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1)
高耸的大楼,以及充满无数飞船的天空,到处都是引擎轰鸣声,以及冲向天空的音爆。
以一座时钟模样的建筑向四周扩散是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悬浮轨道,那里是一个个包裹。
穿过云层,直入地面,无数的蚂蚁般大小的人类正在那里生活着。
机械,生化,变种,以及原住民,各式各样的生物生活在这里,人类不再是单一的种族,世界迎来了共生时代。
五百年前的天降火种,改变了整个人类的时代,让地球进入了新纪元。
活中所带来的新的生命孢子重返大气层扩散到了全世界,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人类在死亡了近乎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之后,终于适应了这一突然其来的新生。
力量、智慧、以及前所未有的改变。
火种为人类代来了恐怖的进化方式,死去的人类在地球上化为最卑微的尘土。
存活下来的人类得到新生以及悠久的岁月,代价则是无法通过交配繁衍后代,不过人类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世界不会毁灭,强大的力量足以保证存活的人类永远不会灭亡。
火种的出现让地球这颗在宇宙角落,这颗毫不起眼的小星球,如同一盏黑夜里的灯塔,在宇宙中大放光芒。
为此无数的外形旅客接踵而至来到这颗蓝色的星球。
火种,宇宙中生命文明毁灭下来的遗留,那里包含了一整个文明的所有知识以及完整的社会体系,包括那个文明的血统。
在宇宙默认的法则下,以及无数的生命组成的联盟,当有一个文明在无法拯救的灾难下走向了灭亡,所有生命不得干涉聚集文明本源的火种,但火种自行聚集之后,由宇宙意识自动的选择新的生命来融合被毁灭生命文明的火种,从而进行新的融合,以求这种毁灭不会再次出现。
火种在宇宙意识的引导下开始跨域宇宙的航行,期间火种所经过的各个生命文明都应得到最崇高的敬重,以及一点小小的礼物,这些礼物里包括了那些生命文明的知识与科技以及力量,在火种选择一个文明的时候这些说赠送的礼物,会保持到融合结束,直至新的文明与火种重新融合完毕,产生新的文明为止。
在火种旅行了数以亿万年的旅行之后,终于选择了它的目标,一个幼小的生命,一个最低级生命体系的星球,这里生命才刚开始起源。
火种并没有降落在这个星球上,在这里开花结果,而是选择隐藏在这颗星球附近的轨道上,等待着一个时机的到来。
也就是五百年后。
当无数的外星生命驾驶着飞船降临地球,来为火种的栖息,以及新的文明在宇宙中的献上贺礼时,地球上的人类正经历着第二次的灾难。
那是一场改变星球样貌的灾难。
火种带给他们力量以及智慧的同时,还带给了他们一种特殊的能力,正是这种特殊的能力,让那个文明走向了无可挽回的灭亡。
那就是时间。
未来、过去、以及现在。
地球如今正在这种能力下不断的改变着,过去、与未来和现在相互交织着,使得地球在这一时间的长河中不断的变化着,这种变换的方式随即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有时是一瞬间,有时是长达数年或者数月。
同一地点在不同时间有不同的发展方向,当他们不断的在空间中交替的时候,那种力量所带来的毁灭是难以想象的。
人类正在地球上经历这种灾难,他们被时间撤碎,在时间中分离。
他的脑袋会在昨天,他的身子会在明天,他的腿会在后天,但这只是今天中所发生的一件几秒钟之间的时间转换。
交扯、新生以及未知。
前来的贺礼的文明生命,静静地驻足在地球外面,他们看着地球在自我改变,没有做任何的举动,因为这是不被允许的。
每个经历火种洗礼的种族都要遭受如此巨大的磨难,那是宇宙在给你恩惠的时候,顺便给予的应有教训。
文明应该被尊重。
时间的力量是巧妙的,无声无息。
感觉很快,感觉也很慢。
地球的改变在地球的人类眼里好像持续了数万年,可在外星生命来看,不过也就数个小时之久。
转变过后的地球依然是那个个地球,但地球却永远的停留在了最适合新生人类居住的时间,并且永远不会改变,这代表着新生的文明的发展有了强大的基础。
这是上个文明留给地球最大的礼物,也是最好的礼物。
飞船开始在地面落下。
无数生命文明的代表从飞船上走了下来。
他们与地球人的语言并不相同,但交流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障碍,因为那是宇宙中最最本源的最纯粹的声音,那种声音是自生命去诞生之初就烙印在灵魂里的,只要在这个宇宙,沟通永远都不是问题,区别就是掌握这种沟通的方法。
好在这些都在火种里包含了。
新的地球需要重新的建设。
外星文明并不会提供多少帮助,文明需要自己建立起来。
但一些小小的帮助还是有必要的,这是整个宇宙生命联盟里重要组成。
时间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尤其在坐用到物体之上,新的世界时钟在地球上建立了起来,那里蕴涵了火种中包含的所有关于时间的知识。
外星文明离开了地球,在这里留下了一小部分科技。
那是生物科技,火种的到来,不仅仅改变的是人类,还有无数的地球原著生命,只是进化的或者说融合最好的还是充满智慧的人类。
而其它生物则是继承了火种中其他重要的部分。
他们得到了净化,向着拟态人类发展,同时智慧也得到了极大地提高。
生命的进化得到了统一性。
然而地球的统治者仍然是地球人。
……
高塔之下,卑微又肮脏的地方,这里充斥着混乱,即使是在光明无处不在的地方,还是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宽窄的角落里,到处充实着鬼迷的味道,走到拐角处,便是这里的酒吧,也是这里最混乱的场所。
明艳的招牌,以及与招牌极为不符的黑色的大门。
推开进去是浓重的迷幻色彩的灯光,诡异又清冷,但酒吧里的人异常火热。
这里黑暗朦胧,最适合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在新时代之后,每个人的手臂上都会有一串数字,包括新出生的婴儿,这些数字不断的在减少着,一分一秒,分毫不差。
这些是流淌的时间,也是新世界之后人类得到的能力。
人们从婴儿到成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之后人类将定格在时间之内,不会再生长,也不会再衰老。
容貌可以自己按着时间的意愿来调整,而人类生命的终结则完全靠着手上的那串计时器。
当数字流淌全部到0之后,这个生命也将得到终结。
当生命终结之后遗体会在世界上蒸发掉,变成时间长河里的一捧沙子。
获得了时间操控的能力,相应的法律也禁止时间规则,不得贩卖,不得交易,每个人手臂上的时间语条都有严格的把关,不允许出现打劫他人时间的事情。
然而法律之外终究有不毛之地。
机械生命与生化生命和兽类则在时间规则之外。
人类以外的生命身上是没有时间条的,如机器生命全靠电池来维持,电量消耗可以通过更换或者充电来解决问题。
而生化生命和兽类生命则是因为强大的身体机能使得生命力被延长放大,就是最弱小的兽类都能活两百年之久。
所以这三种生命类型,也成了某些人不法之地。
生命可以转移,这是这个世界的新发现,掌握这种能力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近乎拥有着接近无限的生命,这类人最为危险,也是地球的执法者们最重点的捕捉对象。
陈渊平坐在角落中,阴翳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四周,那五光十色的绚丽舞台是他所不喜欢的,但他不得不坐在这里,来躲避某些事物的追赶。
时钟塔,那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他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在地球上任何的生命能为进入时钟塔而感到自豪,也是每个人的最崇高理想追求。
然而陈渊平却不想再进入到哪里。
因为那里充满了恐惧。
无数的时间线在时钟塔里纠缠不断那里不断的展现着人类的历史进程,以及无限多的未来可能性。
但是陈渊平在哪里看到的只有被重复的毁灭。
时间的尽头,还是时间,只不过是从一个终点,换到了另一个起点。
人类终究会和火种一样走向毁灭,到时又会有新的火种来继续寻找新的生命,重复这一过程。
这一则天大的秘密,不会公之于众,因为那会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没有人喜欢死亡。
陈渊平沉默的喝着酒,那历历在目的毁灭方式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有人撞了他一下,打散了他的思绪。
那是一个穿着帽衫的年轻人,黑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剧烈又刺激的音乐下,也听不清那个年轻人在说什么。
不过从年轻人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那流淌的数字来看,那个年轻人的时间好像不是很多了。
陈渊平也就没有理会他。
看到陈渊平毫不在意,年轻人只好停下了道歉,那一脸冷漠的男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主,既然他不追究,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年轻人急匆匆地走开了,来到一扇小门前,与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沟通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陈渊平看着消失在门后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看你愁眉苦脸的,有什么心事么?”一位兽人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是只猫女。
看起来年龄不大。
陈渊平没有理她,而是到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起身离开了酒吧。
被人冷落的猫女也无所谓,就那么坐在那里喝着陈渊平留下来的半瓶酒,那是好酒,很贵的,猫女能喝到的机会并不多。
酒吧的后面,有一条小路,没有一点灯光,陈渊平也仅仅只是走过两次。
那里传来了动静,并不小。
陈渊平便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就皱紧眉头,是刚才酒吧里的那个年轻人。
他的手臂上的数字,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陈渊平站起身来,看向四周。
空无一人。
年轻人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着,可面上的表情却是喜悦的。
陈渊平瞬间变了然于心,这是一个自愿接受改造的人类。
那手臂上的时间只不过是他这幅皮囊的时间罢了,真正的他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样子了。
陈渊平摇摇头,并不想管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他也懒得去管。
将他的身体挪到一旁,陈渊平转身走里了这片混沌地区。
站在通往时钟塔的传输带上,陈渊平的心绪又飞到了那种种毁灭的时间线上。
他想要找一些办法来阻止灾难再一次的发生。
时钟塔内人烟稀少,工作人员并不是很多。
一共十二层楼的时钟塔,里面的空间去巨大无比。
陈渊平来到楼顶,进入了只有核心员工才能进入的区域,这里便是时间的中心。
是无数老怪物们活着的地方。
陈渊平脱下外套,换了一身短袖,坐在桌前,他手臂上的数字没有显示,而是一串符号,那代表着无限,也是人类十二大顶点之一,火种最本源的力量。
陈渊平拎起一根细线轻轻的摸索着,然后闭上眼睛将身心投入其中,良久才睁开,然后一声叹息。
毫无变化,没有一丁点机会。
陈渊平用手用力的一捏,直接掐断了这条细线,这也意味着,这跟时间线,从这里中永远的剔除了,再也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他又拿起一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然后也是用力的一捏。
反反复复。
直到将面前所有的线都剔除完毕。
没有感情传达,无所谓失望不失望。
时间还充裕,他有无数的时间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忽然,他拎起了一根细线,那是一根崭新的细线。
