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生来就是魔
阳光正好，小镇里也正祥和喧嚣。
这里是陈塘关下，关外便是苍茫东海。
小镇不大，横平竖直两条街望到头，在镇子北边的高地上有一座宏伟府邸，便是陈塘关镇守总兵李靖的家了。
值此时，世间已有乱象征兆，红尘中妖魔横行，但镇守边关的总兵李靖夫妇勤勉克己，爱民如子，使得这座边关小镇近十余年来难得休养生息，远离战乱。
街上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摩肩接踵，穿梭如雨，一副安详欢快的市井氛围。
突然，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响起：“一、二……”
这声音说大不大，但诡异的是清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无论是走在街上的，或是待在家里的镇民们听到这声音全部怔住，一时间小镇中竟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啊——又逃出来啦！”突然，一络腮大汉发出尖锐惊恐的叫声，顿时整个小镇都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就像是遇见鬼了似的，跑的跑，躲的躲，有的钻进地洞，有的扎进茅房，甚至还有的跳进水井，或者躲进棺材里。
整个小镇从万头攒动到空无一人，从欢声笑语到鬼哭狼嚎，只用了区区数息时间。
“九……十！”那稚嫩孩童声音数到十的时候，遥远的街尾，一个身穿红色马甲，脖子套着金色项圈的小身影踱着步子，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缓缓走了出来。
这孩童看起来似是五六岁大小，但实际上他才出生一年，丸子头，黑眼圈，满嘴牙齿尖尖的，神色中带着股凶戾和阴狠的气质，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让人望之生厌。
就是这样一个区区孩童，竟吓得热闹的小镇瞬间变成一座空荡荡的鬼城，他到底有多残暴？
孩童懒洋洋扫了一眼前方，舔舔嘴唇，眼中逐渐显出兴奋的邪异神色。
“都藏好了吗？”他懒洋洋地问道。
就像是准备要和小伙伴玩捉迷藏一样。
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整个小镇彻底遭了秧。
躲在家中的，被这孩童撞塌屋子从家里撵了出来，鸡飞狗跳在大街上尖叫狂奔。
钻进地洞的，被这孩童一手一个全部提着扔了出来。
就连躲进水井的都没能幸免，被他揪出来用木棍敲晕。
孩童玩得兴起，他欢快得意的笑声，洒满了整个小镇。
几个孩子被他丢进了烂泥坑里，那爬出来的孩子愤怒指着他痛骂：“哪吒，你这个妖怪，去死吧你！”
孩童一怔，浑身一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妖怪！
他就是李靖的第三个儿子——哪吒。
李家夫人四年前有了喜脉，怀胎三年，才孕育出了哪吒，出生之时，哪吒还只是个肉球，生来便可喷火控灵，隔空御物。
哪吒本身的命运该是灵珠转世，但造化弄人，灵珠变成了魔丸，本该是生来成仙，如今却生来是魔。
阐教二代弟子太乙真人以乾坤圈封印住了哪吒体内的魔气，使得他的实力只能发挥出三成，但饶是如此，他的力量也甚是惊人。
“你叫我什么？”本来已打算离开的哪吒缓缓转过身来，低沉问道。
“妖怪！你这个该死的妖怪！”那孩子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哪吒，咬牙骂道。
哪吒怒极反笑，突然上前一步，左腿高高扬起，狠狠一脚踢在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
“看谁该死！”
砰！
石块轰然飞起，向那孩子砸落过去。
眼看那孩子就要被砸成肉泥，便在这时，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这孩子面前，他不慌不忙伸手在半空画了个圈，顿时一道漩涡凭空浮现，砸过来的石块顿时被定在半空，不得寸进。
这人微笑着，掌心猛地一捏。
轰！
整个石块顿时轰然炸开，化为飞灰。
哪吒瞪大了眼睛，而这人身后那死里逃生的孩子却眼皮一翻，晕厥过去。
这人似是背后也长着眼睛，一拂袖，这昏死过去的孩子顿时轻飘飘飞至一边，落在一个草垛之上。
“小小年纪就滥杀无辜，心肠如此毒辣，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人慢条斯理对哪吒道。
哪吒回过神来，好奇打量着这人。
一身白衣，头发寸长，眼神炯炯，负手而立。
“你是……和尚？”哪吒疑问，“听说和尚都爱多管闲事，看来你的确是和尚了，不过你怎么不念阿弥陀佛？”
“我不是和尚，自然不用念阿弥陀佛。”这人笑了笑。
他正是何邪。
来这世界，第一天。
他当然认得眼前这孩子，也明白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所在。
“你是李将军家的公子？”何邪故意问道，“令尊堂堂总兵，怎地教出你这么个狠毒的孩子？”
“要你管！”哪吒一瞪眼，眼中满是桀骜，“你谁啊你，装什么大头蒜？要么滚开，要么我连你一块收拾！”
哪吒握拳威胁，眼中跃跃欲试。
显然，何邪刚才露出的那一手，让他有些见猎心喜。
“也罢，擒了你，再找你父母问罪。”何邪冷哼一声，向前一步，一把抓向哪吒。
随着何邪的动作，一只明黄大手幻化而出，攥住哪吒小小身躯，向这边而来。
哪吒吃了一惊，“啊啊”大叫奋力挣扎。
轰！
下一刻，其周身烈火汹汹，浓烟滚滚，顿时将何邪的擒龙手挣脱开来。
“你——找——死！”哪吒暴怒，一字一字吼着高高跃起，居高临下，一拳向何邪轰来。
何邪不慌不忙，徐徐一掌推出，刹那间其掌印迅速放大，狠狠印在哪吒身上。
轰！
哪吒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塌一堵墙，重重摔在尘埃之中。
突破后的何邪，举手投足间都具有莫大威力，实力与之前彷如天差地别。
然而就是这么强的一掌，却连哪吒分毫也未伤到。
“不愧是魔童。”何邪眉毛挑了挑，“这修为，堪比玄仙了。”
很难想象，哪吒若是封印全解，一身实力只怕比起他现在也不逞多让了吧？
“好好好！”哪吒自尘埃中一跃而起，浑身火光熊熊，怒叱着冲来，“今天不把你打个屁滚尿流，我就不叫哪吒！”
第九百五十章 太乙真人和李靖
“吃我无敌连环脚！”哪吒爆喝着飞掠而来，“哇呀呀”叫着，两个小腿抡得飞起，恶狠狠向何邪胸口踢来。
“不知天高地厚。”何邪嘴角勾起，手掌轻摆，顿时清风徐来，化为巨大漩涡。
哪吒惊叫着被席卷而起，收进了何邪的袖口之中。
正是袖里乾坤！
“道友住手！”
眼看哪吒半截身子已经进了袖口，便在这时，虚空中一声惊呼，下一刻一缕白毫激射而来，径直向哪吒的脚腕上缠绕而来。
何邪眼神一动，不但没有停，反而伸手一把抓住白毫末端，使劲一拽。
“哎哎哎？”
半空中传来一声惊叫，接着两个肥胖的身影如陨石般狼狈激射而来，何邪手腕一转，一掌拍出。
来人反应甚快，虽人在半空，也是一掌拍出。
轰！
烟尘激荡间，何邪双足深陷大地，飞速倒退，在地上留下两道一尺长的犁沟，到两丈开外才勉强停住。
