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吼龙之威
宁平出了藏经楼,也没有耽误,坐上传送阵,一路回了修竹峰,正好看见邋遢修士,见宁平回来,他微微颔首,道“听说你去藏经楼了,有没有找到那本清溪笔录了?”
宁平点点头,由于匆忙,他没有将两个玉简放入储物袋,当下交给邋遢修士,道:“回老师,拿到了,就是这本,在第二十四卷第五节中有关于‘伪筑基'的记载。”
邋遢修士也不客气,接过玉简,神识内视,马上将里面内容看了一遍,道:“不错不错,这里面和你的情况倒也一致,宁平你也不要气累,努力修炼,下一次再筑基试试看,兴许就能筑基成功呢。”
邋遢修士安慰一句,正准备将玉简还给宁平,神识不小心扫了一下另一份玉简,他不由露出一丝轻咦:“咦,这是吼龙十三式!”
邋遢修士轻咦一句,随即看向宁平,目光有些古怪“你怎么用看中了这个御敌法诀?”
御敌法诀,乃是修仙者的对敌手段,是一类特殊的技法,广义上来说,修仙者的火球术,水箭术,冰锥术等等,用来战斗御敌的法术,都属于御敌法诀的范畴,当然,在普通弟子中,更愿意将之称为战技。
宁平见邋遢修士神色有异,不由奇怪问道“老师也知道这个战技?”
“何止知道,当初我可是被它害苦了。”邋遢修士苦笑一句,接着道:“你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话语落下,宁平感觉邋遢修士身上气劲一鼓,宁平没有防备,被震出两三丈远,随即,他听得“镪昂”一声龙吼,宁平再抬眼,就看见邋遢修士周身气劲纵横,化为虬结蜿蜒的龙影,一条接一条,最终化出整整十三条龙影,在邋遢修士周身环绕。
宁平用神识一感应,只感觉邋遢修士身上气机隐隐,整个人如同化身狰狞巨龙,一股蛮荒之气铺面而来,宁平吓了一跳,就见邋遢修士突然暴喝一声:“去!”
随即那十三条龙形气劲,张牙舞爪,只扑宁平而来,宁平登时吓得面无人色,他考试记得,自己脑海中,前世看见萧北木已这吼龙十三式,对战八名筑基期,一掌削平一座小山的恐怖实力。
此刻面对奔腾而来的龙影,他心惊胆战,可他虽然害怕,却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当下他一运体内真元,瞬间,一层土甲就将他包围,只做完这些,他就被那飞扑而来的龙影包围。
下一刻,宁平只感觉身上一股恐怖大力传来,将他击飞老远,宁平只以为,自己这一次,肯定非死即伤,可没想到,他虽然被狼狈击飞,可落地之后,再起来,居然什么事情没有,再一看自己身上,除了一身土甲有些残破之外,并无大碍。
宁平这才散去土甲,重新回到邋遢修士身边,却见这一会儿,邋遢修士身上的气息,居然有些萎靡,他气息都有些微喘,见宁平过来,他倒:“你也看见了吧,这就是这吼龙十三式的威力,这法诀看着气势磅礴,十分耗费真元法力,可实际威力,却是差强人意,与人打斗,根本无法伤人。”
“怎么会这样?”宁平有些疑惑,他前世看见过萧北木使用这吼龙十三式,可无论是威力气势,都不是邋遢修士可以比拟,这吼龙十三式在萧北木身上,那真是横冲直撞,所向睥睨,同阶修士,盖莫能当。
似乎看见宁平的不死心,邋遢修士继续解释道:“你其实不知道,当初那位吴钥祖师,将这法诀交给门派藏经阁时,曾经说过,这乃是北境第一功法,内中含有大秘密,若是有人能够修炼成功,他愿意给那人一份大礼。这一句话,无疑让宗门沸腾了,一时间吼龙十三式被人哄抢。不说吴钥祖师的重礼悬赏,单单这是一位结丹期祖师推崇的法诀,就能让一众炼气期弟子疯狂,门派之内,但凡有些身家的修士,都会兑换修炼。那时我只是炼气期,还在外游历,却被家族招回来,扔给我一份吼龙十三式,让我修炼。只可惜,大伙修炼之后,才发现这功法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威力,而且错漏之处极多。”
宁平听得出神,不由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邋遢修士继续道“虽然这法诀并没有想象中的威力,但很多弟子并不死心,一方面是由于吴钥祖师所说这功法中有大秘密,一方面也是为了吴祖师的大礼。只可惜此功法历经百年,却无有一人看出其中的奥秘,反而因为在这法诀上,花费时间太多,耽误了本身修行,导致原本许多资质聪颖的弟子,筑基无望。我当初要不是被大哥及时阻止,只怕也会沉迷其中,今生筑基无望。这功法的害处,可想而知,只是碍于吴钥祖师的面子,门派没有阻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百年前,吴钥祖师寿元耗尽坐化,众弟子一看没有吴祖师大礼的诱惑,又加之这法诀威力太过普通,最终慢慢被人遗忘了。不过,对于我们这一辈筑基的弟子,却是多少年的怀念,现在雷云宗内除了我,我大哥,还有一大半筑基期修士,几乎人人都修炼过一招两式的吼龙功。”
邋遢修士说完这些,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宁平道:“我记得当初吴钥祖师坐化后,娄近恒掌门为了防止这吼龙十三式再次遗祸门人弟子,虽然没有将之销毁,却也特意将这吼龙十三式遗弃在藏经楼角落,我倒是好奇了,藏经楼内,功法玉简千千万万,其中威力绝伦的不在少数,你怎么就偏偏能将这堙没在角落的吼龙十三式找出来呢?”
宁平闻言,苦笑一声,连忙将自己得到吼龙十三式的过程说了一遍,他现在也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花费贡献点,这吼龙十三式被研究了几百年,也没人发现其中的奥秘,雷云宗乃是万年大宗,门内天才弟子无数,他们都发现不了其中关键,自己怎么可能看出来。
他这里正后悔呢,邋遢修士听了他的解释,面色更是古怪,就听他道:“宁平,你,你怎么那么傻,你难道不知道,雷云宗有规定,所有功法玉简,一旦降级为杂役弟子开放,就不受门派禁令限制,身为雷云宗正牌弟子,可以随意翻看传阅,不用花费任何灵石贡献点。你为何不多等一会儿,等其降级之后,去杂役峰免费翻阅呢。”
宁平闻言,真真傻了,门派居然还有这种条例,而他,居然白白浪费了三百宗门贡献点。
“老师,弟子不知道这个门规啊,那……那弟子能不能将这玉简还回去,要回那三百宗门贡献点?”宁平后悔不跌,不死心问道。
邋遢修士苦笑道:“我听你刚刚意思,你是在降级完成之前,兑换的玉简,只花了一半的贡献点,已经算是占了便宜,这个事情,只怕告到我大哥那里,也是无可奈何,再说,看守藏经阁的是薛一瓢师兄,他可是个要……”
邋遢修士说到这儿,突然打住,摇摇头道:“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宁平你这次只能默认是吃亏了。你也不要伤心,就当是个经验教训,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接下来,要好好看看门规条例,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邋遢修士告诫宁平几句后,径自离开,留下宁平自己站在那里,良久他苦笑一下,摇摇头,走向自己的屋子。
明明知道吃亏上当,可就是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找那位筑基期的薛一瓢薛师伯讨要公道的。
第九十二章 清溪笔录
宁平无可奈何的回了自己石屋,他稍微收拾一下郁闷心情,盘坐石床上,拿起那块记载着《清溪笔谈》的玉简,凑在额头上,慢慢探入神识,立刻,一个个字符出现在脑海,宁平一一扫视过去,里面的信息一目了然:
卫州西南,沧州之西,有大河为沧河,河中有银鱼,修仙者食之,可补益法力,之后是一条鱼的图案;
南国隆武七年,渝州境内出现战乱,战乱平息后,田中黄豆生如人面,老少男妇好丑不一,而耳目口鼻皆全,自颈以下皆有血影,时人称为人面豆。当地蛮血宗闻听,赶往摘取,食之可补气血,一年之后,怪像不复,人面豆亦绝迹。此乃记载于《李道公传记》,李公者,天玄派李丹阳真人之叔祖也。
蓝山州西北钟楼内,有一面巨鼓,传闻乃前朝之时,世俗周公斩蛟龙,取齐皮骨制成,响声震耳欲聋,引得游人纷纷前往查看,后马松真人路过,曰:此乃望月犀之皮也,非是蛟龙。
西海国景平三年,卢州境内电闪雷鸣,击死一株千年古树,人们劈开古树,见里面有一白蛇,已被劈死,上半身已成焦炭,时人皆云此乃蛇妖渡劫。
……
景平六年,蒲州修城,掘河滩土,得一棺,方扁如箱,启之,中有九层,一层藏二尸,身有鳞甲,指甲长尺许,老幼男妇皆有,栩栩如生,后被蛏魔宗白鹿散人路过取走,而后事迹不详,白鹿散人亦不知所踪。
极西之地,有赤身国,国人袒胸露乳,生食虎豹,寿一百二十年。
西洲贞元二十七年,栾云国修仙家族徐氏,生一小儿,尖嘴猴腮,手如鸡爪,身上还有翎羽绒毛,小儿出生之时,雷电交加,众皆以为雷公转世,雷云宗马真人闻听,使人赶往查看,未至,消息传来,那小儿出生不足七日,即毙。
魏国武陵山境内,多产一种黄花,土人称为黄灵子,之,辅以赤芝,人参,茯苓,可制成黄灵白术汤,食之,可补充筑基期法力。
黔东之地,有茶树,色金黄,初春之际,之,制成饮品,可补修士元
神识,此为春茶,秋季之时,此树亦抽芽,此刻茶叶有毒,不可采摘,否则,食之双目失明……
…………
很快,宁平脑海中就多了许许多多的信息,让宁平脑袋都有些胀痛,这位清溪真人游历之广,经历之特殊,真真让人叹为观止。
之所以说经历特殊,倒不是这位清溪真人经历的事情太过玄奇,让人无法想象,而是他笔记中内容,只如流水账一般,东一下子,西一榔头,信息内容更是五花八门,大到修仙界的奇闻奇事,小到世俗世界挖到个独眼石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他都记录下来,上一刻还向你介绍修仙界的风土人情,下一刻可能就跑去世俗界介绍某某人家母猪生了一窝怪胎,小猪身上居然长了两个脑袋。
宁平看了,真真苦笑不跌,他总算明白,这《清溪笔录》为什么只要七十宗门贡献点,还被放在藏经阁角落了,人家其他修真者的笔录,都会工工整整,分为灵药篇,灵兽篇,丹药篇,符篇,奇人篇,异事篇等等,分门别类,那样修士需要查阅什么,都可以找到相应分类,一目了然,哪里像这《清溪笔录》一般,杂乱无章,甚至事件发生的时间,基本上都采用世俗国家年号记录,而且不止一个国家,年号也是乱七八糟,什么隆武八年,景弘十六年,贞元六年,……,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要不是有那位薛一瓢薛师伯的指引,宁平估计,自己根本无法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录中,找到关于伪筑基的信息。
宁平抱怨了那不靠谱的清溪真人几句,随即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直接到了第二十四卷,找到了他想要的关于《伪筑基》的内容。
里面记载的是卫州十六国之一的越国境内,有一个叫黄风谷的小宗门,宗门内有个叫做韩柏山的弟子,年过七旬,还是个炼气期弟子,一日探寻遗迹,偶尔得到一枚筑基丹,此老欣喜之下,立刻闭关筑基。
只是他在筑基时候,发生差错,因为那时他已经年近古稀,体内真元灵力衰竭,导致他虽然将灵力液化,可少之又少,洗经伐髓后,最终没有筑基成功,可他也是莫名其妙,进入了另一种境界,神识,法力都增长了许多。
清溪真人在越国境内游历之时,听说此事,还亲自去拜访那人,此时那韩百山已经九十多岁,重孙都已经成人,依然身体健朗,神元气足,清溪真人亲自查探过,对方体内的真元灵力,远甚其他人。
那韩柏山最终以一百零七岁高龄坐化,清溪真人听闻,还很是可惜,据他笔录中记载,他当初探查时,感应到那位老者体内的真元已经有小半出现液化迹象,也就说,只差一点点,对方就能成就真正筑基期,寿命可以达到两百年。清溪真人惋惜之下,给这种境界起名“伪筑基”,寓意为不是真的筑基期。
宁平看到这些,面上不说,可心中却已经是波涛汹涌,因为,他发现,这老者的迹象,和他目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按照清溪真人笔录上记载,这位叫做韩柏山的前辈,虽然没有完成筑基,可他完成了灵力液化,并且用这些液化法力,淬炼了经脉骨骼,虽然最终因为年纪太大,气血两空,没能到达筑基期,可他体内,已经有了一小半液化的法力。
而宁平自己不同,他根本没来得及用液化法力淬炼经脉,他的法力,就被小鼎强行窃取,一滴不剩。而他现在身上的状况,也是小鼎反哺的灵力造成的。还有一点不同就是,那位韩前辈体内的灵力,已经有一部分化为了精纯的液态法力,可宁平自己,不止一次神识内视,可他丹田气海都是氤氲一团,根本没有任何灵力液化的迹象。
宁平见此,不禁微微失望,当初听到门派内各位筑基期师叔伯们信誓旦旦谈论这个伪筑基,他还以为真找到了原因,现在一看,自己和这个伪筑基,根本不是一回事。
“自己体内的状况,还是来自体内这个怪异的金色小鼎,看样子,要摸清自己的异状,就得先摸清这小鼎来历。”
宁平得出了这个结论,随即他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玉简,这位清溪真人留下的笔录,虽然天一脚,地一脚的没有任何章法可寻,可宁平也看得出来,对方真正去过许多地方,知识内容,也十分驳杂。
自己将里面好好看一看,兴许就能找到一些关于体内金色小鼎的内容呢。
这边想着,宁平又将神识,探入手中玉简内。
一连几天,宁平都在查阅这《清溪笔录》,直到三天后,他终于将神识从玉简里面退了,只可惜他的面上,没有任何欣喜,探查这清溪笔录,倒是让他从中学习到了好多知识,大到一些修仙界的禁忌秘闻,小到某一国家的风俗习惯,其中种种,让他叹为观止,只可惜,这些内容中,并没有任何关于他体内小鼎的内容。
其中倒是也有几个关于将小鼎收入体内的秘闻,比如南方北海国境内有个鼎符派,就能修炼一种灵符,存于丹田,受到危险时,体内符可以化为大鼎保护修士。
还有一个清虚门,其中有一门丹鼎诀,以自身为炉鼎修炼,功法大成之时,体表能够萦绕一层真元法力,远远看着,行如一只丹炉。
还有一个叫做神农派的门派,结丹期修炼一种本命法宝,叫药鼎,平时放在丹田中温养需要时放出来,用此药鼎炼制丹药,成功率能够提升一成。
宁平细细研究了这些丹鼎,可发现他们和自己体内的小鼎,并不一样,自己体内的小鼎,似乎更加诡异一些,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其他那些小鼎,都是自己修炼,或者符法宝,而宁平这个,完全凭空出现,而且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就有隐患存在,这是宁平最担忧的地方。
接下来几天,宁平又陆陆续续,跑了好几趟藏经楼,找那些关于小鼎的信息,什么《青莲别录》,《灵灵子游记》,《王白林修真笔录》,《卫国风土杂记》,《小东极修仙界地图大全》,《东洲拾遗》,《阅锡草庐笔记》等等,宁平兑换回来了一大堆,为此,他直接将身上的贡献点花去大半,另外还付了不少灵石。
他这般的败家,兑换了一大堆没用的杂书,看得那位薛一瓢师伯也是奇怪不已,毕竟其他人有了贡献点,都会在门派兑换那些威力绝伦的功法玉简,哪里像宁平这么败家,先是花冤枉钱高价买那个虚有其表的《吼龙十三式》,然后将花来之不易的宗门贡献点换成一堆没用的奇闻异杂记。
为此,这位薛一瓢师伯难道好心的告诫了宁平几句,让他努力修炼,修仙者本身灵力修为才是基础,至于那些游方杂记,只是那些突破无望,不思进取的庸人,才会弄的,甚至末了,这位薛一瓢师伯,还向宁平介绍了两本价格便宜,威力却不俗的修炼功法。
宁平听了,只能苦笑着道谢几句,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和人说明,自己盲人摸象一般寻找,最终还是换了一大堆奇闻杂记带了回去。
只是宁平虽然花费巨大,可成果却是寥寥,除了见识增长许多外,并没有找到然后关于体内小鼎的信息,未免被人怀疑,宁平只能放弃了疯狂兑换奇闻笔记的动作,心下定计,接下来慢慢查看。
接下来几天,闲来无事,宁平才想起自己换回来的那部《吼龙十三式》,这些天他一直忙着查看关于小鼎的信息,差点就将这玉简给忘记了。
第九十三章 舍本逐末
“飞龙大八式?”
