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六章 救世主三多
末日众生相,无疑是丑陋和疯狂的,但在绝望和恐惧之下,也不失一些人性中最闪光的东西。
在几乎所有准救世主或主动,或被上级委派,参与到围剿黄金圈的任务中的时候,还有一个被遗漏的救世主,自始至终都没被人发现。
这个人就是士兵许三多。
他的异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乌鸦嘴。许三多一向运气很衰,所以他这个异能根本没被人察觉到,再加上他憨厚痴愚的样子,也没人能把他和救世主联系起来。
所以,他漏网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是救世主。
就在第三次末日审判到来之前,许三多所在的部队被分配了一个护送物资进藏的任务。
一路之上,他们遭遇了很多敌人,还有暴民的冲击,但队伍一直保持着克制,也没发生多大的伤亡。
直到进入吐蕃高原后,情况发生了改变。
黄金圈最后的残余势力从阿三国进入吐蕃高原,得到消息的各大救世主势力全部云集在此,各方发生了混战。
作为东道主,华国官方立刻派遣力量前往,但这个时候,国与国之间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克制,为了让真正的救世主诞生于自己所在国家或者势力,大家都放开了任何顾忌,吐蕃高原立刻沦为激烈战场。
华国方面现在全力支持两个军队出生的救世主上位,一个是狼牙特种大队的冷锋,一个是蛟龙特种队伍的杨锐,由于历来的偏见和世界格局,再加上各方忌惮华国东道主的身份,所以他们受到了各方势力的联合围剿。
此刻各国的主要力量并未全部放在救世主的争锋上,华国更大的精力放在如何保全更多民众生命的研究上,在这方面准备不充分,兵力立刻捉襟见肘起来。
于是,许三多所在物资运送队伍受到了紧急抽调,被派往战场支援。
这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斗,尤其是在许三多乌鸦嘴的加成下,使得战斗打得更加惨烈。
到了最后,一番机缘巧合,华国三个准救世主聚集在了一处,被其他势力包围到了一处悬崖边,他们近乎弹尽粮绝,快要无路可走。
三人心中都有些绝望,只是还凭着坚韧的意志在顽强抵抗。
“上面答复了,让我们再坚持十分钟,支援就会到!”杨锐一边向另一边疯狂输出火力,一边大叫道。
“怎么坚持?没子弹了!”冷锋大吼,“我的能力他们已经有了防备,我们所有支援都被他们挡住,他们现在铁了心要先把我们围死!”
“玛德,死就死,叽叽歪歪,先拼命,拼不过再说!”杨锐骂道。
两人都是狠人,此刻也都心怀死志,想着临死也要拉垫背的,不再多说,拼死反抗。
他们都没怎么过多关注许三多这个大头兵,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除了枪法不错,没什么优点的大头兵,很可能下一刻就死于枪林弹雨之中。
但让他们惊讶的是,三分钟后,他们已经彻底弹尽粮绝,而且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偏偏这个许三多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一动不动,但依然完好无损。
而且他抱着把狙击枪,里面的子弹还是满的,一枪未放。
“我靠,你吉祥物啊!”冷锋惊奇不已,“喂,那个兵,把你的枪给我。”
“不行,枪在人在!”许三多想也不想拒绝。
“在你个大粑粑!”杨锐一把夺过狙击枪,二话不说就朝那边开枪。
许三多急了,急忙冲上去又把枪夺了回来,但此刻枪里已被杨锐打得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
“你这人咋这样呢,乱抢别人东西?”许三多大叫道、
“不是,你有病是吧?”杨锐无语道,“咱们都快死了,你还在乎这个?”
“在乎!”许三多梗着脖子,“快死了就连基本的素质都不讲啦?就你这素质,还当兵呢?”
“你特么……”杨锐瞪眼,他居然被鄙视了。
“好了好了!”冷锋笑得不行,急忙拦住,“你没看出来吗,这倒霉孩子脑子缺根弦。”
“你才缺根弦!”许三多道。
“好好,我缺我缺。”冷锋举手求饶,他指了指不断缩小的包围圈,“看着没?我们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咱们仨马上就死这儿了,还争什么争?”
他揉了揉许三多的脑袋:“这倒霉孩子说起来也是被咱俩连累的,就别跟他计较了。”
杨锐不甘地叹了口气:“要是单对单,他们哪个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死不要紧,华国就没有救世主了。”
冷锋也神色黯然,他们是华国唯二的两个准救世主,但老外们铁了心要把他们围剿弄死在这里,在这个战场上清理华国出局。
由于华国高层一直以来唯物观点,对于救世主一说也缺乏重视,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别的方面。
“从来都没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许三多突然大声道,“你们是不是党员?咋还宣扬封建迷信啊?”
冷锋:“……”
杨锐:“……”
两人都无语了,这哪儿来的二傻子?
“哎!”冷锋指指半空的倒数计时血红的数字,“看到没小鬼,你给我解释解释,那是什么?”
“外星黑科技!”许三多道,“咋啦?”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救世主不是外星黑科技造就的呢?”杨锐不服气问道。
“你们要也是外星黑科技,那你们就是汉奸!”许三多道。
冷锋二人嗔目结舌。
“不对,是人奸。”许三多想了想,纠正道。
“跟这二傻子说什么说?”冷锋不耐烦摆摆手,“准备最后拼一把吧。”
包围圈已经不断缩小,他们的生命在倒计时。
杨锐叹了口气,打起了精神:“二傻子,待会儿我俩冲出去,你找机会逃命去吧。”
“我不走。”许三多道,“不到最后一秒,我不会放弃任何战友。”
“你不说我俩是人奸吗?”冷锋讽刺道,“你跟人奸是战友,岂不是说你也是人奸?”
“那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许三多不承认了。
第一一三七章 诞生
最后的战争爆发了,三对数百精锐,结果毫无疑问,杨锐战死当场,冷锋重伤,许三多依然毫发无损,但他背着冷锋出逃的时候,却被团团围住。
他被俘虏了。
艾格西、龙舌兰、干姜水三人各带一队精锐,还有个阿三国和岛国的准救世主,一共五方势力。
“我知道你,战狼嘛……”龙舌兰笑呵呵举枪就给了冷锋一下,“杀了你,华国就没有救世主了。”
艾格西皱眉道:“喂,要么消灭他,要么活捉他,折磨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对手,太没有风度了。”
“小白兔你心疼了吗?”龙舌兰毫不客气回怼,“听着,我们可不是你们这种穿着西装用手绢擦鼻涕的娘娘腔,我们连擦屁股都用靴子的后跟!我们就是这样,敌人没有人权!”
艾格西看了他半天才道:“你们买不起手纸吗?”
“……”龙舌兰瞪大眼睛,眼看就要爆发,却被干姜水劝阻。
“够了!”她说,“杀了战狼,至于这个华国兵,无关紧要,放他走吧。”
艾格西这回没反对,摊摊手,走到一边。
龙舌兰上前举枪,但许三多挡在了冷锋身前。
“嘿北鼻,你对这个世界已经厌倦了吗?”龙舌兰吹了声口哨,摆摆枪口示意他让开,“我们的仁慈是有耐心的,不杀你只是因为我们不是杀戮机器,但不代表我们不会这么做,明白吗?”
“不抛弃,不放弃!”许三多一字一字地道。
“沃特?”龙舌兰没听懂。
冷锋虚弱咬牙低吼:“走,你走啊笨蛋!”
“我不走!”许三多死死盯着龙舌兰,“这是我们华国的土地,你杀了我们,你也走不出去!”
龙舌兰刚好戴上了实时翻译耳机,听到后笑道:“我们已经消灭了你们的两支队伍,我们现在就要大摇大摆走出去,北鼻。”
“嗨,不要废话了,干掉他走人!”干姜水催促道。
龙舌兰歪歪脑袋,把枪口对准许三多:“既然你想死,成全你。”
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你们敢杀我,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许三多突然惊恐大吼起来。
这嗷呜一嗓子倒是把龙舌兰吓了一跳,他微微一滞的工夫,突然一道霹雳凭空生出,劈在了他身上。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一股黑烟,龙舌兰这个人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不见了。
整个场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妈惹发可儿!”一个大兵急眼了,以为是冷锋发动了什么异能,把龙舌兰一下弄死了。
他立刻掏出手枪就要向许三多和冷锋开枪,但下一刻——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这个大兵也被雷霆炸得连根毛都不剩。、
“发可!杀了他们!”干姜水眼珠子都红了,他们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偏偏在收尾的时候,龙舌兰居然死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所有人齐齐举枪向许三多射击。
可当他们开枪的那一瞬间——
轰轰轰轰……
一道道雷霆精准劈在所有开枪的人的头上,将他们活活劈成了渣渣。
“不——”
干姜水彻底崩溃了,她抽出双刀向许三多冲来,目眦欲裂。
人到了跟前高高跃起,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向许三多的头上插下。
然后……
轰!
他在半空炸成了烟花。
整个现场,就只剩下抱着头呆愣愣看着眼前一切的许三多,嗔目结舌的冷锋,和恐惧到浑身颤抖的艾格西。
“发可!”艾格西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他被这诡异的一幕吓破了胆。
就像是末日审判一样,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鬼事情,他的伙伴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三多愣愣看着这一切,他也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咋都跑了?”
良久,他才傻傻地喃喃。
冷锋无语地看向他:“你别告诉我不是你干的。”
“我?”许三多十分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
“还装?”冷锋冷笑,“哥们儿,你隐藏得够深啊!我还一直纳闷呢,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头兵,刚这么激烈的战场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原来你也是救世主!”
“我?救世主?”许三多依然在发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别装了行吗?”冷锋鄙夷道,“我又不会害你,还得仰仗你救我呢。”
“我装啥了我装?”许三多瞪大眼睛,“我怎么能是救世主呢?我要是救世主,我早就跑去杀黄金圈的人了。”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大胡子老外出现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把冲锋枪向这边狂奔而来。
“我靠!”许三多一个机灵,下意识端起手中狙击枪就扣动了扳机。
枪里正好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不……”
枪响的那一刻,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欲绝的嘶吼。
然后,加拉哈德的身影也出现在不远处,正崩溃地抱住脑袋。
大胡子老外被许三多一枪爆头,倒在血泊之中。
许三多又警惕把枪对准了加拉哈德。
“你、你别过来!”许三多警告。
“你杀了最后一个黄金圈的人!”加拉哈德抓狂地道,“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毁灭了地球最后的希望!”
许三多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加拉哈德,过了半天,突然偏过脑袋悄悄问冷锋:“他说了个啥?”
“……”冷锋久久无语。
嗡!
突然,天地猛地一震,一道光束从天而降,打在了许三多的身上。
许三多浑身一震,不由自主飘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许三多惊恐挣扎着。
与此同时,何邪和许三多此时的情景同时出现在世界上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何邪笑眯眯地宣布:“你们唯一的救世主,诞生了!他将是世界最后的希望,他就是——许三多!”
许三多突然不挣扎了,呆呆愣在原地。
何邪笑眯眯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消失在所有人脑海之中。
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许三多愣了半天,突然咧嘴憨憨一笑,对画面外的冷锋叫道:“咦,真让你说中了,俺真的是救世主哎!”
第一一三八章 不断消除的因果
二十分钟后改,有重复。
真正的救世主诞生了,恰时,第三次末日审判降临,因果锁链再现,无论是已乘飞船逃到外太空的,或者躲在地底深处,亦或是假死休眠……
用尽任何方法的人们骇然发现,一切手段在这末日审判中,都完全没有用!
无论是高官富商还是贩夫走卒,都难逃因果之虫的啃噬。
没人知道它按照什么规律出现,也没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能逃过审判。
人们对因果根本不了解,总结不出相应的规律。
“不,我不甘心!”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为什么?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为什么!”
世界到处都充满了绝望的嘶吼和恐惧的呐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三次末日审判,让各国秩序彻底瘫痪,高层彻底停止运转,整个世界已陷入一片毫无秩序的混乱,罪恶在滋生,杀戮在盛行,丑态百出。
“救世主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们?”有人在绝望呐喊。
“只有救世主能救我们,他到底在哪里?”
人们在绝望中奔走。
与此同时,在吐蕃高原的许三多明悟了自己的使命。
“我必须造一艘大船,然后把所有幸存下来的三岁以下的婴儿全部带走。”他看向冷锋,对冷锋道。
“这就是救世主的使命?”冷锋面色一变,问道。
“对。”许三多点头。
“那除了婴儿以外的其他人呢?”冷锋问道。
“他们得自救。”许三多道,“能在最后一次末日审判前赶到这里的人,就有希望活下去。”
“那我们怎么通知所有人?”一边的加拉哈德问道。
“不要通知。”许三多摇头,“命运会指引应该活下去的人,到达这里的。”
许三多开始造船,何邪赋予他分辨“净土”的能力,所谓“净土”,就是不曾沾染因果的土地。许三多在冷锋等人的帮助下,将它们提炼出来,并用“净水”和泥巴,做成土坯。
“你别告诉我们,你要用泥巴做一艘船!”冷锋等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巴!”许三多严肃道。
在第四次末日审判倒数计时开始的时候,整个地球的地壳开始运动,海洋开始咆哮。
除了因果审判,地球也开始发生各种灾难。
到处都在地震,到处都在发生海啸、火山喷发、山体滑坡等各种各样的灾难。
没人敢留在家里等死,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他们走上街头,走出城市,寻找生路。
从这一天起,地震就再也没有停过。
第三十五天的时候,海洋开始淹没城市,大洪水爆发了,全球人类死伤惨重。
第三十六天,第四次末日审判准时降临,这一次,所有三岁以下的婴儿,全部被瞬移到了许三多的身边。
大陆板块在移动,海洋在随意漂流,有些人误打误撞,来到了许三多造船的附近,他们开始留下来帮忙,造船的速度在加快。
第四十五天的时候,地球人类活下来的已经不足一半了。
第五十四天,许三多的泥巴船的地基框架打出来了,横切面面积高达十平方公里。
被泥巴船土坯围起来的地方,任凭外界大地如浪翻滚,里面却风平浪静,这让人们对这个看着十分不靠谱的船终于生出了信心。
赶来这里的人已经有数万人之多,他们分出三组,一组帮忙造船,一组照顾婴儿,一组负责饮食后勤,收集食物和资源。
第六十三天,大半个地球已经被毁灭。
第七十二天,除了大船所在的位置,外界绝大部分地球已经被虚无吞没,太阳已经变得黯淡不堪,月亮也彻底泯灭了。
此时大船里除了婴儿外,已经聚集了数十万人之多,资源十分紧缺,开始出现争斗和厮杀。
冷锋和加拉哈德等准救世主开始维持秩序,制定规则。
第八十一天,地球彻底毁灭,大船外的所有生灵彻底死亡,就连大船里的相当一部分人也被因果之虫彻底吞噬。
在整个地球都彻底被因果之虫的虫潮淹没之前,这艘泥捏的大船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眼光中隆隆而动,驶向幽深的太空。
崩崩崩……
在这些幸存的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因果锁链绷断,缠绕向何邪的三号分身。
这个世界以主动消除大部分因果为代价,被何邪保留了下来。
而世界得以延续的因果,则被归于何邪身上。
何邪任由这些因果加身,细细体悟。
那艘大船最终会停靠在一颗新的恒星前,变成一块悬浮大陆,大陆上的人,会在新的家园休养生息。
而这个世界,也会在废墟中重获新生。
何邪的三号分身被整个世界的因果束缚,不得解脱,不得离去。
他枷锁缠身,就像是昔日的辰南一样。
“原来如此……”
最终,在无数因果之虫啃噬而来之际,何邪崩碎了这具分身。
但因果锁链未曾失去目标,几乎是同时便跨越时空,准确锁定何邪本尊,牢牢扎根在何邪本尊的身上。
本尊及时展开十方绝域和禁天源界,将汹涌而来的因果之虫封印进去,然后急忙端坐于虚空,化解这次危机。
经历了三次因果之旅,何邪已对如何处理自己的因果,有了些许地头绪……
与此同时,何邪的第四分身来到了绣春刀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何邪留下痕迹最多,待过时间最长的世界之一。
由于何邪的存在,这个世界没有了满清一朝,早了三百年发展资本主义,并且因为何邪的缘故,武功盛行至今。
在这个世界,何邪留下的因果最多,纠葛最深。
四号分身没有选择回溯世界,而是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丁白缨的转世之身,陪她在这个世界的“后大明”时代,又活了一世。
这一世,何邪的四号分身选择跟丁白缨一起变老,走完了平平淡淡,却充实温馨的一生。
百年之后,四号分身开始在此世界逆因果,消除自己作为崇祯大帝时对世界的所有影响。
他化为心狠手辣的野心家,在这个世界掀起腥风血雨,成为和平年代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成了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格局的规则破坏者。
最终,四号分身彻底消除了何邪在此世界留下的因果,全身而退。
何邪的五号分身来到了夏洛特烦恼的世界,这一次何邪回溯时间,重回过去,以本来身份指引夏洛和徐太浪两个穿越者完成了正确的重生之旅,并且消除了上次来这个世界的所有因果。
无论是高官富商还是贩夫走卒,都难逃因果之虫的啃噬。
没人知道它按照什么规律出现,也没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能逃过审判。
人们对因果根本不了解,总结不出相应的规律。
“不,我不甘心!”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为什么?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为什么!”
世界到处都充满了绝望的嘶吼和恐惧的呐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三次末日审判,让各国秩序彻底瘫痪,高层彻底停止运转,整个世界已陷入一片毫无秩序的混乱,罪恶在滋生,杀戮在盛行,丑态百出。
“救世主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们?”有人在绝望呐喊。
“只有救世主能救我们,他到底在哪里?”
