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人出战
夜北寒傲尘被梦境惊醒之后,便毫无睡意,起身去了城主府的议事殿。黄半仙还在这里处理军务。
“寒王,今日很是劳累,夜深了为何还不睡?”
“睡醒了呢!在无睡意,到是你怎么也不去睡呢?”
“睡不踏实啊!不知寒王深夜至此又有何打算?”
“军情如何?”
“寒王今日大发神威,惊退古塔帝国大军之后,赤北帝国丁凡也暂时退走了。但是古塔帝国和赤北帝国实力强于我们数倍,整顿之后,必将卷土重来!”
“好!你在城中只需注意防备古塔帝国的人,就可以了,等我先收拾了赤北帝国的人,在回来爆揍他们!”
“寒王~喂!你是不是在梦游啊?”
“放心,我很清醒!”北寒傲尘交待完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冰原城,独自一人前往钒城。等黄半仙反应过来准备去追的时候!北寒傲尘早已经走远了。
丁凡所带领的赤北帝国大军驻扎在离冰原城三十里的小平原上,而想让赤北帝国撤军,并且在随后的数十年内不敢进犯洛影风除了必需展现出足够强大的非人的能力外。还必须足够冷血。
北寒傲尘一路走来都在路上留下了许多阵位与冰原城的大阵相连,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利用冰原城的阵法进行战斗了。
丁凡听前方卫兵来报,寒域寒王独自一人离开了冰原城,并且正在慢慢的靠近大军营地!
“只是来议和的使者罢了,怎么可能是寒王呢?”丁凡并不相信寒王会亲自来到战争前线,更别说孤身一人,这种送死的举动了。
“大将军!阵前有一名自称寒域寒王的男子要见你!”虽然连卫兵也不相信他就是寒王。
“都随我去看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是!大将军!”
北寒傲尘长枪在手!静静的立在赤北军百万大军阵前。
“阁下自称寒王,不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我不需要证明!”
“你既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我们又应该怎么谈下去呢?”
“你就是丁凡?”
“对!你又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大将军这是寒王的画像,看起来到是与此人一般无二呢。”
一旁的卫兵迅速将一幅画像拿到了丁凡的眼前。
“嗯,是有几分想像,但是寒王亲自跑到这来是为了何事呢?”丁凡决定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下去了,还是先打探他来此处的目的吧。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杀掉你!”
“哈哈……就凭你?听闻你被古逵的炮弹给炸坏了脑袋,看来是真的了!来人先将他绑起来再说!”
“是!”
丁凡的卫兵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就有一百余人,全部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北寒傲尘来此就是杀人立威的,战争本就是如此的残酷容一下一点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成王败寇的思维都深入人心!
北寒傲尘提起从黑阎大陆带来的黑蛭长枪迅速在身前点了几下一道无形的气剑射出,冲过来了这一百多精壮汉子一声不吭就直接倒下了。
丁凡额头上冷汗直冒,但还是强装镇静。“放箭,给他射成马蜂窝!”
随着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大营内的弓箭手们万箭齐发,就是一支万人小队只怕也很难有几人在这样的箭雨之中活下来。
但是北寒傲尘却毫发无损,“你小子还真叫人头疼呢?骑兵准备,用你们的马刀将他砍死!”
“是!骑兵上马,随我冲锋!”北寒傲尘早有机会直接杀了丁凡,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要让赤北帝国的大将军,还有赤北帝国的所有士兵都感到他恐惧的实力。
至少在他还在人世的时候都没有人敢打寒域的主意。又一波气息划过,极速冲锋的士兵就这样无力的倒下了,除了倒地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丁凡的脸色变的有苍白,他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想要从这惊悚的噩梦中醒来,可惜这不是梦,从黑阎大陆回来的北寒傲尘,在黑阎大陆也是非常利害的高手,回到波坎图,便是可以被称为神的存在。
“怪不得,古塔帝国会如此慌乱撤军呢!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杀了他们而以!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留你一命,回去传话呢?”
“我虽然不如秦征老将军一般勇猛,但也不会丢了赤北帝国的脸面,你要杀便杀!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再说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丁凡的话音刚落,只觉右肩一阵剧痛!他握着长剑的右手便被斩断了。
“啊~”丁凡的长啸声让赤北大营一百余万大军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实在太过可怕了。
“丁将军劳烦你带句话回去,十日内主动归还钒城、红滩城一线领地,还有原寒夜帝国,夜城、渭水城、青山城、湘南城!否则我将杀尽守军!并灭掉赤北帝国。”
北寒傲尘开始了一场压制性的屠杀,他不想做屠户,但坏人总得有人来做!如果这样的冰冷能换来寒域数十年的安稳!那便是值得的。
波坎图后史书记载此战为平川之役,寒王北寒傲尘如天神下凡,以一人之力击溃赤北帝国一百一十六万大军,赤北帝国大将军丁凡被斩断右手逃得性命,后逃回钒城不久之后便不治身亡!
北寒傲尘将赤北帝国的威胁暂时处理之后,便转头击溃了冰城的守军,随后又以无耻可挡之势夺回了沙城。
虽然北寒傲尘表现的已经足够强势但是,赤北帝国并不打算乖乖听话,必竟这可是他经过许多的辛苦,耗费许多钱粮之后才打下的城池。
肯定不能说放就放!于是打了败仗的丁凡,被秘密处死了。赤北帝国派出使者前往冰原城议和。
以北寒傲尘的想法,他是绝不可能同意议和的,但是黄半仙积极动作,他也只好给黄半仙一些面子。而且他刚从沙城回来,需要一些时间休息。
第三百三十二章 寒王战死?
熊熊烈火焚身,悠悠血色染天。
大战以起,钒城内的八千多寒域士卒无人能够避免。
哀嚎不断的声音在回荡着,兵器碰撞的叮咚声在冲击着。
这钒城的血色惊扰了周围无数的鸟禽,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在不断的冲刷着染红了的地面。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最能够描述此情此景了。丁凡今日若能将北寒傲尘斩杀了,定当名传天下,受到天下无数人的敬仰和崇拜。
可是,若丁凡功成,化为白骨幽幽的何止上万呢?
“杀!给我踏平钒城!”
丁凡指挥着六万大军,眼神中满是火热和汹汹的战意。
钒城的两道城门已然被破,八千多寒域士卒不得不提着长刀利剑去挥洒着鲜血和生命。
古来征战几人回,说得正是这些随行而来的八千多寒域士卒。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了,但是在他们心里从未后悔过。因为他们是北寒傲尘的兵士,因为他们是寒域寒王麾下的一员。
“我等愿随将军战到最后一刻!誓死不降!”
钒城四处传来了寒域士卒的坚定怒吼声,他们不惧生死,不畏疼痛,只希望能够不要丢了身为寒域寒王北寒傲尘的尊严。
交织碰撞的兵器声好像惊雷般在钒城内响起,双方士卒手中的长枪宛如银龙在汲取着生命。
天空暗沉着,雨滴哗啦啦的往下流着,猩红色刺鼻的鲜血在漫天的飞舞着。
“我北寒傲尘在此,何人可取我项上人头?”在城门被破后,北寒傲尘穿着黑色的盔甲,提着散发着摄人心魂的长枪,站在了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地方。
北寒傲尘一声大喝,震得无数冲杀过来的赤北军士卒纷纷停滞下来了步伐,惊得战马在萧萧鸣叫。
霸气,唯有这两个字能够描述此时的北寒傲尘。
他北寒傲尘被这样的一番曲折算计,自知今日九死一生了。
北寒傲尘心底深深得明白自己终有一天回战死在疆场,所以面对六万大军的围剿,他没有任何的胆怯之意。
他北寒傲尘可以战死,但是不能够弱了气势,不能够丢了寒域的脸面,更是不能够让曾经震慑九州的寒域寒王蒙羞!
丁凡骑着战马在钒城的城门口处,他眺望着站在赤北军人群中的北寒傲尘,心底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赞叹道:“寒域寒王,天下之悍将,当真是名不虚传。若是你北寒傲尘正直壮年之际,又是怎么一番霸气绝巅的场面呢……”
“斩寒域寒王北寒傲尘者,赏千金,封偏将。”
丁凡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北寒傲尘后,提气大吼道。尽管丁凡从心底里敬佩北寒傲尘,但是他却不得不用最快的时间斩杀掉他,因为这是他丁凡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
轰隆!
随着丁凡的这道将令一下,无数的赤北军士卒的眼里皆是露出了火热的神情。只要能够斩的北寒傲尘的人头,那么便意味着一步登天了。
就算所有的赤北军士卒知道自己面对的北寒傲尘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悍世猛虎,他们依然敌不过那近在眼前的赏赐。
“杀哪!斩了北寒傲尘。”赤北军士卒的人群中,随着一人大喊道后,无数的士卒不顾一切的冲杀而来。
轰隆隆……
冲杀过来的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着,锋利无比的长刀长枪在此刻宛若雨滴朝着北寒傲尘攻杀过来了。“我乃寒域寒王,何惧尔等宵小之辈?”
胯下战马猛然的抬起前腿嘶吼一声,北寒傲尘那霸绝疆场的血色战意直冲心扉。
这一吼,吼出了寒域的气势;这一吼,吼出了寒域寒王的无上荣光;这一吼,吼出了他北寒傲尘昔日征战天下之时的无上风采。
锵!
战枪嗡嗡鸣鸣的在北寒傲尘手中轻轻一颤,而后就犹如灵活多变的毒蛇在赤北军士卒的人群中游走着。
一枪扫过,近十名赤北军士卒被割断了喉咙,直接躺在了地上不能够瞑目。猩红色的浓血不断的从他们的口中溢出,腥臭味很快就弥漫在了四周各处。
北寒傲尘的胯下战马乃是千里挑一的顶尖坐骑,北寒傲尘靠着这战马冲杀在赤北军之中,来去自如的收割着生命。
长枪一刺,直接洞穿了一位赤北军士卒的心脏。北寒傲尘双手猛然的一用力就将其尸体抛掷在了空中,力拔长枪抛尸之举可谓霸道绝伦。
“我北寒傲尘征战天下几十载,何曾惧过?赤北军之中,谁敢与我一战?”
顷刻间,北寒傲尘就已经剥夺了近百名赤北军士卒的性命,围绕着他的一众赤北军士卒皆是胆颤不已的纷纷后退了几步。
“谁敢与我一战……”震动天地的战意之吼响彻在整个钒城内,霸气无比的气势让远在城门口的丁凡神色一紧。
“寒域,究竟有何国运能够拥有这等惊世悍将?那么当年一人压得赤北帝国和离国喘不过气来的震渊王又是怎么样的风采呢?呵呵……我丁凡只此一生,怕是也到达不了这种境界吧!”
丁凡刚才眼神中火热的神情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敬仰和好奇之情,以及各种不可描述的复杂情绪。
北寒傲尘一人阻挡了千军万马,钒城内的无数寒域将士神情激动一颤,士气大增的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巅峰。
“这就是我寒域的将军,这就是让我誓死追随的寒域寒王,我即便战死沙场又有何后悔呢?”
无数的寒域将士斩杀了身前的赤北军士卒后,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厮杀在人群中北寒傲尘,脸上那股深深的荣耀根本无法掩饰。
北寒七等一众将领也是在关内与冲杀进来的无数赤北军士卒拼杀着。血色芳华,浸湿了北寒七的盔甲,染红了他手中的长枪,遮掩了他眼底的黄沙。
“此生能和将军共战疆场,死又何妨?哈哈哈……”北寒七望着霸气绝伦、震动天地的北寒傲尘,不由得激动大吼一声,他手中的长枪似乎在此刻也充满了浓浓的自豪之意。
这雨虽然淅淅沥沥的,却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上天降雨似乎想要洗刷掉这里浓浓的死气,却让这钒城恍若成为了一座血色的大地。
血流成河尸首聚,万古芳华寒域新王!