足足几个时辰,宁平才算是把吼龙十三式的内容都看完了,只是看完后,他却是有些懵。
原来,这吼龙十三式,根本不是这功法的原名,这功法本名叫做《飞龙大八式》。
据功法上记载,八百年前,北境筑基期修仙者九灵元丐王贡南,偶得上古功法《飞龙大八式》残篇,并以此创出吼龙十三式,后来更是以此横扫北国修真界,打遍无数宗门家族,毫无敌手。
只可惜王贡南英年早逝,否则他的威名,就不止在北境流传了。至于早逝的原因,里面也记载了,因为在吼龙十三式的功法前面,还有这位王贡南前辈的记载,记录之人乃是王贡南的一位弟子,名讳汪九通。
据说上面说,这位创立吼龙十三式的王前辈,身世也是颇为玄奇,他年轻时候,正赶上北境战乱频繁,他与家人被别国抓获,充当奴隶,在一矿洞中挖坑,一直持续了十余年,期间他的家人父母,全部亡故,王贡南自己,更是遍体鳞伤,而且由于常年不见天日的劳作,王贡南身上更是油尽灯枯,年纪轻轻,看上去只如六十岁老翁。
不过这位王前辈到底福泽深厚,在一次挖坑中,遇上矿洞坍塌,王贡南慌不择路之下,居然跑进了一处山洞,就是在山洞里面,王贡南发现了那套《飞龙大八式》的功法,王贡南年轻时候,也是认识字的,一看到这秘技,他欣喜若狂,开始修炼起来。
后面到底怎么了,没有记载,只说这位王前辈得了飞龙大八式,自此步入修炼之途,一发不可收拾,二十年后,他就筑基成功,并且依此飞龙大八式,创出《吼龙十三式》的秘技,一人之力,灭掉了当初欺辱他的国家。
修仙界早有禁令,禁止修士对世俗人士出手,这件事引得天下震动,北境的各个门派,修仙家族,纷纷对王贡南进行申讨,最终的结果,就是王贡南大闹北境修仙界,一众宗门和修仙家族联军,被杀得落花流水,大败亏输而回。
这件事情,引得北境大乱,众修仙门派急忙向五大宗门求助,只是正当五大宗门决定派出结丹祖师前往镇压之时,却传来王贡南因为年轻时候留下的隐疾,意外坐化了。
这个消息,让卫州修仙界一片哗然,最终确认此事之时,许多人都不敢置信,毕竟一位修炼有成,大杀四方的筑基期大圆满修士,就因为旧疾,意外陨落,是个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王贡南一死,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他手下四大弟子,也是各奔东西,其中这位汪九通,就是其中之一,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北境修仙汪家的老祖宗。
不过,王贡南虽然意外陨落,可他留下的吼龙十三式,却被称为北境第一秘技,而当初为了北境各修仙家族,门派的怒火,王贡南的四个弟子,也曾经将那《吼龙十三式》复制无数,分发给北境一些大势力,只是王贡南之后,再没人能够练成此功法。
而雷云宗这一份,就是当初吴钥祖师结丹大成时,汪家附送过来的。
宁平看了这些介绍,又想起前世萧北木的遭遇,不由面色古怪,这功法当真不详,唯一两个修炼成功者,居然都是死于非命。
心里虽然有些腹诽,可宁平却是好奇,立刻开始研究起这功法起来,不出一个时辰,宁平就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道不是因为这功法太难修炼,让他不敢相信,恰恰相反,真正让宁平不可思议的是,这功法修炼方法,那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这与宁平想象中神功秘法的招数繁复奇幻,诡异莫测大相径庭。
宁平不敢相信,又细细研究许久,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吼龙十三式的心法招式,均是大开大合,非但招式平平无奇,甚至一招一式之间,几乎相差无几,无甚出奇的变化。
要说唯一出奇的地方,这吼龙十三式的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按照功法记载,这吼龙十三式乃是王贡南炼气期时创立的功法,炼气期一层,将真元灵力压缩,凝炼出一条虬龙真气,以此类推,炼气期二层两条,三层三条,四层四条,……,一直到了炼气期十三层大圆满,一共可以修炼出十三条龙形真力,这也是《吼龙十三式》名字的由来。
宁平自认不是什么资质聪颖之辈,可学习《吼龙十三式》这般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功法,那也是手到擒来,只又两个多时辰之后,宁平就已得其中大要。
他也不废话,当下在石床上盘坐而起,开始凝神修炼,宁平早就有压缩真元灵力的经验,此刻凝练体内法力,虽然不说简单万分,却也得心应手。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转眼三天过去,这一天,宁平盘坐修炼中闭起的双目,突然睁开,随即他嘴唇微微张合,伴随着一声长啸,音如龙吟,尔后就见一条条狰狞的龙影,自其身体冉冉升起,一条,两条,三条,……,一直到了十三条,才停止,那些龙影在其周围,张牙舞爪,奔腾嘶吼,带起一阵阵劲风。
宁平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这前世大名鼎鼎的功法,终于被他练了出来,宁平只感觉,随着这功法运转,他身上气机都在暴涨,浑身上下,气劲引而不发,如有万钧力量在蓄势勃发,似乎自己都要化身怒龙,张牙舞爪,横冲直撞,将眼前所有阻碍摧毁干净。
浑身上下纵横的气劲,让宁平浑身难受,他大喝一声“着”立刻使出吼龙十三式中的一式神龙游弋,这些招式简单明了,他一学就会,立刻,随着他的指挥,十三条龙形气劲,开始在石屋中四处飞舞,游来游去。
宁平见此,十分欣喜,争玩得高兴,突然感觉体内一滞,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体内真元灵力,包括脑后神识,都消耗过半。
“这什么情况?”
宁平有些发怔,他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是将这些龙影指挥着在石屋内转了两圈,然后他体内的真元神识就不支起来。
这也太耗费真元灵力了吧,宁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感觉,可不比操控一件上品法器来得轻松。
宁平又打开功法玉简查看,这才明白了原因,原来这吼龙十三式,招招须用真力,这些凝聚的龙形气劲,每一条,都好比一件特殊的法器,操控其运行,都需要消耗神识灵力,一条龙影还好说,看十三条龙影,一合起来,那消耗的真元神识,就得海量了去。
宁平之后,又去外面试了试这吼龙十三式的威力,发现十三条龙影齐出,威力倒也差强人意,一掌过去,修竹峰上竹林倒伏一片,轰击在地面上,也能炸出个窟窿,按道理威力不小,远远没有邋遢修士说得那边不堪。
只是,当多实验两次后,感受着自己体内枯竭的灵力,宁平就发觉不对了,这法诀虽然刚猛有力、势若雷霆,可消耗的神识灵力,简直快得离谱。
这消耗速度,简直就如同同时操控十三件龙形法器,可是比起法器的随心所欲,灵活妙用不同,这有形无质的龙形气劲,就显得笨拙之极。
就比如同样是打断一颗巨树,操纵一件锋利的刀剑法器,只需要轻轻一绕,不需多费力气,就能将其拦腰断为两节,可换成这龙形气劲,就得倾尽全力,爆发雷霆一击,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
再加上,吼龙十三式招式简单,无甚变化,虽每招十三条龙影齐飞,看似威力奇大,可就是因为其不如法器一样能够灵活运用,对手只要预知他掌力来势,自能及早闪避化解。而吼龙十三式最耗劲力,对手只要拖得一招两式,任你真元浑厚,又能耍得几招几式,等你真元灵力耗费过半,接下来都不用太用力,他人就能轻松击败你。
宁平总算明白了,这吼龙十三式之所以不被待见,倒不是威力真不行,而是太过费力,按这种消耗速度,使用对敌时,要想尽全功,就得带上可以快速回复真元法力的灵丹妙药,而且数量还不能少,可如此一来,一场战斗下来,消耗的灵石,只怕不菲,就算你说身家豪富的结丹祖师,只怕也经不起这般损耗。
看样子只能放弃这吼龙十三式了,宁平这般想着,正准备收起玉简,却又想起了,这吼龙十三式,除了这前面对应炼气期一至十三层的功法,似乎还有后面五层,宁平一看,发现这后面五层,与前面并无不同,又介绍了几种凝练龙形真元的运劲发力手法。
宁平细细看了一会儿,就试着开始凝练这第十四条龙影,这个过程,也倒是十分简单,很快第十四条龙形气劲就在体内产生,宁平心中正一喜,欲要将其透体而出,却听啵一声,那新产生的龙形气劲,瞬间消散而开。
宁平不信邪,又开始重新凝练,一连忙碌了好几个时辰,最终,耗尽体内真元灵力,宁平却也没有成功,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最终摇摇头。
看来那位白老师说得没错,这吼龙十三式后面的功法,果然是虚假杜撰出来的,因为按照上面方法,根本不可能成功。
可宁平又有些奇怪,他前世记忆中,明明记得,北境大侠萧北木使出吼龙十三式时,周身环绕的,足足有十六条龙影。
“他是怎么做到的?”
宁平不禁感觉不可思议,要不是因为有萧北木的存在,宁平几乎就以为这功法后面不存在了。
宁平不甘心之下,又抱着功法玉简,细细研究,就这样,宁平入魔般,开始没日没夜研究这后续功法,一直想找到其中的奥秘,可他将功法内容记得滚瓜烂熟,逐字逐句的推敲,却依然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宁平从邋遢修士处得来一个消息,他本家侄子,也就是那位雷云宗的白石,这一天前,筑基成功了。
筑基!筑基!
宁平听到这个消息,猛然惊醒,他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还没有筑基成功,就开始研究吼龙十三式这种功法战技,完全忘记了,努力提升修仙界修为境界,才是正途,至于功秘法战技,只不过是旁枝末节,他如今自己修为问题都没有解决,就去研究那些目前无关紧要的法术战技,可谓是舍本逐末,愚不可及。
宁平猛然惊醒,这才将吼龙十三式玉简收起,留待以后有时间再摸索。
第九十四章 遭遇及感悟
宁平自省自己一番,放弃了对吼龙十三式的研究,开始修炼起归元功。
宁平又花了几天时间,将自身功法修炼到了圆满,宁平这时,准备再次冲击筑基期,只是这时候,他才发现,他身上没有了筑基丹。
宁平马上想到,用宗门贡献点可以兑换,可一看自己手中的宗门贡献点,他却傻了眼,因为他几次三番的前往藏经阁,他身上的宗门贡献点,居然去了一千一百多,他目前手中的宗门贡献点,才剩余八百九十五点。
一颗筑基丹需要一千宗门贡献点,也就说宁平目前的宗门贡献点,连一颗筑基丹都没法兑换到。
宁平现在真是后悔不跌,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宗门贡献点,宁平自我抱怨许久,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花费灵石,买一颗流传在外的筑基丹,只是当宁平收拾自己的储物袋时,才发现自己目前的灵石储量,一连算上他在禁地中收获,包括后来他又从从阴莲宗阿七手中得来的两万七千灵石,又记上完成灵药任务后,门派经奖励的近五万灵石,总的加起来,他身上目前的灵石,才有十一万一千多块。
当然,这不算上秋无生储物袋中的两万多块灵石,这些灵石,宁平不打算动,他准备原封不动带回去,交给小云宗掌门秋千年。
一两个月了,宁平对于秋无生的死,依然无法释怀,两个人一起出来,确切的说,当初是秋无生主动邀约,他宁平只是陪衬的存在,哪里想最终秋无生惨遭不幸,他这个陪衬的人,却是完成任务,成了雷云宗弟子,这期间种种奇妙,让宁平至如今也颇为唏嘘。
宁平拿出自己身上的灵石,去找了那位胖胖的宋师兄,求他帮忙在外购买一颗筑基丹,那位胖胖的宋师兄倒也没有推辞,只是第二天,他就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外面访市中流传的筑基丹已经售罄,想要有新的筑基丹,只能在等小半年,等到年底雷云宗一年一度的斗法大会之后,那时排进天罡地煞榜的修士,都能获得筑基丹,流出外界访市的筑基丹就更多,至于其他时候,只能碰运气了。
宁平闻言,不禁沮丧万分,不想这位已经知道他就是吴祖师新收记名弟子的宋师兄,在知道宁平只差一百多点宗门贡献点后,直接大手一挥,慷慨的借了他一百多贡献点。
宁平大喜过望,赶忙拿着凑齐一千宗门贡献点的身份玉牌,去门派内兑换了一颗筑基丹,然后宁平马不停蹄,只往灵雾峰上而去。
灵雾峰上依然灵气氤氲,引得无数修士在此修炼,看到宁平来时,立刻飞下来一位宫装少女,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宁平一看,这还是熟人,正是上次他来时,遇上的那位李蓓蓓。
李蓓蓓看清了宁平模样,立刻惊呼一声:“是你!”随即她小嘴撅起,一副不耐烦模样,“你又来干什么?”
宁平有些莫名其妙,他自问自己并没有得罪这位少女,可对方见了他,为何一副吃了枪药模样。
宁平却不知道,他上次因为遇上那位筑基期吕伯阳,因为他那时身体属性的特殊,被对方错认为筑基期,吕师叔无缘无故得罪了一位同阶修士,自然十分冒火,将气撒在了李蓓蓓几人身上,当下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灵雾峰的掌事曲凌风。
曲凌风听说几人得罪了一位筑基期修士,也是颇为光火,当下大发雷霆,不但将几人责骂一痛,并且可扣了他们一个月的奖励。
只是事后消息传来,那位所谓的筑基修士,也就是宁平,并没有筑基成功,对方只是误打误撞之下,进入了一种伪筑基境界,修为实际还差筑基期一大截,这一下算是真相大白,曲凌风师叔闻言,大松一口气,倒是将扣下几人的奖励返了回来。
只是平白无故,挨了管事师叔一顿骂,李蓓蓓几人心中自然有气,他们不敢记恨筑基期的曲凌风长老,也不敢抱怨吕伯阳师叔打小报告,只能将怒火转嫁到罪魁祸首宁平身上,若对方是筑基期也就罢了,他们只会虚心接受,并且深刻反思自己等人的不对,可事实证明,对方压根没有进入筑基期,这就不能如此算了,于是乎,李蓓蓓几人,将宁平给恨上了。
伪筑基,说得好听,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炼气期低阶弟子罢了。每个修士心中都有一杆秤,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得罪,而宁平,在李蓓蓓等人眼中,就是那种不要怕,可以惹的存在。
此刻见到宁平,李蓓蓓不给他好脸色,也是情理之中,宁平见对方态度恶劣,眉头一皱,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小姑娘置气,所以他压下心中不快,还是开口道:“我想租借一间洞府,还请这位师姐带我去。”
李蓓蓓闻言,眉毛一挑,她虽然看宁平不顺眼,可也不会和宗门贡献点过不去,当下她开口道:“还是像上次那样,租借甲字号洞府吗,把你身份玉牌拿来,我给你记录。”
说话的功夫,李蓓蓓伸出手讨要宁平的身份玉牌,而她伸出的手掌中已经多了一个白色玉符。
宁平见了,不禁有些不自然,因为兑换了那一粒筑基丹后,宁平的身份玉牌上,已经空空如也,一点宗门贡献点都没有了,而且他还倒欠那位宋师兄一百多点宗门贡献点呢。
此刻见李蓓蓓伸出的手掌,他只能尴尬的道:“这位师妹,我这次不租那种需要宗门贡献点大洞府,只想花灵石租一间小一些的洞府。”
“什么你不租大洞府,只想租小洞府?”李蓓蓓一听,脸色瞬间一变,随即冷冷道:“没有,小洞府已经租完了,一间都没有了。”
宁平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他两次前来,居然都没有小洞府,他想了想,自己要执行宗门任务的三个月的期限,只剩下一个月,错过了这一次,他就必须到许久之后才能再次筑基。
宁平于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十枚低阶灵石,递给李蓓蓓道:“这位师妹,我租借小洞府确实有要事,还请你行个方便。”
李蓓蓓看了一眼那些灵石有些意动,只是她眼角一扫,看见对面突然出来一堆三三两两的修士,从山上下来,那些人显然是结伴同行,足足有十余人,李蓓蓓一见这些人,眼珠咕噜噜一转,突然诡异一笑,随即就见她“啪”一声,重重打飞宁平手中的灵石,口中更是精锐的骂道:“我说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你别拿灵石贿赂我,你即使出再多灵石,我也不能违背门规,给你方便的。你休息,我李蓓蓓就不是那种人……”
李蓓蓓话语义正言辞,尖利的声音立刻吸引了那些下来的修士,他们立刻围上前来,任何时间地点,从来不乏看热闹之人,不一会儿,又吸引来了一大批人。
场中,李蓓蓓依然对着宁平谩骂,这少女好一张伶牙俐齿,将事情添油加醋一番说出来,瞬间大家伙就明白了,是宁平租借不到洞府,想出灵石贿赂对方,这种事情,按理说是修仙界的潜规则,谁都不会拿到明面上来,可宁平今天偏偏遇上了一次例外。
一时之间,大家都对宁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宁平一连被骂了半天,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一直被骂了一小会儿,将那少女骂声稍息,宁平才抬头,问了一句:“你骂完了吗,骂完了我就走了。”
宁平脸色阴翳的可怕,扭头就打算走,却见先前在洞府前面的那位方师兄,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挡住宁平,冷冷道:“你竟敢私自贿赂他人,为自己谋取好处,已经触犯雷云宗门规,想这么就完了吗!”
宁平闻言,抬头,看了那方师兄一眼,目光冰冷:“那你想怎么样?”