人们在绝望中奔走。
与此同时,在吐蕃高原的许三多明悟了自己的使命。
“我必须造一艘大船,然后把所有幸存下来的三岁以下的婴儿全部带走。”他看向冷锋,对冷锋道。
“这就是救世主的使命?”冷锋面色一变,问道。
“对。”许三多点头。
“那除了婴儿以外的其他人呢?”冷锋问道。
“他们得自救。”许三多道,“能在最后一次末日审判前赶到这里的人,就有希望活下去。”
“那我们怎么通知所有人?”一边的加拉哈德问道。
“不要通知。”许三多摇头,“命运会指引应该活下去的人,到达这里的。”
许三多开始造船,何邪赋予他分辨“净土”的能力,所谓“净土”,就是不曾沾染因果的土地。许三多在冷锋等人的帮助下,将它们提炼出来,并用“净水”和泥巴,做成土坯。
“你别告诉我们,你要用泥巴做一艘船!”冷锋等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巴!”许三多严肃道。
在第四次末日审判倒数计时开始的时候,整个地球的地壳开始运动,海洋开始咆哮。
除了因果审判,地球也开始发生各种灾难。
到处都在地震,到处都在发生海啸、火山喷发、山体滑坡等各种各样的灾难。
没人敢留在家里等死,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他们走上街头,走出城市,寻找生路。
从这一天起,地震就再也没有停过。
第三十五天的时候,海洋开始淹没城市,大洪水爆发了,全球人类死伤惨重。
第三十六天,第四次末日审判准时降临,这一次,所有三岁以下的婴儿,全部被瞬移到了许三多的身边。
大陆板块在移动,海洋在随意漂流,有些人误打误撞,来到了许三多造船的附近,他们开始留下来帮忙,造船的速度在加快。
第四十五天的时候,地球人类活下来的已经不足一半了。
第五十四天,许三多的泥巴船的地基框架打出来了,横切面面积高达十平方公里。
被泥巴船土坯围起来的地方,任凭外界大地如浪翻滚,里面却风平浪静,这让人们对这个看着十分不靠谱的船终于生出了信心。
赶来这里的人已经有数万人之多,他们分出三组,一组帮忙造船,一组照顾婴儿,一组负责饮食后勤,收集食物和资源。
第六十三天,大半个地球已经被毁灭。
第七十二天,除了大船所在的位置,外界绝大部分地球已经被虚无吞没,太阳已经变得黯淡不堪,月亮也彻底泯灭了。
此时大船里除了婴儿外,已经聚集了数十万人之多,资源十分紧缺,开始出现争斗和厮杀。
冷锋和加拉哈德等准救世主开始维持秩序,制定规则。
第八十一天,地球彻底毁灭,大船外的所有生灵彻底死亡,就连大船里的相当一部分人也被因果之虫彻底吞噬。
在整个地球都彻底被因果之虫的虫潮淹没之前,这艘泥捏的大船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眼光中隆隆而动,驶向幽深的太空。
崩崩崩……
在这些幸存的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因果锁链绷断,缠绕向何邪的三号分身。
这个世界以主动消除大部分因果为代价,被何邪保留了下来。
而世界得以延续的因果,则被归于何邪身上。
何邪任由这些因果加身,细细体悟。
那艘大船最终会停靠在一颗新的恒星前,变成一块悬浮大陆,大陆上的人,会在新的家园休养生息。
而这个世界,也会在废墟中重获新生。
何邪的三号分身被整个世界的因果束缚,不得解脱,不得离去。
他枷锁缠身,就像是昔日的辰南一样。
“原来如此……”
最终,在无数因果之虫啃噬而来之际,何邪崩碎了这具分身。
但因果锁链未曾失去目标,几乎是同时便跨越时空,准确锁定何邪本尊,牢牢扎根在何邪本尊的身上。
本尊及时展开十方绝域和禁天源界,将汹涌而来的因果之虫封印进去,然后急忙端坐于虚空,化解这次危机。
经历了三次因果之旅,何邪已对如何处理自己的因果,有了些许地头绪……
与此同时,何邪的第四分身来到了绣春刀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何邪留下痕迹最多,待过时间最长的世界之一。
由于何邪的存在,这个世界没有了满清一朝,早了三百年发展资本主义,并且因为何邪的缘故,武功盛行至今。
在这个世界,何邪留下的因果最多,纠葛最深。
四号分身没有选择回溯世界,而是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丁白缨的转世之身,而是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丁白缨的转世之身。
第一一三九章 华山师叔
人在江湖,须有一技傍身,那说的是人,如果是神呢?
一路上何邪趋吉避凶,如闲庭信步般行走于穷山恶水之中,轻松躲过了追兵和强敌,岳灵珊几乎都没有动手的机会。
好不容易碰到几个抢劫的路霸,结果被何邪三言两语说得嚎啕大哭,自愿改邪归正,削竹做轿,抬着何邪跟岳灵珊继续前行。
得,这下连路都不用走了。
岳灵珊对何邪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心想这人除了武功一塌糊涂,其他方面竟如此出色,不自觉间拿何邪跟大师兄令狐冲做了个比较。
何邪其实很清楚,岳不群一直都在福州,藏在暗中,想要当黄雀。
他这个分身虽然将自己封印成凡人,但灵觉仍在,这一路上感应得清清楚楚,岳不群就跟在身后。
路过襄阳的时候,劳德诺按照岳灵珊留下的标记汇合了来。
这个左冷禅的奸细假模假样关心何邪,并且话里话外在套辟邪剑谱的下落,还撺掇何邪跟岳灵珊比武,想要一窥辟邪剑谱的真面目。
这过程岳不群一直藏而不动,何邪渐觉不耐。
他本打算在到南岳衡山派之前以辟邪剑谱为敲门砖,加入华山派,但岳不群谨慎过头了。
正好劳德诺一心想看辟邪剑谱,何邪干脆利用他逼出岳不群。
何邪只说了一句话。
“其实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另有秘密。”他说,“劳兄若想知道也没什么,我这就告诉你。”
果然,这一句话一出,劳德诺错愕,隐藏起来的岳不群心情激荡之下,再也顾不上隐藏,急忙现身,装作刚找上门的样子。
“爹,你终于来了!”岳灵珊大喜,如乳燕投林般奔了过去,跟岳不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位阴鹫的枭雄满脸慈父笑,显得和蔼温润。
劳德诺脸色变了变,也急忙上前见礼。
过了片刻,岳不群主动打招呼,跟何邪双方简单寒暄后,何邪道:“久闻华山君子剑义薄云天,乃正道翘楚,平之有一事想与掌门相商,若岳掌门不弃,还请屏退左右。”
岳不群眼神闪烁,故作沉吟,对劳德诺道:“德诺,你先带灵珊下去。”
劳德诺恭敬称是,倒是岳灵珊一路跟何邪混得熟了,对何邪连自己也要“屏退”感觉很不爽,向他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
这一幕看在岳不群眼中,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等两人走远后,岳不群笑道:“林少侠可以但说无妨了。”
何邪道:“不知岳掌门可知我林家辟邪剑谱?”
岳不群早有预料何邪会说这个话题,但仍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故作镇定,笑道:“昔年远图公七十二路辟邪剑大白天下无敌手,岳某一向心向往之,岂能不知?”
“那岳掌门可知,辟邪剑和华山派也有渊源?”何邪又问道。
岳不群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微微沉吟,道:“实不相瞒,岳某略知一二,只是往事已矣,不辨真假。”
何邪微微一笑:“好叫岳掌门知晓,此事是真。”
“哦?”岳不群故作动容。
“按照这段渊源来说,其实林家和华山派缘分不浅。”何邪道,“我林家骤逢大难,放眼江湖,平之认为只有岳掌门能救得了林家,也只有岳掌门有理由插手林家和青城派之间的恩怨。若岳掌门愿意从余沧海手中救家父脱离苦海,平之愿说服家父,将福威镖局并入华山派,并且让辟邪剑谱也重归华山。”
岳不群眼中精光大盛。
何邪笑了笑,继续道:“从此世上再无林家,只有华山派的福威堂。如果岳掌门能够答应代师收徒,传我华山剑法,平之那就更感激不尽了。”
岳不群沉吟良久才疑惑问道:“为何林少侠不想拜我为师,却要我代师收徒?”
何邪笑道:“实不相瞒,我与岳掌门一见如故,视岳掌门为挚友,若是成了岳掌门的徒弟,日后相处难免别扭。”
顿了顿,他直接开口大小了岳不群最后一丝顾虑:“福威堂并入华山派后,我林家可立下祖制,凡林家嫡系,永不为华山掌门!”
岳不群动容,忙道:“林公子哪里话?若你我真成一家,掌门之位,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岳某又岂是嫉贤妒能的小人?”
何邪道:“只是想让岳掌门知晓我一片赤诚之心。”
论高端战力,十个福威镖局也比不上一个华山派。但论体量,一百个华山派也没福威镖局的人多。
所以岳不群怕不怕福威镖局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肯定怕的。
但他又觊觎辟邪剑谱,觊觎林家的财力,所以才犹豫不决。
何邪若是不坦诚说这话,岳不群想一想也会答应,但日后背后小手段肯定少不了,无疑会埋下隐患。
但此刻感受到何邪的诚意,岳不群毕竟也是有魄力和胸襟的,当下便答应下来。双方先拍掌为誓,算是初步定下了这件事。
“岳师兄!”
“林师弟!”
两人互相抱拳,相视大笑。
末了,何邪道:“岳师兄,我林家最大的秘密就是辟邪剑谱,平之有话说在前面,免得日后闹误会。”
岳不群笑容一敛:“林师弟但说无妨。”
何邪一点头:“辟邪剑谱虽好,但我林家这三代却从未练过,只因练这门绝世神功,有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以致我祖父那一辈起就将辟邪剑谱束之高阁,不传后辈了。”
岳不群恍然,这才明白不是林家不成器,而是家有宝山却不用。
“什么条件?”他凝声问道。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何邪缓缓道。
岳不群怔了半天,道:“当真?”
何邪道:“秘籍就在我林家向阳巷老宅的房梁之中,师兄若有暇时,可自取来,自辨真假。”
岳不群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梦寐以求的武林秘籍,竟就这样得到了?
何邪接着道:“掌门得此功最好只做参考,除非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修习。因为一旦自残身躯,再得辟邪剑气刺激,很可能会性情大变,届时哪怕神功大成,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岳不群面色阴晴不定,道:“师弟放心,师兄决计不会练这种邪功的。”
“那就最好了。”何邪笑了笑,“师兄若不弃,还请传我华山剑法。”
何邪问岳不群要华山剑法,只是想让自己的武功有个来历罢了。
他没有功力,但想要习武随时随地都可以,只要他想,一息成仙也不在话下。
岳不群深深凝视何邪,他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
格外的坦荡赤诚,让一向心思深沉的他也自惭形秽。
身上没有半点内力,但又给他深不可测和危险的感觉。
心思百转,岳不群最终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决定。
“我华山派武功,除了非掌门不可轻传的紫霞神功,其余武功剑法,林师弟皆可修习。”岳不群笑呵呵道。“若林师弟有意,师兄现在就可以先传给你。”
何邪讶然,倒是没想到岳不群居然变大方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何邪忍不住笑了。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好事。
当晚,何邪跟岳不群秉烛夜谈,谈武论剑,通宵达旦。
到了次日,岳不群告别何邪,让何邪跟岳灵珊结伴而行,先去衡阳城拜会刘正风。他和劳德诺兵分两路,去打探林氏夫妇的下落。
“哼,好你个林公子,一夜不见,你竟跟我爹成了师兄弟,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师叔?”岳不群刚一离去,岳灵珊就瞪着眼睛兴师问罪。
“你若真不想叫也不勉强,依旧叫我林公子吧。”何邪忍不住笑道。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劈去树皮树杈,用手掌将其削成了剑的样子。
这一手让岳灵珊都看呆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没有内力吗?”
“刚练出来的。”何邪笑眯眯道。
“不可能!”岳灵珊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这么浑厚的内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练出来?”
“那是你见识少。”何邪迈步向外走去,“走了,此去衡阳,山高路远,灵珊,先去买些干粮吃食。”
“等等我!”岳灵珊眼见何邪两三步出了门没了踪迹,顿时大急,急忙追了上去。
一路无话。
半个月后,两人到了衡阳城。
“林公子,我们直接去刘府等师父来吗?”
“不急,先去好吃好喝一顿。”
“嘻嘻,林公子你真好!”
回雁楼。
又到了这个是非窝子,何邪有些物是人非之感,笑着摇摇头,迈步而入。
果然,一进门便瞧见满身是血的令狐冲正在和田伯光喝酒,仪琳小尼姑眼泪汪汪陪在一边,地上还躺着一具道士的尸体。
令狐冲正对着大门,一眼看见岳灵珊跟何邪,顿时吃了一惊,脱口叫道:“小师妹!”
“大师兄!”岳灵珊也脸色大变,立刻向令狐冲奔去。
“不要过来!快走!”令狐冲焦急大喊,但哪里拦得住?
另一边,田伯光转过头来见到岳灵珊,顿时眼中银光大冒,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又来一个小美人,哈哈,我田伯光今日真是艳福不浅啊!”
“田伯光?”岳灵珊脸色一变,拔剑就刺,“淫贼受死!”
当!
田伯光随手将岳灵珊的剑格开,这时令狐冲急忙出手,疯狂向田伯光攻击,一边大叫:“小师妹,快去叫师父来!”
但岳灵珊情急之下哪里听得进去,又冲入战团。
三人一番混战,然后师兄妹二人双双被擒。
田伯光得意大笑:“今日我要享齐人之福啦!”
令狐冲和岳灵珊大骂,但田伯光根本不以为意。
“林公子,救命!”情急之下,岳灵珊向何邪求救。
田伯光连看都不看,只是不屑道:“什么公子也救不了你!”
何邪刚进来他就仔细打量了,不认为是威胁。
何邪自始至终笑眯眯看着,听到岳灵珊喊叫,才笑呵呵道:“要是人家刚要杀你,你现在还有机会叫救命吗?”
他走上前去,脸上还挂着笑容,手中木剑却斜斜往前一刺。
这一招慢吞吞的,是个人都认得,这是华山基础剑法有凤来仪。
田伯光眼中杀机迸射,冷笑一声“找死”,一刀向何邪斩下。
他号称快刀,但刀到一半,骇然发现何邪的剑竟会比他的刀先到!
顿时吓了个半死,想也不想就要撤招飞退。
可是等他想退的时候发现,退也退不了了!
这慢吞吞的寻常一剑,竟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田伯光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之色,却连喊都来不及,就被何邪一剑刺在咽喉上,整个身子定格在原地。
到了这时,何邪的眼睛依然盯着岳灵珊,笑眯眯说完了下半句话:“刚要是你被杀了,即使我替你报仇,你也已经死了,岂不可惜?以后出手不要这么冲动了。”
何邪这一路上倒是动过一次手,让岳灵珊见识到了他出神入化的剑法,所以对他能杀了田伯光,根本不足为奇。
她闻言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有你在嘛!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看着我出事的,对不对?”
何邪微微一笑,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急忙行礼:“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
话未说完就被岳灵珊打断:“什么少侠?大师兄我跟你介绍,这位林公子是爹爹新收的师弟,论辈分呢,还是咱们的师叔。”
“啊?”令狐冲目瞪口呆,满脸不信。
“唉,是真的啦!”岳灵珊当下把事情简短讲了一遍,令狐冲这才相信。
他苦笑着向何邪拱手:“林师、师、唉……师叔,田伯光也算是一条汉子,罪不至死,没想到……罢了,罢了!”
“田伯光污了多少姑娘清白,怎么罪不至死?我看是罪该万死!”岳灵珊立刻反驳。
“算了,人已经死了。”令狐冲摇头叹气,一副惋惜的样子。
何邪早知道这令狐冲三观不正,所以也懒得理他。
跟仪琳小尼姑见了礼后,他看向不远处的那队祖孙二人。
“可是曲长老当面?”何邪温和笑道。
看热闹的曲洋和曲非烟同时脸色大变。
第一一四零章 惊艳
有重复,稍后改。
在上一个时间线中,何邪跟曲洋相交莫逆,成为忘年之交,曲非烟更是继承何邪衣钵传承,成为他的弟子。
再次相见,何邪亦不打算与其为敌。
倒是曲洋刚被何邪杀田伯光的一剑吓了一跳,现在又被何邪一口叫破身份,不禁心中骇然,警惕到了极点。
他不动声色把孙女拉到身后,盯着何邪沉声道:“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
何邪笑了笑,道:“对也好,错也罢,在下有一言相劝,曲长老不妨姑且一听。”
曲洋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何邪。
“您那位义弟的事,在下已尽数知晓了。”何邪一开口就再度让曲洋震了个七荤八素。“曲长老义薄云天是好事,但你若参与进来,只怕对你和你义弟来说都是坏事,而且令孙女如此可爱,若是牵连了她,也难免不美。”
曲洋面色阴晴变化,良久才问:“这位林公子,你如何得知这些隐秘?”
“这重要吗?”何邪淡淡一笑,“你我虽初次相见,但彼此身份立场不同,我如此态度,足表善意,曲长老以为然否?”
曲洋见识了何邪的武功,也听岳灵珊说了他是岳不群的师弟,正邪不两立,按照正常来说,何邪的正确做法是跟曲洋拼个你死我活才对。
但何邪不但没这么做,更是主动隐晦提及他跟刘正风关系,暗含劝诫之意,确实表足了善意。
曲洋心思百转间,面色稍霁,向何邪抱抱拳,道:“林公子所言极是。”
“既然曲长老认可在下的善意,就听我一句劝。”何邪道,“带着令孙女就此退去,免生波折。至于你那位结义兄弟,朗朗乾坤,总有仁人义士按剑四顾,巡抚不平,你也不必太过挂怀。”
正所谓交浅言深,说到这里何邪认为已足够了,对曲洋祖孙二人抱拳笑了笑,就要告辞。
曲洋急忙回礼,倒是曲非烟对何邪做个鬼脸,眼中却满是亲近。
“我们走。”他对岳灵珊点点头。
这里一片狼藉,自是不再是吃饭的好地方了。
衡阳城现在群雄云集,很快林平之杀田伯光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惹得人们议论纷纷。
打听到林平之来历后,更多人都表示不可置信,更加几分争议。
而此刻的何邪早带着令狐冲等三人来到了刘府。
因为何邪成了岳不群的师弟,论辈分跟刘正风相当,所以刘正风亲自出门迎接,将众人安排妥当。
恒山三定来了两位,仪琳小尼姑直接去了别院找师父。
呆了两日,岳不群和劳德诺带着林氏夫妇回来了,又引发一阵轰动。
何邪和林氏夫妇闭门密谈一番,第二日林震南拜过岳不群掌门,决定加入华山派,成为长老客卿。
正式的典礼,将不日在华山举行,到时自会广邀天下群雄,做为见证。
令狐冲因为跟田伯光结交,被岳不群呵斥,勒令回山后闭门思过。这次由于何邪的关系,却是没人替他求情。
群雄渐至,终于到了刘正风金盆洗手这天。
北岳恒山、泰山、少林。武当各门各派皆派出代表前来参加这场武林盛典。
青城派的余沧海是压着时间到来的,彼时刘正风已宣布洗手大典开始。
此人到来时,一眼看到站在岳不群身后的林家三口,眼中迸射出惊人杀机。林震南夫妇也把牙齿咬得咯嘣嘣响,恨意滔天死死瞪着对方。
在场众人都知道林家和青城派的恩怨,但看来是鹬蚌相争,岳不群这个渔翁得了利,心中都各自有些阴暗揣测。
刘正风上前一步拱手道:“余掌门大驾光临,刘某不胜感激。”
余沧海急忙回礼,口称不敢。
青城派虽然也是名门大派,带地处蜀地偏远,在中原武林中地位并不显赫。刘正风作为五岳剑派的掌门之一,他自然不敢怠慢。
“刘某知晓余掌门跟福州林家,还有岳师兄有些误会。”刘正风笑着道,“不过今日是小可金盆洗手大典,还请余掌门给在下几分薄面,暂且压下此事,以后再做计较。”
余沧海斜眼瞥着林氏夫妇冷笑道:“刘掌门,贫道倒是没什么,但别人要是主动找死,那我也只能成全!”
林氏夫妇气得就要冲上去理论,却被何邪阻止。
“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他淡淡的话语,顿时让林氏夫妇冷静下来,也让岳不群眼皮子直跳。
“师弟千万冷静啊,现在是刘师兄的洗手大典,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免得被人说我华山派不知礼数。”岳不群苦口婆心劝道。
何邪笑道:“师兄放心,我自然不会失了体统。”
另一边,刘正风再劝余沧海几句,余沧海顺势表态在刘府绝不闹事。
落座时经过岳不群身边时,余沧海脸色难看森然道:“岳掌门好手段,这个场子,余某迟早会找回来!”
岳不群捋须微笑:“岳某随时领教余掌门高招。”
“嘿嘿!”余沧海冷笑拂袖而去。
岳不群只是微笑。
刘正风很快开始金盆洗手大典。
他先是跪拜接受了圣旨,领了朝廷的闲散武官官职,让众人不齿,觉得他为了禄位竟向芝麻绿豆小官卑躬屈膝,阿谀逢迎,有损大丈夫威名,也让同为在场同道脸上无光。
但何邪知道,刘正风这么做只是想给自己买个保险而已,只可惜他没想到他和曲洋的事情这么快就会东窗事发,也没想到左冷禅的冷酷超乎了他想象。
果然,在他即将洗手的前一秒,嵩山剑派的大嵩阳手费彬手持五岳令旗前来阻止,咄咄逼人,甚至不惜以刘正风的家人威胁。
何邪见岳不群有退缩之意,不肯出头,不禁笑道:“岳师兄,你认为刘师兄想要金盆洗手,并且解散南岳衡山派,左盟主为何一定要阻止他?”
岳不群其实也没想透其中关键,闻言心中一动,道:“林师弟有何高见?”