这里每天都会产生崭新的细线,世间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影响到时间的变化,以及历史的进程。
只是这一根线不一样,因为那根线里有他陈渊平和那个年轻人。
火种(2)
黑夜之下,璀璨星空。
本应该喧嚣的城市,却无比的宁静。还是那间酒吧,与外面的安静截然相反,那里依旧热闹。
陈渊平又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坐在相同的位置,喝着相同的酒,当然,那只猫女也在他旁边。
“你认识这个人么?”陈渊平从怀中拿出一张相片,正是那天那个年轻人的照片。
正坐在一旁喝着果汁看着舞台的猫女愣了一下,然后凑过身来,带着淡淡的香味,看了看,说道:“没见过,他不是常来酒吧的人,不然我应该记得的。”
“好吧。”陈渊平点点头打算起身离开,临走前又点了一杯果汁送给猫女,“算我请你的。”
然后推门而出。
那日发现新的世界线的夜晚,陈渊平急匆匆地从时钟塔里跑出,来到这里既希望还能找到那个年轻的人身体。
可惜的是,来的晚了,年轻的人身体已经消失了。
失去了身体上的代码,来证明身份,让寻找年轻人的下落变的极为复杂。
改造过后的年轻人身份变的未知,这原本就被禁止的一项活动,暗地里依然在发生着。
对待这些没有身份证明的改造人,只有在地下行走才能接触到他们的社会。
陈渊平并没有着急的去往地下城市,而是重新返回时钟塔,他还有重要的推算来做。
最近这些日子里,陈渊平工作之余都要来酒吧转转,一是为了寻找年轻人的身影,二来这里也是新时间线的起点,他希望在这里能再寻找到些什么。
作为顶点的十二位人类守护者,每位成员所拥有的力量各不相同。陈渊平拥有的是分解时间线的能力,这种能力算不上多么强大,但是在十二人之中却是最为重要的,因为那是先知的力量。
看到未来,拯救现在,重制过去。
“找到了吗?”坐在圆桌边,同样是十二之一的周海看向陈渊平。
周海拥有着十二之一的平衡力量,也是十二人之一中的主脑,平衡一切。
陈渊平看着那一身白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地下,近期可能不会回来了。”
陈渊平从面前抓起一条时间线,沉浸其中,周海看着已经做了决定的陈渊平不在说什么,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圆桌之内的球型模型陷入了沉默。
圆桌之内是一片微型宇宙,这片模拟宇宙并不完全,只是宇宙的其中一角,地球在这一角之地的偏远角落。
周海不断的拉扯着宇宙模型,将地球从里面摘了出来,拿到眼前仔细的观察着,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的再某一处一点,使得时间有所改变的地方瞬间恢复原样。
周海每日的工作就是如此,将地球始终保持的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情况。
所以他从来不休息,也不睡觉,但这并未给他带来困扰,因为他是个机械生命。
十二人之中不全都是人类,地球上各个生物都有十二的代表,天上的,地下的,水里的,总共十二人。
其中人类六名,兽类两名,机械生命两名,以及两名拟态生命。
十二人却并不需要每日都呆在时钟塔里,这里有陈渊平和周海就足够了,其他十二成员则流落世界各地,以及探索宇宙深处。
分工明确,共同发展,这是保证地球生命文明的重要发展。
周海将手里的地球放回原位,双手抱在胸前开始闭目沉思。
面前的这一宇宙小角地图,是十二人之一的白鹰传送回来的,拥有着古代神话般鲲鹏一样的身姿,以及在各个环境都能生活的强大适应力和生命力,探索宇宙这一重要任务就全然交给了白鹰。
这一离去便是几百年之久,期间每五十年传回一次讯息,同时带回一副地图,这么多年来如此反复才组成了这一小角完整度宇宙模拟图。
在这张地图上,宇宙之内的各个生命,以及资源被标注的详细。
随同前行的还有一名人类学者,他负责与地球周边的生命星球建立外交关系,并保持着良好的沟通,和互相帮助的同盟。
自此为止,已经与三千多个生命星球组成了以地球为中心的小联盟。
在此期间,十二的成员们曾多次奔赴外星,或拯救文明或调停战火,或扶持幼小星球。
因此周海的工作要比陈渊平繁忙的多。
随着俩人都陷入了工作状态,时钟塔陷入了安静。
……
每日的清晨时钟塔都会准时的播报时间,随着播报时间的提醒,人类纷纷醒来,开始投入到一天的工作。
阳光温暖,却照不亮地下的世界。
地球经过改造分为了三层,大多数人类与生物生活在第二层,第一层和第三层则很少有人会去。
原因很简单,最上层很难进,最下层没有人想去。
地下的世界没有阳光,只有一盏盏灯光将这里照亮,这里是最原始的地球,一切都是未开化的样子。
这里是无身份的人最好的地方。
一栋老旧的房屋内,一只有着巨大尾巴的半机械生物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在发呆。
半生物半机械,生物和机械的完美结合,让生命变的更加悠长。
但同时也失去了人类美好的样貌,和人类的的身份。
变成了机器就没了感情,或者说有感情,但都是程序随便写出来的。
说实话,他真的觉得很奇妙,那种转移灵魂的方式,从一个活人转移到机械上。
人类的灵魂以代码的形式得以存活,不得不说简直神奇。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很是高兴,那里没有他讨厌的数字,没有那死亡倒计时,整个人都身心愉悦。
他想不通,为什么偏偏就人类会有这个时间计时,而其他生物没有。
这一切是什么原因,就没有人去想过么?
他作为人类的时候,曾将翻阅了无数的资料,可惜什么都没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这种时间的记号,会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或许顶点的十二人知道为什么,可就算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不公布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许久,那计时真的就只是单纯的记录人的一生时间么。
……
时间长河之上,陈渊平孤寂的身影走在其中,那是陈渊平思想意识的投影在时间之内。
脚下流动的画面飞快,却又支离破碎,陈渊平走的小心翼翼,却又认真无比,生怕错过了哪一小块碎片。
那是宇宙的倒影,地球如一粒沙子,落在了大海之中。
陈渊平手里拿着鱼竿样的东西,看到某一处时间碎片,便将鱼竿抛了过去,将其钓起。
那是一块代表战争的碎片。
无数的人类,以及无数的种族,在宇宙之中对立。
那是文明与文明的碰撞,各方知识体系的相互摩擦,战争的场面异常的惨烈。
陈渊平看了一会,将碎片重新扔进时间长河,然后又从脚边拿起一块。
同样的无数的人类,以及无数的种族,在宇宙中对立,只是这一次并不是战争,而是各个种族间的大融合,不同的知识体系杂糅在一起,然后走向宇宙最本源的知识。
只是这种场景只是一瞬之间就灰飞烟灭。
陈渊平叹了口气,又将碎片扔了回去。
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过程,最后的结果都是走向灭亡。
陈渊平开始坏怀疑,其实并不是地球文明的灭亡,而是宇宙的灭亡。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陈渊平否决了,宇宙毁灭?那宇宙到底是什么?
他不得重新开始思考问题的走向。
时间长河上,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那一条新的时间线独立的放在一边,他并没有在这条时间上上走的很远,因为那里的道路并不像其他的时间长河一样,道路清晰。
那条新的时间线,只有混沌,以及细小的难以立足的河流。
他不敢贸然的在混沌中行走,那就让他迷失自己,从而死在时间长河之中,再也回不来了。
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去寻找那个不知名身份的年轻人。
……
大楼外,破破烂烂的道路,已经很久没有翻新过了,到处是坑坑洼洼。
厚重的尾巴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还不太习惯新的身体,很难掌控那条尾巴,但有一点好处是,这根尾巴为他提供了很好的平衡感,以及出色的运动能力。
他能跑的飞快,在空中可以尽情的保持平衡,飞檐走壁,或者是急驰奔涌,他都能应该对自如。
这要比人类的身体强上太多了。
并且它不需要进食,胸口中的那颗电池,足够他存活几百年,只要定期的维护身体,更换老旧的磨损严重的零件,他就能一直健康的活下去。
唯一需要担心的尾巴也完全不用担心,采用宇宙中特有的塑形材料,让微博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不会有衰老的痕迹。
拥有了近乎无限的生命,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习,以及寻找心中的那个答案。
电脑桌旁,陈渊平翻着资料,完全人工智能的主脑,看出了陈渊平的忧虑。
“有什么烦恼么?”主脑中传来女生的声音。
陈渊平摇摇头,并不想说什么。
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看着眼前飞速运转的资料。
那是地下居民的身份信息。
人口众多,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通过主脑来筛选最近新去地下的生命。
很快陈渊平确认了几个目标,从他发现年轻人身体的那个夜晚开始,总共有三十六名新增成员前往了地下区。
陈渊平又经过了一番数据分析,最终确认了三个人选。
一只白毛猩猩,一只生物机器,以及一个半人兽人。
三人正巧住在同一栋楼,调查起来极为方便。
趁还能平转身离开了主脑室,前往地下区域。
巨大的尾巴拖在地上,他低头沉默的走着,离这不远就是资料室,但他并不打算去那里,而是要拜访一位在这里的朋友,同样的是个学者。
也是一个改造人。
咚咚咚。
轻轻的敲了敲门,等到屋内传来声音,他才动身走了进去。
“你是?”坐在火炉旁边的改造人转过头来,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事么?”
“是我。”他坐在沙发上,看向老友,然后张开手臂展示着自己的身子。
“全新的。我变得和你一样了。”
“你,原来是你看康杰。”改造人兴奋的站了起来,来到康杰的身边,高兴地说道:“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做了。为什么?”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心中的答案。”
康杰与老友拥抱着,然后指了指自己觉得胸口,无限的生命,等于无穷多的答案可以选择。
“有什么进展么?”
俩人坐在沙发上,很快地聊到了俩个人都知道的问题。
“没有。”康杰摇摇头,“我终究不是十二人之一,若是我能得到一些关知识的资料,我想我能解析的更多。”
康杰很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不是啊。”
“倒是老友,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么。”康杰看向老朋友充满希望的问道。
“新发现倒是没有,倒是有了新的猜想。”改造人说道。
“说说看。“康杰兴奋的说道。
改造人伸手指着自己的手臂说道:“其实这不是个人的时间表,而是整个文明的时间表,我们文明的组成是什么?是时间,可为什么只有人类有这个时间印记,而其他的种族没有呢?我想可能是因为掌控时间的顶点的人是我们人类。”
康杰点点点头,觉得这个猜测很不错。
改造人继续说道:“这个时间代表着我们的文明,同时也是我们的文明倒计时,单一的个体时间能分配到的很少,所以看起来每个人类的寿命并不多,可要是把所有人的时间加起来,那将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人类为什么不能生育,我想就可能是这个原因。”
“你是说,人类会有一天走向灭亡?”康杰忽然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他说的没错。”
忽然门被推开,陈渊平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出声说道:“十二邀请你们的加入。”
故事
咚咚咚。
最近陈渊平睡觉总是能听到声响,那种声响是从床底下传来的,声音不大,很沉闷,但是节奏却很频繁,为此他很懊恼,因为这样吵的他根本睡不着。
陈渊平几次趴到地上向床底下张望着,可惜什么都没有,这就让他很纳闷,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呢?
咚咚咚。
有时陈渊平就趴在那里,向床底下看着,听着传来的声响,越听越是毛孔悚然。
这独栋别墅,楼下也没个人,声音咋来的?
