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薄公堂
正求饶的洛老爹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看到旁侧的窗户里丢出了一个小石头,女儿的声音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急忙连滚带爬,洛老爹跑了过去,用力的往上跳,就为了好好看看洛意。
“大妞啊,是你不?你快告诉爹,是不是你在里头啊?”
“爹,是我,叫你别哭了,我在里头挺好的,你不要伤心,不要着急,我什么事也没有的!”洛意害怕洛老爹一时怒火攻心,把自己气倒了,就着急的安慰。
“大妞啊,你在里头乖啊,别害怕,爹会想办法来救你的,这到底咋回事儿啊?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啊?”洛老爹先是安慰洛意,后来自己把自己急哭了。
洛意感觉心塞,只能先安定洛老爹的心:“爹,你先回去吧,不用进来看我,我会保住自己的,你放心,女儿没做过那种害人的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事的。”
洛老爹一拍大腿,一抹眼泪说:“就是,咱也没害过人,你等着,爹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让县太爷放你出来。”
“爹?!”洛意一惊,抬高声音喊,却只能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洛老爹已经急忙忙跑到官府外面,拿起棒槌敲起登闻鼓。
他要击鼓鸣冤,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旁边早就有人候着他,见他过来敲鼓,敲一下就被抓住了领子拖到一边。
“你个小老儿,你女儿是个庸医,害死人的,你现在还敢到这里来敲登闻鼓,不要命了!”这人凶神恶煞,抬手就要打人。
洛老爹条件反射的遮住脸,却迟迟等不来剧痛。睁眼一瞧,却见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
白影一手抓住那人,轻轻飘飘的动作,却见那人已经满脸青筋直冒,冷汗沉沉,却是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随手一扬,那人就跌了个狗啃屎。白衣公子拍了拍手,转过来对洛老爹弯腰行礼,恭敬道:“骆伯父,你无事吧?”
“我没,没事?”洛老爹已经傻了眼,却见秦墨缓缓站直身,轻轻的从他手中抽过了鼓槌,然后一下一下的将登闻鼓敲得震天响。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
一声惊堂木,狠狠拍下,上面坐的那个红脸胖子县令虎着一张脸,大声问:“堂下何人?见到本县令为何不跪?”
棠下,洛老爹一进来就已经跪下了,民不与官斗,可是白玉身影却长身玉立,站的极其潇洒,尽是不跪。
“哗啦”一把折扇甩开,摇曳清风,白衣公子潇洒一笑,只抱拳向前微微弯腰鞠躬,“我乃林溪村进士,名为秦墨。”
“原来是名进士,那就可以不用跪了。”县太爷摆了摆手,又问,“是你击鼓鸣冤的,有什么冤情要变白?”
秦墨站起身,一边铿锵有力的道:“大人,我确实有冤情。我的未婚妻,那是洛家医馆的女神一,昨日,他被何家带走扭送官府,但实则,我未婚妻从未下药害人,还请大人明察。”
洛老爹在旁边,又鼓足了勇气喊冤,“对呀,我女儿冤枉啊大人,我女儿从未害过人,但是那何家的何宝泉进来就对我家中一阵打砸抢,还将我女儿带走,青天大老爷,您公正贤明,还请为我女儿申冤!”
门外百姓们正在围观,纷纷议论。
洛意多日以来的善举出了效果,洛意被抓到牢狱之中,受过洛意恩惠的人都一心牵挂,民意沸腾。
堂上的县令一张胖脸却露出一丝不耐,他早就被自己的表情打过招呼,要为自己那表弟出口恶气。
如果今天没人来告状,估计午后,就会给洛意定罪,直接斩头的。
抬起惊堂木,正要拍下,旁边的师爷立刻伸手阻拦,凑到耳边说:“老爷,这案子现在可不能乱定了,虽然是你亲戚,可下面多少人看着,至少表面要做足啊。”
虽然有些不耐烦,可现在也还是按照程序,传了被告人上来。
“大人,我要状告落家医馆的庸医昨天用药毒死了我的小儿子何尊,前天早上,我那小儿子已经咽了气,现在尸骨未寒,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儿鸣冤呢。”何宝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下来就磕头,嚎叫的比猪还惨。
洛老爹气的脸涨得通红,大喊道:“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我女儿下毒害死你儿子?”
“我怎么胡说了?”何宝泉唾沫星子横飞,双目通红,
“我儿子前日去你家里看病,你那个好女儿给我儿子下泄药,我儿子回去就拉了一整晚,到昨日一早就咽了气,你说不是你女儿害死我儿子,还能是谁?”
“你胡说?”洛老爹一介农民,口齿并不多伶俐。
现在也抓紧机会,大拍惊堂木,吼道:“够了,谁准你们咆哮公堂!?”
见他们都老实下来,县太爷咳嗽了两声,故作威严的说:“何员外说你洛家医馆确实曾恶意下药给何尊,是也不是?”
“……是。”洛老爹是个老实人,只能点了点头,但又解释,“但当时是那个小子觊觎我女儿的美貌,故意来调戏,我女儿一时气不过,才……”
“放你娘的狗屁!”何宝泉很呸了一声,又吵将起来,“我儿子岂能看得上你家那个破烂货!”
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秦墨脸一整。就听县太爷说:“好了,既然你洛家医馆已经承认,药是你下的,这人也要死了,那就要承担责任,现在本县就判处犯人洛氏下药害人……”
“且慢!”在洛老爹苍白绝望的脸色下,秦墨大声喊停,他面向众人,“曲曲拉稀,怎会要人性命?或许,何家公子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会死于非命,按照我朝律例,应该有仵作先行验尸,在收集证据仔细推演,得出结论,才好判案。”
说完,拍了拍巴掌,从门口就进来两个人,手里抬的人居然就是何家的死了的少爷何尊。
看到自己儿子被自家家丁给抬过来,何宝泉气得要跳起来,大声问:“谁让你们碰我儿子的?”
两名家丁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的:“老爷,不是您说传话,把少爷带到这里来的吗?”
话音刚落,仵作已经火急火燎的冲过来,到了唐中就行礼,“大人,听闻您传唤我。”
县太爷露出跟何宝泉一样的懵逼表情,他没有传任何人过来呀。
“大人,竟然仵作已经来了,就请他好好的验验尸首,看看这何少爷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身亡的吧。”秦墨摇了摇折扇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那就验吧。”事已至此,现在也又不能够公然阻拦仵作验尸。
第十七章 洛老爹的认同
仵作验尸之后,得出结论,“何家少爷是中毒身亡。”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何宝泉更加激动大喊道:“大人,你也听到了,我儿子就是被毒死的,就是那个女狐狸精下的手!”
“此言差矣,”秦墨摇了摇头,镇定自若的说道,“请问仵作,人若食泻药,会出现中毒症状吗?”
仵作也是个老实人,乖乖摇摇头说:“不会!”
何宝泉生气了,“那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儿子,自然是被有心人害死的。”秦墨笑了笑,又转身看向门外,时间安排的刚刚好,何尊身边的跟班,还有春和堂的掌柜以及伙计全部被押送进来。
秦墨先问那跟班儿,“你少爷临死之前,都是你在旁伺候,对不对?”
那跟班点了点头说,“是的。”这跟班儿还不知道,秦墨到底是谁。
只莫名其妙的回答。
“那昨天来给你家少爷医治的是春和堂的这两位吗?”
跟班点了点头,说,“是的。”
春和堂的掌柜已经冷汗如雨下,但却外强中干,凭着一股义气,磕头的:“青天大老爷,我昨日被请来与何家少爷看病,说出的药却是对症的止泻药,如若不信,可全凭调查。”
于是拿出药方,也从何家搜出了药渣,仵作验过之后,点头说:“这没有问题,”
春和堂的掌柜看着秦墨,露出得意的笑容。
秦墨也对他笑了笑,立刻让春和堂的掌柜背后寒毛直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就见秦墨转向跟班问道:“昨日,这春和堂的大夫除了开这些药以外,还曾对你有何医嘱?”
“医嘱?”跟班疑惑,秦墨提点,“比如说,交代你,你家少爷日常应该吃什么喝什么?”
春和堂的大夫浑身一颤,眼眸迅速颤抖,身上抖如筛糠。
跟班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说道:“有的有的,这大夫叮嘱我,我家少爷身体虚弱,需要喝海鲜汤,还要多吃果子,还有……”
每说一个字,春和堂的掌柜就头低一分,抖得更加厉害,而仵作眉头就皱得更紧。
到最后,仵作抬手:“不对,你这些吃食全都不对。”
仵作耿直的向县太爷拱手抱拳,“大人,方才所说的这些食物,全都与春和堂所出药物相生相克,若是一起服用,便会产生毒性,若是常人只会病重,不见得会暴毙而亡,可因为何家少爷本就身虚体弱,这自然就……”
“自然就要了何家少爷的性命,对不对?春和堂的王掌柜?”秦墨压低声音,冷冷的质问。
王掌柜立马就趴下了,他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没错,这些全是他做的,原来,他眼见洛意生意红火,本来是想来洛意医馆里偷师。
可他正好看见洛意给恶霸何尊下泻药,当天晚上,何家的人就上他医馆理来,请他出诊。
他当时鬼迷了心窍,于是计上心来,借着诊治的由头,在开药的同时又叮嘱何家给何家少爷吃相生相克的食物,易致中毒身亡。
同时借此机,嫁祸给洛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真相大白之后。老百姓们听闻洛意这样好的生意,居然被如此陷害,纷纷怒骂,王掌柜狼心狗肺不是人。
场面一度失控的,衙役们差点没拦住激动的民众。县太爷已经被情节逆转给吓得愣了起来。
这时,傻愣愣的何宝泉忽然之间暴起,抬手就指着秦墨,骂道:“你是何处来的小子,为了给那狐狸精洗刷冤屈,你就故意说这些搬弄是非的话是吧?”
“我儿子他就是洛家这小狐狸精害死的,你休想骗我!”
这话说的,秦墨都愣住了,世上怎会有如此愚蠢愚昧之人!
本就已经真相大白,他不去找那王掌柜拼命,反到一个劲儿的抓着洛意不放。
不仅如此,此人还疯癫的扑向秦墨,竟然想动手。秦墨冷哼一声,站着动都没动,眼前黑影一闪。
已经有一个冷眉冷眼的黑衣侠客走进来,一掌就推开了发疯的何宝泉。
场面混乱,县太爷只能用惊堂木震慑全场,衙役们分别拦在中间,避免进一步冲突。
这情况发展的不如预料,县太爷头脑一阵大乱,额头冷汗涔涔,他求救似的看向师爷。
师爷的狐狸眼眯了眯,最后叹了口气,对着县太爷耳边说了几句。
“现如今的情况,真相已经昭告天下,现在也只能让官差把王掌柜给捉起来,丢到牢里,再行定罪。否则
,违逆民心,与大人官威有害。”
“可我姨夫那边……”
“大人,不可因小失大。”
县太爷一番衡量,下令捉拿王掌柜,洛意自然无罪释放。
从牢里出来,洛老爹看到她喜极而泣,“大妞啊,你总算出来了,爹可担心死了。”
洛意还有些蒙蒙的不明白,“所以爹,你做了什么?怎么就把我放了?”
她以为是洛老爹申冤成功,才把自己放了的,哪知道洛老爹往后一望,洛意顺着视线看去,就见一道白衣身影正走过来。
不觉得就往后倒退一步,洛意警惕的瞪着秦墨:“怎么是你?”
