的幽光,摇扇扶风,举目眺望。

    近看之下,那不是黑木坛的坛主项言书又是谁?

    此刻,祭坛下远处一条幽静的小路之上,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之人,没想这就被项言书给发现了,他见那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倒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形,看来不知是谷中的那坛弟子。

    项言书注视着那里,依稀能看见几个黑衣人的肩膀上,抗着一条长麻袋,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随即,只看项言书收起折扇,他飞身而起,身形恍若一道流星,疾速地往那条小路上冲去。

    倏然落地,挡住了前面那几个黑衣人的去路,项言书面色冷厉,他呵斥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此图谋不轨,还不快快遮下面具,报上名来!”他说完后,一手将折扇打开,只听折扇上“刷”的一声,扇骨中伸出数根寒光尖刃,欲要施展术法。

    对面那几个黑衣人见状,都被项言书的威势给震住了,眼中透露出惧怕之光,只看他们全身抖索得厉害,想来也都是胆小如鼠之辈。

    几个黑人相互对望了一刻,接着放下肩膀上的麻袋,便是纷纷跪倒在地,求饶了起来:“项师叔,求您别杀我们......”

    项言书见那几个黑衣人全都跪地,他冷笑一声,严厉道:“原来你们是雷霆谷的弟子啊!这青天白日之下,你等几人藏头露尾,莫非是干了什么见得人的勾当,还不快快摘下面具!”

    就在项羽言书的震喝下,对面的几个黑人身子又是一颤,全都一个个接着揭开了面具。

    此刻,项言书看清了那几个人的面貌,他面容更加怒不可遏,道:“好呀!原来你等是金雷坛下的弟子,真是胆大包天,我雷霆谷重地,岂由你们这些弟子胡来?”

    对面那些弟子中,个个都是低下头,一声不吭,等着处置。却见几人中有一个黑衣弟子,他虽然跪着,但是始终没有揭开面具。

    项言书走上前几步,他问道:“你为何不揭面具,难道是怕丢了你的脸,不敢揭面具?”

    他说完后,那黑衣弟子依旧不答。

    随着,一阵强风吹过,项言书用他手中的丹青扇一个挥起,那蒙着面的黑衣弟子脸上面具立刻粉碎,一张脸也就显露了出来。

    “你......”

    项言书有些气急败坏,差点说不出话来。

    只看那名黑衣弟子,长得是结喉露齿,眼下无肉,泪堂深陷,相貌颇是丑陋。此人不是谁,他乃是金雷坛坛主关宏盛的得意弟子袁广。

    说起这袁广,他可是近年来雷霆谷中新进弟子中的精英,根骨资质比一般弟子要好得多,曾深得门中诸位师长的青睐与器重。

    可如今这袁广,也只是个行事不端,品行不正之人,这刻的他,与他之前的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怪不得项言书如此气愤,想是以前真是高看他了。

    “项师叔,还请您法外开恩,饶了我吧!”那袁广这时摇尾乞怜,苦苦哀求着项言书说道。

    项言书嗤之以鼻,他淡淡地道:“说吧!你等究竟是干了什么事,我也好向掌门禀报。”

    “这......”

    袁广有些难以启齿,许久没有说出话来,项言书看他这情形,深感此事定是不妙,也不知那地面上的麻袋中,究竟是装了何物。

    正当他再次逼问时,众人只看那麻袋中有了异动,里面发出了女子的“呜呜”声音,想是那麻袋中已被打晕的女子这刻醒了过来。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给我把袋子打开!”项言书大喝着说道。

    那几名弟子一听之下,忙不迭的赶紧将麻袋打开了,原来这麻袋里装的是一名少女,看穿着打扮乃是雷霆谷附近村里的村民,此时她身子正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一团布条。

    那少女不停地发出声音,眼中泪花还在打转,透露出一股惊恐与乞求之色,望着项言书......

    项言书看此情形,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好他及时阻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快些给这位姑娘松绑......”项言书有些怒道。随后几名弟子中,有两个赶紧上前去,替那少女解开了绳索。

    那少女眼见得救,双漆下跪在项言书的面前,磕头拜谢......

    项言书看着场中的几名弟子,他最见不得如此龌龊之事,于是怒骂道:“你们这些畜生,今日若不以门规处置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饶命啊......都是袁师兄指使我们干的,他才是主谋,求求项师叔饶了我们吧......”那几名弟子一边求饶,一边指认着袁广。

    项言书看着袁广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他道:“想我雷霆谷一世英名,险些要毁在你的手里了,你如此大逆不道,枉为修道中人,你的良心何在?”

    他又道:“我门中一向戒律严明,容不得你们这些畜生胡来,你等败坏门风,待我禀告掌门师兄,由他来裁决。”

    正当项言书说完之时,场中众人只听得周围不知从何方传来了一人的声音:“我的弟子,还轮不着项师弟你来插手!”

    话音刚落,便从天空中飞下一个身影,落在了那几名弟子的面前。

    “师父......您要救救我们呀......弟子知道错了。”那几名弟子全都异口同声,眼望着那身影哀求说道。

    原来这身影是雷霆谷金雷坛坛主关宏盛,只看他一身素袍打扮,体型较高,微有些发胖,一张脸饱满圆滑,而在左边的腮帮子上,还长着一颗大黑痣,尤为醒目。

    他开口对着身后跪拜的几名弟子道:“一帮没用的东西,丢了我的脸面,你们还不快起来。”

    “是,师父!”他身后的几名弟子这时起身拜道。

    尔后,项言书微微拱手,脸色不改,仍是冷然相对,他道:“原来是关师兄,你来得正好,方才你的这些弟子犯了门规,我正要向掌门师兄禀告此事。”

    “这就不劳烦项师弟了,我自会处置。”关宏盛神情有些傲慢地道。

    项言书听罢,也知是不应让他来管。但是,他深知关宏盛的性子,最后还是说了句:“如此最好,就怕关师兄你爱徒心切,不忍于心。还望关师兄一切可要为了雷霆谷的声名着想啊!”

    “你......”关宏盛刚才那脸上还是傲慢之色,他听到项言书此番之言,当下心中就有怒火燃起,他道:“项师弟,你这是生怕我包庇他们啊!难道我在你的眼中,有那么不堪吗?”

    他继续道:“我既身为金雷坛坛主,凡是我下面的弟子犯了错事,我自当秉公处理,项师弟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项言书知道,他这师兄向来是冠冕堂皇,明着一套,背

    地里也是一套。他道:“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时候,关宏盛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了,项言书一向与他不和,多番与他对着干,若不是念在大家师兄弟一场,以关宏盛的性子,怕是早要与项言书翻脸不认人了。

    关宏盛冷眼相对,他道:“今后我金雷坛之事,项师弟就不必在多管闲事了,你还是管好你黑木坛吧!”

    接着,他转过了身,望着那几名弟子,把气头都撒在了他们的身上,道:“你们赶紧送这位姑娘回家,若是还再有异心,我可饶不了你们!”

    待他说罢,那几名弟子深知犯了大事,怕是再也不敢有此歹念了,于是带着那少女匆匆离开了此处,只剩下袁广一人呆在场中。

    项言书把这情形看在眼里,所幸那些弟子还没酿成大错,他也没必要再咄咄逼人了,就让关宏盛来处置吧!

    “关师兄,方才师弟我之言,有些激进,还望你见谅。”项言书此刻对关宏盛说道。

    对面的关宏盛怒气丝毫未消,只是语气缓和了些,他道:“难得项师弟今日有如此好态度,区区小事,关某怎会计较,你请吧......”

    最后,项言书不再说些什么,他一个拱手,便自行离去了。

    场中,只剩下了关宏盛和袁广二人。

    那袁广眼见项言书走后,原本紧梆的神情突然间放松了些,他走上前去,对着关宏盛躬身拜道:“师父,弟子一时鬼迷心窍,险些做了错事,还请您网开一面,饶了弟子。”

    关宏盛看着他这弟子,正向着他承认错误,他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随着是脸上浮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他道:“广儿啊!你做的这些,为师能够理解,谁年轻时没犯过一些错误。”

    他又道:“你既已认错,为师就不怪你了,此事就让它过去吧!”

    袁广脸上露出了笑意,他道:“多谢师父开恩,徒儿以后自当深刻忏悔,改过自新。”

    片刻后,袁广又说道:“都是弟子不好,师父您一向与庄师叔不和,今日此事被他撞见,还让你受气,项师叔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哼!”关宏盛一听到项言书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出来。随即,他脸色阴沉,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意,道:“广儿不必自责,你那项师叔为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待到时机成熟时,我便要拔掉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师父英明,若是有用得着弟子的地方,还请师父开口,徒儿万死不辞!”袁广这时也露出阴险之色,对他师父说道。

    关宏盛“哈哈”大笑。他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儿,以后你只要好好跟着为师,将来我便可保你登上坛主之位。”

    “多谢师父提拔,徒儿定为师父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袁广一脸的高兴,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说道。

    随后,他师徒二人站在场中,都是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话说近年来,雷霆谷掌门擎钧上人一直是闭关修炼,鲜少管理门中事务,都是交由关宏盛去打理。想那关宏盛乃是庸才之辈,才过数年,就把雷霆谷搞得是人心不稳,相互之间勾心斗角。

    而项言书就是一个例子,他向来是清廉正直,身为雷霆谷弟子,一心只关心着门派的兴衰和荣辱,维护着门派的声誉。

    为此,他与其他四坛坛主,他们虽是同门师兄弟,关系却貌和神离、势同水火。因为,他知道,那四人只为自身利益着想,弃门派声誉于不顾,曾暗地里做了许多有损门派威望之事,不得人心,乃是一丘之貉。而他们在擎均上人的面前,也是多番黑言诳语,以至于掌门擎钧上人,都是很不待见于他。

    为此,项言书成了整个谷中的一颗毒瘤,四坛的坛主也恨不得摘之而后快。想他一身赤胆忠心,却无人能懂得和理解,无以明志,这该是有多悲哀的一件事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同福客栈

    某地,同福客栈。

    月华如纱,笼罩着大地,微风清冷,树影婆娑。

    子时,乃是千家万户沉睡之时,却见客栈里灯火微光,还在闪动。整座客栈里,空空荡荡,掌柜的与店小二两人,哈欠连连,正靠在酒柜前打盹,极是困倦。

    他们想睡又不能睡,因为客栈里还有两位客人,在乐此不疲的把酒言欢,又如何能关门打烊,还时不时叫小二来上酒,长夜漫漫,苦守煎熬......

    客栈里,在二楼窗户边,一张酒桌上,对坐着两人,正是喝酒吃肉,欣赏着窗外的夜色,他们津津乐道,无不畅快!

    细看之下,原来是会嵇山独孤傲与仙松涧慕克二人,他们乃是散修之人,无门无派。两人之前曾在弥荒森林一役中出现过,且关系来往密切。他二人俱是好酒之人,故才相约深夜到此,饮酒作乐。

    “月柔风清祭长夜,美酒清酌慰风尘。”这时候,独孤傲两眼迷离飘渺,他开怀高吟,一句诗就脱口而出。

    在他对面的慕克,正举起酒杯,看神情倒为清醒,长长的拉出了一个“干”字,一杯酒饮尽。

    那慕克见独孤傲人醉心不醉,吟诗抒意,他思绪转了片刻,摇头晃脑对饮道:“天涯相逢酬知己,对饮长歌诉衷肠。”

    独孤傲模样刚才还醉醺醺的,这刻来了精神,他两眼放光,赞道:“好,慕兄才思非凡,实在是妙啊!”

    他又道:“难得今夜,如此尽兴,你我兄弟二人,定是要不醉不归!”

    慕克放下酒杯,脸色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他一拱手,道:“独孤兄弟如此豪爽,我慕某人也将奉陪到底,痛饮它个三百杯,如何啊?”

    独孤傲即兴高呼道:“别说三百杯了,再来三百杯,又当如何!”

    他二人相互对望,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番对饮之后,独孤傲拿起酒坛,给自己酒杯满上,也给对面的慕克倒满,随着酒性又开诗性,只听他吟道:“长夜入静,万家梦眠,星野高旷,千山渺倩影。”

    随之,慕克也不显逊色,即刻跟在他的诗后,接而吟道:“窗烛微寒,醉然独醒,相忘江湖,酒客一笑中。”

    独孤傲听罢,拍手叫好,大为称赞,他道:“今生能够结识像慕兄这样的人,我独孤傲也不枉此生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慕克听完,举起酒杯,也道:“你我皆是散修之人,无门无派,更无拘束,逍遥自在乃是我俩心之所向。”

    他又道:“来,为我们的友谊干了这杯。”

    独孤傲也举起杯子,对道:“好,但愿我二人情谊长久,千里定不相负!”

    他说罢,两人又是开怀大饮,不绝的笑声回荡于客栈之中,伴着香醇的酒气儿,却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尔后,独孤傲适才想起了一件事,他问道:“幕兄,兄弟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情如兄弟,独孤兄弟有何事还请只管说来。”慕克爽朗一笑地说道。

    独孤傲这才道:“慕兄,你还要去昊清山找那素冥师太比试吗?”

    慕克一听,眉头微皱,他笑脸转而一沉,道:“几十年前,我曾受那一剑之辱,当年慕某就发誓,定要讨回!”

    他想了片刻,又道:“去,我一定要去!”

    独孤傲与他十几年的好友了,也不怕得罪于他,当即说道:“但是那昊清宫素冥师太,道法高强,你我二人合起,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我劝慕兄还是放弃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开心快乐嘛,荣辱得失,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当慕克听到独孤傲的劝言时,其实他那里不知,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上了昊清宫,也是自取其辱。想想数月前,他连素冥师太那弟子叶岚婧对付起来都是有些困难,更何况又是素冥师太她本人呢。

    慕克陷入了两难之地,想他一生就注重名节,与独孤傲截然相反,若是不能报那一剑之仇,他定会是心有不甘。

    就在慕克还在沉思之际,突然,从客栈外传来一个娇美的声音。在这深夜中,恍如鬼魅一般,让人心生胆寒,只听道:“两位道友好有雅兴啊!深夜到此,想来讨一杯酒喝,不知可否赏脸呀......”

    外面那女子话音刚落,忽而狂风大作,直吹得窗户“咯吱、咯吱”剧烈的响动,仿佛整座客栈要为之倒塌一般。

    烛光已被狂风熄灭,客栈里微弱的光线一下子就消失了,桌上的酒菜往一边翻斜,落在地上乒乓作响。

    黑暗之中,独孤傲与慕克两人反应迅速,深感不妙,都拿起自己的兵器法宝,起身后退数步。他二人借着兵器法宝闪烁的微光,注视着窗户外面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身后,掌柜的和店小二两人见此情形,都是心惊胆战,仓皇逃离了现场,不见了人影。

    “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莫要装神弄鬼,请现身出来一见!”独孤傲横眉怒目,颇有气势地说道。

    “二位不要着急,马上就来了,哈哈哈......”一阵大笑传入了屋内,独孤傲与慕克二人闻声,只觉外面来人修为深厚,非同小可。

    接着,一阵撕裂与破碎声传来,外面已有数人破窗而入,并站在了独孤傲与慕克两人的面前,但见他们的

    手中,全都拿起闪着寒光的兵器法宝,灼灼其芒,带着一股杀机猛然袭来。

    就在众多兵器法宝光芒的照耀下,客栈的屋内有了光辉。这时,他们才相互看清了对方的面貌,那些从窗外进来之人,约摸十来人左右。在他们的中间,站立着一男一女,较为突出,看来是这十来人当中的头领了。

    那男的乃是一个虬髯大汉,身材魁梧,一张大嘴格外引人瞩目,浓眉下是长着一双细小眼睛,看去与他的五官格格不搭。他手里正拿着两尺来长的法器,形状几如长刺,尾端有着寒冰一样的叶片,整把法器通体雪亮,寒光逼射。

    再看他旁边那少妇,身材妖娆,模样美艳,一双桃花眼不停地眨着,正向着独孤傲那处抛了几下媚眼。想来方才在窗外发的那声音,应该是她了。那少妇手中握住一条通体乌黑的长鞭,约摸四五尺来长,犹如长蛇一般。

    此刻,在他们对面的慕克,已经认出了这些人是谁了,他脸色僵冷,道:“我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邪教十二旗主夜姬夫人与窦照你等二人!”