他找人来看了看,自然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又找了装修公司,还是一无所获,倒是把装修公司吓个够呛。
再然后,陈渊平就妥协了,响就响嘛,我带耳塞还不成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天过去了,床下的响声从来没断过。
后来有一天,床下的声音没有了,这让每晚都伴着声音入睡的陈渊平感到非常的不习惯。
他趴在地上向床底张望着,发现了一块白色的碎片,用手拨弄了一下,是一堆。
白色的碎片很轻薄,薄薄的一层,有一张纸那么厚。
陈渊平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碎片,不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难道响声和这个有关?
他抬起头,然后愣住了,床上不知何时,站着一只毛茸茸的小怪兽,头上尖角,恶魔的尾巴,以及肥嘟嘟的身子,正在和小白狐狸对视着。
“你就我的master么?”那只小怪兽看着抬起头的陈渊平,忽然大声的说道。
……
树洞里有一只小鸟,很大,很高。
每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
听说他是个一只妖怪,只是尚未得道,不可化作人形,所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但他已经开了灵智,与人无异。
他有一个布袋,很破旧,是在山上捡来的,里面装满了种子,以及稀奇古怪的草药,还有一个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液体,但是很香。
他每天都天没亮的时候,就要飞很远很远,去到一处山头,在哪里等着日出。
那是一处很高很高的山,漫入云霄,沐浴阳光而出,而后又张开双翼双翼向着太阳而去,之后从天空中滑落,落在一处溪边,在小溪边衔起一块鹅卵石,然后向着来时的路飞回去,奖鹅卵石堆在树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树下聚集了很多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
后来有一天,来了个小男孩,他躲在树里看着那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却没有发现他。
小男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看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皱着小脸,阴云密布。
小男孩蹲在树下,奖脸埋在双膝上,低声呜咽着,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
他偷偷的探出头,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伸着脖子向下张望着。
小男孩哭了很久,然后又独自一人下山了。
此后的每一天,小男孩都会来到树下哭上一会儿。
他也总是站在树梢上默默的看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每天都要哭呢?”
小男孩吓了一跳,这一处只有自己的知道的小秘密,还有别人。
“谁?”
小男孩害怕的站了起来,向四周看去,这里空无一人。
“你什么要哭呢?”那个声音又问道。
“我妈妈生病了,我没钱。”小男孩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你的父亲呢?”那个声音又问道。
“病死了。”小男孩的声音落寞道。
“可怜的孩子。”他站在树上看着脚下的那个孤单的小孩,觉得他很孤单。
“你想不想要救你的妈妈?”他问道。
“想。”小男孩抬起头,向四周看去。
“那就捡起你脚边的鹅卵石吧。”他说道。
小男孩低头看去,才发现脚边竟然是一颗颗星光璀璨的石头,以前他并没有发现这些小石头。
“石头就可以治病么?”小男孩弯下腰捡起了一块放在手心里。
“可以的,孩子,回去吧,你妈妈的病好了以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他站在树上说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向着山下疯跑而去。
……
“我该怎么谢谢你?”小男孩又一次来到树下,这一次他没有哭。
他站在树梢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男孩又大声的问了一遍:“你还在吗?我该怎么谢谢你?”
还是无人应答。
小男孩一遍遍地喊着,直到太阳下山,还是无人理他。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鹅卵石放在树下,重重的磕了头,然后带着失望下山了。
他自始至终都站在树上看着他。
直到小男孩消失在山脚,他才从树上飞下来。
那颗失去光泽的鹅卵石,安静的躺在树下,他用嘴衔起,展翅向着高空飞去,穿过云层,落在溪边。
此后的日子里,小男孩再也没有来过。
他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也继续着往日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站在他的树下,抬头看着他。
那是他的化身,是那个小男孩的模样。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修不成人形了。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原来修行就在一念之间。
……
轰隆一声,躺在床上玩着白狐狸的陈渊平吓了一跳。
剧烈的震动使得整座房子摇摇晃晃,挂在墙上的壁画不少摔倒了地面,玻璃裂的满地都是。
“地震了!?”陈渊平抱着狐狸跑到了厕所里蹲了起来,若是真的地震了这里最起码还有水可以维持一下,以免真的被埋了。
震动的时间很短,声响也只是转瞬一逝。
周围的灯都亮了起来,外面开始嘈嘈杂杂,不少人都跑到了楼下,更是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陈渊平抱着狐狸来到楼下,周围都是穿着睡衣以及衣不遮体的人。
“不是地震?”陈渊平看到远处一块人堆聚集的地方,那里最是嘈杂,以及不断有闪光灯的光亮。
陈渊平疑惑的走了过去,踮脚向里望去:“陨石?”
然后他便摇摇头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是陨石,要是陨石的话,周围早都啥都不剩了。
这就让陈渊平更加的好奇了。
努力的挤过人群,陈渊平这才看见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深坑,“还真是陨石啊!”
陈渊平咂舌道,瞧自己这乌鸦嘴。
“不对啊,啥也没有啊?”陈渊平掏出手机接着光亮向下看着,发现坑内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着啥玩意啊?”陈渊平皱着眉头说道。
周围的人很快就散去了,坑内什么都没有,让他们白兴奋一场。
第二天一早,陈渊平家楼下就被封锁了起来。
听说昨天有好几个人失踪了。
三天后。
陈渊平忽然没有去上班,他脸色发白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因为就在床边,不知道站着是个什么玩意。
那是个黏糊糊的东西,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好似嘴巴的大洞。
他身上滴着液体,一坨又一坨,落在地板上。
陈渊平透过余光看去,他正是从窗户边进来的。
他想叫,却发不出声,他想动,却动也不能动。
身边的小狐狸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一坨东西,正从他脚边覆盖上去,然后一点点的向着全身蔓延。
直至爬到了他的脖子旁边,然后一口将他完整的吞了下去。
那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我不是死了么?”陈渊平漂浮在黑暗之中,找不到方向。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
陈渊平苦笑道:“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啊。”
丁零零。
电话的声音响起。
躺在床上的陈渊平伸手拿过手机,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
然后诡异的一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食物,我需要更多的食物。”
他说道,然后敲开了邻居家的房门。
“我饿了,你家有什么东西吃呢。”他看着邻居笑着问道。
……
那是一只可爱的小三角龙,独自一人走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抬起头看看太阳,回头看看草原,然后低下头吃点草。
他就怎么的走着,走着,自己一个人。
草原的风很大,但对他来说多大的风都没他心中的那阵风大,事实上他是伤心并且难过的,因为他和家人走丢了。
那是一个大家族,有五十多只恐龙组成。
他在草原上走了几周了。
这里除了空旷无迹的草原外就一无所有了,连只鸟都没有,这让他失落的心情,更加的失落。
远处的草原上,忽然跑过来一个圆点。
他看到了,很兴奋,终于有人了!这样他就可以问问路了。
他兴奋的跑了过去,那个小圆点在他的眼里不断的放大。
那是一只熊,一只白熊。
小三角龙自然是没见这种熊,事实上他除了见过几只大恐龙和几只飞鸟外,就没见过其他的动物了。
“请问,你知道怎么走出这个大草原么?我和我的族群走散了,我迷路了。”
他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有些小的白色小东西,压低声音问道,他很有礼貌,那是他父母交给他的。
那头白熊,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抬起抓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tm傻啊!你在草原上见过北极熊?”
……
“我睡了多久了?”他问道。
那是一张白色病床,长长的,并且很软。
躺在床上的是5号病人。
“三天了。”
站在他旁边的人回答道。
“那也不是很久啊?”病人并没有坐起来,还是躺在那里。
“确实不久,距离你上次睡眠其实是很短的时间了。”那人说道。
“这几天我做了什么?”病人问道。
“打游戏,看书,做运动。”那人回答道。
“就这些?”病人疑惑道,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些。”那人点点头,解释道:“毕竟您沉睡的时间太短,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那好吧,把药给我我要再次睡觉了。”病人无奈的说道:“这次我要睡很久。”
“明白。”那人说道。
他再次陷入沉睡,然后开始做梦。
那人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时地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向里面看着,那是一间间同样的病房,每间病房里,都躺着一个病人。
总共一百零八间。
这里又叫极乐世界。
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房子里。
那里有很多的屏幕,无数的人员工在那里忙忙碌碌。
他走到一位员工旁边,说道:“5号病人。”
面前的屏幕,忽然出现画面,画面中的人正是那个本应躺在病床上的人。
“这次是什么?”员工问道。
“美好。”那人回答道。
员工点点头,在那里输入了美好。
“恭喜你啊,娶了个这么漂亮又贤惠的妻子。”
“恭喜你啊,儿子是今年的状元。”
“恭喜你啊!……”
“恭喜你啊……”
……
他在一个个屏幕前走着,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
这里是一间医院,一间带人们走向死亡的医院。
这间医院没有痛苦。
……
有人在敲门,敲的很用力,发出的声响很大。
但是却没什么人去抗议,或者埋怨他。
这是一间屋子,只有为我的灯光。
没有窗户,只有那一闪铁门。
屋子里有五个人,他们本来是在睡觉的,结果睡醒起来,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
恐惧,迷茫,愤怒,不安,绝望。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不知关了多久,这里没有时间。
屋子里有一个大冰箱,里面放满了充足的食物和水。
这些足以保证他们生活很久。
但他们并无心去吃东西,他们想出去。
大门纹丝不动,任凭这里的人如何去破坏。
灯没了。
陷入了黑暗。
黑暗加深了恐惧。
“想要出去,但是只能出去一个人,不许残杀,不许暴力,不许做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包括言语。只能用投票的方式制定一人。”
声音说完,每个人的脖子上戴着的枷锁忽然亮了起来,这意味着游戏开始。
谁先出去这是一个问题。
谁都想先出去,在求生欲面前,人伦道德不复存在。
谁都想是那个人。
有人想说话,然后脖子上一阵刺痛,那是电流击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抽搐。
时间在流逝,倒计时越来越接近尾声。
人选还未决定。
“时间就要到了。”声音传来,毫无感情。
“决定人选了么?”