何邪道:“我素闻左盟主乃是野心勃勃之辈,曾不止一次表露要一统五岳剑派的意思。若是南岳衡山派解散,五岳变四岳,他岂能甘心?”
岳不群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眼中精光大盛。
何邪笑了笑,继续道:“看费彬的样子,似乎抓住了刘正风师兄什么把柄,若是他能让刘正风身败名裂,再顺势在南岳衡山派中扶持一个傀儡做掌门,使得莫大先生不得回归,如此一来,南岳衡山派,便是他左冷禅的囊中之物了。”
岳不群倒吸一口凉气,拱手肃然道:“多亏林师弟提点,不然师兄竟不能看出左冷禅包藏如此祸心!”
“只是……”他为难看着场中,“嵩山派以刘师兄家小做人质,现在场面已然失控,而且嵩山十三太保来了三位,只怕……”
何邪自然明白岳不群顾虑,笑道:“师兄尽管上前理论,小弟身为华山门人,自要维护掌门尊严。”
岳不群闻言顿时大喜:“好,有林师弟这话,便足够了!”
前两日,岳不群从岳林姗和令狐冲口中听到何邪的武功境界,惊奇不已,又不肯置信,于是找何邪来试招。
这一试可了不得,他发现何邪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任何招式到了何邪手里,哪怕再普通,也拥有难掩的韵味和意境,堪比绝世神功。
而何邪的内力几乎不用修炼,便源源不绝随时纳入他的丹田。
这种绝世的武学天赋,让岳不群欣喜若狂。
他一心要把华山派发扬光大,可惜收的几个徒弟就一个令狐冲勉强成器,还放荡不羁,不堪大用,但如今有了何邪这个绝世天才,便什么都足够了。
他当下向何邪承诺,何邪就是下一届的掌门。
但何邪对华山掌门之位根本没什么兴趣,只是摇头拒绝。
但是却答应了岳不群为华山派培养人才,并且守护华山派的安危。
岳不群老怀大慰,一直以来紧绷的压力顿时松懈了不少。
其实他这次抽空去福州向阳巷老宅取回了辟邪剑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自宫练剑,但何邪表露出了如此天赋,却让他练剑的心思又淡了几分。
毕竟一个正常男人,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不是谁都那么狠心自切一刀的。
此刻,场中费彬已经揭发了刘正风和曲洋的关系,正咄咄逼人逼问,而天门、定逸、余沧海等人也在劝刘正风和曲洋划清界限。
岳不群虽然惊讶,却还算镇定,立刻上前也劝刘正风跟曲洋划清界限。
刘正风自是不愿意。
但岳不群很快喝令费彬放了刘家家小。
“就算刘师兄和魔教有勾结,但他的驾校却是无辜的。”岳不群义正言辞道,“嵩山派以他人家小威胁,此举跟魔教行径何异?”
一番话强硬又正义,博得满堂喝彩,却让嵩山剑派恼羞成怒。
“我看你岳不群也和魔教有勾结!”费彬怒喝着向岳不群出手。
但岳不群的武功本就在费彬之上,之前跟何邪一番切磋,又颇有所得,三个回合下来,就将费彬一掌打得吐血。
嵩山剑派另外两位高手丁勉和陆柏坐不住了,齐齐向岳不群出手。
岳不群大发神威,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
这边,何邪取出一把筷子,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救下了刘家的一家家小,让刘正风感激不已。
便在此时,场中突然生变!
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突然出手偷袭岳不群,仓促间被岳不群抵挡住,但嵩山派三位高手趁机齐齐出手围攻,攻势凌厉迅猛。
岳不群脸色大变,眼看来不及闪躲就要死于剑下,他不禁焦急大吼:“林师弟……”
刷!
刹那间剑光闪现。
犹如天外飞仙,一剑所过,嵩山派三大高手齐齐痛呼一声捂着手腕后退,三把剑当啷全部掉在了地上。
没人能看得清这一剑的本质,也没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璀璨和速度。
这一剑,让在场所有人动容!
现场一片寂静,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何邪。
他们这才发现,何邪手中拿着的,赫然竟是一把木剑!
刚才那精彩绝伦的一剑,竟是由一把木剑施展而出!
但岳不群很快喝令费彬放了刘家家小。
“就算刘师兄和魔教有勾结,但他的驾校却是无辜的。”岳不群义正言辞道,“嵩山派以他人家小威胁,此举跟魔教行径何异?”
一番话强硬又正义,博得满堂喝彩,却让嵩山剑派恼羞成怒。
“我看你岳不群也和魔教有勾结!”费彬怒喝着向岳不群出手。
但岳不群的武功本就在费彬之上,之前跟何邪一番切磋,又颇有所得,三个回合下来,就将费彬一掌打得吐血。
嵩山剑派另外两位高手丁勉和陆柏坐不住了,齐齐向岳不群出手。
岳不群大发神威,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
这边,何邪取出一把筷子,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救下了刘家的一家家小,让刘正风感激不已。
便在此时,场中突然生变!
但岳不群很快喝令费彬放了刘家家小。
“就算刘师兄和魔教有勾结,但他的驾校却是无辜的。”岳不群义正言辞道,“嵩山派以他人家小威胁,此举跟魔教行径何异?”
一番话强硬又正义,博得满堂喝彩,却让嵩山剑派恼羞成怒。
“我看你岳不群也和魔教有勾结!”费彬怒喝着向岳不群出手。
但岳不群的武功本就在费彬之上,之前跟何邪一番切磋,又颇有所得,三个回合下来,就将费彬一掌打得吐血。
嵩山剑派另外两位高手丁勉和陆柏坐不住了,齐齐向岳不群出手。
岳不群大发神威,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
这边,何邪取出一把筷子,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救下了刘家的一家家小,让刘正风感激不已。
便在此时,场中突然生变!
但岳不群很快喝令费彬放了刘家家小。
“就算刘师兄和魔教有勾结,但他的驾校却是无辜的。”岳不群义正言辞道,“嵩山派以他人家小威胁,此举跟魔教行径何异?”
一番话强硬又正义,博得满堂喝彩,却让嵩山剑派恼羞成怒。
“我看你岳不群也和魔教有勾结!”费彬怒喝着向岳不群出手。
第一一四一章 五岳布局
大名鼎鼎的余沧海,一派掌门,就这么死了。
林震南夫妇跑出院外,激动长啸:“福威镖局的儿郎们,你们看到了吗?平之已手刃仇人,你们可以瞑目啦!”
群雄无不动容。
嵩山派三大高手被何邪所伤,锐气已挫,此刻见华山派出头,知道今日之事已不能成行。
“哼,华山派!好个华山派!好个君子剑,好个林平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费彬撂了句狠话,忿恨带人鱼贯而退。
嵩山派走后,刘正风立刻携家人齐齐向岳不群跟何邪致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岳不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风光,他陶醉于这样的感觉,既得意又激动。
“嵩山派几位师兄对岳师兄、林师弟明显心怀愤恨,只怕左盟主不会善罢甘休啊……”定闲师太好意提醒道。
“是啊……”天门道长也道,“今日刘师兄之事,势必要有个结果,唉,刘师兄,你实在是让我等为难啊……”
刘正风正色道:“几位师兄师姐,刘正风虽和曲洋大哥结交,但只是私谊,于正邪两道大计毫无瓜葛。正如我要金盆洗手,曲洋大哥也早就退出魔教多年。我们日后只会携手隐退江湖,从此醉心音律,绝不过问江湖事,希望极为师兄师姐成全,刘某感激不尽!”
说罢,刘正风竟深深一躬。
岳不群等人面露难色,唏嘘不已。事情涉及到魔教,他们却是不敢轻易表态。
如果把江湖比作朝堂,那么反魔道就是政治正确,勾结魔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像是卖国贼一样,人人喊打。
就算刘正风只是结交魔道中人,但他是什么人?
南岳衡山派掌门!
而且他结交的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右长老曲洋。
这就相当于抗战时果军军长突然要辞职,要跟岛国前首相一起去好莱坞开娱乐公司,影响之恶劣,可想而知。
“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何邪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林师弟,你是我华山派长老,跟在座诸位师兄弟平辈,有话但说无妨,师兄弟们都是大度之人,哪怕你说错了,他们也会一笑置之。”岳不群立刻开口为何邪撑腰。
在为人处世方面,岳不群一向是润物无声,让人很舒服。
几位掌门或者别派长老们立刻笑着客套,跟何邪商业互吹。
客套之后,何邪正色对刘正风道:“刘师兄,别说这位曲长老的确是杀人如麻的魔头,就算他双手未曾沾染任何鲜血,你为正,他为邪,也决计不能结交的。刘师兄你别忘了,你是堂堂一派掌门,曲洋是成名数十年的魔教长老,你二人携手归隐,岂不是给后辈做了很不好的榜样?认为正邪两道,可以随意结交?”
众人纷纷附和,再度劝解刘正风。
刘正风却面色难看,叹气道:“我已此去掌门,甚至解散了南岳衡山派,我做到这份上,难道还不行吗?”
“刘师兄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更是大大的不该!”何邪肃然道,“你若真这么做了,简直是武林的千古罪人!”
刘正风面露不渝:“倒要请教林师弟,我刘正风何德何能?能成为武林千古罪人?”
何邪道:“其一,南岳衡山大好基业,毁于一旦,五岳剑派从此五去其一,实力大损,此消彼长,正道不昌,魔道自然猖獗。”
刘正风面色微变,其他人则不由微微颔首。
“其二,”何邪接着道,“在外人看来,你刘大掌门宁愿抛弃大好基业也要和魔道妖人双宿双飞,难道魔道真有这么大吸引力吗?尤其你说曲洋长老淡泊名利,心志高远,这岂不是告诉天下正道未必就是正,魔道也未必就是魔,所谓正魔,无非是大家理念不同,而争权夺利吗?刘师兄,你这么做是在毁掉我正道的根基!”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动容,也都深以为然。
刘正风忍不住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所谓正魔不两立,不过是数十年仇恨难平罢了。曾几何时,日月神教还是明教,当今皇族,也是依靠明教赶走了鞑子,建立了大好江山……”
“慎言,刘师兄!”天门长老面色大变。呵斥道。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是不能说出来。
就像是何邪所说的,现在五岳剑派的立派之根本就是匡扶正道,打压魔道。若是失去了这个根本,就会变得和青城派一样,沦为二流。
刘正风愈发悲愤:“曲洋大哥脱离魔教,魔教尚且开明,反而我正道,却咄咄相逼……”
何邪摇头道:“刘师兄,魔道正是因为什么也不计较,所以才被称之为魔。而我们正是因为有规矩,守秩序,才被尊为正道。”
众人对何邪的话愈发信服。刘正风也看出来了,要说现场能解决问题,帮他逃过此劫的,恐怕只有何邪了。
当下他不惜下跪,求何邪给他指点一条生路。
何邪急忙扶起他,口中说着“折煞在下”之类的话,实际却是当仁不让。
“刘师兄,如果你执意要如此,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找到莫大先生,请他主持衡山派大局,并由他宣布,将你革出五岳剑派,只有如此,虽有损你威名,却能把影响降到最低。”何邪侃侃而谈,“衡山派绝不能因为你而解散,甚至受太大震荡影响都不能,五岳剑派,绝不能因你而变成四岳!”
“另外,你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有了闲散武官官衔,那就更进一步,进入军营,自请带兵。唯有如此,江湖上才会真的忘掉你这号人物。等风头过了,你再真正退隐不迟。”
何邪说的是刘正风唯一的活路,众人都是人精,又岂能不知?
当下刘正风感激对何邪再三拜谢,出门去找莫大去了。
何邪却继续对其他人凝重道:“这一次,却暴露了嵩山派的狼子野心,我等也不能不防……”
天门道人脸色阴沉,显然明白何邪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定逸师太却脸露疑惑。
何邪进一步解释道:“左盟主明显早已知道刘师兄和曲洋的关系,却一直引而不发。他没想到刘师兄会金盆洗手解散南岳衡山派,便坐不住了,不惜以刘师兄家小威胁,也要问罪刘师兄,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明显是想插手衡山事务,扶持衡山傀儡为自己所用……”
如此直白浅显的话,让所有人都恍然,然后大家都十分愤慨,纷纷谴责嵩山派。
岳不群又惊又喜,一直以来,他都最清楚左冷禅狼子野心,可惜其他派都没人信他,还觉得左冷禅是好人。
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一起防备嵩山派,华山一派,也不算孤立无援了。
等莫大来后,众人再度延伸这个话题,猜测左冷禅定然还有对付其他派的打算和手段,何邪趁机建议四派暗中结下攻守同盟,防小人不防君子。岳不群极力劝说下,其余三派都同意这个提议,暗中结成同盟关系。
过了几日,刘正风因勾结魔教妖人的罪名,被开革出南岳衡山派,并且受了莫大三掌,差点被废了武功。
莫大先生在除嵩山派的其它三派的见证下,继任为南岳衡山派掌门,并向天下武林昭告关于对刘正风的惩罚,而且还派出一个请罪使团,携带厚礼,浩浩荡荡向嵩山出发,去向左冷禅请罪,借此堵住嵩山派的口。
其余三派掌门也都亲手书信,为南岳衡山派说项,一起向左冷禅施压。
经此,刘正风一事,算是圆满解决。
几日后,刘正风和曲洋亲自前来给何邪道谢,两人赠何邪《笑傲江湖》曲谱,何邪欣然收下。
回到华山派后,岳不群先是罚了令狐冲后山面壁,紧接着又让手下众弟子去送请帖,参加不久后福威镖局并入华山派的仪式。
岳不群对何邪很是看重,为了让何邪对华山派归心,大施恩义笼络,甚至拿出紫霞秘籍,手笔颇大。
而何邪也投桃报李,暗示了辟邪剑谱不用自宫的初级练法,让岳不群如获至宝,免去了变人妖的厄难。
何邪有心借华山派这个平台搞事情,自然对华山派也是不遗余力发展。
很快他收了岳灵珊和陆大有为徒弟,亲自传授这两人武功。
他教徒弟的本事,比岳不群自是强百倍。
关于劳德诺的身份,岳不群慎之又慎向何邪托盘而出,寻求何邪的意见。
何邪劝说后,两人亲自召见了劳德诺。
然后,劳德诺第二日就逃离华山,回到了嵩山派。
只不过这一次,他成了华山派安插在嵩山派的一枚棋子。
本来南岳衡山派的事情,就让嵩山派对华山派颇为不满,而福威镖局的并入,尤其是何邪的崛起,更是让左冷禅感受到威胁。
这一次劳德诺被拔除,左冷禅彻底坐不住了。
于是就在福威镖局并入华山派的典礼这天,华山剑宗弃徒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在嵩山派的支持下,大闹华山。
但此时的华山今非昔比,不用何邪出手,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妇二人出手,就已打败了这三人。
后来剑宗等人出手暗算,令狐冲情急之下也出手,暴露了独孤九剑。
华山派正是蒸蒸日上之时,掌门大弟子令狐冲却掌握了一门来历不明,威力极大的剑法,这让岳不群怎能接受?
等群雄散去后,岳不群立刻让令狐冲跪下,说明剑法来历。
但令狐冲守口如瓶,只是认打认罚,坚决不说。
气得岳不群肝儿疼,连骂孽障。
就在场面一度僵持不下的时候,何邪开口了。
“刚才剑宗三人闯山,倒是让我想起之前看我华山派典籍时发现的一些记载。”何邪淡淡道,“剑宗昔年有一位前辈,叫做风清扬,其一手独孤九剑,号称可破尽万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令狐冲的脸色已然大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令狐师侄刚才用的,就是这门独孤九剑了。”何邪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畜生!”岳不群勃然大怒,一掌把令狐冲打飞出去,“你身为掌门大弟子,将来要传承我的衣钵,居然去练剑宗的武功?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徒,你怎么敢如此?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期许和栽培,对得起华山派吗?”
岳不群怒不可遏,即使所有人都向他求情,他都不能忍受,甚至要当场把令狐冲逐出师门。
这事儿换了谁,只怕都会比岳不群更生气,恨不得杀了令狐冲。
华山剑气之争,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最终气宗惨胜,华山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岳不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继承掌门之位,筚路蓝缕,步步维艰,开始复兴华山之路。
可以说,岳不群面临的艰难处境,完全就是因为剑气之争造成的,他的师长、师兄弟都死在剑宗手里,他几十年岁月耗费在剑宗带来的损失上,岂能不对剑宗恨之入骨?
更别说,就在刚刚,剑宗之人还伙同嵩山派想要杀人夺山,抢走他的一切!
可以说,如今的华山派和剑宗之间的矛盾,绝对不可协调,除非一方彻底死绝才能结束。
可偏偏,他最寄予厚望的大弟子令狐冲,居然学了剑宗的武功!
这就好比佛祖大弟子修了天魔之法那么严重,穿我的僧衣,坏我的修行,以魔法冒充佛法。
岳不群培养令狐冲二十年,结果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糟心的结果,他死的心都有了。
可以说原剧情中岳不群的彻底黑化,跟令狐冲有太大的关系了,因为令狐冲彻底破灭了他的所有希望,他只能自己亲身上阵了。
岳不群最终还是再次关了令狐冲的禁闭,没忍心杀他。
原本令狐冲还要被关到思过崖,但何邪提醒了岳不群,于是令狐冲被改关在自己的房中。
当夜,何邪跟岳不群两人夜探思过崖,然后发现了秘洞中当年魔教十大长老破五岳剑派剑法的那个遗迹。
岳不群震荡不已之余,对令狐冲更为愤恨。
你身为我华山派大弟子,发现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不上报,安的是什么心?
在何邪的建议下,岳不群抄录了洞窟里的所有武功,还是毁了这个遗迹。
风清扬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何邪的感应中,这老头早在之前剑宗大闹华山失败后,就下山走了。
显然,这老汉传令狐冲武功,目的还真不见得单纯。
下山后,岳不群去找令狐冲质问,结果令狐冲解释还没来得及说。
鬼信?
岳不群对令狐冲彻底失望了。
第一一四二章 分别营救
最终,令狐冲用他独特的玩世不恭给何邪讲了一个道理,有的人重活十遍,他依然会活成原来的样子。
这句话并不是褒奖。
令狐冲被岳不群驱逐出华山派,断绝师徒关系。
令狐冲走的时候很伤心,但何邪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开心起来,因为他天生就洒脱不羁,换句话来讲叫做没心没肺。
而岳不群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如往昔,跟弟子们开着玩笑,温和慈祥,对何邪也依旧如沐春风。
岳不群这种人,天生就具备当伪君子的好资质。但换个角度来看,他何尝不是把所有问题都藏在心里,独自扛起来的可怜虫?