    “是呀!十二旗主就来了你们两位,其他旗主呢,难道没来吗?”独孤傲跟在慕克后头,带着些挑衅的语气说道。

    在他们对面的窦照听后,随即“哈哈”一笑,他朗声开口道:“对付你们二人,我们就足够了,何必兴师动众。”

    那窦照刚说完,他旁边的夜姬夫人笑吟吟地道:“不要吓到他们了,让我来给他们好好说说。”

    窦照听后,他点了下头,没再多言。

    夜姬夫人望着慕克与独孤傲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轻声说道:“刚才我听二位在说什么要上昊清宫找人比试,想来你们与昊清宫必是有点仇怨。”

    她抬脚走上一步,继续道:“我看二位也是当世不凡之辈,倒不如投靠在我圣教门下,替圣教办事,到时我圣教攻上昊清宫之日,你们的大仇何愁不得报啊!”

    “呸!”慕克一脸的不屑,他怒道:“慕某与昊清宫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们这些妖人来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与你们这些妖人为伍。”

    在他对面的窦照,面露着寒光,凶恶的对着眼前的两人大喝道:“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圣教是看你二位乃是大用之才,故才对你们施与恩德,可别不识好歹了。”

    “哈哈!”独孤傲冷笑一声,他嘲讽地说道:“邪教妖人,不仅作恶多端,还能言巧辩。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邪教走狗,真是了不起啊,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们会投靠?”

    夜姬夫人听着独孤傲那狂言,她便不再多费口舌,于是冷笑道:“如此,我好言相劝,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只好别怪我圣教不客气了。”

    慕克满脸怒色,早就不想与他们再多说废话,他趁着酒性,放出了豪言,道:“邪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今夜我二人便是要铲除你们这些妖孽,看招!”说时迟那时快,慕克已经祭出他的法杖,先发制人。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看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夜姬夫人说着,只看她伸手挥出,那些站在身后的数名教众,手中都握住寒光闪闪的短刀,冲向独孤傲与慕克两人。

    这时候,只看独孤傲面对那些冲来的邪教之徒,他手中的绝煞重剑,锋芒毕露,缠绕其上的铁链发出了凛冽的寒光。

    他大喝一声,道:“来得正好,好久没有大开杀戒了,喝完了酒,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只看他重剑使出,一道电流闪现,随着重剑连续劈砍了数下,数道电流寒光,齐刷刷的向着对面那些冲过来的数人袭去。

    一时间,电光所到之处,皆是桌椅碎裂,惨叫连连,数名天暝教徒难以挡之,全都被打倒在地,其中有几个还有一口气,但是再也起不来了。

    慕克紧随其后,他已飞入半空之中,用法杖召唤出一团团的白光,形如云朵,接着是往下冲去,砸在那些教徒的身上。这时,就连那几个教徒还有一口气的,这时也全都毙命。

    夜姬夫人与窦照二人见状,没想到对面的这两人功法不可小觑,三两下就把他们带来的数名教徒全部杀死。

    窦照一脸的愤恨,他祭起手中的长刺法器,大怒道:“今日本旗主要叫你二人死在我的‘寒冰刺’之下,拿命来吧!”说完后,他立即施展出功法,冲向慕克那边去。

    在场中的夜姬夫人,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她独孤傲道:“阁下的剑法甚是霸道,今夜我这‘冥风鞭’,倒要领教下阁下的功法了。”

    这时,独孤敖收回绝煞重剑,抗在肩上,他笑道:“久闻夜姬夫人的冥风鞭,使得是出神入化,我独孤傲一生好与人比试切磋,就让我来会会夫人的高招,你可小心了。”

    “废话少说,看鞭!”

    夜姬夫人说罢,霎时间她周身腾起一团浓黑之气,极是诡异。她那冥风鞭,错影缭乱,还没等独孤傲反应过来,数道黑气便是突然来袭。

    独孤傲迎难而上,挥舞着他那绝煞重剑,劈波斩浪,不消片刻,他二人已缠斗在了一起。

    再说到慕克与窦照两人那边,双方斗得是难分难解,异常激烈。

    但见慕克法杖祭出,身子凌空而起,随着手势在胸前舞出了一个半圈,接着化出一道水环,急速流动。片刻间,发出许多星星点点的光芒,向着窦照,

    夺出袭去。

    而窦照那边,他御起寒冰刺在胸前化出一道冰墙,以挡住慕克的袭击,当那些星星点点之光,打在了冰墙之上,力如千钧,冰墙立时碎裂,并把窦照推了后退数步。而周围的那些桌椅,也将遭殃,全部裂成了碎片垮下去。

    这刻,窦照心中暗暗吃惊,不曾想对面那老头儿还颇有能耐。虽是如此,他将今晚结束他的性命,凡是不归顺圣教者,只有死路一条。

    窦照疾影跳出,将手中的寒冰刺甩入半空,两手指间发出两道星光,牵引住寒冰刺,从而催动着寒冰刺直射而出。只见黑暗中,一道亮白之光闪现,杀机凝重,直穿梭向慕克那处。

    慕克见状,如临大敌,他奋然一个翻身,避开了那道猛烈白光的袭击,继而将法杖挥出,回首一挡,一时间光耀四起,直把那寒冰刺逼退回去。

    紧接着,窦照收回寒冰刺,腾身飞起,他口中念念有词,挥起寒冰刺在身前结下一道巨轮法印,从那巨轮法印中,飞射出无数道寒冰刺的光影,带着一股锋不可当之气势,接连不断地侵袭而下,直逼得慕克进退两难,只得承受招架。

    在下面的慕克,他御起法杖,直顶而出,在法杖的顶端处,化出一个圆球白光,向着周围扩散而开,形如伞状。

    “破!”

    慕克一声大呼,无数层伞状法印,接连往上方冲去......客栈的房顶处,已被冲破一个大口子,大大小小的木块与碎屑,往下掉落。只听“咔嚓”一声裂响,客栈上方的一根横梁折断,另一头直接砸向还在另一边激斗的独孤傲与夜姬夫人那处。

    随后,整座客栈在这黑夜之中,轰然倒塌,从里面飞出了四人,在那夜色之中,你追我赶,并发出道道光芒,璀璨耀眼,

    四人几番在空中纠缠,不多时来到了一处空地之上,夜姬夫人落地后,她用冥风鞭绕出几个黑色光圈,随着长鞭的挥甩出去,那几个黑圈变作条形直线,又如丝线那般,向着独孤傲飞射穿去。

    对面的独孤傲,绝煞重剑在他头顶之上飞甩转动了数圈。他一个伸手握住,将剑插入地面之中,顷刻间一道强光从剑柄处往下移动,激射出一股白色气浪。后伴着“砰”的一声巨响,从剑上弹出一道金光,形如弯月,剑气凛烈,冲向对面的夜姬夫人,直把她逼得连退了数步。

    独孤傲迅速抽起绝煞重剑,带着一股难以抵挡之威,刺向夜姬夫人。

    夜姬夫人舞动着长鞭,“咻咻咻”地响动着,还没等独孤傲的剑靠近,她的长鞭很快便缠绕上那绝煞重剑,使得独孤傲不得动弹。

    夜姬夫人邪魅一笑,道:“怎么样啊,阁下还有什么招法尽管使出来。”

    “哼!”独孤傲冷哼一声,他续起体内一股气劲,奋力将绝煞重剑抽出,挣脱了长鞭的束缚。

    接着,独孤傲退身而出,只听他大喝道:“江河吞日......”

    原来,是独孤傲使出了他的绝技,但见那绝煞重剑翻旋舞动,随而搅出一个巨大漩涡出来,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他弓步立于空,一个霸王举旗,扬起手中绝煞重剑纵然劈向夜姬夫人,那旋涡从而化为一道激流喷发而出,风卷残云,浩浩荡荡的袭去。

    这时,夜姬夫人挥起冥风鞭,灵巧熟练,宛如长蛇出洞,骤然间狂风大作,黑气腾腾,从黑气中伸出了数百根长鞭,裹挟一团团的黑气,把独孤傲劈出的那道激流分切退散。但看那数百根长鞭,密密麻麻,疾如电光,射向独孤傲,直接从他的身体穿出而过。

    独孤傲发出一声了惨叫,身体已是千疮百孔,鲜血喷涌,他手中的绝煞重剑脱落而出,重重的掉下,斜插入地,微闪着寒光。随后,他的身体也跟着迅速掉落,砸在地面之上。

    “独孤兄弟......”

    在不远处的慕克见此情景,他心中一悲,不由得大呼了一声。在他对面的窦照眼见着慕克已经分神,此时不强杀更待何时。

    紧接着,窦照的攻势来势汹汹,寒冰刺带着无限的寒意,等到慕克发现之时,那寒冰刺已从他后背深深刺入,随即一股冰寒钻入了慕克体内,封住了他真元之气。

    慕克刚要挣脱,他身后的窦照又是发出一掌,重击于慕克的背心,只听得他体内骨骼碎裂声响起,五脏六腑俱已震碎。

    “啊......”

    慕克身受这致命一击,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体随之倒地,手中的法杖也脱落而出。窦照抽出了寒冰刺,原本那透亮的寒冰刺,这时已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流淌而下。

    独孤傲与慕克,两人离的地方不远,只见那独孤傲还有一丝气息,他把目光望向慕克那处,眼见着慕克已经没了气息。没想到今夜会是他们的命绝之日,他与慕克二人,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想想也是知足了,满脸鲜血的他,带着一丝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

    窦照与夜姬夫人,两人走到了一起,望着已经死去慕克与独孤傲两人,夜姬夫人有些叹息,道:“可惜了,这二人若是归顺我圣教之下,今夜也不会命丧于此!”

    窦照也跟着说道:“他二人的确有些能耐,但是就不识好歹,宁可杀之,也绝不能留在世上。”

    两人在场中站立了一会儿,最后,他二人腾身而起,朝着树梢的上空飞去,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一十二章:神秘男人

    幽州,夜明城。

    一间幽暗若大的室内,微风渐起,数根粗壮呈蓝色的石柱顶立而起,楼檐下挂着的白色长长帷幔,正飘然起舞,整个室内显得凄冷空荡。

    这时,在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负手而立。只看他身穿一袭玄色长袍,一头红发披肩而下。此刻,看不到他的面貌,只是戴着一面黑壳面具,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之人,在他的身上,正散发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忽然,室外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有其他人进来了。在室内的正中央处铺有一条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外面。而红色的地毯上,则是走进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这两人一看之下,乃是北野墨与地阴先生。

    三人见面后,北野墨一拱手率先开口道:“阁下远道而来,本座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那玄色长袍男人向北野墨微一拱手,不卑不亢,一股雄浑的声音发出,想来定不是等闲之辈,他道:“教主客气了,在下初来乍到,如有叨扰之处,还请海涵呐!”

    北野墨听后,他“哈哈”一笑,道:“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既然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多谢教主!”那玄色长袍男人回道。

    北野墨望着玄色长袍男人,眼中闪出冷寒之色,他说道:“当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妖魔侵扰,更有门派争斗杀伐,本座想请阁下分析下,这未来的天下之势,该当如何啊?”

    那玄色长袍男人听后,思索了片刻,面具下的他也不知是何表情,他拱手道:“如教主所言,这天下之势,必会以圣教为尊,皆由圣教所号令,可雄霸天下。”

    北野墨听闻,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问道:“哦,阁下何以见得?”

    那玄色长袍男人答道:“自古天下皆由强者得之,方今之世,虽正道门派众多,并占领九州各地。然,较有实力之派,不过寥寥六七个,圣教与之对抗了数年之久,且占领了整个幽州,势力浩大。教主乃雄才大略之人,以一教之力,对抗众多正道门派,仍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他继而又道:“而目前又有妖魔侵扰,分散正道其注意力,圣教大可借此时机,一举将正道攻下,圣教统一天下,便是指日可待,此乃是天命所归!”

    “哈哈......”

    北野墨听那玄色长袍男人这一分析,还真有几分道理,他一拱手,道:“多谢阁下赞誉,看来依你所言,确实不假啊!”

    这时,在场中的地阴先生,一直是冷静沉着,他说道:“若不是正道靠着人多势众,我圣教必是早已称霸天下了。”

    北野墨微笑轻点着头,他对地阴先生道:“先生说的没错,我圣教与正道对抗了数年之久,使得教中弟子数量变得稀缺,现在一直是与他们僵持着,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尔后,他把目光投向了那玄色长袍男人,又道:“本座到时还需要仰仗阁下,得到你的帮助,以尽快扫除正道!”

    那玄色长袍男人一听,道:“在下正有此意,愿全力协助圣教,攻打正道。”

    在他说完之时,心中不觉有些担忧起来,这究竟是为何,原来他早已与北野墨曾有盟约,因为生怕事成之时,北野墨会反悔,毕竟他还不了解北野墨的为人,所以,起疑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此刻,那玄色长袍男人开口道:“待到事成之时,还请教主履行诺言,好让我派能有一方立足之地。”

    “哈哈!”北野墨望着他,不咸不淡地说道:“阁下多虑了,本座向来是一言九鼎,既是你我两派联合,一同攻打正道,待事成之时,这天下将是属于你我两派的啊!”

    那玄色长袍男人听后,有北野墨这番话,他也就放心许多了,于是道:“如此,在下先行谢过教主。”

    片刻后,他又拱手

    问道:“不知教主接下来可有什么妙策?”

    “唉!”北野墨叹息了一声,他道:“这也是本座所担忧之事啊!虽说我圣教的实力今非昔比,可正道一向团结,人多势众,以我一教之力,若要攻之,只怕是不得胜算,反倒徒增伤亡。”

    他神情笃定,又道:“所以,本座接下来想逐一各个击破,以瓦解他们的势力。”

    接着,那玄色长袍男人答道:“教主之意,正合在下想的一样,如今以正道三大领袖门派的实力,不可小觑,唯有攻破一门,好让他们自乱阵脚,倒时我们趁机攻入,便是大事可成!”

    北野墨听着这话,料定他已经有了主意,便问道:“但不知阁下可否有具体的计划安排?

    “事到如今,唯有擒贼先擒首,以正道为首的云华剑宗,必先除之。”那玄色长袍男人回道。

    在场中的地阴先生一听之下,他对其问道:“莫非阁下已有精妙良策,还请说来听听。”

    那玄色长袍男人停顿了片刻,他道:“教主,你可曾知道云华山乃有一处镇魔谷?”

    北野墨自然知道,他不假思索地道:“这个本座知道,那是云华剑宗曾将一批妖魔镇压的所在地,所以叫做镇魔谷。”

    玄色长袍男人回道:“不错,那镇魔谷中乃有一镇魔塔,塔中镇压着数以千计之妖魔,其中还有一魔将也被镇压其中,据说那魔将乃是大荒山北溟王座下五大魔将之一的‘双煞鬼王’。

    他接着又道:“在那镇魔塔上,本有一封印之锁,乃是‘天元锁’,以此镇压住妖魔。数年前我曾派人将那锁偷走,以为妖魔就此会逃出,好让云华剑宗与妖魔自相残杀,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北野墨听后,他追问道:“那后来情况如何,据本座所知,云华剑宗这数年来,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妖魔侵犯之事。”

    玄色长袍男人微叹一声,面具下他那一双眼睛,露出了邪恶之色,道:“可惜事与愿违,云华剑宗为防止塔内妖魔逃出,便以门派无上阵法‘八荒元极阵’锁住镇魔塔。以至于我的计划落空。后来,在下也只有等待着有一天时机到来,毁掉阵法。只要阵法一毁,镇魔塔内的妖魔必定是倾巢而出。”

    “所以,阁下的计划是让妖魔与云华剑宗相互残杀,待到他们元气大伤之时,在趁此机会,好攻入云华剑宗?”北野墨这时说道。

    玄色长袍男人点点头,尔后道:“教主说的极是,在下正是这样想的!”

    这一刻,场中的地阴先生说道:“好啊,教主,如今我们何不按照此计划,想办法毁掉那阵法,让妖魔出来与他们相互残杀。然后我等两派,再冲上云华山,来个出其不意,定能灭掉云华剑宗啊!”

    北野墨回道:“嗯,先生说的没错,正道一向团结,一门有难,其他门派必不会袖手旁观,而是派出弟子前来相助,如此一来,就能全部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玄色长袍男人跟着也道:“是啊!以前教主担心恐一教之力难以对付那些正道,而今你我两派联合起,再加上还有妖魔的势力,相信必能一举拿下,全部铲除。”

    地阴先生听后,他思索了一下,随即道:“教主,此次妖魔入侵云华剑宗,依老道之见,有些门派还不一定能及时赶来。这样一来,我教的胜算更是大有把握了。”

    北野墨闻言,面容淡然,他道:“不管那些正道门派来与不来,本座心意已决,势必要铲除云华剑宗。”

    “教主英明!”地阴先生躬身拜道。

    时间过去了许久,场中那玄色长袍男人这刻拱手道:“时辰不早了,既已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

    北野墨点头,他道:“嗯,未免阁下的行踪被暴露,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那往后我们依计行事!”玄色长袍男人说道。

    北野墨道:“好,请......”