宁平这一眼,用上了强大的神识威压,吓得那位方师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蓓蓓,他一咬牙,道:“既然触犯了门规,自然要宗门执法弟子处置,我已经将此事,禀告了本峰执事曲凌风长老,他老人家很快就来,在此期间,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宁平目光越发冰寒,看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弟子一眼,他最终一言不发,站立原地。
不一会儿,就见半空中光华一闪,一位宽袍大袖,大腹便便的胖大修士,划破苍穹闪电,凭虚御风,破空飞来,须臾就落在灵雾峰上。
一见到此人,李蓓蓓大喜过望,连忙凑过去,指着宁平道:“曲师叔,就是这个人,今日的小洞府明明租借满了,可他拿灵石贿赂弟子,想要弟子徇私舞弊,破坏门规,帮他租借洞府。如今他就在这里,人赃俱获,还请师叔发落。”
李蓓蓓一边说,一只手已经楼住了曲师叔粗壮的胳膊,神态亲密。曲师叔感受这胳膊上传来的少女的美妙触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曲凌风外表不过四五十岁,其实真正年龄已经一百六十五岁,筑基期修士两百多的寿元,像他这个年纪,还在筑基初期,基本上今生大道无望。
所以,他索性放开自我,开始享受生活起来,不过两三年,他就取了十八名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小妾,都是雷云宗中炼气期的弟子。
曲凌风乃是花丛老手,又是筑基期前辈,不消什么手段,就能让不少女弟子主动投怀送抱,就因如此,门派内虽然有不少流言蜚语说他勾搭女弟子,可因为你情我愿,门派最终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不做理会。
而李蓓蓓,就是曲凌风新看中的女弟子,这小丫头天性活泼,爱憎分明,还有点小心思,可曲师叔就喜欢对方身上那种少女的气息,自然对其多方招抚。
此刻,收到信息,说李蓓蓓中灵雾峰上抓到一个主动行贿都弟子,请他去处理。本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曲师叔是不想去的,可一看是李蓓蓓,他就心痒难耐,何不称这个机会,在李蓓蓓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威风凛凛的样子,然后再将那个行贿都倒霉弟子重重处罚一番,最好将他打上二十雷鞭,废除修为,再逐出面墙,到时候李蓓蓓看见本师叔的威风,不愁这小丫头不上套。
要知道他洞府中的几位美貌小妾,就是这般被他曲师叔的威风折服,自动投怀送抱的呢。
此刻听闻李蓓蓓的讲述,曲师叔心中定计,脸上立刻露出正气凛然的神色:“谁,是谁,是哪个无耻之徒,敢破坏门规,行贿灵雾峰弟子,给我站出来。”
曲师叔说完这几句,场中立刻静谧,所有人都用敬仰的目光,看着他,曲师叔恨享受这种被人仰视的感觉,说着话,脑袋仰得老高老高,到了他这个年纪,大道什么的,已经是虚妄,唯有手中的权利,才能让他感到满足,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这几句话后,对方一定吓得屁滚尿流,随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止,这种事情,曲师叔经历过了不止一次。
只可惜,这次却出现了意外,他说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后,对方并没有出现任何慌张,而是不卑不亢回道:“雷云宗赤霞峰吴道通师尊门下记名弟子宁平,见过曲师叔。”
说话声音洪亮,不疾不徐,曲师叔听了,不由眉头只皱,这与他想象中对方被吓得屁滚尿流不一样啊,这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居然还敢抬出后台压我,什么赤霞峰吴道通师尊,我曲凌风会怕……
曲师叔正想再次斥骂对方几句,只是话语刚刚用出口,他却猛然回过神来:“什么,赤霞峰吴……吴……吴道通祖师……”
…………
一个时辰后,宁平盘坐在灵雾峰甲字号大洞府之内,回想着刚才的过程。
就在宁平报出吴道通祖师后,那位原本义正言辞的曲凌风曲师叔,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他正气凛然的的审问下,李蓓蓓等人最终说出因为记恨宁平,故意谎报洞府租满之事。
曲师叔大发雷霆,当即以公报私仇,心怀不轨的罪名,将李蓓蓓和那位方师兄贬斥到雷云宗杂役峰苦役十年。
至于宁平贿赂李蓓蓓一事,自始至终,这位曲师叔再没提半句,好似全没发生过一般。并且为了补偿宁平这次所受的冤枉,曲师叔大手一挥,决定补偿宁平在甲字号洞府修炼一个月。
宁平本来就想着租借洞府筑基,如今既然有免费的好洞府,宁平自然不会客气。
说也搞笑,宁平亮明身份后,他想来,多多少少应该有人站出来,怒斥他持强凌弱什么的,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众原本对他指指点点,流言蜚语的围观弟子,立刻枪口调转,对着李蓓蓓二人开始落井下石,有个弟子更是当成向曲师叔状告李蓓蓓当初收受了他十块低阶灵石的贿赂。
只是这些话语,听在宁平耳中,并没有任何欣喜,他只是再一次感受到了修仙界的残酷法则,在这里,只要自身强大或者有后台,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弱者得不到任何同情,这一次,若是自己没有吴道通祖师记名弟子这层身份,只怕被处罚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些,宁平又是一声苦笑,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不是依靠别人,而是依靠自己实力,让别人敬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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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不见
一个月后,甲字号洞府轰然而开,宁平面色阴翳,从中走出。
“师……师兄,你出来了!”守在外面的两个炼气期弟子,一见宁平面色阴沉的出来,立刻战战兢兢过来,他们可是听说过,这位宁师兄乃是结丹祖师吴祖师的记名弟子,前面那位李蓓蓓师姐,一向得曲师叔宠幸,可就因为得罪了这位宁师兄,被打发到了杂役堂苦役十年。
宁平看了两个哆哆嗦嗦的炼气期弟子一眼,眉头一皱,随即就反应过来,不过他可没心思和这些弟子置气,他一向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人做事标准,前面事情,要不是李蓓蓓等人自作聪明,主动招惹他,他也没兴趣咄咄逼人。
此刻看着两名看守弟子,宁平随手将玉符丢给他们,就自顾自出了洞府,下了灵雾峰而去。
通过传送阵,回了修竹峰,坐在自己的石床上,宁平细细感应着自己体内越发蓬勃的灵力,以及身上那诡异莫测,远超炼气期十三层大圆满的气息,他面上越发古怪。
其实这一次闭关筑基,在压缩灵力一关,宁平毫无意外的,又失败了,宁平的资质实在太差,根据邋遢修士所言,灵根属性点越低,压缩灵力所花费时间更长的经验,宁平想要完成筑基,除非如同前世一样,靠着惊人的运气,才能成功。
只是,这一次也如同上次一般,当宁平体内丹田胀痛如鼓,再也无法承受灵力入体,眼看压缩灵力就要失败之时,他丹田处静静矗立的金色小鼎,又开始慢慢旋转起来,每旋转一周,其身上都会传出一股淡淡的吸力,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刚刚将宁平多余的灵力吸取,却又不影响灵力液化的过程。
有了这小鼎的帮助,宁平虽然依旧花费许多时间,却也顺利的将体内真元灵力完成液化,当看着体内氤氲的真元灵力,化为一阵阵细密,肉眼难辨的灵雨下落,宁平大舒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忐忑起来,他十分害怕。
这一次,希望小鼎不要再来捣乱才好。
宁平正这般祈祷着,就感觉丹田气海中嗡的一震,紧接着宁平内视,就发现那些细密的灵雨下面,多出一只金色小鼎……
宁平欲哭无泪,心中不知道该感谢,还是憎恨,因为两次筑基,没有金色小鼎存在,单凭宁平自己,基本上都没法完成灵气化珠的一步,这是让宁平感觉小鼎的神奇之处,可每次小鼎都将他完成液化的法力吞噬一空,让他没法完成最重要的洗经伐髓一步,最终筑基无望。
让宁平稍微慰藉的是,这一次依然如同上次一般,那小鼎在吞噬完他液态法力后,过不多久,又会逸散出一股特殊灵气,反补着宁平体内枯竭的灵力。
练气一层。
练气二层。
练气三层。
练气四层。
……
练气十三层大圆满。
灵气一层层叠加,一直到了练气十三层大圆满,可小鼎旋转的速度依然不停,再次逸散出一股股灵力,直接将宁平的实力,推回了原来那边类似“伪筑基”的境界。
只是在宁平的内视下,到了这里,那体内旋转的小鼎,依然没有停下,一股股更加诡异精纯的灵力再次散出,宁平的身体一阵,感觉说不出的舒服,紧接着他的神识灵力,肉眼可见,比上一次筑基后,又增长了一大截。
宁平因为吸收前世的残破神识记忆,神识本就远超其他人,经过这一次后,越发强大,神识一外放,十余里内的情况,清晰可见,要知道,炼气期修士的神识,探查范围不过在周身一二里,厉害一些的也不过三四里,只有到达筑基期,洗经伐髓后,神识法力才会出现质的提升,能够探查周身十几里的范围。
而宁平如今的神识,远超筑基期,都快赶上普通的筑基期修士了。
宁平又惊又奇,而那体内金色小鼎,在将他神识灵力再推向一个更高境界后,这才停止旋转,又沉寂下来,静静待在丹田气海一角,宁平再次用神识灵力,试着能不能控制,可那小鼎和他之间,就如同两个世界一般,宁平堪比筑基期的神识,作用其上,混若无物,根本没有催动。
宁平有些丧气的收回神识,再次感受一下自己体内诡异的境界灵力,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此刻神识灵力越发强大,筑基期之下,只怕罕逢敌手。
宁平只敢说罕逢敌手,是因为,他感觉即使自己目前的状况,要面对那些大门派的佼佼者,宁平感觉还是没有把握。比如当初还在炼气期的白石,就给宁平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特别他那个血色雷网,当初就差点将宁平的金色剪刀灵器收走,要不是后期对方有意放水,没有出手,只怕宁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可之间。
又比如那位极魔门的段师兄,他在和一众其他门派弟子,攻击那处青石殿禁制一天一夜,神识灵力几近枯竭的情况,还能使用白骨追魂掌等秘技,让宁平吃尽苦头,要不是玄冰宗的九幽仙子关键时刻,让他们都出去了,自己只怕凶多吉少。
所以,即便现在自己因为这种诡异情况,神识灵力更加精纯,宁平也是告诫自己,要低调行事,特别是在雷云宗这等大宗派内,天才弟子层出不穷,自己若是不知收敛,只怕下场不见得多好。
宁平欣喜与自己神识灵力增长同时,郁闷的心思,就越发明显。因为没有小鼎的吸收,他就可以洗经伐髓,直接步入筑基期,从此不但高寿两百年,而且身份地位也大大提升,直接进入雷云宗中层领袖行列。
要知道仅有的十几名结丹祖师长期闭关不出,那些筑基期修士,实际上就是雷云宗内的管理层,优渥的修炼资源不说,雷云宗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他们决定,有好处都能分一杯羹。
哪里像现在这样,顶着个“伪筑基”的头衔,连两个灵雾峰的炼气期弟子,都敢随意编排设计与他。
越是这边想象,宁平对体内的小鼎,越发怨念满满,想比起筑基期的好处,小鼎给他的这点灵力神识的提升,根本不值一提。
“吸取了全部液化的法力,让自己没法筑基,然后反哺给一些神识灵力,这叫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红枣吗!”
宁平对体内的小鼎充满恶意的猜想,寻找方法,将他弄出体外的想法,越发强烈,没有小鼎存在,自己独自完成灵力液化的步骤,可能更加困难,可拼一拼运气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可体内这小鼎存在一天,任凭他这边肆无忌惮的吸取液化法力,只怕自己今生都要筑基无望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将小鼎弄出体外。”宁平这边想着,马上去找到那位胖胖的宋师兄,问明赤霞峰所在,然后宁平又花一万块灵石,买了一株八百多年份的灵药,拿玉盒装了,坐上传送阵匆匆忙忙赶往赤霞峰。
到了这里,宁平却被震撼了下,只见这是个千丈高的巨峰,直通云霄,比起修竹峰,大了数倍不止,上面郁郁葱葱,都是高大的红木,满山红叶,十分壮观。
山上各处,更是开采出无数灵田,上面种植着许多种类繁多的灵花灵草,一个个身着杂役弟子服饰的修士,在期间除草施肥,忙来忙去,宁平还发现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牌坊上写着灵酒坊,里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不时更有一阵阵奇异的酒香,从中飘出,让人垂涎。
宁平刚刚从传送阵出来,就有一个身着火红色衣袍的弟子站出来,喝问道:“来着止步,此乃是结丹期吴祖师的道场,没有召见,不可乱闯,否则门规处置。”
此人年纪轻轻,不过十三四岁,却神态傲慢,宁平却不敢露出任何不耐,连忙恭恭敬敬,说明来意:“这位师兄,弟子宁平,乃是吴祖师记名弟子,今日特来拜见祖师,这是一点谢师之礼,还请师兄帮忙引荐。”
宁平说着,小心翼翼递过那个放有灵药的玉盒。
那少年见他说明身份,神色稍好一些,道:“即是本峰弟子,那就好说,请在此等候,我去秉明祖师。”
说完,他接过宁平手中玉盒,径自上山去。
只留下宁平一人,在这里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他这次来看望这位便宜师父吴道通祖师,自然就是为了自己体内的小鼎而来,他知道以结丹期祖师的神通广大,一定能够发现这个小鼎,正好请吴祖师帮忙将小鼎取出,去此隐患。
宁平在山下,一直等了两个时辰,才看见那位少年,从山上走下,只是此刻,那少年一张脸色阴沉,手中还抱着他那个装有灵药的玉盒。
少年走下来,看见宁平,立刻冷声开口问道:“宁平是吧,祖师让我问你,你现在修为,可是到了筑基期。”
宁平闻言,心知不妙,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师尊,弟子两次筑基,都出了意外,不曾到达筑基期。”
少年一听,语气更冷:“祖师继续让我问你,既然不曾到达筑基期,你为何不老实待在自己山峰,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筑基,还四处乱跑干什么。”
宁平听了,面色瞬间不好,可下一刻,就见那少年,将手中玉盒,劈头盖脸砸在他脸上,宁平不查,脸上立刻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瞬间就流出来血,那玉盒随后灌在地上,四分五裂,露出里面一株七八百年份的紫夜花,上面几朵小花已经被摔得枝残叶落。
旁白受此欺辱,宁平欲要大怒,却听那少年继续冷冷道:“宁平,这是祖师让我打你的,他说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让你好好修炼,不要学其他人,走这些歪门邪道的路子。怎么,你如此气愤表情,可是不服气祖师的处罚。”
宁平心中有气,可听少年如此说,他心中一凌,只能强自压下心中怒火,恭恭敬敬道:“弟子宁平,谨记祖师教诲,不敢有半丝怨怼。”
少年点点头,道:“现在,话已经带到,你可以走了。”
宁平心中有气,扭头就走,却又被少年叫住,他一指地下碎裂的玉盒和紫夜草,道:“把你的东西带走,不要脏了赤霞峰的地方。”
宁平依言转头,拾起地上的紫夜花和玉盒,再次要离开,却见少年又道:“宁师兄是吧,我提醒你几句,祖师最恨那些不走正途,破坏门规,贿赂他人,为自己谋求好处之人,前几日灵雾峰的曲师叔到此,说了几句什么,反正我就见祖师勃然大怒,将我们都训教了一顿,祖师向来护短,不愿意我们受他人欺负,可也不允许我们打着他的名讳,欺凌同门,这一点,也希望你可以知晓。”
宁平一听,问题还是出在那位曲师叔身上,想起那人对自己时候,一副笑吟吟样子,丝毫不提自己贿赂李蓓蓓一事,他还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呢,没想到曲师叔背后却跑吴祖师这里,告自己的黑状,宁平有些恼恨,可这会儿丝毫异像不露,他对那少年一抱拳,道:“多谢师兄指点,我一定谨记。”
说完,他头也不回,坐上传送阵离开。
第九十六章 陈寒柏
在卫州修仙界之内,六大门派亘古屹立,万古流传,其山门所在之地,都是极为隐秘。
其中雷云宗的山门,据传就在十万里白泽山脉之内的某一处禁地中,只是千百年来,无数修仙者费尽心思,想要进入其中,却都铩羽而归,不是迷路,就是被山中的妖兽杀死,反正那些胆敢深入白泽山脉的修士,进入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至于大家为什么知道,雷云宗山门,就在白泽山脉内,其实很简单,就在白泽山脉,东南西北四方,与其他势力交接之处,一共设立着雷云宗东、南、西、北四大坊市,负责雷云宗和外界势力的资源交换,也有不少修仙宗门,势力,在这里开设店铺,买卖修仙材料。
而为了保证雷云宗坊市的安全,据说每一个坊市内,都有一名结丹期祖师坐镇,只是结丹期祖师身份高贵,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像抓个小毛贼之内的事情,虽说手到擒来,可未免太掉身份,所以这些结丹期主要起震慑作用,平时并不管事,除非发生强敌入侵,危及坊市的安全,他们才会出手,至于其他时候,都在闭关,等闲人物,根本见不着他们的面。
平日间,负责雷云宗内访市日常运转的,就是雷云宗执法堂下属的四大巡察使,他们一般由筑基期修士担任,负责管理坊市的安全和日常事务。
而每位巡察使手下,都会配备七八名坊市执事,负责巡查坊市的各大街道店铺,维持日常治安,看看有没有一些其他门派势力或者是散修之士违法乱纪,做出破坏坊市规矩的事情。当然,包括追捕一些访市内的凶徒大盗之内,也在这些各执事的范围之内。
听起来有些像世俗世界的巡街捕快,事实也差不多,不过别看这执事只是个巡街的捕快,可每个月的收入,却是不菲,单单是各位商家暗地里给的辛苦费,一个月就不下千块灵石,更何况宗门对这些执事还有特殊照顾,若是能抓获几个坊市内的盗贼凶徒,奖励更是非凡。
坊市内就曾经流传,有名巡街执事,因为抓获一名在坊市内行凶的凶徒,再一查看,那居然是上了宗门通缉榜的恶徒,这还得了,宗门商量后,直接奖励那人五千宗门贡献点,外加十万灵石,从此一夜暴富。
别看宁平如今身上就有十万灵石,可那是他在禁地内,九死一生,与人拼死拼活,得来的战利品,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禁地内,九死一生,大家进入之前,为了保险,肯定带足灵石宝物,以防万一,之后大家相互厮杀,你得到我的储物袋,他又得到你的储物袋,最后却都便宜了那位最终胜利者,如此下来,宁平的收获,才会有近十万灵石。
可这件事情,乃是在禁地那种没有规矩限制的地方。在如今的门派内,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宗门规矩限制,想要一夜暴富,那几乎不可能,想要杀人越货,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怕你这里才杀人,那边宗门的通缉令,就已经搬了下来。
而老老实实的挣灵石,自然就慢了许多,就拿宁平现在的二等弟子身份,完成宗门任务,一个月下来,顶天了也就一两千千块灵石的奖励,一年下来,也就一两万,要攒够十万灵石,没有七八年时间,简直是休想。
而宗门能够一次奖励那位执事十万灵石,可见奖励的丰厚,如此一来,各大坊市的执事,自然受到宗门各大弟子的追捧,甚至筑基期修士,都愿意进来分一杯羹。
而事实上,为了维持坊市的稳定,更好的震慑那些不法之徒,坊市内的各大执事,一般都是由筑基期修士担任,各大执事下面,又招募一些炼气期的管事,负责平日的巡查。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一些天资聪颖或者有强力后台的炼气期弟子,若是想要争取这些位置,四大坊市的巡察使迫不得已,咬牙切齿,也是得满足他们的。
比如雷云宗北面坊市的陈寒柏巡察使,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陈寒柏外貌乃是一个瘦小的干瘦老者,弱不禁风,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觑他的存在,因为,这位陈寒柏巡察使,乃是一位实力到达筑基后期的大修士,更有传言,这位陈大巡察使,修为已经无限接近结丹期,只差一步,就可闭关修炼,突破结丹期。
正因为如此,陈寒柏和曲凌风那种混吃等死的长老不同,这位陈大巡察使,乃是有着远大抱负,他可不希望自己管理的坊市,出现任何问题,故而对手下人员的要求,也更加苛刻。
陈寒柏手下的执事,那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可就在上个月,他手下的一个执事,在追杀一个筑基期凶徒之时,意外陨落,陈寒柏不得不向门派内请求再派一个执事过来。
门派内很快有了回应,只是看着门派即将派出的人员,陈寒柏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他很快召集了手下另外七位执事,一挥手中玉简,道:“诸位师弟,这位是门派即将派来,顶替王师弟的新执事,大家看看吧。”
他话语落下,手中玉简飞向其中一位筑基修士,那筑基修士探入神识一看,不由面色古怪。
随即他将玉简递给下一个修士,那修士看了,却直接叫了出来:“什么,这怎么回事,上面居然派出一个炼气期的弟子,担任新的执事,这怎么回事。”
他说话的功夫,玉简又被其他人抢了过去,大家都探查一遍后,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怎么会是个炼气期弟子,宗门会不会弄错了。”
“可不是嘛,一个炼气期弟子,他压的住坊市内那些其他的势力吗?”