养了二十多年的徒弟,倾注了多少心血,寄予了多大厚望,结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喂不熟的白眼狼,可能岳不群的心在滴血,但他依然是谦谦君子般温文尔雅。
好的一点是,这段时间何邪一直跟他讲武论道,让岳不群醉心于武学,转移了注意力。
更让岳不群欣慰且狂喜的是,在何邪的教导下,岳灵珊悟出了剑意,武功已臻至化境,可入当世一流,即使是岳不群夫妇联手,也不是岳灵珊的对手。
“谁说女子不能做掌门?我看灵珊就很好,堪当大任!”何邪酒后一句笑言,让岳不群内心大震。
对呀……
“没了令狐冲,我还有灵珊……”
“更何况灵珊还是我亲女儿,女儿家也未必不能是掌门……”
想通了这一点,岳不群豁然开朗,开始把期望和心血,灌注到了女儿身上。
即使是令狐冲也有很多人不服他,但岳灵珊被锁定为华山派下一任掌门,却是所有人都很高兴。。
本来她就是华山派的“山花”,现在武功还这么好,简直是众望所归。
三个月后,左冷禅发五岳盟主令,借口魔教异动,召集其余四派前往嵩山商议大事。
其实所谓的魔教异动,根本就是令狐冲闹出来的。
令狐冲被逐出华山后,先是去了北岳恒山,跟仪琳撩骚,被不戒和尚追杀,然后桃谷六仙出手,给他灌注异种真气。
跟原剧情一样,令狐冲接着巧遇魔教圣姑任盈盈。然后机缘巧合上了少林,练了易筋经,接着遇到向问天,然后不知所踪。
就说这事儿微妙不微妙吧。
福威镖局并入华山派后,几乎成了华山的外事堂,走镖的镖师们,就成了华山的耳目,所以仙子阿华山派的消息很灵通。
令狐冲作为华山弃徒,他的消息自然是重中之重。
岳不群得到令狐冲的消息后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就赶来跟何邪商议。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个时间线上这位君子剑没挨过江湖的毒打,自遇到何邪后处境一直都一帆风顺,华山振兴有望,门派强大,又后继有人,心广体胖之下,胸襟自然开阔,表里也能如一,整个人都很阳光。
阳光君子剑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有事就爱找何邪商议。
“师弟,冲儿从少林下山后,就传出与魔教众人沆瀣一气的消息,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少林高僧察觉这孽畜品行不端,于是广为宣扬,提醒武林同道注意?”岳不群疑惑问道。
现在的江湖中,少林武当仍被奉为武学圣地,高高在上,超然物外,即使是岳不群,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两派有什么龌龊。
何邪不得不提醒他。
“岳师兄,你不觉得的令狐冲下山后几次人生转折的时机,都很微妙吗?”他若有深意道,“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他往前走。”
岳不群一怔,深深皱起了眉头。
何邪笑着再提醒他:“嵩山派和少林毗邻,左冷禅发出五岳盟主令的时候,正好是令狐冲伤愈下少林之时。”
“你是说,少林……”岳不群动容。
何邪道:“少林和武当在武林屹立百年而不倒,一直高高在上,岳师兄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们只要吃斋念经,淡泊出世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吧?”
那怎么可能?
只是为了让华山派存活下去,他岳不群已经拼了命了……
“还有,左冷禅现在视我华山派为眼中钉,上次他指使剑宗余孽意图篡夺华山基业失败后,泰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三派的掌门,都亲自手书,措辞严厉质问左冷禅。”何邪接着道,“左冷禅居然真的诚恳派人来道歉,岳师兄,你觉得左冷禅这种人,会这么算了吗?”
“他当然不会!”岳不群冷笑,“只怕这位左盟主,现在恨我华山派入骨,如果有机会,此人绝不会放过我等!”
“不错。”何邪微微颔首,“但他明知道我华山派羽翼渐丰,大势渐成,又岂会跟我等硬碰硬?”
岳不群悚然而惊,猛地起立:“师弟你是说,他会对其他三派下手?”
“我认为必须防备!”何邪肃然道,“如果左冷禅剪除了其它三派,到时候再携凶威压我华山派,到时候我们就算灭了嵩山剑派,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于事无补。”
“左冷禅岂敢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狠辣之事?”岳不群惊怒道。
“不要低估权势名利,对左冷禅的吸引力!”何邪道,“而且我们既然猜到这种可能,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师弟有何可以教我?”岳不群躬身诚恳道。
“哎,师兄何必多礼?”何邪扶起他,“其实很简单,以我们华山派现在的实力,干脆分出援兵暗中保护三派,也并非难事。”
“灵珊剑法小成,但尚需磨炼,正好让她独当一面,就由她去暗中保护南岳衡山派。”
“我亲自护送北岳恒山的几位师太,师兄你大张旗鼓,沿官道直行,迷惑左冷禅。至于泰山派那边,不妨派师嫂辛苦一趟……”
岳不群眉头皱得很紧:“师弟的意思是,我们在暗中保护?”
暗中保护,往往就是先引敌人出手的意思。
何邪淡淡道:“师兄可吩咐师嫂和灵珊,不妨等敌人的底牌都亮出来后,再出手不迟。”
岳不群神色一动:“这样的话,只怕一旦有变,其他三派会承受些损失……”
“升米恩,斗米仇。”何邪道,“若是不付出一定代价,又怎知我华山派的情谊,有多弥足珍贵?”
岳不群若有所思……
是日,岳不群率众弟子浩浩荡荡下山,往嵩山方向而去。
北岳恒山派在定闲、定逸、定静三位师太的带领下,也一路浩浩荡荡向嵩山而去。
南岳衡山派莫大掌门带着弟子一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赶来。
唯有泰山派离得最近,是以并不着急出发。
没人知道的是,泰山派的玉皇顶之上,这一日正在发生一场叛乱。
这场叛乱和之前剑宗余孽上华山那一幕,如出一辙。
泰山派玉矶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位太上长老突然蛊祸三分之一门人作乱,夜半时分手臂缠红色丝带,见人就杀。
猝不及防下,泰山派损失惨重,最终天门道人拼死力战,率领众弟子躲入封禅大殿之中,和外面的谋逆之人对峙。
天门道人简直悲愤莫名,他愤怒质问三位玉字辈师叔为何如此,不曾想有嵩山剑派的高手站在这三位长老身后,告诉天门道人三位长老已经答应左冷禅把泰山派并入五岳派,而他们三个,将成为新的五岳派的泰山堂三位堂主。
天门道人这才知道左冷禅的狼子野心,他痛骂三个长老蠢笨如猪,自甘下贱,被左冷禅利用,但只激的对方恼羞成怒,最终一声令下,大战爆发。
眼看天门道人就要率众弟子杀身成仁,绝望中爆发,就在这时,一抹剑光亮起,领头的玉音子直接被一剑枭首。
剑势不减,长剑再度把玉磬子刺了个对穿,最后此人封了玉矶子穴道,直接跳出战团。
这一番兔起鹘落,速度快到极致,根本没人能反应过来。
“宁女侠!”天门长老目瞪口呆看着来人。
正是华山宁中则。
南岳衡山派行至一片山林,夜宿荒山废庙,岂知半夜有夜行人悄然突袭,若非莫大先生机警,只怕一个回合下来就要损失大半。
但饶是如此,敌众我寡,衡山派还是陷入绝境,弟子在飞快减员,莫大先生也被十位左道高手围攻,渐渐不支。
就在这时,一声轻叱响彻夜空。
“莫师伯莫慌,华山岳灵珊特来相助衡山同道!”
刷刷刷!
刹那间剑光漫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半刻钟后,贼人丢下十余具尸体退走。
莫大先生看着岳灵珊哈哈大笑:“好!好!岳掌门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北岳恒山派的诸位师太行至洛阳城外,便落入陷阱,当下全派被迷翻,成了俘虏。
眼看那些妙龄女尼就要惨遭贼人毒手,何邪出现了。
一人一剑,杀得血流成河,最后只剩下三位首领被废掉内力,斩断筋脉丢在了衡山三定面前。
他以内力化去三定体内毒素,施施然行礼。
“林师弟,若非你及时出现,只怕我恒山派今日要全军覆灭了!”三定十分感激,带着众弟子向何邪行大礼。
“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和北岳恒山又向来交好,守望相助也是应有之义,何须一个谢字?”何邪笑眯眯道。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三个贼手,笑道:“三位师太不想看看贼人是谁吗?”
“阿弥陀佛,贫尼也想知道,我恒山派向来与人为善,何以遭此业报?”定静冷哼一声,揭去三人面罩。
“是你们!”下一刻,他们大吃一惊。
因为这三人赫然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三人,是左冷禅的师弟。
“为什么?我恒山什么时候得罪了左师兄,竟让他如此狠辣,行倾覆之事?”定闲悲愤问道。
“哼,成王败寇,有什么好问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贼人冷笑,“但是你们也不用得意太久,左师兄迟早杀了你们,为我们报仇!”
“我呸!”脾气最火爆的定逸师太冲上去就把三人踢得连连吐血。
“你们现在充英雄好汉,刚才却带头想要欺辱我门下女弟子,简直禽兽不如!”定逸愤怒打骂,被定静拉开。
定闲师太叹了口气道:“出家人不宜杀生,你们三个已成了废人,想来日后也不能为恶,你们走吧,今日之事,我自会向左冷禅问个清楚!”
顿了顿,他看向何邪:“林师弟,你意下如何?”
“定闲师姐做主即可。”何邪笑得人畜无害。
等三人搀扶着离开后,三定再次向何邪表示感谢。
“在下有一个疑问,还请定闲师姐解惑。”何邪突然话锋一转,“我派弃徒令狐冲日前在贵派做客,似乎颇得定闲师姐看中,赐其疗伤灵药,还颇为亲近于他,可有此事?”
“这……”三定面面相觑。
定逸急忙道:“林师弟千万不要误会,令狐冲那小子受伤,多少根我派有些牵扯,是以定闲师姐才赐他疗伤药。至于亲近……蔼也是冤孽,只是因为我那徒弟仪琳和令狐冲有些孽缘未了,这才多有牵扯,但如今,早已各行各路了。”
“是啊林师弟,”定静也急忙解释,“我们恒山派和华山派一向同气连枝,绝不会跟华山弃徒有太多瓜葛,请师弟放心。”
何邪微微一笑,道:“请恕师弟我有话直说,定闲师姐,据我所知,你之所以对令狐冲另眼相看,是因为有位大人物在他身上下注,并且对你特意有过交代,于令狐冲方便,是不是?”
此话一出,三定齐齐色变!
定逸和定静明显不知情,急忙否认,但何邪只是看着掌门定闲。
最终定闲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确有此事,只是不知此事林师弟何以得知?”
“此事说来那就话长了,且真相尖锐冷酷,定闲师姐未必愿意听我说出口。”何邪淡淡道。
定闲面色复杂看了何邪一会儿,道:“林师弟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对于少林的暗中布局,早有察觉。可笑方证大师以为棋高一筹,不像是早被人看透,徒增笑尔。”
何邪摇头:“这是阳谋,就算我华山知道,也无济于事。”
第一一四三章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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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令狐冲用他独特的玩世不恭给何邪讲了一个道理,有的人重活十遍,他依然会活成原来的样子。
这句话并不是褒奖。
令狐冲被岳不群驱逐出华山派,断绝师徒关系。
令狐冲走的时候很伤心,但何邪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开心起来,因为他天生就洒脱不羁,换句话来讲叫做没心没肺。
而岳不群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如往昔,跟弟子们开着玩笑,温和慈祥,对何邪也依旧如沐春风。
岳不群这种人,天生就具备当伪君子的好资质。但换个角度来看,他何尝不是把所有问题都藏在心里,独自扛起来的可怜虫?
养了二十多年的徒弟,倾注了多少心血,寄予了多大厚望,结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喂不熟的白眼狼,可能岳不群的心在滴血,但他依然是谦谦君子般温文尔雅。
好的一点是,这段时间何邪一直跟他讲武论道,让岳不群醉心于武学,转移了注意力。
更让岳不群欣慰且狂喜的是,在何邪的教导下,岳灵珊悟出了剑意,武功已臻至化境,可入当世一流,即使是岳不群夫妇联手,也不是岳灵珊的对手。
“谁说女子不能做掌门?我看灵珊就很好,堪当大任!”何邪酒后一句笑言,让岳不群内心大震。
对呀……
“没了令狐冲,我还有灵珊……”
“更何况灵珊还是我亲女儿,女儿家也未必不能是掌门……”
想通了这一点,岳不群豁然开朗,开始把期望和心血,灌注到了女儿身上。
即使是令狐冲也有很多人不服他,但岳灵珊被锁定为华山派下一任掌门,却是所有人都很高兴。。
本来她就是华山派的“山花”,现在武功还这么好,简直是众望所归。
三个月后,左冷禅发五岳盟主令,借口魔教异动,召集其余四派前往嵩山商议大事。
其实所谓的魔教异动,根本就是令狐冲闹出来的。
令狐冲被逐出华山后,先是去了北岳恒山,跟仪琳撩骚,被不戒和尚追杀,然后桃谷六仙出手,给他灌注异种真气。
跟原剧情一样,令狐冲接着巧遇魔教圣姑任盈盈。然后机缘巧合上了少林,练了易筋经,接着遇到向问天,然后不知所踪。
就说这事儿微妙不微妙吧。
福威镖局并入华山派后,几乎成了华山的外事堂,走镖的镖师们,就成了华山的耳目,所以仙子阿华山派的消息很灵通。
令狐冲作为华山弃徒,他的消息自然是重中之重。
岳不群得到令狐冲的消息后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就赶来跟何邪商议。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个时间线上这位君子剑没挨过江湖的毒打,自遇到何邪后处境一直都一帆风顺,华山振兴有望,门派强大,又后继有人,心广体胖之下,胸襟自然开阔,表里也能如一,整个人都很阳光。
阳光君子剑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有事就爱找何邪商议。
“师弟,冲儿从少林下山后,就传出与魔教众人沆瀣一气的消息,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少林高僧察觉这孽畜品行不端,于是广为宣扬,提醒武林同道注意?”岳不群疑惑问道。
现在的江湖中,少林武当仍被奉为武学圣地,高高在上,超然物外,即使是岳不群,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两派有什么龌龊。
何邪不得不提醒他。
“岳师兄,你不觉得的令狐冲下山后几次人生转折的时机,都很微妙吗?”他若有深意道,“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他往前走。”
岳不群一怔,深深皱起了眉头。
何邪笑着再提醒他:“嵩山派和少林毗邻,左冷禅发出五岳盟主令的时候,正好是令狐冲伤愈下少林之时。”
“你是说,少林……”岳不群动容。
何邪道:“少林和武当在武林屹立百年而不倒,一直高高在上,岳师兄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们只要吃斋念经,淡泊出世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吧?”
那怎么可能?
只是为了让华山派存活下去,他岳不群已经拼了命了……
“还有,左冷禅现在视我华山派为眼中钉,上次他指使剑宗余孽意图篡夺华山基业失败后,泰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三派的掌门,都亲自手书,措辞严厉质问左冷禅。”何邪接着道,“左冷禅居然真的诚恳派人来道歉,岳师兄,你觉得左冷禅这种人,会这么算了吗?”
“他当然不会!”岳不群冷笑,“只怕这位左盟主,现在恨我华山派入骨,如果有机会,此人绝不会放过我等!”
“不错。”何邪微微颔首,“但他明知道我华山派羽翼渐丰,大势渐成,又岂会跟我等硬碰硬?”
岳不群悚然而惊,猛地起立:“师弟你是说,他会对其他三派下手?”
“我认为必须防备!”何邪肃然道,“如果左冷禅剪除了其它三派,到时候再携凶威压我华山派,到时候我们就算灭了嵩山剑派,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于事无补。”
“左冷禅岂敢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狠辣之事?”岳不群惊怒道。
“不要低估权势名利,对左冷禅的吸引力!”何邪道,“而且我们既然猜到这种可能,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师弟有何可以教我?”岳不群躬身诚恳道。
“哎,师兄何必多礼?”何邪扶起他,“其实很简单,以我们华山派现在的实力,干脆分出援兵暗中保护三派,也并非难事。”
“灵珊剑法小成,但尚需磨炼,正好让她独当一面,就由她去暗中保护南岳衡山派。”
“我亲自护送北岳恒山的几位师太,师兄你大张旗鼓,沿官道直行,迷惑左冷禅。至于泰山派那边,不妨派师嫂辛苦一趟……”
岳不群眉头皱得很紧:“师弟的意思是,我们在暗中保护?”
暗中保护,往往就是先引敌人出手的意思。
何邪淡淡道:“师兄可吩咐师嫂和灵珊,不妨等敌人的底牌都亮出来后,再出手不迟。”
岳不群神色一动:“这样的话,只怕一旦有变,其他三派会承受些损失……”
“升米恩,斗米仇。”何邪道,“若是不付出一定代价,又怎知我华山派的情谊,有多弥足珍贵?”
岳不群若有所思……
是日,岳不群率众弟子浩浩荡荡下山,往嵩山方向而去。
北岳恒山派在定闲、定逸、定静三位师太的带领下,也一路浩浩荡荡向嵩山而去。
南岳衡山派莫大掌门带着弟子一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赶来。
唯有泰山派离得最近,是以并不着急出发。
没人知道的是,泰山派的玉皇顶之上,这一日正在发生一场叛乱。
这场叛乱和之前剑宗余孽上华山那一幕,如出一辙。
泰山派玉矶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位太上长老突然蛊祸三分之一门人作乱,夜半时分手臂缠红色丝带,见人就杀。
猝不及防下,泰山派损失惨重,最终天门道人拼死力战,率领众弟子躲入封禅大殿之中,和外面的谋逆之人对峙。
天门道人简直悲愤莫名,他愤怒质问三位玉字辈师叔为何如此,不曾想有嵩山剑派的高手站在这三位长老身后,告诉天门道人三位长老已经答应左冷禅把泰山派并入五岳派,而他们三个,将成为新的五岳派的泰山堂三位堂主。
天门道人这才知道左冷禅的狼子野心,他痛骂三个长老蠢笨如猪,自甘下贱,被左冷禅利用,但只激的对方恼羞成怒,最终一声令下,大战爆发。
眼看天门道人就要率众弟子杀身成仁,绝望中爆发,就在这时,一抹剑光亮起,领头的玉音子直接被一剑枭首。
剑势不减,长剑再度把玉磬子刺了个对穿,最后此人封了玉矶子穴道,直接跳出战团。
这一番兔起鹘落,速度快到极致,根本没人能反应过来。
“宁女侠!”天门长老目瞪口呆看着来人。
正是华山宁中则。
南岳衡山派行至一片山林,夜宿荒山废庙,岂知半夜有夜行人悄然突袭,若非莫大先生机警,只怕一个回合下来就要损失大半。
但饶是如此,敌众我寡,衡山派还是陷入绝境,弟子在飞快减员,莫大先生也被十位左道高手围攻,渐渐不支。
就在这时,一声轻叱响彻夜空。
“莫师伯莫慌,华山岳灵珊特来相助衡山同道!”
刷刷刷!
刹那间剑光漫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半刻钟后,贼人丢下十余具尸体退走。
莫大先生看着岳灵珊哈哈大笑:“好!好!岳掌门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北岳恒山派的诸位师太行至洛阳城外,便落入陷阱,当下全派被迷翻,成了俘虏。
眼看那些妙龄女尼就要惨遭贼人毒手,何邪出现了。
一人一剑,杀得血流成河,最后只剩下三位首领被废掉内力,斩断筋脉丢在了衡山三定面前。
他以内力化去三定体内毒素,施施然行礼。
“林师弟,若非你及时出现,只怕我恒山派今日要全军覆灭了!”三定十分感激,带着众弟子向何邪行大礼。
“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和北岳恒山又向来交好,守望相助也是应有之义,何须一个谢字?”何邪笑眯眯道。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三个贼手,笑道:“三位师太不想看看贼人是谁吗?”
“阿弥陀佛,贫尼也想知道,我恒山派向来与人为善,何以遭此业报?”定静冷哼一声,揭去三人面罩。
“是你们!”下一刻,他们大吃一惊。
因为这三人赫然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三人,是左冷禅的师弟。
“为什么?我恒山什么时候得罪了左师兄,竟让他如此狠辣,行倾覆之事?”定闲悲愤问道。
“哼,成王败寇,有什么好问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贼人冷笑,“但是你们也不用得意太久,左师兄迟早杀了你们,为我们报仇!”
“我呸!”脾气最火爆的定逸师太冲上去就把三人踢得连连吐血。
“你们现在充英雄好汉,刚才却带头想要欺辱我门下女弟子,简直禽兽不如!”定逸愤怒打骂,被定静拉开。
定闲师太叹了口气道:“出家人不宜杀生,你们三个已成了废人,想来日后也不能为恶,你们走吧,今日之事,我自会向左冷禅问个清楚!”