    “请......”玄色长袍男人与北野墨道别后,便很快的离开了此处,不知去向。

    事后,北野墨与地阴先生还在场中,“先生,不知教中十二旗人手筹备得如何了?”北野墨问道。

    地阴先生回道:“回教主的话,前些日朱雀已经前去督促,十二旗主正紧锣密鼓地广招教徒,期间还除掉了许多对我圣教不利之人,进展效果不错。”

    北野墨此时露出一脸的欣慰,他道:“如此甚好啊,还请先生替本座传下命令,凡我教中所有弟子,这段时日,不得擅职离守,需勤加修习本教功法,听候调令。”

    “是,教主,老道我这就去办!”地阴先生说完后,便是转身离开此处。

    ......

    入夜。

    整座夜明城异常的寒冷,夜晚的天空更是阴沉压抑,一股股阴风狂怒嘶吼着。青烟雾气从夜明城的金顶上缓缓流出,整座城更显鬼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在一间殿堂里,灯火通明,此处很是安静,鲜少会有人会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是供放着天暝圣教至高无上的神“金鳌截王”。

    话说这金鳌截王,在《神怪志》一书中有记载:相传乃是东海之中的巨鳌,长有龙头,龟身,麒麟尾,后历千万年之久,修得无上妙法,变化人形,成为妖神,拥有不坏金刚之身,法力通神。

    据说,天暝圣教创教初期,因在幽州极北之地,受尽风霜饥寒,时常遭受到当时的黑羽族袭击,一度苦不堪言。后因金鳌截王的到来,替天暝圣教解除了危机,斩杀了所有的黑羽族。而金鳌截王,因而被天暝圣教后世弟子,奉为了救世神。

    再说到黑羽族,它本是自天地开辟以来,生活在幽州极北之地的一支神秘种族,生性邪恶。它们全身通体长有黑色毛发,能人言,长有一对黑色羽翼,善于飞行,后被金鳌截王灭族,至今已不存在。

    殿堂里,只见两边墙壁上石灯中,均燃烧着蓝色的火焰,整个殿堂中变得幽蓝与深邃,殿堂中央的巨大石台上,正供放着一尊神像,不用说那必是金鳌截王了。

    只见那神像金光闪烁,身长二丈六尺,双眼怒目圆睁,面似活蟹,长须如铜线,很是威武,手里还拿起一根长叉状的法器。

    不知何时,北野墨已来到这里,他一双虔诚的目光,端望着金鳌截王,随后是微微一拜。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教开派初期,曾遭受黑羽一族入侵,横行不法,以至死伤无数。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圣教苟延残喘,几乎惨遭灭门。幸得金鳌截王相助,击退了黑羽族,我教才免遭劫难。”

    他又道:“圣教得以延续香火,金鳌截王一直是庇佑我教,走上辉煌之路,弟子定当是铭感五内,愿与圣教上下以您为尊,为后人万世朝拜,  受永世香火供奉。”

    殿堂内一片安静,在幽蓝的光芒中,那金鳌截王的金身法相,庄严无比,俯瞰众生。

    北野墨抬头,面色冷峻,他继而道:“如今我圣教已得幽州之地,为了圣教的自由和存在价值,弟子将带领教中众弟子,铲除那些所谓的正道之门,弟子要让圣教教义传播到整个九州,为世人所瞻仰。”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愿金鳌截王保佑,保佑我圣教千秋万载,永世长存。”

    话说北野墨,乃身为一代枭雄,亦有人定胜天之气魄,岂有要去祈福神灵之举。这得要说到多年以前,他的夫人生前一直是敬畏天地,对神灵更是常有敬畏之心,她说只要拥有一颗虔诚的心,凡事都会变得更好。

    北野墨很爱他的夫人,如此他已深受熏陶,也许正因为是这样,他今夜才会到此处,诚心朝拜,也算是对自己理想的一种慰藉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借酒消愁

    蜀州,临乐镇,忘回酒舍。

    忘回酒舍,地处临乐镇上的繁盛地带,方圆几十里也是小有名气,除了这里的酒好喝以外,它的名字更是吸引了大批酒客来此,所以生意自然是不错。“忘回酒舍”,顾名思义,就是让来这喝酒的人,都会忘记返回家了,足以见得这家酒舍老板的用心别具一格啊!

    这日,简陋的茅舍里,酒桌上皆是坐满了许多人,嘈嘈杂杂,甚为喧闹。

    只见在茅舍的一角处,那张酒桌上坐着一个男子,他衣着华丽,与这周围质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在那酒桌之上,摆满了许多酒瓶子,他一个劲儿的在那喝着酒,独自买醉,看来是一位伤心之人。也不知是何事让他如此苦闷,一杯接着一杯,不曾停下,喝得是酩酊大醉。这一看之下,那人不是尹仲轩又是谁?

    自从尹仲轩与贺兰儿解除婚约之后,他是情绪低迷,深感着人生的不堪与绝望,这才偷偷下山,来到这一方小镇上,在此以酒度日。

    “店家,快拿酒来......”尹仲轩醉眼蒙胧,口齿有些不清的大叫道。

    茅舍中的酒柜前,站着店家老板和一个伙计,他们听到尹仲轩的大呼后,店家老板直连摇头,赶忙叫伙计的又端了一瓶酒上去。要是不给尹仲轩酒吧!怕得罪了他。要是给吧!要是喝死在店中,那岂不晦气得很,还影响了他的生意。这些天来,店家老板只好乞求尹仲轩赶紧离开,要不然出啥事了,他可担待不起!

    伙计的没过一会儿,就把酒给尹仲轩端来了,当靠近他身边时,一股浓浓的酒味刺鼻而入,熏得那伙计直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再看尹仲轩现在的形象,他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原本先前整洁的一身衣衫,也沾染上许多污渍。他一手接过店家伙计的酒,张嘴就是大喝了起来......

    这时,在他对面的酒桌上,出现了两个人,一老一少,看起来很是熟悉,只看那二人正是雷霆谷的关宏盛与他的弟子袁广。

    他二人从雷州大老远的来到蜀州之地,不知是要去办什么事情,两人穿着打扮较为朴素,乍一看之下,倒与普通人无异。

    “师父,您看那边的角落,那人的打扮不正是云华剑宗的弟子吗,怎会如此落魄?”袁广两眼盯着尹仲轩,大有疑惑地说道。

    关宏盛听后,他扭头望去,那角落之人确实是云华剑宗的弟子,他道:“估计是有什么伤心事吧!这才到这儿来喝酒消解忧愁。”

    袁广望着对面的尹仲轩,眼中露出一股鄙夷之色,他道:“师父,此次掌门师伯安排我们前来蜀州,依弟子之见,我们就从这个弟子下手!”

    关宏盛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不减,他道:“嗯,徒儿说得没错,这样也好,从他那下手,我们就能收集更多的情报了。”

    “师父,您先坐着,弟子就先过去瞧瞧。”袁广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酒桌,向着尹仲轩那方走去。

    尹仲轩这边,只看他一边喝着酒,一脸的惨笑,嘴里不时发出了声音:“为什么......你为何如此狠心,兰儿师妹......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讨厌我......我到底哪点不好了......”

    此时,袁广已经来到了尹仲轩的面前,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知道他是为情所困,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起来,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这副窝囊样,值得嘛!这要是他,天下间的女子多了去,又何必在一棵树上掉死呢!

    尹仲轩这刻已经醉得不行了,面前的一切事物,在他眼中朦胧不清,心中一股股悲痛袭来,让他极是难受,几欲恶吐。虽是如此,他也愿意,哪怕现在就是死,也无所畏惧。只是,他脑子里现在装的全是贺兰儿的模样,挥也挥不去。

    本想借着喝酒,他会好过一点,希望把那女人忘记。但是,尹仲轩却越喝越清醒,就会越觉

    得无法自拔。

    袁广站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在尹仲轩的面前晃了晃,见他没啥反应,深知这人已是醉得神志不清了。

    尹仲轩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看不清到底是谁,耳朵里隐约能听见有人在叫他:“这位少侠......少侠......你没事吧......快醒醒......”最后他没支撑住,整个身体趴在了酒桌上,犹如一滩烂泥,沉沉的睡去。

    袁广眼见尹仲轩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的睡着了,他脸上闪出一抹邪恶的笑意,伸手去将尹仲轩扶起......

    ......

    竖日。

    日上三竿,在一间房屋里,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看来睡得挺沉,那人是尹仲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抬到了此处。

    尹仲轩睡了许久,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贺兰儿,娇面如花,正深情款款的向他走来,但是却离他越来越远,他想要伸手抓住,可每一抓之下,都是空的。于是他大声呼喊,对面的贺兰儿转过了身,朝着更远的方向走去,直到不见了。

    “不要走......兰儿师妹......不要走......”渐渐地,尹仲轩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当他缓慢的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眼睛胀痛得难受,浑身像是散架一般。待到尹仲轩完全睁开眼时,这里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他不知道这是那里,又怎会到了此处。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屋子中还有两个男人也在场,等待着他醒来。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尹仲轩脸色惊疑地问道。

    这时,在屋中的关宏盛与袁广二人,见到尹仲轩醒来之后,关宏盛面露微笑,一脸善意地说道:“此处很安全,少侠不必惊慌,我们对你并无恶意。”

    接着,袁广也跟着说道:“昨日我们看少侠你在忘回酒舍里喝醉酒了,见你旁边也没一个照顾你之人,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了。”

    尹仲轩听后,他脑袋呆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道:“原来是这样啊!多谢二位。”

    站在他面前的关宏盛,看着尹仲轩清醒了些,他问道:“少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多谢关心,我好多了。”尹仲轩向着床前的两人抱拳回道。

    他又道:“昨日有劳二位的照顾,在下深表感激,若他日二位需要帮忙之处,在下愿意尽全力,帮助二位,以报答你们的相助之恩。”

    “哈哈......”关宏盛大笑起来,他说道:“少侠客气了,你我萍水相逢,行走于江湖,理应要多帮衬才是。”

    他又继续道:“我看少侠你相貌不凡,身携长剑,你可是那云华山的云华剑宗门下弟子?”

    尹仲轩听后,有些惊觉,他看面前这两人不过是普通之人,怎会知道他的来历,于是开口道:“前辈好眼力,晚辈正是!”

    尔后,他继续又道:“晚辈尹仲轩,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关宏盛此时“呵呵”一笑,他道:“原来是尹少侠,幸会,我乃雷霆谷关宏盛,这位是我的弟子袁广。”

    尹仲轩两眼睁大,面前他两人衣着乃作普通人的打扮,确实难以看出。不过他心中,早已隐隐觉得,这两人定不是什么普通之人,他拱手道:“莫非你们就是雷州雷霆谷门下之人?”

    “正是!”关宏盛点头轻笑,答道。

    尹仲轩带着一副敬意,也知道雷霆谷的大名,他说道:“请恕晚辈刚才有眼不识,还请前辈见谅。”

    关宏盛微笑着,道:“尹少侠太过客气了,想你乃是名门之秀,倒是我们反失了礼数啊!”

    他又道:“云华剑宗,乃是当世领袖大派,威震天下,不知尹少侠为何会沦落至此,以酒度日?”

    尹仲轩听着关宏盛的问话,不觉悲从心来,面色也暗淡了下去,他苦笑一下,淡淡地说道:“唉......实不

    相瞒,都是一些琐事,不提也罢!”

    关宏盛瞧见尹仲轩一脸的愁苦,知道他并不想说,于是道:“我看尹少侠是为情所困吧!刚才你在梦中呼喊你那师妹的名字,想来也是用情至深呐。”

    尹仲轩微低下头,拱手道:“晚辈惭愧!”

    这时,关宏盛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他爽朗地笑道:“无妨,年轻人嘛,儿女情长,总是要经历些刻骨铭心的感情啊!”

    他继续道:“尹少侠出来这些日子,想必门中的师长该是担心了吧,应该趁早回去才是。”

    尹仲轩听后,他苦笑着,有些摇摇头,道:“师长?我那师父怎会管我的死活,我就是个被抛弃的人,云华剑宗,哈哈......那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关宏盛听他说得那般伤感,心思转了一下,他道:“尹少侠,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好好做下来谈谈,毕竟你可还是云华剑宗的弟子,可不要冲动行事。”

    “关前辈说得极是,我就是在那憋得慌,所以才下山来散散心,这样也许会好过点。”尹仲轩回道。

    关宏盛点点头,又说道:“嗯,老夫有一句劝言,不知当讲否?”

    尹仲轩没做多想,即刻答道:“还请关前辈明示!”

    只见关宏盛转过了身子,负手而立,目光望向了窗外,思索了片刻后,他道:“老夫看尹少侠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对于感情的事,有时候无需太过执着啊!既然不是自己的,何必要苦苦扯着不放,反倒是苦了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大好的男儿,应该放眼未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整日借酒消愁,为情所困,这样你终将失去对生活的意义,如此沉沦下去,只怕会误了尹少侠的一生呐!”

    “是啊!我师父他说得对,还请尹少侠三思。”这时在场中的袁广搭话说道。

    尹仲轩听后,也觉得很是在理。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一想到贺兰儿与他解除婚约,还有她与那顾南云两人眉来眼去的情景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日子,他常常是痛苦被折磨着,一颗怨毒的种子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难以去除。

    “关前辈之言,晚辈受教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尹仲轩淡然地回答道。

    关宏盛一听,心想不管他这话有没有用,只要能够稳住尹仲轩,接下来可就好办多了。关宏盛依旧一副无害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心底里在盘算着什么。

    尔后,他道:“尹少侠能有如此觉悟,此乃是好事,他日必定前途无量啊。”

    尹仲轩拱手拜谢,道:“关前辈过奖了,能得您如此嘉奖,晚辈极是荣幸。”

    此时,关宏盛眼看时辰不早了,他说道:“好了,老夫也不多废话了,尹少侠你昨日醉酒厉害,今日应该好好休息,等下老夫会叫人给你送来一杯醒酒汤。”

    关宏盛说完后,在他旁边的袁广,一脸的堆笑,跟着也道:“尹少侠只管好好歇着就是了,不用客气,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做!”

    “如此,那就有劳关前辈,袁大哥了。”尹仲轩拱手再一次拜谢道。

    待他说完后,关宏盛与袁广二人,便起身就离开了。

    此时,尹仲轩没想到在他落魄之时,竟遇到了这两人,他们虽是外人,但是对他照顾有加,一面如旧,也让他的心里有了些宽慰,那是他在云华剑宗所体会不到的。

    尹仲轩想起从他下山那天起,自己就孤身一人,举目无亲,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一颗心如死灰一般,可能自己会在某个地方死去,无人问津。也许他的师父应该不会管他死活了。若要是他真的死了,兰儿师妹会不会在意。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尹仲轩的胡思乱想。原来一个人在失意时,所有的想法都会变得卑微起来,希望得到别人的一丝同情和在意,这可能就是人性的脆弱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北磁杀伐

    话说近日来,天暝圣教为扩张自身的实力,他们为了笼络人心,排除异己。于是暗中潜伏,避开正道视线范围,主要以小众门派及散修之人为目标,欲将其收归入教。凡有不从者,皆是遭到灭门之灾,或被灭口。

    另一方面,正道这边,以云华剑宗、昊清宫、神烈堂三大领袖正道之派,与其他六大门派,数月来均派出门下大批弟子,前往九州各地,搜寻魔隙结界,以肃清妖魔。

    雷州,北磁丘。

    浩莽天际下,乃是一片火山之地,一座座的火山,只有土丘那般大小,数量居多。看那熔岩赤红如血,蜿蜒盘曲,犹如人体的脉络一般,交错流动着,一团团的浓烟弥漫升起,宛如恶魔一般。整个北磁丘看去,异常活跃。

    暮色里,一行人驾驭着兵器法宝,将从火山的上空穿过,约摸十来人左右,看样子是往雷霆谷的方向飞去。前面并行而飞的三人,近看之下,那三人是太妙观掌门邬真人,金襄殿掌门卞鹏,慈航斋掌门马仙姑,之前曾在弥荒森林出现过。

    这三个门派原本是幽州一方小派,后幽州被天暝圣教所占领,门派俱毁,只有掌门带着数名弟子逃了出来,一直是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最近邪教又在作乱,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往雷霆谷!”邬真人这时开口说道。

    在他身旁的卞鹏与马仙姑两人,其中那马仙姑道:“嗯,此次去往雷霆谷,也不知道掌门擎钧上人,是否会答应我等在谷中暂避风头。”

    此刻,在一旁的卞鹏,道:“马掌门不必担心,想那雷霆谷乃当世十大门派之一,擎钧上人德高望重,我等到了谷中,他必是会答应我们的请求,放心吧!”