北寒傲尘从恶梦中被惊醒,他发现他是如此在乎寒域所有人的生命,所以他决定将由一个人夺回失去的所有城池。并以此来震慑别的帝国。
第三百三十三章 独自出战
夜北寒傲尘被梦境惊醒之后,便毫无睡意,起身去了城主府的议事殿。黄半仙还在这里处理军务。
“寒王,今日很是劳累,夜深了为何还不睡?”
“睡醒了呢!在无睡意,到是你怎么也不去睡呢?”
“睡不踏实啊!不知寒王深夜至此又有何打算?”
“军情如何?”
“寒王今日大发神威,惊退古塔帝国大军之后,赤北帝国丁凡也暂时退走了。但是古塔帝国和赤北帝国实力强于我们数倍,整顿之后,必将卷土重来!”
“好!你在城中只需注意防备古塔帝国的人,就可以了,等我先收拾了赤北帝国的人,在回来爆揍他们!”
“寒王~喂!你是不是在梦游啊?”
“放心,我很清醒!”北寒傲尘交待完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冰原城,独自一人前往钒城。等黄半仙反应过来准备去追的时候!北寒傲尘早已经走远了。
丁凡所带领的赤北帝国大军驻扎在离冰原城三十里的小平原上,而想让赤北帝国撤军,并且在随后的数十年内不敢进犯洛影风除了必需展现出足够强大的非人的能力外。还必须足够冷血。
北寒傲尘一路走来都在路上留下了许多阵位与冰原城的大阵相连,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利用冰原城的阵法进行战斗了。
丁凡听前方卫兵来报,寒域寒王独自一人离开了冰原城,并且正在慢慢的靠近大军营地!
“只是来议和的使者罢了,怎么可能是寒王呢?”丁凡并不相信寒王会亲自来到战争前线,更别说孤身一人,这种送死的举动了。
“大将军!阵前有一名自称寒域寒王的男子要见你!”虽然连卫兵也不相信他就是寒王。
“都随我去看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是!大将军!”
北寒傲尘长枪在手!静静的立在赤北军百万大军阵前。
“阁下自称寒王,不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我不需要证明!”
“你既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我们又应该怎么谈下去呢?”
“你就是丁凡?”
“对!你又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大将军这是寒王的画像,看起来到是与此人一般无二呢。”
一旁的卫兵迅速将一幅画像拿到了丁凡的眼前。
“嗯,是有几分想像,但是寒王亲自跑到这来是为了何事呢?”丁凡决定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下去了,还是先打探他来此处的目的吧。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杀掉你!”
“哈哈……就凭你?听闻你被古逵的炮弹给炸坏了脑袋,看来是真的了!来人先将他绑起来再说!”
“是!”
丁凡的卫兵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就有一百余人,全部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北寒傲尘来此就是杀人立威的,战争本就是如此的残酷容一下一点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成王败寇的思维都深入人心!
北寒傲尘提起从黑阎大陆带来的黑蛭长枪迅速在身前点了几下一道无形的气剑射出,冲过来了这一百多精壮汉子一声不吭就直接倒下了。
丁凡额头上冷汗直冒,但还是强装镇静。“放箭,给他射成马蜂窝!”
随着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大营内的弓箭手们万箭齐发,就是一支万人小队只怕也很难有几人在这样的箭雨之中活下来。
但是北寒傲尘却毫发无损,“你小子还真叫人头疼呢?骑兵准备,用你们的马刀将他砍死!”
“是!骑兵上马,随我冲锋!”北寒傲尘早有机会直接杀了丁凡,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要让赤北帝国的大将军,还有赤北帝国的所有士兵都感到他恐惧的实力。
至少在他还在人世的时候都没有人敢打寒域的主意。又一波气息划过,极速冲锋的士兵就这样无力的倒下了,除了倒地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丁凡的脸色变的有苍白,他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想要从这惊悚的噩梦中醒来,可惜这不是梦,从黑阎大陆回来的北寒傲尘,在黑阎大陆也是非常利害的高手,回到波坎图,便是可以被称为神的存在。
“怪不得,古塔帝国会如此慌乱撤军呢!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杀了他们而以!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留你一命,回去传话呢?”
“我虽然不如秦征老将军一般勇猛,但也不会丢了赤北帝国的脸面,你要杀便杀!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再说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丁凡的话音刚落,只觉右肩一阵剧痛!他握着长剑的右手便被斩断了。
“啊~”丁凡的长啸声让赤北大营一百余万大军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实在太过可怕了。
“丁将军劳烦你带句话回去,十日内主动归还钒城、红滩城一线领地,还有原寒夜帝国,夜城、渭水城、青山城、湘南城!否则我将杀尽守军!并灭掉赤北帝国。”
北寒傲尘开始了一场压制性的屠杀,他不想做屠户,但坏人总得有人来做!如果这样的冰冷能换来寒域数十年的安稳!那便是值得的。
波坎图后史书记载此战为平川之役,寒王北寒傲尘如天神下凡,以一人之力击溃赤北帝国一百一十六万大军,赤北帝国大将军丁凡被斩断右手逃得性命,后逃回钒城不久之后便不治身亡!
北寒傲尘将赤北帝国的威胁暂时处理之后,便转头击溃了冰城的守军,随后又以无耻可挡之势夺回了沙城。
虽然北寒傲尘表现的已经足够强势但是,赤北帝国并不打算乖乖听话,必竟这可是他经过许多的辛苦,耗费许多钱粮之后才打下的城池。
肯定不能说放就放!于是打了败仗的丁凡,被秘密处死了。赤北帝国派出使者前往冰原城议和。
以北寒傲尘的想法,他是绝不可能同意议和的,但是黄半仙积极动作,他也只好给黄半仙一些面子。而且他刚从沙城回来,需要一些时间休息。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夺回钒城
黄半仙和北寒傲尘两人就在城主府的议事殿内接待了来自赤北帝国的使者。使者出身赤北帝国宫廷之中,对宫廷礼仪极为看重。
所以黄半仙两人的这种接待方式,让他极为愤怒。
“寒域小国可知礼仪为何物?又可知我等出使需要以国礼相待!”
“既然知道知道是小国,那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国家根本就不会养你们这样的闲人!更可笑的是赤北帝国还打算用你这样的人来改变战局吗?”
“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只希望两国能各让一步休兵议和!”
“我已经说过我的条件了!如果你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来的话就请回吧!”
“寒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要知道在现在的军力对比下我赤北帝国可是占据了绝对上风!两败俱伤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好处!”
“这话在三个月以前你说出来的话,我也许会觉得有些道理,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狗屁,一文不值!”
“寒王,你先冷静一下吧!有话好好说是吧!”黄半仙一看此事要僵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我也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王上的意思是归还钒城、鑫城、红滩城三城,并每年给寒域提供十万车粮食和一百名帝国精选的绝色女子!”
“条件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寒王对这样的条件还不满足吗?”
“粮食我们自己会种!美女我也不需要!我只是拿回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我只是想告诉波坎图的所有帝国别来招惹寒域!”
“夜城!青山城本也不属于寒域吧?”使者语气之中满是嘲讽之意!
“我的士兵有许多人来自这些地方!所以为了他们回家能够方便一些,我必需要将这些城池收入囊中!”
“说了这么多,寒王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我对除此之外的城池没有任何兴趣!当然如果你们试图激怒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帮你们管理好你们的国家!”
“好!既然寒王无心议和,那么我们只有战场上见了。”
“如果你有幸见过我在战场上的表现,我想你一定会更注意你的言辞的。”
“关于寒王的强势我也有所耳闻,我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是我到了此处,我便代表了我的国家,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
“如果你们的王,如同你这般或许我会接受议和的条件!可惜他是个野心家!”
“寒王!未能阻止一场浩劫!我非常的羞愧!”
“你不用羞愧,因为你们的王根本没有想过要议和!我已经收到了消息古塔帝国和赤北帝国已经缔结了联盟!他们将一起对付寒域!回去吧,你是个无辜的人,所以我不想杀你!”
“多谢寒王仁德!”
“不知寒王可否让我留在冰原城中生活?”
“可以,但是你要是做了伤害寒域的任何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使者行礼之后退出了议事殿。黄半仙长叹一声:“以前你要做什么,我还能看懂,现在你的行事我是真看不懂了!你这就相信这个使者了?”
“不!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我是怕你们太过无聊了,才让他留下来,给你们找些事做呢!找人盯好他!”
“好的!看来现在我也只有这许多无聊的事可做了呢!”
“用不了太久,你就会很忙的!不过不是忙于打架而是将寒域治理好!我现在非常的讨厌战争,我不想再打了!”
“寒王的想法是不错只是,别人未必就不会来打你!”
“所以这一次我必须给他们足够深刻的教训!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冰原城!冰原城可能会面临比较大的压力!”
“好!现在有了粮草,寒王又强势回归!士兵们士气正盛!一定能守住冰原城的!”
北寒傲尘再次踏上了前往钒城的征途,而赤北帝国这一次将重兵集结在了渭水城,随时准备与古塔帝国一同猛攻冰原城。大将军古逵再被免职回家养老。
古塔帝国启用的是年轻小将古达,而赤北帝国也对选择了相信年轻人庞野,虽说都是年轻人,但却也长了北寒傲尘好几岁。
如此一来北寒傲尘的强势发挥就此变的毫无意义了么?并非如此!虽然两国通过换将来解决了上层将领的问题。
但是北寒傲尘每一次都是以震慑和击溃为主方针,每一战都会留下不少活口,所以两国大军虽然势大。士兵之中却流传着各种恐慌的言论。
北寒傲尘在众人眼中无疑成了恶魔与战神一般的存在!
钒城的守军并没有多少了所以北寒傲尘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将钒城收回,并马上开始着手组建钒城守卫队。
北寒傲尘开始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何不带几个人一起来,此时钒城之中原来的将官守卫都撤走了。此时北寒傲尘身边是一个能用的人也没有!
北寒傲尘一阵沉思之后还是传讯回冰原城,让黄半仙派人过来重新建立钒城的城防系统。恢复战后的生产生活秩序。
而冰城和沙城因为无人防守则又回到了古塔帝国手中。而北寒傲尘此次离开冰原城只是为了引出古塔帝国与赤北帝国的大军。决战的地点便在冰原城。
而且北寒傲尘已经在冰原城外为两大帝国联军准备了大礼!北寒傲尘在钒城并没有待太久,并又出发赶往鑫城!
北寒傲尘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掉掉寒域的战争,然后或许会继续游历大陆吧!
如果让他守着寒域过完终生,这显然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对现在的他来说继续守护者寒域只因为责任,与争霸,**全无关系。
当然还有一个人对她来说一直在心里,难以抹去,在寒域局势稳定之后他便会离开了,她愿意和他一起走吗?或者她更想要回到北塞去?北寒傲尘终会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吗?
鑫城已经完全没有了守军,北寒傲尘却感觉到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他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火油与火药的味道。
鑫城不只没有守军连城中的居民也被全部撤走了!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已经等我很久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野心与战争
“士兵私下传闻寒王已经拥有了非人的能力!还不知道真假呢?”
“所以你们就想到了用鑫城来给我陪藏的办法?”
“寒王这样的能力不应该存在于黑阎大陆!所以就别怪我们用非常规的办法来对付你了!”
“赤北帝国的王果然心狠手辣呢!”