她已经逃了这么远,怎么还是被秦墨给找到了?
见洛意一副排斥样,洛老爹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女儿的袖子,低声说:“闺女啊,这次你得好好谢谢他,这要不是他帮忙,我还救不出你呢。”
“什么?”洛意茫然,洛老爹见她没听懂,就叽叽喳喳一顿说道,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说给洛意听,洛意才明白,原来是秦墨过来收集证据,把这个案子破了,才让自己无罪释放。
搞半天,是春和堂那个王八蛋给自己下了套。
她现在想明白了,那个姓王的居心多么歹毒。一般人查案只会注意到草药,会忽略食物。
旁人查不出,她自然就被嫁祸。幸好,秦墨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被他查出了还自己的清白。
可这人情是欠着了,洛意有些复杂的盯着笑而不语的秦墨,一声谢谢在喉咙里滚来滚去,就是吐不出。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冲天尖叫,一团花影直直的冲到洛意面前,方向直逼洛意的脸。
洛意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闪,胳膊也同时传来一股力道,洛意就十分顺遂地撞进了秦墨的怀里。
那团花影,本想对洛意耍一耳光,没想到洛意速度这么快让开了,收拾不及就趴到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旁边的丫鬟冲上来一声尖叫,“夫人。”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地上趴着的花蝴蝶一样的人,就是何家的夫人!
女人恶狠狠的扭头,瞪着洛意,哭喊着就要挠上来:“你这个狐狸精,我要让你为我儿偿命!”
第十八章 疯癫的一家人
尖利的指甲宛如女鬼,要抓花洛意的脸,从天而降一柄没拔开的长剑,干净利落的横在女人面前。
身姿高挑挺拔的男人从骨子里透出寒气,张客眼泛杀气,呵斥:“若再赶上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女人愣了愣,知道打不过眼前的人,居然直接倒到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天哪,还有没有天理了?这狐狸精害死我儿子,居然无人与我主持公道,天哪……”
这女人原本还有一些贵妇样,现在已经拆还混乱,衣衫不整。
洛意被吵得头昏脑胀,就冷眼旁观。
何宝泉这次带着家丁冲过来,抱着自己的老婆就恶狠狠的瞪着洛意:“你这个杀人犯,我何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几名家丁虎视眈眈的围着他们,张客冷冷一笑,手指一挑,长剑出鞘,刀锋冷光粼粼,凛冽的剑气刮得他们往后倒退一步,不敢上前。
洛意无语了,这何家一家子恐怕是没长脑子,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一个劲儿的认为她才是凶手,非要她以命偿命。
没工夫跟这些傻子理论,干脆就转身就走。
她一走,洛老爹就跟着走,不停的嘘寒问暖,生怕洛意在牢里饿着冻着了。
不止洛老爹,身后还跟着一道黑一道白影,两人姿态闲适,神情自然。
洛意一路忍受,直到回到医馆前面,才猛的一转身等着秦墨:“我家已经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走?”秦墨手中折扇一收,立刻做出埋怨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大妞,你怎么忍心赶我走?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声不吭的离开,害我只能痴心的去寻你,我现在盘缠用尽,只能沦落街头。”
黑影浑身一僵,默默的走到一边站定。
洛意撇了撇嘴,当场就从兜里掏出了二两银子,塞到秦墨手中,说:“现在你有钱了,对面就有客栈,你去住吧。”
拿着手里的银子,秦墨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轻声说:“大妞,好歹我们是未婚夫妻,何必这么见外让我去住客栈呢,你这里不正有地方住吗?还能省钱我也能给你做些事,打下手。”
“不用……,”洛
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现在只想离秦墨远远的,就算被救了,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感激就引狼入室。
可话还没落呢,洛老爹就一手扯下她的手臂,笑容满面的说:“就是啊,都是一家人,那么见外干什么?没关系没关系,你就住进来吧,这后面正好有两间房,可以给你们住。”
“爹?”洛意不可置信的瞪着洛老爹,强烈的用眼神反对。
可洛老爹不听,反过来还劝她,“大妞啊,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还说了他的恩惠,咱不能把恩人赶出去住外面呀,反正后面有房子,就让他住吧。”
看着洛老爹小心翼翼对自己说话的样子,洛意心里一软,又觉得有些生气,干脆脚一躲,说:“我不管了,随便你们怎么做吧。”
然后转身就走了,这医馆被砸的到处稀烂,她默不吭声的收拾。
完全对门口站着的人视而不见,可对方一双眼却直勾勾的随着洛意转来转去。
这一幕落在洛老爹眼中,就动了些心思,拍了拍秦墨肩膀说:“你这后生,我看着也挺不错的,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来吧。”
“好的伯父,我来帮你们收拾屋子。”秦墨发现洛老爹对自己态度变好了,当场笑容满面,进来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帮着收拾屋里。
洛意见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干脆扔下手里活,去后面检查药草。
眼不见为净。
目睹洛意离开,去了后院,秦墨对洛老爹粲然一笑,走过去请洛老爹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旁边坐下,还给他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外加一份桂花糕。
“洛伯父,有我在,哪能让你这个长辈动手收拾,您只管坐着喝茶吃点心,其他的我来。”秦墨这话说的好听,做的也好。
洛老爹愣愣的捧着一壶茶,嘴里吃着点心,看着秦墨这小伙子勤快的将屋里收拾齐整,坏了的家具,能修的就自己修,不能修的就是让身后跟着那个黑衣小伙子去买来。
不多大功夫,医馆焕然一新,简直比他们自己收拾的时候还要更加亮堂。
不仅如此,秦墨还把后院的水缸挑满水,柴火劈的堆满一整面墙。
当然大半还是那个黑衣伙计做的,这些洛老
爹直接忽视了。
只觉得对眼前这小伙子越来越满意,以前对他的意见,就完全逆转。
当晚吃饭的时候,洛意故意弄了两桌,让秦墨和那黑衣侍卫去后面吃。
她和洛老爹就在前头吃,侍卫明显不满意,秦墨笑了笑没说什么。
洛老爹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的瞄着洛意的脸色,洛意受不了,问:“爹,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妞啊,其实,爹是有话要跟你讲,就是经过此番事情,爹算是看清了,这秦家小子确实不错,以后要是你能好好跟着人家,这后半辈子我也不操心了。”洛老爹说得语重心长。
洛意只觉得自己要原地爆炸,立刻放下了筷子。
不可思议的问:“爹,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忘了,当初是他不要我的。这样前后不一的人,怎么值得托付?”
洛老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是啊,刚开始的时候,爹我也确实看不顺眼他的做法,可是后来,我发现这小伙子确实可以,他还救了你,我就觉得……”
“算了,爹,你不用多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的。”洛意下了判决,完全没了胃口,起身就去了后面。
她要找秦墨谈谈。
两人面对面,秦墨还是那似笑非笑,总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洛意冷冰冰的瞪着他,俏脸寒霜。
“你到底是什么人?”洛意直接开门见山,“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我说了,你跟我有婚约,我自然是缠着你的,”秦墨笑了笑说的特别理所当然,也特别不要脸。
洛意怒了:“抱歉,我记得你曾经与我退婚,而且我从不与不知身份的人在一起。”
听洛意说的这么直接,秦墨有些犹豫了,但他最终还是没说:“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那就请你以后离开我的生活,离我远一点。”洛意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你去哪里我都会追随过去,别忘了,我们俩个不止有婚约,还有交易。”秦墨笑得人畜无害,可洛意就觉得自己看到了某个大变态。
第十九章 无事献殷勤
脑海里的警钟长鸣,再告诉她,她被一个特大的大麻烦给缠住了。
还是甩也甩不脱的那种。
跟他说不下去,洛意也懒得再说了,干脆只做自己的事情,吃完饭收拾碗盘,然后回家睡觉。
洛老爹安排秦墨和他后面的黑衣侍卫,名字叫张客的,住在医馆后面空了两间屋子,并在那里只是放晒着的药。
第二天天没亮,洛意就准时起床,先打了一套拳热热身,再去医馆收拾开门营业。
一到地方,洛意把收好的药材全部拿出去晒,秦墨也起来了,不仅如此,他看着洛意动作居然也跟过来,一块儿干活。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洛意收回视线继续干自己的,,根本就懒得理对方。
秦墨就当她默认,笑眯眯的越做越起劲,于是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什么都抢着做,打水劈柴,晒药磨药。
本来这些事情是洛老爹帮着洛意做的,现在秦墨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套梨花木座椅,买好糕点,泡好茶,就让洛老爹当个老太爷,坐在上面晒太阳喝茶吃糕点,然后看着他们做事。
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尤其是看秦墨跟洛意一块同进同出的,洛老爹喜笑颜开,只觉身心舒爽。
看洛老爹过得舒心,洛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再转眸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秦墨。
秦墨微微挑眉,露出一副期待被表扬的表情。
无语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洛意去前面的医馆,打开门,放出招牌,她要开馆营业了。
一开门,外面就排了好长一个长队,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听说洛意回来,就赶忙过来看病。
洛意坐下来,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双手号脉,望闻问切,然后开药开方。
秦墨站在旁边打下手,看完了一个就叫另一个,声音低沉好听,似乎不知疲倦。
当洛意看病时,他就默默的站在洛意身边,凝望洛意专注的侧脸,不自觉的嘴边就让开了笑容。
过了一会儿,秦墨就去后面倒了一杯茶过来,放到洛意手边,不要总是说话,多喝点水。
青花瓷杯里面碧绿的茶水,十分赏心悦目。
茶香氤氲洛意刚一闻到,就精神一振,
这可是上好的茶叶。
洛意忍不住的抬眸看了看秦墨,这茶叶可比金子还贵吧,秦墨却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她眼底下使用。
“放心吧,没毒,”见洛意望着自己就是不喝,秦墨知道洛意对他依然很提防,就有些无奈。
“我当然知道没毒。”洛意淡淡的转过头,将茶一饮而尽。
时间一晃就过去,看病的人变少,洛意站起来开始调配药方,研究减少成本但是不减成效的药物应该怎么样制作出来。
她做的药,一般都是白送,但她又要挣钱,所以只能尽量减低成本。
不自觉的一转身,却发现堂屋里一个人也都没有,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洛意猜想,秦墨这忽然消失,是去做什么要紧的事?
想到后来不想了,反正这事也与自己无关,她觉得秦墨的身份一定很复杂,未免惹上麻烦,她决定视而不见。
结果到吃饭的时候,秦墨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提着一大块肉。
一大块颜色漂亮的五花肉,看洛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秦墨将肉递上来:“最近有些嘴馋,劳烦大妞,你做点好吃的让我们解解馋,将养将养身体。”
洛老爹正在灶上烧火,看到有这么大一块肉回来垂涎三尺,高兴的:“哎呦,好大一块肉啊,今天有口福了哟。”
看洛老爹高兴的样子,洛意没说什么,将肉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做了满满一桌。
吃饭的时候,从两桌变成一桌。
洛意安慰自己,不过是因为秦墨除了菜钱才搭伙的。
吃他的肉不给他饭吃,也看不过去,谁想,秦墨吃饭都不老实,加了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递到洛老爹的碗里。
洛老爹笑呵呵的,仿佛受了孝敬,年年点头,让秦墨自己吃,随后秦墨要给洛意夹菜:“大妞,不要只吃蔬菜,多吃点肉,你都瘦了。”
模样殷勤的不得了,坐在一边默默扒饭的张克额角滴下一滴冷汗,决定眼观鼻鼻观心,赶紧吃自己的。
一直盯着碗里那刺眼的肉,完全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有些馋虫在蠢动,她也好久没吃过肉了,最近为了事业,他们父女两个都是省吃俭用。
想了半天,洛意没有动,洛老爹还有洛意还在稚气,就有些尴尬的扯了扯洛意的袖子,“大妞啊,你确实瘦了,爹心疼着呢,快吃吧,乖!”