火种 (完)
三人的身影在混沌之中,是那么的渺小,苍穹之下的星光点点,是他们在混沌中寻找的灯塔。
时间的流速无比的缓慢,三人却走的飞快,但从远处看去,三人不过是在原地踏步。
“出去吧。”沉默而行的三人中,陈渊平忽然开口说道:“要到极限了。”
姜希愣了一下,只好停下脚步,顺从的点点头。
姜希,是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如今的他正在时间塔内。
陈渊平常常呼了一口气,带着俩人在时间的长河上行走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这是三人准备已久之后,第一次跋涉时间长河,在那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么多人一起行走时间长河会有生意特殊的意外发生。
为此三人针对这种情况预想了很多方案,最糟糕的结果要比死亡恐怖的多,在无尽的世界长河中,迷失方向,徘徊在时间之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更别提是否能够死亡了。
要是有最坏的情况发生,三人只能自我进行了结了。
事实上,实际情况要比所有的预想情况好上太多,除了第一次带人行走长河所产生的疲劳以及二人身体的不适应,这之外一切都顺顺利利。
只是这一趟旅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三人对于这个良好的开端却并没有大失所望。
那日三人初次见面,陈渊平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那是“思考”,以及对时间的质疑。
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
陈渊平一直都在时间长河中行走,既希望把所有发生过,以及能看见的将要发生的问题都要排除掉,为此时间线不断的产生,大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这种无限裂变,无限扩大的事情发展,让问题的结果变的更加的不稳定,因为终归在解决一个问题之后,会有新的问题产生,而新的问题被解决后,还会有其他的问题产生,如此的往复,问题只会越来越往无法估算的方向发展。
他陷入了误区,以为能解决所有问题之后,世界就会向着美好的未来发展,可这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随着时间的拉长,也越来越感到无力。
事实上他也发现了问题,思考在时间的流动中越来越迟钝,在长河的碎片中他其实一直在无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一切从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问题是否都是设定好的,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偏偏为什么要选中人类?而人类获得时间之后,为什么就无比坚信时间的无所不能,而不去质疑他,哪怕时间会带来毁灭。
这难道不是个矛盾的问题么。
为什么地球上的生物那么多偏偏就选择了人类?
这一些本来很好解释的问题,忽然变的尖锐了起来。
陈渊平站起身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那片混沌三人还没有踏足,当下主要是尽快的让二人熟悉在时间长河里的移动,以及调取时间碎片。
姜希与邹文昌还呆坐在椅子上,头上特有的思维控制器还没被摘下来,那种行走时间长河所看到的奇妙景观,俩人还需要适应很久,尤其是将思维从大脑里分出去的那种陌生之感,会让二人有短暂的不适,休息一会便会好转了。
陈渊平走到一间密室,这里除了十二之外无人会踏足。
屋里摆放着许多的架子,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若是打开一页看去,就会发现那是一卷卷人类的历史,只是这些历史从未在人类之间发生过,换一种说法,那是当下人类没有经过的历史,是另一条时间上的人类,所经历过的历史。
陈海平抽出了一卷新的卷宗,那是一卷感动笔的卷宗,并没有任何历史在上面书写。
陈渊平从架子上取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流光溢彩的笔,笔是中空的,没有墨水。
陈渊平从手腕处抽出一块碎片,放进笔芯中,一阵奇异的光芒之后,陈渊平在卷宗上写下了“希望”两个字,这卷卷宗正式开始记录它的历史。
“未来不知会发生什么,那是一条未知的道路,一个从来没有人走过,充满混沌的世界,彼岸不知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但我们不会因为未知而退缩。我们是先驱者,艰难的道路由我们开拓,后人只管大步前行……”
写到这里陈渊平放下笔,他将卷宗重新封好,放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这一处历史就放在那里就好。
还在椅子上的俩人,渐渐的清醒过来,虽然现在已经不算人类,但脑子依然是混沌的,那种感觉,让俩人十分的奇妙,但也不至于难以适应,毕竟已经经历过灵魂的移动,这次思维行走时间长河,要适应起来是是需要时间而已。
美妙的风景从来都最能打动人心。
“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么?”陈渊平走了进来,看着俩人已经站起身来,关切的问道。
二人摇摇头,表示没有。
姜希拖着他那大尾巴走到窗户旁边,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走在时间长河里他才发现,历史原来是可以被篡改的,陈渊平带他走过了自己的人生,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各种结局。
好坏参半,后来他觉得一切都身不由己。
他娶妻生子,他落魄街头,他风流一声,他凄惨困苦……
到最后他发现一切都是虚妄。
他从开始的惊讶,再到不解,再到崩溃,最后又恢复了平静,他已经完全可以以第三者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去看待每一种自己,这也是陈渊平要求他必须做到的,若是不如此,他会迷失在时间长河中,在那里永远的徘徊,逃避或者麻醉自己。
这种转变是很痛苦的,只能靠时间来打磨,好在时间长河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邹文昌相比就要好很多,他的人生本就波折,不然也不会去放弃人类的身份,去重新开始生活。
他在时间长河里获得的更多的是大彻大悟,以及多年来学术研究的迎刃而解。
因此他也更兴奋去行走时间长河。
“有何感想?”陈渊平站在姜希的身边向下看着,那里无数的飞船起飞降落。
“渺小,甚至连沙子都不如。”姜希手按着窗户向下看去,眼神有些落寞。
陈渊平摇摇头,安慰的说道:“这么想可不好,世界的组成方式其实都是由微不足道的事物,一点点的堆砌而成的,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世界就会变了模样。”
“我知道,只是有些看不开。”姜希回答道,神情还是那么落寞,甚至有点苦恼。
“这没什么,适应一段时间之后,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陈渊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窗边,将那一小块地方留给姜希,让他一个人静静。
陈渊平坐回自己的桌前,将面对前麻团一般的时间线,区分开来,手法利落,邹文昌看的认真。
“这就是你日常的工作么?不断的拨正时间线?”邹文昌问道。
陈渊平摇摇头,叹息道:“其实我在改错,纠正我以前所犯的错误,世界有这么多的时间线,都是我的错。”
“你也是好意。”邹文昌说道。
“好心办了错事,就不算好意。”陈渊平摇摇头。
邹文昌就不在说什么,站起身来走出房间,这座时间塔那么大,他还没有全部走一圈,他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里,将时间塔走一遍。
周海走了进来,向着陈渊平和姜希打了个招呼,又开始拉扯着宇宙模型。
陈渊平站起身来来到周海身边,一言不发的盯着宇宙模型,在那里他看到很多时间长河里的苗子。
万族对立这尚且只是一部分,他不希望寂静又美丽的宇宙走到这一步。
……
第二次时间长河之旅是在六个月后,这次他们打算再走的长一点,尽可能多的时间待在长河之中。
只是这一次好像事情并不像所想的那样。
他们落在了混沌之中,并没有在时间长河之上。
“地点改变了?”姜希看向四周的混沌,惊讶的说道。
陈渊平沉默不语,仔细的观察着四周,而后才说道:“随机了,怎么会这样?”
邹文昌伸手在混沌中胡乱的抓着,然后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用力的拉了一下,手传来疼痛,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急忙收回了手,提醒俩人:“这混沌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小心一点,我被打了一下。”
俩人一惊,急忙的聚拢了过来,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着被混沌充斥着的四周。
“回去吧。“陈渊平皱着眉头说道。
“再等等。”姜希摇摇头,“我想试着在这里走一走,若是有什么危险,就立刻离开。”
陈渊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一有情况立刻回去。”
三人背靠着背,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意外的发现混沌雾气,随着他们的经过缓缓的向两边散去,留下了一条小路,邹文昌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以防那不知名的东西突然冲出来。
混沌之中走的艰难,陈渊平向后望去,然后制止了三人的脚步。
“那里的碎片露出来了。”陈渊平忽然说道,而后小心翼翼的向着漏出细小碎片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是一片及其微小的碎片,毫不起眼,但在这无尽的混沌之中却是耀眼无比。
陈渊平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了起来,心神投入了进去。
那是一片万人聚集的广场,那里正是时钟塔的位置。
站在高台之上接受敬仰的人陈渊平却看不太清,他的面容模糊至极,就像一团混沌雾气罩在脸上。
陈渊平只好失望的退了出来。
“看到什么了?”姜希问道。
陈渊平摇摇头,解释道:“碎片太小了,只看到了一部分,剩下的什么都看不到,这片混沌很阻碍视野。”
忽然邹文昌其一声呼喊,一只手从混沌中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他,邹文昌的身子整个歪了下去。
“救!……”邹文昌大叫着,努力的将身子向回拉着。
姜希和陈渊平二人急忙冲了过来,陈渊平用力的砸在那只手臂上,混沌里发出一声闷哼。
那只手吃痛急忙的缩了回去。
“赶紧回去,太危险了。”陈渊平低声说道,急忙将俩人送了回去,而后若有所思的看向混沌中,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当然什么都没摸到。
陈渊平失落的摇摇头,也跟着退了出去。
“怎么样?受伤严重么?”姜希站起身来走到邹文昌旁边,将他的袖子撸了起来。
那里有一个鲜红的抓印,显然刚才那一下力道不轻。
“不疼。”邹文昌回答道:“只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陈渊平退了出来,他起身来到俩人身边看着他俩说道:“去一个地方,那是我在那里看见的。”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时钟塔外,有一个巨大的广场,每每有重大的节日,这里都人潮涌动。
陈渊平带着俩人登上广场最顶端,向下看去,广场上人着实不少,不少来地球的外星旅客都会在广场驻留片刻。
“我在这里看到了未来统一的人。”陈渊平说道。
“可惜,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并没有看的真切,但我无比的确认,那站在高台之上的人能引领我们走向希望。”陈渊平语气坚定。
“那个人我们要去哪里寻找?”姜希问道。
“不知道。”陈渊平摇头道:“我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不过我们可以等,等他出现,到时一定会知道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陈渊平三人每日频繁的进出时间长河。
不知什么原因,每次进出长河,时间地点都是随机的。
只是开垦混沌要比以往更加苦难了。
随着时间长河的被开垦,混沌雾气虽然日渐稀薄,可到最后混沌雾气竟然无比的凝实,三人开垦竟然及费力气。
有时数月才能推进一小步。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时间长河被挖掘出来,调理日渐清晰,一幅画卷也铺在了三人面前。
那是一颗火种,在每个人体内。
星星之火散满天空。
原来在广场之上,所聚集的就是那颗火种,人类最后竟然放弃了火种。
放弃了力量,得到了新生,这是人类最后的选择。
但是时间长河到这里就断了。
那最后一堵混沌之墙,如何也打不开。
陈渊平站在那里沉默地说道:“或许只有当历史进行到这里,我们才能知道这最后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陈渊平忘了一件事,最本源的火种不在一起。
事实真相
“我其实不太想和你说话。”
陈渊平看着放在面的白纸上,写着10个大字,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坐在桌子对面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带着眼镜,留着山羊胡子,一头修建精致的短发,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陈渊平抬头看向老头,眼里有些疑惑,搞不清老头是什么意思。
若是不想见自己大可以拒绝自己,自己不来便是,可都到了这里,你递过来一张纸给我,上面还写了这些东西,陈渊平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陈渊平面上色表情不是很好看,但是语气尽量的保持平静。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老人眼睛都没抬一下,而是又从袖中抽纸一张写满密密麻麻的纸推到陈渊平面前,之后又喝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口,老神在在的看起书来。
陈渊平将那张纸摆正,拿到面前,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先是愤怒,然后震惊,之后便有些出神。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这些字里行间都透漏出两个字“**”。
他的脸上更是触目惊心,表情开始阴晴不定。
那是一张记录陈渊平生平经历的一张纸,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经历过的事,哪怕有些事陈渊平自己都不记得了,可当他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一些事情便也记忆涌动。
“你找人调查我?”陈渊平将纸拍在桌子上,大声的质问道。
他面有怒色,但良好的家教还是极力的压制着怒火,他想要一个说法。
“我为什么要调查你?”老人将书放下,抬起头来看向陈渊平,这是俩人沉默了两个多小时后第一次互相看着对方。
只是这一刻火药味十足,虽然是单方面的,老人一点都不在意陈渊平的目光。
“那这是什么?”陈渊平手指点在那张纸上,愤怒的问道。
老人没有理他,而是从桌上拿起笔,在他看的那页书上,勾下午了一行。
再抬头望去,陈渊平的怒火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到了俩人刚见面时候的模样。
老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心思一动,笑着又用笔在书上写了起来。
……
“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我们好像被人控制了!”陈渊平把烟掐了,俯起身子小声的对着面前的真酽说着。
这话听起来莫名其妙的,陈渊平自己都不敢置信,但事实在这一问题上陈渊平一点都不质疑,严肃并且认真。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别人UU小说活着。
真酽抬起头看着他惊讶的问道:“你也有这感觉了?”