“寒王我等一百人是特意留下来陪你上路的,希望寒王能在路上照顾一二!”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但是却杀不了我!”
“一起动手别跟他费话了!”
“好!”
众死士心中最后的想法便是:“和他废话的人,不一直都是你么?”
一众死士投出了手中的火把!鑫城一座历史久远的城市,便被大火和火药彻底的摧毁了!
而远在冰原城的淡蓝色光幕也随着这一次的爆炸一起消失了。
如同战神归来的北寒傲尘就这样随着鑫城一起消失了再无半点音讯。
消息传到冰原城之后寒域上下无人不悲伤!北慕樱雪彻底崩溃了,那个总是说要取她的人,寒域的王就这样为鑫城陪藏了。她没有感受到他的一丝气息……
战争的形势再被逆转,战争也不会因为谁的伤悲而停下脚步!赤北帝国与古塔帝国的野心再一次得到了无尽的释放!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倒戈相向,他们决定要将这颗眼中钉彻底的除掉!双方大军如约兵临城下!冰原城的大危机来临!
黄半仙站在城墙上作着最后的战前誓师!“寒域的将士们,以前这样的事,都是由你们的寒王来做的,但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对!他的英灵在鑫城!”
“战争对我们来说,极为不利,几乎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现在你们可以选择解家回到家中,等待命运的安排!或是出城投降!我决不会阻拦!”
“我们要留下来战斗!我们要为寒王守住冰原城!!!”
“很好!上城墙!让我们一起战死在这里!也算给寒王一个交待了!”
战争很快就打响,寒域士兵虽然勇猛但是,好汉也架不住群狼!更别说是在装备和人数全面压制下,冰原城能够支撑住半天已实属不易!
黄半仙的眼中没有绝望,没有悲伤,他平静的看着城墙战斗的士兵们!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长剑。他虽然只是谋士,但是今日他决定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严格来说北寒傲尘对他并没有感天动地的知遇恩情,反而到是他在遇到北寒傲尘之后还解除了他的疑惑,为他奠定了新的人生方向。
虽然平日里两人是君臣关系,但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亲近的朋友。黄半仙的许多才能也在掘起的北塞中得到了施展!今日的他便决定做一次战士,与冰原城还有这许多热血男儿一起战死!
黄半仙突然注意到了到城墙上一个特别的人,她的头上的盔甲已经被打落了,身上沾柒了不少的污血。脸上也被抹上了数条污痕。
因为力竭的原故,她现在明显已经就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黄半仙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你怎么跑这来了!快回去,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军师!他不在了,青依离开寒域了!寒域马上也要守不住了!他所在守护的东西我们也没能帮他守住。想想这些年在他身边还真是没做什么有用的事呢!寒域一直靠你们的能力支撑到现在呢!”
“樱雪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吧!或许此事还能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军师你就别骗我了,寒域在这场战争中能打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寒域现在的情况我非常的清楚!城很快要破了吧!”
“轰!”一阵沉闷的响声将两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冰原城的铁门不堪重负,轰然倒下。古塔帝国与赤北帝国联军高喊着冲入城内!
“我带人去抵挡一阵,你快脱掉盔甲躲起来,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黄半仙提剑走向了城门。
“军师,我活不去了!我要到那一个世界去找他!”
黄半仙闻言大惊,想要回身去救已经来不及了。北慕樱雪提起长剑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喂!别乱来啊!还好赶上了呢!”北慕樱雪突然听到空中传来熟悉,而又有些讨厌的声音。只是在她愣住的同时她的双手已经不受控制,剑锋抹向了她的脖子。
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北寒傲尘启动了阵法,通过阵法之力成功的阻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寒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别唠嗑了,帮我看住这个蠢女人!别的就交结我来处理好了!”
冰原城的大阵重新被启动,在黑阎大上陆足以抵御数十万凶兽和数万魔法高手的阵法自然不是,古塔帝国和赤北帝国这样的普通人力所能抗衡的。
愤怒的北寒傲尘对着联军疯狂屠杀!这是一场毫无反抗之力的战争!此战古塔帝国与赤北帝国百万联军只有万余士兵逃得性命。这一战也彻底确立了北寒傲尘战神的地位。
古塔帝国与赤北帝国失去了他们实现野心的能力。将残军全部撤出了原寒夜帝国的领地!而北寒傲尘也不客气派人接管了城池!在局势稳固之后北寒傲尘将各种琐碎事务交由黄半仙全权处理。
自己也终于有机会能够闲下来了。于是他决定要将自己的个人事务处理一下了。北慕樱雪本与青依为伴,这日子也过的没那么无聊。
但是眼下青依已经离开了寒域,而比较熟的人也有各自的事务要忙,所以整个冰原城城主府,显得空空荡荡的。
北寒傲尘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掩饰!
“你的事,都忙完了吗?怎么有空跑这闲逛来了?”
“没有啊,所以这不是找你来帮忙了吗?”
“我一个蠢女人能帮你什么忙呢?”北慕樱雪躲开了北寒傲尘火热的目光。
“你今天必竟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能嫁给我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 湘南物语
夜语微露意
西北,素来是寒域的边患。一望无际的平野,连绵不绝高山,神出鬼没的狼群,长达半年的严冬,这里是游牧族的专场。他们引领骑兵,呼啸而过,在大草原上成为狼的化身,侵蚀临国边民的血骨。虽然游牧匪兵已不复当年入关的骁勇,但仍不时寇扰边境。
北寒傲尘听得湘南城沦陷,立即起身肃容,差人把底下的将官都叫过来,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探子领了一个校尉进帐,回报说道,“启禀寒王,湘南城遭到游牧匪兵大军奇袭,陈寒王奋勇抗敌身亡,弟兄们支撑不住,只得撤守平天关。游牧匪兵大军一路追击,平天关兵马不多,再不增援,怕是要糟糕!”
北寒傲尘闻言,不禁惨然说道,“我军已赶早贪黑,不想湘南城竟沦陷得这么快,只是可怜陈寒王了!”
北寒远忿然说道,“我还以为游牧匪兵狗不过是南下抢点钱粮过冬,不想他们狼子野心,竟侵吞我国关塞。”
谭越冷冷说道,“其实自湘南城至平天关一带,一直是我国与游牧匪兵的争夺之地,游牧匪兵会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
北寒傲尘挥手不让他们继续,沉声说道,“确实是我国轻忽,此番对东齐用兵,边境几乎抽调一空,这才让他们有机可趁。如今也快到平天关了,大家撑著点,先将守住平天关,再想如何收复湘南城。只是大家得累著些,少不得日夜兼程赶路。”
“卓伦,你带著骑兵先行,务必撑到中军抵达。”谭越得令,即刻转身聚集兵马,赶往平天关。
北寒傲尘又道,“今日大军既已扎营,就暂且歇息三个时辰,寅时开拔!”
众人知道大战在即,都拱手称是,各自调配手下兵马。
北寒傲尘也没了与齐豫调笑的心思,和衣枕剑睡下,星夜即起身赶路。这三日里,大军披星带月前行,餐风宿露,每日只睡二、三个时辰,终於赶在平天关沦陷之前,抵达前线。
原本留守平天关的宁远寒王赖威,身上中了十来支箭,全凭著一股意志力在支撑,见北寒傲尘大军来到,一口血喷出,昏厥过去,士兵们连忙将他抬下城头医治。
北寒傲尘亲自率领大队人马登城,身穿大红色虎纹战袍、黄金明光甲,手持奔云宝剑高喊说道,“儿郎们辛苦了!大军已至,众人不用担心这群游牧匪兵狗的爪子了!”
“我军必胜!游牧匪兵必败!”
“游牧匪兵狗滚回草原去吧!”
众人见大军新到、主帅亲临,士气顿时大增,城墙上欢声雷动。虽然战壕被填平了大半,但是城墙尚称完好。北寒傲尘令大军轮番上阵,不住地用石灰、沙子、火油、开水往城下浇灌,又让底下士卒拿著锉子斧钩刺敌人,自己则是没日没夜地在城上巡察。要是有侥幸上了城头的,全都让北寒傲尘带领的士兵刺杀。
待杀退一轮敌人,游牧匪兵军队撤回营地,北寒傲尘不免纳闷,因请著军师边牧城前来寒王帐中,一同议事。
边牧城穿著一袭竹绿色圆领衫,外头罩著银鼠灰大氅,头戴硬脚头,蹬著一双乌皮靴,悠悠来到营帐中。见北寒傲尘与几个将领正在商议,便长揖问道,“寒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北寒傲尘抱拳回礼问道,“南泽先生来得正好,你可见过游牧匪兵大军的攻击与布置?”
边牧城有著张长方脸、细长眼、微须,年约四十出头,眼神流转甚是灵动,是个精敏不过的人。他听北寒傲尘问来,知道必有缘故,便微微颔首说道,“确实见过。”
北寒傲尘立身帐中,高大的身材在营火光影下,显得气势逼人,他双手插腰,挑著眉头说道,“我正觉得纳闷,游牧匪兵本不擅长城战,却无故占领了湘南城。今日看他们虽然攻击我军,却无大型器械,这样的攻击,竟打得下湘南城,不知是何缘故?”
边牧城捋著胡子问道,“寒王可知湘南城如何沦陷的?”
北寒傲尘询思说道,“听那前来求援的校尉说是:防守的士卒数量太少,抵挡不住游牧匪兵大军,於是就沦陷了。”
边牧城目光一亮,拱手说道,“若是这样,应当是历经一番苦战,但为何仍有数千士卒撤守平天关?不才猜想,怕是有细作暗地里开了关塞,不然湘南城易守难攻,怎会失陷得这么迅速?”
边牧城虽未明讲前来求援的校尉可疑,北寒傲尘经他这么一提点,也就明白了,拍案说道,“不好!若是这样,只怕我军已混入细作。”
北寒傲尘立即对著底下一名叫余智的将领说道,“伯聪,你即刻派人追踪那校尉,看他与谁人接触,都一并抓起来,仔细盘问。”
又对北寒流说,“子厚,将城防都抽换成我军将士,原有士卒都圈起来,让他们赶制床
弩、炮车,仔细点,别让他们碰到城门。”
边牧城见北寒傲尘这么急切,连忙挺身说道,“寒王,这样做怕是有些打草惊蛇。不如放出风声说我军要施行夜袭,再派人守在往游牧匪兵营地的必经道路,若是有人通风报信,全数抓起来就好。”
北寒傲尘也知道是自己太过忧虑,他深呼吸冷静下来说道,“也是,原是我忒心急,思虑不周,就依南泽先生的话去办。至於伯聪,还是派人暗地里观察那名校尉,每日回报。”
余智答应著派人去办,众人又商议起守关方针,正说到人力吃紧的问题时,就听一个朗爽的声音传来。忠武寒王垫风揭开营帐说道,“孟轩好快的脚程,竟比我快上半日。”
北寒傲尘见到垫风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迟?快过来议事,我已经整整三天没阖眼了,等会儿大军就交给你,且让我歇息片刻。”
垫风见北寒傲尘脸色不好,黑眼圈极深,摇著脑袋叹道,“我令儿郎们饱餐战饭、睡足了养好精神才来的,即刻便能投入战场。哪有人像你这样不要命的赶路?连你都快撑不住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仗还怎么打。”
北寒傲尘强撑著说道,“我知道你会晚点,所以兼程赶路。我再迟个半日,只怕宁远寒王的性命不保,平天关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
垫风指著北寒傲尘说道,“我也是你那句,我再晚来半日,只怕倒下的就是你了!”
北寒傲尘瞪著垫风说道,“养足精神,结果关塞失陷,那有何意义?”