    正当卞鹏的话刚说完,只见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数道光影,正向着他们这边飞来。

    邬真人一看之下,心中大感不妙,一脸的吃惊之色,他大呼道:“大家赶紧撤退,前面那是邪教妖人......”

    空中的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纷纷都调离了方向,朝着后方飞去。

    怎奈,尽管他们如何逃离,后面的那数道光影已经追了上来。不消多时,就把邬真人等人给团团围住了。

    邬真人与马仙姑,卞鹏三人面临着邪教的逼迫,都纷纷飞落下火山口,祭出各自的兵器法宝,准备与邪教决一死战。

    另一边火山口上,几名弟子已经被邪教的人追袭而至,双方已经开始了火拼。

    只见天暝圣教来人差不多有十六七个,前面领头的乃是教中十二旗主,余赤与施承二人。

    “三位掌门,好久未见,怎么见了我等连声招呼也不打啊?”那余赤飞身停留在半空中,对着火山口上的邬真人等三人奚落道。

    这时,从余赤的身后跟着飞来了施承,他“哈哈”笑道:“三位掌门可让我们好找啊,如今看你们还往哪里逃!”那施承一脸的凶恶之色,肩膀上套着一个通体透红的铁圈,想来是他的法器,此时正旋转飞起,在他头顶之上欲要射出。

    站在火山口上的邬真人,他抬头直盯着上空的余赤与施承二人,眼中闪着一股不屈之色,怒道:“你等邪教妖人,休得口出狂言,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我们不去找你们,你等反而找上门来了。”

    他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老账旧账一起算算吧!”

    “你这个老不死的,口气还不小,就凭你们这些个废物,也敢在此叫嚣,今日你们休想再逃。”在那上空的余赤,一副鱼头嘴脸,奸邪地望着下方的邬真人咒骂道。

    火山口上,站在邬真人身旁的卞鹏,他此刻也恼怒愤然,大呼道:“数年前你等妖人将我派赶紧杀绝,从那时起,我卞鹏就与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啧啧啧......”

    却见上空那施承闻言,不停地咂嘴,他轻蔑地道:“近日来我圣教正招揽四方有识之士,本旗主看三位掌门也是颇有些才能,若是你等归顺圣教,那么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如何啊?”

    他说完后,身边的余赤跟着也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们三位应该考虑考虑。不然,嘿嘿......就别怪我们无情了,凡是不归顺圣教者,只有死路一条。”

    正当余赤说完之际,另一边的火山口上,天暝圣教的十几名教徒,已经把

    邬真人等三人带领的几名弟子,已全部诛杀。

    而这边的邬真人、卞鹏及马仙姑三人,望着那火山口上惨死的几名弟子,心中悲愤不已。三人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原来什么叫穷途末路,他们这时已深刻的体会到了。

    这一刻,三人中的马仙姑,一脸的悲凉,她对着上空的余赤与施承两人大怒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我三人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向你等邪教妖人屈服。”

    “好,有骨气,那就拿命来吧!”余赤一声大喝,立即飞身冲下,祭出手中的法器“环罡飞镰”,两把闪着幽暗之光的飞镰,向着下面的邬真人三人飞袭而去。

    随后,跟在余赤后头的施承,也祭出了他那法器“流火圈”,从天际猛然砸下。

    站在火山口上的邬真人三人,当下刻不容缓,都祭起兵器法宝一同飞身而上,与施承和余赤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灰蒙的天际下,一时间,数道电光闪烁亮眼,兵器法宝的碰撞声接连响起,多处火山口上因被电光所击,“嘭嘭”炸响,飞射下许多碎块熔岩,砸入山脚之下,不消多时,场中变得一片狼藉。

    从另一边飞来的还有十几名天暝教徒,也纷纷加入了这场激战中去。看这战斗局面,敌众我寡,邬真人、卞鹏与马仙姑三人,已被团团围攻,腹背受敌。

    天空中,十几人轮番攻击着邬真人三人,一波接着一波。

    而场中的三人,面对着天暝邪教如此穷凶极恶,他们似乎使出了全身的看家本领,在勉力抵挡住余赤与施承二人的合攻之下,他三人俱是杀死了数名邪教教徒,但也接连陷入绝境,难以摆脱。

    “没想到你三人居然支撑了这么久,真有几分能耐。”施承飞在高空中对着邬真人他三人大呼道。

    面对着施承的流火圈急速袭来,邬真人脸色苍白,随后是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时,只看他手中的法器“承云印”,生出了一道道青色方形法印,以抵挡住对面流火圈的袭击,而自己的身体也不断的往后退。

    就在邬真人以为化解了流火圈的攻击之际,施承再次发动进一步的侵袭。突然从对面,数道火红的光圈蜂拥而至,使得邬真人猝不及防。他只感到胸口处一股大力在推压,心中暗暗叫苦,只得一手捏诀,牵引着承云印随着手势挥动,以挡住那些光圈的袭击,而身子却向着另一方逃窜。

    随后,邬真人飞到另一边,他手掌高抬,推出了一道青光,如射电一般向着对面的施承冲撞而去。那刚飞身落在火山口上的施承,他冷哼一声,身影如鬼魅,顷刻间就飞飘到到了另一处。邬真人射出的那道青光,只好重重的打在火山口处,瞬间爆炸,乱石飞裂。

    邬真人欲要追击而上,忽觉身后传来了一阵喊声之声,他飞在空中立即转身,只见着几名邪教教徒向他冲杀而来。

    邬真人这下躁动了起来,耀眼的青光充盈着他的全身,蓄积起一股强大的体内真元,自他一手处爆发而出。而那只手中正掌着他的法器承云印。

    邬真人控制着承云印轰然砸向对面冲杀过来的那几名教徒,最后,连着是几声惨叫响起,那些个教徒身受重击,全都直往火山下飞落,掉入了一片岩浆之中,化为乌有。

    就在这时,在另一边的卞鹏与马仙姑,二人在与余赤缠斗中,突然施承一个冲入,改变了他们的战斗之势。余赤脱离了出来,转而挥动着环罡飞镰,攻向邬真人那处。

    余赤手中的两把飞镰,光影飞舞,迸发出一道道炽烈的幽暗焰芒,携带着强大的杀伤力,似乎要将附近的虚空给割破。

    邬真人见此恐怖的情形,心中的压力如泰山一般压顶而来。但他无可选择,只得再次御起手中的承云印,奋起抵抗。

    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伸出捧着承云印,那法器在他身前是青光大盛,连番转动。接着是从法印的周围四方,幻化出了四块方形结印,分别是绿、紫、黄、红四个颜色,每一块的周围都闪现出如云纹般的光辉,看来此番这等法术,威力不可小觑。

    “臭老头,你若是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对面的余赤“哈哈”笑着说道。

    邬真人一脸的怒色,从未消退,他道:“恶贼,有本事就来取我命吧!”说罢,他立即催动着承云印,将幻化出来的四块方形结印,猛力推出,四块结印连成了一

    个圈状,向着对面的余赤突击而去。

    此刻,空气中能量涌动,狂风嘶吼,带着一股凶猛的杀势直逼余赤那方。

    只见对面的余赤,两道飞镰疾如流光,在高空中与那四块结印相互撞击,激射出一圈圈烈焰,轰隆巨响。

    光雾之中,邬真人却还没意识到,从他头顶上急速穿下一道飞镰之光,带着一股绝杀的气势,插入了邬真人的头部中,立即头骨碎裂,鲜血喷涌而出,身上的衣物沾满了血渍。

    邬真人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便已一命呜呼,身体从空中向下掉落,最后砸在了一块巨石之上,随着一股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沿着巨石的侧面,直汇入了火红的岩浆之中。

    余赤杀掉邬真人后,眼看着施承还与卞鹏、马仙姑他二人周旋着,当下也是飞身冲去,加入了三人的战斗。

    这时候,卞鹏与马仙姑二人都已身受重伤,连着被施承打得喷出几口鲜血,衣衫上是血渍斑斑。凭着他俩人心中的那份不屈与坚毅,仍是和施承斗了数个回合。连施承心中暗暗惊叹,这二人平日里看他们功法修为平平,根本不堪一击,没想到这次却是异常的英勇,想要尽快除掉他二人,还真有些困难。

    不过,现在有了余赤的加入,这场杀伐就变得有趣多了。只见天际下的红、黑两道光芒,宛若骄阳,光耀夺人双目。

    随后是红圈与飞镰两种法器交织在一起,发出如一股洪流般的巨大能量,连绵不绝,猛烈地冲击而下,直把卞鹏与马仙姑两人,快要淫灭其中。

    此刻,他二人经受着这股能量的肆虐,卞鹏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暗暗运转体内真元,准备再次反攻。在他一旁的马仙姑,掐诀挥舞,召唤出许多白色之花,大如顶篷,以抵挡住余赤与施承二人的合攻。

    瞬间,马仙姑与卞鹏二人冲了出来,卞鹏以白花为掩护,结出一道光盾立在身前,一手紧握拳头,一手控制住光盾。马仙姑跟随其后,两人已冲到了余赤与施承二人的身边。

    卞鹏立即飞高过他二人,他手中控制的光盾,迅速变得巨大,带着一股千钧重力,轰然从头顶砸下,此番势威,震撼难挡。而马仙姑离得较远些,以一朵朵白色之花连成一串,形如花柱,穿击刺向施承。

    他二人发出一股磅礴的力量,顿时如怒海狂啸一般。

    而在卞鹏光盾之下的余赤,如临大敌,他立刻使出绝杀之技,身体恍若虚影,两把飞镰在他手中,交叉在一起,向着光盾顶去。随着卞鹏的光盾重重压下,余赤身如一道黑气,形成两股向着两边分散抽出,躲过了卞鹏的攻击。

    两道黑气迅速穿梭到卞鹏的后背上空,从那黑气之中,吐出了千万道飞镰的影子,后重聚扭成一道,宛若利箭一般,从卞鹏的背心处穿透而出,顿时他鲜血如泉涌,爆裂而射,当场毙命!

    马仙姑在这危急之中,她使出的那一道道白色花柱,被施承发出的数道光圈所缠绕住,并向内勒紧挤压,数根白色花柱,立马变为粉碎,在天空中犹如雪花那般翩然飞舞。

    混乱之中,施承趁着那些白色碎花遮挡住马仙姑的视线,他赶紧收回法器流火圈,一手紧握住,飞身冲入乱花之中,出现在马仙姑的身前,一道火红的光圈从前方袭来,猛然地砸向马仙姑的胸部。

    只听一声碎裂响起,马仙姑惨叫了一声,胸前已是血红一片。那整个身体在光圈的冲击力之下,被弹飞出老远。还带着一丝微弱的气息马仙姑,身体直往一处火山口下坠落,就此命绝。

    施承与余赤两人,这时飞身而下,落在了一座火山口之上。在他们身后,随之跟来了几人,那是这场杀伐中幸存下来的几名教徒,看起来都伤得不轻。

    尔后,施承与余赤两人站在火山口上,观望着眼前一片荒凉之景,只听施承说道:“余旗主,如今这些人已除,咱们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在他一旁的余赤,这时“呵呵”一笑,道:“我等还是先回圣教禀告教主,至于有没有完成任务,还得教主说了算啊!”

    施承点头,他道:“嗯,余旗主说得对。近日来,我等已扫除了不少散修之人,想我圣教霸业,应该是为期不远呐。”

    他二人在此议论了一番,眼看天色将暗。最后,火山口上的众人,都是御起各自的兵器法宝,离开了北磁丘。

第一百一十五章:笼络人心

    蜀州,临乐镇。

    四月,梅雨季节,雾霭重重,天气变化无常,时晴时阴,空气压抑。

    小镇上,人流车马,络绎不绝,镇上的百姓,都在为自己每日的生活忙碌着。

    一条破旧且幽暗的小巷,沿着鳞次栉比的房屋延伸而入,通向了里头一处隐蔽的庭院。庭院内,显得不大,古朴陈旧,陈设简单,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

    这时,回廊处出现了一个人,他有些急步匆匆,正朝着另一间房门走去,那人原来是雷霆谷的弟子袁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屋内传出了声音:“是广儿吗?进来吧......”

    袁广得到屋内的人允许,这才推门而入,只见他的师父关宏盛坐在桌子前,神态有些困倦,想来是没有休息好。

    屋门被关上,袁广走到了关宏盛的面前,两人在屋内好像在说着什么事情,显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为师叫你打探的事办得如何了?”关宏盛此刻对袁广问道。

    袁广听后,拱手拜道:“回禀师父,弟子已经查清楚了,那小子原来是云华剑宗‘苍云剑使’苏明远的大弟子,自幼生性狂妄,目中无人,曾与门中的师兄弟还闹过矛盾,以至于大打出手。”

    他小声地又道:“就在几月前,云华剑宗‘凌云剑使’宋北落的弟子贺兰儿与他解除了婚约,听说还与他师父打闹了一场,这一气之下,便是跑下山来了。”

    关宏盛面容来了些精神,只看他微眯着一双眼,一只手还不时的摸着左边腮帮子上那颗大黑痣。

    他阴险地一笑,道:“好呀,原来这小子在云华剑宗就是这幅德行,真是活该!。”

    尔后,袁广微躬着身子,站在他的一旁,轻声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关宏盛看着袁广,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小子落在了我们的手里,正好可以利用一番,他可是我们对付云华剑宗的一把利剑呐!所以,这几日要与他处好关系,取得他的信任。”

    袁广一听,连着点头,他又问道:“那师父可有什么计划?”

    关宏盛站起了身,他微胖的身子有些摇晃,接着朝向窗户边走了几步,背对着袁广,他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为师已有周密的计划,想来现在掌门应该是接到我的密信了。”

    袁广知晓他师父的用意,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答道:“是,师父!”

    片刻后,袁广想了想,带着几分猜疑的神色,他道:“师父,可那尹仲轩到底还是云华剑宗的弟子,如何才能将他为我们所用,弟子是怕到时......”

    正当袁广话还未说完,关宏盛就开口道:“徒儿你就放心吧!那臭小子从为师一见到他时,他就已经背叛了云华剑宗。”

    他又说道:想那尹中轩,性子狂傲,受不得半点委屈,必是心胸狭隘之人,极是容易与他人反目成仇。只要我们多加以引导,就不怕他不听从于我们。”

    袁广听后,自然是相信他师父之言,随即也阴笑道:“师父高见,看来是弟子多心了。”

    关宏盛“哈哈”一笑,说道:“广儿啊!你还年轻,为师纵横江湖几十载,那种人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自然一清二楚。”

    最后,他走到了房门处,继续道:“好了,此事暂且不提,我们先出去看看,那小子在干些什么。”

    关宏盛说完后,便是要推开门走出去,而袁广也赶紧跟了上来,他二人一同

    走出了房门。

    在庭院的另一头,出现了尹仲轩的影子,只看他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面色凝重,眼中透露出一股邪恶的杀机,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才令他如此气恼。

    此时,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回廊那里,关宏盛与袁广二人走了过来。

    “师父,那不是尹少侠吗?”随着袁广的一句话响起,把尹仲轩从愤怒中拉了回来,他站起转过身,眼前是关宏盛与袁广他师徒二人朝他这边走来。

    尹仲轩这刻变了脸色,堆起笑意,拱手向着他二人打了声招呼,道:“关前辈,袁大哥!”

    “原来是尹少侠,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在这犯愁啊!”关宏盛一见到尹仲轩,立即“哈哈”笑着说道。

    随后,他赶紧又招呼着道:“来来来,尹少侠快坐下,今日老夫要和你多聊聊!”

    尹仲轩依着关宏盛的话,重新坐回了石桌前,关宏盛与袁广二人,也随之坐下。

    待他们三人坐下后,石桌上还放着一壶温热的茶水,四只茶杯。尹仲轩一手拿起茶壶,替他对面的二人各倒上了一杯清茶。

    不多时,三人很是愉快的聊了起来,谈天说地,氛围融洽......