说完,也给洛意加了几块红烧肉,就压秦墨那一块肉的上面。
洛意没说话,闷不吭声的把肉扒到嘴里吃了。
反正不吃白不吃,吃完一口又吃一口,大半的菜都是他和洛老爹吃完的。
秦墨微笑以对,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不满意,吃饭都是不紧不慢的,仪态优雅的让人烦闷。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度过夜半时分,秦墨走到窗边推开窗时,望着天上明月,渐渐变成圆润的一盘。
黑影一闪,身后就跪着一个人。“主子,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伸手虚虚的握住天空那大大的白玉盘,唇角渐渐往上勾起,“终于快到了……”
打开医馆的门,洛意敏锐的感觉有什么不对,他绷紧的神经快速来到后院。
发现后面一片沉寂,她走到秦墨屋前,伸手敲了敲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的,一敲就开了,里面好像没人,她走进去发现,床铺折叠整整齐齐,没有躺过的痕迹,桌上还有一张白纸条。
上面笔记蛇走游龙:“有事出去一趟,尽早归回。”
顺手将纸条抓成一团,她冷冷的望着清冷的天空喃喃自语,“不回来更好。”
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可秦墨不在,洛老爹就像是少了什么,总是在洛意身边唉声叹气。
洛意觉得心烦,干脆就到前面,给人号脉。她没发现,在对接总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在观察了一上午发现洛家医馆前面在没看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这探头探脑的人立刻脚底抹油,跑回了何家。
“你确定,今日那些人正好不在?”何宝泉面露狰狞,恶狠狠的问道。
“确定,一万个确定,小的在外面蹲一上午了,也没看见那书生和护卫,应该是出门了,老爷您要下手的话今天是最好时机,他们老弱妇孺,绝对好收拾。”这下人挤眉弄眼的出主意。
“好,真是天助我也,”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一手重重地拍在桌面腾的站起来,“把家里的人全带上,咱们走!”
第二十章 纠缠不休
何宝全带着一帮子人冲到了洛家医馆。见人就撵,见东西就踹。
“不要打,不要砸,快住手啊!哎呦,天哪!这些还是刚买的,别打坏了!”洛老爹看到自己刚买的东西又被打坏,心疼的老心都在颤抖。
可他越说是新买的,那些人就砸的越起劲儿,洛老爹忍不住去拿,却被一脚踹翻在地。
“爹!”洛意一进来发现,何宝泉又是贼心不死,上门找麻烦,还亲眼看到洛老爹被踹倒在地,立刻赶上来,伸手推开,那家丁将洛老爹扶起来,“爹,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没事儿,”洛老爹被踹得脸色煞白,却仍是撑着,直摇头说自己没事儿。
何宝泉一看到洛意出现,就恨得牙根痒痒。并手指着洛意就大骂,“你个浪蹄子,总算出现了。”
“何宝泉,”洛意冷眸凝结冰霜,恶狠狠的瞪过来,“你儿子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人不是我害死的,你若再来我店中生事,信不信我报官?”
何宝泉阴险一笑,“你报关你报啊,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一亩三分地,我告诉你,我儿子就是你这狐狸精害死的,我儿子死了,你这浪蹄子也休想好过!”
用力将旁边的药架子给推倒,分类好的药物铺洒了一地,何宝泉红着眼睛,疯癫的吼道:“你想在这里安身立命,我告诉你做梦。以后我日日来你洛家医馆,我看你还怎么开得下去。哼!”
说完。何宝泉狰狞一笑,一甩袖子,吆喝的:“我们走!”
一帮子人从洛意面前趾高气昂的离开,洛意咬紧的牙关,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握紧一枚铜钱。
在人一脚跨出门槛的时候,手腕一翻,手指弹动,叮的一声轻响,空间快如闪电的射向何宝泉的方向。
“哎呦,”何宝全忽然觉得腋下部位疼了一岁,整个身子一扭,差点跌倒,他扶着门槛,左手摸着自己右边腋下的部位,惊魂不定。
家丁还以为她是没站稳,赶紧上前扶着他,谄媚的问,“老爷您怎么啦?没摔着吧?”
拂开了家丁的手,何宝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腋下部位也不痛了。最后又瞪了洛意,一
双手后背,宛如一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的走了。
眼睁睁看着这恶霸离开,洛老爹摇头叹气,整个人都沧桑了,“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他们已经背着地方有名的地头蛇给盯上了,还扬言说以后每天都来砸场子,这医馆开不了,他们是不是就得回去?
“不会的爹,我们会把医馆开下去的,而且会越开越大越开越好。”洛意却偷偷的勾起唇角冷笑,转眼就笃定的安慰洛老爹,恶人自然会有天收的,“我们不需,担心。”
洛老爹愣了愣,随后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摇头说:“希望是这样吧!”
当然是这样,当天晚上洛意穿着一身夜行衣,偷偷的沿着街访,去了何宅。
沿着墙壁攀上高墙,越到屋顶,她先偷偷的聆听了一会儿。忽然平静的宅子里爆起一声尖叫,随后是很多东西呗打翻打碎的声音。
“就是那儿了。”黑衣人微微一笑,无声无息的沿着房顶攀到那发出声响的屋子上的房,揭开几片瓦,偷偷的往里面观看。
只见白天还横行无忌的人,这时候,已经痛的面无人色,正在地上发了疯似地打滚。
旁边的妇人,吃惊的在旁边大声喊叫,下人们乱作一团,像拉扯何宝泉,按住他,都不敢。
妇人尖声大叫,“都愣着干什么呀?快去找大夫啊,快去找大夫!”
欣赏这一出好戏,洛意觉得没什么趣味了,正准备把瓦片放回去,忽然耳边传出一抹暧昧的声音,“你这性子可是一点都没变,不吃一点亏呀。”
蓦地一僵,洛意条件反射的反手就是一个肘击,结果被人拿住了手腕,顺势就弯到了他的背后捆住。
这一下擒拿,就高下立显,对方的武功比自己还高,洛意恶狠狠的瞪过来,顶着月色下,越发显得俊逸如仙的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秦墨见洛意这眼神,熊熊燃烧。尽量如天上的星辰,忍不住就想伸手碰一碰。
哥看洛意这浑身的刺,他觉得先忍一忍吧,就带着洛意无声无息的一个中月,就跳跃出了数丈。
凌空飞翔的
感觉让洛意感觉特别新鲜,不由自主就呆在秦墨的怀里瞪大了眼睛。
稳稳落地,他们已经回到了洛家医馆的后院。几乎是站稳的一瞬间,她就迅速转身,一掌拍向秦墨胸口,自己则迅速往后退。
秦墨似乎早就猜测他的下一步动作,身影一晃,整个人原地消失,洛意惊讶的睁大眼睛,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撞到了某一堵肉墙。
好闻的淡淡香气,从对方身体里飘散开来。对方的手臂蛇一般环绕到洛意腰腹,握紧。
仿佛故意,他还故意凑到洛意的耳边,嘴唇几乎碰到了耳垂,声音故意压得低低的,充满磁性:“我一天没回来,你就生气了?”
随后低低笑了两声,洛意觉得自己的耳朵发麻,顿时感觉浑身难受。
于是再也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的:“放开我,听到没有!”
听出洛意语气中的危险意味,如果在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洛意估计真的会发怒。
他叹了口气,乖乖的把手放开,洛意一个旋转,就站在了几步开外。
两人相对而站,洛意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应该生气?我告诉你,你在我眼前晃,我才觉得麻烦。”
那就是语气和神情这么认真,秦墨都不得不慢慢的沉下了脸色。
“你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吧,”洛意觉得胸口有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下意识的发泄到了面前的人身上,她道,“我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谁?我只想请你离开,滚出我的生活,我不想跟你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哎,说的可真过分啊。”秦墨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他定定的看着洛意,过了一会儿,干脆就道,“好吧,反正时间也到了,你迟早也会知道我是谁,不如我亲口告诉你。”
“我乃本朝晟王,因特殊原因,目前不得不隐藏身份。不过很快,我就不必如此。”秦墨只是站在那里,一眨眼的功夫,浑身的气场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某种名为王八之气的气势,骤然闪现。洛意反应了一会儿之后,迅速皱紧没心,在脑海里收集关于这个朝代的信息。
第二十一章 表明身份
大梁国的老皇帝龙子颇多,确实有一个好像叫晟王,而且听说并不受重用。除了这个之外,也收集不了其他的信息了。
因为再怎么样,骆大妞都只是一个只会编竹席的傻妞,在一个小小的明溪村长大,对国家大事,根本就不怎么关心。
可光是这寥寥无几的信息,洛意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多么的麻烦,妥妥的一个超级大麻烦。
见洛意露出沉思的表情,秦墨傲然一笑,往前一步,“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背后代表什么,现在你愿意重新考虑跟我合作的是吗?我希望你来到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
光洁如玉的手指瘫在洛意面前,洛意眼神闪烁片刻,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往后倒退,冷冷说道:“我拒绝,我只是一个小小人物,注定泯然众生,我只想跟我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晟王殿下您的好意,但我真的承受不起,你要是明白的话,明天之前就请你离开吧。”
说完,洛意果断的转身,衣袂迎风,干脆利落。
徒留秦墨站在院中,静静伫立,月色下的俊脸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张客轻轻来到他身后,有些不满道,“公子,此女如此目光短浅,不如就此弃了?”
“不,”低低的笑声从性感的唇间,缓缓冒出,“她还会来找我的,就等着看吧。”
次日一早洛意来药铺找了一圈,果然发现再也不见秦墨踪迹,她让秦墨走,秦墨真的走了。
这样听话,反倒让洛意愣了,随后松了口气,日子回归平淡,洛意继续经营自己的药圃。
她想挣更多的钱,想把药铺经营成规模,以后能够让洛老爹过上好的生活,好好养老。
发现秦墨不回来了,洛老爹从开始的唉声叹气,到后面的适应,再到忧心忡忡,洛意知道洛老爹的想法,但他直接无视了。
说什么最佳的夫婿,对她来说不存在的。
哪里知道,意外来得这么迅猛。当天空的圆月达到最丰盛的顶端,她躺在床上,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剧痛,让她浑身颤抖。蜷缩在床上,连呻吟都发不出声音来。
太痛了,比上次还要痛。
洛意震惊的瞪大眼睛,手指紧紧的掐紧被子中间,
他意识到自己的毒发作了,眼角余光看到窗户外面的圆月,她意识到每到月办,她就会毒性发作。
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她竟忘记了。
没有解药,只能够咬牙硬挨着这种痛苦。
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从窗户飘进来一道白影,那白影很快就来到床边,低头望着她。
“谁?”洛意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拿枕头底下的匕首。却被人先一步,按住了手腕。
洛意吃惊,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她现在力气大不如前,眼神也看不清楚,如果对方功力高强的话,它无异于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她心凉了半截的时候,对方居然扣住她的手腕,然后掐住她的下巴,将一样苦涩的东西塞进她口中,强迫她吞下。
什么东西?