烟尘散去，只见一个肥胖道人骑着一头长着翅膀的飞猪，手拿一把浮尘，惊疑不定看着何邪。
“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敢问道友何方神圣？”
何邪浑身一颤，顿时大地合拢，他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简单一次碰撞，高下立判，却是何邪略输一筹。
显然，太乙真人人如其名，也是个太乙仙。
以西游位面的境界划分，超凡脱俗后，成仙的第一步乃是玄仙，这一境界一身灵气转化为仙气，但肉身尚未蜕凡，乃是最低阶的天仙。
但何邪因为以武入圣，肉身早就淬炼成圣，所以跳过了这一阶层，直接成就太乙。
但太乙之境，却也分三个等级，分别是太乙散仙、太乙真仙和太乙金仙。
以面前太乙真人的修为，至少是个太乙真仙，要高何邪一个等级。
何邪心中默默盘算，若是分生死，他和太乙真人之间只怕是五五开。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自信，但耐不住面前这位法宝多，神通多，手段层出不穷。真打起来，不到最后还真不好说。
“原来是阐教高人太乙真人当面，”何邪抱拳回礼，“我乃何邪，无门无派一散修。”
“何道友，”太乙真人一本正经道，“你抓地那个娃儿跟我渊源很深，阔不阔以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贫道一定带他回去严加管教，不让他再出来作恶。”
这太乙真人说话，一口川普。
何邪眼中闪过一丝古怪，道：“若是之前我晚来一秒，只怕已闹出人命来，太乙真人，这个小孩身上魔气很重啊，李将军也是正义之士，怎么他的孩子……”
太乙真人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要说起来，那就小孩子没娘，嗦来话长了。嘿嘿，何道友，不如你先放了他，咱们找个地方，再慢慢地嗦，怎么样？”
何邪故作沉吟，道：“既然是真人求情，那就饶他一次。”
说罢，大袖一挥，顿时哪吒自他袖口跌落，“哎呦”一声痛呼，跌在地上。
但他很快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何邪怒喝：“你这妖人，使了什么妖法？把小爷我关在个黑乎乎的地方？”
“哪吒，不得无礼！”太乙厉声喝道。
“是你啊胖子。”哪吒这才注意到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脸一黑，轻咳一声：“住口，叫仙长！”
“切！”哪吒不屑摆手，再次对何邪摆出姿势，“刚才我不小心，再来啊！”
“嘿你个小屁孩儿！”太乙真人瞪眼道，“人家何道友是太乙大仙，刚才出手已经是让你三分了，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哪吒！哪吒！”便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铠甲的昂藏大汉便出现在何邪视野之中，正向这边飞奔而来。
太乙真人回头看了一眼，对何邪笑道：“是李将军来咯噻。”
哪吒顿时肩膀一垮，垂头丧气踢着脚，嘟囔道：“没劲！”
十分钟后，一行四人来到了李府，府中正因为哪吒偷跑出去而乱作一团，李靖板着脸上前呼喝一番，两个绿皮黄鼻，身材矮小的金属兽气喘吁吁跑来。
不等二兽到跟前，李靖就吩咐道：“结界兽，缩小结界范围，把吒儿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不能再放他出去了！”
二兽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臊眉耷眼，讪讪齐齐一抱拳道：“是。”
太乙真人摇头叹气：“两个铁憨憨，唉，真是给我丢脸。”
何邪饶有兴趣打量着这两个结界兽，这并非正常的生灵，而是一对法宝生了灵智，这却是何邪第一次见识，太乙真人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等安排好了一切，李靖将何邪和太乙真人请到正堂，等何邪落座后，李靖上前躬身一礼，诚恳道：“犬子无状，李靖多谢仙长及时出手，才没让他酿成大祸，也多谢仙长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李将军不必客气。”何邪虚扶一下，“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与否……令公子魔气冲天，到底是何故？”
李靖和太乙真人对视一眼，都齐齐叹了口气。
“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太乙真人苦笑一声，当下把整件事娓娓道来。
从太乙真人和申公豹一起奉元始天尊之名去收服混元珠开始，混元珠被元始天尊炼化，分成了灵珠和魔丸。
一直讲到哪吒出生时被人暗算，拿走了灵珠，又把魔丸融入哪吒体内。
“师尊施了天劫咒，还有两年，就会降下雷劫，魔丸必定难逃此劫。”太乙真人摇头喟叹，“可怜哪吒无辜受此厄运，本该前途无量，如今却只有两年可活。若非贫道以乾坤圈封印他的魔气，只怕他早就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了。”
太乙真人满脸自责，而李靖也是面带凄然，默然无语。
气氛有些沉闷，何邪面色凝重道：“想不到此事竟有如此曲折，魔气乃天地最污秽之气，这孩子日夜受其浸染，还能保持神智，也算难得了。如此说来，却是怪不得这孩子。”
第九百五十一章 主动入局
“何道友嗦的没错，话说天地未开始，我师尊定罗喉计都，使得这洪荒大地从此不得魔临人间。”太乙真人摇头晃脑地捋着他的八字胡感慨道。
但就这第一句话，就让何邪瞳孔一缩，忍不住低下头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惊骇。
这方世界，莫非是元始天尊开辟的？
罗喉计都二魔在洪荒神话中，乃是以身合道的鸿钧杀死的，在这个世界，居然成了元始天尊的活儿了。
他想起离开西游世界时太上老君和镇元子对诸天万界的态度，顿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想想也是，圣人是洪荒世界中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又称混元无极太上大罗金仙，道祖不出，圣人就代表着天道，代表着无敌。
圣人统治乾坤寰宇，号称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与天常在，与道同存，通晰万事万物，大千世界，眼中观过去、现在、未来，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
这样的圣人，想必在洪荒世界外再衍化乾坤，并非不可能。
“这混元珠，乃是开天辟地时，混沌自行衍化，吸收的乃是极阳极阴之气，自成两仪。”太乙真人接着道，“此物即使是师尊也难以泯灭，非借助天道劫力不能毁之，尤其是这魔丸中的魔气，根本么得办法消除，唉……”