陈渊平愣了一下:“你早都发现了?”
他倒吸一口气,感觉桌上这瓶白酒和盘子里的花生都没那么自然了。
陈渊平无可酎了一口酒,恨恨的说道:“他妈的,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最近我就发现我身上竟他妈出现怪事。不是被鬼追,就是成天他么的养宠物,有时还他么的给你开几次穿越,前两天更tmd让我见外星人,还吃我。就连他么的电视机里的节目都是跳跃的画面,还能不能好好看电视了?!上个班天天对面的写字楼的层数都不一样,一会让我淋雨一会让我见鬼啥的。妈的我感觉我脑袋里的记忆都是假的,天天换着花样玩我,让我变这变那的,么的,脑残不是。”
陈渊平又闷了一口酒继续骂道:“我就感觉我那个牙膏怎么都用不完,都他妈一个星期了,还越挤越多,尤其是我养的那只狐狸,最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就跟发情了一样,天天趴我胸口睡觉,更离谱的是它来我家我竟然一点都不反感,妈的玩我呢,最近更牛逼,我只要一闭眼睡觉,晚上准做梦,一梦就穿越了。”
真酽看着满脸不平的陈渊平,就像被戳到了痛处,心有怜惜的说道:“跟我一模一样!我就觉着,我就是再爱画画,我也不能他么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那么画吧,还给我穿越,么的,有次老子洗澡都得带着画板进去画画,这是正常人能干出事???有病吧。怪不得我住精神病院!”
俩人骂骂咧咧,英雄相惜,然后又叫了一瓶酒,真酽开始低头画画,陈渊平打开了录音笔。
陈渊平心里愈见明朗,还真是活在一本书里,因为自己都不自觉地打开录音笔,而真酽竟然开始它么的低头画画了,这是画画的时候么?
陈渊平又点了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平静的说道:“咱先别慌。我算是明白了,咱就肯定是活在一个人的书里。怪事都是小说作者没有写出来的细节,咱就当下的处境不太妙,完全紊乱了,有些只有主角才能经历的事全到了咱们身上,这小说作者要么是放飞自我了,要不就是他懒,名字都懒得取!那它么的写别的故事还用同样的名字,能他么不穿越么?!”
真酽抬起头来说,放下手中的画笔,一脸茫然的看着陈渊平:“那现在怎么办,找书么?那我还继续画不?”
陈渊平摇摇头说:“找书?怎么找?除非他让咱们找得到。不然就当下这处境找个屁啊。不过想一想,肯定有蛛丝马迹的,比如我是怎么来的,我遇见了谁。找到这些就能确认那本书是啥了,既然是书中的人物,怎么都得有点金手指,赶紧想想咱们遇到的人中谁开金手指了。这人绝对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陈渊平和真酽都是搞创作的,平日里接触的人也都是这方面的,想要找人就得从这些人中来找。
陈渊平眉头紧缩,把啤酒咕咚咕咚下肚说道:“书中世界,还是开挂的,没啥特殊能力,我又莫名其妙的跑精神病院来,难道说……”
陈渊平一脸惊喜的说道:“曲成!”
“啊?”真酽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
陈渊平兴奋的说道:“你自己想想,咱们遇到的都是些科幻,战争,武侠作品,我第一次采访的就是他,他还是个写小说的,你见过那么小岁数的人写小说能写这么多种类的还大火的么?这tm不就是金手指么!”
真酽愣了一下,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眼神越见明亮说:“有理啊!有据啊!回去看看!”
“走!”陈渊平站起身大声道。
陈渊平和真酽连车都没叫,一路小跑回医院。
陈渊平忽然懊恼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咱们到底在他的哪本书里。”
“写别这么确定,找到人在说。”真酽边跑边画着画,果然有问题啊这人。
陈渊平无语的看着他,都何种时候了,下笔还这么稳,牛逼啊兄弟!
“你感觉到了么?”陈渊平忽然拉住真酽一脸惊恐的说道。
“什么?”真酽茫然地抬起头来。
“我们正在原地踏步!”陈渊平惊恐的说道。
……
老头放下笔,看着陈渊平。
“有什么事么?“
陈渊平疑惑的看着老人:“不是您叫我来的么?”
“这样啊。”老人点点头,又低下头,在书上继续写着。
……
二人停下医院的门口,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糟了!他发现我们发现了!”陈渊平慌张地说道。
忽然……
“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我们好像被人控制了!”陈渊平把烟掐了,俯起身子小声的对着面前的真酽说着。
这话听起来莫名其妙的,陈渊平自己都不敢置信,但事实在这一问题上陈渊平一点都不质疑,严肃并且认真。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别人UU小说活着。
真酽抬起头看着他惊讶的问道:“你也有这感觉了?”
陈渊平愣了一下:“你早都发现了?”
他倒吸一口气,感觉桌上这瓶白酒和盘子里的花生都没那么自然了。
陈渊平无可酎了一口酒,恨恨的说道:“他妈的,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最近我就发现我身上竟他妈出现怪事。不是被鬼追,就是成天他么的养宠物,有时还他么的给你开几次穿越,前两天更tmd让我见外星人,还吃我。就连他么的电视机里的节目都是跳跃的画面,还能不能好好看电视了?!上个班天天对面的写字楼的层数都不一样,一会让我淋雨一会让我见鬼啥的。妈的我感觉我脑袋里的记忆都是假的,天天换着花样玩我,让我变这变那的,么的,脑残不是。”
陈渊平又闷了一口酒继续骂道:“我就感觉我那个牙膏怎么都用不完,都他妈一个星期了,还越挤越多,尤其是我养的那只狐狸,最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就跟发情了一样,天天趴我胸口睡觉,更离谱的是它来我家我竟然一点都不反感,妈的玩我呢,最近更牛逼,我只要一闭眼睡觉,晚上准做梦,一梦就穿越了。”
真酽看着满脸不平的陈渊平,就像被戳到了痛处,心有怜惜的说道:“跟我一模一样!我就觉着,我就是再爱画画,我也不能他么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那么画吧,还给我穿越,么的,有次老子洗澡都得带着画板进去画画,这是正常人能干出事???有病吧。怪不得我住精神病院!”
俩人骂骂咧咧,英雄相惜,然后又叫了一瓶酒,真酽开始低头画画,陈渊平打开了录音笔。
陈渊平心里愈见明朗,还真是活在一本书里,因为自己都不自觉地打开录音笔,而真酽竟然开始它么的低头画画了,这是画画的时候么?
陈渊平又点了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平静的说道:“咱先别慌。我算是明白了,咱就肯定是活在一个人的书里。怪事都是小说作者没有写出来的细节,咱就当下的处境不太妙,完全紊乱了,有些只有主角才能经历的事全到了咱们身上,这小说作者要么是放飞自我了,要不就是他懒,名字都懒得取!那它么的写别的故事还用同样的名字,能他么不穿越么?!”
真酽抬起头来说,放下手中的画笔,一脸茫然的看着陈渊平:“那现在怎么办,找书么?那我还继续画不?”
陈渊平摇摇头说:“找书?怎么找?除非他让咱们找得到。不然就当下这处境找个屁啊。不过想一想,肯定有蛛丝马迹的,比如我是怎么来的,我遇见了谁。找到这些就能确认那本书是啥了,既然是书中的人物,怎么都得有点金手指,赶紧想想咱们遇到的人中谁开金手指了。这人绝对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陈渊平和真酽都是搞创作的,平日里接触的人也都是这方面的,想要找人就得从这些人中来找。
陈渊平眉头紧缩,把啤酒咕咚咕咚下肚说道:“书中世界,还是开挂的,没啥特殊能力,我又莫名其妙的跑精神病院来,难道说……”
陈渊平一脸惊喜的说道:“曲成!”
“啊?”真酽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
陈渊平兴奋的说道:“你自己想想,咱们遇到的都是些科幻,战争,武侠作品,我第一次采访的就是他,他还是个写小说的,你见过那么小岁数的人写小说能写这么多种类的还大火的么?这tm不就是金手指么!”
真酽愣了一下,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眼神越见明亮说:“有理啊!有据啊!回去看看!”
“走!”陈渊平站起身大声道。
陈渊平和真酽连车都没叫,一路小跑回医院。
陈渊平忽然懊恼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咱们到底在他的哪本书里。”
“写别这么确定,找到人在说。”真酽边跑边画着画,果然有问题啊这人。
陈渊平无语的看着他,都何种时候了,下笔还这么稳,牛逼啊兄弟!
“你感觉到了么?”陈渊平忽然拉住真酽一脸惊恐的说道。
“什么?”真酽茫然地抬起头来。
“卧槽,这个b复制粘贴!”陈渊平惊恐的说道。
“啥?”真酽茫然的抬起头,手中的画笔却还还在继续。
“我靠,你还在画!啥执念啊这是!”陈渊平惊恐的说道。
“完犊子了,这人不继续往下写了。我感觉咱俩要被永远的困在这里了。”陈渊平说道。
忽然……
“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我们tm的陷入了循环了,我明明已经喝了好几瓶白酒了,为啥我还要继续喝???”