顿了顿,他看向何邪:“林师弟,你意下如何?”
“定闲师姐做主即可。”何邪笑得人畜无害。
等三人搀扶着离开后,三定再次向何邪表示感谢。
“在下有一个疑问,还请定闲师姐解惑。”何邪突然话锋一转,“我派弃徒令狐冲日前在贵派做客,似乎颇得定闲师姐看中,赐其疗伤灵药,还颇为亲近于他,可有此事?”
“这……”三定面面相觑。
定逸急忙道:“林师弟千万不要误会,令狐冲那小子受伤,多少根我派有些牵扯,是以定闲师姐才赐他疗伤药。至于亲近……蔼也是冤孽,只是因为我那徒弟仪琳和令狐冲有些孽缘未了,这才多有牵扯,但如今,早已各行各路了。”
“是啊林师弟,”定静也急忙解释,“我们恒山派和华山派一向同气连枝,绝不会跟华山弃徒有太多瓜葛,请师弟放心。”
何邪微微一笑,道:“请恕师弟我有话直说,定闲师姐,据我所知,你之所以对令狐冲另眼相看,是因为有位大人物在他身上下注,并且对你特意有过交代,于令狐冲方便,是不是?”
此话一出,三定齐齐色变!
定逸和定静明显不知情,急忙否认,但何邪只是看着掌门定闲。
最终定闲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确有此事,只是不知此事林师弟何以得知?”
“此事说来那就话长了,且真相尖锐冷酷,定闲师姐未必愿意听我说出口。”何邪淡淡道。
定闲面色复杂看了何邪一会儿,道:“林师弟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对于少林的暗中布局,早有察觉。可笑方证大师以为棋高一筹,不像是早被人看透,徒增笑尔。”
何邪摇头:“这是阳谋,就算我华山知道,也无济于事。”
第一一四四章 盗梦、神话终焉
盗梦空间的世界里。
何邪施展神通,把整个世界都拖入自己的梦中,模拟神墓世界中辰南所做过的那样,,让主角柯布、亚瑟等人,一次次在他的梦里轮回,不断重演世界。
他设定出特定的程序,把自己的梦境分成了五层,让他们在每一层世界中挣扎拼搏。
主角们的每一次选择,都会产生一条因果线,最终许许多多的因果交织,开始诞生世界的本源力量。
不同于原剧情中梦境世界的脆弱,何邪构建的梦境世界,自然是坚固无比,根本无法撼动,就更别提会崩溃掉了。
最终,何邪成功让自己的多层梦境积累够了足够的世界本源和因果之力,由虚凝实,渐渐化为真实。
然后,他将真实的世界和由他的梦境衍化出来的世界,倒悬对立起来,组成一个神奇的逆世界。
盗梦世界,就此终结了因果。
何邪的另一个分身,进入了神话世界之中。
不同于之前那次有着假系统作祟,这次何邪直接接替蒙毅因果,重演时空。
当他穿入此世界后,他就发现自己正坐在马上。
在他的四周,到处都是声嘶力竭呼喊奔走的士卒,两边陡坡之上箭矢如雨而下,数十火球隆隆滚落,士卒们死伤惨重至极。
何邪回头,只见身后马车中,一个宫装丽人正撩开珠帘,满脸担忧向外看,正好跟何邪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玉漱!
何邪有些失神。
在上条时间线,即使他身为穿越者,却也眼睁睁看着玉漱香消玉殒,死在自己面前。
他更是冲冠一怒,把个大秦毁了七七八八,然后狼狈离去。
这一次,他要把所有因果,都握在自己的手中!
“保护公主!保护公主!”一名军官厉声高呼着奋力挥刀,向敌军杀去、
但下一刻,他便被一支利箭穿透胸膛,不甘跪倒在地。
轰隆隆!
数个巨大火球从四面滚落而来。何邪微微一笑,突然手掐诀印。
嗡!
刹那间,周遭一切全部定格。
“去!”何邪轻轻一挥手。
火球崩灭,敌军像是突然被抽去魂魄般,一个个跌倒在地上。
世界安静了。
何邪环视一周,看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们,轻轻道:“我得昊天启示,代天行走人间,匡扶大秦,立万世基业。自今日起,本将号万劫天君,掌人间因果。”
轰隆隆!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神通,声音隆隆,响彻九州。
下一刻,天空云开雾散,湛蓝天空倒映出何邪此时的容貌,整个世界的人都能看到这一幕,再配合她的话语,于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一个叫做万劫天君的仙人,震撼临世了!
“天君!天君!天君!”周边的士兵们满脸狂热,齐齐下跪,大声嘶吼。
“尔等追随我有功,自此尔等皆为本座麾下黄巾力士,享寿万岁。”何邪手中打出一道道玄奥法则,直接将这些士兵们提升到了人仙境界。
最后他看着玉漱,微微一笑道:“从今天起,你就做我的侍女吧。”
玉漱呆呆的看着何邪的脸,不知所措。
咸阳城。
始皇帝和文武百官在宫殿外震撼看着天上的一幕。
“仙人!真的是仙人!”嬴政激动不已,“诸卿,尔等可曾听到,仙人亲口说要匡扶我大秦,立万世基业?尔等可曾看清仙人模样?”
赵高惊疑不定颤声道:“启禀陛下,那仙人……似乎跟何邪何将军有些相似。”
“什么相似,那分明就是何将军!”
“没错,臣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何邪没错……”
群臣情绪激昂,议论纷纷,但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何邪。
最终嬴政拍板,无论是与不是,都派李斯亲自前往边关,迎接何邪归朝。
退朝以后,赵高和李斯在殿外碰头,两人表情都写满阴霾。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出这么荒诞的事情?”赵高咬牙低声咆哮,“何邪向来都支持公子扶苏,若是他真的成了仙人,我们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李斯淡淡道:“他若真是仙人,扶苏也没机会,因为当今陛下,自会万寿永昌。”
“某不信!”赵高恨声道,“某不甘心!这一定是一种障眼法!何邪……他想通过这种妖邪之法独霸陛下荣宠,只怕是痴心妄想!”
“你想做什么?”李斯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感觉这个阉人似乎有些疯狂。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扶苏得势,他李斯还有活路,但赵高是必然死定了的。
“如果真是仙人,那必然怎么杀也杀不死的……”赵高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你疯了!”李斯吃了一惊,“何邪若真死,陛下……”
“陛下只会杀了他何氏满门!”赵高用威逼的眼神死死盯着李斯。
李斯一怔,若有所思。
倒也是,何邪要是真的死了,那就证明他不是仙人。
不是仙人,那就是欺君,九族诛灭,就是欺君的结果。
李斯当天就出发前往长城外。
一路上每过一地,他都听百姓们说起万劫天君的神迹,他这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咸阳能看到这一幕,整个大秦,甚至是整个天下都能看到这一幕。
李斯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遥远的西方,希腊诸城邦已经把何邪当成了神的化身,开始四下寻找他的踪迹。
强大的波斯帝国以为受到了神的启迪,正筹谋着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祈祷盛典。
神秘的孔雀王朝,王公贵族们虔诚匍匐在地,乞求神灵的垂青。
而距离更近的草原之上,月氏、东胡、匈奴等部落,将何邪当成了天神显迹。
此时的李斯已彻底打消了跟何邪为敌的念头,并十分期待跟何邪的见面。
数日后,双方的队伍汇合于野外。
李斯远远看到原本的大秦军队如今成为腾飞于云端的天兵天将,彻底相信了何邪是神仙这个事实。
他远远率众匍匐于地上,虔诚向何邪行跪拜大礼。
不久后,一群杀手前来刺杀何邪,但根本没靠近何邪身边,就悄然无息丢掉了性命。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咸阳城而去。
秦始皇嬴政率百官出城十里亲自迎接,当看到何邪率布下腾云驾雾落下时,满场哗然,嬴政激动不能自已,忙快步向前,叫了声“何卿……”又讪讪住口,急忙拱手口称“仙师。”
何邪伸手虚扶,托住嬴政,淡淡笑道:“皇帝不必多礼,你乃人间帝王,本座是天上君主,各掌乾坤,可以平起平坐。”
秦始皇有些不悦,但也松了口气,至少听起来何邪对皇位似乎没什么兴趣。
“仙师此身,本是我大秦之臣,不知是借体而生,还是……”嬴政试探问道。
“只是本座一具化身罢了。”何邪道,“陛下,近年来,是否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且时而胸闷呕血,心悸头痛?”
嬴政动容:“仙师所言,句句属实,可是朕有疾在身?”
“非是疾病,而是毒。”何邪淡淡道。
“毒?”嬴政面色大变,群臣也一片哗然。
“这是一种慢性毒素,了让人精神逐渐衰弱,产生幻觉,并掏空精气神,最终身死。此毒乃是罗什叶和紫月季等共计四种毒素调制而成。”何邪道,“这种毒需要时长接触才会起效,闻起来会有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陛下可以回想一下,在何处见过这种毒素?”
嬴政只听了一半就勃然大怒,愤怒回身大吼:“赵高!”
噗通!
赵高面无血色,跪拜在地磕头如捣蒜。
“你这天杀的阉人,焉敢害朕?”嬴政愤怒至极,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将这阉货给我拿下,仔细审问!”
很快,就有侍卫将赵高拖了下去。
“仙师,朕所中之毒,可有解药?”嬴政这才忐忑向何邪拱手问道。
“区区毒素,自不在话下。”
何邪淡淡地道:“本座有天书一卷,乃帝王修行,建立运朝之法,若习之,可使王朝气运凝聚,泽被苍生。”
“一旦小成,不但陛下可以寿与天齐,就算文武百官,也会跟着沾光,延年益寿只是等闲。若是陛下恩泽,君臣永伴,万世不渝,也不无可能。”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继而各个面露狂热,不等秦始皇嬴政发话,所有人就急忙拜服在地,口呼天君。
嬴政此刻也满心狂喜,他一统六国后,明显感觉力不从心,知道自己也难逃一死,于是开始寻求长生之法。
但一直以来,长生都是虚无缥缈无从求索。
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仙人,还承蒙仙人传授仙法。
这所谓“运朝之法”,听起来就远远高过他曾经最高的幻想!
嬴政再顾不上面子,不再端着,躬身向何邪拜道:“求仙长赐朕天书!”
“自无不可。”何邪道,“不过法不可轻传,陛下需择吉日沐浴斋戒,祭拜天地,昭告天下,才能得此天书。”
嬴政满口答应下来。
“还有此女。”何邪回头看了眼玉漱,“此女与我有缘,我身边正好缺个侍女。”
嬴政立刻道:“仙长能看中她,是她的福分。”
半个月后,嬴政挥舞屠刀,杀了赵高党羽及亲朋共计三千余人,还幽禁了胡亥,惩罚了李斯。
一个月后,嬴政果然依言在咸阳城举行了盛大的祭天大典,规模之大,声势之广,创前人未有之新高。
天书散发万丈金光,从天而降,直接融入嬴政的身体里。
次日,嬴政尊何邪为昊天大帝,又将自己重命名为人间始皇帝,不但如此,就连何邪的新侍女玉漱,也被他封为大秦国仙门女官。
运朝之法,的确是最适合秦始皇的仙法,它不只是一个修行功法,而是一整套的修行体系。
这套体系以气运为核心,连同何邪根本的因果。
帝王,修的是国运,收集天下气运,回馈自身和王朝。
文武百官修的是功名,通过读书或者习武做官,便可分享王朝气运,不断增强自身,增加寿元。
还有最底层的小吏,也可修运朝之法,获得相应的官位,就可得匹配的实力,神奇无比。
大秦虽日薄西山,但底蕴仍在,所以当嬴政正式聚集了国朝气运种子的那一刻,他立刻得到了大秦举国气运的加持。
原本垂垂老矣的嬴政,满头花白的头发瞬间还是变得乌黑油亮起来,而他脸上的皱纹,松弛的肌肉,伛偻的脊背,都开始发生逆化的改变,变得年轻起来。
久违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嬴政的躯壳里,她难掩心中兴奋,激动不能自已。
在秦始皇嬴政跟何邪有意推动下,大秦开始了自上而下,全方位的改革。
整个大秦的朝廷官僚体系,全部朝着适应运朝的方向而改变。刚开始的确引发了一些动乱。
但很快何邪便出手了。
他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玉漱代表他,将一些经过他灵力浸泡过的粮食种子,传播到了各地。
而他则亲自前往天外,在整个地球上布置好了聚灵大阵,好聚集天地灵气,让地球变成更适合修炼的环境。
百姓们本就对何邪这位当世仙人十分崇拜,他主导的粮食计划十分顺利,不但解决了粮食危机,还彻底化解了嬴政面临的难题。
到了第二年收获的季节,整个大秦获得大丰收,未来整个三年,他们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这个时候的百姓很简单,吃饱了就会对朝廷感恩戴德,所以因为上层改革引发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下去。
而玉漱也因为代何邪行走天下,受到世人广泛尊重,被称之为“玉漱仙子”。
嬴政很快就稳定了整个大秦的局势,开始野心勃勃对外用兵。
很快,嬴政就一统了草原。修整后,接着向西进军。
他们一路打到西方,征服了波斯帝国,覆灭了孔雀王朝,并且让希腊诸城,也成为了大秦的土地。
而值得一提的是,何邪到了最后已经成为了全球各个民族公认的神祗。
他彻底改变了神话世界的一切,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万果之因。
第一一四五章 盗墓终焉(上)
六十年代,蒙地,某公社。
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少女正浑身颤抖,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纸牌子,上面用红色的大字写着——“封建遗毒丁思甜”。
在她的头上还戴着一个高帽子,上面写着“资产阶级毒草。”
台下,是一群狂热而病态的人们,他们振臂狂呼,用憎恶和鄙夷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姑娘,他们谩骂,诅咒,咬牙切齿。
有两个小伙子夹杂在其中,一边跟随人群喊着“打倒丁思甜”的口号,一边互相使着眼色。偶尔瞟向高台上姑娘的眼神,写满担忧和无奈。
“同志们!”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上台,用激动的腔调开始演讲,“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要坚决地批判,绝不能让它们自由泛滥……”
趁着这机会,两个小伙子急忙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老胡,上个星期刚批斗完小丁,怎么这个星期又批斗?以前不是一个月一次吗?”
“没办法,小丁又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了,什么彼岸花联通生死,什么千年女神……唉,胖子你说,小丁也真是,老提这个干吗?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小丁迟早会崩溃的!”胖子烦躁道,“你老说想办法,想出来个一二三没有?你要不行,就照我说的来,咱们直接带小丁跑,往深山老林里一钻,爱特么谁谁……”
“胡闹!别幼稚了胖子!”老胡瞪了他一眼,“这股风迟早会过去的,只要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开导小丁,让她别想不开。”
胖子有些悻悻,想了想,问道:“上回你说的那个千年神女墓,打听清楚了没有?小丁对这个感兴趣,咱们最好抓点紧,赶紧去一趟,让小丁放松放松。”
“地方我倒是打听清楚了,就在额尔古纳河附近。”老胡皱眉道,“但是我们找什么借口请假出去?”
“靠,你行不行啊,说啥啥不行,那你说它干嘛?”胖子骂道。
“你别急啊!”老胡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你说我们能不能借着破四旧的名义,把大家都骗到千年古墓里去?这样咱们仨夹在大家伙中间,名正言顺……”
胖子眼睛一亮刚要夸赞,就在这时台上的军装女人发现了这两个窃窃私语开小差的家伙,瞪眼喝道:“胡八一!王凯旋!你们俩在下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报告袁政委!”胡八一立刻声音洪亮举手,“我们正在讨论如何破四旧。”
“张嘴就来啊!”袁政委冷笑,“别以为大家伙儿都是瞎子,你们两个平常就跟丁思甜这个封建残余毒草眉来眼去,走得很近。现在我们批斗她,你们是不是很心疼啊?”
胖子眼一瞪就要怼回去,却被胡八一死死拽住。
“没有,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要和一切反动思想划清界限!”胡八一振臂大叫。
“希望如此。”袁政委冷笑。
“真特么憋屈!小丁有什么错!”王凯旋咬牙切齿地道。
“再憋屈也得憋着!”胡八一压低声音道,“我们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小丁。”
高台上,已经到了封建残余,资产毒草丁思甜做自我检讨的环节。
这个女孩满脸惊恐,开口就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然后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流。
因为她真的不认为自己只是说几句话就错了。
她得编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借口,才能过得了这一关。
“丁思甜,说具体的错误,不要说一些套话妄图蒙哄过关!”
但很快她的打算就被人打破。
就在这个姑娘满心绝望和恐惧之际,突然,她看到一个人正站在人群中间,正静静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悲悯。
丁思甜一下怔住,怔怔看着这个人。
在她的记忆力,这是个陌生的面孔,而且这个人身上的穿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大家也都顺着丁思甜的目光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都吓了一跳。
很明显,这人并不是农场里的人。
但问题是,所有人都没发现这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就好像他是突然冒出来的似的。
台上主持大会的袁政委惊疑不定,上前一步喝问道:“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自然就是何邪。
在上一条时间线里,他对这个世界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
第一是他在这里向死而生,以凡人之躯灭掉了假系统,得到解脱。
第二,就是丁思甜了。
他在上个时间线,破解了剧情背后的秘密,知道了丁思甜的真正身份是千年前契丹公主奥古的转世之身。
而丁思甜也并不是胡八一和王凯旋回忆中的那样,为了救他们两个才从升降梯上坠入火海中而死,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惨剧后,他们被丁思甜篡改了那段记忆的结果。
这一次他选择将时间线调整到这个时间段,一来是想救下这个让人惋惜的生命,二来也是想利用丁思甜神女的身份,达到他的目的。
如面对众人质问,何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丁思甜淡淡道:“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他不来,等待丁思甜的命运将是——
过几天后,胡八一和王凯旋会撺掇所有人去奥古公主墓破四旧。
刚开始丁思甜的确如他们所愿,像是脱离了铁笼的金丝雀那么兴奋,那么快乐。
但一靠近墓的附近,先是遇到草蜢群,差点团灭,丁思甜就开始变得很奇怪。
她很恐慌,与生俱来的灵觉,让她敏锐感应到冥冥中即将到来的凶险,她开始劝阻战友们,希望大家不要进去,就此退去。
但她用错理由了。
她对大家说,生死之门将打开,亡灵会复活。
这不但没能劝阻大家,反而激怒了所有人。
他们认为丁思甜是对他们的挑衅和嗤笑,当场就要对她进行批斗。
胡八一和王凯旋虽然极力劝解,但二人情急之下,却说漏了嘴,把他们故意引导大家来这座地宫的目的,一不小心说了出来。于是愤怒的人们将三人当场制服,就在岛国地下工事的一片空地上,开了一次批评大会。
丁思甜属于“屡教不改”且“无药可救”,罪不可恕,于是,这个命运多舛的姑娘,当场被剃了个丑陋的头,脖子上还被挂着写有侮辱性标语的牌子……
胡八一和王凯旋是“从犯”,所以大家做了高帽子,给他们戴上,而且,群情激愤之下,他们被迫当场检讨,不但要唾弃痛骂丁思甜表明态度,还要承诺从此和丁思甜划清界限。
这是一场噩梦,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
地宫中,奥古公主还有一个死亡的魂体在镇守这里,她看到了这一幕,非常愤怒,然后打开了彼岸花。
于是,丁思甜被奥古的意念附了身,带领着岛国干尸开始屠杀这些人。
结果毫无悬念,尽管在胡八一和王凯旋的带领下,所有人拼命逃窜,他们甚至炸毁了通道,想要阻止丁思甜,但依旧没用。
最后在升降梯里,胡八一和王凯旋打算用火烧死丁思甜,跟她同归于尽。这个时候丁思甜清醒了,她操控最后的意念,为胡八一和王凯旋篡改了那一晚的记忆,想要让他们永远记住自己美好的一面。
然后,这个一生悲惨的姑娘走进了彼岸花,被奥古公主的魂体吞噬,彻底消散于天地。
人间对丁思甜来说,就是个炼狱。
何邪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让丁思甜在无尽的黑暗中,窥见了一线光明。
她本就是神女转世,灵性十足。
当她看到何邪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不凡。
所以面对何邪的问题,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立刻开口道:“我愿意!”