何邪念头百转，微微犹豫，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顿时让太乙真人和李靖一愣。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个面若桃花的美妇冲了进来，激动地对何邪道：“这位仙长，真的有办法吗？”
“十娘，怎地如此失礼？”李靖面色一变，立刻开口呵斥。
这美妇正是哪吒之母，殷十娘。
此刻她满脸激动焦急，听丈夫呵斥，急忙抱拳向何邪致歉：“仙长勿怪，我本想进门拜见仙长，岂料刚好听到仙长刚才的话，只因心系吾儿，这才……”
“无妨，殷夫人不必挂怀。”何邪摆摆手道。
“仙长大度，李靖代拙荆谢过。”李靖站起身来抱拳道，“仙长适才说，有办法化解魔气，不知是真是假？”
夫妇俩眼中满是忐忑和期盼，巴巴看着何邪。
太乙真人却满眼狐疑打量何邪，大大的不信写在脸上。
何邪皱眉沉吟着道：“实不相瞒，在下所修功法有些特殊，对化解异种真气颇有效果。只是这魔气从未试过，我也不敢保证。”
“呃……何道友，魔气跟异种真气是不一样的。”太乙真人提醒道，“连我师尊都束手无策的东西，嘿嘿，那什么，咱们的修为，是搞不得成的。”
何邪笑道：“也是，倒是我不自量力了，此事不提也罢。”
“冒犯了，何道友勿要见怪噻。”太乙哈哈笑着行礼。
这倒是个老好人……
何邪笑着回礼。
但何邪不提，太乙不信，李靖夫妇却是不依。
儿子哪吒因受魔气困顿，不但不能正常生活，还只有三年可活，这一年来夫妇二人每每想起就以泪洗面，心痛不已，但有一线希望，怎能轻易放弃？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殷十娘上前一步再拜道：“何仙长，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仙长试上一试，看看能否化解哪吒身上的魔气。”
“求仙长开恩！”李靖干脆单膝跪地，何邪急忙伸手虚扶，将他托起：“李将军不可，怎能如此大礼？”
“仙长！”李靖抱拳，诚恳道，“自我儿出生至今，我问遍天下仙山，各路仙神听得魔气二字，都唯恐避之不及，仙长是唯一说对此有办法的，恳请仙长试上一试，无论结果如何，我李靖都记仙长大恩大德！”
夫妇俩一起再拜，苦苦相求，何邪只得起身扶起二人，心中却有些感慨。
哪吒原本的命运，是灵珠子转世，但在这个世界偏偏弄成魔丸；李靖本是哪吒痛恨的仇人，自私冷血，在这个世界也成了如山慈父。
一切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哪吒的命运，到了最后，依然是肉身毁灭。
莫非命数真的不可破？
可命数由因果决定，哪吒的“因”都变了，为何“果”却依然难以撼动？
这些念头在何邪脑海中一闪而过，何邪并未深究。
就像是此世界虽是元始天尊开辟，何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谓是不是在这位圣人的注视下，但他心中也并未过多担忧，并不像是初入西游世界那样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到了如今，随着诸天万界的隐秘在他面前掀开冰山一角，何邪已知自己这条脱钩的鱼儿大概意味着什么了。
心念回到眼前，何邪对李靖夫妇道：“尝试一番自无不可，但之前听太乙真人所言，哪吒还不知道自己是魔丸转世，此子聪慧，若是没有个好的由头，只怕他会意识到不对。”
太乙真人忍不住道：“要我唆，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何道友咯，这魔气根本不阔能化解，若是何道友出手，一旦化解不了，引得魔气入体，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后果相当严重！”
“这……”李靖夫妇顿时为难，忍不住看向何邪。
何邪淡淡一笑道：“我辈修行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分内之事，道之所在，纵死无悔。”
太乙有些发愣，这跟师父告诉他的可不一样，师父说了，出门少惹事，惹了的那都是因果，要还的。
“更何况，在下也多少有些把握。”何邪接着道，“两位还是想想怎么跟哪吒解释，然后带他过来。”
“多谢仙长！”夫妇俩感激不已。
哪吒再强，再聪明，说到底也只是个一岁的孩子。很快，两人就想到了一个借口。
十分钟后，夫妇二人带着哪吒到了这大堂。
李靖板着脸道：“哪吒，给何仙长跪下。”
哪吒一听顿时炸了：“跪他？有没有搞错？小爷我跪舔跪地跪父母，凭什么跪他？他算哪根葱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殷十娘顿时大急，生怕惹恼了何邪。
第九百五十二章 化解魔气
“人家何仙长之前跟你交手怕伤到你留有隐患，好心叫你来帮你检查一下，何仙长一片好心好意，哪吒，娘可是教过你知恩图报的道理吧？”殷十娘轻声细语对哪吒劝诫道。
“切！”哪吒不屑一笑，“打了我再看看我死没死这叫好心？那好心也太不值钱了吧？再说了，小爷我身体倍儿棒，他哪儿能伤到我？瞧不起谁呢？”
“哪吒！”李靖板着脸就要训斥，何邪却一摆手阻止了他。
他笑眯眯看着哪吒，道：“我的力量无影无形，留在你体内迟早爆发，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就知道厉害了。哪吒，你父母求了我好久我猜同意为你拔除隐患，你想要辜负他们的希望我无所谓，想清楚了。”
“你们求他？”哪吒吃了一惊，看向父母，“别告诉我，你们给他跪下了？”
“呃……确实跪了。”李靖有些跟不上哪吒的脑回路。
“爹你怎么能给他跪了呢？他欺负我我都不说了……唉，小爷一世英名尽毁！”哪吒一副懊恼的样子。
“臭小子，你有个什么英明？”殷十娘宠溺打他一下，“哪吒，听话，给仙长检查一下，咱们又不吃什么亏，仙长也是想跟你和好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打不相识嘛！”
殷十娘边说，边向何邪投去抱歉的眼神。
“谁要跟他不打不相识？”哪吒懒洋洋道，“行啦，你们也不要互相打眼色了，真是，真当我是傻乎乎的小屁孩啊？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夫妇俩顿时齐齐松了口气，急忙齐齐向何邪抱拳：“有劳仙长。”
何邪点点头，伸手一挥，哪吒顿时惊呼一声，不受控制飘到何邪面前。
“我警告你秃头，不要搞什么鬼啊！”哪吒威胁道。
“胡嗦撒子嘛！”太乙真人白了他一眼，“人家何道友是有头发的。”
“关你屁事胖子？”哪吒翻翻白眼。
“哎……”
何邪没有理会这些，笑着一指点在哪吒的眉心之上，小心翼翼渡去一缕真气。
但这缕真气顿时如泥沉大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但如此，从哪吒体内还传来一股吞噬之力，何邪的真气顿时隐隐有不受控的趋势，仿佛要坡体而出。
厉害！
何邪心中暗赞一声，渡过去一缕精神力。
哪知下一刻，精神力也被吞了。
还真是无物不吞啊……
何邪皱眉，又输入气血之力。
这次倒是没吞，但何邪输入进去的气血迅速被腐蚀一空，不但如此，一股阴冷邪异的力量像是见了血的苍蝇，不依不饶从哪吒眉心迸射而出，涌入何邪体内。
滋滋滋……
这股阴冷邪异的力量瞬间涌遍何邪全身，何邪身体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魔气所过之处，他的真气、灵力和精神力全部被吞噬，气血如雪消融腐蚀，眨眼间，何邪浑身青筋暴起，浑身染满乌黑之色，看起来格外狰狞。