“就是就是,这也太……”
……
一连等大家议论许久,陈寒柏才一压手掌,让大家安静,随后他道:“今天的事情,就是通知大家一声,这位宁师侄明日就会过来,到时候大家都认识一下,听说这位宁师侄虽然没有筑基成功,却意外达到了传说中的伪筑基境界,一身修为灵力,远超其他炼气期弟子,还是不容小觑的。”
“什么伪筑基,我怎么没听说过,再厉害还不是个炼气期,像他这样的炼气期废物,我一个就能打三十,明天遇上他老子非揍他一顿,让他识相的滚开,我们北坊市可不要这种废物。”这次说话的就是刚刚看了玉简后,喊出来的那人,这是个三十多岁,身高臂长,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大汉,他说话瓮声瓮气,嗓门十分大,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威猛气息。
由于其说话声音太大,其他几位筑基修士,都被他震得头脑嗡嗡响,就连上首的陈寒柏,亦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随即却要散了开来,他知道这位孔陆阳孔师弟乃是世俗草莽出生,后来机缘巧合走上修仙之路,可这没大没小的草莽习气却是怎么也改不了,不过好在对方虽然平日不知轻重,可面对自己时,还算是尊敬,陈寒柏于是出声道:“孔师弟慎言,这句话我们就在这里说说,可是绝不可传到外面,你知不知道,那位宁师侄,除了是位伪筑基修士,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吴道通祖师的记名弟子,有此身份,他虽然不是真筑基期,可辈分却与我等一般,你切莫不知轻重,得罪了人家,到时候人家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万一吴祖师事后追究下来,我都护不了你。”
“吴祖师就了不起,结丹期就……”虬髯大汉,也就是孔陆阳闻言,倔脾气一发,开口立刻没大没小起来,好在他旁边的两位筑基修士闻言,赶紧将他嘴巴捂住了。
陈寒柏看了一眼被两个筑基期捂住嘴巴,还在那里“呜呜呜”只叫的孔陆阳,摇摇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一起,见一下这位宁师侄,孔师弟那里,明天就多辛苦一下,将城南都巡逻一遍,我怕那位大盗“独臂飞枭”还躲在坊市中。”
陈寒柏说完,又向其中一个青衫中年人使了个眼色,瞬间,大家都退了下去,只留下陈寒柏和他眼神示意的那位儒雅中年人还在。
“黄师弟,让你准备的事情,做的如何了?”陈寒柏等其他人离开,才开口问道。
青衫中年人闻言,道:“回师兄,都布置完毕,就等那位独臂飞枭一出现,我们就能将他一举擒杀,为王师弟报仇雪恨。”
陈寒柏轻轻颔首,道:“此事黄师弟你多多费心,此事你知我知,其他师弟也不要告诉,以免那独臂飞枭察觉,再次远遁,这厮乃是风灵根修士,遁术极快,若是被他察觉不对,瞬间远遁,要击杀他,就困难了。”
“师兄放心,我此事都在秘密进行,就连我手下几个弟子,都不知道,绝对万无一失。”青衫中年人,也就是黄师弟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道:“师兄,我们原本是打算合八位筑基期之力,组成八门金锁阵,对付那独臂飞枭,可如今宗门却派来这位宁师弟,这只怕……”
陈寒柏闻言,也是眉头一皱:“实在不行,只能我亲自走一趟了……”
“可是师兄,你马上就要闭关突破结丹,若是有什么意外受伤了,只怕又得延几年后才能结丹了……”黄师弟有些担忧道。
陈寒柏闻言,眉头又是一簇,随即又一松,道:“此事无妨,到时候我坐镇中庭就是,量来那独臂飞枭也不过筑基中期,不可能伤得了我……”
第九十七章 任务阁
宁平那日不但没有见到吴祖师,而且还被羞辱了一顿,心情自然十分低落。
经此一事,他心中升起的那一丝依仗之心,再也不负存在,感到的只有无尽的孤寂和冷漠,让他明白,这里已经不是小云宗,不会再有奶奶辛雨梅那样的无私奉献,帮助自己。
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吴祖师,都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自己要在这残酷的卫州修仙界活下去,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努力。
这一夜,宁平突然开始想奶奶辛雨梅了,他多么想再次回到小云宗中,再次回到奶奶身边,他多么怀念当初小云宗内,被奶奶精心呵护的感觉,宁平几次想要落泪,却都被他强行抑制下来。他害怕眼泪会使自己软弱,他必须坚强,以自己的实力,活下去,而且活的必须活的更好,这样才有实力,保护奶奶。
宁平第二天,就去了邋遢修士,说自己已经到了三个月期限,准备去接取门派任务,没想到已经筑基成功的白石也在。
宁平一见他,赶忙上去拜见,口称:“师叔!”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以修完境界论辈分,境界高的就是师叔。只是宁平没有跪下,白石就笑吟吟扶起他,道:“宁师弟,你无需多礼,你乃是结丹吴祖师的弟子,按雷云宗规矩,辈分等同筑基期,你我之间,还是以师兄地相称。”
宁平还要坚持下拜,却不想白石突然上前,在他身上轻轻一抓,宁平只感觉身上微微一麻,半边身体一酥,继而就被一股大力拉起,之后白石飞快收回手掌道:“师弟不必多礼。”
宁平这时再感觉,只见自己身上麻酥酥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当他再想下拜之时,只感觉身体一僵那古麻痒的电流再次出现,宁平心中对白石这一手震惊非常,看向白石的目光,越发郑重,只是再也不提下拜之事。
宁平又拜见了邋遢修士,接下来几人说了几句话,一听说宁平准备去接取任务,白石猛然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差点误了大事,当初吴祖师可是交代我,让我带宁师弟你去接替雷云宗宋景的职务,怪我怪我,刚刚筑基,竟然忘了这等大事。”
说着,这位筑基期的白石,拉着宁平,风风火火就朝门派的任务堂赶去。到了任务堂,宁平发现,这里的基本布置,和小云宗差不多,只是格局和布置,越发恢弘大气。
巨大的阁楼中间,屹立着数十块散发着荧光的巨大玉石,玉石上面滚动着一个个荧光字字幕,分门别类,宁平看向其中一个石碑,见上面写着“种植类任务”几个大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照看五花树十三株,每年上交果实二百颗,其余果实归看守者,另奖励宗门贡献点一百五十,灵石八千块。”
“悉心照料三百年火云参一株,保证其灵性不失,每个月奖励灵石二百,宗门贡献点五点。”
“种植月梅草一亩,每季上交一百斤干草,奖励灵石八百。”
“接管青石岭百药园一座,每年需上交规定数量的珍稀药材,每年奖励宗门贡献点三百。”
……
那荧光巨石上,字幕不停调动,一会儿又换了一批字幕,上面显示出新的任务,密密麻麻,宁平看了一小会儿,就发现有上百个任务信息。
宁平再往其他地方看去,只见其他石碑分别是“宠物类任务”,“炼器类任务”,“炼丹类任务”,“收购类任务”,“悬赏类任务”,“鉴定类任务”……,许许多多,不一而足,看得宁平眼花缭乱,于此一比较,小云宗那个所谓的任务堂,简直不值一提。
宁平随白石一路绕过这些石碑,来到后面一个大厅,这里人少一些,宁平抬眼望去,只见这大厅内,依然如外间一样,树立着一块巨大石碑,只是与外界那些清蒙蒙的玉石不同,这块石碑,完全由纯金铸就,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大字“宗门顶级任务”。
而让宁平奇怪的是,这行大字下面,只有光华的金属界面,并没有任何字迹,宁平忍不住凑近些查看,还未走进,就感觉眼前一花,继而他脑海中就自动闪现无数金光闪闪的字体:
“寻找上古雷兽妖丹一枚,奖励宗门贡献点一百万,发布任务者令狐老祖。”
“寻找上古辟魔金雷竹一株,悬赏奖励,宗门贡献点十万,发布者结丹期柳随云祖师。”
“击杀结丹期散修九江恶人司徒横,奖励宗门贡献点三万,灵石五十万,发布任务者卫州六大修仙门派。”
“招募炼丹大师,炼制结丹期丹药,上古绛云丹十粒,成功者,奖励宗门贡献点一万五千,失败需赔付宗门贡献点八千,有意者请联系查慎琴祖师。”
“击杀雷云宗叛徒……”
……
宁平细细看着这些信息,只感觉目瞪口呆,这上面所发布的信息,最低级的奖励,都有一两万宗门贡献点,要知道在雷云宗内,宗门贡献点可是比灵石还要好用,还有弟子,装门用宗门贡献点兑换灵石,一宗门贡献点,至少可以兑换五六十枚低阶灵石,一两万宗门贡献点,就意味着至少五六十万灵石,看得宁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特别看到最前面,那个一百万宗门贡献点的任务,让他简直目瞪口呆,一百万宗门贡献点,换成灵石,就是上千万啊,要不是看到后面那位发布任务者的姓名,宁平简直感觉这是不是有人在开玩笑。
不过看到后面的令狐老祖的名字,他不由释然,这位老祖,可不就是雷云宗内那位唯一的元婴老祖吗。
宁平不禁心驰神往,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捡到一枚那个什么雷兽的妖丹,那岂不瞬间……
宁平忍不住一番遐想,只是他很快就苦笑摇头,别说雷兽妖丹了,他连那个什么上古雷兽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宁平苦笑着后退几步,说也奇怪,他这一后退,脑海中那些字幕,瞬间消失不见,宁平抬头,却见白石正似笑非笑看着他,宁平尴尬笑笑,正要解释几句,就听白石先开口解释道:“宁师弟,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些任务了吧,那都是宗门内的各位结丹以上的祖师,以及六大仙派联名的悬赏任务。不过这种任务,一般十分困难,故而很少有人接受,好多任务的年限,甚至比我俩年龄加起来还要大,至于最前面那个令狐老祖宗颁布的任务,听说在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至今无人接取。当然,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宁师弟你哪天运气好,就能够寻到上面的东西,完成任务也说不定呢。”
白石难得开了个玩笑,宁平闻听,只能苦笑不已。
接下来宁平再也没在那些任务上花费时间,他们很快来到了后面的执事殿,在里面为首的是一个员外裳的筑基期老者,其余还有几个炼气期的弟子。
当听说宁平是来接取南坊市执事的任务时,那老者不由露出尴尬神情。
宁平感觉不妙,一问才知道,就在三天前,宗门内一位叫做红梅师祖的结丹女修,她一位嫡亲的炼气期重孙,不知何故,突然看上了南坊市执事的任务,并且求来了红梅祖师的信物,事关结丹祖师,这事情那还得了。
一听说此事,这位名叫郝焕金的筑基执事立刻坐不住了,赶快翻出名册,一番查探,发现上面居然只留有两个空额。
一个是在南坊市,筑基中期修士木灵子手下,有一人空缺,听说是给吴祖师的一位记名弟子留的,南坊市地处卫州之南,那里物阜民丰,修仙资源优渥,相对而言,修士的风气也比较和平,很少发生事情,所以近些天,木灵子都没有安排其他人代替。
另一个地方,就是北坊市,那是筑基后期修士陈寒柏的地盘,那里靠近蛮北之地,资源匮乏,民风彪悍,经常有修士打斗,坊市内更是隐藏着许多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听说最近,坊市中又出了个“独臂飞枭”的凶徒,手段残忍,法力高强,一位筑基期的执事,在追捕此撩时,一不小心,魂归仙乡。这种危险的地方,郝焕金怎么敢将一位结丹祖师的嫡孙派去,万一对方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还能好了去。
一个是结丹祖师的记名弟子,一个是结丹祖师的嫡孙,选择哪一个,都让郝换金郝师叔为难之极。
在一份深思熟虑过后,这位郝师叔大笔一挥,直接就让那位红梅祖师的炼气期孙儿,和宁平替换了位置。
两害相权取其轻,一个是结丹祖师的记名弟子,一个是结丹祖师的嫡孙,老者孰轻孰重,郝师叔还是分得清的,记名弟子还能比得过嫡亲孙子?
第九十八章 丑丫头
雷云宗内,一处巨大的传送石殿内,宁平与白石告辞,说实在的,尽管他不知道白石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不过对方给予他的帮助,他还是暗自感激。
刚刚就在那任务阁内,当知道抢走他任务的乃是红梅祖师的嫡孙,无可奈何下,这位白石师兄还帮他极力争取好处。
最终那个筑基期的郝焕金执事妥协之下,同意将宁平的执事期限,再延长一次,这种在各大坊市充当执事,乃是美差,雷云宗内规定,两年一轮回,延长一次,也就说,宁平可以有四年的执事期限,这倒是一个美差。
宁平无可奈何,接下来这个决定,然后,他们登记了宁平一应身份信息,以及一个进出出入雷云宗的单向令符,离开了执事殿,来到这处位于雷云宗极北之地的石殿中。
所谓的单向令符,即是只能出去,不能进入。这个也是常例,雷云宗乃是万年大宗,其山门所在,自然不能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每次出入,必须由执事殿开具的出入令牌,没有这个令牌,根本没法进出。
与白石告辞后,宁平独自一人,踏入传送殿内,里面有两个弟子守护,宁平将出入的玉符给他们,他们查看一会儿,就还给宁平,然后让他站入传送阵内,随即他们双手打出一个个法诀,传送阵上呜呜声响个不停,继而光华大震,宁平只感觉头脑一阵。
等他再次回神,又来到一处传送石殿内,宁平以为到了地点,没想到两人看了他的令牌后,继续让他站在传送阵内,继而两者手指舞动间,宁平再次传送而走。
如此情况,一直持续了七八次,等到眼前出现在一个巨大的镶嵌夜明珠的巨大石殿时,连续的传送,已经让宁平脸色发白,腹中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只欲就此大吐特吐。
宁平脸色惨白的家令符给两个守卫的弟子,他们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就笑呵呵道:“这位师兄,已经到了目的地,外面就是我雷云宗的北坊市,师兄出来石殿,再往北面一直通行,就可以出去。”
宁平浑身难受,神色木讷的点点头,出来石殿,往北面直走,一路上遇上无数雷云宗服饰的弟子,由于不认识,宁平也不理会他们,一直到了外面,只见门口方向,一个椭圆形的光门,门内一个巨大柜台一样的地方,里面坐着一位筑基期中年人,宁平将身份玉符和那枚通行令牌递给他。
筑基中年人接过,神识探入玉符查看片刻,就点点头,先将通行令牌收起,然后才将宁平的玉符还给他,还一抱拳道:“原来是吴祖师门下的宁师弟,师兄方正清,乃是此传送石殿的执事,陈寒柏师兄三天前早已经交代,宁师弟你一来,就直接去坊市中的巡察阁报道就行。”
说完,他一道法诀打出,那椭圆形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出口,宁平对中年人一抱拳,踏出石门离开了。
“师叔,这次怎么就这么让对方走了,哪次雷云宗内,有新的执事过来,师叔你不和他交谈半天,最后更是回亲自将他送去巡察阁,这次怎么是个例外。”宁平一离开,筑基中年人身边一个炼气期弟子忍不住问道。
中年筑基修士也就是方正清闻言,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宁师弟,修为不过是炼气期,不过占着是吴祖师的面子,才得到这坊市执事的任务,可要是在其他三个坊市还好,来我们北坊市,那可就选错地方了。咱们这里的乱像你们不是不知道,得亏陈师兄雷厉风行,才安稳许多。可最近,却又跳出来一个独臂飞枭的大盗,连黄师兄那等筑基的修士,都惨遭不幸。我看,这位宁师弟待不了多久,只怕就得灰溜溜的跑回去。”
几个炼气期弟子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可又有个弟子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宁师兄我也用神识探查过,看他全身气机引而不发,远甚炼气期弟子,和筑基修士一模一样啊,怎么会才是炼气期呢。”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你们哪里晓得,在炼气期和筑基期之间,有一个小境界,叫做伪……”这位方正清长老倒是颇为和气,见弟子疑惑,立刻为众人解释起来。
宁平并不知道他离开后,里面的谈论,因为他走出外面时,完全愣住了,因为他眼前的环境,各自高大的建筑,还有远处天边那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脉,宁平口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雁愁山脉!”