    话说楚志川自从下山以来,先前在忘回酒舍一人是借酒浇愁。因为喝得烂醉,被关宏盛与袁广他师徒二人,带到了此地,这一住就是好几日。

    楚志川与关宏盛和袁广二人,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已是到了坦诚布公的地步。关宏盛与袁广两人,一如如像朋友那般对待楚志川,谈话间也是志趣相投,这让他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激。

    原本楚志川刚开始还对关宏盛与袁广两人多少会存在些提防,但多日来也见他们并无什么恶意,于是便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他二人交好。

    这刻,关宏盛带着一脸关切的神态,他道:“老夫今日看尹少侠在此独坐,有些伤神,是不是还在为解除婚约的事烦忧啊?”

    “关前辈果然料事如神,晚辈什么都瞒不了你!”尹仲轩收起了笑容,面容有些僵冷地说道。

    袁广坐在一旁,他“呵呵”笑道:“尹少侠乃是重情之人,虽然我不知道你那兰儿师妹为何弃你而去,但以你对她的这份痴情,倒让我佩服不已啊!”

    “让袁大哥见笑了,不错!我很爱她,可那女人无情无义,就算我对她再好,也无济于事。”尹仲轩苦笑了一下,怅然地说道。

    关宏盛这时伸出了手,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他道:“像尹少侠这么优秀的人,有多少女子为你倾慕。可你那未婚妻也太绝情了,如此薄情寡义的女人,你当初就不应该为她而作践自己。”

    袁广跟着说道:“是啊!我师父说得对,天下间的好女人多了去,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尹仲轩听着他二人的一番宽慰,脸上多了些感激之色,他拱手道:“多谢二位关心,我尹仲轩何德何能,此生能结识你们两位,实在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尹仲轩曾在云华剑宗时,没有人会对他好过,也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是关心,就连他的师父苏明远,从来都是态度严肃,很少有过交流。而今,在关宏盛与袁广二人对他的关心下,尹仲轩这才体会到人情的温暖,所以心里才充满了感动。

    “哈哈......”

    关宏盛大笑道:“说什么修来的福分,尹少侠太过客气了。这天下之大,我师徒两人能与你尹少侠相逢,便是有莫大的缘分呐!”

    随着关宏盛说完,

    坐在一旁的袁广,他举起了茶杯,笑着道:“尹少侠,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倒觉得咱们倒是志趣相投,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袁广豪爽一笑,又道:“我以茶代酒,敬尹少侠你一杯!”

    “难得袁大哥如此看得起我,我当你这个朋友!”尹仲轩高兴地回道。

    庭院中的三人,已是聊了许久,颇为尽兴。

    这时候,关宏盛开口说道:“尹少侠下山已有多日,应该早些回到门中去,以免让你师长们担心呐!”

    尹仲轩听后,眼中闪过不屑之色,他冷笑道:“他们怎么可能会担心我,讨厌还来不及,晚辈已经和云华剑宗没有任何瓜葛了。”

    关宏盛听罢,他长吸了一口气,有些摇头地说道:“尹少侠,你乃是云华剑宗的弟子,自幼在那长大,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留恋的地方?切莫要冲动行事。”

    尹仲轩脸色阴沉,一股愤怒从他的心中涌了出来,他道:“云华剑宗对我来说,没有留恋,只有恨,我讨厌那里!”

    “尹少侠,只怕你是更恨那个夺你妻之人吧!”关宏盛对他说道。

    尹仲轩这一听之下,神情有些惊疑,于是问道:“关前辈,您是怎么知道......”

    尹仲轩话还未说完,关宏盛“呵呵”笑道:“自那日我们把你从忘回酒舍带回来后,当时你一醉不醒,躺在床上说起了梦话,所以老夫不经意的就听到了,还请尹少侠见谅!”

    “是啊!当时我也在场,若不是你那叫顾南云的同门弟子从中横刀夺爱,也许......你就与你师妹就不会取消婚约了。”袁广这时跟着也说道。

    尹仲轩低下了头,情绪极不稳定,他一想到顾南云,立刻就恼羞成怒。

    他要紧了牙关,双拳紧握,一双眼中充满了杀意,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誓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关宏盛眼见尹仲轩已是怒火难消,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随后他摆出一副同情之色,大声道:“尹少侠,老夫深知你心中的苦。你那同门顾南云,竟做出如此的勾当,当真是无耻小人,天理难容。”

    他随后又说道:“既然尹少侠,你已决定脱离云华剑宗,老夫初见你时,便觉你有非凡之才,你若是能拜入我雷霆谷,岂不是美事一桩,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尹仲轩听后,面容苦涩,他淡淡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若是没有你们二位的相助和照顾,只怕我尹仲轩还一直在酒舍里终日消沉,醉生梦死。”

    他继续道:“关前辈,袁大哥,你们如不嫌弃,我尹仲轩愿意追随二位!”说罢,尹仲轩便是起身下跪在了关宏盛面前。

    这时,关宏盛见此情形,他起身,赶紧伸手扶起尹仲轩,高兴地道:“尹少侠快快请起,不必多礼,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雷霆谷的一员了。”

    他又道:“今后我们一起共同进退,尹少侠之事,便是我雷霆谷的事。你的夺妻之仇,老夫自会帮你,只要你肯听从老夫的安排!”

    尹仲轩见关宏盛如此慷慨大义,他心中着实感动,于是回道:“关前辈,尹仲玄感激不尽,以后若有何事,但凭您的差遣,绝无二心。”

    接着,在一旁的袁广,笑着也道:“尹少侠既加入我派,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你这大仇,也算我一份。”

    他说罢,三人在场中“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北极大荒

    自天地开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上至九天云河,下至九幽阎罗,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一直以来,天地之间就孕育着无数万灵,他们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其中主要以:神、人类、妖魔这三大种类为核心,主宰着是这个纷繁的世界。

    话说到妖魔,据《神怪志》一书中有所记载:这世间之妖魔,本是天生地长,不死不灭,乃由天地间的邪煞、恶怨之气所化而成,超自然生命体,亦属五行之中。其形狰狞丑恶、变化万千,且拥有强大的力量和高度智慧,善于人言,性情暴虐凶残。

    北极大荒山,乃处于九州以北,延绵约有数万里之遥,那里是一片阴暗的世界。传说中里面深不可测,寒冷无比,世人无人知晓。不计其数的山脉巍峨高耸,密林遍布,奇险诡异。

    天空中亦是终年乌云密布,咆哮翻滚的雾气黑压压地把整个大荒山笼罩在其中,压抑万分。在那里多是深山恶水,瘴气横生,且有爬虫异兽,山精鬼魅等邪物出没。

    在那北极大荒山,乃有一邪魔,与天地同生,魔力滔天,自号“北溟王”,统领着大荒山中的无数万千妖魔。

    北极大荒山,其大致地域可分为:阎火幽林、修罗谷、夜劫场、血幽海域、黑水原、北溟城等“六大魔域”。其中每一处魔域均由一位妖魔掌司所掌管,即北溟王座下的魔将。

    除了这些,北极大荒山中还有着杌(táo wu)、储怀、祸斗、长右等凶兽,乃为北溟王座下的“四大凶兽”。其力量非同一般,仅次于魔将之下。

    七百多年前,北溟王曾率领麾下的无数妖魔,大举入侵九州,欲想吞灭九州从而统治整个天下。一路杀来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哀嚎遍野,尸垒如山。幸得西王母指派座下十大玄仙,前往抵挡,这才击退了北溟王。

    西王母以“太古玄极锁”,化出通天屏障,设立于九州与北极大荒山交接处的大雪山之巅,将两地隔绝!

    大战之后的北溟王,严重受挫,麾下的妖魔更是死伤惨重,这也为他的野心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自返回了北极大荒山后,北溟王开始休养生息,以储精蓄锐。待到元气恢复充足之时,他便是要在次卷土重来,势必吞灭九州。

    所以自从正魔大战过后,北溟王至此了无声息,这一平静就是数百年之久。

    在九州与北极大荒山的交接处,一座绵延大雪山矗立于天地之间,犹如一条巨龙睡躺在这片大陆之上,雄伟浩大,望而生畏。飞雪连天,寒风咆哮,大雪山之巅一道巨大的气墙,直顶入天际,其表面上发出一片晶亮的光芒,到了夜晚,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银河那般,璀璨明亮。

    越过大雪山,就此进入了北极大荒山,整个天地都变得阴暗起来,不见天日,仿佛进入了一个远古的洪荒世界。

    远处的天际下,血黄一片,璀璨夺目。隐隐的雾色中,此刻出现了一座宏伟的殿堂,看去诡异而飘渺。殿堂的金顶出,一道粗大的紫黑之气,形同柱体状那般直冲上天际,把那里乌黑的云层搅出了一个巨大旋涡,极是壮观,隆隆的巨响声隐隐传来。那里便是北极大荒山六大魔域中的“北溟城”,也是北溟王的居所。

    北溟城,以一副绝世之威,睥睨整个北极大荒山。百丈之高的城墙寒光凛冽,乃如巨山一般卧于陆,成盘龙浩大之势,发出清冷的幽光照亮了整个周围的阴暗环境。

    这里的地面上,皆全是一片幽黑之色,天空是阴云密布,久难消散。而北溟城的周围,群山突起,几如焦炭一般,诡谲摄人心魄。一阵阵的阴风咆哮而起,原本冰冷的空气中变得愈加寒冷。

    一道斜长的宽大石阶,从地面延伸至北溟城的脚下,宛如一座天梯那般,直通往内城处。石阶的两旁,均摆放着一座座形状如蝎子尾巴的建筑物,上面布满了暗红色斑块,正隐隐发着红芒。

    这时候,石阶的两旁出现了连成一长串的妖魔士兵,看来都是北溟城的守卫,也是北极大荒山中的低等妖魔。只见那些个妖魔,都是长着动物般的头颅,人类的身子和怪异的手爪与长脚,形状各异,俱不相同,手里还拿着长长的刀叉之类兵器。

    再到内城中,妄墟殿。

    妄墟殿中地势宽阔,幽深昏暗,与外面相比起,这里又是一番天地。此处虽是

    一座城,但里面却不是城的构造,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结构,

    一条腾空而起的石板道路,较为狭窄,从城门口连接至幽深之处,因为里面的光线实在太暗,所以看不到对面是何景象。在那对面,仿佛弥散着一股未知的神秘气息,无疑是勾起了人内心的好奇**,走过石板道路,一探究竟。

    石板路的下方,底下是漆黑一片,一望无底,只有一股冷风夹带着浓浓的雾气,从这下面吹了上来。不难想象,这底下怕是万丈深渊,直让人感到心惊肉跳,一种未知的恐惧猛然袭来。

    前方,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山洞两边的石壁处,这时已看清了全貌,那上面全是雕刻了许多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怪物刻像,在那幽暗光线的照射下,就像是活了一般,让人怵目惊心。

    在山洞的中央处,出现了四根粗壮的石柱,从深渊处直立而上,一直顶到了山洞的顶端。那石柱上表面凹凸不平,藤蔓缠绕,宛若数条长蛇盘绕而上,看来已有千万年之久。

    四根石柱的中间,腾空架起了一座方形的巨石台,周围被数根铁链拉扯着,四角处各放立着一口大石祸,从那里面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焰,照亮着周围的一切。整座巨石台,极是巨大,上面可容纳两三百人之多。

    此刻,巨石台之上,正有着三个身影出现在那里,他们并排而立。细看之下,那三个身影乃是三只妖魔,形象倒长得颇像人类,但还是更显妖魔的模样。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应该是北极大荒山中的高等妖魔了。

    只见第一只妖魔,乃为女性,她长着一张俏丽的脸蛋,上身与人类无异,下身却是有一双鸟类的长脚,腿部长满了暗黄色的羽毛,这妖魔名为九凤,正是修罗谷的掌司。

    站在九凤身旁的第二只妖魔,乃是男性,他身材如熊一般,极是强壮高大,全身几乎是蓝颜色且没有毛发,大嘴中长出了一对獠牙,看去甚是凶恶,他乃是夜劫场的掌司,名为凿齿。

    剩下的最后一只,和九凤一样,也是一位女性,名为魅蛊鬼母,乃是血幽海域的掌司。魅蛊鬼母,她几乎和人类相差无几,一件暗黑的长袍,包裹着她的全身,从头至脚。只露出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一股阴邪之气,萦绕在她整个周身。

    妄墟殿中。没过多久,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就像是某种可怖的气息侵袭而来。就在方形巨大石台的前方,黑暗的深渊处,轰隆作响,暗红色的红雾气陡然冒出,整个殿中的幽暗之光与这红雾融合到一起,宛如幽冥殿堂那般,诡异森森。

    随着,前方的深渊中缓缓冒出了一块圆形平台,在那中央处出现了一张散发着腾腾黑气的宽大座椅。远远望去,恐怖威压,宛如末日降临,俯视着妄墟殿中的一切。座椅的背后,黑气之中,逐渐形成一圈圈的光轮在闪现着,交相辉映,更是显现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

    圆形平台的下面,则是由一根巨石圆柱顶立而起,四面皆有寒铁锁链,从黑暗的深渊石壁处伸出,牢牢地抓住巨石圆柱。

    不久后,妄墟殿的上空,从四面飞出了数道暗红之气,盘旋飞舞,后聚集成为一团,朝着殿中那闪烁着一圈圈的光轮处飞去。

    九凤、凿齿与魅蛊鬼母三位掌司,都抬起头静静的观望着上空的那团暗红之气,随后是俯身跪拜,口中发出了人类的声音:“恭迎我王......”

    那团暗红之气,呼啸声响起,随而落到了殿中的圆形平台上。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夺出,那团暗红之气中,隐隐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宛若远古邪恶之神那般,悄然降临。

    那高大的身影,傲世独尊,他穿着一袭幽黑的长衣,宽大的肩膀两处,插起数片黑色之羽,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辉。一双眼犹如地狱的深渊,冒出了两股紫色之气,飘散开来。

    他黑色的身影周围,迷雾耀芒,那股暗黑的气息,乃是命运的诅咒,仿佛一切众生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生杀大权,一切皆在手握之中,永远站是在世间的最高之巅。

    那身影不是谁,正是北极大荒山之主,万妖之魔北溟王。

    “哈哈哈......”

    一阵撼人心魄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妄墟殿中,这声音如雷贯耳,直叫人听罢心胆发虚,仿佛是来自亘古的声音,震撼寰宇。

    这时候,北溟王坐上了那张宽大的黑色座椅上,他两只如龙爪一样的手搭在扶手处,一双紫色之眼,俯视着殿中的九凤、凿齿与魅蛊鬼母三名掌司。

    “三位掌司,你们都起来吧!”北溟王发出了浑厚的声音说道。

    那在殿中还跪着的三名掌司,随后都站起了身,并回到:“多谢大王......”

    北溟王端坐于椅子之上,气魄无比,他随而问道:“今日怎么只是你三位前来,‘陵鱼掌司’他到哪去了?”

    北溟王说完后,正等待着殿中的三名掌司回应。此刻,九凤走上前几步,她回答道:“回禀大王,近日来,从黑水原通往九州各处的魔隙结界,已被人类尽数封印,我大荒山中的许多潜伏妖兵,皆已遭到他们的屠杀。”

    九凤又道:“陵鱼掌司,正率领部下百名妖兵已前去接应,所以这才没到。”

    待九凤说完后,北溟王应了一声,只听他幽幽地道:“自古以来,我妖魔一族,就常年生活在这幽暗寒冷的大荒山之地,千万年来,却从未踏出大荒山,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光景。”

    他继续说道:“九州之土,广袤富饶,乃是一块光明之地,那里才是我妖魔一族的生息之所。而我族却要常年呆在这寒冷之地,实在是天道不公。”

    这时,他下方的三名妖魔掌司中,那魅蛊鬼母回道:“大王说得对,我等一族,乃有天生的异能,更是向往光明之地,还请大王下令,择日攻入九州,消灭人类,当家做主。”

    北溟王听后,他微有些叹息,说道:“鬼母报仇心切,本王自能理解,自从七百年前,我妖魔一族战败,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本王花了几百年的时间休养生息,以便恢复元气。如今,我妖魔一族兵强将广,空前强盛,人类的气数将尽,相信不久之后,整个九州天下,皆为我妖魔一族所统领。”

    北溟王说完后,站在殿中的凿齿,别看他虎背熊腰,看似头脑简单,还颇有些心思。他道:“回禀大王,依属下之见,据说现在的九州动荡混乱,人类正道诸派,正与邪道天暝圣教相互争夺残杀,如此一来,也是给了我族一次的大好时机,等到人类相争斗得两败俱伤时,我族再一举攻入九州,定能将人类全部消灭。”

    “凿齿说得没错,回大王,如今魔隙结界已被人类全部封印,唯一的通路已经没有了。若再次入侵九州,不得不翻越大雪山,可大雪山之巅设有太古玄极锁,我们将如何能过?”此刻站在凿齿身旁的九凤说道。

    北溟王一听,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于那“太古玄极锁”,却是根本不放在眼中,要说到七百年前他还有所忌惮,而今已是不足为惧了。

    北溟王望向殿中的魅蛊鬼母,于是道:“鬼母,关于太古玄极锁,你可了解多少啊?”