“不好！”太乙真人见状惊叫一声，一下窜到何邪跟前就要出手，但下一刻，也不见何邪如何动作，其肌肤瞬间恢复如初，那魔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太乙真人滞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魔气不见了！
他就要发问，但看了眼哪吒，又强行忍住，话到嘴边，急得是抓耳挠腮。
哪吒此刻已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对，他打量着何邪道：“秃子，你这是干嘛啊？怎么刚才突然变得那么吓人？”
何邪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怕了？”
“切，我会怕？”哪吒立刻反驳，不屑翻白眼，倒是转移了注意力，放下了那丝疑惑。
何邪深吸一口气，心里仍惊疑不定。
这魔气太厉害了，无物不吞，无物不腐，何邪很怀疑，即使是他的武相，恐怕也会被这玩意儿腐蚀。
好在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觞能，觞能完全可以克制魔气！
何邪吸收觞能以熔炼自身一切，如今他的力量中蕴含着少量觞能，之前就是他运转体内蕴含觞能的力量，顿时化解了那缕魔气。
何邪微微沉吟，再次伸手点向哪吒的眉心。
这一次他直接以觞能包裹精神力，顺利探测入哪吒体内。
片刻后，何邪面露惊容，悄然收回手指。
在其指尖，一缕黑色气体雀跃跳动。
“魔——”
太乙真人失声叫了一个字，立刻一把捂住嘴巴。
哪吒狐疑回头看他，太乙真人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魔、魔……么得事，哈哈，对对，哪吒，你已经么得事咯！”
“用你说？”哪吒翻翻白眼，“小爷我本来就没事！”
此时何邪已放开了控制，哪吒轻轻落在地上，活动活动身子，看向何邪指尖的那缕黑气，面色不善道：“哎你这秃子还真够阴险的，在小爷体内留下这么个东西，真是损到家了你！”
“哪吒，怎么跟仙长说话呢？”殷十娘呵斥道，“仙长是在帮你！”
“切！”哪吒不屑，嘀咕了句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邪面色凝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真空合金瓶来，将这缕魔气装了进去。
他的目光从满脸惊骇的太乙真人面上扫过，对忐忑的李靖夫妇点点头，道：“好了，先带哪吒回去吧。”
夫妇二人顿时大喜过望，再次拜谢，两人急忙领着哪吒出门去。
哪吒刚一走，太乙真人就迫不及待激动道：“何道友，你真的能化解魔气？”
“有些效果。”何邪皱眉，就是太费觞能。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太乙真人走来走去，激动直嚷嚷，“他突然停住，好奇看向何邪：”何道友，你到底是如何化解的？按理来说，天下修行之根本莫不出于精气神三宝，所谓灵气灵识亦或是气血，都是万变不离其宗，但这些力量对魔气完全没用啊！“
何邪心中一动，看向太乙：“真人莫非刚才没看出来？”
太乙真人茫然：“看出什么？道友你用精气神牵引魔气，怎地成功的，我是完全不晓得咋个回事，这完全不讲道理噻！”
他竟感应不到觞能？
何邪讶然。
第九百五十三章 要的就是这个
觞能到底是个什么力量？
说它高级吧，何邪利用科技的力量已经可以批量生产了。
但说它低级吧，觞能可与功德争流，可与造化比大，连太乙真人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感觉矛盾重重，凡人专家都能观测到的东西，太乙真人感应不到？
何邪此刻甚至有心想拿出一罐觞能让太乙真人好好看看，但这时李靖夫妇匆匆赶回来了。
“何仙长，哪吒还有救吗？”两人的神色都很激动，满是期待。
何邪微微沉吟，要说有救是肯定有救的，但哪吒体内的魔气磅礴如海，深不见底，刚才只是化解一缕魔气，就耗费了一丝觞能，何邪哪里有那么多觞能浪费在哪吒身上？
再说他跟哪吒非亲非故，也没必要为这小屁孩付出太多。
不过……
“有救。”何邪缓缓点头，语气肯定，“若是他修炼在下的功法，三年后，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三人同时一愣。
“何仙长刚才不是，轻松就化解了魔气吗？”太乙真人忍不住问道，“如果哪吒能够化解体内魔气，那天劫咒就会自动崩解，他就真正得救了。”
“只是你们看起来轻松而已，”何邪摇摇头，“只是化解他体内一缕魔气，至少耗费我一个月功力，相比起哪吒体内渊博如海的魔气，哪怕我耗尽功力，也不过杯水车薪。”
“那何仙长所说的一线生机是……”殷夫人急切问道。
“我的功法可以化解魔气，也可以压制魔气。”何邪解释道，“如果哪吒在剩下的两年内将我的武神诀修炼至大成，那就有希望将魔气化解一部分，驱逐出体内一部分，再封印一部分。”
“能解决多少魔气，就看他的天资造化了。魔气削弱，天劫咒的威力也会随之削弱，到时候未尝不能博出个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何邪故意叹了口气道：“可惜，若是哪吒晚出生几年遇到我，并非不能逃脱天劫咒。”
“仙长此言何解？”李靖急忙问道。
何邪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正色道：“如果二位觉得在下之法可以一试，那便让哪吒拜我为师，我来教授他武道神通，两年后他面对天劫咒，至少有一丝反击之力，不至于闭目等死。”
李靖和殷夫人有些犹豫，虽然他们十分希望哪吒能活下去，哪怕只有虚无缥缈的希望，但还并未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他们对何邪一无所知，怎能轻易把哪吒交到何邪手上？
“太乙真人，”殷十娘看向太乙真人，“您认为何仙长这个主意如何？”
太乙真人沉吟着，问何邪道：“何道友，敢问道友所修仙法，渊源何处？”
其实他有些不相信何邪所说的，他太乙真人乃是根正苗红的天尊门下，连他都束手无策的天劫咒，凭空冒出来的何邪凭什么能解？
若非他刚才亲眼所见，他简直怀疑何邪就是个骗子。
但即便如此，太乙真人也很怀疑何邪是不是用了什么取巧的办法。
那可是魔气，非天劫之力不能磨灭，天劫乃天道之力，难不成何邪所修功法可与天道比肩？
“我所修并非仙法，乃是武道。”何邪笑道。
“武道？”三人面色茫然。
“莫非是凡俗之人的技击军阵之术？”李靖讶然问道。
“是，也不是。”何邪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以一介区区凡俗，以武入道，修炼至今。最初便是凡间的技击之术，后我集百家所长，海纳百川，容天下万法为我所用，时至今日，我的武功早已超凡脱俗，自成一道。”
这番话让三人都为之动容，如果何邪所说为真，那么他就是开一道先河，可称宗道祖之大家了。
“何仙长真是惊才绝艳。”李靖敬佩道，“以凡俗武艺，竟也能修炼至超凡入圣，当真是闻所未闻，不可思议。”