再看着宽大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服色各异的修士,期间还有一些相貌迥异的人影,服饰更是不同于卫州修仙界,宁平脑海中立刻蹦出他们的信息,这些都是蛮北之地的土人修士,在土人之中,一般将他们称为神巫。
宁平内心中惊涛骇浪,因为这个雷云宗北坊市,赫然就是他前世刚来卫州修仙界时流落之地,宁平记得,自己前世,在这坊市内,呆了足足三十几年年,直到后来,得罪了一名雷云宗执事,被驱逐出坊市。
“没想到,自己机缘巧合,会被调换到这里来,人生之境遇,真是奇妙。”宁平不禁有些感慨。
来到这儿,他有些如鱼得水,修仙界的节奏,远远比世俗时间慢的多,世俗世界,几十年,就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修仙界却不然,以修士相对漫长的岁月,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所以这坊市中建筑,和宁平记忆中,虽然有所差异,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还都是一模一样。
其中那些富丽堂皇,恢宏气派的高大建筑,乃是一些修仙大势力的据点,其中宁平最熟悉的就是五方楼的万宝斋,宁平前世,在外探寻,得到什么好的灵药,都会去那里面交易,同样,万宝斋内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神奇宝物,也让宁平垂涎不已。
只是宁平记忆中,他曾经看中万宝斋内一柄形似他手中白虹剑的极品法器,只可惜他前世身家单薄,直到离开此坊市,都没有凑齐买法器的灵石,后来他又经历种种,一直流落在外,再也没回过这坊市,也不知道当初那柄霜棠剑最终被谁买了去。
宁平怀着这种遗憾,缓缓走进了那金碧辉煌的万宝楼内,守门的两位修士,一看见他身着雷云宗弟子服饰,并不阻拦,进了里面开阔的大厅,宁平熟门熟路,来到那处熟悉的地方。
只见此个地方,一个几丈大小的琉璃罩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法器宝物,一个个宝光硕硕,耀人耳目。
宁平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柄白色的仙剑上,那剑长约三尺六寸,古色斑斓,雕饰非常精美。
见宁平盯着那宝剑不放,立刻走过一个黄袍老者,宁平认出,这人就是这万宝楼的一位小掌柜,宁平记忆中,他前世盯着这宝剑看时,这老者都会露出厌恶不耐烦神色,然后让伙计将他赶出去。
可是现在,一见宁平,这老者立刻露出笑容,他轻轻伸手,将琉璃罩子打开,取出那柄宝剑,拿到宁平眼前,介绍道:“这位雷云宗的小友,你目光真好,一眼就看出,这宝剑的不凡。此乃霜棠剑,乃是千年前一位筑基期修士霜棠上人的佩剑,此剑吹毛断发,无坚不摧,更可释放十丈寒霜,将范围内的万物冻成冰雕,,当初霜棠上人,就是持此剑,深入雁愁山脉千余里,毫发无损而回。霜棠上人坐化后,此剑几经周折,最终落入我万宝斋。”
说着,老者轻轻抽出宝剑,才抽出剑囊一二尺,便觉晶莹射目,寒气逼人,待得全部抽出,见剑身雪白,薄如发丝,一暴露在外,那剑身上立刻起来一层寒雾。
老者说完,将宝剑递给宁平,宁平接过细细研究,见其上面灵气逼人,气机更是强大,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宁平观察一会儿,就将其还给老者。
老者笑容满面,道:“小友可看中此剑,此剑威力绝伦,只要两万七千灵石,就能买下。”
宁平摇摇头,他虽然对这剑感觉不错,身上也有那么多灵石,可他是准备留着用来购买筑基丹的,可不愿意浪费在法器身上,所以他道“宁某就是看看,并不打算买。”
要是前世,这老者肯定会勃然大怒,叫嚣着“穷鬼”,将宁平赶出去,只是如今,听宁平如此说,老者面上笑容可掬,道:“不买也没关系,本店还有许多宝物,小友若是感兴趣,可以四处查探。”
宁平看着老者面上真诚的笑容,有些感慨,他之后也没有在里面查看,而是施施然出来万宝斋,一路向外,渐渐的,他走到了一条僻静的街巷,相比起那些主大街的金碧辉煌,古朴大气,这里的建筑就显得有些残破,大多是一些石屋,木楼,间里还有许多土屋。
一路过来,还遇到许多衣着五花八门的散修,狭窄的巷道内,开着无数小店,里面放置着一些法器丹药,可上边灵力气息微弱,大部分都是一些富含灵气的普通兵器,里面还有一家家炼器的铺子,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击声音。
这里就是坊市内,普通散修的集聚地,期间还住有许多没有灵根的凡人,他们都被打发到这西区,这里不同于主街区的繁华,街面上都是一些杂务,行走期间,还能闻见一股股恶臭。
宁平怀着忐忑心情,一路走入,来到最里面,在一间古朴,好似世俗农家院落的建筑旁边,停了下来。
看着这残破了半边的土墙,宁平有些发愣,正这时,只见屋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手里提着一只木桶,随即,一桶污水,哗啦啦一声,泼在了宁平身上。
“呀!”小女孩没注意到外面站着一个人,一桶泔水,结结实实,浇在了宁平身上,小女孩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她似乎惊吓过度,脚下一个不稳,一声惊叫,就从门槛上落下来,摔在地上。
“青青,你没事吧!”听见小女孩惊叫,从屋里离开冲出一个中年汉子,宁平看了一眼这汉子。见其相貌清奇,特别面部左侧,上下眼睑,颧部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记,显得相貌狰狞,宁平见他身上气息隐隐,应该是个修士。
丑汉本来要去扶小女孩,可见了宁平身上服饰,他面色似乎一变,目光似乎一缩,脸上的青色胎记,都紧绷起来。
这时,却是又从里面冲出一个丑陋妇人,着急的问道:“他爹,怎么啦!”
丑汉一见这妇人,紧张皱起的面庞一松,他先对妇人摇摇头,这才他开口对宁平道:“这位雷云宗的大人,小女并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大人大量,这是一点心意,算是给你赔不是。”他说完,从储物袋中摸出十余块颜色各异的灵石。
宁平却没有看那丑汉递过来的灵石,反而轻轻蹲下来,扶起那小女孩,轻轻问道:“小妹妹,你没事吧。”
小女孩一手捂住脚踝,满脸痛苦的抬头,这时才看清她的脸,这小女孩年纪不过六七岁,看脸型相貌,和那丑汉有几分神似,特别是她脸上,也有一块青黑色胎记,足足占据她半张小脸,看不出任何美感,特别现在,小女孩由于痛苦,整张小脸揪在一起,更显得那青色胎记吓人。
只是她虽然痛得不行,却还咬牙怯怯道:“我……我没事!”
宁平伸出手掌,轻轻扶在小女孩肿痛的脚踝上,运起体内真元,轻轻探入里面,帮其清除里面淤血,好一会儿,宁平收手,再看小女孩脚踝上的肿痛已经消失不见,小女孩站起来走了两步,似乎感觉不疼了,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宁平见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头上脏兮兮,乱蓬蓬的稀疏头发,脸上也笑了下。
见小女孩好了,宁平夜没有逗留,亦不看旁边忐忑的丑汉夫妇,自顾自离开了。
只是宁平离开后,并不平静,因为此刻他脑海内,正浮现出一幅幅记忆画面,在那些记忆中,当他流落雷云宗坊市时,身上一块灵石皆无,无家可归,身上还有重伤,没法使用然后真元,四处游弋,最终饿晕在一个小院旁边。
后来,他被一个小女孩救了起来,宁平至今依然记得,那小女孩脸上,一块巴掌大小,丑陋的青色胎记,这件事情,让宁平记忆深刻,那小女孩照顾了他整整一个多月,宁平伤势好的差不多时,她却突然不见了。
再后来,当宁平再次发现她时候,却见她被一众雷云宗弟子押解着,放入一辆囚车之上,那时的小女孩,身上一个个伤口,目光中再没了笑容,只有无尽的孔洞麻木,宁平当时就在围观人群当中,宁平还记得,那小女孩似乎发现了他,目光似乎突然亮了一下,宁平那一瞬间,似乎读懂了小女孩希冀都目光,只是他当时却是立刻躲入人群中,再也没敢再看小女孩一眼。
这一眼,似乎就成了诀别,从此之后,宁平再也没有简单小女孩,后来他旁敲侧击,才从一个雷云宗弟子口中得知,那个小女孩,似乎是一个叫做什么独臂枭凶徒的余孽,那个凶徒在雷云宗坊市内,一连盗窃许多秘宝,更是伤了无数雷云宗弟子,引得宗门大怒,直接发布重额悬赏四处缉拿,最终那什么独臂枭被授首,而你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
宁平还听说,那小女孩最终被带去雷云宗内,执行雷法而死,可这小女孩自始至终,都神色木然,一言不发。宁平之所以对这个小女孩记忆深刻,是因为在他前世记忆中,除了奶奶辛雨梅,这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对他很好的人了。
似乎由于小女孩的出现,这些记忆在宁平脑海中打转不停,尽管这些并不是宁平今生经历,可也引得其心绪难宁,他一路浑浑噩噩,最终却鬼使神差,走到了一处巨大的阁楼前面,只见那高大的阁楼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巡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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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上任
宁平看到来到巡察阁门口,这才收拾一下莫名的心绪,他上前交上身份玉符,守门的雷云宗弟子很快入内禀报,不一会儿,那弟子就出门,这次却是恭敬了许多:“这位师兄,请随我入内,几位筑基期前辈已经在议事厅等候多时。”
宁平没有说话,随他一起,进入里面。
此时议事厅有八人,其中端坐在主位上,乃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干瘦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但却自有一番气势在其中,虽然年过半百,可宁平在其身上,只看到勃勃生机,没有丝毫迟暮之气。
那老者眼神锐利,手中把玩着两个雕刻着金色龙纹的铁胆,最让宁平惊异的是,那两枚铁胆在其手中拨动不停,可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其对力道的细微掌控,可见一斑,宁平来时,就曾听白石讲过北坊市的人员结构,马上猜出,此人应该就是这北坊市的巡察使,大名鼎鼎的铁胆游龙陈寒柏。
据白石所说,此人乃是筑基后期大圆满之境的修士,离结丹期只差一步之遥。宁平细细感应,也是心中惊异,同样是筑基期,这人给自己的感觉,比当初遇上他们小云宗的掌门秋千年和百符门的易大居士更加幽深。
若说秋千年掌门和易大居士,那二人给自己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而这陈寒柏给人的就是一种深远如渊感觉,初一看感觉不咋地,可你越是细细查探,就感觉根本摸不到边际,越发幽深。
陈寒柏下方还坐着七个人,都是陈寒柏麾下的执事,清一色的筑基修士,有筑基初期,也有中期,其中两人,更是到了后期,此时那七人也都在打量着宁平。
“吴祖师门下记名弟子宁平,见过陈寒柏陈大人,也见过各位筑基期前辈。”宁平一到里面,立刻抱拳施礼。
“你就是宁平师弟吧,不必多礼,就在那边坐下吧。”直到宁平施礼,陈寒柏似乎才回过神,目光从手掌中的铁胆上离开,目光都转向了宁平,带着些许的打量之色。
只是当探查到宁平真还只是炼气期时,陈寒柏不由摇摇头,虽然没有说明,但语气中已经有些许不满。
炼气期就来充任坊市执事,这要是其他几个相对平稳的坊市还好,可放到他蛮北坊市,这不是胡闹吗,一个炼气期弟子,能够压制得住那些了彪悍的蛮北土修吗?陈寒柏有些不满,宗门内那么多筑基期高手,为何就偏偏派来个炼气期弟子。
不过,听宁平自报家门,提到结丹吴祖师,陈寒柏心中权衡,最终没有露出什么,只是让宁平坐在下首最后一张椅子上。他陈寒柏虽然自命不凡,可结丹祖师的面子,他却不能不给,可心中已经下定主意,一定要寻个由头,将这个宁平打发回去,让宗门另派一个筑基期修士,前来坐镇。
见宁平在下手坐下,陈寒柏立刻清清嗓子,问身边最近一人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黄师弟,你就给大家说说,近日可有什么要事发生,要大家解决。”
他说完,下手那位儒雅的黄师弟立刻道:“回师兄,这几天坊市内相对安稳,其他地方,倒是无甚大事,主要是城西麻衣巷附近,蛮北灵雨宗和冀阴宗的几位弟子,因为宗门至宝灵雨神石丢失一事,大打出手,灵雨宗怀疑是敌对宗门冀阴宗的人偷盗,所以两派一直吵闹不休,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势。”
“嗯!”陈寒柏闻言,眉毛一挑,“此事前两天不就说过,我不是让孔陆阳师弟前去镇压了吗,怎么他没有去处理。”陈寒柏有些不满,这种事情,是最好处理的,就是将闹事的两方弟子赶出坊市地界,出了雷云宗范围,打死打活爱怎么闹由得他们,与雷云宗没有任何关系。
“呃……这个……”黄师弟听得陈寒柏相问,不禁有些支吾,最后才道:“想来是孔师弟他这些日子,忙于其他事物,一时脱不开身处理此事吧!”
其实黄师弟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些闹事的两派修士,原本是在城北地界,那里是孔陆阳师弟的地盘,可这孔师弟不知为何,只把两派赶到城西,就收手不管了,并任凭两派越闹越凶。
陈寒柏见对方支吾的话语,察觉有些不对,随即问道:“城西那一片地方,是谁负责的?”
黄师弟闻言,看了宁平一眼,才道:“城西原本是王师弟负责巡查,只可惜上个月王师弟惨遭变故,那块地方就空了下来,仅有的几个炼气期弟子,根本镇不住场面。”
“哦,原来如此!”陈寒柏听了,露出几丝恍然,他手中铁胆飞快转动,似沉吟一会儿,突然转头,对宁平道“宁师弟,,既然宗门把你安排到巡城执事这个位置上,那就证明宗门很看好你,我陈寒柏也愿意服从宗门的安排。可你要记住一点,宗门有宗门的规矩,我蛮北访市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们蛮北访市,一向不养闲人,不压能人,你有有能力,你就担任,没有能力,哪怕你是结丹祖师的弟子,我也不能留你,这一点,我希望宁师弟你能理解。”
陈寒柏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明显是在给宁平上眼药,让他不要因为是结丹祖师的记名弟子,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不过他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宁平本就是谨慎性子,来之前又被吴祖师警告一番,他自然不会乱来,再说,他初来乍到,面对一大批修为高强的筑基期修士,更要小心谨慎,那自然陈寒柏说什么也就是什么了,所以宁平听了根本就没有反驳,直接拱手道:“一切谨遵大人吩咐,宁平绝无二话。”
看到宁平这种态度,陈寒柏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城西原先乃是王师弟的巡查范围,上个月他不幸陨落,那地界也就空了下来,接下来就有你接任,现在那里的灵雨宗和冀阴宗在闹事,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论用何种方法,你给我将此事办好,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灵雨宗和冀阴宗闹事的消息。”
“是,谨遵大人吩咐。”宁平闻言,眉头一皱,他如今初来乍到,对情况一无所知,陈寒柏却将事情派给他,显然是故意刁难,不过此地乃是人家的地盘,宁平纵使内心不情不愿,可表面上也是只能恭恭敬敬答应。
见宁平答应,陈寒柏咳嗽了一声道:“行了,那今天就到这里了,都回自己的巡查之地去吧,宁师弟,你一会去后堂领了衣物和执事的腰牌后,你便可以去上任了。”说完,陈寒柏又开始低头,自顾自拨弄手中金胆。
宁平拱拱手,也是跟其他几名执事一起退下,不过,宁平内心深处,却是一片阴翳,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按道理都要认识一下几位筑基期修士,可看这陈寒柏的话语,根本没有为他引荐其他几位筑基执事,显然是轻视与他,看样子他后面的境遇,只怕不会太好。
第一百章 败家
雷云宗北坊市,城西一间阁楼内,里面的格局和巡察阁大同小异,只是稍小一些,此刻议事厅内,大门紧紧关闭,四名炼气期的雷云宗弟子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他们四人乃是城西坊市硕果仅存的的四名雷云宗巡街弟子,在上任执事王师叔死后,原来还剩余的十几名弟子,要么申请调离城西,要么直接放弃任务,逃回宗门,这也不奇怪,毕竟连筑基期修士都死于非命,他们这些炼气期弟子,那还不是如待宰羔羊一般,危如累卵。
至于留下的这四名弟子,都是在宗门内没有什么根基之辈,舍不得巡街弟子的种种好处,所以明知危险,也只能强自留下。
不过即便留下来了,这几人也是担惊受怕不已,整日大门紧闭,对城西的状况,不闻不问。
此刻,四人正围桌而坐,相顾愁眉苦脸,好一会儿,才其中一名三十多岁,脸上带着一道十字刀疤的男子忍不住道:“诸位,都别不说话啊,巡察阁那边都已经传下来消息了,新任的执事立马就要上任了,咱们应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了吧?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巡视一下,免得这位大人面上不好看。”
只是他话语刚刚说完,就被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打断,这胖子胖得实在不像话,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赘肉却一个劲往外淌,他一边捋回那些赘肉,一边嘀咕道:“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不去,你们又不是没看见那些冀阴宗和灵雨宗的修士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打起来,我们出去,万一遭了池鱼之殃,那怎么办?”
“这也倒是……”刀疤男子沉默了下,可他随即又道“可这样也不行,任凭他们一通乱斗,他们自己打死打活倒是不打紧,可万一要是期间损耗那坊市内的建筑,民居,到时候新来的执事大人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就他,还能怪罪我们,你们不知道,我有个要好的师兄,就在北城孔陆阳执事手下当值,他昨天用传音符送信告诉我了,那新来的执事,根本不是筑基期前辈而是和我们一样的炼气期弟子,不过人家乃是结丹吴祖师的记名弟子,这才能接了这差事。我可是打听过了,那灵雨宗和冀阴宗领头的,都是一位筑基期修士,这种情况,别说咱们几个,就是新来那位执事大人,也无能为力,他还有什么脸面怪罪我们。”胖子不削的答道。
“真的吗,秦霸刀,你可别骗我们!”刀疤男子听了,有些不可置信。
听对方怀疑,那胖子也就是秦霸刀立刻急了,他气喘吁吁的辩解道:“骗你干什么,王圣新,你就没看见咱一点的不着急吗,要是来的是一位筑基期师叔伯,还用得着你提醒,老子第一个就去巡街了,还怕几个劳什子冀阴宗和灵雨宗。”
说到这儿,秦霸刀突然小声道:“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这师兄还告诉我,孔陆阳师叔对咱们这位新来的执事很不满,那些冀阴宗和灵雨宗的修士,都是孔陆阳师叔特意赶过来的,我猜测,这肯定是孔师叔正在给那位新来的执事大人下套,他若是不能应对,陈寒柏巡察使那里,肯定会要求宗门另外换人,我估计,这个新来的执事大人,过不了几天,又得灰溜溜回到宗门,所以啊,咱们没必要将这新来的执事大人当做一回事,他干他的,咱们就在一边休息,看热闹就好,咱们就看他怎么走的就行。”
“这个,恐怕不好吧!”一听秦霸刀如此话语,王圣新立刻不赞同,其他二人也不住摇头。
秦霸刀闻言,白眼一番:“和你们说实话吧,我那位在孔师叔门下的师兄许诺我了,只要等会儿那执事大人来了,咱们一起别理他,他说什么咱们也当成没听见,孔师叔就会给我们每人八百块灵石,他手下的巡街弟子空缺,第一个调我们过去,这种好事,上哪里找去,你们说是不是……”
秦霸刀说到这儿,看着几人道:“我说哥几个,这件事情,还需要咱们几个统一行事,就这么说定了,怎么样,王圣新,这里就数你修为最高,却胆子最小,你不会因为害怕,连灵石都不敢要了吧!”
“胡说,我王圣新何时怕过,秦胖子,你休使激将法,我这次听你的就是……”那刀疤男子,也就是王圣新答道。
秦霸刀闻言,满意点点头,又对另外两人说:“李明,高宽,你二人呢?”