其实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一边的军装女人脸色变了:“放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丁思甜犯了严重的罪行?你想跟她同流合污吗?”
何邪根本懒得跟他们说话,他对丁思甜眨眨眼睛,突然吹了一口气。
呼呼呼……
刹那间狂风大作,除了丁思甜,胡八一和王凯旋三人,其他所有人都惊慌惨叫着被狂风席卷上天,向天边飘去。
除了人,一同被风吹走的还有农场的牲口,牛、羊。马等。
这一幕,让三人嗔目结舌,脑海里一片空白。
良久,王凯旋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面色惨白,大叫一声:“神仙!神仙!”
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腿软到站不起来。
胡八一也浑身哆嗦,但勉强还能站定。
反观倒是丁思甜,眼睛亮到吓人。
“你是神仙?你是来救我的?”她带着无限期盼,颤声问道。
“是的。”何邪微笑点头。
丁思甜直接泪崩了。
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然而何邪的这短短两个字,让她心中再无任何怨恨。
何邪深深看了眼胡八一和王胖子,最后目光落在王凯旋的身上。
他很欣赏这个胖子。
“既有缘得见,便送你一场造化吧。”他笑呵呵一指点向王凯旋。
一抹金光没入王凯旋的脑海,下一刻他浑身一震,身上气息开始疯狂暴涨。
何邪直接传他一篇修真之法,并且将他的修为提升到了人仙之境界。
做完这些,何邪直接大袖一挥,立刻一朵云聚集在他脚下,他伸手将丁思甜照来身边,然后打了个响指,这姑娘被剃掉的头发立刻重新长了出来,不但如此,容貌比起往昔更为青春可人,美丽青春。
然后,两人驾云眨眼远去。
胡八一和王凯旋久久不能自已。
尤其是王凯旋,激动到无以复加,他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成仙了。
被人随手一点,他就立地成仙了!
而一边的胡八一,既震撼,又充满了不敢和羡慕。
同样是遇到仙人,凭什么王胖子就被仙人抚顶,授予长生,他却什么也没得到?
丁思甜兴奋到难以自表,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何邪落在了千年神女墓地面之上,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从苦海里脱离出来了。
“神仙哥哥,我想问,那些被你送上天的人,他们会怎么样?”她小心翼翼问何邪,生怕激怒对方。
“他们去了京城。”何邪微笑道,“去了他们做梦都想去的那座城楼。”
“不过他们需要解释的是,他们是怎么过去的,还带着那么多的牲口。这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会是很有意思的体验。”
丁思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那些狂热的人解释清楚自己是如何被人一口气从蒙地吹到京城,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神仙哥哥,你为什么救我?”丁思甜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必须先做出一个选择。”何邪道。
“什么选择?”丁思甜好奇问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吗?”何邪问道。
丁思甜露出惊讶的神色,却没有表现得太过不可接受。
事实上,她自己最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凡之处,她一直都相信人有前生来世,而自己一定来历不凡。
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忐忑问道:“神仙哥哥,如果我回答不想知道,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理我,任我自生自灭了?”
何邪笑着摇头:“只是让你决定自己的命运罢了,何必想太多?”
他看了看仍忐忑不安的丁思甜,忍不住摇摇头:“罢了,就让万般因果,都归诸我身吧!”
他直接一指点在丁思甜的眉心,打破了她轮回的枷锁,解封了她蒙尘已久的神性,觉醒了她前世的记忆。
丁思甜闭着眼睛,身上的气息澎湃暴涨,片刻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凌厉的眼神一闪而逝,她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动人怯怯的样子。
“神仙哥哥,原来如此,你是想要彼岸花吗?”她问道。
第一一四六章 盗墓终焉(下)
整个地宫仿佛都活过来了,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不死生物。
然而无论是何邪还是丁思甜,都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
前者是因为无视,后者明悟了自己的前生,自然明白这些就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数不清的干尸密密麻麻爬满了崖壁,咆哮着跳跃而起,向两人扑来。
那些复活的雕塑也到了跟前,咆哮着将手中的武器刺向何邪和丁思甜。
就在这时,何邪突然冷哼一声。
整个世界一顿,下一刻——
轰!
所有异常的情景全部消失,那些干尸和雕塑,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赤色光芒也彻底泯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何邪再一挥手,棺椁“崩崩崩”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奥古公主的尸身来。
在她的胸前,正捧着发光的彼岸花。
彼岸花缓缓旋转,越变越大。
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臂,指头飞速点向何邪额头。
“大胆!”何邪冷哼一声。
“呃啊……”
彼岸花里顿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仿佛痛苦到了极致。
何邪负手,一步迈出,踏入彼岸花形成的巨大漩涡之中,丁思甜紧随其后。
白云悠悠绕旭日,芳草萋萋碧连天。
突然出现的蓝天白云,让人心旷神怡。
只见一个跟丁思甜一模一样的女子,穿着古契丹的服饰,戴着凤冠,眼神凌厉,正死死盯着何邪。
奥古公主!
“你是谁?”她的眼中有忌惮,有忿恨,显然看到何邪带着丁思甜来,就已经明白了对方来意。
“一个想逆因果的过客。”何邪微微一笑,一把向前抓去。
轰隆!
世界震荡,轰然破碎。
所谓的碧天芳草,不过是幻境。
阴暗的天空伸手可触,压得很低,褐色大地上赤色岩浆横流,滚滚热浪中喷出的火星,犹如密密麻麻的萤火虫一样,四处胡乱飞舞,空气中充满着腐蚀、灼热的气息,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景象。
奥古公主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缓缓升空。
火焰围绕着她,滚滚死气在她身边蒸腾,仿佛她是火焰之主,死亡之神。
“死!”
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岩浆咆哮,死气滚滚,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向何邪倾泻而来。
然而下一刻,这方末日般的世界迅速缩小,被何邪握在手中,轻轻一攥。
噗!
世界破碎。
奥古公主惊慌失措的灵魂自何邪指缝中逃窜而出,在她面前立刻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通道,黑魆魆的,她一头扎入其中,消失不见。
“遭了,她要逃入死冥界!”丁思甜惊呼。
“彼岸花是她的灵魂容器,正好要她引路。”何邪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眼看眼前漩涡就要消失,何邪轻轻一跺脚,这漩涡不但不淡化消失,反而加速旋转,放大凝实。
再看时,这哪里是个黑色漩涡?
分明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黑鳞怪蛇相互纠缠相互扭曲,形成的一个巨大通道!
数以亿万计的黑鳞怪蛇,因为何邪的举动被惊动,它们发出嘶嘶的叫声,如一道道闪电般向何邪弹射而来。
何邪管也不管,只是迈步向前走去。
这些扑向何邪的怪蛇还没靠近何邪跟前,就突兀消失,被传送到何邪身后的空间里去,没有一条能够接近何邪身边。
两人信步前行,很快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峡谷,放眼望去,满目皆是嶙峋怪异的史前生物骨骼。
崩崩崩!
这些巨大骨骼突然开始复苏,挣扎着要爬起来,何邪一眼扫过去,所有骨骼瞬间化为飞灰!
再往前走,是一扇长满眼睛的大门,这些眼睛各个邪异而冰冷,散发着怨毒的神色。
当何邪出现在门前时,所有眼睛齐齐瞪大。然后——
噗噗噗噗!
所有看到何邪的眼球全部爆开,大门“嗡”地一下弹开,露出门后的世界。
何邪身后的丁思甜看得眼皮子直跳!
恢复前世记忆的她很清楚这地宫中的每一关有多么恐怖,哪怕是巅峰时期的前世也要小心翼翼面对,绝不敢莽撞。
但何邪一路行来,是完全碾压的姿态,天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多厉害。
门后是一条漆黑的河流。
“这是冥河,通往亡者之地。”丁思甜急忙上前解释,“原本所有死去的人,都要从这里走向最终的死亡,而我的前世付出了十万奴隶的性命,截断了它。”
“黄泉水……”何邪若有所思点点头。
每个世界几乎都有这种类似的物质,只不过叫法不同,但效果都是接引死者,隔绝生死。
想要过冥河,需要特定的方法和时机,而且危险重重。
但这些在何邪跟前全部是不存在的,所以丁思甜也根本没提。
果然,两人眼前时光流转,下一刻,就越过了冥河,来到了一座巨大溶洞之中。
这是一个天然石英岩洞穴,仄长狭窄,造型奇特的钟乳石一路延伸,像是恶魔的獠牙一般。
在两边的墙壁上画满了彩色壁画,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人挨人,人挤人。
他们都在诡异地笑着,身子微微前倾,五指弯曲微微张开,似乎随时都想把双手伸出画来,把看画的人一把抓进去!
其实这些地方何邪都来过,只不过上一次他必须依靠奥古公主才能通过,且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但现在,何邪自然能看出,这是一种阵法,里面封印者数十万冤魂恶鬼,这就是截断冥河的关键所在。
“呃啊……”
突然,声声嘶吼震得何邪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两边墙壁上所有画中人,都把双手从画中伸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手臂挨着一条,层层叠叠,难计其数,这些手十指都扭曲着,全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白色。
两边的墙壁似乎正在逐渐变软,壁画中密密麻麻的人的身体,挣扎着,惨嚎着,从墙壁中凸显出来,无数的人体和手臂在其中蠕动,似乎要挣扎着爬出。
何邪不紧不慢,他单手掐了个诀印,突然头顶金光大盛,金光照耀之处,所有扭曲的面孔都迅速缓和下来,变得茫然起来。
它们四下张望着,最后目光全部落在面前的何邪身上。
何邪淡淡开口:“尔等乃祭灵,永世不得超脱,今日本尊救尔等脱离苦海,尔等需为本尊服务五百年,可知晓了么?”
没有商议,是近乎命令的同志。
数十万冤魂有的立刻跪地,口称遵命,有的却呲牙咆哮着,满脸桀骜。
何邪将一切看在眼里,手中诀印变幻。
嗡!
下一刻,那些所有不尊不敬的冤魂全部灰飞烟灭,只余下那些恭敬磕头的。
何邪再度凭空一抓,顿时手中出现一个葫芦。
这葫芦只是凡物,然而何邪只是吹了口气,立刻就将其变成了能够容纳阴鬼冥河的至宝。
他将葫芦往上一抛,顿时葫芦迅速放大,葫芦口散发出赤色光辉,将所有怨鬼笼罩在内,然后将它们收进葫芦之内。
何邪收起葫芦,颠了颠,随手将它抛给丁思甜,笑道:“拿着,算是见面礼。”
丁思甜手忙脚乱接过,激动无以复加,她当然明白这葫芦意味着什么,而且也隐隐明白了何邪的用意。
“神仙哥哥,你想重开生死门?掌控冥界?”丁思甜激动问道。
这也是她的前世奥古公主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可惜,到现在也没能成功。
“小姑娘,这么想的话,你的路就走窄了。”何邪笑呵呵开着玩笑,“你生活在这个年代,应该听过一句话,要解放思想,才能解放世界。”
说话间,两人进入了一片黑色的沙漠,浓雾滚滚。
这里就是生死的边界,只要过了这片沙漠,就会看到冥界的大门。
在上个时间线中,何邪在这里以区区凡人之躯,戏耍了两个神祗,成功窃取了他们的所有成果,还夺取了真正的系统,然后逃之夭夭。
可以说,这一战奠定了何邪崛起的基础,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时光荏苒啊……”何邪微微感慨。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蝼蚁,却拼了性命,向神祗露出獠牙。
如果再给他一次这样的机会,场景重现的话,何邪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死。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缺了当年的那份敢死的血性,而多了几分沉稳。这样的变化,要是面临当初的死局,必然是难逃因果。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年幼无知的时候,有百分之一的概率都敢拿命去拼,结果赢了。
成熟之后,有了五成以上的把握才敢出手,力求稳妥,结果却很难讲。
“这里是个很关键的因果节点啊……”
何邪的表情微微凝重。
他回头看了丁思甜一眼,道:“以你的聪慧,想来已明白我带着你的用意,是时候做决定了。”
丁思甜面色严肃,跪拜在地道:“若不是您,我还在尘世间轮回,浑浑噩噩不自知,最后的结局,只怕难逃被前世恶念吞噬的命运!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愿秉承您的意志,为您执掌彼岸花。”
“很好。”何邪满意点头,“从今天起,你便是此界神女,替我执掌轮回,重建地府!那些冤魂恶鬼,便是我为你留的班底。”
“等他日我铸造六道轮回后,便开天道赏罚令,让世间万灵从此有了善因果报!”
这才是何邪的真正目的之一!
他要的,是整个世界,而不是什么冥界。
“是!”丁思甜恭谨道,愣了愣,她迟疑着问道:“我、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称呼您?”
“不可名,不可问,不可视,不可思。”何邪淡淡的声音回荡在丁思甜耳边,等丁思甜赫然抬头时,却发现眼前已不见了何邪的身影。
在丁思甜看不到的时空中,何邪的旧日,正在和他回溯后的世界缓缓重合。
两个时空节点疯狂扭曲坍塌,互相排斥。
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两个时间线上,因果完全不同,而且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必然要一方毁灭一方。
崩崩崩!
无数因果线在不断绷断、重组,无数的因果之虫滚滚而来,将何邪的这具分身淹没其中。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因果之战,是旧日时空和重溯时空的碰撞和融合。
何邪选择将这个世界,作为自己逆因果的第一战场,就是因为他是从这个世界开始摆脱了所有的枷锁和束缚,正式踏上了诸天万界之旅。
这里,是何邪之前人生的果,是何邪之后人生的因。
嗡!
某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剧烈震荡起来。
这是新的重溯世界要崩溃的征兆。
若是一旦新的重溯崩溃,那么何邪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不会在这里结出一个号的结果,等同他之前所做努力全部白费不说,还将局面更加恶化了。
这便是因果之战的凶险之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在这一幕何邪早有意料,突然,数个何邪同时自虚空中一步踏出。
这是他的其他几个分身,早就潜伏在世界周围,关键时刻踏入。
为了骗过因果,何邪甚至封印了自己的记忆,硬生生把这几个分身的存在从自己的过往中抹去。
如今,果然见到奇效!
最终,何邪镇压住了这段因果,达成了平衡。
旧日和重溯的世界成功融合,组成了新的因果。
这因果比往日更根深蒂固,难以磨灭。
若是元始天尊或者何邪在此,便会立刻明白,何邪的证道之旅,选择的是怎样一条不可思议的路了。
随着何邪的因果扭转,他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万果之因。
随后,他重铸六道,以因果赏罚,借助丁思甜之手,奠定了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
六道既铸就,很快这个低级的超凡世界,便开始世界进化,渐渐有了完整的修炼体系,诞生了仙神,开辟了天界神道。
不久后,这整个世界都化虚为真,成为这道时空支流的真界。
某一刻,何邪的真身自这段时空长河中跃起,大笑三声,挥挥衣袖,整条长河,万千世界,尽数被他收进了衣袖之中!
第一一四七章 唐探终焉(上)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表层种满了造型奇特的树木绿植,就像是一个个绿色的巨人,矗立在如原始森林一般绿意盎然的城市之中,眺望着天际。
原本城市中平坦的公路早被兽行道取代,到处都是花草山水。
在慢道中行驶的是体型超过五米长的巨象,或者是一些笨重而巨大的动物,驮着如房屋、车舱般的建筑,在路上蜿蜒而行。
快道中,各类豹子、老虎、羚羊、驯鹿等敏捷性动物在飞奔,秩序井然。
半空中,体型最小也有一人之高的大雁、天鹅或者鹞子等鸟类,驮着主人在城市中熟悉地穿梭。
更高的地方,遮天蔽日的雄鹰或者金雕,在进行远程的运输和客运。
城市中的电子屏上播报着生物能源的普及率已覆盖全球,预计在五年内全面取代传统发电技术,而生物网络的建设也已提上日程。
科学家们已经发明出了拥有生命的卫星,能够跨越虚空,穿梭宇宙的虫类也被培育出来了,人们正在利用它们登上月球。
城中,游行的人群和执法者产生冲突,一群人一边高喊着“思诺武神万岁”,一边向身穿制服的执法者投掷一种可以释放恶臭气体的大型昆虫。
另一边,一群老人在静坐。他们举着秦风的画像,画像上写着这样四个字——拒绝战争!
何邪站在这城市的某个街口,意识瞬间到达这个星球的每个角落,然后,他便明白了这方世界所有的演变和现状。
“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何邪的神色有些复杂。
有些感叹,有些追忆。
他感叹于这个世界的畸形发展,竟演变出这样一种奇特的社会和体系。
追忆于当年那些小姑娘,居然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很难想象,这个充斥着异界风情的世界,赫然竟是唐人街探案的世界!
二十年前,何邪在这个世界的三角地带布武立道统,并建立专业研究院,研制出内力牵引仪这种黑科技。
随着内力被运用到各行各业,尤其是生物能源成为人类新的发展方向,占据社会主流时,古武术开始焕发出惊人生机,拥有了跟热武器和科技对抗的资本。
当内力的提取和淬炼可以用工业流水线的方式完成时,整个社会进入了高速的转变和发展。
人们把内力运用道畜牧业和养殖业,于是,被灌输内力的动物们拥有了更高的灵智,更大的体型和更强的力气。
人们把内力转化为可再生循环的生物能源,于是,大部分城市被建成了森林城市的样子,地球的氧气浓度在日益提高,整个生态系统形成一个更好的良性循环。
总之,这个世界是古武和科技结合发展的典范,而这互相依存? 互相补充,已完全扎根于日常之中,和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难分彼此。
二十年前,何邪利用时空陨石穿梭时空? 带回属于未来的科技,他的徒弟思诺最终凭借这些科技和未来武器,在秦风、张子伟等人的辅佐下? 成功颠覆了整个世界的格局,人类消除了国家的概念,进入联盟议会时代。
思诺? 就是首任联盟议会长。
当十五年前? 思诺成功破碎虚空? 却选择不飞升上界的时候,她的声望达到了巅峰!
人们这才知道? 古武修炼到极致? 是真的可以打破时空的桎梏,飞升到更高层次的时空中去。
何邪当然知道思诺为什么留下? 因为他答应过思诺,自己一定会回来。
为了这一句话? 这位天之骄女宁愿自斩修为? 也要在尘世中等何邪归来。
她不断改变着这个世界? 就像是一个画家? 为这个世界涂抹着跟以前截然不同的色彩。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师父何邪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改变整个世界。
她希望当师父真的有朝一日归来的时候,能够从师父眼底收获一缕惊喜和震撼,那恐怕就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值了。
可是,她等了二十年。
二十年的岁月对修真者来说只是一次闭关的瞬间,但对于凡人来说,当真的漫长的半生。
这种永远不知道结局,永远没有希望的等待,是最要命的。
十年前,谷阿香练武操之过急,伤了根基。
尽管思诺召集了全球的顶级医生为谷阿香治疗,但她最终还是怀着遗憾撒手人寰。
思诺现在还记得谷阿香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思诺,我知道你喜欢你师父,但是你不敢说,现在好了,你不用偷偷喜欢她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这么走了。
本来思诺以为自己不会伤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她从未真正关心过任何人。
但在这个女人的葬礼上,她还是哭得稀里哗啦。
她痛哭的照片,甚至在头版头条上呆了整整一个星期,全网都是“心疼女神”的安慰。
人们都以为是思诺和师母相依为命,情同母女。
但只有思诺自己知道,她是为自己而哭,她是在谷阿香的结局里,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她恐惧着有一天当她的气血衰竭,皮肤松弛,牙齿脱落,头发变白,成了一个老妪。
然后她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刹那,咽下最后一口气,却依然没能等到师父的归来。
于是她决定不再被动地等下去,她要主动去找自己的师父。
她想到了时空陨石。
师父没走的时候,又一次他听到师父把谷阿香叫做谷小焦,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撒娇,故意纠缠着师父讲了谷小焦这个名字的由来,于是她成了除何邪外,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整个世界已经经过一次时空回溯的人了。
后来她和师父一起穿越时空去了二十年后,她亲眼见过了时空陨石的样子。
而现在,她久等师父不来,于是决定回到过去,找到师父的踪迹!