李靖和殷夫人都是西昆仑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的太乙散仙度厄真人门下，本是师兄妹，后因无成仙之姿，只习得五行遁术后就被师父齐齐放下山来，二人结为夫妇，享人间富贵。
他们见识不算高深，自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但太乙真人此刻却惊掉了眼珠。
天下道法，莫不出于天尊，万变而不离其宗，唯独这凡俗武艺，是凡人自行琢磨而出，犹如那燧人之火，神农之百草，乃天不予与，生灵自取之物事，此为盗天机，逆天道，绝因果，弃缘劫之举！
何邪此举，自古来只有四人可比肩，伏羲创八卦，定吉凶；轩辕立人皇，筚路蓝缕，为人族闯出一线生机；神农尝百草，立医道，与天争命；还有那燧人氏，盗天之火，立人族文明基石。
而如今，何邪便是第五人。
正所谓圣人不逆天，逆天不成圣。前三者，后来改弦易张，顺天而行，成为火云三圣皇，地位尊崇，仅次于天尊。
燧人氏一意孤行，后又创立天干之术，扰动天机，最终身死道消，不得超生。
当然，若只是将武艺修得通神，太乙真人也不至于这么惊讶，他见过以凡俗武艺力抗仙人的凡间将军。
但何邪不同，此人之前可是跟他对了一掌，其修为已入太乙之境，明显是已定下自己的道心，并沿此路走了很远。
太乙真人震撼看着何邪，由衷赞道：“难怪，难怪……难怪何道友可消除魔气。”
他曾听师尊元始天尊感叹过这么一句：“三圣皇无大毅力，燧人氏福薄运浅，可惜，可惜……”
可见师尊虽是天尊，执掌天道，但对于何邪这类人并不排斥，甚至乐见其道果圆满。
因此，太乙真人此刻心中只有震惊和赞叹，倒没有什么警惕和敌意。
不过他已决定，此事定要去虚空之门外禀明师尊，毕竟，有圣人之姿的第五人出现了。
“何道友之前嗦若是哪吒晚出生几年，未必不得得救……”太乙真人若有所思，“莫非何道友之道，还未曾大成，故有此一说？”
何邪笑了。
他要的就是此一问。
第九百五十四章 好像哪儿不对
“的确如此。”何邪颔首道，“我之道，融千功万法为一炉，化神通道术为己道，见识越多，我的武道便越强大。”
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在下出身平凡，很少接触直通大道的仙法神通，若是得见诸多妙法，使得武神诀臻至大成，哪吒体内魔丸之隐患，未必不能彻底消除。”
“这……”李靖夫妇又惊又喜，齐齐拜道，“我夫妇二人愿献上所修仙法，为仙长补全武道略尽绵薄之力，只盼仙长能收下哪吒为徒，救哪吒于万一！”
“二位快快请起！”何邪急忙虚扶二人，“贤伉俪爱子心切，在下感同身受，只可惜，我之武道并非得一神通仙法就能补全的，且就算得到天尊之法，也非一朝一夕可以功成之事。”
“仙长……”殷十娘还要再求，何邪却伸手阻止他。
“不过哪吒无辜，在下愿意倾力一试，为此自搏出条生路来。”他笑道，“若两位不嫌弃在下出身低微，修为浅薄，哪吒这个徒儿，我就收下了。”
“仙长答应啦？”李靖夫妇欣喜若狂，又要下跪拜谢，却被何邪拦下。
就在这时，一边太乙真人幽幽地道：“三位，难道你们已经忘咯，旁边还有我这一个大活人噻？”
三人齐齐回头看向他。
太乙真人满脸幽怨：“哪吒与我有师徒之缘，此乃天定命数，我也正要收他为徒，哪晓得……唉！”
“竟有此事？”何邪故作震惊，满脸为难看向李靖夫妇，“二位，这如何是好？”
李靖夫妇也满脸为难，面面相觑。
“太乙仙长，”殷十娘小心翼翼问道，“仙长可能化解我儿体内魔气？”
“这，只怕是不得行……”太乙真人讪讪道。
殷十娘接着道：“仙长可能求天尊为我儿续命？”
太乙真人满脸尴尬：“就算师尊答应，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时间也来不及了。”
殷十娘躬身一拜：“仙长青睐吾儿，乃是哪吒天大的福分，只可惜我身为人母，却只想吾儿能活下去，仙长慈悲，还望海涵。”
“唉，殷夫人请起，这……唉……不是这么简单，我也……唉！”太乙真人手足无措，欲言又止，满脸苦色。
在这个命数天定，因果难违的世界里，太乙真人若是不按天数而行，将哪吒这个爱徒拱手相让，只怕横生劫波，这因果最终要落在他的头上。
可只为两年师徒缘分，就罔顾哪吒性命……
这强行收徒的话，他当着哪吒父母的面，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时满心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李靖夫妇二人对因果命数之理都有了解，也猜到太乙真人的为难，两人也不好言语，只是躬身下拜，一言不发。
太乙真人急得抓耳挠腮，之前何邪提到收徒，他并不以为天定之数能轻易更改，可现在何邪乃是逆天得道之人，完全不惧因果，他完全可以跟自己抢夺徒儿，而因果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这就麻烦了。
怎么办？
太乙真人半响讷讷不能言。
何邪笑眯眯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折中之法，既全了真人缘法因果，也为哪吒争得一线生机。”
“哦？”三人齐齐眼前一亮，眼带期盼，“仙长（何道友）请明示！”
在他们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何邪放弃收徒，只是传授哪吒武道之法，有襄助之意，却无结下师徒缘分之心，那就是最好了。
但正所谓法不可轻传，就算是亲传徒弟也往往要经过重重考验才能得传真法，何况是把自身根本之道传给一个外人？
所以这个想法三人怎么也没脸提出来，但若是何邪自己提出，那就是何邪高风亮节了。
何邪笑呵呵看向太乙真人道：“若是真人不弃，可收在下为徒，再由在下收哪吒为徒，这样一来，真人就是哪吒的师祖，也不算逆了因果天数，而在下也与哪吒有了师徒之名，可名正言顺传法。三位觉得，此议如何？”
三人目瞪口呆。
太乙真人更是心中天雷滚滚，无语地看着何邪，你这算是什么操作？
咱俩本来是平辈，我拿你当道友，你却非要当我徒弟？
但细细一想，这又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委屈了何仙长。”李靖小心翼翼打量着二人道。
“不委屈不委屈，”何邪笑吟吟道，“在下也想学阐教仙法，拜师学艺，天经地义。”
“这……”夫妇二人苦笑连连，这位何仙长倒是坦诚，心里那一丝不满和狐疑，倒是消散大半。
其实何邪的目的也并未太过遮掩，面前三人都不是愚蠢之辈，怎能看不出何邪的目的？
事实上，何邪今日所说种种全部都是实话，也算是待之以诚了。只不过，他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只字不提罢了。
“太乙仙长，您看……”李靖夫妇眼巴巴看向太乙真人。
皮球又踢了回去。
太乙真人脸色有些茫然。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总感觉哪里不对的亚子……
我只是想收哪吒为徒来着，可莫名其妙哪吒变成了徒孙，然后又平白无故冒出来个徒弟。
答应吧，这事儿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不答应吧……又显得他自私，不通情理。