那二人二人咬咬牙,道“干了!,有灵石不拿是龟儿子,秦霸刀,这次听你的。”
若是新来的人上筑基修士,他们可能未必敢如此做,可先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炼气期弟子,虽然顶着个结丹祖师记名弟子的,可在他们看来,以北坊市的这种情况,那位炼气期弟子估计待不了两天,就得灰溜溜滚蛋,如此旁白得了八百低阶灵石是小事,可因此靠上孔陆阳这位筑基期执事才是出路。
“诸位,听……?”当下,这四人心思大定,秦霸刀满意点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哐啷”一声,青铜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是谁?”四人如惊弓之鸟,慌忙跳了起来,他们反应也不算慢各自手摸储物袋,一个不好,就准备请出法器战斗。
“是我!”宁平从外面走进了,面色阴沉道:“我乃是宗门新派过来的执事,你等可是这里的巡街弟子,我问你等,为何不去巡街,关起大门,在此作甚?”
宁平的话语咄咄逼人,这四人都吃了一惊,只是细细一探查宁平身上气息,他们却是露出释然表情,他们也是跟随筑基修士好长时间之人,自然感觉而出,宁平身上虽然气机深厚,可比起筑基期,依然不如,果然是如秦霸刀所说的还只是炼气期。
此刻听宁平发问,几人对视一眼,最终秦霸刀开口道:“秉大人,我等早晨已经巡街完毕,此刻正在休息。”
“哦,原来如此,”宁平看了一眼,才换做笑容满面,道:“既然如此说,倒是我冤枉诸位了。几位辛苦了,我再这儿个诸位陪个不是啊!”
“大人切莫如此,这些都是我等应该做的。”几人听了宁平话,立刻讪笑着答道。
宁平看了他们一眼,又道:“既然已经巡视过,那为何我来时,看见大道上有两波人,聚众闹事,争执不休,你难道没看见?”
“大人,不是我等不管,而是我等有心无力啊,那带头闹事的,乃是冀阴宗和灵雨宗的弟子,他们两边都有一位筑基期修士坐镇,我等不过是炼气期,入手更是才有四人,如何管他们。我们在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了巡察阁那边,上面说很快就会派新执事过来处理,说起来,这应该是大人你的事情才对呢!”听宁平如此说,那位肥胖的秦霸刀立刻叫屈。
“嗯……”宁平听了,感觉微微差异,因为眼前这个胖子,话语十分不开窍,倒是让他十分好奇,他又继续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情,是我应该做的,和你们无关。”
秦霸刀倒是也干脆,道:“正是,大人,这种大事,巡察阁自然是交给大人这样的执事处理,我们这些下面的巡街弟子,不过是跟着执事大人跑跑腿而已,这乃是宗门的惯例了。”
“哦,原来这是宗门的规矩啊!原来不知道,差点错又怪你等了。”宁平听完,沉吟着道。
“不怪不怪,大人才初来乍到,不懂……”秦霸刀闻言,目光十分得意,自己三言两语,就将这新来的执事挤兑得体无完肤,他假惺惺还待客气几句,就听宁平突然开口说:“可是,我如果就要将此事,交给你们四个办呢,行不行!”
“大人,这不行啊,这不符合规矩。”秦霸刀立刻道。
“哦,不符合规矩,不符合那条规矩,还请你指给我看看……”宁平扫了眼前胖子一眼,继续问道。
“这不符合规矩,就是不……”秦霸刀一时间张口结舌,还待狡辩几句,就听宁平一挥衣袖,桌子上就多了十几个个白色玉简,继续道“这是所有的宗门条例,你们说我不符合那条宗门规矩,你指给我看看,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你只有指出来,我就立马改正。”
这些门派条例玉简,自然是宁平特意从藏经楼兑换的,他上次就因为不熟悉宗门规矩,以至于旁白花了三百宗门贡献点,兑换了个免费就可以修炼的《吼龙十三式》,所以,为了避免因为不熟悉宗门规矩,再出现类似乌龙,他临行之前,直接去藏经楼兑换了这些记载宗门规矩的玉简。
秦霸刀一看见宁平拿出宗门玉简,支吾半天,才道“这……这是咱们坊市的规矩,并未……记载在宗门玉简上。”
“哦,原来是坊市的规矩,那是那条规矩呢,你告诉我,我马上去问陈寒柏陈大人去……”宁平依然不依不饶。
“这个……这个……”秦霸刀胖胖的脸上都有了汗渍,宁平却不着急,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态轻松道“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我马上向陈大人寻问,若是真如此,我还得向你赔罪呢,可若是事实证明,陈大人那里并没有这条规矩,我也不可能拿你怎么样嘛,一切还要看陈大人怎么说,我记得上次在灵雾峰,也是有两个炼气期弟子,也算说我不懂宗门规矩,最后怎么来着,让我想想啊……嗯,想起来了,我好像也没能拿他们怎样,只是让他们去杂役堂服役十年而已。”
宁平那边好似漫不经心,可却让四名弟子心惊胆战,去杂役堂服役十年,这是好听的说法,事实却是直接从正式弟子,直接贬斥成为杂役弟子,从此一切弟子待遇消失,而且十年还是好听的,因为要是没有后台都修士,成了杂役弟子,就休想恢复正式弟子身份。
这可吓坏了那个刀疤男子,也就是王圣新,他立刻站出来,道:“大人,秦霸刀他记错了,坊市内根本没有这条规矩,大人有权安排我们处理任何事情。”
一见王圣新站出来,旁边的两个男子,高宽和李明二人也站出来,道:“大人,我二人也没听说过这条规矩!”
“哦,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吗?”宁平说着,又转向秦霸刀,道:“他们都没有听说过,那只有问你了,你好好想想看,到底哪里听说过这个规矩。”
秦霸刀此刻肥脸上满满是虚汗,闻言急忙道:“大人,我想起来了,是为记错了,坊市内也没有这条规矩。”
“没有这条规矩啊!”宁平沉吟起来,让秦霸刀脸上汗渍越来越多,不过宁平接下来却又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他收起桌上玉简,这时又看向四人,道:“既然没有其他规矩,那咱们说说刚才的事情,我们有冀阴宗和灵雨宗的弟子闹事,我也不说其他,给你们一炷香功夫,说出办法,怎么解决此事。”
怎么解决此事,若是这位执事大人是筑基期,自然直接打出去就行,可现在他们都只是炼气期,让他们怎么解决,一时间,四人愁眉苦脸,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办法,只是经历刚刚一下,他们四个也算是学乖了,不赶再顶撞这位执事大人了。
转眼一炷香时间过去。宁平再次看向他们,问道:“怎么样,一炷香时间到了,你们可想出办法。”
“大人,这个……这个……”王圣新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来。
倒是那个秦霸刀,似乎有些不满,不由白眼一番,小声嘀咕:“能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难不成还得用灵石贿赂他们,让他们离开不成……”
“嗯……”那秦霸刀小声嘀咕,可宁平却是听到了,他闻言,点头道:“贿赂他们,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比他们几个强多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大人,小的姓秦,名霸刀!”
“秦霸刀,这名字不错,听着就威风,”宁平满意点点头,道:“既然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那这件事情,就有劳你走一趟,去冀阴宗和灵雨宗管事那里,说,我愿意出灵石给他们,只要他们能够离开我的巡查地盘,多少灵石,随他们开。”
“什么?这……这……”秦霸刀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只听说过小门派弟子,向雷云宗交纳灵石,今天怎么到过来了,这位新来的执事,居然打算出灵石,贿赂那些小宗门弟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我说得话你没有听见吗,还不快去!”宁平一声呵斥,那秦霸刀如梦方醒,赶忙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秦霸刀又气喘吁吁跑回来,对宁平道:“大人,不行啊,他们狮子大开口,说要十万灵石,他们才肯离开。”
秦霸刀此刻脸上也是十分气愤,两个不知名的小宗门而已,也敢如此不知好歹,狮子大开口,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原本想着,这位执事大人一定会暴跳如雷,那里想宁平一听,立刻兴奋道:“好好,十万灵石就十万灵石,我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只要他们能离开我的地盘就好,秦霸刀,你马上去回复他们,他们的要求,我答应了。”
“啥?”秦霸刀闻言,整个人都傻愣了,那可是十万灵石啊,就算他辛辛苦苦,在坊市内积攒十余年,身上的灵石,也不过两三万,而这位新来的执事,张开就答应对方十万灵石的天价,就算灵石太多,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一时间,不单秦霸刀,其他三人都是呆愣住了,这……这也太……败家了吧。
第一百零一章 争论
宁平出十万灵石,收买灵雨宗和冀阴宗的事情,不到半天时间,很快传遍了整个北坊市,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十万灵石,这对大多数修士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就连一些筑基修士,听了也是咋舌。
傍晚,巡察阁内。
“砰!”孔陆阳直接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对着上首的陈寒柏道:“太不像话了,这宁平居然向那些小门派行贿,让他们撤出他的地盘,这叫像什么话,我雷云宗的面子,都被他丢尽了,以后还怎么管理坊市。陈师兄,不能再等了,请你立刻将此事上报宗门,另外派一个筑基师兄弟过来。”
孔陆阳旁边,一位筑基期的八字胡修士也开口道:“我也觉得这宁平太不像话了,我曾经用传讯符请宗门内的好友调查过他的信息,听说此子曾经在灵雾峰上,用灵石贿赂炼气期弟子,我当时还不相信,以他结丹祖师弟子身份,会做出此等有辱门风的事情,今日见其居然出巨额灵石贿赂冀阴宗那等宵小,可见其内心之卑劣不堪,陈师兄,我也提议,将此人赶出我蛮北访市,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不错,我也赞孔师弟和同李师兄的说法。”
“我也一样!”
“一样!”
听孔陆阳和八字胡修士说完,大家都是纷纷附议,显然十分看不惯宁平这种作为。哪怕宁平并没有得罪他们,可看着他们身为筑基期修士,辛辛苦苦,在宗门内几十年,这才能得到巡察执事的位置,可那宁平,一个炼气期弟子,加入宗门不足三月,就因为是吴祖师都记名弟子,就一步登天,和他们这些筑基修士平起平坐,他们心中岂能乐意。
特别是,宁平今日贿赂的那灵雨宗,冀阴宗,那可是蛮北之地,不入流的小宗门,门中大猫小猫两三只,那带头闹事的两位筑基期修士,可以说就是他们全部宗门的战力。
就这种垃圾宗门,宁平居然出十万灵石收买,真是让他们感觉无语,雷云宗弟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了,这要传开了,别说宁平,就是他们亦是面上无光。
于是乎,众人众口铄金,一致同意,要将宁平弄出蛮北访市。
陈寒柏坐在上首,眼见几位筑基执事议论纷纷,却自顾自盘动手中的龙纹金胆,等众人都说完了,他沉吟一下,突然看见身边的黄师弟,见其一言不发,他不由开口道:“黄师弟,大家都同意将那宁平赶出我蛮北访市,你的意思呢,我看你一直皱眉,可是有什么要说!”
黄师弟闻言,才迟疑开口,道:“陈师兄,我是在想,当初师兄意思,就是让他解决辖区内灵雨宗和冀阴宗的闹事,如今这位宁师弟,虽然手段并不光彩,可他到底是按照师兄意思,将灵雨宗和冀阴宗修士,请出了坊市外,如此,这位宁师弟非但无错,反而有功,陈师兄赏罚分明,怎么能够因此,就怪罪于人呢!”
“嗯……”陈寒柏闻言,赞许看了黄师弟一眼,这位黄师弟所说,正是他心中顾虑的地方,只是他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孔陆阳突然冷哼道:“黄师兄此言不对,我蛮北访市屹立这北地千百年,从来都是小宗门向咱们上供,几时有过向那些小宗门送灵石,那宁平所作所为,分明是在败坏我巡察阁的名声,他这般无耻的贿赂小宗门弟子,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若是以后其他小宗门,也像灵雨宗和冀阴宗这样闹事,咱们难道也得拿出几十万灵石请他们离开,那样我巡察阁的威信何在。陈师兄,此风断不可长,还请重重责罚那宁平。”
“唔……”陈寒柏闻言,又是一阵沉吟,这位孔陆阳师弟虽然有些危言耸听,可他所说的后果,也是不可不防,这种贿赂小宗门的风气,断不可长,否则,巡察阁威信何在,陈寒柏一时之间,感觉有些为难,手中金胆转动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陈寒柏显然在众人中威信很高,一见他陷入沉思,其他筑基修士包括孔陆阳都立刻住口,等着这位陈师兄的决定。
陈寒柏沉思一会儿后,就有了决定,他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决定将宁平打发回宗门,毕竟孔陆阳说得有道理,宁平此举一开,定会让人笑话他们蛮北访市,让其颜面扫地,而陈寒柏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威信。
他当下停止了手中转动的金胆,开口道“黄师弟和孔师弟说得都有道理,但相比之下,孔师弟说得更在理,宁平的所作所为,不但让我蛮北访市声明受损,还败坏了宗门规矩,所以,我决定向宗门……”
陈寒柏说到这儿时,孔陆阳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只就在这时,就听外边有弟子来报:“秉各位大人,宁平大人求见。”
陈寒柏闻听,眉头一皱,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说了一句:“宣!”
很快,宁平就大步入内,不卑不亢,对陈寒柏一礼道“见过巡察使大人!”
说完,又对着众人一抱拳道:“见过各位筑基前辈!”
一见宁平,陈寒柏还没有发话那孔陆阳立刻跳出来,指着宁平鼻子问道:“宁平,我问你,有人传报,说你花十万灵石,贿赂灵雨宗和冀阴宗,可有此事?”
宁平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筑基修士跳出来,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他认自己并没有得罪过这人,这让他眉头一皱,不过他还是压抑住自己怒火,道:“回这位师叔,弟子正要向陈大人禀报这件事情。”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人,而是对陈寒柏抱拳道:“陈大人,你当初让我三天之内,解决灵雨宗和冀阴宗争斗一事,如今他们两宗都已离开坊市,宁平特来向大人复命。”
陈寒柏见宁平神态自若,一时之间,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孔陆阳早已忍受不住,他一听宁平话语,立刻站出来,道:“宁平,我问你,你不过一个炼气期,冀阴宗和灵雨宗可是有筑基修士坐镇,你是如何让他们离开的?”
“我出十万灵石,让他们离开坊市,他们答应了。”宁平说完,看了孔陆阳一眼,不明白这家伙为何处处针对与他。
“陈师兄,你也听到了,这宁平已经承认,他是靠贿赂冀阴宗和灵雨宗的弟子,才让他们离开的,这宁平所作所为,不但破坏门规,也使我雷云宗声明有损,还请师兄发下令来,将其逐出蛮北访市,发回宗门受审。”孔陆阳听见宁平话语,立刻兴奋开口。
陈寒柏闻言,亦是面色一沉,问道:“宁平,此事你有什么解释?你可知道,私自贿赂小宗门弟子,辱没雷云宗门风,这可是已经触犯门规了。”
宁平闻言,却故作吃惊道:“陈大人,触犯门规,此事从何说起。分明是冀阴宗和灵雨宗的弟子求上门来,说他们身上灵石耗费过半,没有路费回各自宗门,而我手上,刚好就有十万块用不着的灵石,就借给他们当做路费,又何来贿赂一说。”
宁平如此解释,孔陆阳气的面色发青:“宁平,你需要狡辩,若不是贿赂,你凭什么愿意拿出十万块灵石。”
“这位师叔,敢问你的名姓!”宁平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老夫孔陆阳!”
“原来是孔师叔,不过师叔你这话就不对了,灵石是我自己都,我想借给谁救借给谁,难道这也要向门派报备不成。”宁平道。
“你……”孔陆阳显然被宁平的无耻理论七坏了,他向着陈寒柏道“陈师兄,这小子油嘴滑舌,分明都在狡辩,师兄不要再让他胡言乱语,直接将他赶出坊市才是。”
孔陆阳一个劲的逼迫,宁平也有些气恼,他冷冷道“孔师叔,说话可得凭证据,你可以去问问我手下四名巡街弟子,他们可以作证,那些灵石,都是我借给冀阴宗和灵雨宗的。”
“哼,那些都是你的手下,自然你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说,不足为信。”孔陆阳冷哼一声,随即想到什么,又向陈寒柏道:“陈师兄,我建议将冀阴宗和灵雨宗弟子找回来,当面质问。”
孔陆阳说这句话,自然有着十足把握,因为他与冀阴宗、灵雨宗的两名筑基修士,关系还不错,否则,两人当初这二人也不会如他安排一般,到了宁平的地盘上闹事,他有把握,这二人一出现,自己只要一个眼神示意,就算宁平真是清白,他也有一百种方法将其定罪。
陈寒柏内心深处,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宁平赶出坊市,自然偏向了孔陆阳一边,他闻言,立刻点点头,道:“宁师弟,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还请你让人去将冀阴宗和灵雨宗弟子找回来,当面对质,你可同意。”
宁平听了,不禁有些犹豫着道:“大人,这件事情,只怕有些难办!”
孔陆阳一见宁平犹豫,以为宁平害怕了,他立刻站出来道:“什么难办,我看分明是你心虚了。”
宁平听了,面色却越发愁苦,道:“回师叔,真不是弟子不愿意,而是这件事情,真心难办啊!”
“嗯……”宁平露出如此表情,陈寒柏回错了意了,只听他开口道:“是不是他们已经远离了,这样无妨,黄师弟,你的灵舟速度快,你追上去将他们带回来就是。”
“是,师兄。”黄师弟回答着,正准备出走,却被宁平一把拉住,只听他苦笑道:“陈大人,你误会我了,我所以说难办,是因为那些灵雨宗和冀阴宗的弟子,他们都死了。”
“啥,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宁平此语一出,满殿哗然,众人都是面色震惊。
宁平面露几分怅然道:“陈大人,几位师叔,你们也知道,灵雨宗和冀阴宗已经势如水火,我将他们请出坊市后,就还以为就此平安无事,没想到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人来禀报,说灵雨宗和冀阴宗弟子,刚刚出了坊市,就在十里外的一处山林中,爆发大战,双方两败俱伤,所有弟子,一共一百四十一人,全部陨落了。最可气的是,他们身上的储物袋,似乎都被过路的散修打劫一空,我和四名弟子赶到之时,只看见一路的死尸!”