    站在殿中的魅蛊鬼母,她“呵呵”一笑,回道:“回大王的话,九凤刚才说得没错。想那太古玄极锁,乃是仙家的无上神器,法术更是通天彻地。但是,哪怕它再强,也必是有破绽,如今七百年的时间已过,太古玄极锁的禁制法术,也是与日俱减。”

    她又道:“只要大王前往大雪山,想要破除那禁制之法,便是轻而易举。”

    九凤一听之下,这才有所了解,她道:“原来如此,大王您其实已经早已知晓了吧!”

    北溟王笑着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接着是站起了身,只见一团黑气从他周围翻涌而起,两颗暗红色的光球突然生出,从里面迸发出数道鲜红的烈焰之光,正绕着他的周身不停地旋转,一股强盛的恐怖肃杀气息,弥漫了整个妄墟殿。

    北溟王慢步走下了石阶,来到九凤、凿齿与魅蛊鬼母三名掌司的面前,对着他们说道:“刚才凿齿的建议不错,本王已经采纳,这几百年过去了,也不知九州出了多少奇人异士,实力如何?在没有摸清楚人类的底细时,还是不要轻易妄动。”

    “是,谨遵大王的话!”九凤、凿齿与魅蛊鬼母三名掌司跪拜在北溟王的面前,一同回道。

    尔后,北溟王又道:“今日之事,就先这样吧!你等各自回到自己的区域,听候本王的调令。”

    在他说完后,只看北溟王的身影,已逐渐化为雾气,后变成一团暗红之气飞向了上空,不久后消失在妄墟殿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暗夜阴谋

    雷州,雷霆谷。

    黑夜沉沉,遮天盖地,月色消弭,万籁俱静。有的只是浓浓雾气,游荡于山谷之间,峥嵘崔嵬的山体,在这夜色中勾勒出它挺拔的模样,宛如怪物和恶灵一般,阵势赫然。

    此至深夜,雷霆谷中,一片火光闪耀,寒鸦在朦脆的树影上呻吟呓语,多处高大的祭坛之上,熊熊的烈焰似乎永远也燃烧不尽!

    黑木坛之地,一道黑影从上空疾驰掠过,朝着谷中靠北边的方飞去。就在这时,从石屋中刚走出来的项言书,竟撞见了上空那道黑影的轨迹。

    他仰起头,两眼睁大,注视着那渐渐远去的黑影,面容有些惊异。这么晚了,怎会有人在这谷中出没,而且行踪诡异,只怕会对雷霆谷有什么不测。

    项言书没来得及细想,他赶紧飞身而起,向着那道黑影的方向追踪而去,一探究竟。

    没过多久,他便是追上了那道黑影,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察觉,紧随其后。不多时,只见那道黑影一个急速飞下,穿落在一片荒野树林之中。

    项言书随之而飞下,也进入了树林。

    幽深的树林中,由于巨大的树冠遮挡住外来的光线,使得这林中变得更为黑暗。浓雾弥散,夜风阵阵,树叶的沙沙之声响遍整个周围之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怪异动物,或是鸟类的嘶吼声,并隐藏着一种不太平的危机之感。

    树林深处,迷雾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他们手中都是拿起发着微光的法器,这才让周围的黑暗有了一丝微光。项言书隐藏在密林的暗处,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眼前那两人的动静。

    只看林中的那二人,对立而站,借着微弱的光线,这才看清他二人的面貌。站在左边的一人,身形高长,手腕处镶有鳞片的腕甲,指头上的弯钩利爪,正闪闪发光,他一只手中,还托起一颗散发着青色光芒的玄珠,此人不是天暝圣教的青龙圣使又是谁?

    站在他对面的另一人,一身玄色长袍,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是什么模样,原来是之前在幽州夜明城出现的那神秘人。他手中拿起一根三尺左右的长杵,杵身通体为幽蓝之色,散发出如闪电一样的白色光丝,萦绕其上。

    这时,隐藏在暗处的项言书看见那神秘人手中的法器时,脸上竟是吃惊一片。他嘴巴微张,两眼圆睁着,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令他心头五味杂陈。

    “阁下来得有些迟了,本使已在此等候多时。”青龙面色严峻,望着眼前的那神秘人开口说道。

    站在青龙对面的神秘人,此刻“哈哈”一笑,语气中带着些歉意,他回道:“在下因门中事务缠身,故才晚到些,让圣使久等了,还请多多海涵呐!”

    “嗯,无妨。”青龙并没有在意,只是淡淡地说着:“不知阁下你那边准备得如何,情况怎么样了?”

    那神秘人一听,他问道:“圣使这话,也是教主他的意思?”

    “正是,教主很是关心此事,所以特派本使前来,与阁下接应。”青龙回答道。

    那神秘人闻言,在那张面具之下,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随着他说道:“想来教主很是看重我们之间的合作啊!在下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便可攻上云华剑宗,还请圣使放心。”

    青龙微点着头,他道:“嗯,此事应当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在他对面的神秘人,此刻走上前几步,点头很是赞同青龙的说法,他“呵呵”笑道:“不错,圣使的想法正与在下的不谋而合啊!眼下之际,我们应尽快行事!”

    片刻后,他又问道:“但不知你们这边的计划如何了?”

    “哈哈哈.

    .....”

    青龙大笑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有些不满意地回道:“阁下这是在担心我圣教的实力?我圣教一向做事讲求的速度与效率,阁下这点你应该有所了解,本使就不必在多言了。”

    “岂敢、岂敢!圣使多虑了,在下只不过是想关心下你们这边的情况而已,别无他意。”那神秘人带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解释说道。

    他又道“圣教的实力,在下是心里清楚,不然也不会前来找你们合作,又岂来轻视之理。”

    这时候,青龙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脸上的不满之色转而消退,于是微笑着说道:“既是如此,本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这要是伤了和气,多不好!”

    那神秘人这时也笑着回道:“圣使能够理解在下的苦心,甚是感激啊!”

    两人站在树林中一番密谈后,青龙此刻说道:“而今我圣教的势力,如日中天,近些日来更是招揽了不少江湖中的奇人异士,凡是对我圣教有威胁或阻挡者,一律除掉。眼下人马已经备齐,只等着教主一声令下,便可大举攻入云华剑宗。”

    接着,青龙又对那神秘人问道:“这个破阵镇魔塔的法阵,不知阁下可有方法了?”

    那神秘人这一听之下,他沉吟了片刻,回道:“圣使问得没错,想那镇魔谷之地,云华剑宗必是派出了大批的弟子重重把守,外人是很难靠近,在下也是为此而忧心,不过......”

    “不过什么?”青龙立即追问道。

    那神秘人接着说道:“数日前,在下曾派人前往蜀州,目的是要打探云华剑宗的动静情况,好做出应对的计划。想来是天助我也,恰巧在蜀州的一个小镇上,我的人竟遇到了云华剑宗的一名弟子。”

    “所以......你们是想利用那名弟子?”青龙反问道。

    那神秘人答道:“不错!在下已收到消息,我的人已将那弟子收归到门下,这样一来,想要破除镇魔塔上的阵法,可就容易得多了。”

    他继续又道:“我等只需安排那弟子潜伏于云华剑宗,来个里应外合,并让他想办法破除法阵,到那时妖魔倾巢而出,云华剑宗势必会派出所有的弟子,前往镇魔谷抵挡,并与之相斗。到时你我两派便可攻上云华山,一举拿下。”

    “嗯,看来阁下的计划部署周密,本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这就回去禀告教主,事成之日,只需阁下通晓一声,我圣教必定与你们一起杀上云华山。”青龙这时说道。

    那神秘人再次的大笑起来,他道:“如此,那就辛苦圣使了,咱们到时就在云华山下相汇!”

    青龙收起了他手中的青色玄珠,即刻拱手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神秘人也回答道。

    随后,站在他对面的青龙,周身亮起了青色光芒,飞身冲出了这片荒野树林,朝着远方御空而去,消失了身影。

    现在,树林中只剩下了那神秘人一人,待青龙走后,他也欲要召起法器,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在他的身后发出了一阵树枝的响动声,那神秘人立刻有所警觉,转过身子,目光扫射着发出声响的阴暗之地。

    “谁......敢问是何方高人,如此鬼鬼祟祟,还不快快现身!”那神秘人这时怒道,手中的长杵光芒更是大亮了起来,以作战斗之势。

    就在神秘人的话音刚落,从阴暗之处,跳出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他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那人不是项言书又是谁?

    “你......怎会在此?”当那神秘人看到项言书出来之后,身子不禁一颤,一只手指向项言书惊疑地说道。

    言书此时紧紧握住那手中的折扇,慢步靠近了神秘人,在离有六七步的距离与他对峙着。

    但见项言书的面容,一脸怒形于色,目光紧盯着对面的神秘之人,继而苦笑了一下。他有些摇摇头愤怒地说道:“怎么,难道师兄不知道我为何在这里?”

    他这话一说出口,对面那神秘人反倒变得沉默了,连头也低了下去,许久没有说话。

    尔后,项言书怒气未消,继续道:“师兄你为什么又在这里,你倒是说啊!”

    “项师弟,刚才我和那人的谈话,你已全部听到了?”那神秘人语气有些微弱,望着项言书问道。

    项言书冷笑一声,随即回道:“不错,你与那妖人所有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在场中沉默了片接,项言书大声喝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何会这样做......”

    在他对面那神秘人,听着项言书的质问,他仰起头望向上空的漆黑一片,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一股无奈之色隐隐显现。

    不久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恶魔一般,传到了项言书的耳中,只听神秘人冷然地回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就瞒你了,没错!你刚才所听到的话,全都是真的。”

    项言书怒火中烧,道:“住口,无耻小人,没想到你会与邪教勾结在一起,企图颠覆我正道,枉你身为正道之人,却与邪道狼狈为奸,其心可诛!”

    在他说完后,那神秘人试图要向他解释,于是说道:“项师弟,我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我所做的一切,这都是为了门派着想啊!希望你能理解。”

    “哼!”项言书冷笑着,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痛恨神色,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道:“难道师兄你还有苦衷不成?你说你是为了门派,为了门派就可以和邪教勾结在一起?你这样做又与那些邪教奸佞有何区别,又如何能对得起雷霆谷的列位师祖?”

    接着,他微有叹息,缓缓地说道:“师兄,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光明磊落,大义凛然之人。可如今,原来是我错了,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奸邪小人。说什么为了门派,难道就是为了争夺正道之首的称号?”

    “那又如何,想我雷霆谷泱泱大派,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复不在,这门派千年的基业,便是落到了你我的头上,试问我身为一派之掌,又怎能让雷霆谷一直没落下去。”那神秘人怒目而视,带着一股不甘怨气,朝着项言书说道。

    项言书怒容满面,有增无减,他大喝道:“满口胡言乱语,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错,反而变本加厉,真是无可救药!”

    “哈哈哈......”

    而这时,那神秘人不再理会于项言书,接着是祭出了手中的长杵法器,黑暗之中,光芒夺射,场地中顿时变得大亮。黑夜的风声逐渐变得急促嘶吼起来,就连周围的树枝都跟着剧烈摇晃着,一股浓烈的杀机猛然袭向项言书那处。

    只听那神秘人开口道:“既然项师弟知道了此事,那就留不得你了,你也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今夜,你不该来这里!”

    项言书脸上闪过一丝悲凉,没想他们师出同门,最后也落得个自相残杀。

    只听“唰”的一声,在他手中那丹青扇突然打开了,扇骨中伸出数根寒光尖刃,欲要施展术法。

    他道:“雷霆谷出了你这个败类,今夜我就要替列位师祖,清理门户!”

    那对面的神秘人,冷喝道:“那就要项师弟你有多大的能耐了,受死吧......”说罢,他便是一个腾身飞起,身前的长杵法器寒光爆裂,如惊雷一般炸响开了,数道闪电强光直击向向项言书那方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树林决战

    漆黑的夜空下,数道闪电直击而下,摧枯拉朽,风行雷厉,仿佛是来自苍天的惩罚,毫不留情地刺入大地。

    地面上,项言书抬头仰望,目光冷冷,神情凝聚,他刻不容缓,身形百样玲珑,竟比那些直击而来的闪电快了一步,全然躲了过去。

    一声声大地的撕裂响动,足以证明那数道闪电的威力赫然。周围的几棵粗壮大树,从中间部分已被闪电拦腰截断,断裂的巨响声轰隆而起。

    漆黑的夜空下,远远的能看得见一片荒野树林中,明光烁亮,仿佛要发生一场强烈的爆炸,惊出了许多夜里的飞禽,仓皇逃窜。

    树林中,出现在上空的那神秘人悬空而至,他一身玄色长袍在高空飞扬起舞,气势威严挺拔,有如王者之尊那般。因他带着面具,看不清面貌,又散发一股阴邪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在他身前的那长杵法器,正竖立于掌心之上,幽蓝之光变得强盛起来,外层闪烁的白色丝光,冷冽夺闪,欲要迸发而出。原来这件法器,名为“虹阙杵”,乃是雷霆谷的镇派法宝。

    话说雷霆谷历代以来,门中的弟子就一直以长杵作为法器。虹阙杵,自雷霆谷开派祖师传下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放眼当今九州天下,神兵法宝层出不穷,威力各具奇特。而这“虹阙杵”,也不失为一件神兵利器。

    据《神兵宝鉴录》里一书中有所记载道:虹阙杵,乃是万年玄铁所铸而成,千年以前,天空曾有雷电交加,故陨落下一块玄铁,呈幽蓝之色,其表萦绕有电芒之光。后雷霆谷拾得此物,将其炼化。铸成之日,有异芒翻涌不息,肃杀之气,难以遏制,以至炼器石窟崩塌,可见威力惊骇,因而取名为“虹阙”!

    就在此刻,上空那神秘人,周身有着炽光涌动,而他手中的虹阙杵顶端,陡生异象,有数片如莲花状的白光亮起,周围骤然腾起浓浓的蓝雾,萦绕而开。随着,他几番连着挥动手势,欲要再次发动攻击。

    只见那神秘人的身前,一道六边形光波豁然闪现,一团巨大的乌云轰然砸向下方的项言书,直盖头顶。这等凶势让项言书看在眼里,惊在心中,面色苍白。这招术法声势熏灼,他如不奋力抵挡,只怕这招必是要他受其重创。

    只见项言书手中的丹青扇,“唰”的一声响动,闪速张开,立即有一环青色气芒绕而生起,把他围在中间。正当那团乌云重重下压之际,项言书乘机应变,将手中折扇甩入上空,飞速旋转,周围处更是搅动起一股如旋涡般的狂风,伴随着那一环青色气芒冲撞而去。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两股光芒交错相汇,艳色耀目。周遭的黑暗已变作白昼,地表更是烟尘滚滚,裂出了几道大口子。

    在光芒错乱,尘烟乱舞中,项言书飞身而上,一手握住那还在空中飞旋的丹青扇。危急之中,他迅速再次将扇子往上空一挥,数道寒光尖镖,从烟尘滚滚中飞射夺出,向着那神秘人飞袭射去。

    上空那神秘人,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把项言书这一反击放在眼里。只见他安若太山,一根虹阙杵在他身前是变化无方,即刻化出一道透明的闪电结印,状如圆盘,以抵挡住烟雾中那些飞袭而来的数道寒光尖镖,“铛铛铛......”连着一阵如利箭打在铁块上的声响发出,顿时有无数星火耀起,浮光掠影。

    这时,项言书早已从烟尘中抽身飞离,身影闪到了另一处。

    那上空的神秘人见状,他发出了邪恶的笑声,道:“师弟,没想到这数年来你的功法修为大有增进,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在他下方的项言书,怒色难消,他回道:“你这恶贼只知每日闭关修炼,又怎知道我的情况!”