陈渊平指着一地的白酒瓶子,懵逼的说道。
忽然……
“我跟你讲……”
转世
这是他第六次转世,依然不是人形,他有些沮丧。
但很快他调整了过来,这已经是第六世了,证明他还有机会。
清晨的日出,和微凉清风,它是那么的熟悉。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他这一世还是要如此的渡过。
他的巢筑在一个小村落旁边,是一株高大的杨柳树。
上一世他也是在这里。
村落不是很大,五十户人家,与他一样,这里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生活单调却是有趣。
村里半大点的孩子不少,山里的孩子大多野性十足,小小年起就爬山上树,偶尔几个不是那么顽皮的,也总能在不经意间干出点大事来。
小黑蛋是他们中的孩子王,手下有四元大将。
一个小姑娘,三个小狗腿子。
其中小姑娘在他们之中地位最高,原因很简单,小黑蛋子喜欢小姑娘。
小黑蛋子家住在村子东头,不算有钱,但也不穷,吃穿不愁,偶尔还有点余钱喝喝酒。黑蛋的父亲是村子里的猎人把头,德高望重,曾经打下过来一只野猪,也曾徒手翻山越岭。
黑蛋长大后是要继承父亲的衣钵,赶起猎人生活,因此黑蛋在村子里除了一些重要的做人方面被父母管教的很严外,其他时候都由着他乱玩。
以后村里的小孩大多都要继承父辈的生计,如今小时候就这么聚在一起,其实是再好不过的了。
黑蛋长得很壮实,有很高,几乎比同龄的孩子高出半个脑袋,完美的继承了他父亲的良好基因,也因此他在村里和小孩打架就从来没输过。
村里尚武,那是他们吃饭的本钱,小孩子只要不打的太狠下死手,大人们基本是不会管的,有时大人们也会三五成群的坐在门边,看着一帮屁大点的孩子在沙地上摔跤,心痒了就上阵欺负欺负小孩子,也有意思。
小孩子皮实,尤其是这般野孩子,从来不哭,黑蛋厉害,常常一个人打两三个孩子,力气大一个推搡就是一屁股坐地上,后来这般孩子学尖了,每次打架都三五个一起上先把黑蛋撂倒再说。
黑蛋也不恼,反而还很兴奋,次次都打的有来有回,后来一索性就开始一个人主动的扎人堆里,久而久之,就把这帮臭驴蛋子,制的服服帖帖,从而当上了孩子王。
每次孩子们打架,他就从树上飞下来,落在哪里看的津津有味。
他也不怕这帮人抓他,村里的猎人向来不对着周边的动物下手,兔子不吃窝边草,猎人们很懂。
他和这帮孩子熟的很,屁大点的时候,他们就上树天天露着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趴在树梢上看着他。
那时他还灵智未开,只能懵懂的看着这帮探出的小脑瓜,吓得瑟瑟发抖的躲在巢里,不敢漏出身子。
后来有一天大雨,一道闪电劈在了山头,山上滚落的石头,撞到了树上,将它的巢撞到了地面,村里的小孩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将摔得奄奄一息的他带了回去,此后他就一直待在小黑蛋的家中。
直到他长大才将他放回了树上。
后来有一天,日出时分,他忽然开了窍,知道了自己是谁,也开始自己努力修行的一生。
作为报恩,他与小黑蛋的关系亲密无间。
大雪封山,捕猎最为困难,动物大多都躲进洞里冬眠,一场大雪过后,动物的踪迹都被厚重的雪花给覆盖上了,也是这时,村里的人们过得辛苦的月子就来了。
从秋天开始就要为屯粮做准备,村里的孩子也很少聚在一起打打闹闹,除了年纪幼小登山不便的,其余稍大一点的孩子,都要跟着父亲进山里打猎,一走就是数周或一个月。
这次金山,小黑蛋子头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武器,是一把长枪,被他背负在身后。
长枪是按着他的身高来做的,大人拿在手里就显得非常小,不过对于他来说正合适。
他一手枪术不算多精湛,马马虎虎,对付不了野猪,猛兽,对付小兔子土老鼠之类的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此次进山,小黑蛋希冀着自己打几只野兔子,要求并不高,常在父辈的熏陶下,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拿捏得还是很清楚的。
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子,小黑蛋抬起手伸了出来,盘旋在天空的他,听到哨子,滑落而下,落在了黑蛋的手臂上。
黑蛋扶了扶他的羽毛,好奇的对他爹问道:“爹,咱这次能打到一头野猪么?”
黑蛋他爹走在前方,回头看了一眼排成一排的队伍,确认没人掉队,这才对着黑蛋说道:“想什么呢小兔崽子,碰到野猪爹哪有功夫照顾到你,现在这季节,要么遇不到,要么就是一个大的,准备过冬食物的野猪,那可不好惹。”
汉子摇摇头,按着黑蛋的小脑袋:“别想了,这次带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进山就是给你们长长见识,打猎和你们小孩子过家家不是那么一回事。”
汉子说这,眼睛却在四周不断的观察着,他走在前面打了个手势,后面迅速的有俩个人分出了队伍,向着汉子手势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队伍并没停歇,汉子依然带队向前走着。
黑蛋好奇的向后看去,猫腰窜入林中俩个人大步的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只死兔子。
“一小一大放了,太小了。”那人将兔子放进袋子里,摇摇头说道。
山里的猎人打猎,从来不做赶尽杀绝的事,小的从来不打,老的也看情况小的是否能自理才打。
对于进山一事,村里祖祖辈辈都虔诚。
老天赏了他们饭吃,他们要心怀感恩。
每次进山前,都要在山下拿一块红布系在山下的大石头上,树墩也要摆满瓜果鸡鸭,作为贡山的敬品,以此来保佑出入山里的平平安安。
这是小村子雷打不动的规矩,历代至今,祖辈相传,要比什么都看得重要。
也所幸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过山神姥爷发怒。
汉子点点头,继续向前面赶着路,他们要在落山之前,翻到一处大空地,要在哪里安营扎寨,顺便收回,早些日子布下的陷阱,以及下新的陷阱。
一路匆忙行军,让这帮小孩子叫苦不迭。
汉子只得照顾他们的脚力,中途停了两次,好在时间来得及,在落山之前众人终于是到达了那里。
安营扎寨的时候,他飞到空中,盘旋在众人的头顶,借着空旷又敏锐的视野观察着四周。
夜晚的山上要起大雾了,他盘旋了一会落了下来,周围没什么危险,以及大型野生动物。
黑蛋被他爹叫了过去,俩人坐在篝火旁,汉子烧着热水问道:“来时的路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爹。”黑蛋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些先进的地点呢?”汉子又问道。
黑蛋摇摇头虚心地说道:“还得走一遍,有些不大记得,做的太隐蔽了。”
汉子欣慰的点点头,他就怕儿子逞强将这些东西记得半斤八两,到时损害的都是村子里利益。
汉子按着儿子的脑瓜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不住,多走几遍就好了,你要明白让你走在前面不是因为你是爹的儿子,而是作为你们是村子里的下一代,你这个领头的要担起更多的责任,今天走你发现了什么?”
黑蛋摇摇头。
“作为一个领袖,不仅要带着队伍去寻找目标,还要兼顾队伍里的所有人,出去抓兔子的为什么是你王叔叔?扛着猎物的为什么是你李叔叔,而你顾叔叔为什么只是随身带着一把小刀,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大布袋么?你刘叔叔为什么要负责陷阱的选地和布置?这些你都要明白。”
黑蛋听的迷迷糊糊,显然汉子的一番话他能消化的并不多,不过汉子并不着急:“这是他第一次进山,这样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在营地留守的人外,每日都要轮换人出去打猎战果颇丰。
他平日里睡在树上,有时也跟着队伍出去狩猎。
黑蛋抓了只兔子就有他的功劳。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众人才启程回去。
那天正是暴雨,山雨迷眼,队伍走的小心翼翼。
雨天山路难走,泥土格外的滑,这一路走的有惊无险,小孩们与大人身上都连着绳子,走的吃力,经常需要大人们将他们一个一个递过险要的地段。
其中有一段是山里被大雨冲下的碎石给挡住了,众人不得不绕而行,最后要比原定的日子晚一天回到了村里。
不过这一次的丰富收获,足够村子一个多月的食物了。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然后楞楞的看着远方。
那块石头突如其来的出现,又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所截断,他思前想后,又瞧了一眼山下的树墩子,心中了然。
修行如此,本该如此。
他的执念便少了很多。
此后的数年时间里,黑蛋渐渐长大,汉子渐渐老了,登山的领队也换成了黑蛋,当年的那个屁大点的小孩子,如今已是个精壮的小伙子,颇有他爹当年的风采。
一日上山,黑蛋与五人组成了小队,并没有带过多的人,此次进山如此人少是因为发现了一只健壮的野猪,足有500多斤。
黑蛋他们便是本着野猪来的,队伍也因此贵精不贵多。
山里的野猪异常凶悍,就是老虎碰上了也得退避三舍,畏惧三分。
为此黑蛋他们不得不准备的充分。
他悄悄的跟在黑蛋后面,自从黑蛋出村他就莫名的有了感应,冥冥之中觉得这一路并不会太顺利。
他飞在天空帮着黑蛋开阔着视线。
不一会就在一处山洞外发现了那只野猪。
只是那个黑黝黝,还是无底洞般的洞口,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要回去告诉黑蛋他们去。
黑蛋一行人轻装简行之外特意带了几把长矛,对付野猪不能一击毙命,只能靠长矛和弓箭一点点消耗野猪。
他从天空俯冲而下,落在了黑蛋身边,扑扇着翅膀,阻止着黑蛋前进。
“怎么了?”黑蛋不解的问道。
“会不会是白雕发现了什么?”黑蛋旁边的虎子说道。
“有可能,这么多年了白雕从来没这样过。说不定前面真有什么也说不定。”
黑蛋停下队伍,让白雕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问道:“前面有危险的猛兽?”
他扑扇着翅膀,叫了两声。
黑蛋皱着眉头,有些反常,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前进。
“要么前去看看,要么现在打道回府。你们说选哪个?”黑蛋转过身来看向众人问道。
对于野猪这事,并不是黑蛋发现的,征求队友的意见很有必要。
“要不咱们去看看吧,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到时候直接放弃。”有人说道。
众人附议。
黑蛋看着手臂上的白雕,皱眉皱眉头,他一向信任白雕,这么多年从没出过问题,想来前方必定有危险。
众人看向黑蛋,等着他进行决定。
“先去看看吧,有危险立刻走。”
山洞之前,众人藏在树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而白雕却精神极度的紧张,这让众人摸不着头道,但从未放松过警惕。
“就是那只了。”虎子探出头向那里张望着:“动手么?”
他架起弓箭,拉开满月,喵着野猪的眼睛,屏息凝神,就等着黑蛋发号施令。
“等等。”黑蛋按下虎子的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忽然向着洞口人去。
意外的没有听到声响。
这不禁让黑蛋皱起了眉头。
“猴子还没回来呢?”黑蛋问道。
猴子被他排出去查看地形去了。
“回来了。”黑蛋回过头来,看着额头上有细汗的猴子问道:“怎么样?”