“全部陨落了!而且他们身上的储物袋也被人打劫了。”孔陆阳双目大睁,一脸不可思议。
第一百零二章 算计
蛮北访市内,一连两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前一刻,还在盛传雷云宗执事弟子宁平,以巨额灵石,贿赂冀阴宗和灵雨宗弟子,可不出几个时辰,就传出冀阴宗和灵雨宗修士,在雷云宗坊市几十里外,爆发惊人火并,双方弟子,包括两位筑基期长老,都是同归于尽。
在据说,他们死后,身上的储物袋,法器等,都被路过的散修窃取,待得雷云宗坊市内的巡查弟子赶过去,除了一地死状各异的尸体,竟连一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找到。
如此奇葩的事情,自然在坊间巷陌迅速流传开来,许多前一刻还在羡慕这两个走了狗屎运的小门派,不少小宗门甚至跃跃欲试,准备也效仿灵雨宗和冀阴宗,只是,当听说两个小门派的遭遇后,不由都沉默下来。
而雷云宗巡察阁也是反应迅速,一面派人彻查事情经过,一面发布命令,禁止各门各派在雷云宗坊市内私斗,如有发现,严惩不贷,而为了以儆效尤,雷云宗坊市决定,将灵雨宗和冀阴宗剔除坊市势力范围,五十年之内,不允许两个门派修士,踏入雷云宗坊市,如有发现,严惩不贷。
此命令一发布,那些门派躁动的情形,总算是安稳下来。
坊市主城区,巡察阁内,一间密室内。
陈寒柏坐在主位,下方是黄师弟,陈寒柏看了他一眼,一指旁边桌上的东西,道:“这是刚刚那宁平派人送过来的,一共五万块灵石。你也打开看看吧。”
黄师弟闻言,神识微微探入,就已经知道,他沉吟一下道:“看样子果然如咱们所料,那灵雨宗和冀阴宗,应该是被其算计了,我调查过那灵雨宗和冀阴宗的家底,差不多就是十余万,这些灵石,差不多就是一半的价值。能做下如此事情,这宁平真真胆大包天。”
“呵呵,我也想不到那宁平居然有这等手段,倒是小看了他,”陈寒柏说到这,沉吟一下,道:“你还不知道,我后来又让人在宗门那打探了一下,这一打探,还真吃了一惊,你猜这宁平是怎么加入我雷云宗,又为何被吴祖师收为弟子的。师弟应该知道宗门内那每六十年一次的禁地任务吧。”
黄师弟点点头,道“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
陈寒柏道:“师弟你只是听说过,当年为兄可是亲自参加过那个禁地任务的,每次被派入禁地中的,无疑不是各门各派,排行榜靠前的弟子,手段神通都是非同小可,那些家伙,为兄遇上,也是相当棘手。你可能不知道,为了从那些散修小门派弟子中搜刮灵药,最后两天,我们都会在禁地入口的峡谷口阻击,那峡谷乃是当初的六大门派祖师,特意针对此,选定的一处出口,上面被布置禁法,禁绝五行遁术。可我听宗门内一位参加本次禁地试炼的后辈说,就是这个宁平,在六大门派精英弟子的重重包围下,硬生生杀到了出口,最后更是硬抗极魔门年轻一辈佼佼者段思明,并稳压其一头,其神通手段,却是让我各大门派弟子都叹为观止。最后出来禁地,他更是胆大包天,冒充我雷云宗弟子宋景,帮助吴祖师赢得和极魔门齐老魔的赌斗,吴祖师这才将他收为弟子……”
陈寒柏话语徐徐,就将宁平许多事情缓缓道出。
黄师弟静静听着,听到后面,他也是目露震惊,待得陈寒柏说完,他叹息几句,道:“听师兄如此说来,这宁平倒真有些不一样,只是师兄,他私自算计冀阴宗和灵雨宗,让一百多人死于非命,做下此等大事,实在胆大包天,万一冀阴宗和灵雨宗闹起来,只怕不好收拾。”
“什么不好收拾,我看他们敢闹?”陈寒柏闻言,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这些年来,我一心准备结丹,放松了对坊市内那些小宗门的管束,竟让他们变得如此肆无忌惮,竟敢中坊市中闹事,真真找死。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这次宁平不出手,我也会给他们一些颜色,如此说了,我倒是应该好好赞赏这宁平才是。”
黄师弟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些年来,少了一些约束,是让这些小门派弟子太过张扬了,回头我就和孔师弟他们说说,不能再如此放纵这些小门派弟子胡闹了。”
黄师弟说到这儿,话题又转回来,道:“师兄,那宁平这里?”
“这件事情先到此,他目前为止,除了肆无忌惮一些外,并无其他过错,再说,他不是还知道将一半所得上交,倒也算知道规矩。既然他有这能力,想来看守城西那一片,应该没问题,就让他暂时干着吧。这些灵石,按老规矩,收归库房吧。”
“是,师兄。”黄师弟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储物袋,正要出去,却又被陈寒柏叫住,只听他道:“黄师弟,还有一件事情,既然这宁平实力不弱,那几天后的计划,你也和他说说,顺便,将八门金锁阵的阵图给他看看,他若是能够参悟,那几天后的行动,也省的我出手了。”
……
城西,巡查执事阁内,宁平独自一人坐在正堂。
过了一会儿,就见门外脚步声想起,秦霸刀等四人,从外面气喘吁吁跑进来,他们一看见宁平,立刻道:“大人,一切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将那些法器,宝物,全部分批卖到了那些店铺内,一共得了十二万四千两百三十灵石,”秦霸刀说到这,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这才继续道:“然后我们按大人交代,将其中一半给了陈寒柏大人,这是剩余的七万四千两百三十灵石,大人查看一下。”
说完,将一个储物袋交给宁平。
宁平神识探入,看了下,满意点点头,随即他一拍储物袋,从里面立刻飞出一块块灵石,在桌上堆了一小堆,道:“你们也辛苦了,这是两万灵石,算是给你们的奖励,你们分一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秦霸刀几人欣喜若狂,看着桌上的灵石,目中满是贪婪,这可是整整两万灵石,平均下来,每人也能分到五千多千灵石,这可是他们几年的收入了。
宁平好似没看见这几人眼中的贪婪,他继续道:“好了,我现在累了,需要去休息,你们休息一下,继续去巡街,我可不希望,再发生冀阴宗和灵雨宗这样的事情。”
“大人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去。”秦霸刀立刻答道。
宁平点点头,也没有说话,径自回了后面的一间密室。他坐下来,一翻手掌,手掌中立刻多出一个玉盒。
轻轻打开玉盒,就见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拳头大小,弯月形状的墨绿色玉石,随着玉盒打开,宁平只感觉一股惊人的水属性灵力,铺面而来。
这才是宁平此次最大的收获,灵雨宗的灵雨神石,确切的是,这应该是一块修仙界极为少见的蓝冰玉髓,乃是一种可以炼制结丹期法宝的宝物,可惜灵雨宗的弟子,不识货,把他当成一种可以辅助修炼水属性法诀的神石。
宁平之所以知道,乃是他记忆中,想起一件事情,就在百年后,冀阴宗突然拿出一块少见的蓝冰寒髓拍卖,被灵雨宗发觉,认出是他们的灵雨神石,于是两宗门继续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大打出手,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宁平也知道。
财帛动人心,这也就引发了宁平的杀心,宁平如今正因为筑基丹一事发愁,按照宋师兄所说,坊市内行情,十万灵石一颗筑基丹,以他身上的灵石,才刚好能够购买一颗筑基丹,可这对宁平来说,根本不够,以他目前情况,只有不停的筑基,一次又一次,疯狂的筑基。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五次,六次,……,甚至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一直到一百次,宁平就不信,自己这样一次次疯狂筑基,体内那小鼎还能每次都将那些法力吞噬了不成。
水满则溢,过犹不及,宁平就是在赌,他赌自己体内小鼎,在不停吞噬自己体内法力后,迟早会达到一个临界点,之后再也没法吞噬自己法力,到那时候,他应该就能筑基了。
只是这个过程中,就注定了宁平也不确定,自己要筑基多少次,到底要花多少筑基丹才能完成。好在由于自己体内小鼎存在的缘故,宁平每次压缩体内的真元灵力,小鼎都会为他将那些灵力调节到刚好能够适应,所以宁平每次筑基失败后,都不像其他修士那样,要么经脉受损,要么丹田胀裂,还得花时间修补丹田,宁平却没有这个隐患,他一次筑基失败后,修养一两个月,甚至几天,待体内真元平稳后,就可再次筑基。
当然,要筑基,筑基丹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想要筑基丹,就必须花灵石和宗门贡献点兑换,宗门贡献点完全依靠宗门评定,来源单一且稀少,宁平唯一的希望,就是花灵石购买,宁平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之前,筹集足够多的灵石,购买那些流传出来的筑基丹。
为此,宁平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而这灵雨宗的这块灵雨神石,无疑已经到了能让宁平心动的程度,宁平前世记忆中知道,这块灵雨神石,真正的名字,乃是蓝冰寒髓,乃是结丹期炼制水属性法宝的几种顶级材料之一,因为这种寒髓,一般出自一种炼气期常见的材料蓝冰寒石中,可这种玉髓形成条件极其苛刻,几千万块蓝冰寒石中,也不见得那出一块蓝冰寒髓,所以一般人不知道,而那些灵雨宗的修士,也不识货,只把他当成一种变异的蓝冰寒石,用来辅助修炼。
而宁平记忆中,直到百年后,冀阴宗拿出拍卖,被人认出乃是蓝冰寒髓,最终卖出三十八万灵石的天价。因为这一情况,引发了冀阴宗和灵雨宗的战争,一时之间,群情汹汹,宁平前世记忆中,记得那时候他刚好在雷云宗坊市内,经理了这一情况,当时他还没有筑基,吓得躲在屋里,十几天没出门。后来出来,才了解了事情始末。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逸事,那时担任雷云宗西城执事的,乃是一位不知名结丹祖师的重孙,甚至连名字宁平都记得,好像叫李道缘,这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修为连炼气期大圆满都没有。
看见两方势成水火,吓得这位李大公子连门都不敢出,最后居然派人去贿赂他们,最终出了十三万灵石天价,让他们离开坊市。
这两派倒是信守承诺,拿了灵石,就出了坊市,只是刚刚一出坊市,这两派就立即发生火拼,若说先前还有克制,这一会儿就真是不死不休了,毕竟那位李大公子的贿赂,足足十三万灵石,这对于雷云宗这种大门派弟子,可能算不了什么,一位筑基期修士,积攒几十年,身家也能到这个。
可对于灵雨宗和冀阴宗这些小门小派,那无异于天文数字,就拿宁平的小云宗来说,以他每个月的奖励,不过三十灵石,一年也不过三四百块,一百年才能达到三万,十余万灵石,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面对这种诱惑,本就不死不休的两方,哪里忍得住,只要杀死对方,就能将之独吞,这种诱惑,促使两派直接爆发大战,最终两败俱伤。
可惜宁平前世记忆中,那位李大公子太过胆小,并没有派人跟踪他们,最终,便宜了一位叫做孤鸿上人的筑基散修,那散修恰逢其会,路过那里,看见两败俱伤的两派,二话不说,立刻杀人夺宝,远遁千里。
要不是当初有个冀阴宗的修士未死,刚好目睹全过程,只怕这件事情谁也不会发觉。
正因为有这个事例在前,宁平在听那秦霸刀所说贿赂两派弟子时,立刻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为此宁平不惜堵上自己的全部身家十万灵石。
果然,不出他所料,面对十万灵石的巨额诱惑,两派果然没有抵制住诱惑,双方弟子都不是善茬,刚出三十里,就爆发了惊人火并,最终两败俱伤,宁平自始至终,以土遁秘法,偷偷跟踪他们,待得双方两败俱伤后,突然出现,这时候,双方弟子死伤惨重,两位筑基期修士也是一死一残,宁平哪里会客气,瞬间痛下杀手。
第一百零三章 美貌妇人
宁平在密室中,将所有事情回忆一遍,暗自计较一下其中得失,总结了一下建议,随即,他身上土黄色光华涌动,整个人慢慢陷入地下,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在一里外的一处小巷中,这时宁平身上,已经多了一个斗篷。
他四处看了看,分辨一下,出了小巷,来到主大街,招手叫了一辆灵兽车,吩咐几句,向着主城区驶去,这倒不是宁平太过奢侈,而是这雷云宗坊市内,除了这散修凡人混居的西城区,其他几处繁华大道,为了确保安全,四面都布有禁灵大阵,一切五行遁术都没法施展,只能用这些灵兽车赶路。
雷云宗坊市方圆几十里,兽车缓缓而行,大约半个时辰后,才在一处繁华街市上停下,宁平扔给赶车的修士十枚灵石,跳下了兽车,他先四处游逛许久,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这才大摇大摆,走进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阁楼内。
那阁楼牌坊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古篆万宝楼。
宁平刚刚进入里面,就有一个身着万宝楼服饰的美貌女子迎了上来:“欢迎光临,这位道友,我们万宝楼内物品齐全,符,法器,丹药,甚至功法玉简,阵盘,秘术都有售卖,请问道友需要什么,我带你到相应的区域。”
宁平摇摇头,道:“我不买东西,我有一件家传宝物,想要卖给你们万宝楼,你们这儿收不收。”
那女子显然受到良好的培训,见宁平不买东西,她脸上笑容丝毫不变,继续问道:“只要是宝物,我万宝楼都收,道友随我上二楼。”
说完,头前带路,宁平与她上了二楼,到了一间雅致的包厢内,奉上一杯清茶,道:“道友在此稍作,我这就去请我们徐掌柜过来。”
宁平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到一个满脸市侩笑容的老者走进来,宁平一看,这还是熟人,正是他上次来万宝楼时,向他介绍霜棠剑的那位掌柜。
他看见宁平,立刻道:“这位道友有理了,鄙人徐天经,添为万宝楼掌柜,听说道友有宝物出售,不知可否拿出来,让我看看。”
虽然内心深处,对这老者有些厌恶,可宁平倒是没想着矫情,他立刻拿出那个放有蓝冰寒髓的玉盒,递到了徐天经手中,徐天经轻轻接过,轻轻打开,露出里面拳头大小,墨绿色的玉石。
“咦,这是蓝冰寒石。”这位徐掌柜人品不咋滴,眼力劲倒是不错,立刻认出来这灵雨神石的样子,他拿在手中,细细查看起来。
宁平呷了一口茶,也不着急,让这位徐掌柜细细查看,要说这万宝楼不愧是卫州修仙界的大势力,就算是招待普通客人的灵茶,也是比小云宗坊市内那位百宝阁的钱不凡师兄的灵茶高级上许多,宁平轻轻喝一口,就感觉通体舒泰,一股冰凉感觉直通心肺说不出的惬意。
一直到宁平将茶喝了一半,徐天经才轻轻放下玉盒,脸色平静道:“道友这块蓝冰寒石品相倒是不错,灵力尚算充裕,只可惜只有拳头大小,也无法制作珠宝首饰,无甚大用,这样吧,我出三百灵石,买下它,道友看如何。”
“什么?”绕是宁平知道这徐天经一向吝啬小气,对那些前来买卖的散修极力压榨,可听说这价值数十万灵石的至宝,对方只愿意出三百灵石,宁平也是瞠目结舌,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他咳嗽一下,道:“我这宝物,才值三百灵石,道友没有开玩笑吧。”
徐天经见宁平这吃惊表情,眉头一皱,似乎对宁平的质疑十分不满,他语气冷冷道:“我说三百灵石,它就只值三百灵石,我会骗你不成,这种蓝冰寒石不过是炼气期低阶材料,一颗灵石就能买一块,要不是看其灵气充裕,可以在修炼一些特殊冰系法诀修炼时作为辅助,我才不会出三百灵石呢。你若是不乐意,直接拿走就是,这种蓝冰寒石,我万宝楼库房内,还有几千斤呢。”
说完,这徐天经白眼一番,一副你爱卖不卖,不卖走入的模样,宁平见了,忍不住气乐了,他冷冷一笑:“什么万宝楼,我看也不过如此,连大名鼎鼎的蓝冰寒髓都认不出来。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告辞。”说完,宁平收起玉盒就走。
徐天经听了却一声冷笑,,他刚刚细细查看过,这分明就只是一枚普通的蓝冰寒石,充其量不过是灵气比其他寒石多一些,他自认已经看透一切,认为宁平不过是一个拿着寒石四处行骗的骗子,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所以他见宁平要走,没有丝毫阻拦意思。
只是,正当宁平正要踏出屋门时,外面却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什么寒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话落,从外面见来一个矮小的侏儒,他头上扎着一条冲天小辫,脸上涂脂抹粉,看上去只如话剧舞台上的丑旦,十分滑稽。
只是徐天经看了他,非但没有讥笑表情,反而挂起真诚笑容,道“鲁老,你老怎么来了。”
这位矮小老头,不是其他,正是万宝楼内,仅有的两个鉴宝大师之一的鲁山大师,论起身份地位,比徐天经这位掌柜还要高。
矮小老头却没有回答徐天经的话,而是将刚刚话语又问了一遍:“寒髓呢,什么寒髓,在哪里,让我看看。”
徐天经闻言,一指宁平,道:“鲁老,就是这位客人,他拿了一块普通的蓝冰寒石,非说是什么蓝冰寒髓,被我识破了,正准备离开呢。”
“蓝冰寒髓?”矮小老头闻言,先是讶异一句,随即目露好奇道“居然是蓝冰寒髓,快拿了我看看,我可好久没看见这种好东西了?”