边牧城知道这两人抬杠起来没完没了的,便长揖说道,“寒王,情况紧急,还是由不才替寒王说明战况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可言说的夜
待众人散去,齐豫这才转进营帐,服侍北寒傲尘安歇,自己也宽衣在他身边躺下。两人连日赶路,难得能够安寝,都睡得极为香甜,只是一到丑寅之交,北寒傲尘便悠然转醒,想到行伍里可能有细作,便怎么样都睡不著了。
北寒傲尘清醒不久,齐豫也感觉到枕边人的异常,他躺在北寒傲尘厚实的胸膛上问道,“寒王怎么睡不着?”
“心里有事呢!”北寒傲尘心头烦闷,不自觉地将齐豫当作倾吐的对象,缓缓说著对於细作的猜想,又道,“那个校尉也不知道是否真是细作?北齐上风的作法,也不知能不能将细作一网打尽?”
齐豫听著倒是留了神,轻声说道,“这些作法都好,不过齐豫在想,细作最要紧的,便是能传回正确消息,这才会使游牧匪兵深信不疑。若是细作三番两次传递错误的消息,游牧匪兵便不会再信任他,如此一来,即便没有一网打尽,效果也不大了。”
北寒傲尘听齐豫竟然帮著出起主意,由不得搂著着齐豫,抚著他的发丝笑道,“你当人家是傻子吗?一次失误还则罢了,怎会有细作,接二连三的被骗?”
“只要让那细作误以为,寒王确实有心夜袭,只是被齐豫勾引得忘了时辰,接二连三的耽搁……”
北寒傲尘轻轻将齐豫的脑袋移回枕上,柔声笑道,“你再这么说下去,只怕不用被人误会,明日就要耽搁了。”
齐豫低低笑了起来,“我本来就是男狐狸精嘛!勾引寒王也是很正常的,就怕寒王落下个好色的名……”
北寒傲尘这时反倒犹豫起来,他迟疑了半晌,狠著心说道,“你再忍忍,等游牧匪兵退兵了,也比较有心思。”
齐豫微笑著说道,“寒王说得对,还是好好睡觉,养足体力才是。”
北寒傲尘轻抚著齐豫的脸颊说道,“你别觉得委屈,其实你方才说的那个办法,似乎有点意思,明日我和北齐上风他们商量,说不定能行。若真的有效,那可是功劳一件。”
齐豫眼里闪烁著兴奋的神色说道,“无论结果如何,齐豫先谢过寒王。”
“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有用,那是我要谢你呢!”
齐豫紧咬著下唇,却是一言不发。
翌日上午,游牧匪兵再度发动攻势。
现在平天关兵马已足,垫风又带来不少床弩、炮车架在城头,於是飞箭、巨石不住地朝著敌方落下,游牧匪兵攻城声势顿时减却大半。北寒傲尘依旧亲自坐镇城头,率领士卒击杀攀上城头的敌人。
过不到半日,游牧匪兵便已鸣金收兵,北寒傲尘下令将士轮番休息,又拉著垫风召集底下将官议事。
就听北寒傲尘说道,“儿郎们分为三批,两批轮番防守与休息,由信候统帅。另一批听我号令,哺食之後即刻休息,等到子丑之交,随我夜袭,抄了游牧匪兵营地!”说完又对着底下将官挤眉弄眼,摇晃著脑袋。
众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哪里还不明白北寒傲尘的意思,都轰然笑道,“如此甚好!”
余智已领人埋伏於城头与通往游牧匪兵的要道上,等到入夜之後,果然见到几个可疑的身影,夜缒而出,直奔游牧匪兵营地。过得子时,那些身影迟疑徘徊了半晌,又用勾子攀上城头。值夜的人早已换上北寒傲尘的亲兵,都知道要假意放行,故作瞌睡的样子,任他们往来通行。
细作们无惊无险地回到营地,凑到一块商议,只觉得纳闷,怎么还不见蜀**队。商议了半天,决意摸黑往寒王帐看探。帐内却是一片漆黑……
待要出城传递消息,守城的这时反倒警醒得很,细作们一时找不到间隙,眼睁睁地看时间过去。大军没半点动静,竟到这样磨耗到了清晨!
行伍间又有了新的耳语,“那个男狐狸精肯定是游牧匪兵派来的,寒王这等清明的人物,居然给他缠得一夜不曾下榻,连夜袭都忘了!”
另一个压低了声量说道,“我听说,信候知道了这事,气得不得了,跑去找宣威寒王理论,不想他们竟因此闹翻。信候把底下的部队,全都带到城东,把城西全都留给寒王,两人不说话呢!”
几个人都叹息说道,“临阵前闹成这样,还怎么打仗啊?”又暗暗庆幸,“幸亏游牧匪兵狗今日没有动静,不然怕是要糟糕。”
游牧匪兵大军原以为蜀军要夜袭,都披甲持戈等著,不想竟是空等,反被弄得精神萎靡,自然是没有力气出击。到了下午,蜀军竟不紧守城池,反而打开城门突击,由北寒流领著,全用骑兵,以快打快。游牧匪兵士兵只好持戈应战,闹腾了半日也战不出个结果,那队骑兵也不恋战,轻巧地撤回城中。
那些细作见这事头,深怕蜀军打算夜袭,夜里又摸到北寒傲尘的帐外头,只听他与齐豫调笑欢好的****依然,行伍间怨声不绝,都说,“这算是在打仗吗?光是听那浪声就够了!”
“寒王传令说了,要大家伙好生歇息,明早抗敌。”
“这哪里是为了抗敌?怕是又流连在那男狐狸精的怀里吧?”
那细作暗道今夜无事,连忙赶去传递消息。等他回来,众人也都安睡了,正当他将睡未睡之际,就听队上弟兄说道,“快点起来!你在这边磨蹭什么?游骑寒王召咱们过去呢!”细作们只得跟著队伍前行。
就见谭越找了一块距离营地稍远空地,召集了好几百名原本在宁远寒王赖威手下的士卒。谭越让士兵们紧贴著,对著行伍讲话,众弟兄,近日里我听得好些耳语,少不得要和你们讲讲。”
“你们原在赖寒王底下,不晓得我们杨寒王的个性,所以有了些误会。杨寒王向来沉著稳重、待人宽和,只因日前家里出了点事,心头烦闷,这才会在一些事上,有点……呃……总之你们体恤一下,杨寒王也不会因为那个什么,就真的误事。”
“纵使寒王身边多了那位,他也是和大家伙一同饮食起居,临阵时也是身先士卒。人家既没拦著你们找营妓泄火,你们也就别去介意
人家夜里要干嘛……”
第三百三十九章 分辩忠奸
又对北卡林说道,“你辨识一下,底下绑的,是否就是你平日观察的那几个细作?”
北卡林找了几个士兵来指认,拱手说道,“启禀寒王,全数都是。”又说,“还有一事,小将手下在末凉河附近发现一具可疑的尸首,只怕也是细作。”
北寒傲尘挑眉问道,“如何可疑?”
北卡林答道,“那人身上穿的是我军衣服,身上却带著写着游牧匪兵文的字条。另外从尸身伤口看来,可能是游牧匪兵的弯刀所致,却不知是何缘故。”
垫风笑道,“怕是误传了军情,游牧匪兵疑心我军已知细作存在,所以才被杀害吧?拖去喂狼正好。”
北寒傲尘拦著他说道,“先抬过来,让他们也认认,好看清效忠游牧匪兵的下场。”
北卡林果然让人将那尸首抬来,底下几个游牧匪兵细作都闷不作声。垫风瞧著他们的脸色,心知果然让自己猜著了,俯身对他们说道,“看样子,你们的性命,怕是只有自己能救了。”
北寒傲尘故作冷笑说道,“你还想留他们性命?游牧匪兵都不要他们了,只怕能问出的消息有限,让我剐了他们出气才是正途。”
垫风不理会北寒傲尘的说法,笑道,“你找去你家齐豫折腾,别误我大事。”说着便让人把那几个细作带下盘问。
北寒傲尘等众人都散了差不多时,这才慨然说道,“这几日都在演戏,搞得我浑身不对劲。”
垫风说道,“这计挺有意思的,我都快笑死了。想不到你那新收的营妓,竟有几分聪明。”
北寒傲尘沉吟说道,“我猜想他大概读过几天书,却不知怎会沦落至此。”经过这一事件,北寒傲尘对齐豫的身份愈发好奇了。
垫风听他这么说,不免诧异,“你都睡了人家那么久,竟没问过?”
北寒傲尘正色说道,“他不愿说,我也不愿勉强。”
垫风大感不解,又嘲笑北寒傲尘说道,“这点手段都没有,真替你感到汗颜。看样子人家还没跟你交心呢!”
北寒傲尘讪讪地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推测一下游牧匪兵动向,才是正经的。”心里暗想,今夜非得从齐豫口里探出点什么,省得再让垫风笑话。
垫风听到要讨论军情,突然变得正经八百,“粮草都烧光了、营帐也毁了大半,游牧匪兵要是聪明,就趁这会儿回到他们的土地;要是蠢得以为可以守得下关塞,那么早晚要退守湘南城的。我已差人设下伏兵,就等消息传回,哪有人像你这样迟钝,至今才想到的?”
北寒傲尘相当意外地说道,“昨晚才夜袭,今早才抓到这些细作,你竟说我反应慢?”
垫风越说越来劲,“非常迟缓,根本就是色迷心窍所致。”
北寒傲尘沉声喝道,“垫风!”
垫风嘻皮笑脸地说道,“好啦,我这是说笑,设伏是我刚才想到的,还没派人呢!”
北寒傲尘面色稍霁,“本来就是!哪有人不知敌军动向,就贸然设伏的。”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这才各自散去。
北寒傲尘回到自己营帐,却见齐豫拥着羊裘,在炉边取暖。火光映照著他些许憔悴的侧脸,看起来有些病厌厌的,没什么精神。北寒傲尘连忙将他纳入怀中,柔声说道,“可冻坏了你,有没有被绑痛了?”
齐豫幽幽怨怨地望向北寒傲尘说道,“要绑我怎么不先说一声?就连我都被瞒在鼓里,还以为信候真的生气了。”
北寒傲尘牵起齐豫的手,仔细确认他的手腕上没有绳子勒痕,将语声放得更为轻柔,“垫风说,这是要露脸的,不比在营帐里说几句话,他怕你演不好,所以要我先瞒著,你千万别介意。”
齐豫抽手回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别扭地说道,“那样绑著,让人多难为情。”
“你以为我被传成那样,就很好受吗?”北寒傲尘将齐豫搂得更紧,爱怜的语气中亦透著些许无奈。
齐豫闭起双眼,一言不发地任北寒傲尘搂著。北寒傲尘也知道这事做得有些过火,只得打起精神来哄他,“齐豫?还在不高兴?”
齐豫叹了口气,睁开双眼,淡淡地看著北寒傲尘,美好的薄唇轻轻动著,最後仍是抿成一条线。
北寒傲尘看齐豫的态度略微松动了,诚恳地握著他的手说道,“齐豫……我是真的感激你。若是真让细作打开关塞,不仅是你我受难,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要是你觉得委屈,我向你赔罪……”北寒傲尘说著,就要拜下行礼。
齐豫见状,连忙扶著北寒傲尘说道,“寒王千万别这样,是齐豫脸皮薄,净顾著个人的感受,忽略了大局,更忘了寒王一样委屈,十天半个月没碰齐豫了,却还被传成那样。”
北寒傲尘亏欠万分地说道,“确实是我没能顾虑到你的心思,想著这计谋是你提出来的,一定会支持,却没想到会令你觉得难堪。”
齐豫依旧淡淡地说道,“齐豫知道……”
北寒傲尘轻抚著他的脸颊,甚是爱怜地说道,“瞧你这脸色,哪里像是知道的样子?”