    在他说完后,上空那神秘人不以为然,反是“呵呵”笑道:“如今我的‘焚岐雷书’已

    修炼至惊雷段上境,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逞强,你我毕竟同门一场,实在不忍心杀你。”

    项言书听罢,他疾言厉色道:“你少在那惺惺作态,休想让我屈服于你。”

    那神秘人这刻将他身前悬空而立的虹阙杵收回手中。此刻他语气放缓慢了些,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只要你我联手,灭掉云华剑宗,到那时我雷霆谷就是正道第一领袖,号令群雄,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项言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他质问道:“我现在想想,只怕其他三位师兄也成了你的爪牙了。”

    上空那神秘人笑出了声,他回道:“你猜对了,现在整个门派上下与我同心,你才是那个背叛师门的人,你若再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卑鄙小人......”项言书目切齿地说道。

    这刻,他的心中,只觉一股悲凉之感涌上了心头。他可悲的是,昔日的雷霆谷那股浩然正气,已不复存在,而今是整个门派人心不古,日趋败坏。怕是雷霆谷的气数将尽,项言书又怎能不悲叹呢。

    就在项言书心神恍惚间,上空那神秘人又再次祭出虹阙杵,幻化出几块白色的炽烈光团,在他身前骤然运动,风行雷厉、电光四射,“滋滋滋”尖锐的刺耳声,宛如邪煞一般。

    紧接着,那几块白色的炽烈的光团,化作数圈白色光轮,在那神秘人的操纵之下,旋转并飞击而下,袭向项言书。跟着他即刻飞身欺下,树林之中,两个人交斗在了一起。

    这夜,将是一个不平之夜,充斥着浓烈的杀伐气息,一场高手对决之战,就此展开。一时之间,激战难分,风卷残云。那神秘人与项言书两人,俱是使出各自的高强本领,争锋相对,誓不罢休。

    只听地面一声剧烈炸响,乱石飞裂,白烟滚滚,原来是两人的术法相交撞击,异常猛烈。

    项言书怒意狂然升起,蓄提体内真元之气,猛攻直入。而那神秘人,则是凝神以对,见招拆招。双方极招相较,石破天惊,开合来回间,几十个回合已过。

    场中的激战一度焦灼。忽然,只看神秘人一手握住虹阙杵,一手捏诀而动,整个胸前是电光四耀,直让人看去快要睁不开眼睛。那虹阙杵法器横空在他身前,杵尖指向项言书那处,并飞速转动,卷带出一圈圈的白色光浪,四处飞洒,云涌飙发。

    项言书见此情景,当即不敢轻视,身子立刻摆出了一个迎敌的架势,抱元守一,蓄劲充盈。他将手中的丹青扇合起,召唤周身真元之气,化出雷电之光,引入丹青扇,使得能量聚集于扇中,越发变得强大。

    而他对面那神秘人,已蓄起强横的不绝之威。最后,虹阙杵上卷带着白色光浪,猛然击去,杀戮横生,震动四方。

    项言书此刻已做好反击之状,他将手中丹青扇再次张开,向着对面一挥而就,一瞬之间,数道寒光尖镖从扇骨处穿飞了出来,将周围的雷电聚集,迎着对面那白色光浪,如电火行空,穿击而去。

    这时,树林中两股强大的力量,纽结在一起,势头汹汹,光浪滔滔,雷电之极。剧烈碰撞之中竟成了势均力敌。大地塌陷,树木折断,源源不断的强光,肆虐着周围的一切。

    “啊......”

    场中,项言书惊呼一声,飞身闪到了安全之处,逃离周围的险境。他身体微有些发颤,冷汗直流,脸色变得疲惫。在面对那神秘人这一强击,项言书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明显看得出这场决斗已处于劣势状态。他下身的衣物,已被刚才那一击斩断了数块,脚上被裂石所袭,鲜血浸透。

    这时候,烟尘滚滚中,逐渐显现了一个身影,那神秘人缓步从中走了出来。气势一如先前他那般威严,看样子这数番打斗之下,游刃有余,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

    害,反是更加助涨了他那冷而凌绝的气焰。

    项言书见那神秘人出现,他立刻握紧了拳头,一双冷寒的双目直射而去,一脸的愤恨之色。继而是挥扇出击,化出数道扇影,如暗器一般,蹑影追风,向神秘人发动攻袭。

    “云中藏虹,奔雷凌天阙!”

    只听那神秘人口里吟诵着法诀,声音浑厚十足,想来是使出罕见的绝招。立时,他手舞虹阙杵,发出了“咻咻咻”的声音,回响于树林之中。那长杵在他身前,急速飞旋转动,宛如螺旋那般,周围白光湛湛,幻化出一片迷云,迷云之中,万道犹如长针一般的光束,穿破而出。虹阙杵锋芒毕露,威势冲天,一道异芒从那神秘人的身体处冲出,直射天际。陡然间,天空一声惊雷炸响,只听那巨响犹如城墙轰然坍塌,覆盖而下。

    最后,那万道如长针一般的耀眼光束,汇集化成为数根粗壮的光柱,犹如长虹贯日,带着雷霆万钧之威,攻向项言书。

    项言书面对那势如破竹之击,也是几番发动自身强劲术法,以作抵挡。一股无形的巨压,推动着他的身体飞速向后退去,在这危如累卵之际,他只觉全身像是被震碎一般,一口气憋在胸腔之处,难以呼吸。

    项言书强忍住身体的剧烈疼痛,他蓄积全身真元之气,抽身射出,冲破了那神秘人的攻击范围。然而,此时他已身受重伤,气血不断的翻腾,只觉口中一甜,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 落雨惊锋,流光照寒夜......”

    项言书强镇定心神,口中也吟诵出了法诀,欲要做出最后一击。他收回折扇,再将折扇打开,挥舞数圈之后,但见一颗透亮的水球渐渐生出,继而变大,宛若水晶之球。当急之下,他的丹青扇向着水球猛一拍击,顿时激起千层浪花,夹带着致命之威,爆发而出,天空如雨一般的光点倾盆而下。

    他双掌运化,将如雨一般的所有光点,汇集而收,形成数条长长的流光之带,弯弯曲曲纽结一起,宛若水龙,向着他下方的神秘人冲撞而袭。

    在下方的那神秘人,这刻迅速收回方才的猛攻之势,转而抬头向空。挥舞起虹阙杵运转,即刻涌现出三道雷电波光,气势唐哉皇哉,雷腾云奔。

    突然之间,三道雷电波光所向霹雳,划破了上空袭下的流光之带,劈开一条畅通之路,径直地射向项言书那处。

    雷电紫芒,交织着一股夺杀之威,不容抵挡,一瞬之间,与项言书的身体擦身而过,胜负已然判定。

    还在上空的项言书,他身体停留了片刻后,随着是飞落下地,挺拔而立。却见他的腰部,鲜血淋漓,一滴一滴的流淌而下,染红了脚下之地。

    场中之斗,这时也已然消停......

    项言书对面的那神秘人,历经一场大战,竟也毫发无损,仍保持着他那股威严之势。他缓步朝着项言书走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师弟,你还有什么遗言?”那神秘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对着项言书说道。

    他对面的项言书,睁着一双血红之眼,一眨也不眨,口中的鲜血不停地流了出来。

    “师兄......回头吧......不要再作恶了......”项言书带着虚弱的气息,勉强扯出了一句话。随后他身体向后倒去,躺在了地上,没过多久,呼吸已经停止。只是他那双眼睛还在睁着,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动也不动。

    此时,站在项言书身旁的神秘人,已弯下了身子,用手替他把眼睛合上。

    神秘人面具下的一双眼,隐隐有着微光闪动,却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他面对着项言书,身体在这刻停顿了一下。

    尔后,他站起了身,抬头望向天际漆黑的远处,一个飞身而起,离开了这片树林。

第一百一十九章:再回师门

    云华剑宗,苍云峰。

    这日,天朗气清,点阙楼处,有几十名云华弟子在此演武练剑。只看他们的阵势纵横交叉,整齐有度,长剑轻灵飘洒,运步走势,剑法大开大合,劈砍挑刺,光影交汇,竟显俊逸之美。

    云华剑宗的剑术,不光是威力巨大,一招一式之间俱带有豪情壮志的飘逸风范,彰显出一代剑宗的鼎盛与非凡魅力。

    当今之世,动荡不安,乃多事之秋。天下正道诸派,应苦修武艺术法,须每日勤于炼功,养精蓄锐,自强不息,方能守得一方太平盛世。

    “你们快看,大师兄回来了......”

    点阙楼中,只听一名云华弟子望向门外大呼道。接着,场中其他的众弟子这时收剑停势,均把目光投向到那门外处,他们一看之下,原来是尹仲轩。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正朝着浩风殿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场中的众名弟子,大多都是面容难看,有的显露出鄙夷,隐隐中还带着些怒色。瞧着他们那一个个的神态表现,显然不太欢迎尹仲轩回来,这究竟是为何,怕得要说起以前的一些事儿了。

    原因无他,尹仲轩以前平日里就是嚣张跋扈,行迹恶劣。仗着自己是大师兄,常常是对那些个弟子是呼来喝去,恶语辱骂。这时日一长,很多弟子在尹仲轩的欺压之下,个个是怨声载道,有苦难言。

    就在几月前,尹仲轩因为解除婚约一事,这事传遍了门中其他各峰,门中弟子都是议论纷纷,更是茶余饭后娱乐的话题。前段时间,尹仲轩原本就是个虚荣心较强,很爱面子的人,他那里能忍受得了那些同门弟子的嘲弄与笑话。于是不久前,就和他师父苏明远闹翻了,一气之下就下山去了。

    苍云峰的众弟子,皆对尹仲轩并不友好,他们还以为这恶魔走了,从此苍云峰就安宁太平,这日子也会过得舒坦些,不再受尹仲轩的欺压,心里都希望他走后就别回来了。

    但是,如今见到尹仲轩已返回宗门,那些个弟子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心想着以后又要被他欺凌了。虽然这样,那些弟子终究还是畏惧尹仲轩的,敢怒不敢言,只有心中默默的苦叹。

    此时,尹仲轩已经走到了点阙楼下的长廊处,他扭头望向那些演武练剑的几十名弟子,眼中发出了寒冷之光,直射过去。众弟子皆是一个惊慌,不敢抬头看他。

    后来都是低下了头,收起长剑,弯着腰纷纷向着门外逃去,只是片刻功夫,那场中刚才的几十名弟子已差不多走完,只剩下了四五名弟子还呆在原地。那几人一见到尹仲轩,都是露出一副讨好的嘴脸,点头哈腰的向着尹仲轩这边连走带跑了过来。

    这几名弟子,一看就是常常与尹仲轩混在一起,在尹仲轩的指使下,也干了不少缺德之事。他们一见着尹仲轩,就是装出一副虚伪的嘴脸,对着尹仲轩嘘寒问暖。

    这一刻,尹仲轩停下脚步,站在长廊之中。看他那面容,神态疲倦,下巴处长满了胡须,一身的衣物显得有些邋遢,整个人看去多了几分苍桑与萧条。想是他离开云华剑宗这段时日里,应该是吃了不少苦。

    “大师兄,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们都很担心你。”这时候,长廊中的那几名弟子其中一人高兴地说道。

    尹仲轩听罢,他不以为然,面上有些傲慢,冷冷地道:“真的吗?”

    此刻,几名弟子另一个人“嘿嘿”地笑了出来,露出一副尖嘴猴腮的瘦脸,看去还挺滑稽,他讨好奉承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其他弟子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几个对大师兄,那是绝对的真心实意啊!这些年来,一直蒙受大师兄的照顾,我们几个心里可都是感激着呢。”

    尹仲轩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睛微眯着,面上一脸的得意,他带着些无奈的口气,道:“你们啊......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一回来,就知道给我拍马屁!”

    当他说完后,在他身旁的那几名弟子立刻都低下了头,一时也不敢吱声,生怕得罪了尹仲轩。几人暗自相互打了几个眼色,像是明白了什么,别说还真是沆瀣一气。

    尔后,他们又听到尹仲轩开口说道:“不过,有你们这些话,也不枉我以前对你们的一番教导,还算有良心。”

    “是是是......大师兄说得对。”那几名弟子都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时,几名弟子中有一个稍微走上前去,对着尹仲轩一脸诚恳地道:“大师兄,看你这都瘦了,应该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吧!”

    尹仲轩一听,想想那弟子说得没错,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外面所受的苦,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是啊,我看大师兄你一路赶来,想是身体乏累了。等下我去备好洗澡水,准备上干净的衣物,为大师兄你洗尘。”其中一个弟子也跟着说道。

    尹仲轩轻点着头,冷脸难得有微笑,他道:“难得你们有此用心,不愧是我尹仲轩的好兄弟,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听从我的话,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在他说完后,那名弟子点头堆笑,回道:“咱们师出同门,服侍大师兄你,本该就是师弟们该做的事儿啊!”

    尹仲轩懒得听那些解释,于是问道:“行了,废话少说,师父他怎么样了?”

    这会儿,几名弟子中另一人答道:“大师兄,自从你下山后,师父就一直闷闷不乐,他很是惦记你,有几次还向我们叨念着你呢,希望你赶紧回来。”

    那弟子又道:“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看到大师兄你回来了,他肯定非常高兴。”

    尹仲轩听罢,只看他神情有些动容。本来他还以为他那师父会对他不管不问,没想到在他走之后,他那师父还是有些人情味的。毕竟,他亲手将自己的婚约毁掉,心中惭愧。但是,尹仲轩可不领这情。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不要骗我。”尹仲轩有意无意地说着。

    那名弟子一听,立马就“呵呵”一笑,道:“大师兄说哪里去了,一直以来,师父那可是对你栽培有加,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像大师兄这样的人要是离开了,那可是我们苍云峰的一大损失,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会很伤心的。”

    尹仲轩微叹一声,眼中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淡然地说道:“师父在哪,我现在就去见他。”

    “哦!师父他在浩风殿,大师兄你快去吧!”几名弟子中有一人答道。

    随后,尹仲轩走过了长廊,径直地向着浩风殿位置走去。

    ......

    浩风殿。

    浩风殿乃是苍云峰的主殿,面朝西北方向,从山顶上突兀而起,高大恢宏,气势稍逊于青云峰的清华殿。

    此时,浩风殿中出现了两个身影,正坐在大殿之上谈论着什么。这一看之下,乃是苍云峰掌座秦玄良与苍云剑使苏明远二人。

    两人在大殿中一番商讨之后,秦玄良便一人走出了浩风殿。

    殿外,当秦玄良走下了石阶时,却见眼下方的石阶处出现了一个男子,他定睛望去,那人不是尹仲轩又是谁?

    只见尹仲轩走上了石阶,来到秦玄良的面前,躬身拜道:“弟子拜见师叔祖!”

    秦玄良见到尹仲轩已在他跟前,神色微有变化,他观察了尹仲轩一下,于是淡然地道:“恩,是仲轩回来了,回来就好啊,老夫还以为你再也不进我宗门了。”

    尹仲轩把头低下去,回道:“弟子知错,还请师叔祖责罚!”

    “你可知错在那里了?”秦玄良神态严肃地问道。

    尹仲轩想也没想,即刻答道:“弟子违背了门规,未得师长允许,私自下山。”

    秦玄良点了下头,冷然地道:“原来你还知道,你不该为了一点小事情,就任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如此冲动,这可不是我门中弟子的作风啊!”

    尹仲轩虽是低着头,但能看到他的脸色确实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以往的那股傲慢神情在秦玄良的面前消失不见,他带着请罪的语气说道:“弟子知罪,今后必定静思己过,以弥补弟子所犯的过错。”

    秦玄良能够感觉到他已经是知错了,颇有些欣慰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算你有悔改之心。”

    他又道:“想我云华剑宗历来都是纪法严明,若不加以严格约束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像你这般胡来,那岂不是乱套了?”