偏偏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李靖夫妇心急如焚，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倒在地：“求太乙仙长开恩！”
“哎你们……快快起来，这如何是好？”太乙真人手忙脚乱扶起二人，纠结地看看何邪，又看看这两夫妇，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好，我答应便是了！”
三人同时大喜！
“不过……”他正要说话，但就在这时何邪却抢先一步下跪就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太乙真人目瞪口呆。
李靖夫妇一愣，两人急忙恭喜：“恭喜太乙仙长，喜得佳徒！”
“呃……”太乙真人满脸讪讪，“那什么，徒儿请起。”
总感觉哪里不对。
是哪儿呢？
太乙真人尴尬地想着。
第九百五十五章 实诚人
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个世界的太乙真人没什么心眼，一点也不像是个活了很久的老怪物，反而童心未泯，淳朴善良。
眼看何邪头都磕了，太乙真人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在李靖夫妇的见证下，何邪三拜九叩，行了拜师大礼，算是正式归入太乙真人门下。
何邪也松了口气，一番谋划总算没有浪费感情。
这个世界是元始天尊的，那么拜入阐教抱大腿就是生存下来的不二法宝。而太乙真人神通多，法宝多，人又大方，绝对是拜师的最好选择。
至于他一个西方教的罗汉拜太乙真人会不会矮了辈分？
谁在意？又不是一个世界。
“何道……”待李靖夫妇离开后，太乙真人面色复杂看着自己的大徒弟，“徒儿，你是为师的开山大弟子，须记得我乾元山金光洞乃是天尊门下，行事须顺应天意，不得妄为。”
何邪想了想，拱手问道：“师尊，天意难测，怎样才算顺天？怎样又算是逆天？”
“修天之道，奉天之行，乃顺；行人之道，随心之往，乃逆天。”太乙真人摇头晃脑道，“总而言之，就是少说，少想，少做，一定要克制噻。”
“了然！”何邪点头，“师尊的意思是，低调做人，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太乙真人欣慰笑道，“哎呀，徒儿总结得好，低调，一定要低调！只要够低调，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嘿嘿！”
“不过你所修的武道……”太乙真人皱皱眉，沉思良久，叹气摇头道：“你苦修多年才有如今成就，让你改弦易张，显得为师不近人情，况且你还要传哪吒武道，化解他的魔气……”
“罢了！”太乙真人一摆手，“此事带我禀明我师尊，你师祖后，再行商榷。徒儿，你已成太乙散阶，距离为师的修为也不过一步之遥，且你拜师是为了功法神通……”
太乙真人皱眉一沉吟，像是做出重大决定：“你的武道越是完善，哪吒的生机就越大，这样吧，我这里有师尊所传《青玄祖炁玉清紫虚高妙太上道经》半卷，现在我先把它传给你，等日后见了师尊，我再向他请罪。”
何邪有些动容，元始天尊亲传的道经，这就太珍贵了！
他原本想着太乙真人会传一些他自己所创的功法神通，但没想到直接传元始天尊的法，而且还打算先斩后奏，这师父真是太大方了，好人啊！
据说但凡道经名字越长越厉害，这《青玄祖炁玉清紫虚高妙太上道经》，只听名字就很高大上，绝对好东西！
“二晨之精气，九庆之紫烟，聚！”
太乙真人一声轻喝，双手掐诀，顿时一缕元神分化而出，在他指尖凝聚成一个金色小人。
这金色小人浑身道韵包裹，看不清样貌，只是体型依稀有太乙真人神韵。看得出，太乙真人分化出这缕元神并不轻松，做完这件事他整个人顿时萎靡了许多，脸色红得发紫，像是硬憋回一口逆血的样子。
歇了一气，太乙真人这才略带疲惫开口：“徒儿，我阐教传功，不立文字，只传道韵，这《青玄祖炁玉清紫虚高妙太上道经》，就蕴含在道韵中，能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他手诀变幻，这缕元神顿时激射入何邪眉心。
轰隆！
犹如炸雷在识海中轰鸣，刹那间，何邪只觉一道伟岸的存在在他脑海中显化，大道之音瞬间响彻他的脑海，让他顿时沉迷其中。
只是任他怎么听也听不到，怎么体悟，也只是觉得妙不可言，却想不到妙在哪里。
这是道！
是元始天尊的玉清之道！
三息后，那道韵缓缓收敛，在何邪识海中重新凝聚成金色小人的样子，散发着万丈豪光。
“当你悟得神通妙法，这道韵便会被你炼化，自行消散。”太乙真人笑道，“师尊所有的弟子，都是得师尊道韵而得道成仙，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机缘，缘法不同，悟得的神通法术也是截然不同的，如我便从中悟得起死回生之法，灵符神篆之诀；我那玉鼎师兄，则是悟得无上**玄功，端的是妙不可言……”
“多谢师尊传法！”何邪郑重拜谢。
这算是他所接触到的最玄妙的功法，哪怕是镇元子所传玄牝之法也稍逊一筹，只是就像是太乙真人所说，法虽妙，却还要看自己能悟多少，更况且这道经只有半部。
太乙真人想了想，突然转过身去在裤裆里开始翻找。
“……”
这是要——掏家伙？
何邪啼笑皆非，自己这位师尊，还真是——不拘小节。
“啊，有了！”很快，太乙真人从裤裆里翻出三件宝贝来。
一个是似布非布的红色飘带，一个是丈八金枪，枪头如一朵火焰般，最后一个是一条纹着九条龙的金色铃铛。
“徒儿，你既然拜我为师，我也不能亏待你。”太乙真人嘿嘿笑着道，“这三件宝贝都是我亲手炼制，一个叫混天绫，一个叫火尖枪，还有这个铃铛，叫做九龙神火罩。”
“不过头两个不是给你的。”太乙真人生怕何邪误会，急忙补充道，“这混天绫和火尖枪跟你气质不符，嘿嘿，这两件宝贝是等你收了哪吒为徒，转赐给哪吒的。”
太乙真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徒儿莫怪，为师以后再给你炼制几件宝贝哈，不是为师偏心，实在是你这个徒弟，我收的有些些猝不及防……咳咳，不过最后这个九龙神火罩，算是为师最厉害的宝贝，一旦发动，可罩住敌人，唤出九条火龙，喷三位真火，焚烧一切。”
太乙真人将三件宝贝交到何邪手上，嘿嘿笑着道：“徒儿啊，一定要收哪吒为徒哦，这是为师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千万不能出错！”
何邪拿着三件宝贝，心里感叹，我这师尊，真是个实诚人！
算起来，何邪手中的法宝也不少了。
有五色神光扇，阴阳二气瓶，金光甲，二龙剑，鸦九剑，还要算上他的空间之门。
加上这件九龙神火罩，一共七件法宝了。
“是不是得起个七宝真人之类的道号了？”
第九百五十六章 告知真相
一个小时后，何邪在李靖夫妇的陪同下，往哪吒的住所走去。
“何仙长的意思是，告诉吒儿真相？”李靖吃了一惊，“这，这恐怕……”
“这绝对不行啊仙长！”殷十娘急了，“吒儿才一岁，这么残酷的真相告诉他，我怕他从此会自暴自弃，再也不肯振作起来了。”
“是啊仙长，”李靖也劝道，“吒儿性情偏激，一直都因为自己异于常人而自卑暴躁，要是得知魔丸之事，他只怕会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妖怪，干脆破罐子破摔的！”