洛意眉头皱成一团,用力的挣扎,对方害怕她过度挣扎伤到自己,就用被子将她捆成一团,裹在胸口。
五脏六腑间如同真实的痛感,在喝下药的一炷香之后缓缓消退,洛意浑身冷汗,犹如从水里捞起来。
从昏沉中凝聚出一些意识,睁开眼睛看去,发现抱住自己的人居然是秦墨。
“又是你!”声音沙哑虚弱,但却透着刚强。
洛意即便是快死了,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新房。
“对,又是我,我又一次救了你,”低低的好听的声音,说道,秦墨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问她,“想不想喝水?”
没有得到洛意的回答,他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喂洛意下,洛意是真的干渴,闻出水中没有下药,就喝了下去。
顿时觉得好受不少,秦墨修长的手指,替她将额前湿透的头发扶到耳边,动作温柔轻巧。
感觉不舒服,洛意别了别脑袋,让开了。
“你身上的毒,如果再发作几次,我就得去地府里,才能见到你了。”秦墨一点都不介意洛意对他的排斥,扶她坐起来,自己坐在床边,手里把弄着洛意放在枕头底下,防身用的匕首。
见洛意保持沉默,眼里有冷光,秦墨笑了笑说,“你想得到真正的解药吗?”
终于说到正题了,洛意冷哼一声说,“如果我说我想要,你
是不是又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的解药,只有宫中才有,我可以为你弄来,但你却必须答应我,助我一臂之力。”秦墨将手里的匕首缓缓放下,笑容渐深,是真心诚意的那种,我绝不容忍背叛。
洛意咬牙,再三衡量。她并不想死,毕竟还有洛老爹在,她答应过要给他养老的。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甚至是两辈子以来,唯一获得的温情。
身处黑暗中的人,一旦获得一点光,就再也舍不得放手,她必须得活命,为了活命,她宁愿答应秦墨的要求。
“好,我可以跟你达成交易,但同样的约法三章,你不能阻碍我的生活,也不能阻碍我做生意,我并不想卷入到你的权势斗争之中。”历代以来,权势斗争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洛意只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凭借自己一个小小的农家女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避开,不去做那个炮灰。
哥哥笑了,“当然可以,本来我只是想要你在幕后。”
达成交易之后,洛意让秦墨出去,自己要调整内息。秦墨不肯,撑着下颌姿态悠然的说,“我给你护法,不是更好吗?”
懒得理他,洛意只顾做自己的一坐到。
天光大亮,洛意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洛老爹坐在自己面前,眼角眉梢全是笑。
吓了一跳,她差点就出手了,好歹是按捺住。
皱眉问:“爹,你这是做什么?”
洛老爹说:“秦墨回来了,你怎么不跟爹说啊?他现在在外面给你做粥吃呢,说你身体不舒服。”
洛意哑然,点了点头,想了想,就告诉洛老爹说:“爹,我觉得这里不适合长期待下去,要不我们把药铺转售出去,咱们另外选个地方,再重新开药铺吧?”
洛老爹一听,低头沉思,他并不是反对闺女的意思,他想到了那个何宝泉,就觉得浑身都泛疼。
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如就顺着闺女说的,把要不卖了,换个地方重新过活。
说到就做到,洛意盘点要不发出消息,要把药铺出售,还是找的那个牙行,帮忙让他们找个好的买家。
第二十二章 被绑架了
偏偏这么巧,最近这条街得了官方的器重,在街的尽头开了一家全县最大的酒楼。
一时间,整条街都变成了全县地段最好的地方,所有地价水涨船高。
再加上洛意的药铺所在位置正处于中间,地段最好,虽然面积并不大,但已经引得各个老板纷纷争抢。
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因为炒地皮得一笔横财。洛意放出话,各家公平竞争,价高者得。
反正卖给谁不是卖多卖点,路上盘缠多啊。谁知道这消息传入何宝泉的耳中,立刻让他动了歪心思。
他想要这块药圃,正好开他家的绸缎店。可是天林县另外几家富商老板总跟他争,价格一天一个价。
到后来,这何宝泉决定不走寻常路。他趁着有一天,洛老爹去街上买菜,弄几个地痞将洛老爹趁机绑走带到山上,藏起来。
同时,派人给洛意放话,如果要救他的老父亲,就只身上山,还要带着地契房契。
闻言,洛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铁定是这何宝泉想要他手里的那块地,才绑架人勒索她。
虽然很生气,可洛意不想洛老爹受到伤害,于是带好东西只身上山寻找。
到了地方,看到洛老爹被反手绑着,嘴巴里塞着布巾跪在地上,顿时眼眶发红。
心底的怒火压也压不住,可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洛老爹看着她,眼泪滚落,不停摇头呜呜的叫。
“嘿嘿,东西带来了吗?你个浪蹄子贱货。”何宝泉奸笑,踢了洛老爹一脚。
眼神变得更冷,洛意从怀里拿出地契房契,冷声说道:“何宝泉,这就是你要的地契房契,全在这儿了,把我爹还给我。”
“行啊,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过来!”何宝泉贼眉鼠眼的眼里冒着绿光,就等着洛意过去,他这一手抓着洛老爹,面容狰狞。
“呜呜!”看到洛意拿着东西一步一步靠近,洛老爹大睁着眼睛,头摇得更凶了。
“你个老匹夫,叫你不要动,听到没有!?”何宝泉被洛老爹的动作搞得心烦,抬手就揍了洛老爹一圈。
“给我住手!”洛意看不下去,一个箭步冲上来,谁知脚底下忽然一空。
原来地下是个陷阱,何
宝泉为了设置陷阱,把地下全部挖空,洛意落下去,摔得差点背了气。
何宝泉蹲在坑边,对洛意哈哈大笑。同时一手拿着刀抵在洛老爹的脖子上威胁洛意,“把东西递上来,不然我杀了你爹!”
看到何宝泉丧心病狂的扭曲嘴脸,洛意知道这人就是为了报仇,也为了抢地。
“我给你,不要伤我爹!”洛意乖乖的爬起来,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去。
何宝泉接过之后,确认了一遍,就哈哈大笑,站起来就把手里的洛老爹推了下来。
“把他们都给我搠死,就地埋罗。”拿到自己想要的,何宝泉原形毕露,恶狠狠的下命令,要对待畜生一样的对待他们。
“你敢!”洛意怒喝,同时手下不停的给洛老爹松绑,眼神警觉的环顾四周,那些家丁手里都拿着靴尖的树棍,靠近他们虎视眈眈。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何宝泉,一声令下。
数跟根削尖的树枝就从天而降,恶狠狠的戳了过来。洛意瞪大了眼睛,同时洛老爹不顾一切的扑向洛意,挡在她身上。
胸膛被戳了个对穿,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洛意的衣服,脸颊,让她的眼睛变得血红。
“爹?!”洛意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切,一瞬间对连呼吸都忘了。
尖锐的树根被抽出来,洛意听到外面的何宝权冷哼一声又下命令。
“把他们埋了。动作快点儿!”
何宝泉明明知道洛意没有受伤,但却要把他活埋。
洛老爹趴在洛意身上,眼眶里全是泪水,他含着满嘴的血,眼神不舍得盯着洛意。拼尽全力说的“大妞啊,大妞,爹没办法一辈子照顾你了,是爹没用,护不了你。”
没说一个字,嘴角的血就流出来更多,洛意伸出手,颤抖的去擦,越擦越多。
“不,不,不要,不是的,爹,爹,你撑下去,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救你。”洛意摇着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泪盈于眶。
“爹等不了了,大妞啊,爹知道你聪明能干,以后要是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着,但爹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咳咳咳,”洛老爹咳出一口血来,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发冷,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就凭着最后的力气,笑着说,“其实啊,大
妞,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生的女儿,你是我当年从山林中捡来的弃婴,你要能活下去,就去找你的亲生爹娘吧。”
说完,爹爹倒在洛意身上,就此断了气。
“不!不要!爹!”痛彻心扉的呐喊,响彻山林,惊鸟于飞。
“太吵了,你们动作快一点!”何宝泉被这声音震慑到,有些慌的让他手下赶紧动作,赶紧把人给埋了。
谁知道,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突然从串出来一个黑影,那影子移动的十分迅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最近的一个家丁的脖子左右一拧,咔嚓一声,断了。
家丁脖子软软的塌下来,无声无息的摔倒,露出了身后,浑身染满鲜血,眼神赤红,宛如恶鬼的洛意。
洛意浑身杀气满溢,因为过于悲痛,俏脸已经麻木。双眼中除了杀意,就是悲痛,什么所谓的理智全都离她远去。
被这样的眼神看一眼,立刻就能头皮发麻,脚底恶寒。
何宝泉被吓到了,所以他指着洛意哆嗦着,吼:“愣着干什么?杀了她,杀了她!给我弄死!”
最近的家丁拿起染血的棍子,要活活刺死洛意。
洛意声音一闪,直接将那长矛夺在手中,一搠子就贯穿了对方的咽喉。
鲜血喷溅,动作迅速得宛如残影。
用力将长棍抽出来,洛意缓缓转身,怒视着这些震惊到变形的人。
一步一步靠近……惨叫声此起彼伏,怒吼声交错叠加,所有人都想杀了洛意,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一个受尽所有刺杀训练的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有多么可怕,即便给她一块石头,她也能把所有人就地残杀。
当最后一声惨叫寂然无声,一道白影迅速的从山腰窜到山顶迎风飘来浓烈的血腥气。
这种程度的……秦墨蹙紧眉头,脚下不停,等他身形定住,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狼藉之时,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孔都闪过惊愕。
清风吹拂,枝叶簌簌。那个浑身染血的女子,傲然挺立于艳红中间。看不清面目的脸孔上一双眸子仿佛失去了神智。
那里盛满了绝望,杀戮,还有虚无。秦墨被这一刻的艳丽,震慑住,不由自主的喃喃喊出:“洛大妞?!”
第二十三章 老爹死了
迅猛回头,那双眼眸立刻对向了他,四目相对,秦墨浑身颤栗发麻,心里起伏一瞬。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选中洛意,现在,他更确定自己的选择没错。
微动的风划过,苍白精致的小脸莫无表情,那双眼漆黑如同墨染开的,齐眉刘海被风吹的乱了,露出眉间血迹点染的鲜红。
那红衬着黑与白,居然如此芳华绝代,阴森森的冷艳,能瞬间叫人乱了心神。
断开视线,洛意转身跳下土坑,扒开土,将洛老爹的尸身清理出来,抱在怀里,就不动了。
“大妞?”秦墨小心的靠近,蹲下,似乎听到微弱的呜咽声,不自觉的面露不忍。
再如何刚强,总归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生离死别,让人肝肠寸断。秦墨素来冷硬的心里冒出某种名为怜惜的情绪,自己却不自知。
当他等了许久,发现洛意仍不动弹时,他担忧的碰碰洛意肩膀,却见洛意轰然倒下,早已昏迷。
他豁然跳下去,抱住洛意,掐着小脸急声唤:“大妞?大妞?醒醒?”