这一次,她想跟师父一起走!
她知道师父拿走的时空陨石,其实是上一个时间线的,但这一个时间线里,时空陨石还未被人发觉。
于是思诺开始发动全人类的力量,为她寻找时空陨石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花了整整八年时间,几乎是把整个地球掘地三尺,终于找到了!
然而就在她欣喜若狂,自以为得偿多年夙愿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原来秦风这些年来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洞悉了思诺的目的,知道她想要重溯世界,回到过去。
如果这么做的话,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会消失,包括他秦风。
这是秦风绝不允许的事情。
不同于思诺对何邪的眷恋和濡慕,秦风当年之所以为何邪做事,完全是因为何邪给了他一施所能的机会和平台。
他虽然对何邪的慧眼识珠感激,但却并不认同何邪跟思诺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以及利己主义的思想。
所以当他洞悉了思诺的想法后,没有选择去规劝思诺,而是决定暗中积蓄力量,然后,给思诺致命一击!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是因为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做思诺的副手,他也有很多自己的抱负需要实现,而近些年来思诺的执政理念,其实并不符合他的规划和预期,所以他需要推翻思诺。
二来,他很清楚思诺的性格,以及她对何邪的情感,知道自己劝也是白劝,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思诺视自己为威胁,先下手为强。
一旦思诺对他有了恶意,秦风根本没把握在这场斗争中活下来,因为思诺的声望太高了,全人类都视她为女神,尤其是她武破虚空之后。
于是,秦风开始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积蓄力量。
就在思诺终于找到时空陨石的时候,秦风悍然出手!
他付出了数千条大宗师高手的生命,又耗费了大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拼着夷平三座城市的惨重代价,终于以暗算的手段活捉了思诺,将其关押。
随即,秦风便向全人类宣布了思诺的疯狂决定,想要将思诺钉死在耻辱柱上。
秦风多年布局,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自然是石破天惊,乾坤颠倒。
尽管思诺的巨大影响力让全球陷入混乱,但秦风最终凭借他超高智商和惊人控制力,掌控住了局势。
然后他争取到了军方以及人类联盟议会的支持,成功当选为第二任的联盟议会长,成了这方世界地球人类的最高领袖。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便算是大局已定。但秦风犯了一个很低级也很愚蠢的错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亦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杀思诺,不敢太过分去对付思诺。
因为何邪。
他也怕何邪有朝一日回来,他对那个改变整个世界的幕后男人,有着深深地忌惮,所以根本不敢把事情做绝。
就在秦风大张旗鼓开始实施自己的施政理念,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世界的时候,两个早被这个世界忽略的人凑到了一起。
便是年过半百的张子伟和唐仁。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老人瞒天过海,以一种近乎荒谬的方式,越过重重森严的看守,捣毁重重机关陷阱,在地下八千米的地牢里,把思诺给成功救了出来。
女武神重现人间,很快吹响了复仇的号角,她振臂一呼,应者如云。
于是,统一了数十年的人类联盟,再次分裂了!
秦风和思诺同时宣布对方为人类的罪人,然后悍然开战!
虽然双方都有意把战局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未丧心病狂拉着全人类为他们的战争买单,但死亡和混乱依然在所难免。
思诺的意图很简单,她可以不做联盟议会长,但必须拿回被秦风夺走的时空陨石。
但对秦风来说,守护住时空陨石,就等于守护住了世界。
论及暗中谋算,推理布局,秦风自然更胜一筹。
但论及洞彻人心,大势碾压,思诺却在何邪的耳濡目染下,更为擅长。
这种摆明车马的战争,最终还是思诺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秦风的势力被压缩到了一个城池之内,外界所有地方,已全被思诺重新夺回。
而就在这个城池内,秦风也不再是人心所向,人们开始公开反对他。
何邪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思诺正带着一众手下,将秦风堵在了议政大楼之中,双方已到了最后分胜负的时刻。
“秦风,这一场战争,该结束了。”思诺缓缓升空,看着大楼顶层被重重强者包围的秦风,淡淡笑道,“是时候要为你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了。”
“野心?”秦风冷笑,“思诺,你想拼着整个世界的毁灭,去成全你一个人的执念!我所做的,不过是守护这个世界,守护全人类罢了!只可惜,你太会蛊惑人心,人们宁愿相信你的谎言,也不肯相信我所说的事实。”
思诺微微笑着说:“你说的,都不过是你的猜测,这么荒谬的事情,别人怎么可能会真的相信?就算那些曾经被你说服的人,当我再度出现的时候,不是很快就又倒戈了?秦风,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以为是因为我说的话而扭转了局势,所以你输得不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风道,“你不就是想说,我得一切来自于何先生,而当我选择和你对抗,就等于是去了我的立身之本,这才是我输掉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对吗?”
思诺皱了皱眉。
秦风自嘲一笑:“你以为我不明白?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何先生。要不然,张子伟和唐仁怎么会背叛我?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救你?不,他们只不过是相信何先生一定会回来。”
“那我就不明白了。”思诺盯着秦风缓缓道,“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反对我?就算整个世界回溯到过去,我也会想办法让我们这些人保留记忆,或者留下记忆的影像。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全人类,秦风,你根本没那么高尚!也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你的野心,你知道我迟早要走,我不相信你真的等不及,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第一一四八章 唐探终焉,天龙近况
有重复,十分钟后改。
战争的原因五花八门,为生存,为人口,为土地,为财富,甚至是为了女人。
无论如何,这些为了掠夺资源,或者守护资源而发起的战争,贯穿了整个人类文明。
但到了近代,人们发动战争,多了一个更可笑的理由——思想。
于是,当两个大人物彼此间的思想理念路线不可协调的时候,他们其中一方就会悍然发动战争。
思诺听了秦风的理由,表情很怪异。
“秦风,你最终还是活成了你最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种人。”思诺如是道。
秦风却不这么认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说,“当我们肩负全人类的兴衰传承,考虑问题就不能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思诺,你虽然是联盟议会长,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古武科技文明,但事实上,你根本没有造福天下的胸襟!”
“你还是曾经那个自私冷酷的小女孩,你之所以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师父!世界不应该交给你这样的疯子手上!”
秦风越说越激动。
这些想法,在何邪离开后的第三年,他就想说了,只不过那时候他一旦表露出任何对何邪和思诺不满的想法,就会万劫不复。
“思诺,我是变了,但我变地更成熟,更懂得责任和大局,”秦风道,“成王败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的,只是可惜,我们好不容易造出来的新世界,就要被你亲手彻底毁灭了!”
“看看你的样子。”思诺怜悯看着秦风,“曾经那个特立独行,走路都发光的天才秦风,已经死了。现在的你? 不过是被滚滚红尘同化了思想,锁住了躯壳的可怜虫。”
思诺摇摇头? 没有任何怜悯? 悍然出手。
秦风虽然犹如困兽,却依然没有放弃抵抗。
双方各自的高手杀红了眼,整个城市都血流成河。
但最终秦风一方还是渐渐不支。
“思诺? 你不想要时空陨石了吗?”秦风大吼。
“你毁不了它。”思诺淡淡道? “而无论你把它藏在哪儿? 我最终都会找到它。”
秦风惨然大笑,这是他最后的筹码,然而在思诺面前,却不堪一击。
在临死之前,秦风突然明白了思诺那番怜悯他的话。
曾经的他和思诺? 可以说是一时瑜亮? 甚至很多时候? 他的智慧还在思诺之上。
可是后来? 他就渐渐不是思诺的对手了。
无论是武功还是智慧,地位或者名声? 全方位都被思诺碾压。
秦风以前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如果自己也有一个何邪那样的师父? 他比思诺强一百倍。
可现在? 他才彻底醒悟,他的双眼,早就不知不觉被太多的纷扰给蒙蔽了。
当一个特立独行的天才开始被红尘牵绊住,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再以自己为中心的时候,他最引以为傲,最独特珍贵的特质,就渐渐磨灭消失了,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平庸。
而越来越平庸的他,又岂是思诺的对手?
这一场战争,最终被定性为一场失败的“叛乱”,秦风成了历史的罪人,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何邪直到亲眼看着秦风死亡,思诺重新掌控局势后,才离开了谷阿香的墓前。
走的时候,他带走了谷阿香的魂魄,和丁白缨的魂魄放在了一起。
在没有解决最终的因果时空之局之前,他没有复活爱人的意向。
如果最终的结局是一切都毁灭,现在复活她们,又有什么意义?
就好像是思诺,他虽然为这个徒弟的执着而感慨,但如果他逆因果失败,最终成为辰南、元始天尊一样的守尸鬼,然后在五百年后和一切一起毁灭,那么此刻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是何邪一手缔造的,万般因果,其实都归结在他身上。他不需要在这里做任何改变或者调整,一切顺其自然。
他最终没有去见思诺,但却留了一段意识留影在思诺的脑海,当这个姑娘选择回溯时空,或者离开此方世界的时候,这段意识留影才会被触发,何邪留给思诺的传承财富,以及部分真相,她才会得到。
这是何邪最“无为而治”的一个世界,所谓逆因果,其实顺逆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何邪最终所求是消除因果,那么了结恩怨,消除因果,是一种逆,万般因果归诸己身,也是一种逆。
如何选择,区别只在于,最后那一步,该怎么走。
何邪的这具分身很快融入到本尊之中。
而在另一方世界中,何邪的另一具分身也面临着和此世界近乎一样的局面。
天龙世界!
何邪一手建立的天下会,已席卷了天下,成为独一无二的霸主!
没有皇朝,没有官府,这是个天下会统治一切,掌管一切,以武为尊的世界!
因为天下会以武兴盛,席卷天下,所以武学在这个世界也发展到了极致。
门派家族已经彻底消失,天下会成为了唯一的武学组织,海纳百川,百花齐放。
在这种武学极度发达的氛围下,武学的推衍在不断进步,最终,在何邪离去后的第二十年,第一个破碎虚空的飞升者出现了。
乔峰!
乔峰打破桎梏,破碎虚空,飞升上界,举世沸腾!
自此,破碎虚空不再是神话,而是每一个武者毕生追求的梦想。
随后,黄裳、段誉、虚竹、鸠摩智等人相继飞升,天下会落入全冠清之手。
在何邪未走之前,乔峰段誉也仍在之时,还有人能压得住全冠清,但现在能走的都走了,这位曾经的十全秀才成了辈分最高,权势最大的那一位,无人压制之下,迅速膨胀到无以复加。
而全冠清深知自己天赋有限,根本不可能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所以干脆醉心于权势,原本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天下会,迅速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嫉贤妒能,论资排辈,贪污**,欺压弱小……
百姓民不聊生,各地分舵多有造反者,天下再度呈现纷乱之势,甚至遥远的草原上,很多原本被天下会统治的部落,重新脱离天下会,开始串联起来,一起反抗天下会暴政。
何邪到的时候,垂垂老矣的全冠清早已醉心于声色,将天下会南迁至临安府,任由天下纷争,他则从中维持平衡之道,勉强稳定局势。
原本天下会庞大的组织架构,现在已各自为政,群雄割据,比之两晋三国时期,还要乱上几分。
在这种混乱的年代,自然是英雄辈出,野心家比比皆是。
当年慕容复的儿子独孤求败知道自己身世后,恢复了本姓,成为了慕容求败。
又因他曾做过辽国南院大王,是以得以一统契丹旧部,成为草原上三股势力之一。
另外两股势力,其一是以铁木真为首的蒙族部落,麾下大将郭靖,武功十分了得;其二是女真部落,以西毒欧阳锋为首,占据燕云十六州。
原本的吐蕃诸部,金轮法王崛起,一统高原。
党项旧地,被一个叫洪七的豪侠占据。
大理,段氏后裔段兴智一统云滇之地。
过了江南往北,王重阳建立全真派,成为自有天下会后,第一个公开成立的武林门派,开了很不好的先河,严重打击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天下会威名,使得各路群雄蠢蠢欲动。
东海,黄药师割据一方,听诏不听宣。
整个天下,名义上大家依然尊天下会为首,但实际上统一的政权已经名存实亡,全冠清这位天下会首尊,能控制的地盘仅有江南一地。
即使是这样,在其管辖范围内,仍有以柯镇恶为首的江南七寇占水为王,虎啸山林,行那劫富济贫之事。
整个天下乱糟糟一片,和隋末的局势有异曲同工之妙。
天下会传承三代,到了今天,竟有覆灭之危,全冠清可谓造的一手好孽。
何邪来此世界一感应,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心中不悦到了极点。
当年他创立天下会,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布局江湖,筹谋吐蕃,吞并大理,攻灭西域诸国,计灭契丹等草原诸部,最后覆灭宋廷,一统天下!
十余年苦功,开疆拓土,改革创新,他是想让天下会起码传承数百年的。
可没想到,这才三代,就有覆灭之危了。
他走的时候很清楚地告诉过黄裳和乔峰他们,全冠清此人,可以重用,但绝不能不防,也绝不能以他为尊。
没想到,历代的首尊一个个醉心武学,先后飞升,最后天下会论资排辈,还是轮到了全冠清头上。
此人的成事能力有多强,败事能力就有多厉害。偌大的天下会,七大长老,四堂,十二坛,三百六十五舵,等级森严,构架严谨,竟被其短短几年间败光家底,分崩离析。
“全冠清,唉……”当何邪感应到全冠清此刻的身影时,不禁一怔,原本恼怒的情绪,倒是瞬间烟消云散,不禁喟然一声长叹。
他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里,头发花白的全冠清跪在一尊雕塑前,正痛哭流涕,脸上恐惧、悔恨交加。
那雕塑的容貌,赫然是何邪的样子!
“尊主,全冠清又来看您啦!我实在没脸见您,想当年,天下会虎视天下,何雄哉?可如今在我手上,竟落得如此地步!我真的后悔,后悔没有听从您的告诫……”
“尊主,我知道我嫉贤妒能,心胸狭窄,尤其是老了之后,只是醉心于酒色之间,天下会落得今日下场,我全冠清百死莫赎!”
“可是,我恨呀!全某天性就是凉薄小人。若非遇到尊主,岂知人间尚有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如此珍贵的东西存在?”
“乔大哥,鸠摩长老,段公子……他们一个个待全某至诚至性,即使是黄裳大哥,虽对我百般防备,但当年我远赴大漠被漠北三煞追杀七七四十九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唯有他不肯放弃,最终救我于万死!”
“可是,你们都走了,你们都离开我了,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能毫无保留交出信任的人,全走了!”
“我能怎么办?我怕他们害我,我只能抓权揽利,别人稍有能力,我就觉得他想取我代之。我太怕了,除了你们,我根本没办法信任任何一个人!”
“我斗了几年,可是我斗不动了,我老了,也越活越不是滋味。”
“没有你们的世界,太没意思了,我只好用酒色麻痹自己,可是……”
他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里,头发花白的全冠清跪在一尊雕塑前,正痛哭流涕,脸上恐惧、悔恨交加。
那雕塑的容貌,赫然是何邪的样子!
“尊主,全冠清又来看您啦!我实在没脸见您,想当年,天下会虎视天下,何雄哉?可如今在我手上,竟落得如此地步!我真的后悔,后悔没有听从您的告诫……”
“尊主,我知道我嫉贤妒能,心胸狭窄,尤其是老了之后,只是醉心于酒色之间,天下会落得今日下场,我全冠清百死莫赎!”
“可是,我恨呀!全某天性就是凉薄小人。若非遇到尊主,岂知人间尚有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如此珍贵的东西存在?”
“乔大哥,鸠摩长老,段公子……他们一个个待全某至诚至性,即使是黄裳大哥,虽对我百般防备,但当年我远赴大漠被漠北三煞追杀七七四十九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唯有他不肯放弃,最终救我于万死!”
“可是,你们都走了,你们都离开我了,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能毫无保留交出信任得人,全走了!”
“我能怎么办?我怕他们害我,我只能抓权揽利,别人稍有能力,我就觉得他想取我代之。我太怕了,除了你们,我根本没办法信任任何一个人!”
“我斗了几年,可是我斗不动了,我老了,也越活越不是滋味。”
“没有你们的世界,太没意思了,我只好用酒色麻痹自己,可是……”
第一一四九章 天龙终焉(上)
“全冠清,你一向是个聪明人,当知我为何不但不杀你,反而给你天大的造化。”何邪淡淡道。
全冠清含泪激动道:“全冠清当然知道!尊主是念着一份旧情,知道我虽卑鄙,但对于众兄弟之情,却真挚诚恳,没有半分虚假!我之所以能活命,就是因为如此!”
“没错。”何邪点点头,看着他,“你的命运,是我一手扭转的,当年我们共创天下会,你是立下汗马功劳的。我是亲眼看着你如何从一个醉心权势,毫无道义廉耻可言的小人,最终成长为连我义弟乔峰和段誉他们都认可并且看中的好汉子!十余年兄弟之情,我实不忍杀你。”
全冠清羞愧弓身一躬,哽咽道:“尊主之所以给我如此造化,是因为您不想看着我就这样身败名裂,狼狈而死!您想让我亲手挽回一切,重振天下会声威!”
“还算你没有彻底废了。”何邪面色稍缓,“去吧,我给你一年时间,若是不能重新一统天下,你便自裁吧。”
全冠清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何邪叹了口气,身形悄然隐去。
全冠清本就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被乔峰、黄裳这些人遮掩了光芒,兼之其心性不足,是以他真正的本事除了何邪,一直都没人能发掘出来。
而且他武功一直都不高,又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一身居高位,就会剑走偏锋,成为人憎鬼厌的大反派。
可当他的实力强大到无惧任何人,他的心性就彻底转变过来了。
现在的全冠清重新焕发了斗志,爆发出的力量,十分惊人。
十天!
仅仅用了十天,全冠清悄然出山,一举荡平江南七大寇,亲自取了他们的人头,然后厘清吏治,狠杀了一批他亲手培养起来的鹰犬,折节下交,大力提拔了一些原先被埋没的人才俊杰,最后昭告天下,令各路坛主赶来江南觐见。
举世震荡!
之前全冠清整日声色犬马,无心政事? 谁都在等着天下会从上层自己分崩离析? 然后高举义旗勤王,清君侧,名正言顺夺取天下江山。
可没想到? 一个被认定是昏君暴君的人? 突然间爆发了。
不但武功臻至化境? 重返壮年巅峰,而且大刀阔斧改革,有了明君之相。
整个江南为之沸腾,无数有志之士热泪盈眶,纷纷重新出山? 加入天下会。
而全冠清则做足姿态? 每每有人才投靠,都要亲自迎接,并为他之前的昏庸而致歉? 赚足了忠心和感动。
一个月后,整个江南的面貌已焕然一新,被全冠清凝聚成了铁桶一块。
但在江南之外? 并起的群雄,就心思各异了。
品尝了权势的滋味,就很难再放得下。
更何况,一旦入了权力场,很多事就不再受控制。即使想退一步,往往也身不由己。
中原之地,王重阳的全真教如日中天,教徒数以万计,且王重阳本人被誉为当世最有希望飞升的第一人,其门下全真七子,各个武艺高强,德高望重。
这样的一个教派,自然不甘心重回天下会麾下。
更别提,若论实力,全真教现在要远远大于天下会,而且天下会的规矩一向是——所有江湖门派,武林家族,全部是非法组织!