齐豫按住了北寒傲尘的手,轻笑说道,“我就不能生点闷气吗?”
北寒傲尘笑道,“你应当欢欣鼓舞的,不但揪出细作,就连游牧匪兵大军也因你的智计,折损不少。北冥信推想,他们不日便会撤军,只是不知会撤回游牧匪兵草原,还是湘南城。”
“自然是湘南城。”齐豫答得毫不犹豫。
北寒傲尘好奇地问道,“齐豫又有想法了?”
齐豫本来无甚精神,一听北寒傲尘询问,眼睛顿时放出光采,正色说道,“游牧匪兵大军向来是要抢点粮食回去过冬的,如今粮食被烧光了,当然还得再抢,怎么可能就此撤回?他们往常也不会占据关塞,如今却占了湘南城,这不是贪图我国土地,就是想弄几个据点,方便掠夺。”
北寒傲尘点头说道,“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听你的意思是,他们占据湘南城,是为了掠夺方便?”
齐豫肃容说道,“确实如此,寒王应当知道,边境战乱不断、日益荒凉,游牧匪兵能抢的有限,物资不够过冬,只好弄个据点继续掠夺。不然,游牧匪兵盘旋在中原这么久,若是有心据地建国,早就那么做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夜袭
就听谭越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起北寒傲尘的好处,一开讲就是两个时辰。众人本来还听著,到後来全都受不了,心道,“这位是怎么回事?全天下竟有这么多话可以讲?他都不需要喝点水吗?”
“三更半夜不让人睡觉,在这边听训到底是哪招?”
就在谭越召集可疑人物训话之时,北寒傲尘却亲自领著五千骑兵、一千步兵,让马蹄裹上稻草,人马全数衔枚,打开一线城门,就着皎然月色,无声无袭地摸黑前往游牧匪兵营地。
北寒远先领著那一千步兵,摸到游牧匪兵後后方,趁著着他们戒备松懈之际,一把火烧了粮草,熊熊烈火顿时在黑幕中肆意地招摇起来。
北寒傲尘与垫风,各自率领兵马,在营地外埋伏静候。一看北寒远得手,即刻带著大队人马杀到。
“杀────”
一时间,战鼓如平地惊雷般地响起,深沉的黑夜,顿时被无数火炬照得白昼一般。杀声不绝,大队骑兵在营地里冲撞,原本的静谧大草原,只剩下无止尽的混乱。
游牧匪兵士卒整日不得安歇,好不容易躺下,却被震天的战鼓与杀声惊醒,大惊叫道,“啊啊啊──中原猪怎么来了!”
探头望向营帐之外,火光烟尘直冲天际,不免惊道,“不好!粮、粮草失火了!”
“快!快!快!”游牧匪兵士卒全乱了阵脚,赤著着脚丫子找鞋子找马匹,还来不及反应,早就让北寒军军砍下脑袋。
游牧匪兵将领气得大喊,“不要慌!蜀北塞军军人数不多!都集合起来!”
“杀了这些游牧匪兵狗!”北寒军军士卒憋了好几日的气,都还以为北寒傲尘真的贪色误事,等到今夜见他领军夜袭,才知是计,心里惭愧万分,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杀敌。
“不要乱了阵脚,中原猪的骑射怎比得过我军?”
“杀────”
火势不断延烧,就连地上野草也被火气烧灼,燃烧起来,众人强忍著炽热,在火场中穿梭,奋力杀敌。蜀军气盛,越战越勇,游牧匪兵军也不是易与之辈,慌乱了好一阵子,终於集结起来。北寒傲尘见天色渐明,火势愈大,敌人虽乱但仍有秩序,今趟恐无法一举歼灭游牧匪兵,只得下令收兵。
众骑兵旋风般地撤回城中,游牧匪兵军忙不迭地灭火、整顿兵马,却发现士兵已死伤大半,要命的是粮食被烧得一乾二净,就连营帐也被烧去了大半。
游牧匪兵将领气炸了,挥著弯刀怒道,“我军的探子是怎么回事?成天递送错误的消息过来。”
游牧匪兵策士沉吟说道,“只怕是被北塞军军察觉了,不如趁着他们还有作用,让他们开了城门,直接杀进关内去,最为省事。”
游牧匪兵将领虽然生气,但还有几分理智,他沉声说道,“不成!当初来不及开关,时机已失。如今蜀北塞军人数不少,若是贸然开城入关,就得打巷战。巷战不利我们骑兵攻击,最适合那群狡猾的中原猪。还不如引诱他们出来正面交锋,大草原上才是我军的战场。”
策士问道,“要灭口吗?那些人的话,恐怕不能再听了,恐怕蜀军会利用他们,传递错误的消息。”
龙正天点头道,“也好,趁早灭口,省得泄漏我军情报。”
那群细作却不知自己已命悬一线,都听著谭越训了大半夜的话,将近卯时才将众人放回。众人哪有心思埋怨?只觉得眼皮沉重得不像话,一回到营帐全都倒头大睡。
待他们醒来,却看到行伍里都在窃窃私语,不免好奇地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好事的不免传言说道,“据说今天一早,信候带了一队亲兵,直闯宣威寒王的营帐,把那个男狐狸精绑了起来,说是什么媚什么主的。”
细作觉得是个消息,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宣威寒王怎么会没有防备,就这样让信候绑了那男狐狸精?”
众人说著都淫笑起来,“人家累了整夜,还搂著那男狐狸精睡觉呢!你没见到宣威寒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好笑。”
“老哥你就见过了?”
“我也就是那么听说,还听说信候要宣威寒王出战,在游牧匪兵狗还没退兵之前,他是断不会把齐豫还给宣威寒王的。宣威寒王急了,这不就传令下来,要咱们今夜再去踹一趟游牧匪兵营地?”
另一个听到他们在说这事,转过头来说道,“真不知道那男狐狸精有什么好处,长得不过就是一般男人的模样,怎会魅惑了宣威寒王?”
又一个听到话题,走过来说道,“你又没见过,怎知道他不是绝色?”
“马槽那儿绑呢!大家全跑去看了。记得看看就好,可别动手动脚的,人家可是宣威寒王的心头肉,要是有个万一,说不定谭寒王又要咱找去训话。”
众人本来还笑着,一想到谭越训话,全都不自觉地噤声,只剩下一脸尴尬。
细作们听着,全都跑去马槽察看,果然看到齐豫一身狼狈地被绑在柱子上,身上还只穿著单薄的白色中衣,身子不住地在寒风中颤抖,头发披垂而下,覆盖住半张俊脸。
他身边还有十几个垫风的亲兵,拿著武器在赶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细作见齐豫被这样子对待,都道,“传言果然不假。”趁隙攀出城外,给游牧匪兵大军传递消息去了。
游牧匪兵细作趁著夜色翻墙,不想城墙底下早有蜀国士兵等著,脚一落地,全都被网子捉住,带往垫风的寒王帐中。
就见垫风和北寒傲尘两人有说有笑,细作们脸色如土,这才知道翻脸的传闻,只是他们在演戏。
北寒傲尘故意当着这些细作的面,对著垫风说道,“为了揪出这几只畜生,我的名声全都毁了。若是他们不肯配合,不妨全数杀了。可别让他们死得太快活,得一刀一刀慢慢剐才好。”
垫风拍著北寒傲尘的肩头,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当然知道,兄弟我可都还没你这喜好男色的美名。”
北寒傲尘也知道他是借故取笑自己,少不得瞪着垫风说道,“你别笑得这么没良心,自己不知比我风流多少,只是儿郎们见惯了,懒得说多说罢了!”
第三百四十章 迷之身份
北寒傲尘听着齐豫分析局势,只觉得相当有意思,笑著着将齐豫搂在怀里说道,“你瞧你,这怎会是一个寻常营妓,会说出的话?老实与我说说,你究竟是何人?”
齐豫扭过脖子,还是不肯吐实,只是嘴硬地说道,“齐豫就是寻常营妓。”
北寒傲尘轻轻吻著齐豫,话语虽然轻柔,却是坚定无比,“实与我说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以让你当军师,若是立下战功,也好替你除籍。”
齐豫身子蓦地一震,停顿了半晌才冷着脸道,“你若真看重我,不需要知道名字,也能让我当军师。”
北寒傲尘知道他意动,便笑著说道,“那么外人一定会说,你是男狐狸精军师,魅惑了寒王,不知道要把大军害成什么模样。若是出了什么计谋,还要怕底下人阳奉阴违。”
齐豫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原本一腔炽烈的心思被浇熄了大半,他低著头沉思,却仍犹豫该不该开口。
北寒傲尘心中慨叹,他猜想齐豫的过去,恐怕是有点名堂,否则也不会这番纠结,他好声劝慰说道,“齐豫,我知道充为营妓的,不乏犯官之後、亡国罪臣。有才学不为我国所用,而沦落至此的大有人在。我也一直猜想,你应当也是这类的缘故,才会身不由己。”
齐豫听著,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说道,“在这乱世,又有谁做得了主?”
北寒傲尘伸手按在齐豫的胸口说道,“我知道你是有才学的,也不乏用世的念头,就是这里碍着,不肯轻易示人。我也不怪你,毕竟你遭遇了不少磨难,会提防也是自然的……如今我是真想帮你,你却什么都不与我说,这才叫我好生为难。”
齐豫的手覆在北寒傲尘厚实的手臂上,但觉心头暖暖,泪水却早已不争气地从眼角滑下。
北寒傲尘轻柔地替他拭泪说道,“虽然没有明媒正娶,我们到底做了两个月的夫妻,你想,作丈夫的,会害自己的妻子吗?”
齐豫听著仍是一言不发,而北寒傲尘继续说道,“齐豫,你必定不想这辈子一直被人唤作齐豫。你实与我说说,你的名字好吗?”
“齐豫,你必定不想这辈子一直被人唤作齐豫。你实与我说说,你的名字好吗?”
北寒傲尘一席话说完,但见齐豫双唇颤动著,“齐豫的名字……”
不想齐豫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齐豫若是真的说了名字,寒王将如何对待?”
北寒傲尘被他这反覆的态度,弄得有些着急,抓起他的手说道,“这……不过就是个名字,难道我真的会因此,改变了对待你的态度?”
齐豫抹著眼泪笑道,“这也难说,保不定齐豫是什么仇人之後。”
北寒傲尘知道这话净是推托,他不愿勉强,却难免失望地叹道,“我父母亡於乱军之中,我是由上一代北寒族长养大的,这层顾虑自可免除。再说了,齐豫便是齐豫,难道会因为说了姓名,改变了心性?你不愿意便直说,就当我自作多情。”
齐豫见他这样子也难过起来,悄声说道,“你就那么想知道?”
北寒傲尘拉著齐豫的手说道,“总觉得,齐豫至今仍不愿与我交心……”
齐豫问道,“一般人娶妻纳妾,难道就交心了?”
北寒傲尘柔声说道,“最初虽不相识,处久了自然希望可以交心,如果齐豫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学人家那个举什么齐眉的……”
“举案齐眉。”齐豫说著不免脸红起来,竟觉得下身一阵躁动,有如火苗缓缓窜动一般。
北寒傲尘抚掌说道,“就是这个!听起来多令人羡慕。”
齐豫也知道北寒傲尘先前一段婚姻不顺,心中颇有憾恨,他强忍著身上的异状,轻声说道,“寒王真是性情中人。”
北寒傲尘想到伤心处,难免慨叹说道,“这不是很寻常的心愿吗?只可惜我没能体会过……”
齐豫低著头轻声说道,“齐豫不曾想到……今生还有人会对我说这个……”双颊逐渐染上一层丽的绯红。
北寒傲尘原以为他害羞,此时竟惊觉他的脸庞变得滚烫异常,再往身上察看,只觉得齐豫全身上下都像是浇灌了热水,大量的热气不断散出。他大惊问道,“齐豫你怎么了?”