转头红着眼,怒喝:“影七,出来。”
无声无息地出现两道黑影,影七跪下,还没问候,就被吼了:“滚过来,给她看看。”
“是,”影七上前把脉,立刻做出判断,“主子,洛姑娘怒火攻心,心力交瘁,以致毒发昏迷了。”
“药呢?”秦墨凝视洛意,伸手抢过药来,塞进洛意嘴里,又小心翼翼渡了几口水,让洛意咽下。
以后一把抱起来,用披风裹得严严实,边走边命令:“这里收拾干净,何家那边,也处理了。”侧身瞥过来一眼,冷寂酷厉。
“是。”两人同时一震,不敢抬头。
白影微晃,眨眼已经到数丈开外,张客默默看身影远去,星眸里闪过忧虑。
一同转身,与影七收拾残局。影七伫立良久,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张客忍不住问。
“那个洛姑娘……到底何方神圣?”影七盯着那人间炼狱,暗自心惊。
“我也不知道。”张客凝神蹙眉,也很疑惑。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缘何手段如此狠厉。
再次苏醒,洛意花了三天时间在床上养伤,
逼迫自己接受现实。洛老爹走了,为护她而死。
一切诺言全数没有实现,她还未曾如何敬孝,没让他过多好的生活,就令他惨死了。
眼角潺潺而下,落成小溪。
是她太软弱,没能尽早看清本质,以为过平凡人的生活,就能远离喧嚣。
可普通人的痛苦,本身就不堪一击,甚至连反抗都如此苍白无力。
如果,她能一手遮天强大无比,是不是就能护得洛老爹半生平安?
可世上没有如果。
好后悔……好悔恨……好痛……
“你醒了?”秦墨坐到床边,要扶她喝药。洛意冷冷张口,“出去。”
沉寂笼罩空间,凉气四溢。
洛意无动于衷的躺着,接着,脚步声渐远了。洛意张开眼睛,看周围的光线由明亮变黑暗,再变得光明。
她起来,掀开被子,双腿虚软的出门。她要去找洛老爹,去将尸体收敛,让他好好安息。
“你去哪里?”手臂被牵制,洛意甩开,不发一言的,继续朝前走。
“要去找洛伯父吗?我知道他在哪儿。”洛意停下步子。
青山绿水间,洛意跪在坟前很久了。
这里似乎风水很好,洛老爹的墓也修的整洁气派,是秦墨做的这些事,可对此,洛意却一点都不觉得感激。
她甚至以为,如果秦墨当初没有死缠烂打,是不是他们父女还在林溪村过活,虽有小打小闹,但却安全无虞。
眼泪湿透眼眶,她心痛的昏过去。又被秦墨带回家养伤,这次秦墨总守在她身边,当然都是被无视的。
洛意没想轻生,洛老爹临死前交代了要她好好活下去,她自然要好好的活下去了。
第一件事便是研究解药。她一旦心痛就引发毒发,每到月圆更是痛的怀疑人生。
发作频率越来越低了,她就把全部心神放在研制解药上。并且借此清空脑袋,专注于一隅。
要么怀念洛老爹,要么挣扎求存,没有别得出路。可研制解药的过程并不顺利。
没有那稀世药材,她做不成解药,花多场时间都是徒然。而且,她显而易见的虚弱了。
或许还没制出解药,就没
了命呢。嗤嗤冷笑,洛意迎着光,听秦墨说:“别做了,你做不出来的,跟我走吧,我帮你找解药。”
秦墨修长的手摊开,上面一粒药丸:“这是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毒性的药丸,你吃了,会好过很多。”
洛意冷冷盯着半晌,最终被命运摧折,伸手接过药,吃了。
果然好受很多,至少,身上有点力气了,心口也不再那么生疼。
看看她还是不太好的脸色,秦墨拢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淡淡道:“你毒发的时间越来越短,为今之计,是与我一同前去京中,那里比较容易找到你要的药材。”
“……”洛意心里暗自思索,其实她知道,秦墨说的不错。
所以,她没用多少工夫,就将药铺卖了,手里拿了一笔挺可观的钱。但是,与洛老爹一块住的小院子,她没有退回去,而是买下来,闲置着了。
临走之前,她去了一趟何家。发现何家完全败落了。外界都说何家父子作恶多端,才会先后死于非命,何尊是被害死,何宝泉更惨,被野兽分尸,根本没有完整的身体。
何家没了男丁,何夫人受刺激太大,就疯了。每天大吵大闹,神志不清。
洛意去看过之后,收回了毒针,去了山里看洛老爹最后一眼。对着墓碑洒下三杯酒,供上果盘,洛意三跪九叩之后,迎风告别。
“爹,我要离开这里,去京城了。”
“爹,其实我也瞒着你一件事,想必您也早就猜出来了吧,我不是你捡来的那个傻妞,我本名叫洛意,是个从来不被人记得的人。”
“但是,与爹一起日子,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您。今日走后,我会好好过日子,爹,你在天有灵,记得保佑我……”
山间孤寂,一身黑衣包裹玲珑身躯,背脊笔直又孤傲。洛意呆到日出,头发眉眼全都结了露水,白蒙蒙一片。
她站起来,坚定的转身离去。
不远处的松涛间隙,露出一截白色袍袖。张客问:“公子,洛小姐回去了,我们也走吧。”
“恩。”淡淡应一声,缓缓收回视线,两人纵越数回,林间早就没了他们的身影。
回到家里修整修整,洗了个澡,换一套干净衣服,其余只收拾出一个包袱皮,洛意回身锁上院子门,一转身,看到街角行来一辆毫不起色的马车,赶车的就是张客。
洛意等马车走到面前停下,从幕帘后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摊开,里面的人说:“走吧,我们去京城。”
洛意一点都没犹豫,伸手搭上去,一个起跳上车。马车离开,很快离开天宁县,往西北方向前进。
第二十四章 远到燕京
离开天宁县,再花了半月工夫离开周郡,又花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来到大梁国的京城,燕京!
一路上,洛意心中有事,不是打坐练功,就是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发正出神。
秦墨知道她心中抑郁心苦,路上除了多加照料,体贴入微之外,不怎么样打扰她。
一行三个人,从头到尾一路沉默寡言,张客本身就沉默寡言,都觉得有些受不了,这个洛大妞未免也太安静了。
很不像一般的女子,倒很像杀手刺客之流,有时撞见她眼底的沉郁冷漠,都不由得心惊。
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宛如同类。
“公子,燕京到了。”
感觉到马车停下,外面隐隐有人声,洛意掀开窗帘往外看,一眼就看到几时步开外巍峨的城墙。
城墙目测高达十米左右,每隔五步设有一卫,上面每个墙朵都插着一根旗杆,旗杆上红底黑纹,迎风飘扬。
那纹路,洛意微微眯眼细细的去看,好像是大梁国的国徽,一头腾云驾雾的威武麒麟。
“京城到了。”一直闭目调息的秦墨,这时微微张开眼睛,双目如同天上星辰,耀眼夺目。
洛意正准备掀开车帘下去,被他伸手扣住,轻声道:“等一等。”
“等什么?”洛意诧异,外面递进来一个包袱,车后也出现了亚亚的车声。
洛意往后一看,就见从林子深处不知何时又赶出来五辆小车,车上都押送着一些货物,每辆车旁边都坐着赶车的人。
虽然他们外貌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从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精芒,洛意心中一紧,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如表面看起来简单。
见洛意迟迟不接过东西,秦墨无奈的伸手接过来,放到两人中间,说:“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些。”
换衣服?
洛意一愣,只一个回转就立刻明白过来,秦墨身份不一般,自然是不能大拉拉的从正门进去的,再怎么样也要乔装打扮。
想明白,洛意直接打开包袱,看到里面有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洛意直接将那一套青色的素色女装拿过来,顺手就解开腰带,脱去了外衫,正准备说什么的秦墨立刻闭紧嘴巴,满头黑线。
手才刚刚养起来,还没放下,他刚刚是准备自己换好后下去,让洛意稍后再换装。
哪知道洛意这么着急,也根本视他如无物,直接就当着他的面儿,把外衣拖了,换上了素色衣裳。
换下来的衣服被她裹吧裹吧,塞到包里背着,见秦墨还迟迟不动手,她奇怪的觑了秦墨一眼,问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换啊!”
居然还被人命令和嫌弃了,秦墨愣了一会儿,默默的将自己的衣服给换好了。
是一套金色绸缎衣裳,单看起来有些土豪加土鳖,一副暴发户气质,可秦墨一穿上,偏偏转眼就变得贵气。
果然,人除了外表,还要看气质。如果他是一条龙,再怎么穿都不会像乞丐。
洛意莫名的望着他身上穿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明显等级差了不少的衣服,默默的皱了皱眉心。
车队已经行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拦住他们,不客气的呼喝,“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进城要做什么?”
一把折扇缓缓的将车帘撩开,秦墨端着笑脸,温和又带点小讨好的说:“各位官员,我是一名药商,正准备去京中卖药,这位是我的婢女,其他那些都是我的伙计。”
说完,就给张客递了个眼神,张客点了点头,从自己衣服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塞到城门守卫的手中。
城门守卫看也不看,一把掏到自己兜里。
漠无表情的脸扫过所有车辆,眼神落在洛意身上一会儿,然后点了头。
“行了,都进去吧。”
车帘被放下,洛意缓缓的抬起头,有些不爽的瞪着对面淡笑的秦墨问:“为什么我是你的婢女?“
“难道要说你是我的老婆吗?”秦墨打开折扇,轻轻地摇晃,貌似调侃的问道,“其实我不介意的。”
“……”洛意保持沉默,倔强的转开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京城景象慢慢落入眼中。
一进城门,外面果然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燕京繁华,就是比现代也有过之无不及。
而且还多了一些古风古意,洛意眼中再冰冷也闪过一些新奇,不由自主的专注的看。
却不知道她在看外面风景,自己落入秦墨眼中,反而成了那一道风景。
他们的车队没有将货物运到驿站,或者是客栈,而是来到京城的一座小别院。
类似于老北京的那种四合院,上面都有房,中间庭院摘了一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和青竹。
清幽雅致,五脏俱全。
秦墨在前,洛意在后走进去,张客指挥手底下那些人将货物拖到仓房好好放置,马牵到马厩,放草放水。
“这里有三套房,我住东厢,你住西乡,喜欢哪间房就住进去。”秦墨先带她去西厢房看了看,西边一共有两间房,洛意随便挑了一件走进去看了看。
见洛意没表现出不满意,秦墨摇折扇,似笑非笑道,“此次进京,我等皆是药商,也方便我们行走,我不在时,你就在这里住着,不要随意走动。”
“……”洛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应声,直接当着他的面把门给关了。
她将自己的包袱放下,看着屋里好像有人打扫过,不太脏,隔着屏风还放着浴桶,忽然就想洗澡。
她打开房门,发现秦墨还在庭院中,正背手望着张客他们进进出出搬东西。
洛意没管,沿着长廊摸到厨房,自己烧水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再去厨房弄吃的,正吃到一半,白影就闲闲的晃到里面来。
看到她,无奈的说:“我怎么一眨眼你就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吃独食。”
洛意正好吃完,随便把碗筷洗了放好,转身回房。
望着她的背影,秦墨定定的立着,身后的黑影却有些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说:“到底谁是婢女?脾气怎么这么大?”