    尹仲轩答道:“谨听师叔祖教诲。”

    随后,秦玄良语重心长地道:“仲轩呐,如今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这次私自下山,老夫真是对你有些失望。”

    “是!”尹仲轩恭敬地回道。

    秦玄良接着说道:“你师父还在大殿里,你去找他吧!至于处罚之事,就由你师父来决定。”

    尹仲轩再次回道:“是,师祖!”在他说完后,只听秦玄良微叹一声,便是从石阶上走了下去,离开此地。

    当尹仲轩来到了浩风殿的门口,就见他师父苏明远一人在那殿中站着,两人四目相对。苏明远也看见了尹仲轩来到殿门口,他脸上原先一片愁云这时已消散,一股喜悦之色浮上他那脸部,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光彩了许多。

    “师父,弟子回来了......”尹仲轩开口说道,并大步走进了殿内,跪拜在苏明远的面前。

    苏明远见此情形,赶紧伸手把他扶起,高兴地道:“轩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师父了。”

    尹仲轩面带着些苦涩,语气有些哽咽,他道:“弟子前来向师父请罪,弟子知道错了,还请您责罚!”

    “唉......”苏明远长叹了一口气,一脸忧色,他缓缓地说道:“都是为师做得不够好,这段日子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啊!”

    “师父,弟子不孝,当初就不应该和您赌气,都是弟子的错,和您没有关系。”尹仲轩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神情难过地说道。

    随着,苏明远看着尹仲轩,眼中闪着微光,他道:“自从你走后,为师时常担心你的安危,如今外面世道不太平,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你叫为师如何能够安心!”

    尹仲轩这一听,他赶紧回道:“师父,是弟子让您担心了,以前都怪我太自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玄良给打断,道:“好了,既然你已回来,其他的事就不要说了,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秦玄良有些感慨地又道:“只要你今后别再使性子,为师就很心满意足。”

    “弟子不敢!”尹仲轩拜道。

    这时,秦玄良见他一副憔悴的样子,于是问道:“为师看你清瘦了许多,你下山这段日子,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尹仲轩听后,他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望着苏明远“呵呵”地笑了起来,于是回道:“师父,弟子下山这段日子,多亏遇得有贵人相助,不然今日弟子怕是不能回来见您了。”

    “哦?你倒是说说你那贵人,他是何方高人啊?”苏明光这刻问道。

    此刻,尹仲轩把他下山的经过大致情况都说给了苏明远听。然而,他讲到中途时,却隐掉了一些重要部分。苏明远只知道帮助他徒弟的乃是两位雷州神秘高人,并不知晓那两人就是雷霆谷的人。

    待尹仲轩说完后,苏明远并没什么其他想法,只听他道:“好啊!轩儿你以后还得真要好好感谢人家,若是没那两人开导于你,为师只怕你会越陷越深呐!”

    “是,弟子知道。”尹仲轩回道。

    “嗯。”苏明远点点头,他道:“今后不准你再喝酒了,为师知道你很苦,但是你与那贺兰儿,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明白吗?”

    尹仲轩表现出一副认同之色,他回道:“师父说得极是,弟子明白了。”

    “希望你早日大彻大悟,天下间好女子多得是,徒儿又何必太过执着?”最后,苏明远还是再劝说了一句。

    他又道:“好了,这次你私自下山,为师自会按照门规处置,望你改过自新。”

    尹仲轩知道,这责罚自然是避免不了的,为了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要沉得住气。

    虽然他心里这样想的,但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忏悔的神情。只见他跪拜在苏明远的面前,开口回道:“弟子领命,甘愿受责罚!”

第一百二十章:灵宠山尊

    蜀州,三黎岭。

    三黎岭,位于蜀州的西南部,离云华山只有百里的距离。山岭上有着大片森林覆盖,其间是花红柳绿,植被茂密,种类繁多。更有天材异宝,仙禽灵兽,自古就在这古老的山岭上孕育而生。

    这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澄澈如碧玉那般透亮。远山含黛,有如少女的模样秀美柔和。浅蓝的天幕下,挂起一轮金光灿灿的太阳,万道瑰丽光辉,普照大地。

    天空之下,有两道艳丽的光束正是竟相奔腾,追风逐月,在广阔无垠的天幕自在飞驰。原来,那两道光束乃是两把飞剑,上面站着有两人,一看之下,正是顾南云和江尧二人,只是他俩离开了云华山,御剑飞行来此,不知是为了何事。

    这时候,只听顾南云说道:“师兄,此去离三黎岭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不如比试一下,看谁先到哪!”

    “哈哈......”在他旁边飞行的江尧大笑着,回道:“小师弟,这可是你说的哦!眼前这浩浩长空,正是你我大展身手之际,我也正有此意。”

    江尧说罢,正等着顾南云回应时,去见他早已御剑疾速往前奔去,把江尧甩在了后面有一大段距离。“小师弟......你不能这样耍无奈啊!我还没准备好,你就抢先一步。”江尧跟在顾南云的后头大呼道。

    “快点吧!师兄,不然你真要输了,哈哈哈......”在江尧的前方,顾南云肆意地甩出了一句话,江尧听后,只得无奈摇摇头。他随即催动体内真元,将脚下的飞剑加速,以追风掣电的速度直奔向顾南云。

    在他们的脚下,大地上绵延的群山与江河,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后头。只见广阔的天幕下,两道光束你追我赶,放意肆志,遨游天地之间,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未几,顾南云与江尧二人已经飞到三黎岭的上空,两道光束急奔而下,进入了三黎岭一大片原始森林中。

    顾南云第一个飞身而下,他收起脚下飞剑,落在了森林里的某处。紧接着,跟在他后头的江尧飞剑发出一声锐响,也飞落了下来。

    此时,两人抬眼观望着四周的一切,整片森林虽是幽深,但是光线充足。地面上隆起的草坡高低起伏,延伸到远处。高耸入天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粗壮的树根,盘虬卧龙,交错结生。许多奇花异草等植物,布满丛生。

    密林深处,不时的传来一阵阵飞禽走兽的奇异叫声,让这三黎岭中,充满着神秘的趣味。

    顾南云与江尧二人边走边四下查探着,这会儿,江尧说道:“小师弟,这森林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山尊啊?”

    “师兄,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们用心找,肯定能找着的。”顾南云摆出一副肯定的面容,对江尧回道。

    江尧一听,即道:“好吧!但愿能早些找到那东西。”其实他心底里是没有底的,因为他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否存在,所以也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跟着顾南云来到三黎岭到此寻找。

    顾南云看见江尧有些急迫的神色,他“嘿嘿”一笑,道:“师兄,你别着急嘛,那山尊可是灵物,哪能那么快容易被我们找着。”

    江尧听到顾南云说后,也觉得有理,于是道:“对啊!小师弟你说得是,看来是我有点着急了。”

    “师兄,我看那里山石堆叠,草树丰茂,我们到那边看看去。”顾南云指着眼前方对江尧说道。

    江尧顺着顾南云的手指方向望去,只看那里乱石重叠,形成一座座一丈来高的小山丘,周围俱是巨树成荫,光线阴暗。

    “嗯,我们走......”江尧这时回道,于是他二人便朝着那方向走去。

    两人在森林中走走停停,前往密林深处探寻,四下查看着周围极有可能有野兽出没的地方。一番寻找之下,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却也没见着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山尊出现。

    一路之上,顾南云与江尧两人,途中反倒是遇见了许多珍禽灵兽,形态不一,体型各异,它们并没什么攻击之力,一见到生人就立马逃窜。

    顾南云看在眼里,想着以前他见到的那些异兽,不但体型庞大,更是凶恶无比。而三黎岭上的这些灵兽,与之相比起来,它们更多的是颇具灵性,性情胆小,对于人类毫无侵害和威胁。

    据说有人曾将这些珍禽灵兽,将之驯养,以其为坐骑,或是灵宠。

    话说回来,顾南云与江尧在这森林中找寻了许久,一直未有山尊的影子出现。江尧这时有些失望了,他道:“小师弟,我们找了这么久,其他灵

    兽见到不少,可那山尊究竟躲藏在何处,连点线索也没有,无异于海底捞针呐!”

    顾南云听后,他与江尧两人停下了脚步,连他也有些犯难了,道:“据书上所说,那山尊应该就在这里。”

    他抬头看了看天时,又道:“我们再找找看,一定能找着的。”

    江尧没抱太大希望,道:“也不知道书上所说是真是假,要不我们换其他的吧!”

    江尧这一说,顾南云没有打算放弃,他道:“这怎么能行呢,师兄你还想不想讨好师姐了,为了你今后的幸福,一定不要放弃啊!”

    他又道:“师姐她那么喜欢灵宠,我们要是把山尊给抓住,到时你再送给师姐,她肯定会很高兴的。这样一来,你们俩的感情不是又加深了嘛。”

    江尧总算明白,他这小师弟一直为了他的事,倒也花了不少心思。他们大老远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山尊,眼看天时还早,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足以说明他对贺兰儿的情意还不够坚定啊。

    细想之下,江尧心中已有了打算,他道:“还是小师弟你想得周到啊!只要能讨得师妹欢心,这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那是肯定的,既然师姐已经解除婚约了,师兄你可要抓紧些,我这个做师弟的,都为你们操碎了心呐!”顾南云开起了玩笑说道。

    “哈哈......”江尧一阵大笑,他道:“小师弟的一片苦心,师兄心领了,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师兄我帮忙的,只管差遣就是了。”

    顾南云仰首伸眉 ,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他微笑道:“师兄干嘛跟我这么见外,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江尧一听,他笑容可掬,有些感慨地道:“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你永远是我的好师弟。”

    说罢,他与顾南云两人相视一望,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他二人交谈之际,突然,从不远处发出了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摔了下来。

    顾南云与江尧扭头向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们眼前不远处,几棵树木之间,有一个看似球形的动物,沿着一棵粗壮的树干滚落了下来,并发出了“吱吱吱”的尖叫声。

    他二人仔细瞧着,“师兄,快看......那不是山尊嘛!”顾南云立刻眉开眼笑,指着那掉落下的球动物西说道。

    就连江尧也看清楚了,他喜出望外,点头高兴地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那是山尊没错,可把它找着了。”

    顾南云望着树林间那山尊掉落情景,可把他乐坏了,于是道:“看来书上说的没错啊!那山尊果然是蠢得可爱,估计是一个没抓稳住,从树枝上掉落下来了。”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抓住它,可别让它跑了。”江尧赶紧说道。

    顾南云回道:“嗯,我们赶紧过去,那小家伙可机灵着呢!”说着,他二人便飞快的朝着那山尊掉落的方向跑去。

    话说那山尊,据《奇兽札书》一书中记载道:蜀州之中,三黎岭上,生有一兽,乃为山尊。其状如狮子,体型娇小,长有粉白色皮毛,浅蓝大眼。性情胆小,亦是乖巧灵动,颇具灵性,可驯养之。

    此时,再看从树干上滚落下来的那山尊,它那圆滚滚的身体猛地向地面砸去,便如球一样在地面上弹跳起来,扑通几下,滚到了另一边去,发出了“吱吱”的痛苦叫声。

    待那球状的身体停下后,那山尊感觉到周围处有些不妙,只见着有两个人类朝着它这边追来。

    于是,借着地面上厚厚的树叶层,它的身体几下就钻进树叶层中去,一动也不动,躲避了起来。

    这时,顾南云与江尧两人已赶到此处,他们把那山尊躲进树叶层中的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

    “嘘......”

    顾南云轻声一嘘,他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着,目光密切地注视着那山尊的躲藏之处。就像山中的猎人一般,摆出抓捕姿势,欲要捕捉他们的猎物。

    “嘿嘿......这小家伙也太蠢了,明明看着我们要跑来抓它,以为躲在这树叶底下就能逃过我们的法眼。”顾南云小声地对江尧嘀咕道。

    “这不是正好嘛!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就能把它抓住。”江尧跟着小声打趣地说道。

    然而,正当他俩在得意忘形之时,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还没靠近那山尊,就见一个圆球从树叶底下迅速弹跳了出来。

    江尧立刻被吓了一跳,身体往后退一步,他赶紧大呼道:“那小家伙逃出

    来了,小师弟,我们赶紧追上去......”

    “哎呀!”顾南云惊声,他面容有些焦急,道:“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会来这一招,看来我们是小看它了。”

    那山尊跳出来后,身体像个皮球一样向前冲去,把顾南云与江尧两人甩在了后头。

    顾南云与江尧二人,眼看那山尊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就要摆脱他们的视线。他二人即刻纵身一跃,便是飞到森林的半空,朝着山尊的方向追去。

    由于他二人飞行的速度极快,不消片刻,就追赶上了那逃跑的山尊。

    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那山尊滚动着身子,来到斜坡的边上。它欲要停住,可滚动的惯性已让那山尊根本停不下来了,圆滚滚的身子如同皮球一般,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连着传出一阵“吱吱”的惊叫声。

    顾南云与江尧已经赶到,二人看到这滑稽的一幕,都把他们逗得“哈哈”笑个不停。随后,他二人一同飞身而下,直追下去。

    两人已经飞到山坡的脚下,却见那山尊所幸并无受伤,圆圆的身子反倒是机灵得很。它迅速跳到一块石头之上,展开了两只细小的翅膀,努力地拍打着。它飞得并不是很高,托起那看似笨重的圆圆身体,朝着前方的一片树林里逃去。

    顾南云与江尧两人,跟着又是飞进了树林中。

    他二人一入树林中,只见那山尊飞起的速度变快了些,灵巧的身子在树干和枝叶间穿梭着,向着密林的深处飞去。

    顾南云飞身冲上,绕过粗壮的树干,穿行于密林间,速度疾闪如光影。当要靠近那山尊时,他一把就把它给揪住了。

    顾南云两手抓住那山尊,随即飞身而下,落在地面,此时江尧已经赶到。

    那山尊在顾南云的手上,发出一阵嘶鸣,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欲要挣脱逃离顾南云的挟制。

    这时,顾南云与江尧两人,这才看清了那山尊的模样。只见它体型娇小,模样有些像狮子,全身有着粉白色的皮毛,看去极为漂亮。它的头有碗口那般大,圆得像个球体,长着一对猴耳朵,两只大眼犹如明珠一般,透着浅蓝色的光芒,忽闪忽闪地眨巴着。

    “师兄,这小家伙看起来还没长大啊!应该是幼崽。”顾南云两眼盯着他手中那山尊,带着一副温润的笑意说道。

    江尧也端详着那山尊,微笑道:“是啊,你看它的皮毛,光滑透亮,圆圆的脑袋,还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真是可爱呀!”

    这刻,那山尊眼见着这个两陌生的人类,从刚才的恐惧之状,转而带着一脸的无辜表情,怯生生地望着顾南云与江尧二人,口中不时地发出呜鸣的细碎声音,四只小腿不停地在半空中用力蹬着。

    “小师弟,这怎么办,小家伙应该是被我们吓着了。”江尧望着那山尊有些担忧地说道。

    顾南云听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山尊,生怕伤害到它。他神态温和,柔声地说道:“小家伙,别怕啊!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就在顾南云的一番呵护之下,那山尊似乎听懂了顾南云的话,不再挣扎,它露出一副温顺的模样,嘴巴大大地张开发出呜鸣之声,两根小小的尖牙透亮如玉,并摇摆着那短小的尾巴,显然这些举动表明它很高兴。

    一会儿后,那山尊不再怕生,反是和顾南云与江尧两人熟络起来,变得亲近了些。

    顾南云把手中的山尊,放到地面上,他二人蹲下身子,观望着眼前的小不点。那山尊一到地面上,就围着顾南云与江尧转了数圈。接着在他二人的面前,翻滚着身子嬉戏玩耍,看那模样极是调皮。

    “师兄,你看,这小家伙还真有灵性,这要是送给师姐做灵宠,必定会对它关爱有加啊!”顾南云伸出了手,抚摸着那山尊的脑袋,笑着对江尧说道。

    江尧淡然一笑,他站起了身,道:“是啊!我们这就把它带回去,然后抽个时间,送给师妹。”

    他说完后,立即伸出一只手,望着地面那山尊,笑呵呵地道:“小家伙,来!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随后,地面上那山尊抬起脑袋,浅蓝色的大眼珠滴溜溜转了几下,它拍打着翅膀,飞到了江尧的肩膀上,并用圆圆的脑袋刮蹭着江尧的脖子。

    顾南云站见状,站起身笑道:“你看,这小家伙对你如此亲密,想来它是答应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

    “嗯,咱们走!”江尧回道。

    尔后,他两人便带着山尊,一同离开了三黎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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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云华介绍:
天地初分,九州浩土广袤无边,修真炼道以登仙门,奇门异派证道大昌!
正当天下动荡不安,内斗不断,邪教横行,妖魔滋扰时,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应运而起,一场相遇情意暗生,风雨同路,至死不悔......
在历经纷乱险恶的江湖,游历神奇的天地秘境,在修真的路途上砥砺前行,终将成为出色的修真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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