齐豫紧咬著下唇,不住地摇头说道,“没事、没事的……”
北寒傲尘才不理他,连忙将人打横了抱到榻上说道,“怎么会没事,刚才你身子还冷的,现在竟如此滚烫!莫非是今日让你委屈冻着了?”
又唤亲兵过来说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齐豫挣扎著想要起身,说道,“不要军医、不要有旁人……”
北寒傲尘将他按回榻上,哄著他说道,“听话,哪有人生病不看大夫的?”
“这……只怕不是病……先把人叫回来,我再与你说。”齐豫半倚在榻上,白晰肌肤涨满妖异的潮红,双唇红润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略微单薄的身子颤抖着,不住地喘息,眼神却是坚定异常。
北寒傲尘见他这样,只得制止那个亲兵,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好烫……”
齐豫难耐地扭转著身子,眼眶红着说道,“都是这副身子累的……”
齐豫此时的眼神已渐迷茫,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声也变得粗重,“寒王不是说,要……留存体力……随时备战吗?”
“也就是一说,事有权变嘛。”北寒傲尘不难猜想对方此刻的煎熬,他快手快脚地解开齐豫身上的衣物。
一时云散雨收,齐豫身上的潮红果然退去。北寒傲尘差人抬来一大桶热水,让齐豫舒舒服服的洗过,换上干净的中衣。
北寒傲尘有些痴迷地看著齐豫,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齐豫绾著发髻,只觉背上传来炽烈的视线,他幽幽地回视,眼角还留有几许春色,异常动人。
北寒傲尘别别扭扭地拉整衣衿,正色说道,“齐豫,如果我执上宾之礼待你,你是否能为我军所用?”
齐豫冷笑说道,“不是有人才说,男狐狸精军师,难以服众?现在报了名字,知道是当年的神童齐某,众人就会心悦诚服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举案齐眉
北寒傲尘苦笑说道,“齐豫,你当知男狐狸精是玩笑话。”
齐豫仍有所顾虑,阖起双眼摇首说道,“这军中早有令狐军师,算无遗策,实不需我出力。况且这行伍间与小人有体肤之亲的,数以百计,小人之言,恐无人深信。”
北寒傲尘也知道那是他的心病,不容齐豫多想,直直逼问说道,“那是在北冥信营里。我手下儿郎,都知你是我的人,你是思虑太过。更何况当今乱世,齐豫还有更好的归处?”
齐豫停顿了半晌,长叹说道,“天下虽大,却早已无处为家。”
“家里人都遭难了?齐豫可否与我说说过去之事?”
齐豫轻叹,“战乱之时,家父殉国,我拒降被囚,从此就断了外界的音讯,家人恐怕凶多吉少。”
北寒傲尘大感不解,“这年头,刀剑都还能用个十几年,一个国家说不定三五年就玩完。此番东征得胜,东齐世子都亲献降书了,你们家族不过是南周宰相,拒殉国、拒降却是为何?”
这年头忠义观念薄弱,都是个人家族利益优先,齐豫当然知晓。他自嘲著说道,“当时年轻气盛,满腔热血就那么做了。谁知不到一年,西魏竟亡於东齐之手,我本有一点为国复仇的念头,至此也就绝望。”
“西魏亡国之後,我本想东齐应当还我自由,结果他们却派我往前线充军,这一路上关照、口授我诗书的,竟是一同被充军的西魏旧臣。这下,我连该怨谁都不知道了……”
北寒傲尘听到这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愧疚万分,“如此说来,竟是我军害了你!我原想我军纪律森严,一不抢金银财宝、二不强夺妇女,营妓只用自愿的妇女以及战俘,怎知却让你受罪了。”
“其实……有营妓的设置是好的,牺牲少数人,换得行伍纪律安定,妇女也免於担心受怕。我随大军迁移,听闻北寒军深得民心,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只是……被牺牲的人换成了自己……就难免欷嘘……”齐豫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别过头不想让北寒傲尘看见。
就见齐豫单薄的肩头颤抖著,一开始还用手捂著双眼,後来眼泪止不住,如溃堤的洪水倾泄而出,清俊的脸庞布满盈盈水痕。
北寒傲尘也不知从何劝慰,好端端一个少年成名的才子,竟因战乱流离,最後沦为以色事人的军妓。若不是遇上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他的过去,恐怕齐豫至今……。
他将齐豫揽入怀中,轻拍著搭他的背后,柔声说道,“哭一哭也好,哭完也就别把那些事,搁在心里头。”齐豫也不抗拒,双手将北寒傲尘拥得紧紧的,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回。
北寒傲尘待他心神稍定,这才拉著齐豫的手说道,“齐豫,如今我还是那句话……”
“哪句?”
“举案齐眉那句。”这话说完,两人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听得北寒傲尘即使知道自己身世,仍说著想要举案齐眉,齐豫胸中涌起千万波涛,他却淡淡推辞,“非是我不信寒王,实在是事关重大,容我三思。”
北寒傲尘知道他意动,心中虽然著急,也不好催促,只得挤出一线笑容说道,“你也别觉得为难,我不会强迫你的。”
“时候不早,先睡了吧!”
“也是,明日怕还有战端呢!”
两人熄了灯火,还像往日那样同榻而卧,只是此时的感觉,却变得相当微妙。北寒傲尘一开始是僵直著身子,翻来覆去,总觉得不太对劲,他迟疑了许久,才伸手揽住齐豫。
齐豫感觉到北寒傲尘的手臂伸来,莫名郁闷的心绪,顿时消解开来,他侧身躺在北寒傲尘怀里,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就像往日那样依偎著,这才觉得安心。
一夜无话,两人却都睡得甚不安稳。
北寒傲尘梦到楚国大军来犯,漫天黄沙之中,齐豫引领著成千上万的兵马,口称复仇,向自己杀来。他正拔剑抵抗时,齐豫却从眼前消失,北寒傲尘纵马狂奔,却在河畔的营帐内。北寒傲尘大叫著跑出营帐,却发现自己紧抱著齐豫,身後有无数追兵。他吓出一身冷汗,看齐豫仍在营帐中安睡,方知是梦一场。
北寒傲尘就著暖炉透出的火光,细细看著齐豫历尽磨难却仍清俊的脸庞,由不得感慨。他确实是个好看的男人,秀气但无脂粉气息,眉宇间倒是透出一股书卷味。
充军数年,劳役与烈阳在他身上只留下不太明显的肌肉,肤色因为被俘後这一年暗无天日的营妓生活,而变得白皙。此时睡颜安适平和,甚是引人爱怜。北寒傲尘轻巧地帮他盖好棉被。
次日起来,齐豫帮北寒傲尘绾好发髻,用红色抹额从前额向後束紧,披上大红色圆领窄袖虎纹战袍,束黑色革带,尚未披甲。齐豫取来配剑替他挂上时,双手就被北寒傲尘那双粗糙而厚实的大手握住了。
北寒傲尘胸中一时激荡,说得慷慨,“齐豫,从了我,我不想放你走。”
齐豫像是早就料到了般,轻笑说道,“昨夜才说不会勉强,今晨怎又反覆了?”
北寒傲尘柔声说道,“我思量了半夜,怎么想都是一样的。留我身边,不单是为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寒王若说想与我做夫妻,这点心思我是知道的,怎会扯到天下苍生?”齐豫虽是笑著,眼神却认真起来。
北寒傲尘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得恳切,“如今天下动荡,得齐豫者如得半壁江山。镇军大寒王霍致平雄才大略,如果有你的帮助,相信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天下一统,才可能有太平治世。若是齐豫为他国所用,只会让烽火延续,来日战场相见,我……我会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豫抽手回来,摇首推辞,“寒王把我看得太高,神童之名,不过就是年幼无知时,会胡乱作几首歪诗,家父底下那群逢迎拍马的人,附会相传罢了。”
北寒傲尘正色说道,“齐豫太过谦虚,我们议论战况之时,都让你回避了。你只是从只言片语,就能推论大局,还会出谋策划,若真有你的辅佐,何愁天下不平?读书人最在意的,难道不是所学能为世所用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设伏
齐豫看他认真的作派,不禁笑道,“寒王,你这番话是不是北齐上风了递小抄,特地教授的呀?”
北寒傲尘无奈地看着齐豫说道,“你又在取笑我,这些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我从军也不是为了名利,只是希望能帮着贤德之人,早点了结这个乱世。”
这话说得齐豫诧异不已,他抬头直视着北寒傲尘漆黑的双瞳,但见眸子如一汪秋泓,澄澈纯粹,坦然而无畏。齐豫这才信了北寒傲尘说的是实言,他撩起长袍缓缓拜下,“如此,小人愿为寒王效犬马之劳。”
北寒傲尘连忙搀住他,“齐豫怎么说得这么生分?”
齐豫不肯起身,他缓缓抬头,神色是难得的坚定,“齐豫有个愿望。”
“什么愿望?”
“但愿干戈永息,天下再无遭遇如齐豫者。”
北寒傲尘虎躯巨震,扶起齐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是我小瞧了你,还以为你会记恨,怎知齐豫竟有这等抱负。”
“齐豫也要谢罪,如果寒王不说,我还以为寒王只是贪恋我的皮相,才一心一意要留我下来。”
北寒傲尘尴尬地摸着脑袋,“其实这点私心,你也清楚不过……”
齐豫“噗哧”笑了出来,北寒傲尘红着脸说道,“齐豫不要笑我,你应当知道,我确实是爱慕着你。”
齐豫相当清楚,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不知道不知会惹上多少麻烦,他低着头说道,“我是清楚不过,否则说什么也不会愿向寒王吐实,一般人怎会说对一个寻常营妓,说什么举案齐眉呢……”
北寒傲尘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肯了,紧紧搂着齐豫,柔声说道,“你也别一直叫我寒王!”
北寒傲尘说道,“你我之事,早晚要让将士们知晓,免得再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今日晨会结束,就由我替你引见帐下将官如何?”
齐豫说道,“贸然让我跟着议事,只怕众人不服哗议。再说,这一两日游牧匪兵要不是做困兽之斗、大举攻来,要不就是连夜撤守湘南城,若是后面这种情况,难道你就不用设点埋伏,这么轻易放过人家?”
北寒傲尘正色说道,“那跟引见有何关系?况且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有什么好议论的。我非但要引见你,还要让他们用郡君之礼待你,不然我好生愧疚。”
齐豫听到北寒傲尘说,要用郡君之礼对待自己,不禁愣住了,那可是从四品上宣威寒王的正室,才能拥有的礼遇。
久久他才回过神说道,“……这得费多大功夫,更何况我是男的……”
北寒傲尘说道,“我也没有再娶的打算,确实是无妨。不过齐豫说的也是有点道理,游牧匪兵威胁未除,花太多功夫讲这些确实不妥。你若真不愿意见人,不如晨会之后,请北齐上风前来相见,这样可好?”