“二位对自己的孩儿这么没信心吗？”何邪闻言不禁摇头一笑，“我虽和哪吒只见过一面，却看得出这孩子是个担得起事的，他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坚韧，更加乐观。”
“当然，我也明白二位关爱心切，难免患得患失。”何邪接着道，“不过此时告诉他真相，一则让哪吒早做准备，明白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二则让他明白时间紧迫，修炼乃是他性命攸关之事，这样他才会心无旁骛，为两年之后的天界降临做打算。”
“更况且，二位此刻瞒着不说，但哪吒日后必然会得知真相，那时难道他不会怪你们吗？”
何邪一番话，让夫妇二人脸色变幻，久久不语。
何邪最后道：“放心，此事我有分寸，我会让他接受现实，并且斗志盎然的。”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黯然。
“一切但凭仙长做主，有劳仙长了。”两人齐齐道。
眼看到了哪吒住所所在，那里却一阵鸡飞狗跳，两个矮小的结界兽在慌慌张张四处奔走，嘴里大喊大叫。
一个说：“这太玄幻了，怎么能不见了呢？一定又是从你那边逃出去的！”
另一个骂道：“放屁！这边我守得死死的，一个苍蝇也飞不出去，要逃肯定是从你那边逃出去的！
两个结界兽撕撕扯扯，骂骂咧咧来到何邪等三人面前，李靖黑着脸问道：“吒儿又逃出去啦？”
“呃，哪吒太狡猾了……”两个结界兽垂头丧气道。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殷十娘生气地道，“太乙仙长让你们在这儿把守结界，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当吉祥物的！一次次放吒儿出去闯祸，是要搞哪样？”
“我们不是故意的。”结界兽异口同声道。
“你们……”殷十娘气急，就在这时，何邪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院墙。
只见哪吒懒洋洋躺在墙头之上，望着墙外的小镇。
“在那儿！他在那儿！”一个结界兽顺着何邪的目光发现了哪吒的身影，顿时惊喜叫了起来。
“关在府里没事干，翻墙捣瓦摔瓶罐，来来回回千百遍，小爷也是很疲倦……”
哪吒懒洋洋地叼着根草枝，头也不回。
李靖夫妇顿时都松了口气。
“吒儿！”殷十娘上前一步，“你坐墙头干什么？”
“又不能出门，又没人陪我玩，还把我关在屋子里，像是犯人一样。”哪吒冷笑着道，“除了看风景，我还能干啥？”
殷十娘顿时面露讪讪，强自笑道：“那跟娘说说，都看了什么风景啊？”
“山啊树啊花啊草啊，难不成看人裸奔啊？”哪吒嗤笑一声道。
“吒儿，不得胡言乱语！”李靖沉声叱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何异于常人，爹和你娘为何总是关着你吗？你下来，我们今天就告诉你答案。”
墙头上的哪吒顿时浑身一僵。
十分钟后，哪吒的房间里，哪吒面色苍白，不可置信喃喃：“魔丸？我是魔丸转世？我、我果然是妖怪，他们没冤枉我……”
“吒儿，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殷十娘眼泛泪光，满脸怜惜之色。
“不是我的错，难道还是世界的错？”哪吒惨笑，满眼愤怒，“你们明知道我是妖怪，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当初不一刀砍死我？”
“吒儿，你是爹娘的心头肉，我们怎么忍心……”李靖满脸痛苦道，但他只说了一半，就被哪吒“哈”地一声悲愤大笑打断。
“你们可笑不可笑？”他满脸讥讽叫道，“你们一辈子斩妖除魔，到头来，你们的儿子确实世上最大的妖怪！为什么不在出生时候就杀了我？你们是想折磨我吗？是想让我受三年的苦，再让我被天雷劈死，这才配得上我这个妖魔的下场吗？”
“不是这样的吒儿……”殷十娘无力辩驳。
“那是哪样？”哪吒怒目而视，环视一周，“哈，现在你们突然告诉我真相，是没有耐心跟我玩下去，想要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吗？”
哪吒很激动，这样的情绪完全在李靖夫妇预料之中，他们手足无措，求助般看向何邪。
何邪这才淡淡开口：“哪吒，你甘心吗？”
“你管得着吗？”哪吒说话很冲，“我甘不甘心关你屁事！”
“吒儿，不得无礼！”李靖面色大变。
何邪摆摆手，示意无碍。
“愤怒的本质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何邪道，“哪吒，你到底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要是我从小就被魔丸融入元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像你这么愚蠢懦弱，只会怨天尤人？”
“你说什么！”哪吒勃然大怒，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仙长！”殷十娘也惊呆了，不明白何邪为什么这么刺激哪吒，火上浇油。
倒是李靖意识到何邪还有后文，拉住殷夫人，让她不要着急。
“魔丸就一定是坏的吗？”何邪看着哪吒，伸出自己的双手。
他两手掐不同的法诀，一手发出雷霆，一手打出火焰。
“我左手发的是掌心雷，右手使得是火焰刀，掌心雷我学自一个被万人景仰的大侠，而火焰刀却学自一个臭名昭著的大恶人。”何邪不紧不慢道，“哪吒，你告诉我，你能说我的左手是正义的，右手是邪恶的吗？”
哪吒生来就聪慧，自然理解何邪的意思，一时间瞪着何邪，竟不能反驳。
第九百五十七章 约法三章
“力量就是力量，就像是一把刀，一把剑，”何邪缓缓道，“刀剑本来不分善恶，是握着它的那个人，赋予了它正义或者邪恶的意义。哪吒，你体内的魔丸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你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愚蠢到以为魔丸会决定你的命运？你什么时候见过一把刀能决定一个人的一切了？”
哪吒不再愤怒，但态度依然桀骜。
“你当我是白痴小孩儿啊？”他不屑道，眼中却掩藏不住自己的忐忑和期待，“刀剑和魔丸能一样吗？听你们刚才的意思，这魔丸必须要天劫之力才能销毁，而且会让人丧失神智。”
“那又怎样？”何邪笑道，“哪吒，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你甘心吗？你甘心就因为魔丸，让你被人当做妖怪，还只有两年可活，即便是死了，也死得毫无价值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哪吒低沉道，“难道你有办法？”
“当然有啦！”殷十娘拍手笑道，“吒儿，就是因为何仙长有办法帮你，我们才跟你说这么多的嘛！”
“你真的有办法？”哪吒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
到底是个小孩子。
“我有三种办法，可以让你摆脱魔丸之苦。”何邪淡淡道，“至于选哪一种，就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
“哪三种？”三人眼睛同时一亮，忍不住齐声开口追问。