“不是一头,是三头。”猴子看着没有动手的众人喘了一口气。
“周围的粪便和食物残渣绝对不是一头野猪弄出来的,那山洞里绝对还有,要不那野猪也不会睡在外面。”猴戏解释道,然后指了指山洞:“三头,我们搞不定的。”
黑蛋看着落在一边的白雕叹了口气:“走吧回去吧。”
乱写
云山出海,泗水泱泱。
这座山存在了许久许久,山很高,直插九霄,笔直的像一把剑,倒垂着插在大地上。有人把这里称作仙山,也有管它叫剑山的,这座山很是出名。
传说山顶有扇门,谁能登上此山山顶便能开了天门,入天界,见到那天上的神仙,求得那长生不老药,成为一个逍遥自在的仙人。
不过这几千年来也没听谁说过有人能登顶此山,大概是因为这仙山真的有仙的缘故,仙们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们,故此便没有人能登上山顶吧。
又或许是这仙山很危险。
山上终年积雪,山体上敷着厚厚的冰晶,永远也不会化掉。冰不滑,很扎人,极寒彻骨,沾及殒命。别说有活物能登山,就是天上的鸟儿也飞不到那山顶,双翅触及寒气便会瞬间冻僵,从空中掉落下来。
这事山脚的村民已经屡见不鲜了,每每有偶闯仙山的鸟儿坠落,这些村民便会异常高兴,因为又可以打牙祭了。
山下四季如春,山上却是风雪不断。山间的风很大,常常将树连根拔起,然后撕裂,最后被绞成碎片。别说有绿色了,风过之后寸草不生,山上一直都是光秃秃的,只有皑皑白雪相伴。
剑山的山顶,世人无法想象的地方。
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骷髅,盘腿坐在一颗老树下面。骷髅身上很是枯败,布满了裂痕,不过倒是干净的很,偶有几根骨头还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山顶的风很小,几乎感觉不到,不过却更为锋利了。山风不断地打磨着骷髅的骸骨,一些生满锈迹的骨骼随着山风穿过,锈迹也会或多或少的被带走一些。
很难想象这具骷髅在这山顶存在多久了,这一身锈迹又被打磨了多久,剔除了多少。
骷髅不一般,他身后的那株树也更不一般。
这棵树不知存在了多久。
树干粗壮,大概三个成人才能环抱住。树根如铁刀一般,深深地砍进石缝里,纹丝不动。是的,就是砍,地上的坚冰布满着裂痕,那些裂痕只有用刀这种利器才能做出来。
很奇怪的,大树生长的十分茂盛,枝干富含水分与光泽,没有枯败的迹象,也没有受寒的痕迹,唯一的缺点就是纷乱的树枝间叶子有些少,这与它的茂盛并不相符。
仔细的观察便会发现,树叶有的翠绿无比,有的捎带泛黄,还有的枯黄不堪摇摇晃晃,几乎会随时凋零。然后便剩下那些刚抽新芽和未抽新芽的枝丫。
春、夏、秋、冬。
一株树居然蕴含了四季,生死轮回。
太过神奇了,这或许是株仙树。
这一“人”一树,合在一起让这山顶变得十分诡异。
如果这“人”和树让这山顶变得诡异,那么放眼望去,这山顶只会让人觉得是修罗地狱。
山上到处都是兵器。
山上到处都是骷髅。
地是红色的,血还未干,冒着热气。看得久了,就怕会有人突然从血海里站起来。
这哪里是仙山?
这里是地狱吧!
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冷风吹过残甲断剑,带起的声音像是万千哀嚎,沁人心骨。
所有的骷髅都朝着一个方向倒去,即使是树下的骷髅也不例外,依然向着同一个方向。
兵器也是如此。
这是怎样的执念。
血道上有一行脚印,是从血海深处方的向踩过来的,止于树下,想来便是树下盘坐之人踩出来的。
骷髅身边有四件武器,紧挨着他而放。
戟、剑、佛珠、琴
四件物品很是不凡,伴发着微光,一闪一闪的,就好像睡着了的婴儿一般,安详香甜。
不知道他们的主人现在在哪里,或者已经死了。
骷髅的手里抓着一支笔。
那支笔笔杆是银色的,毛头是红的。
看着像一把刀,又像一把剑。
毛头上挂着一滴血珠,光彩流转,剔透玲珑。
血珠一动不动,好像固定在了笔头上,与手掌不过极微小的距离,两者随时都能接触上。
笔的方向也是向着前方。
一切都指向血海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门,和传说中的一样,真的有一扇门。
门上有很多血手印,密密麻麻,通红一片,几乎看不清门本来的颜色,好在从一些指缝里留下了零星的蛛丝马迹,这门原来是白色的。
门不高,不过两丈。门不宽,不过一丈半。
门上铺首一龙头,一虎首,衔金环,栩栩如生。
不过其中一只丢了金环,一只丢了眼睛,且都布满了裂痕,这门的待遇很不好。
大门很残破,剑痕,拳印,刀伤,枪洞......比比皆是。
门上有个大洞,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只是混沌一片。
门上曾经依稀有个仙字儿,不过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不太看得清了。
看来传说是真的,这可能就是天门,门后就是仙界,不过从洞里看去,那里混沌一片,只怕是早都没仙了。
山上的这一切恐怕世人永远也无法得知。
滔天大秘。
时光流转又不知过了多久,百年或者千年。
时光冉冉,山下的村庄早都不见了,湮没在时光的大海里。
山上的风景依旧如昨。
树木依然茂盛,春、夏、秋、冬依然如此。
树下盘坐之“人”,一如往常,只是骨头越发光洁了。
笔尖上的血珠依然和手掌留着极微小的距离。
地上的血依然新鲜。
门上的血迹还如以往。
门后依然是混沌。
一切的一切都未发生改变。
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的风有些大,吹得树叶飒飒直响,树叶左摇右摆,忽然一珠新叶被风刮了下来,树叶盘旋着向下落去,摇摇晃晃,不快不慢,不急不缓,感觉像是过了许久其实不过是一瞬间。
树叶落在了剑上,那把紧挨着骷髅的闪着微光的剑上。
然后剑忽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像极了得到甜美糖果的孩子,颤动的愈发激烈与欢愉。
忽然伴随一声锋鸣,剑忽然腾空而起,一头向着山下扎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剑飞走了。
留下了三个小伙伴独自在原地,依然如婴儿般沉睡着。
一切没有变化。
唯有树叶哗哗作响。
距离那把剑飞走了之后,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悬在笔尖上的血珠动了。
本就与手掌间的距离极为微小,微微一动血珠便落在了手掌之上。
骷髅今时今日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一身骨头晶莹剔透,如白玉雕琢而成,完美的像是一件艺术品。血珠落入手掌之上瞬间融了进去。
神迹!
生死人肉白骨。
一阵雾气过后,骷髅消失不见了,树下坐着一个男子。
身材不算伟岸,有些纤细。不过面容倒是极为漂亮,剑眉勾璇,眸有星河恍若日月。一头白发间夹杂着片片缕缕的黑丝,头发披散的盖在肩上,垂至腰间。手指干净修长,手掌宽厚殷实握着一支毛笔,气度儒雅,像是一位书生。
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无半点生气,像一块石头一样。
叮。
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敲裂开来,一片叶子从空中缓缓飘落。这片树叶绿中掺染了一些黄色,像是刚入秋的叶子,让人觉得不会很有活力。
树叶落在了男子的头上,闪了一下光芒,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纤细的身子颤动了一下,男子动了。
号眺大哭,毫无预兆。
哭声撕心裂肺,泣不可仰,痛苦至极,就像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涕泗滂沱,男子忽然笑了,笑的肆无忌惮,面目狰狞,笑声中充满着各种复杂情绪,有恨有喜。
男子又笑又哭,癫狂至极,像个疯子。
许久,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枯坐在老树下的男子站起身来,环视四周,迈步走向血海之中,每到一具骷髅面前男子都要驻足停顿一刻。自言自语的说上一会,又或是鞠上一躬,磕上一头,眼里只有深深的歉意。
一路走来,男子说了无数次对不起,道了无数次歉,鞠了无数次躬,磕了无数的头。
男子依然觉得不够,所以更加的用力。
悲伤的气息包围着男子。
......
血海深处,男子一身是血,额头部分的血迹更为深沉。
他在这扇门前驻足了很久,星河翻涌,眼中满是怒意。
渐渐地眼中的怒气消散无踪,男子的情绪平定下来。
抬手起笔在门上写了几个大字,男子便转身离去,他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挖坟,下葬。
地面上的坚冰并不能阻碍男子,山上很快便布满了坟墓。每个墓前都插着一件兵器,那是死去人的墓碑,没有兵器的墓男子便会竖起一块坚冰立在坟前,不署名字,只写一个友字。
山顶上布满了无数坟墓,一望无际,悲凉。
男子又重回树下,靠着树干而坐。
他发现山上少了一柄剑,一把很像枯树枝的剑,那把剑是他带回来的。
他找寻了很久也没有在山顶找到,他很难过。幸好那三样东西还在,他很高兴。
戟、佛珠和琴静静地躺在地上闪着微光,气息平稳就像熟睡中的婴儿。
男子抬头看着树叶,忽然一愣,然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欢喜若狂。
“这老小子,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先了我一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声过后是无尽的凄凉。男子靠在树上闭着眼睛,小声的自言自语。
“他走了,我活了,你们何时能醒来啊?”
“我等你们。”
一年春来,一年冬去。
男子一动不动坐在树下,像块石雕一样。面前剩下一戟,一琴。
佛珠去年随着落叶飞走了,那片叶子翠绿无比。叶面很宽阔,包裹着佛珠一个闪烁便消失在云海间。
那一天男子很开心,笑了很久。
今日一早,男子边站起了身,仰着头盯着一片新抽芽的树枝,这枝新芽有要坠落的迹象。
“这次会是谁呢?”男子自言自语的问道。
“呵呵,原来是你啊。”忽然啼笑。
“真是没变,从来不想落后与他。”
光芒一闪新芽落在了琴弦上面,这一次走的是琴。
男子看着琴远去,由衷的高兴。
山顶只剩下一人一戟了。
“你说你,真是倔。这时候了还这么倔,就不能改改?”
男子忽然拍了一下戟身,笑骂道。
当然无人能回应他。
山顶又重新安静下来。
春去秋来,不知几许。
树上的叶子少了很多,山上的兵器也少了很多,甚至有些墓里已经空了。
这段时间男子一直都很高兴,每天都有新叶落下,向着山下飘去。
不过让他遗憾的是这跟大戟。
期间大戟几次欲起,可每次腾至半空便会潸然栽落,戟身光芒闪动,频率极快,好像找不到丢了的东西一样。
男子手里抓着两片树叶,树叶晶莹剔透,近乎透明,唯有淡淡绿色。
这是落在戟上的叶子,没有飞走,被男子留了下来。
“看来一定是出了问题。”男子低头看着安静躺在手上的叶子说道。
“差不多了,我也该下山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山下变得如何,是时候在看一看这人间了。”
“不要急,我会去寻他的。”男子对着大戟说道。
树上的叶子,只有百来片了,距离它们落下恐怕用不了多久。
男子又重新回到树下,拿起靠立在树旁的毛笔动手写了两个字。
字迹娟秀,像是个女子写的。
这是男子自己取的名字,这一世的名字。
至于曾经的名字,男子早已忘了。
这些年男子的白发已经完全转黑,眸里的星河已经不见了,留下的是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白净儒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自有书生诗气。
衣襟涟涟,男子将笔收尽袖子里,站在墓群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先替各位在世间走一遭,看山河是否依旧,人间是否如昨。”
男子高声说道。
“诸位!再会!”