齐豫点头答应了,服侍完北寒傲尘穿衣披甲,便在帐中静等晨会结束。
垫风手下已从游牧匪兵细作口中获得确实情报,他等众人都到齐了,便兴奋地说道,“你们听听这些消息,判别一下真假。”
“那些细作说,游牧匪兵现在内斗得厉害,里达可汗与左贤王面和心不和,今趟入寇我国,原是左贤王的提案。里达可汗派人支援,却不给粮草,都让左贤王供应。怎知边境能抢的物资越来越少,只得占了关塞,打算长期掠夺。”
北寒傲尘听得这话,便说道,“左贤王仇视我国,大家均知。至於因何游牧匪兵伺机占据关塞,昨日有人也是这么推断,我想这些口供大抵是真的。”
垫风好奇问道,“是何人推断的?记得昨日咱们议完事情,也将近酉时了。”
北寒傲尘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就是我家那个齐豫。”
垫风似有不满,撇嘴说道,“他的话你也当真?”
北寒傲尘说道,“他是齐豫。”
众人本来正无奈地看着两位上司斗嘴,听到齐豫本名,全都议论起来,“不是吧?那个神童齐豫?”
“算年纪差不多也就是齐豫这年纪了。”
“是齐豫吗?不会是冒名的吧?”
垫风也有点疑心,吩咐亲兵说道,“取营妓的名册过来,这事太荒唐了。”
北寒傲尘颇为不满,略皱起眉头说道,“这有什么好冒名的,背负着盛名却沦为营妓,这是何其痛苦。”
垫风说道,“反正儿郎们都去拿了,姑且看看吧!”亲兵果然将名册取来,档案上籍贯、出身与齐豫所言相符,登记的本名确实是齐豫无疑。
垫风阖上名册笑道,“你竟睡了神童那么久,这会子知道了,可是负荆请罪了整个晚上?”
北寒傲尘瞪着他说道,“你不知礼贤下士,把人家弄到乐营里,这才是罪过。”
垫风哂然说道,“我又不经手这些,谁会一一核对战俘的名字?底下那些不识字的就更不懂了,还不是挑脸蛋而已。”
北寒傲尘说道,“命运弄人,我想请他跟随北齐上风学习,好为我军出谋策划。”
此言一出,底下果然一阵喧哗,“他还是个营妓……”
“神童相助,一定对我军大有帮助!”
“好像有一句话叫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底下将士听北寒傲尘说,要让齐豫出谋策划,不免议论纷纷。就见边牧城站出队伍说道,“大家别吵了!这是不急之事,日后再议即是。”
他又拱手对垫风与北寒傲尘说道,“寒王,还是先说点正经的吧!依照目前局势推断,游牧匪兵大军可能会撤回湘南城,滑盖山峡道这一带山高草盛,便於设伏,寒王不妨派人施行。”
北寒傲尘自知理亏,连忙抱拳说道,“多谢北齐上风提醒!”因指着地图说道,“滑盖山大家都怕有伏兵,行经时一定小心万分,不如设伏於石堆山山麓这一带。”
垫风也说道,“孟轩说得是,此处设伏虽然不如滑盖山隐蔽,但敌人防备之心也稍低些。”因问底下将士何人愿往,果然派了三千步兵前去设伏。
众人正议着,就听哨兵通报,游牧匪兵又派部队来袭,大队骑兵拿着角弓,往城垛射击。垫风、北寒傲尘对看一眼说道,“来得好快!”
垫风吩咐手下说道,“只怕来不及设伏,让骑兵准备好追击。”
北寒傲尘沉声说道,“先挡下这一阵,这种孤注一掷的作法,最损伤难以估计。”
说着便拿着盾牌,还是登上了城头和士兵们一同御敌。他亲自执起槐木长弓,在箭雨中回射,士兵们皆藏在墙垛后伺机回击。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战
边牧城长揖说道,“不想齐豫兄竟为此二人高徒!边牧城失敬了!”
齐豫答礼说道,“北齐上风何必多礼,这是齐豫于不幸中之大幸,未被上苍抛弃,才有此际遇。”
边牧城又抛出不少问题,齐豫一一对答。两人从天下大势论起,次论及《孙子兵法》、《六韬》、《三略》、《吴子》、《鬼谷子》等兵家宝典,聊着聊又谈起诗词,还做了几个对联互相考较。北寒傲尘原本还听着,听到后来只觉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边牧城看北寒傲尘这样子,便止住话题,拱手对齐豫说道,“不才有一言相劝。”
“先生请讲。”
边牧城慨然说道,“所谓英雄不怕出身低,寒王奴仆出身,大家依然敬重。齐豫兄既有经纬之志,实不必划地自限。明日可酌请寒王安排,与下辖将官相见,依齐豫兄之才能,当能一解众人心中疑虑。”
北寒傲尘闻言,也跟着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早晚是要见一见弟兄们的。方才齐豫那一席话,我听着也吓着了。原以为你能帮着出点谋计就很不错了,不想齐豫能竟然综观天下而论,一语道破各国得失。”
齐豫仍谦让说道,“都是道听途说,拾人牙慧而已。”
北寒傲尘笑道,“那我就当你首肯了,明日若无战事,便让帐下的弟兄们与你见面。在我营内,齐豫也没见过什么人,确实无须多虑。至于王北冥信那儿就别管他了,人家怎么想,也不干我们的事。”
齐豫敛容说道,“寒王都说成这样了,齐豫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北寒傲尘点头又问,“你方才论及游牧匪兵,眼前咱们正和游牧匪兵打仗,你却说可以与他们化敌为友,理由为何?”
齐豫见问,恭敬答道,“我国两处用兵,兵力甚为吃紧。游牧匪兵已不复当年入关时威猛,连年举兵来犯,说到底还是为了抢些钱粮过冬。我国之金银、布帛、日用器什,游牧匪兵所缺;游牧匪兵的牛羊马匹,我国征战所需。如能通商互市,结为兄弟之邦,可以除却一大边患,进而成为我国后援,何乐不为?”
“齐豫兄说得是。”边牧城颔首应和,“只是中原长年对游牧匪兵用兵,对游牧匪兵深恶痛决,只想着要报仇雪恨、赶尽杀绝,却未曾想过通商互市、议和一途。”
北寒傲尘双手抱胸,颇有愤懑之色,“游牧族那些家伙,会跟我们讲理吗?粮草被一把火烧光了,却还死命地来攻城。更别说是强占我国湘南城、累得陈寒王殉国,还大杀我国子民,如何能就此罢手?”
边牧城捋须冷笑,“当然要先打掉他们的锐气再谈,所谓以战逼和即是。”
北寒傲尘仍有难色,“此事需要皇上首肯,没听说过一打仗就想求和的。”
齐豫缓缓劝道,“谈和是两利,边患自古就有,历代也是谈和居多。继续打下去也是徒增伤亡,不是长远之计。皇上那边可遣信使探问,以当今局势,皇上当会应允。寒王无须心急,等我军得胜之后,再烦恼也不迟。”
“也是。”北寒傲尘倒是笑了,眼下还没胜利就想着谈和,倒显得多馀。
齐豫又道,“游牧匪兵内部最好有人愿意支持谈和。”
“此处不妨用陈平献图解围之计。”边牧城说完,与齐豫两人抚掌大笑,看得北寒傲尘一头雾水。待齐豫如此这番跟北寒傲尘说明了,他才恍然大悟。
及至夜里寅时,北寒傲尘和衣而卧,搂着齐豫睡得正香甜,却见两名斥候来到营帐回报说道,“启禀寒王,游牧匪兵大军连夜撤往湘南城!”
北寒傲尘闻言,立即披衣起身问道,“游牧匪兵果然撤退了,应当是撤得有条不紊吧?”齐豫眠浅,也察觉到北寒傲尘醒了,他连忙点起油灯,帮北寒傲尘绾髻,又取来战甲与宝剑。
斥候说道,“寒王明察,游牧匪兵大军一点重辎都没留下,马队编组相互掩护,可需要追击?”
北寒傲尘皱眉说道,“如此撤退,恐怕追击不利。你们连夜赶路也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如有状况,即时回报。”
北寒傲尘梳完头,即刻传帐下将官来见,吩咐说道,“游牧匪兵大军连夜撤退,信候已先行率人设伏于石堆山山麓。石军、伯聪你们两个领三千兵马,协同宁远寒王手下的将士一同留守。其馀人马,即刻整装备战,卯时开拔,随我援后,配合信候夹击游牧匪兵军。”
众人得令,都不再多言,即刻传令开拔赴援,北寒傲尘又对齐豫说道,“齐豫你同石军他们留守平天关,引见之事可能只得暂缓。”
不想齐豫却摇首说道,“哪有当军师却不随军同行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也就是那么一说。若我能在夺还湘南城一事上多出点力,日后会见其他寒王,也方便说话。”
北寒傲尘笑道,“我是怕刀剑无眼伤了你,竟招来这一席话。你爱跟就跟着罢,可别犯傻了,想拿起兵器和人拼命就是。”
齐豫亦笑道,“小人惜命得很,不劳寒王大人提醒。”
不消一个时辰,北寒傲尘便率领大军出关,期间斥候队不住往来奔波,让大军得以遥缀在游牧匪兵军队之后,又不至被发现。
追击将近半日,斥候回报,游牧匪兵军终于与垫风的伏兵接触,北寒傲尘一声令下,让大军用鹤翼阵从游牧匪兵后方包抄。游牧匪兵大军中伏,行伍间正慌着,不想北寒傲尘又率领大军来袭,全都乱了阵脚。
北寒傲尘也不多说,只是吩咐说道,“围上!”训练有素的步兵,则分别持盾牌、大刀、长矛,分别列队,长短兵器相互辅助,从后方步步逼近。
后方的游牧匪兵骑兵见到北寒傲尘的军队只是步兵,仗着骑马高人一等的态势,还想从后方突围。不想还来不及接近,长枪已经朝着腰间铠甲的间隙突入,游牧匪兵军还没回过神,就发现那些手持长刀的步兵,靠着同伴盾牌的掩护,朝着马匹攻击。马匹不比士兵有盔甲防御,吃了几刀,全都痛得四处狂奔。还有更多的马被砍下一足,游牧匪兵人马一并倒地,全都做了刀下亡魂。几个回过神来的,全都拼命的往前挤,而前队人马正遭到垫风部队的,一时间众人乱成一团。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交谈
游牧匪兵士卒此番竟像是不要命了一般,用盾牌护着直往前冲,都喊着,“杀进城吃饭啊!”北寒傲尘问了懂游牧匪兵语的人,这才知道,游牧匪兵这阵进击,竟是烧粮的后果。
他也不慌乱,趁游牧匪兵骑兵射箭的间隙,瞄准一个身上批甲的、看似队长以上的军官,对着他的脸拉了一个满弓,那羽箭顿时没入军官的眼窝,整个人从马背上翻落下来。北寒傲尘接连数箭,箭无虚发,都有游牧匪兵士卒中剑落马。
士卒们见主帅如此神准,也振奋起来,趁隙拉弓回击。待骑兵冲到战壕附近,弩兵队终於现身,用弩机射得游牧匪兵骑兵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只是弩机填装缓慢,射得一轮便需耗时填充,弩机数量又少,行伍里只有一成多的士兵装配。
这填充的空档虽有弓兵防守,到底威力不同。只得任游牧匪兵大军已来到城下,双方再次面临到不相上下的战况。云梯才一架起就又被毁损,火油已然用尽,只得拿热水不住地下泼。游牧匪兵本不善於攻城、士气又低,而蜀军气势正盛。此消彼长之下,游牧匪兵渐呈败象,拓跋纪康见到这番局势,只得鸣金收兵。
北寒傲尘见游牧匪兵暂退,这才松懈下来,却见日头已过中天,唇舌焦躁、肌火中烧。原来他自晨起便食水未进,又和游牧匪兵对抗了半日,自然头晕眼花。
他一回到营帐,齐豫立即迎上说道,“可是饿坏了?我一听到鸣金之声,就请伙夫做了饭食。”说着便帮北寒傲尘卸甲。
北寒傲尘卸下盔甲,却不用餐,迳自倒了一碗水喝乾了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得巡过一趟,等儿郎们都有得吃了再说。”
齐豫也不勉强,只是答应了一声,“知道了。”又看北寒傲尘身上有两处箭伤,只是都被甲片挡住,伤痕甚浅,因问道,“要请军医过来吗?”