第二十五章 街头诊治
“呵呵,”秦墨低笑了两声,捂着肚子走到灶房前面,伸手拿开锅盖,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吃的,就一挥手说,“叫他们都进来吃吧,这里还有呢。”
抬头看了看锅里足够他们吃的饭,张客脸色稍稍松了松,就去叫人吃饭。
吃完饭。
天差不多已经黑尽,各自熄灯睡觉,第二天一早,洛意打了一套拳,做了早餐,吃完就出去走动。
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喜欢到处摸透地形。
再者,她其实很不喜欢受控于人,秦墨让她待在屋里,不要到处走动,难道她就一定要听?
所以秦墨找了整间屋子,发现西厢房早就空空如也,冷冷清清,不由得就嘴角抽搐。
他记得昨天还告诫过洛意,不要随便乱走动的。
把这扇子的手指渐渐收紧,黑曜石般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张客发现了秦墨心情波动,有些担忧的问道。
“去找,尽快找回来。”秦墨扶了扶额头,无奈的下了命令。
整个燕京外城有东西两条大街,街道开阔繁华,洛意目测了一下,足足有六七米的宽度,全部由青砖铺就。
左右两边,横幅招展。各式摊贩都在民间吆喝,贩卖手中的货物。
穿着一身青色衣衫,随便把头发抓了一只高马尾,显得整个人十分清爽,干净又英气十足,洛意背着双手,看来看去,发现这京城其实也挺热闹好玩的。
压抑了个把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在一家摊贩前面看到一只白色石头雕琢的。
这样子看起来挺朴素好看的,虽然不比羊脂白玉珍贵,但自然有一股清新好看。
她一眼相中,正好盘头发的木簪,也有些磨损了,就花了五文钱买下。
旁边有卖糖葫芦的经过,洛意问了价格,花了三文钱买了一串。
到这时,差不多京中的物价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道道,一边吃一边悠闲的
逛着,日近中午时,走的有些累了,看到旁边有一家客栈。
就走了进去,穿着灰色短打,肩上搭一块白毛巾的小二,热情的迎了过来,问:“这位客人,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
“好勒,你往这边来。”小二看洛意的气度不烦,虽然穿着一般,但应该不是个没钱的主。
就更加热情的引着她去窗边的空闲位置,坐下。
点了一盘肉菜,一盘素菜,加一碗白米饭。
洛意靠着窗等着,过半炷香的功夫,饭菜上来,洛意吃了一口,发现口味没有多少区别,味道还要更好一些,就吃将起来。
吃到半路。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咿咿呀呀的清脆声响,宛如柔嫩嫩的黄鹂,婉转啼鸣。
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过去。
眼前所见,原来是一个头发须白,背脊佝偻的老爹正拉着二胡,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穿着青花挂着小姑娘正在沿街卖唱。
小姑娘唱得好,有人就赏几文钱。
小姑娘欣喜的收在手里,高兴的笑出酒窝,对着好心人弯腰鞠躬,唱得更加卖力。
听着甜甜的歌声,洛意会心一笑,把帐给结了,准备出门,也丢一文钱过去。
还没出门呢,就传出一声低喝,小姑娘的歌声停了,洛意抬眼看去。
“我说谁在本大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我面前嚎丧呢,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高声怒喝之后,今年就是两脚踹过去。
每一脚都踹在老人的胸口,立时就把人给踹倒下去,满脸发青。
“哎呀,爷爷!”小姑娘发现自家爷爷被踹的倒在地上起不来,吓得当场哭了,“爷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爷爷?!”
“哭什么哭啊?好像被吵得很心烦,”这人抬起脚,居然,又要穿那个小丫头,“再哭,老子一脚踹死你!哎?诶诶诶嘿嘿?”
小姑娘扑在老爷爷的胸口,却迟迟等不来那剧痛,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去
,就像那恶霸拆下来的脚,正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的掐在手中。
那手看起来不大,手的主人也是个穿着青衫,扎着高辫的女子,眉目看起来十分清秀好看。
年岁看起来也不大,可不知怎的,女子眼一瞪,波光流转间,就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杀气。
而且,比女子高一个头的恶霸被翘着脚尖掐着,竟是分毫也动不得,整个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多久,就痛苦的扭到了一块。
“你你,你给老子放开,听到没有?!”恶霸痛的腿直哆嗦,高声厉喝。
青衣女子什么话也没说,在众人不曾察觉的时候,空着的手在恶霸腿侧一敲,再右手用力掀开。
“诶?诶?诶?”恶霸往后倒退数步,倒入人群。
人们往旁边散开,故意不接他,于是这恶棍就恶狠狠的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喂,可摔死老子了!”这恶棍趴在地上抱着被掐过的右腿,在地上开始打滚,竟然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众人吃惊,不由自主看向那娇小的青衫女子。
发现引人注目了,洛意皱了皱眉,准备离开,却听耳边的好听的小嗓子发出凄惨的叫声。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小姑娘趴在老爷爷身上哭的稀里哗啦。
洛意只用瞄一眼,就看到这老爷爷脸色发青发白,嘴巴微张,双目暴睁,竟然是呼吸不过来,就这么死过去的样子。
见着小姑娘哭的凄惨,洛意犹豫了一瞬,“啧”了一声,还是走过去一把将这小姑娘扯开,大声道:“所有人全部后退三步,留出空间,给病人呼吸。”
这一身喊叫,低沉有度,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按照她说的去做,往后倒退,以她为中心,空出一圈。
洛意蹲在老爷子身边,先两手并指按按老爷子的脉搏,发现脉搏已经消失了,不由自主的皱眉,将手放到老爷子的心口位置,侧耳去听。
竟是心跳骤停了,这个时候就只能够用心脏复苏术来进行施救,协助老头子恢复心跳。
第二十六章 公子相邀
洛意左手放在老爷爷的胸口,右手放在左手上面,交叉握住左手,然后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往下按,每按一会儿,就捏住老爷子的鼻子,掐住天的下巴往里面吹气,再继续按动。
她这举止动作简直惊世骇俗,周围人不由看呆了,纷纷屏住呼吸,但却不敢打扰。
这一幕,也恰恰被楼上静观其变的人看到,一个穿紫衣金纹的公子,正撑着下颌看下面的这一出戏,忽然被洛意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他眯着眸子看了看,惊奇的“咦”了一声?
其他人被他这目不转睛的样子吸引,奇怪的问:“怎么了?”
这公子微微眯了眯黑眸,将撑在下颌的手术放下,另外一只手点了点下面说:“你们快看,这女子在做什么?”
几人不由自主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洛意蹲在老爷子面前,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心脏复苏。
恰恰不过一会儿,洛意用力的按了一下,手底下原本毫无动作的身体,忽然手脚一抽搐,有了反应。
老爷子恢复了心跳,用力的呼吸,那抽气的声音大到楼上都听得见。
“咳,咳,咳!”老爷子捂着心口,皱着脸,不停的咳嗽。
小姑娘原先吓呆了,现在欣喜若狂,哭着扑过来:“爷爷,爷爷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老爷子抱着自家孙女,老泪纵横,洛意站起来,交代了这老爷子几句,以后生活要注意,就准备走人。
却不想身后的客栈里冲出两个穿着一样制式下人服的人,走到洛意面前,恭敬的弯腰下拜道:“这位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谁?洛意顺着这下人的手,往二楼包厢看去,越过竹帘子,似乎看到了几道身影。
默默的抽紧眉头,洛意不知道这些人叫自己去干嘛,但本身就有些抵触。
“这位小姐,我家公子正在二楼包厢恭候大驾,请您跟我们上去吧。”见洛意不答应,两名下人又
重复了一遍道。
“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她直接拒绝,转身就想走,哪知道这俩人居然是有功夫在身的,脚步一转,就拦在洛意面前。
第三次重复:“这位小姐,我家公子请您上去意见,请跟我们去吧。”
哎呦?这是准备用强了。
盯着越逼越近的两名下人,浑身肌肉绷紧。当他们伸手扣住自己手腕的时候,洛意一个擒拿,外加两个扫堂腿,愣是把两个下人给放倒在地,然后一转身,混入人群,一溜烟的跑了。
速度快的惊人,二楼包厢里的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愣了一会儿,那个紫衫的公子立时站起来,伸手一拍桌面,“咔嚓”一声,桌子裂了一半。
“岂有此理,怎生跑了?”林公子显然很不痛快,两名请洛意没成功的下人过来,见状吓得脸发白,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公子恕罪,是小的无用。”
见他们战战兢兢,紫衣公子气得脸都绿了,低声呵斥:“谁让你们上来的,还不快跟着去,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没想到公子对那姑娘这么执着,下人们面面相觑,立刻点头,眨眼的功夫,从二楼直接窜下来数道黑影,沿着洛意离开的方向追踪而去。
又走了半条街,以为早就逃脱,就晃晃悠悠背着双手,脚步欢快的逛来逛去。
不多久工夫,她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自己,这是出于自己身为杀手和特工的本能直觉。
默默往后看一眼,立刻就确定,自己被跟踪了,于是立刻往人多的地方过去,并且故意七拐八绕拐到想到巷子里,穿来穿去。
跑的正欢畅时,经过一户人家,听到里面有喧哗声。
心中一动,直接脚步往前一跨,一脚蹬到那墙头,迅猛的一翻身落地,就越过了墙头,闯入了那陌生人家院子里。
前后动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眼前青色的花朵一卷,人已经不见了。
跟上来的人
一愣,立刻朝着这屋的后门包抄而去,前后蹲着看了半晌,居然没发现洛意出来。
于是就打了暗号,让一个人回去汇报,另外几人还守着那院子。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几名穿着华贵的公子在手下的带领下来到这户人家门口站定。
“你说的就是此处?”
“千真万确是这儿,公子,我们的人跟到这里,就见那女子翻墙而过,之后再没从这里出来,我能断定,这或许就是那位姑娘的家。”汇报的人略略低头,笃定的说道。
“那好,”为首的那一个收了折扇,几步上前,伸手敲门,同时扬声道,“请问有人在家吗?请问有人在家吗?”
然后就听到屋内有几声重重的脚步声,然后“哐”的一下,门被从两边打开,人还没看清,就见一道狂风迎风而落。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铺天盖地的扫帚给打的往后倒退。
“哪里来的腌货,感到我老婆子的门前来撒野,看我不打死你们,赶紧滚!”众人伸手挡着大扫帚,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个衣衫褴褛的疯颠老婆子,正用扫帚疯狂的敲打他们。
华衣公子们被打得猝不及防,一脸狼狈,下人们赶紧上来拿手挡着,拿身体挡着,为首的公子扬声道:“嗯这位婆婆且住手,都是误会,我们是来找一位青衣女子的,请问可是住在这家?”
“谁家有青衣女子?你们几个登徒子想做什么?连我这个老婆子都敢笑,看你们不要命了!滚,都给我滚!”说罢又是一阵疯狂敲打,疯老婆子打得没有章法,那些练家子反倒有些反应不及,不多时就都吃了几条。
一行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还被老婆子撵出数步远。
几人顿觉脸上无光,对着手下暴喝,“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说那青衣女子就是自家的吗?那个疯老太婆怎么回事儿?”