道一声珍重,男子转身离去,身后树叶飘摇。
......
仙山之下,一舟泛江。
行舟秀川,烟雨江南,这仙山之下确实美的异常。
一位白袍书生站在船头,风姿飘摇,气度不凡。
船上女子莫不倾心动魄,有胆大的女子悄悄上前轻声问道:“公子,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生”那人笑着回答。
耳机少年
黑夜之中,坐着一个戴着耳机的少年,那是一处坟场。
他坐在一块墓碑上,抬头看着夜空,耳机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他的眼睛是那种半睡半的样子,坐在那里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一块废弃的墓地,葬在这里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有一块块标注位置的墓碑。
远处跑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放学回家的路上,这里是他的必经之路,走了十多年,所以对墓地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相反他每天都要翻过那个铁栅栏,从这条墓地穿过去,这能为他节省很多时间。
今夜也依然如此。
“糟糕了,上网玩的太嗨了,回家肯定要挨骂了!”少年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嘟囔着。
“你好呀!”
忽然,腼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奔跑着的原海眼睛瞬间瞪的老大,凉意从头浇下,整个人汗毛炸了起来。
“谁在那里说话!”总在墓地里走自然练就出了一身胆子,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也是吓了他一跳。
“是我呀,原海。”声音又幽幽的传来,有些懒散。
“谁?!”原海打着颤音,僵硬着脖子尽量压制住大喊大叫的本能,回头看去。
“不是鬼,不是鬼,不是鬼……”他祈祷着。
夜晚的黑暗,让他看不清四周,他转过头来,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坐在墓碑上。
那黑影向他打着招呼。
“我操他妈!鬼啊!”原海尖叫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真的我没骗你们,昨天晚上真的见到鬼了,真的!我发誓,就在那座坟厂里,他就坐在墓碑上和我招手。”原海站在角落里,向着班里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大声的解释着。
“哦。然后呢?你不是被吓晕了,那你是怎么回去的?”
“我是……”原海忽然语结,瞪着眼睛失神道:“我是怎么回去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原海你一定是昨晚睡觉睡迷糊了,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发烧了?”班长走了过来,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没烧呀?”
“这世界怎么会有鬼呢?你一定是看错了。”
“让你平常别走那块墓地了,你偏不听,现在吓到自己了吧。”
“原海,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做噩梦了吧。”
“没有!千真万确!真的,真的有鬼啊,他还叫我的名字,还对我问好!”原海打着哆嗦说道,对于众人的不相信,他有些气急败坏。
“行啦,行啦,我们信,我们信还不成么。”班长打着原唱说道。
“还吵什么呢?上课了还不坐好!”
“行了别说了,上课了。”众人散去,这节是小恶魔的课,他们可不敢造次。
原海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树叶,他有些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看错了,要是真的晕倒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呢。
班级角落的窗边,那里有个眼皮耷拉,一脸睡意的懒散少年正带着耳机与原海一样看着窗外的树叶。
“好舒服呀。”他打了个哈欠,如是想到,然后趴在桌上缓缓的睡去。
放学过后,原海急急忙忙的冲出校门,今天他要早早去那片墓地,为此他特意将父亲的摄影机偷了出来,“我今天一定要拍到幽灵。”
他暗暗的发着誓,然后躲在一旁的大树下,眯着眼睛等待着天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今天的夜空很美,不是么?”
原海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那声音依稀有些熟悉。
他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盖在身上的外套紧了紧,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别吵啦。”
“嗯?!”忽然他惊坐起来,一身睡意被吓的全无。
外套?声音?原海惊恐的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带着耳机的少年正双手枕着手臂靠在树上,抬头看着星空,一脸慵懒。
“卧槽!”原海吓的一个哆嗦,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
“你、你、你……”原海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指着坐在树下的那个带着耳机看着天空的少年。
“你醒啦?”少年转过头来,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道。
“我看你在这里睡着了,晚上还有点冷,怕你感冒。”少年将耳机摘了下来,笑着说道:“可以把衣服还给我吗?”
“呼。是人啊。”原海喘了一口粗气,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抱歉,真是吓到我了。”原海缓过劲来,歉意的说道。
耳机少年接过外套,盖在身上,笑着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今天的星空那么美,坐过来大家一起欣赏呀。”
原海走到半路,忽然回过神来,“你说,大家?这里不就咱们两个人么?好奇怪的说辞啊?”
对于学霸来说,任何的不严谨错误都会如强迫症一样难受。
“不,是大家啊?”
耳机少年坐起身子,开怀一笑,竖起大拇指向身旁一指。
只见无数的墓碑里走出各个身影,他们一个个坐在墓碑上,看着天上的星空璀璨,“你好呀!”他们齐刷刷的回头看着原海,向着他打着招呼。
“别害怕,他们都是好朋友,都是有意思的人。”耳机少年与旁边的人勾肩搭背的靠在一起,向着原海介绍道。
“嗯?原海???”
“鬼、鬼、鬼啊!啊!啊!啊!啊!啊!”
两眼一黑,原海又晕了过去。
……
一个小时后,两个少年靠在一起,以及一帮鬼魂。
“什么呀?原来你想拍我啊。哈哈哈。”陈渊平哭笑不得说道。
原来俩人是同班同学,只是陈渊平转来之后,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每天上学也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自然也就容易被人忽略了。
“那天晚上果然是你啊!”原海抓狂道:“拜托,别在墓地里乱喊人啊,能吓死人的好不好!”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渊平摸着脑袋,歉意的笑道。
“你一个人在墓地里干什么?”原海坐在他的身边,好奇的问道。
“你相信你刚才见到的他们么?”陈渊平指了指四周空旷的墓地,认真的问道。
这里除了他二人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原海说道。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们不知道的事情,而能看到他们也是这奇妙事情之一,这些人有的只能看到,有的能感觉,却又看不到。也有一小部分人能沟通,能触摸,甚至能与他们做朋友的人,这些人统称为灵师。”
陈渊平伸手指了指自己:“恰巧我就是那一小部分人。”
陈渊平站起身来,走到一块墓碑之处,停下身子,那是一块没了半个身子的墓碑,杂草丛生,几乎要将那剩余的半截墓碑完全的吞没。
陈渊平将杂草拨到一边,回过头来看向原海,笑着说道:“这里的灵,大多没了归处,没有了家人引导,投不了胎,也有的因为执念,在此徘徊而不肯投胎。我们灵师所要做的就是帮他们完成执念,找寻归路,帮他们重新投胎,这是一项伟大事业,你觉得呢?原海。”
原海楞楞的看着从墓碑里出来的人站在陈渊平的身边,茫然的点点头。
“欢迎你,我的朋友。”
原海看向四周,忽然觉得它们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你们好。”
原海笑着说道。
……
这是他第七次转世,终于做了人,只是他做人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就因病去世了。
这次醒来,他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再次投胎,而是变成了鬼,栖息在一座没有名字的破旧墓碑上。
他的墓碑在一株树下。
这里很热闹,有着各式各样的人,白天他们安安静静,夜晚它们疯疯闹闹。
这些年里,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合群的人,他喜欢安静,更多的时候是在树下盘腿坐着。
他在等待,也在学会放弃。
直到遇见了那个想要与他做朋友的耳机男孩。
无云的天空,温柔的阳光,以及随风飘摇的小草。
一切都是那么惬意。
只是这块墓地不太安静。
“靠,白天也能出来的么!”原海睁大了眼睛看向本应死气沉沉的墓地,却是一反常态的热闹。
近来更墓地的幽灵混熟之后,原海现在很轻易的就能看见他们。
能不能看见他们,取决于他们想不想让你看见,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可在外人眼中就不那么样了,路过的人对着原海指指点点,躲的远远的。
“过来啦!俩个幽灵飘了过来,搂着原海的脖子,将他推了进去。”
陈渊平坐在墓地中间,脸上贴满了纸条,看向被推着走了过来的原海伸出手臂打着招呼。
“你请假就是为了来这里打牌啊?”原海一屁股坐在陈渊平身边恍然道。
“是啊,灵师也是要修行的。与他们常呆在一起是最舒服的修行方式了。”陈渊平眼也没抬的看着手里的扑克牌,解释道。
“话说,你完全可以半夜来啊?”原海疑惑的问道:“你不能总是请假吧?你的学业怎么办?”
“安啦,安啦。”陈渊平笑嘻嘻的向着边上一指:“这位是考试前一天学习猝死的学霸,有他在我完全没问题。”
坐在陈渊平身边,脸上一张纸条都没有的少年,不好意思的一笑。
“作弊啊!你这是!”原海大声的说道。
陈渊平愁眉苦脸的又贴上一张纸条,郁闷的说道:“该死啊!玩不过你啊!”
旁边的学霸憨厚的笑了笑。
“考上大学是他的心愿,这是我的使命。”陈渊平回过头来,严肃的看着原海,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帮人完成心愿,让他去投胎岂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么,原海!相比之下我个人的学习成绩略微的舍弃,又有什么不可呢?你说是吧原海!这是一个伟大事情!”
被虎的一愣了一愣的原海,茫然的跟着点点头。
“所以从今天起,努力的帮我作弊吧!”陈渊平握着他的手真诚的说道。
“这他么也太理直气壮了吧!”原海回过神来,不要脸的骂道。
陈渊平拍拍脸蛋,那里已经沾满了纸条。
原海无聊的在墓地里闲逛着,看到树下坐着一个男子,孤伶伶的并没有与墓地里的任何人打交道,便有些好奇。
“这是刀?”原海看着男子抱在怀里长长的黑色木杆,疑惑道。
男子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只腿取起,手臂放在上面,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那人留着长发,气质冷冽,自然而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海便有些好奇。
刚要走过去,就被人一把拉住手臂,脸上一阵冰凉。
“原海小弟弟,过来陪姐姐们打牌。”
“诶西……姐姐?做奶奶辈分都嫌小呢。”原海看着拉着她手的妙龄少女,心有叵测的说道。
陈渊平悠悠的看向那里,若有所思。
“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呢?白夜鬼大人。”一名长发女子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好奇的说道。
“无你无关。”白夜鬼闭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长发女子倒也无所谓,墓地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对于他冷冷的口气,一点都不在意。
“多可惜呀。”长发女子叹息道:“白夜鬼大人。”
白夜鬼抬起眼睛,看向远处,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天空的太阳高悬,却找不照不到白夜鬼的身边。
长发女子靠在白夜鬼的肩上,抬起头,看着他那有些悲伤的侧脸,默默的陪着他。
……
“这是图书馆?”原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渊平:“你要奋发读书了!?”
“那……当然不是。”陈渊平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来这里找点东西。”
深夜的图书馆还是有不少人在此读书的,作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图书馆,也有不少人来此过夜的。
俩人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落脚的声音清晰可闻,原海压低声音,问道:“这里来找啥啊?”
陈渊平并没有急于回答他,而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了,将学霸唤了出来:“拜托了。”
陈渊平认真的说道。
学霸点点头,一个闪身,声音便消失了。
陈渊平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对着原海说道:“来这了找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