霸道,蛮横!
这是当年何首尊和黄裳二人定下来的规矩,无人敢违背。
王重阳是第一个打出全真教的旗号,并且学习天下会的架构,实施****,明确将反天下会写在教义法规里的头号人物!
之前,全天下的人都很看好王重阳和他的全真教最后席卷天下,取代天下会。可现在全冠清突然重新振奋起来,天下会已有了中兴之兆。
天下会虽然没有全真教的实力,但大义名分在此,且由于何邪、黄裳等前几任尊主打下的基础,天下人此时还都心向天下会。
所以现在的局势是,天下人普遍认为全冠清和王重阳,天下会和全真教必有一战!
群雄此刻大部分都在观望,他们或想着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趁势而起。
或者是等待决出胜者,再投靠之。
还有的暗中联合,想要参与这场大战,从中分一杯羹。
一时间,天下风云激荡,暴雨欲来!
全冠清深知此刻全天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王重阳二人的身上,他输不起,一旦输了,天下会最后的气数,就会被他败光。
可论兵力,他困守江南,能用之兵不过数万;反观全真教,道兵十万,外门三十万,兵雄马壮!
论高端战力,天下会的高层,凡是能威胁到他的,几乎被他之前几年全给弄死了,现在剩下的,要么就是武功不行,要么就是能力不行,要么就是还没成长起来,小猫小狗两三只,很是凄凉。
而江南之外的那些堂主、坛主和舵主,现在全部听调不听宣,他根本指挥不动,也不敢用。
反观全真教,麾下二代弟子七人,号称全真七子,各个宗师修为。
还有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其恋人林朝英,都是大宗师。
三代中,赵志敬、尹志平等佼佼者,也早就名满江湖,实力不俗。
可以说是人才济济,武力强盛。
论人心,他全冠清虽然表现出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的样子,而且江南的政貌也焕然一新,但毕竟他之前实在太混了,很多人都在观望,并不能信任他。
反观全真教,****的体制下,每个能战之士,都是狂热的信徒和忠诚的战士,投入战场那叫个如臂挥使。
整个综合算下来,天下会全面处于劣势。
可全冠清想要重振天下会,全真教就是他绕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而且,他必须绕过这座大山,才有资格继续接下来的逐鹿游戏。
全冠清发出天下召集令的第五十天,各方势力各自派了代表,前来江南,算是响应征兆。
至于各方势力之主,是一个都没来。
即使这副局面在全冠清的预料之中,也还是让他离奇愤怒。
曾几何时,天下召集令一出,各路坛主昼夜不停,赶赴紫微宫,根本不敢有误。
可现在,已经没人拿天下召集令当回事了。
这时候,全冠清的真正水平就表现出来了。
他先是派出手下心腹和各路使者虚以委蛇,相互扯皮,然后自己却悄然离开江南,打算亲自去找盟友。
当今之世,各路诸侯并起,足有上百路之多。
然则武功高强,势力又大,还能帮得上他忙的,倒是屈指可数。
如淮中十一月坛主裘千仞,党项九月坛主洪七,东海三月坛行走,桃花岛主黄药师,
还有段氏后人,五月坛主段智兴。
余者要么碌碌,要么狼子野心,要么就是非我族类。
全冠清率先找到的是淮中十一月坛主裘千仞,直接以武力震慑,再晓之以利,立刻说动此人从右路偷袭全真。
搞定了裘千仞,全冠清马不停蹄,接着便去找洪七。
全冠清洞彻人心,工于心计,深知小人喻之以利,君子喻之以义的道理。
他早就听说洪七此人义薄云天,豪爽大方,有“小乔峰”之美誉,故而一见洪七,二话不说,先是噗通一声就直接给洪七跪下了。
这吓了洪七一跳!
全冠清再不堪,但也是鸠摩智飞升之前,亲传的天下会尊主之位。
而且全冠清故意没有遮掩自己的武功,洪七感应得很清楚,全冠清是大宗师巅峰境界,比他的武功还要高一筹。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一个身份尊贵,武功高强的人,居然跪在他面前,洪七哪怕之前对全冠清所做的事情再忿恨,再不齿,此刻气也消了一半。
他急忙亲自去扶全冠清起来,但全冠清痛哭流涕,悔恨不已地检讨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错事,洪七的气再消一半。
这时候,全冠清开始陈述自己对未来的打算,表达决心,并痛斥王重阳的不臣之心。
“天下群雄不尊我这个尊主,乃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有朝一日我全冠清死于任何一人之手,我虽死而无恨!唯独王重阳此人,我与他不共戴天!”全冠清咬牙切齿,指天咒骂。
“天下群雄即便是反,也是反我全冠清,而非是天下会!即使我全冠清死,也不过是换个尊主,可是王重阳狼子野心,确实要灭我天下会道统,让历代尊主呕心沥血打下的大好江山,毁于一旦!”
“王重阳此贼,若非得益于我天下会公开武学典籍,让人人都有武功可学,他岂有今日之风光?可此贼毫无感恩,吃饭砸锅,卑鄙无耻下贱!”
“我全冠清深知全真势大,但此次哪怕拼至一兵一卒,也定会与那王重阳狗贼一决生死!我所虑者,万一我身死,天下群雄万万不可放过此贼……”
全冠清如杜鹃啼血,句句发自肺腑,起码在洪七看来是这样的。
洪七动容了。
他看到了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好尊主。
虽然没有纳头便拜,但洪七还是当场承诺,九月坛上下,必定出兵!
不但如此,洪七还答应全冠清为他召集忠义之士,共举大事。
全冠清再次承诺,定不辜负洪七公,旋即才依依不舍跟洪七惜别,赶往桃花岛。
但他的好运气似乎到此为止了,黄药师云游天下,不知所踪,他扑了个空,却也不便久留,只好失望而去。
段智兴那里,全冠清也碰了软钉子,段智兴明确告诉全冠清,他只会两不相帮。
最终,全冠清只得了洪七和裘千仞的相助,急急忙忙赶回江南了。
接待完各路群雄的使者后,全冠清立刻向王重阳发出最后通牒,要求王重阳解散全真教,并亲自来江南负荆请罪。
随即,洪七等一些坛主也公开谴责王重阳叛逆之举,战争的气息一下变得浓重起来。
整个江南开始备战,全冠清下了血本,大开府库之门,把天下会历代以来的积蓄全部砸在这场战争上。
另一边,王重阳沉寂一段时日后,向全天下发布了征讨全冠清的檄文。
他在文中历数了全冠清十宗大罪,辩解了自己和全真教并非反叛行为,并提出了重建天下会长老院的诉求,要求长老院中的长老,可以自由组建门派。而他全真派,要在长老院中占据两席之位。
他还广邀群雄和志同道合之士,一起讨伐全冠清,重组长老院,并遵循天下会最初的会章,由长老院七位长老,选举出新的尊主。
这种说法很有市场,很快,北方不少势力纷纷响应王重阳,就连段智兴也立刻响应。吐蕃的金轮法王、女真部落的欧阳锋,草原上的铁木真、慕容求败等雄主,也都蠢蠢欲动。
他们都是偏向于王重阳的提议,要求重建长老院,重选尊主。
王重阳这个做法无疑是非常聪明的,不但化解了他和全真派有失大义的名声短板,反而将了全冠清一军。
你全冠清要是真的为天下会好,就应该主动退位让贤。
全冠清陷入被动,就连裘千仞也态度重新暧昧起来。
几天后全冠清做出回应,依然要求王重阳解散全真教,并且拒绝了长老可以自己组建门派世家得要求。
但他答应了退位让贤,并且答应了重组长老院,并且承诺所有坛主以上的人可以通过选举,进入长老院。
这番回应立刻引得天下议论沸沸扬扬。
其实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王重阳不可能解散全真教,而这个核心问题不解决,大战根本无法避免。
果然,接下来一段时日,双方互相扯皮,互相抨击,在一个月后,各自集结大军,大战一触即发!
王重阳的全真道兵一出世,便震惊了世人!
道兵如摧枯拉朽般,冲入江南,全冠清的军队根本做不出有用的抵抗,一败千里,即使全冠清极力奔走,也未能阻挡颓势。
关键时刻,洪七率部杀来,最终双方一番惨烈厮杀,各有损失,对峙于荒原之上。
第一一五零章 天龙终焉(中)
王重阳绝对是后天龙时代最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出生成长的时候,恰逢天下会盛极而衰的过程,他亲眼见证了天下会怎样从原先巅峰时期天下归心,到现在民不聊生。所以他创立了****的全真教,从一开始就打算取天下会而代之。
“何邪风采虽盛,但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他心高气傲,喊出这样的口号,想要跟天下会创始人何邪比肩。
即使是后来者黄裳、段誉、鸠摩智等人,也不入他的法眼,何况是全冠清?
全真教和天下会的战争因为洪七的参战而陷入僵局,天下会方面损失惨重,全冠清和洪七身先士卒,但依然难挽颓势。
全冠清三天内连发七道天下会召集令,号召群雄共伐全真教,但响应者一个也无。
倒是到了第四天,段氏后裔段智兴和吐蕃金轮法王进军江南,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号,和王重阳的全真教歃血为盟,共伐全冠清。
他们是除了王重阳之外,最有理由推翻天下会统治的势力。
金轮法王一向以鸠摩智为榜样,早有重建大雪山大轮寺的野心,只是碍于天下会的规矩,一直不敢冒头。
而段智兴这边,也肩负着光复大理段氏,光复天龙寺的使命。
昔年何邪兵不血刃收服大理段氏,大理国举国并入天下会,可天龙寺却保留了下来。
后来黄裳继位第二任尊主,开始打压天下门派,天龙寺虽地处偏远,也遭到百般磨难,最后还是看在段誉的面子上,才保留下道统。
黄裳和乔峰相继飞升后,段誉继位第三任尊主,天龙寺因此得以缓和,吸引天下佛门弟子加入,声势浩大。
但段誉根本无心权势,在位仅仅一年,便传位于鸠摩智。不久后段誉也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鸠摩智虽是佛门出身,却是属于密宗。他继位后,天龙寺势力已然有席卷云滇之势。并且当代段氏之主时常口放狂言,云“若非段氏举国投入,何邪小儿焉能成事?”
如此言论,可以说犯了天下会的大忌。
天下会自上而下,谁不奉何邪为神明?
鸠摩智没有对天龙寺网开一面? 以铁血手段覆灭了天龙寺,杀得人头滚滚。
但看在段氏一族的面子上,他保留了段氏的嫡系传承。
可以说? 段智兴和天下会是有着灭族之恨的。
只不过此人极为擅长隐忍,一直以来经营出一副四大皆空的淡泊面孔? 连全冠清也被他迷惑。
王重阳、金轮法王和段智兴三方诸侯联手,共伐江南? 全冠清和洪七顿时节节败退,眼看危在旦夕。
便在这时,东海碧波潮生? 一人踏浪而来。
黄药师!
此人一人一箫? 引得数万道兵和僧兵精神错乱? 自相残杀。
王重阳、金轮法王和段智兴顿时坐不住了,齐齐亲自出手。
却不想? 这边黄药师三人联手,也根本不落下风!
最终这一战的结果是——
王重阳vs黄药师,黄药师轻伤败退!
金轮法王vs洪七? 洪七略胜一筹!
全冠清vs段智兴,段智兴重伤!
而由于黄药师的音波大范围攻击,全真、佛门联军损失惨重,败退时又被天下会方面追杀数十里,损失惨重。
战后? 全冠清欣喜异常!
当日他访黄药师而不遇? 本以为黄药师是故意躲着他,没想到,今日此人竟主动找上门来。
然而他恭敬拜谢时,黄药师却丝毫不领情。
“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这一身武功,全是天下会所赐!若无天下会广纳天下武学,对天下人开放,黄某绝无今日之成就!”黄药师冷冷道,“今日一战,算是还了天下会的恩情,从此以后,我和天下会两不相欠!”
全冠清顿时大急,急忙劝道:“黄兄弟,今日大胜,天下会中兴有望,正是你我大展拳脚之时!全某昔日不肖,有愧天下,但今日的确痛改前非……”
“全冠清,你倒行逆施,我根本不信你会幡然醒悟!”黄药师毫不客气打断他,“也就是七兄不拘小节,才会上了你的当,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洪七急忙为全冠清说好话,全冠清也姿态放低,苦苦哀求。
但黄药师这种人,认准了死理根本不会轻易动摇,任全冠清和洪七说破天,也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听得烦了,当场就要离去。
全冠清心中大急,其实到了现在,他已经萌生退意,早就下定决心一旦打下全真教,统一天下后,立刻退位让贤,然后一心练功,以待破碎虚空,去和老兄弟们团聚。
而洪七和黄药师,就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
相比起洪七,他更看重黄药师,因为洪七太不拘小节,无拘无束了,十分懒散,不是领袖的合适人选。
反观黄药师,乃是世间少有的奇才,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占卜医术,武功杂学,无所不通,无所不会。
如今的他早就不像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人才想尽办法也要打压,他现在只想留住人才,完成何邪交给他的任务,抓住自己最后挽回尊严和生命的机会。
如果跪下有用的话,他甚至都想给黄药师下跪了。
然而黄药师这人脾气极为古怪,软硬不吃,全冠清无往不利的交际能力,竟碰了壁,根本不起作用。
眼看黄药师就要离去,全冠清焦急之下,最终一咬牙,叫道:“黄兄弟,你执意要走,全某不便阻拦,但有一个人,你却必须见上一见!”
“全尊主不必多言,黄某谁也不会见的。”黄药师淡淡道。
“哦,是吗?”全冠清故意用轻慢的语气,“我只怕此人若是你不见,不但你自己会抱憾终身,他日此事传出去,你也会被天下人嗤笑!”
黄药师挑了挑眉,冷笑道:“全尊主为了留我,何必如此故弄玄虚?直说了吧,今日便是天王老子在此,黄某也决计不会留下的!”
“如果是首尊在此呢?”全冠清盯着黄药师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
“首尊?”黄药师一怔,继而面色大变,“哪个首尊?”
就连洪七也不禁动容。
全冠清叹了口气:“天下会的尊主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但能被尊称为首尊的,就只有一位。”
“何首尊?”黄药师眼绽精光,“不可能!五十年前,王夫人(王语嫣)创出太初神功,而何首尊创出筑基神功,伉俪二人双双飞升,乃是举世流传的佳话!何首尊早已飞升上界,不在人间!全尊主何以拿此事诓我?”
“不错!”洪七此刻也有些不悦,“全尊主,我知道你想留下药师兄心切,但用何首尊开玩笑,却是过了。”
“洪兄弟你也误会我……”全冠清忍不住苦笑,“罢了,若非亲眼所见,此事连我自己也委实难以相信。但两位兄弟,我全冠清不过中人之姿,蹉跎一生,也难入宗师之境,万念俱灰之下,这才纵情声色,铸下大错。可缘何短短数日,我便成就大宗师,距离破碎虚空,也不过一步之遥呢?”
黄药师和洪七齐齐变色,两人对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世间传闻,是全尊主你一夜顿悟,厚积薄发……”洪七迟疑着道。
“这话骗骗凡人也就罢了,洪兄弟。”全冠清摊摊手,“似你我的境界,当知武功一点一滴,莫不是辛苦修炼得来,所谓顿悟,也不过是看见了前路,怎么可能立刻就武功大进?”
“全尊主的意思是,你之所以武功大进,是因为何首尊?”黄药师惊疑不定问道。
“然也,”全冠清点头,感叹道,“何首尊一指凌空点来,便让我只差一步就破碎虚空,此等手段,绝对是仙神之流!”
“而他老人家之所以造就我,便是感怀于当年情分,许我戴罪立功,自赎己罪。”全冠清向祖庙方向恭敬拜了一拜。
然后他起身,深吸一口气,严肃对黄药师道:“黄兄弟,若非全某实在看重你,不忍你就这样弃天下而去,这个秘密,我是决计不会透露出来的,即便如此,我也要向首尊请罪。黄兄弟,全某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洪七激动看着黄药师道:“药师兄,三年前你我相逢于江左道,曾煮酒论英雄,谈及何前辈,你我都推崇备至,恨不能和其生在同一时代,一睹其绝世风姿!我听全尊主所言非虚,若是你我今日能得偿所愿,也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黄药师也胸潮起伏,他缓缓点头道:“既是如此,还请全尊主带路。”
“好,你们随我来!”全冠清此刻心里却开始忐忑起来。
此时的何邪并不在之前见全冠清的祖庙里。
他告别全冠清后,便开始云游天下。
当年他尝试以武立天下,创造出全新的政体,初时万象更新,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可如今天下会自他离去后又传承五十年,还碰上全冠清这样的“昏君”,暴露出的问题果然还是太多了。
春夏秋冬四堂,七殿长老院,左辅右弼两位副尊主,由于论资排辈严重,加上晋升困难,以及全冠清刻意为之,早就形同虚设,这就导致尊主大权独揽,又和下方的十二坛,三百六十五舵缺乏直接的联系,政令产生断层,于是造就了如今恶劣的局面。
一路上,他眼见武人作恶,罔顾律法,比起封建王朝来更为不堪,十分痛心。
反倒是原本被他一统的草原之上,却还奉行着天下会的那一套,井井有条。
尤其是慕容求败的治下,颇有几分欣欣向荣的大兴之兆。
他深入草原,发现了铁木真治下的郭靖,这位新时代的气运之子此刻正在草原上弯弓射雕,积蓄着自己的力量和气运。
何邪掐指一算,立刻得知若是按照既定的命运,全冠清将在三年后身死,裘千仞篡位,随即王重阳发兵,天下大乱。
郭靖随铁木真东征,但目睹蒙地部落动辄屠城的残暴,他愤然离去,在中原流落数年后,最终还是投入黄药师麾下,和黄蓉结合。
最后,这个世界分为南北十六国,常年征战,天下会成为昙花一现的短暂历史。
直到又五十年后,异人张三丰得昔年何邪留下的筑基功手稿,异军突起,一统天下,再立天下会,建都武当山。
自此,天下会传承七百年,才再次分崩离析。
“天下会之所以经此一劫还能传承下去,便是我当年广开武学而种下的因果……”
何邪很快明悟了所有,不禁微微一笑。
虽然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但当年他在天龙世界着实费了一番心血,此界种种因果,可以说都从他而始,所以他的因果即使是万年以后也传承不绝,十分坚挺。
“这样得话,那就好办多了。”何邪心里也轻松不少。
虽然他给全冠清留下考验,但事实上,他早就算出全冠清不可能有丝毫胜算。
原本他打算先让全冠清折腾,最后自己再出来力挽狂澜,可现在看来,倒也不必自己亲自下场,跟一群后辈较劲了。
很快,何邪在一间毡房中,找到正伺候母亲吃药的郭靖。
“你是谁!”看着突兀出现在房中的何邪,郭靖吓了一跳,急忙抽出床边的刀拿在手里,警惕护在母亲身前。
郭靖的母亲原本是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眼见何邪器宇不凡,又是中原打扮,不禁眼前一亮,立刻喝道:“靖儿,贵客登门,不得无礼!”
郭靖挠了挠头,“嗷”了一声,反手拿刀向何邪一抱拳:“见过尊客,不知尊客高姓大名?”
这人是个直肠子,至少目前还是,一脸的警惕和勉强,仍写在脸上。
其身后,郭母李氏挣扎着站起来,向何邪行礼:“老身病重,恕不能全礼,实在有失体统。”
“娘,嗨,你何必这样?”郭靖急忙去搀扶。
何邪微笑颔首道:“贸然登门,失礼的是我才对。两手空空,非为客之道,我见夫人有恙,今有真气一缕,算作伴手礼,万望笑纳。”
说着,他屈指一弹,顿时一缕真气没入李氏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