被打的脸上全是红红的,手下低着头一脸苦相,“可我们就是看着那姑娘进的这屋啊,那疯老婆子属下也不知……”
第二十七章 逃逸游戏
”你不知,你不知就赶来汇报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啊?你个饭桶我要你何用!?”被打的心情冒火,几个公子对着那手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愤。
“哈哈哈!”殊不知,就在这一家屋顶有一道青色身影,正如蝙蝠一样趴在屋顶,看到这一幕笑的,眼泪都要飙出来。
转过身坐着歇歇气,洛意擦了擦眼泪,见四处无人,就顺着后背墙角,离开屋顶,她背着双手心情极度愉悦,一边垫着脚尖跳着离开,一边吹着口哨。
她可不是鲁莽才进了这家屋子,洛意在经过这家房院的时候,听到院子中有疯老太婆的咆哮之声,所以才故意绕进来,造成那些人以为他就是这家姑娘的假象。
疯老婆子没有神智,对谁都会攻击,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撞上了,被好一顿打,也解了洛意的心头之愤。
让他们跟着自己,活该被打。
洛意笑眯眯的,脚下更加轻松跳跃,谁知刚过一个转角,没走几步,立刻就站定了脚步。
只见无人的巷到尽头,一道紫色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气定神闲的站着。
那人宽肩窄腰,长身玉立。
一头秀发竖着高冠,半数披散而下,直达腰际,身上的紫色衣衫,看起来布料十分华贵,上面用金线嗅着祥云和别样的花纹。
一看就非等闲之辈,而且洛意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这人肯定是等着自己的。
浑身的肌肉不由得绷紧,神经也迅速进入备战状态。
这人看起来不一般,不如先暂避锋芒,假装根本不认识吧,反正他们本来就不认识。
不过眨眼的功夫,洛意打定主意,一转身,就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
背后就扬声道:“这位姑娘,请留步!”
脚步略微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落下,洛意又往前走了两步,直接装作没听见。
刚刚谁说了什么吗?好像有风声,算了吧,还是快点回去洗洗睡吧。
洛意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看似脚步轻松,
实际心中十分紧张。
这里巷道众多,纵横交错。她转过了一道巷口,一看,却发现刚刚在背后那个巷子里的紫衣男子这时却又站在了自己前面。
好快的动作,简直宛如鬼魅。
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对此人更加忌惮。
这一次,不但洛意有所反应,这人就已经微微侧头,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怎生如此不厚道,偏生把好好的邀请变成了这般不愉快。”
声音清亮,带着笑意,可洛意听在耳中,却很不愉快。
原来这人,是那伙人中的其中一个!
“这位公子,不知,您是在与我说话吗?”洛意笑了笑,一边靠着墙壁想往后出溜,眼神警惕。
对方又轻笑了一声,说:“这里四下无人除了姑娘意外,在下还能与谁说话?”
“呵呵,”洛意干笑了两声,往后退了半步。
不轻不重的问:“可是这位公子是不是认错了人?我与公子素不相识,不知公子刚才所说是为何意?”
“姑娘是在与我玩笑吗?方才姑娘在楼外楼下用神奇医术救治一位老人的事情,可是众人皆知啊,难道姑娘忘了吗?”
这位公子缓缓转身,露出了正脸。
这张脸长得可真是俊秀,浓眉秀目斜飞入鬓,五官如同雕塑而成的精致,并且终生的贵气,就是他笑着的样子,让洛意莫名的觉得危险。
此人绝不可正面交战,尤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住,不希望与任何人结下梁子。
更不愿意让任何人注意到自己,洛意微微蹙了蹙眉,决定继续装傻说:“这位公子您或许是认错人了,我只不过一介普通女子,从不会半点医术,又怎会救人?”
她现在是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刚才暴露出来的医术让人盯着了。
见洛意死不承认,这位紫衣公子拧眉,深目直直的望着洛意,嘴边的笑容丝毫不减。
“不知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一味的否认,但姑娘请放心,我对姑娘没有任何恶意,只希望姑娘
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家能与姑娘结交。”
又是姑娘又是在下的,说的洛意眉头大皱,心里烦躁,不由得就有些语气不爽的:“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不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就说与我绝交,这话便万万说不得。公子若是无事,小女子就告退了。”
说罢拂了拂身,洛意低头就转身跑调。
说什么结交,估计是为了拉拢吧,这京城跟小县城不同,是最缺乏人才。
各大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今年老皇帝快不行了,下面的各个势力大涨,全都迫切的需要收拢人才。
这么大的火坑,她才不想跳呢。她沿着记忆中的小巷子七拐八拐,狡猾的顺利溜走。
走了好一会儿,一转头发现后面没人跟着,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走了这么久了,应该,早就甩掉了吧。”
扶着墙壁,微微松口气。洛意皱紧眉头,想着这是不是秦墨不让她随便出门乱逛的原因?
这皇城脚下,随便块砖都能砸着一个皇亲国戚,到处都是各个势力里面的人物,谁知道会不会撞上一个金尊玉贵的人。
又或者是金尊玉贵的大麻烦。
看来以后溜出来乱逛的时候,要多多注意,不要暴露了。
“失策失策。”洛意低声的呢喃,摇了摇头。抬脚正准备走人,谁知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姑娘为何说自己失策?难道是不小心暴露了医术这一点?”清亮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无端让人害怕。
洛意大睁眼睛,迅速倒退数步,抬眼去看,果然看见前方数步之遥,男人正仰面躺在别人家的屋顶,一块衣袖,如流水般挂下来。
姿势是十分悠闲,正撑着下颌,优哉游哉地望着她笑。
被他这一笑,给笑的浑身寒毛直竖。洛意脸色一整,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啊?”
“哈哈哈!”紫衣公子大笑出声,看着洛意的眼神充满兴味,好像觉得她非常有趣,“因为在下,想与姑娘结交的心意十分笃定啊。”
第二十八章 谁要与你结交
巴结人的话顺口就来,这人轻飘飘的落地,没发出一点声响,而且身上的袍袖衣冠整洁,没有一丝褶皱。
对方双手抱着扇子往前一拱手,姿态优雅的,“所以万望姑娘看在下一片真诚实意的份上,告诉在下姑娘芳名,所居何处?”
“我信了你的邪!”洛意黑着脸,没回答紫衣公子的话,她死死地瞪着这人,十分不信邪。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居然都没甩开他,这人武功再高,这也太变态了。
干脆一转身,直接没命的疯跑起来。她就不信,自己就没办法甩开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公子哥。
背后传来隐隐的笑声,洛意心里更加不服气,也觉得更加不舒服。
这人似乎笃定,自己没办法甩开对方,洛意运足了功力,不停的在巷口飞速窜动。
整个身体,几乎化成了一道青影。
她跑了好一阵,经过一道大青砖的宅院,里面有人声和水声,而且迎面一股水汽,气息之中有类似于肥皂的香气。
洛意一怔,不由的就慢下了脚步,正好停在一道木板门前,洛意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很多人来来往往,都是女子,难怪刚刚喧哗声中有很多女子在说笑。
而且眼前云雾蒸腾,有热气。
这样看起来很像里面是个澡堂啊,因为那些女子穿着衣服松散,就坐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梳着一头秀发,并一块说着话。
似乎发现门口有人,有两个小丫头打开门,准备对着外面怒喝:“谁人敢在这里偷窥啊?是不是不要命了?”
哪里知道,门口站着的居然是个穿着青衣的姑娘,两名小丫鬟,吓得张大嘴巴,面面相觑,正准备问,这姑娘是干嘛的?
眼前就一道青影闪过,门也被顺着带上了。
“抱歉,”洛意低低的说了一声,经过众多女子,迎着他们惊讶的视线,就闯进了澡堂里面。
一整个后院的女眷,纷纷痴呆的看着洛意闯进去,愣愣的想,这里是澡堂的后院,一般是不放人进来的,这女子从何而来?
刚想到半中途,刚关上的木门,忽然啪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紫衣公子,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档口,毫不避讳的望着这一屋子的女眷发冷。
“刚刚是不是有一位青衣女子,进来过?”紫衣公子拿着折扇,扬声问道。
他刚刚环视在场一圈,没在这慢院子的花红柳绿之中看到那一抹青色身影。
殊不知,他话音刚落,满院子的女子丢开手里的东西捂着脸,纷纷尖叫奔走。
“哎呀,哪里来的登徒子?快赶出去!”
“快出去,快滚出去!”
有胆子大的丫头,拿着手里的东西就朝那紫衣公子扔过来,什么毛巾木桶,木梳,簪环,应有尽有。
紫衣公子拿袖子一挡,护住了自己那张脸。忽然一下就明白,他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这居然是女浴的后院。
难怪这么多女子,而且穿着都不整齐。
忍不住的面容就有些扭曲,想不到那位青衣女子会躲到这里来。
他哑然半晌。
一番犹豫之下,却在众多阻挠声中迎难而上,又是踩着尖叫声跑到了内院里。
“天哪,他进来了,快抓住他,抓住他!”
“呀!有臭男人进来了,快来人啊!来人哪!”
澡堂里放着很多大浴桶,里面还有修了一个大池子,里面有热水,有女子在里面嬉戏,整个大房间里云雾缭绕,春光明媚。
洛意不得不说就连她同为女子,也被眼前的美景给晃花了眼,一片白茫茫。
就在他发愣的当口,一只小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袖子扯了扯。
惊讶的回头,就见扎着双髻的小丫头端着盆,对她笑嘻嘻的问:“这位小姐姐,你要搓澡吗?我只要三文钱。”
三个小手指竖在自己面前,小姑娘快手快脚将她拉到一边,伸手就要脱她的衣裳。
洛意大惊,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拿回去,连忙往后倒退说
:“不用不用,我不是来洗澡的。”
小姑娘有些惊讶的眨了眨大眼睛,又有些失望的说:“你来这里,为何不是来洗澡的?难道你是不想让我给你搓澡吗?”
小姑娘手搓来搓去,洛意顿时被看的有些心中发愧。
来澡堂却不洗澡,确实有些不对劲,忽然听到屋外好像有姑娘的尖叫声,立刻心头一紧。
从怀里掏出几文钱就塞到小姑娘的手里,说:“你知道这个澡堂有偷偷出去的门道吗?”
小姑娘拿到钱,立刻喜乐,虽然不知道洛意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客人说的一切,她都要尽量满足,就抓住洛意手腕,小声的说:“你跟我来。”
洛意就跟小丫头去了,小丫头带着她穿过整座澡堂,来到侧门,她打开往外张望了一下说,“这里是侧门,可以去西大街,你往这里走吧。”
洛意一点头,闪身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交代小丫头,不能告诉任何人她从这里走了。
小丫头拿着几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年年答应,模样机灵得不得了。
这一幕,正好落在从角落里钻出的两人眼中,秦墨转头望着洛意潇洒离去的方向,眼中一片匪夷所思。
身后的张客早就已经面容扭曲,一阵无语了。
“公子,洛小姐她可真是有些异于常人啊。”张客说这话时,还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形容词,刚他们可跟了一路。
知道洛意被一个紫衣公子穷追不舍,他们半道上正准备,出手相助的时候,没想到洛意忽然闪身跑进了这个领域之中。
“……”秦墨收回视线,定了张客一眼,右手中的折扇敲打着左手掌心,没说一个字。
小丫头讲几文钱数了数,小心的放到荷包中收好,乖乖的将门锁上,准备转身离开,谁知一转身就撞进了一片紫色之中。
小丫头惊得瞪大眼睛移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后退,那边黑影已经刮过她,直接闯到了门口。
发现门已经被小丫头锁住了,袖子一副,一道劲风居然将那门锁给震断。
第二十九章 别碰别人的东西
小丫头目瞪口呆,腿一软就跌坐到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紫衣公子,又是一袖子扇开门,快速的奔出去。
眼看就要追那个小姐姐去了,小丫头不由得就有些担心,下一刻,又是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紫衣公子正准备掠过巷子口时,不经意间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正正当当的拦在这人面前。
“你们是谁?为何拦我的路?”紫衣公子稍稍站定,面容微沉,一双眼仔细的打量为首的两人。
“不为什么,”站在最前面的白衣公子气度不凡,只是看他的眼神相当的冷锐,“只是,请这位公子不要再追着别人的后面乱跑。”
“哦?”紫衣公子皮笑肉不笑,“不知这位公子可有什么误会,我只是在追一个朋友!”