说实话,宁平本来打算走了,可此刻见矮小老头如此说,他立刻改变了主意,毕竟这万宝楼他前世很熟悉,据自己那些记忆,这徐天经虽然人品不咋滴,可这万宝楼的信誉却是不错的,绝对货真价实的交易,很少听说有不守承诺或者算计卖家的情况。
宁平当即将玉盒交给了那小老头,小老头接过去,看了几眼,口中就嘀咕道:“徐小子说得不错,这分明就是一块普通的蓝冰寒石嘛根本没有……咦,这是……”
小老头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话语噶然而止。随即就见他手掌一翻,桌上立刻出现一个小木盒,老者打开,里面弹出四层的隔间,里面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钳子,凿子,银针之类的东西,老者轻轻拿出一物,宁平看去,发现那是一块四方的透明水晶,老者拿着,凑在那灵雨神石上,就见那透明水晶中心,赫然出现一道璀璨的蓝色光华,老者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居然真是蓝冰寒髓。”
“什么,真是蓝冰寒髓,鲁老,你没开玩笑把?”徐天经满是不可置信,“我明明用神识探查过其材质,根本没有玉化的迹象啊。”
小老头见他怀疑,白眼一番:“你懂什么,这蓝冰寒髓是包裹在一块蓝冰寒石内部,没有我的特殊工具,你能看得出来才怪。”小老头一边说,一边爱不释手把玩着那块灵雨神石,口中更是欣喜道:“这真是太神奇了,这么一块蓝冰寒髓,完全包裹在蓝冰寒石中,一点灵气都没有泄露,我还是第一次见保存如此完好的蓝冰寒髓呢。”
徐天经听了,脸色亦是露出欣喜,他立刻对宁平道:“道友,五千灵石,这块蓝冰寒石,我们万宝楼要了。”
宁平闻言,心中冷笑,道:“五千灵石,就想买下一块蓝冰寒髓,道友真真好大口气,既然万宝楼如此没有诚意宝物我不卖了,我这就走。”
宁平说着,伸手抓向那蓝冰寒髓,就准备带了离开。
见宁平如此,徐天经急了,他立刻抓住宁平的衣襟,口中急切道:“道友,别别,别,有事好商量,我们还能加价,一万灵石,一万灵石可好?不行的话两万,两万,不能再高了!”
宁平一把打开,徐天经拉扯的手掌,道:“一口价,四十万灵石,不愿意,我立刻就走,访市内也不止你们万宝楼一家?”
见宁平语气坚决,徐天经开口道:“道友莫急,有事好商量嘛。”
一边说,他还一边对外面的女子喊道:“快上茶,上最好的好茶!”
吩咐完毕,他又对宁平道:“道友,此物品价格太高,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这样,你请上座,休息片刻,我这就去喊我们大掌柜的来。”
说完,他急匆匆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徐天经重新回来,只是这一会儿,他身边跟着两人,其中一个,是一位三十许岁的美艳妇人,另一个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这位道友请了,妾身张雪蓉,乃是万宝楼的大掌柜,敢问道友尊姓?”这妇人生的美艳非常,浑身上下都透着妖娆妩媚的的风情,说话声音更是又酥又懦,一双如水明眸,差点没让宁平骨头都酥了,好在他定力远非常人可比,只微微失神,就反应过来。
恢复神智的宁平,暗自心惊,急忙低头避开对方的眼神,开口胡诌道:“在下姓马,家中排行第三,掌柜的叫我马三就是。”
“嘻嘻,原来是马兄弟啊,马兄弟是哪里人啊?”妇人一边说,一边向白发老者使个眼色,老者会意,立刻来到小老头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那块玉髓查看起来。
“我乃是蛮北修仙家族马家子弟,这次前来雷云宗,目的就是将这家传宝物卖出去,然后换一些材料回去。”宁平明白妇人的意思,当下也开始胡乱的和妇人交谈起来。
两人一问一答,交流了一会儿,就见白发老者悄悄对妇人点点头,妇人会意,话题一转:“马兄弟,不知道你这宝物,准备多少灵石出售呢?”
“此乃是马某家族至宝,若非这些日子,急需灵石,也不会忍痛拿出来售卖,一口价,四十万灵石,绝不讲价。”宁平脸不红心不跳的报出了这个天文数字。
……
一炷香时间后,宁平满意的走出了万宝楼内,此刻他储物袋中,已经多出三十一万低阶灵石,他走出时,那徐天经一路笑脸相送,末了还向宁平道“道友慢走,如果有下次,一定再来我们万宝楼,我们万宝楼的出价,绝对童叟无欺,让你满意。”
徐天经说此话时,脸色丝毫不变,在说到童叟无欺几个字时,更是加重语气,似乎忘记了,当初他花三百灵石就想买下宁平的蓝冰寒髓一事,宁平回头看了一眼徐天经,心中对其脸皮之厚,大为赞叹。
不过宁平没兴趣和这种人计较,他招招手,叫来一辆兽车,扔给赶车的汉子十块灵石,让他去城西方向,兽车一路缓慢前行,终于来到城西方向,兽车停下,可并未看见宁平出来,赶车汉子喊了两句,见没有反应,挥手掀开车帘,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人呢?”赶车的汉子莫名其妙,最后只能摇摇头,好在对方已经提前付了灵石,赶车汉子也没有说什么,随后赶车离开。
他离开后,从街角方向,冲出两个陌生修士,看二人身上气机隐隐,赫然都是筑基期修士,他两人来到马车停留地方,四下查看一番,其中一人忍不住疑惑道:“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我们明明一直用神识就他锁定着,刚刚一刻还在,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地上还有土属性灵力的波动,他应该早就发现我们了,所以才会用土遁符什么的逃离了。”另一人检查一会,道。
“该死,一个不留神,叫他跑了,这下子,只能回去如实和夫人解释了……”
两人暗骂几句,随即飞快离开了。
而宁平此刻,早已运转归元功,用土遁秘法,回了城西的执事阁,只是刚刚到了门口,他却发现,大厅内除了秦霸刀等四人,还有一人,宁平一看,有些疑惑,那人竟是陈寒柏手下那位筑基后期的黄师弟。
第一百零四章 震惊
宁平小心翼翼,利用土遁探入秘室中,他刚刚显出身形,就听见外面传来秦霸刀的声音:“大人,黄执事就在外面,他说找大人有事。”
宁平打开密室屋门,对秦霸刀点点头,走到外面,见到那位黄师弟,他嘴角一列,一丝笑容浮现,一抱拳道:“黄前辈大驾光临,宁平迎接来迟,还望赎罪赎罪!”
那黄师弟看见宁平,脸上亦是露出笑容:“宁师弟不必多礼,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因为坊市内一些事情,来和师弟说说。”
“既然如此,黄前辈请上座,我们慢慢说。”宁平一边说,一边吩咐秦霸刀上茶。
二人分宾主落座,秦霸刀很快上了两杯茶,宁平这才问道:“黄前辈,你刚刚说,有关坊市内的一些事情,要和我说,不知是……”
黄师弟呷了一口茶,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宗门内新出台了一些关于那些小宗门的条例,不允许他们再闹事,若有发现,各个执事可以自行解决,其间的分寸,也由各位执事自己把握,当然,陈师兄的意思,还是稳定压倒一切,尽量不要弄得太过血腥的事情才是。”
黄师弟在分寸几个字上加中了语气,说完,还看了宁平一眼。
可宁平脸上丝毫不变,他点点头,道:“前辈放心,我一定严格遵从陈大人的决定。”
黄师弟看了许久,也没在宁平脸上看出什么,他随即一笑,道:“如此便好,陈师兄对宁师弟你可是寄予厚望呢。”
宁平自然适时表现出受宠若惊样子,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黄师弟突然看了旁边的秦霸刀几人一眼,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宁平会意,立刻对几人道:“你们几个,再去将咱们的街市都巡查一遍,黄大人就在这里,我可不希望出了什么事情,让黄大人笑话。”
“是,大人。”秦霸刀几人立刻恭敬退下。
又等了一会儿,黄师弟这才道:“宁师弟,其实为兄这次来,除了传达陈师兄的命令,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不知你可愿意?”
“黄师兄,什么事情,你说来看看?若是力所能及,宁平绝对不敢推辞。”宁平心中怀疑,话就没有说死。
黄师弟看了宁平一眼,见他有些戒备样子,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对宁师弟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此事成功,宁师弟还能够白白得到一大批宗门贡献点呢!”
“一大批宗门贡献点?黄前辈还请明说?”宁平一听说有宗门贡献点可以获得,心中不由一动,毕竟他现在,最缺的是筑基丹,而筑基丹,最直接的来源途径,就是靠宗门贡献点兑换,可随时随地兑换,没有任何限制,这也是宗门鼓励弟子完成门派任务的一种特殊回报。
黄师弟却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独臂飞枭?宁师弟听说过吗?”
“什么?”宁平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隐藏的一些记忆又不自觉冒了出来,他瞳孔一阵细微的收缩,强自抑制住内心的震动,一边呷了喝茶,一边略带惊异问道“什么独臂飞枭,黄前辈说的是什么,难道是一种鸟?”
“呵呵,宁师弟这可就猜错了,这独臂飞枭,可不是指某一种鸟,而是指一个人。”黄师弟道。
“什么,这独臂飞枭是个人?这人是谁?”宁平似乎很是惊奇。
“这是一位流窜在各大宗门坊市里的大盗,专门偷盗各大坊市拍卖宝物,已经有好几个门派的坊市,被其光顾过,据说失窃的宝物,都价值连城,不下百万灵石,所以六大宗门联名,发下任务,能够擒获此撩,就可以得到五万宗门贡献点,就算不能擒获。”
这次黄师弟没有再吊宁平胃口,直接解释道。
“五万宗门贡献点!”宁平结结实实震惊不已。
“嗯,不错,这件事情,已经上传了宗门顶级任务榜,宁师弟你去了宗门任务阁,就可以看到这个任务,上面规定,就算不能擒获此撩,提供信息者,也能获得五千宗门贡献点的奖励呢。”
“嗯……”宁平闻言,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几分,随即,他看向黄师弟,好奇问道:“依黄前辈的意思,莫非你们已经知道这独臂飞枭的下落了?”
黄师弟闻言,摇摇头,道:“这独臂飞枭向来独来独往,行踪诡秘,我们自然不能探查到他的下落,只是就在一个月前,几个巡察阁弟子,意外发现的独臂飞枭,王师弟独自带着十几名弟子对其围捕,没想到不但被其逃脱,而且王师弟也惨遭不幸。得知这独臂飞枭很可能来了此蛮北访市内,所以陈师兄就决定,在访市内设置陷阱,围捕这独臂飞枭。因为王师弟意外陨落,少了一人,就想问问,宁师弟你愿不愿意加入这个围捕任务。”
“这个……”宁平没有立刻答应。
黄师弟也不催他,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简,道:“宁师弟,这里面乃是修仙界有名的八门金锁阵阵图,宁师弟你这些日子,可以细细参悟一下。三天之后,若是觉得此事可成,就来主城区,找我等。”
这位黄师弟说完,又交代几句,让宁平千万保密后,就离开了。
只留下宁平一人,看着黄师弟离去方向,目中一片阴冷,心中更是疑心重重。
“他们这是看出什么,故意来试探我吗?”宁平不由陷入了沉思,接下来两天,宁平并未出去,而是留在执事阁内,拿出那块八门金锁阵的玉简,细细探查起来。
这八门金锁阵,据传乃是一个叫做八卦无极门的门派发明,施展之时,八名实力相当的修士,站各持一个阵盘,立八个方位,以灵力注入阵盘之内,瞬间,就能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封禁方圆几十丈内的空间,任何破空法术,都被其禁绝,被困住之人,根本没法逃脱,将里面之人,活活困死。
但此阵法,也有一个致命破绽,那就是阵法施展之时,所以布阵者的真元,都会连成一片,一旦阵法被迫,布阵之人,都会受到阵法反噬,身受重伤。
当看到这份详细的阵法介绍时,宁平却越发怀疑起来:“难道,他们真不是在试探我?”
不由得宁平不吃惊,因为在听到“独臂飞枭”这个名字时,宁平就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因为就在宁平的记忆中,当初那个脸上有一道青色胎记的少女,她被雷云宗弟子抓获的理由,就是因为,她是独臂飞枭的余孽。
(加班,很晚才回来,花了时间赶出一章,字数有些少,大家见谅,时间太仓促了,可只更一章对不起投推荐的兄弟。我争取每天两章,最后,再次谢谢投推荐的兄弟!)
第一百零五章 莫名情绪
宁平一连担忧了两天,他神识全开,关注着周围,看看有没有人监视,却没有发现然后异常,最后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那些前世记忆,乃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自己不说,别人如何能够探查得到。
宁平知道,自己这是疑心生暗鬼,白白担心了这么久,估计黄师弟他们是看到自己的实力,所以真心邀自己入伙的。
“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宁平纠结之极,因为黄师弟临去时,已经暗中暗示自己,说这一次任务奖励的五万宗门贡献点,那位陈寒柏师兄,分文不取,对于陈寒柏这种极有希望更进一步的修士,即将结丹的修士,显然不会在意这点宗门贡献点,他在意的是擒获独臂飞枭的名声,毕竟这可是六大门派同时通缉的大盗。
所以这次若是成功,所获得的宗门贡献点奖励,都会交给他们八位参与围捕的执事分取,就算宁平修为最低,分得的资源可能少一些,可最少也是能够有四五千宗门贡献点的。
四五千宗门贡献点,就意味着四五颗可以随时兑换的筑基丹,这对宁平的诱惑,无疑相当之大。毕竟以他自己担任这坊市执事,一个月也才两千灵石,外加一百五十宗门贡献点,一年下来,才一千多点,可见宗门贡献点的来之不易。
这个诱惑,和那灵雨宗的灵雨神石一般诱惑惊人,相比起来,灵雨神石所卖三十万灵石,还不一定能够买到三枚筑基丹,所以宁平看到这个消息,其实内心早已心动不已。
这般犹豫不决中,宁平鬼使神差,又来到城西那处荒僻的小院,他不禁又有些恍惚,正这时,却见院门嘎吱打开一条缝,一个脸上有一条青色胎记的小姑娘从里面跑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一碗粥,跑过来,交道宁平手中:“大哥哥,这个给你喝!”
“这是什么?”宁平有些疑惑。
“这是茯苓白术粥,很好喝的,那天青青不小心用污水泼了你,这个给你赔罪,我一连等了好几趟,都没有看见你,今天总算看见你来了。”小丫头一边说,一边露出笑容,只是配合上她脸上狰狞的青色胎记,这笑容让人看着诡异,宁平看在眼中,却觉得万分的熟悉而亲切。
他也不废话,端起那碗粥,轻轻喝了一口,立时,又是一股熟悉的感觉,那粥入口即化,同时下腹处立刻升起一股微弱的灵力,被自己身体吸收。
这种味道,这种味道,宁平万分熟悉,前世,他那些身受重伤的日子里,浑身上下不能动弹,就是一个脸上有青色胎记的女子,一口一口,喂他吃下这灵粥,而他自己,也正是靠着这些灵粥都淡淡灵力,慢慢恢复伤势。只是宁平之后几百年里,再也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了。
宁平三两下喝完灵粥,将碗递还给小姑娘,又鬼使神差摸摸她的头发稀疏的脑袋,道:“谢谢你,小妹妹!”
小姑娘被宁平抚摸了一下头发,似乎十分开心,她道“应该是青青谢谢你才对,他们的嫌弃青青长得丑,说我是丑八怪,不和我玩,也不肯喝我的东西,大哥哥,你是第一个肯喝青青的粥,也是除了青青爹娘外第一个摸青青头的外人,青青真高……”
“青青,你在外面做什么,快回来!你再和谁说话!”小姑娘还要说什么,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哦,知道了,我这就回来,”小姑娘对里面答应一声,又对宁平道:“大哥哥,你明天还来吗,明天青青也请你喝好吃的粥。”
“我……”宁平见这小姑娘稀疏的头发,一张小脸上满是期盼,忍不住伸手,又想摸摸小姑娘脑袋,正这时,却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突然射过来,宁平抬头,却见到屋门口,不知何时站了那个憨厚的青面中年人,见到宁平看向他,这青面人立刻换做一副憨厚表情,对他笑了笑,然后对小姑娘道:“青青,你快回去,你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呢!”
小姑娘闻言,兴奋叫了一声,冲回了屋里,留下那青面中年人,他对宁平笑笑:“这位大人,青青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你不要怪罪。”
“哦,你认得我。”宁平见这青面人称呼他为“大人”,立刻问道。
青面人听了,目光一闪,继续憨笑道:“大人和手下人巡街的时候,小人有幸见过一面,故而认得大人。”
“哦,你既然认得我,那我就得提醒你几句,最近坊市中不安全,陈大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围捕一名叫做独臂飞枭的凶徒,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小姑娘一定会伤心不已的。”
宁平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他扭头就走,只留下那位青面中年人,死死盯着宁平离去方向,这一会儿,肉眼看见一道道青气布满其脸上,原本的青色胎记越发显眼,他一双拳头也慢慢开始捏紧。
正这时,却听里屋穿了小姑娘的声音:“爹爹,你在门口干什么,快来帮青青生火,我烧不着……”
听见小姑娘声音,丑汉原本聚七的气势,猛然一泄,脸上的青色也慢慢消退下去,他摇摇头,低声道:“算了,这人虽然只是炼气期,可体内气机隐而不发,连我都感觉看不透,还是不要招惹他才好。上次遇上那姓王的,虽然击杀了他,可我也受了不小伤,只是,这人刚刚话语,是什么意思,是猜到了我的身份,可他既然猜到我的身份,又为何不告诉雷云宗的巡察阁,若是那陈寒柏出手,我只怕凶多吉少,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说出这件事情,纯属……”
青面中年人一时间陷入沉思……
宁平回了执事阁,心中后悔不跌,暗骂自己今天不该如此冲动,说出那方话来,对方可是一位筑基期高手啊,若是对方发现身份暴露,怒而出手,自己岂不是陷入绝境。
当然,还有一点,经他一提醒,宁平估计,对方肯定不会出去,这样一来,那笔至少四五千的宗门贡献点就与他无缘了。
宁平一时之间,面色阴沉无比,当然,他之所以这个表情,不是因为不小心说漏了最,让他真正面色难看的是,他脑海中那些前世记忆,虽然给他带来了说不尽的好处,可这些记忆中带有的别样情感,却不受他控制,还能不停影响她。
就好比那个丑丫头,固然是他前世认识,可今生的他们,无疑是陌生人,他根本不应该产生这种怜悯的感觉,而就是这种感觉,让他鬼使神差,提点了那青面人几句,差点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宁平不敢想象,若是那青面中年人向他出手,他有几成把握逃生,毕竟那可是被六大门派通缉的要犯啊。
宁平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去门派藏经楼中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能够抑制自己脑海中记忆所带情绪的功法,毕竟宁平虽然得到这些前世记忆,也获益匪浅,可他一向认为,他就是他自己,和前世的自己,截然不同,他不希望前世这些自己并没有经历的事情,影响了他的情感,以至于不知何时,由出现一股类似的莫名情绪,影响了他正确的判断,最终不冷静之下,做出让人后悔的事情。
就比如这青面人一事这样,他最后一刻,就被莫名情绪左右,居然鬼使神差提醒了那青面人一句,这根本不是他真正的作风。
因为就在他临去那小院之前,已经打定主意,两不相帮,将自己置身事外,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