“他们正忙活,这点小伤没必要麻烦人家,吃饱后再帮我包扎便是。”北寒傲尘说完便出帐巡视,过了将近一顿饭的时间才回来。他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让你等候多时,怎么不先用?”
齐豫笑道,“整日也没什么事做,哪里饿得到了。倒是寒王以身作则,用餐不忘士卒。”
“又在那边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坐过来陪我一道吃吧!”北寒傲尘说着就把齐豫拉到身边,按着他坐下吃饭,又说,“我今日晨会时,略略提说了你的事情。”
齐豫皱眉说道,“这么急着说做什么?底下难道没有鼓噪?”
北寒傲尘叹息说道,“我原是不想委屈了你,不想众人意见纷歧,怕是没有我料想的顺当。尤其是北冥信底下那帮将官,喧噪得很。”
齐豫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毕竟……齐豫之名,信候身边将士多少有所耳闻,所以我才不愿你说得那么急切。”
北寒傲尘看着齐豫低头时,不经意露出颈部美好的线条,心头一阵荡漾,他按捺下心绪说道,“是我孟浪,原想着众人应当体恤的,唉……我看还是先见见北齐上风,再做打算,你们读书人应当比较有话说。”
齐豫却犹豫起来,“却不知北齐上风的态度为何?”
北寒傲尘回忆起当时情景笑道,“我瞧他似乎对你挺好奇的,无须担心。”
齐豫叹道,“也罢,终需一见,就由寒王安排了。”
一时完膳,齐豫帮着北寒傲尘处理完箭伤,北寒傲尘便请军师边牧城前来与齐豫会面。
边牧城裼裘而来,捋着胡须端详起齐豫。看他一袭天青色长衫,眉清目朗、身量高挑,端的是玉树临风、潇洒俊雅。殊无女子的丽柔媚,但在眉宇间自有一股独特的风情,也难怪底下人会说他是男狐狸精。
北寒傲尘引见之后,边牧城不胜欷嘘,言道,“齐豫兄之名,不才也略有耳闻,未想今日会在寒王帐下相逢。”
齐豫长揖说道,“北齐上风高名,齐豫向慕已久,今日得以向先生学习,实是万幸不过。”
“齐豫兄太过谦虚,过去之事,齐豫兄大可不必介怀。《孟子》云: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齐豫兄经此历练,尚能怀抱初衷,不随波逐流,这其中需要如何动心忍性,不才确实敬佩。”
“先生过誉了,小人身世如飘蓬,唯有隐忍苟活而已。幸蒙寒王厚爱,脱离苦海,如今只想替寒王分忧解劳,早日平息干戈。”
边牧城眯眼捋须,拱手问道,“国事蜩螗,鱼游沸鼎,有为者自当挺身而出,齐豫兄有此心志最好。却不知齐豫兄如何看待当今局势?”
齐豫知道边牧城意欲考较自己,便回礼说道,“齐豫见识浅薄,流离之际虽欲读书,却是心有馀而力不足。如今仅能就亲身经历,略略述说。”
“齐豫听闻,北燕虽民风剽悍,然而不重农耕生产,上位者又横征暴,虽一时势大,但终不可持久。”
“游牧匪兵眼下为我国边患,然其自吴延恩兵败之后,南下受阻,国力不复当年。且里达可汗与左贤王不合,内部矛盾日增,若能因势利导,说不定能化敌为友,与我国和平共处。”
“楚国为后楚大都督许壅,拥立牛元亨之孙牛博所建,牛氏并无实权。许壅在世时,确实经常兴兵,意欲夺回中原政权。眼下许壅已逝,大权落入外戚颜言之手。颜言野心勃勃,齐豫断言,不出三年,楚国必有内乱。”
“北冶素与我国相善,然其新君好大喜功,整军备战,气象一变,若不能及早消灭,恐成大患。北汉刘旭励精图治,驱逐北蒙、东莱,经营东方,可与我国匹敌,当及早防备。”
“今日蜀国,必先安内而后攘外,勘定西部,再求东进。若怕北汉坐大,则可扶植其他势力,与其抗衡,在北冶未定之前,勿撄其锋。”
边牧城听完这一席话,甚是诧异地说道,“不想齐豫兄竟有这番见识,却不知齐豫兄颠沛流离,如何识得天下大局?”
齐豫拱手说道,“齐豫曾充军数年,当时,西魏故相韩临、故大寒王孙纬,两位夫子知道齐豫身世,趁馀暇之际对齐豫多所提点,口授诗书,至於天下局势,只是齐豫一己之妄言而已。”
第三百四十五章 讨酒
同于飞见状,一连砍了五六个混乱行伍的士兵,大喊说道,“众人不要慌乱,敌人数量不多,集中攻击,往湘南城方向突击。”游牧匪兵军队总算稍微镇定。
垫风身披银色鱼鳞甲一马当先,高举长剑呼喊,“儿郎们围好!不要让游牧匪兵狗跑了!”手起剑落,一名意欲进身的游牧匪兵士兵,立即惨死在他的剑下。
寒域部队的包围网已然形成,眼见游牧匪兵士卒越来越少,同于飞蓦地大喝,“看箭!”却是拉开了弓箭,朝着北寒军的帅旗一箭射去。就听“啪!”的一声,垫风的帅旗应声而断,北寒军一片哗然。
趁着这个当口,同于飞率领残存的骑兵,朝着垫风中军发动突击。一般军队大抵是两翼较中军薄弱,垫风怕游牧匪兵从两翼突围,特地于左右布下重兵。不想这同于飞脑子不太好,胆子却挺大的,直接对准中军猛攻。也不管身旁有多少兵器招呼,双腿一夹马腹,风驰电掣般直奔垫风。
垫风举剑挡住同于飞的弯刀,两人在马上交锋了几回,战得不相上下。左右将士顿时反应不及,游牧匪兵骑兵却趁此时,硬生生让突破了一个小个开口。众人一阵追击,却是再也追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残存的游牧匪兵部队,躲入湘南城。
石堆山山麓这一役,北寒军斩首一千二百零六级,俘虏三百九十一人,缴获战马四百一十七匹,各式铠甲二百零五副,武器防具无数,垫风军阵亡四百二十三人、北寒傲尘军阵亡二百一十三人,虽然让同于飞逃脱,但游牧匪兵军也已元气大伤。
待夜里大军择地扎寨安歇,草原之上,四望无垠,夜深沉,只有关山一轮明月高悬,远处狼声喧噪。
垫风跑到北寒傲尘帐里讨酒喝,笑道,“寒王快点交出私藏的美酒,今天不醉不归。我带人蹲了大半天,弄得一身泥土,却还是让那将领给跑了,你说可不可气?”
“围师必阙,围得太紧让游牧匪兵狗又不知道会如何行事,到时候让他们反咬一口,也不甚好。我本来就没指望,能就此歼灭他们的。”北寒傲尘看垫风一身簇新的银朱色圆领窄袖直缀,知道他是刚沐浴过,又劝道,“莫要贪杯误事,况且我军来得匆促,哪有心思带酒呢?”
齐豫递上刚煮好热腾腾的奶茶,好声说道,“信候且喝这个吧!伙夫说游牧族都喝这个御寒。”又对北寒傲尘说,“如今夜里严寒,寒王也用点。”
垫风见是齐豫,便对着北寒傲尘挤眉弄眼,笑问,“酒没带出来,人倒是带出来了。还不给我引见引见,如今是该称这位郑先生,还是要称什么?”
北寒傲尘哪里不清楚垫风要取笑自己,他故意一脸正色说道,“当然是要叫嫂子。”
垫风立即拱手作揖,笑着行礼,“小弟垫风,拜见嫂夫人。”
齐豫恭敬地回礼说道,“信候真是风趣,小人齐豫,见过寒王。”
垫风连忙扶起他,故作轻松说道,“嫂子别那么客气,我和他都是在霍致平寒王底下一起长大的,就跟兄弟一样,不是外人。”又说,“如今寒王想借重嫂子的能力,解天下百姓之苦,也是美事一桩。眼前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夺还湘南城,不知嫂子有何高见?”
齐豫暗道,这位也是来考较自己的,少不得打起精神说道,“信候真是太过谦虚。依齐豫看来,湘南城失陷得突然,我军并无大型攻城器械,且若强行攻占湘南城,届时城池残破,修缮起来也是相当麻烦,因此少不得用计。”
“若是一般军队,断不可能轻易出关迎战,然而游牧匪兵部队皆为骑兵,不擅防御,诱他们出关应该不至于太难。齐豫这样想的……”
齐豫如此这番地向两人说明作法,引得垫风大笑说道,“就依你所言行事,寒王先行一步,我军晚个一两天出发,正好调集重辎过来。”
齐豫却不理会垫风的反应,仍旧严正地说道,“此战用意是为了以战逼和,却不在斩草除根。毕竟大草原上部落,一族衰落,一族又起,如今灭得游牧匪兵,保不定会有东骜北骜,不如释出点甜头,令他们知道和解的好处。”
垫风指着胸口笑道,“寒王会喜欢你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一样的好心肠。”又指着自己的脸道,“就连议事时的表情也一样。”
北寒傲尘皱眉说道,“王北冥信,你没喝酒就醉了,却是为何?”
垫风微笑说道,“我这是为寒王得到贤才感到高兴,让我以茶代酒,敬郑先生一杯。”说完便将手上的奶茶喝一饮而尽。
齐豫长揖说道,“齐豫才疏学浅,所说的话其实寒王们都已知晓,信候太看得起我了。”
北寒傲尘按住两人的手说道,“自家人客套些什么,明日晨会不妨吩咐弟兄们照办便是。”
垫风点头说道,“也对。”
齐豫叮嘱说道,“这得急事缓办,切莫打草惊蛇。”
“这还用多言?”
同于飞撤回湘南城,一直担心北寒军会趁胜追击,不想北寒军迟迟没有出现,倒是来了好些百姓。就见湘南城前零零星星出现不成行伍的车队,顶上挂着锅碗瓢盆,各类日用器什。
游牧匪兵士兵拦下来查问,都说,“寒域军队好残忍!说什么日前在行伍里发现了细作,深怕细作深入民间,便挨家挨户的搜查。我们在关内住得好好的,只因有游牧族血统,全都被赶出来了。”
“我们只是做生意的,没想到他们竟下得了毒手!”百姓们说到伤心处,无不放声大哭。还有人直说,他们的远亲就在游牧匪兵军中,叫过来相认,还真是亲戚。再让斥候往前察看平天关附近察看,果然见到北寒军大动作盘检,看似无辜的百姓,一一被军队驱除出城。
游牧匪兵将领同于飞获报,审度现有情报研究了半天,都看不出破绽,不禁纳闷,“这是真的百姓,还是北寒军的计谋?”
游牧匪兵策士东罗提说,“寒王不妨差人多带几个百姓过来盘问,如果是由北寒军装扮,应不会我族语言、不解我族风俗。再看他们饮食习惯,是否都与我族相同,应可知道真伪。”
同于飞果真唤了好些人前来盘问,用游牧语和他们对谈,都说得极为流利,叙起游牧风俗,是丝毫不差。同于飞也知晓,游牧匪兵入关以后,有部分百姓留居中原,胡汉混血之情况确实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