“朋友?”冷哼一声,秦墨嘴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意说的,“这位公子,请不要随意触碰别人的东西,免得惹火烧身。”
最后一句,已经压低声音,明显的就是威胁。
林公子挑高眉毛,显然受到了挑衅,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怕过谁,就势均力敌的问:“如果我说,我一定要碰呢?”
眼见秦墨颜色冷下来,林公子身形一晃,已经像箭一样,直奔巷口射去。
张客见对方来势汹汹,手指一弹,剑锋出鞘,正准备动身,却见秦墨伸手一挡,竟是自己亲自动手。
张客微微一愣的功夫,眼前的黑影与白银已经纠缠到一起,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过了十数招。
两人打起来,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两人均是内力深厚,掌风所过之处,青砖地面都被划出了深深的划痕。
张客定定的观战片刻,就知自家公子还是略胜半筹。就双手抱着宝剑,靠到一边,静静的观战。
短短的时间,两个人已经过了百招有余,最后两个人均伸出一张,两掌相对,内力急速爆发,白色身影站在原地动都没动,而林公子却连着往后倒退数,捂着心口,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抬头望向白影
,刚才的招数,这深厚的内力……“你是?!”
白影悠然的站在原地,冷眼盯着他,不发一言,林公子早就认出对方是谁。
不由露出忌惮的表情,一眼扫到对方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为首的那一个冷眉冷眼的黑衣侍卫,看起来功力也不弱。
他现在势单力薄,在与秦墨站下去绝对讨不得好。
咬了咬牙,林公子最后朝着秦墨邪邪的一笑,转身蹬上墙面,数个纵月,就消失了踪迹。
抬头淡淡的望着消失的方向,张客锁着眉头问道,“公子,要不要去追?”
“追什么?”秦墨微微侧身转过年来,满脸冰霜,冷冷的说道,“还不快回去。”
他心里挂着的是洛意,张客明白过来,站直身,低头,道:“是。”
一些人很快离开了这里,途留小丫头躲在门后,心惊胆战。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姐是招惹了什么样的人物,以后也不知道如何。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灰溜溜的跑了。
而她挂念着的洛意,从女浴离开之后,片刻工夫都不耽搁,直接就回了小别院。
她跑出了一身汗,喉咙干渴的是要着火,回到小别院里本来还以为有人的,哪知道转了一圈,一个人也都没瞧见,只好自己去烧水喝。
顺带也烧了一锅水,提着就回自己房间里,把衣服脱了,走进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起了热水澡。
白皙滑腻的肩头完全浸入水中,洛意靠着浴桶,享受性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听到耳边有轻轻的脚步声,立刻双眼暴睁,同时伸手一划水面,就甩向了对方面门。
一串水花被击向对方双眼,洛意这一招快狠准,就是为了迷惑对方眼睛。
哪里知道对方袍袖一挥,直接将那水花的尽力吸收。
与此同时,洛意手腕一转,正准备出击,可见对方熟悉的身影立刻就按捺下来。
她默默的皱紧眉头,将自己的身体尽量压在水中,冷淡的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不知道敲门吗?”
不觉就有些吃惊,自己刚刚是有多放松,秦墨居然来到她房间走道屏风后面,她才发现秦墨进来。
默默的放下袖子,秦墨望着洛意,表情显得很严肃。
他心中其实有点恼怒,洛意为什么出去惹事?
明明前一天才告诫过她,不要随便出去,这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有动作就会惹来别人的眼线。
洛意倒好,一出去,就招惹到了脏东西,叫他如何不心塞。
见秦墨只是冷冷的瞪着自己,洛意有些不悦,就冷声哼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去,没见到我在洗澡吗。”
洛意粗声粗气的,一点都不跟秦墨客气,这就让秦墨更加的不悦,埋头死死的皱起来,脚下如同生了根,就是故意不出去。
发现秦墨跟自己对着干,洛意也恼怒了,冷眼低声呵斥道:“你到底出不出去?耳朵聋了吗?”
“哼!”秦墨冷哼一声,双手环抱胸口,故意视线慢慢往下,看着水底下的身体,不咸不淡的,“我要是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地?”
“简直无耻!”
洛意气的脸微微张红,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时候挺不要脸的,但从来没觉得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感觉受到了羞辱,洛意干脆猛然站起身,手中随便抓了一块进了水的柔软布料,就甩了出去,直奔对方的咽喉。
秦墨抬手一荡,将女子的手拨了出去,同时伸出手去抓洛意的手臂,洛意手臂往下,另一只手化作爪,直取对方双眼。
秦墨抬臂一挥,用另一只手格挡,同时抓住洛意白皙滑腻的手臂,用力扣紧,居然作势要将女子从浴桶里给拉出来。
洛意脚下曲弓,用力往下一沉,就是这样的姿势跟秦墨过起了招。
一时间,水哗哗啦啦作响,秦墨身上的白衣也被弄得透湿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并且他发现洛意出招是越来越阴狠,还有点下作,不停的攻击他下盘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第三十章 没有底线
这已经相当于偷袭,秦墨脸一沉,整个发黑。
他使出擒拿手,扣住洛意左手腕,往外一摆,想让洛意吃痛,离开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哪知洛意顺着这个空档,将手里的东西,顺着手啪的一下就丢到了他的头顶。
秦墨伸手就打,洛意顺手就收回了手,那块布料就顺着秦墨的手腕掉了下来。
被他抓在手里,淅淅沥沥的水滴,顺着那艳红的布料,缓缓的流入手腕之中。
“呀,你好不要脸啊!”洛意装作特别鄙夷的瞪着他,盯着他手中的东西,一脸愤恨。
秦墨也顺势看去,他刚刚就觉得手中的东西有些柔软过分,低头一看,看着那延伸出来的几个小带子,立刻就手一抖,松开了洛意的手腕。
往后退一步,手里的东西也被他摔了出去。
因为那不是别的,而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肚兜!
洛意刚刚居然一直是用这种东西当武器,来跟他过招。
刚刚还搭在他的头上,他还摸过……
罕见的,秦墨那张俊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完全黑得快滴水。
“你,你怎么如此不矜持?”秦墨心口堵着一口气,不泄不快,忍不住了就朝着洛意呵斥道。
看他这么凶神恶煞的,洛意觉得有些搞笑,他以为他是谁啊,管得着她用什么武器跟别人对打吗?
还不矜持?
冷冷的一笑,洛意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凑上前说道:“这就不矜持了,那这样呢?”
哗啦一声水响,洛意忽然猝不及防的,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
秦墨震惊的往后倒退数步,想要闭眼已经来不及了,他虽然平时喜爱调戏洛意,可那也只是见好就收,蜻蜓点水,从没真的对洛意如何?
大多数时候,也只是看着洛意惊慌失措或者拢眉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哪里知道,洛意一不矜持起来居然如此奔放?
简直让他无法招架,只能
愣愣的望着洛意曼妙的身体,可下一秒,他看到洛意纤弱的身上,却不是完全**的,而是肩膀以下裹着一条毛巾。
“唰”的一下,秦墨脸色一整,没有了任何表情。
洛意忍不住的低声大笑,故意魅惑的问道:“怎么,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很失望?”
“那要不你继续坐在这里,看着我洗完呗?”洛意望着秦墨脸色突变,只觉心中得意,终于扳回了一回。
别以为她一个21世纪的女特工会在意他们古代人这么一点伎俩,论奔放程度,她还没在怕的。
沉默了一会儿,秦墨猛的一转身走出屏风,隔着屏风,冷冷的说道:“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赶紧洗完!”
说完,秦墨开门出去,看到门外的张客正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
向来冷漠冰棱的眼中,透着忧虑和探究。
“公子,您要沐浴更衣么?”张客忍了又忍,问道。
公子这身上都湿透了。
听到“哐”的一声,传来关门的声音,洛意呵呵一笑,面无表情的就又坐回去,秦墨刚刚的态度她很不喜欢,完全就是命令式的。
对方说让她一炷香洗完,她就偏偏用了半个时辰洗完,就算皮肤起皱了,她也忍着,然后才慢悠悠的起身出来,穿上衣服,在坐在桌前喝茶。
刚喝完了半杯,门又哐的一声被踢开,秦墨换了一身衣服横眉冷对的走进来。
“昨日我明明告诫过你,不要出来乱晃,在这里好好呆着,你为何不听?”秦墨过来找洛意算账,说话的态度极其的不客气。
洛意不爽的皱了皱眉,慢条斯理的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的奴婢,我想去哪就去哪。”
这话说的,秦墨差点憋气,最后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低声斥责道:“你知不知道燕京是个什么地方?还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被吼的心烦,洛意咔嗒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双手轻轻地按住桌子边缘,冷目盯着秦墨直勾勾的说
的:“秦墨,你搞清楚一点,我只是与你合作,并不是卖身于你,你对我的言行举止只有建议的作用,并无约束的作用,我不用听命于你,更不用听你在这里对我横加指责。”
说完站起身,洛意根本就无视秦墨已经变得相当难看的脸色,直接坐到床上盘腿,伸手撑着下巴,凉凉的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对你的态度,就可以去找那些对你态度好的人。”
洛意冷冷的笑着,好整以暇,最好秦墨受不了她,直接舍弃了她这个棋子,转而与别人合作。
等她自己有了自由身,浪荡于天下,何处不能安家。
黑着一张脸,秦墨视线微微转移,盯着洛意走到床上盘腿坐着,全无女儿家的模样,姿态十分粗鲁。
不觉得更加皱紧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意。
呵呵的冷笑两声,秦墨道:“别以为你用这种小伎俩的激将法就能够激我,你与我早有交易,我必定不能让你赖账。”
这人倒是挺淡定,洛意不满意的挑了挑眉,想了想说:“既然你不愿意与我终止合作,那可以啊,我们就再次明确双方态度与立场吧。”
见到洛意这鬼灵精的样子,秦墨心中莫名的居然和缓了一些。他嘴角泛起薄薄的笑意,能猜出洛意这样做,有何意思了。
“那你到底想如何?”他问道,自顾自沏了一杯茶。
“既然是你想利用我,而我也想通过你得到解药,这表明我们双方的合作本身就是公平的,那么为了公平相对,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些条件,才能让我们双方都能公平合作。”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秦墨很淡定,甚至是纵容。
洛意毫不客气的说出了很多条件,事无巨细,虽然没有切中要点,但至少都保证了自己的立场和地位。
比如双方地位是平等的,她不用听命与秦墨,更不是他的手下,秦墨不能对她颐指气使,更不能对她有对待下属那样的杀伐决断。
两人之间不论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横加干涉,只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