何邪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我出手，暂时封印你体内魔丸，待到两年后，我和太乙师尊联手，保住你的魂魄，不过你这具肉身，就不得不放弃了。”
“也就是说，我要死一次咯？”哪吒皱眉，“还有呢？”
“第二种，依然是我出手封印你体内魔丸，你拜我为师，我传你武道神通，两年后，我们三人齐心合力，或许能有一成机会，在保住你魂魄的同时，也保住你的肉身。”何邪伸出两根手指。
“这两种方法都很保险，”何邪笑眯眯道，“不需要你费多大力气，你都会存活下来，唯一的区别在于你在其中要不要出一点力气。如果你想轻松点，我建议你选第一条路，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安然无恙。”
何邪说得信心十足，这让李靖和殷十娘既欣喜又激动，一直以来两年后的天劫咒都是他们心头一座大山，而何邪的话，让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山也并非不能移。
“仙长，还有第三种办法，是什么？”李靖急切问道。
“第三种？”何邪故意摇摇头，叹气道，“那就难咯，第三种办法非但九死一生，就连我也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我不相信哪吒能够坚持下来，也许短短几天，他就投降求饶咯。”
“这……”李靖夫妇面面相觑。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哪吒眉毛一挑。
何邪摊摊手：“因为你根本没能力控制自己，我也不相信你能做到我要求的事情，一直以来你只会怨天尤人，感叹命运不公，却从来不想自己去反抗，去争取自己的命运，哪吒，这第三种办法，不说也罢。”
“哼，低劣的激将法！”哪吒不屑，“说吧，别以为我看不出，其实这第三种办法，才是你希望我选的。”
“话不错，不过我是真的认为你做不到。”何邪被看穿，也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想哪吒看穿。
他笑眯眯地道：“这第三种办法一旦成功，你不但能够完全依靠自己战胜魔丸，还能把魔丸的力量化为己用，从此真真正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一个强大的人。”
他面色一肃，认真道：“哪吒，魔丸的力量已经被你脖子上的乾坤圈封印大半，但即便如此，它也让你变得暴戾、易怒，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恐怕一直都以为这就是你本来的性格，但其实不是，一直都是魔丸在影响你，它想改变你，控制你！”
哪吒不自觉握紧了双拳。
“但这并不是坏事，反而是天大的机缘！寻常人可遇也不可求，这是为强者而准备的最好机遇！”何邪的声音高亢了些，“我前面说过，如果我从小被魔丸融合，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
他看着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的哪吒，挥舞着手臂道：“不！我是真的这么认为！苦难会带给人痛苦，但强者却会因苦难而强大！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哪吒，如果你能掌控魔丸，击溃天劫，那从此你就是天命之子，上天都不能奈你何！但如果你只是哀叹命运不公，那你就逐渐被魔丸掌控，然后再两年后死于天雷之下！是死里求生，从此一飞冲天，还是怨天尤人，接受可悲的命运，亦或是选择接受我们的帮助，勉强偷生，从此变成一个平庸的人，你自己选！”
何邪一番话，只听得三人心潮起伏，激动不已，就连一向桀骜叛逆的哪吒，此刻也牙关紧咬，小脸涨红。
“秃子，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问道。
秃子？
何邪脸一黑。
算了，先不在意这些细节，这熊孩子，以后落我手里，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选择第三条路了？”何邪慢条斯理问道。
“少废话！你不是也希望我这么选吗？”哪吒不耐摆手，“别假惺惺的了，直接告诉我怎么做？”
“吒儿，不得无礼，快给仙长道歉！”李靖呵斥道。
何邪摆摆手，笑眯眯看着哪吒：“我很高兴你能这么选，这证明你还不算废得太彻底，不过哪吒，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还叫我秃子，对我如此无礼，我凭什么帮你？”
哪吒眼珠一转，嘿嘿一笑：“您是仙长，仙长不就是行侠仗义吗？你不帮我，就是见死不救，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啊仙长？”
何邪道：“你我约法三章，如果你能答应，那我就帮你。”
“你说，我绝对没问题！”哪吒拍着胸脯保证。
“第一，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让你向东，你不能向西，我让你追狗，你不能撵鸡！”
“好！”哪吒答得声音震天响，不过眼珠子骨碌碌的，显然言不由衷，甚至心里指不定怎么嘲讽呢。
何邪似笑非笑：“第二，做得好就有奖赏，做错就要挨罚。”
“没问题，合情合理。”哪吒嘿嘿一笑。
“第三，不能中途放弃，否则你就是个废物。”
哪吒这次脸色严肃起来，重重点头：“我绝对不会放弃！”
“很好，跪下拜师吧。”何邪端坐，微微一笑。
第九百五十八章 熊孩子都欠打
“徒儿哪吒，拜见师尊！”
在李靖、殷十娘以及太乙真人的见证下，哪吒正式拜何邪为师。
恭恭敬敬向何邪磕头，并奉上拜师茶后，哪吒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又转过头随意向太乙真人拱拱手：“徒孙哪吒拜见师祖。”
“为啥子拜师父就毕恭毕敬，拜师祖就这么随意捏？”太乙真人顿时不乐意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眉开眼笑，一摆手道：“不过么得事情！嘿嘿，乖徒孙，以后你就是我太乙真人的徒孙啦，哈哈哈……”
“死胖子你不要太得意！”哪吒不满道。
“叫师祖！”太乙板起脸呵斥，但眼中的喜色怎么也驱之不散。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拜这个死胖子为师？”哪吒对何邪抱怨道，“害得我凭白矮了一辈。”
砰！
何邪屈指凌空一弹，哪吒顿时惨叫一声抱着脑袋，额头上眼见肿起蒜头大小的包。
“没规没矩，跟师父师祖说话，要恭敬些，带尊称。”何邪慢条斯理道。
“喂！你不要太过分！”哪吒指着何邪怒喝。“
砰！
“哎呦！”哪吒惨叫着捂住另一边额头。
太乙真人面色一变，看看何邪，欲言又止，殷十娘就要上前说话，却被李靖一把拽住，对满脸心疼的殷夫人摇摇头。
“姓何的，你敢打小爷？”哪吒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何邪一拂袖，顿时狂风席卷，将哪吒整个身子席卷冲天而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呃，咳咳，这个徒儿啊，差不多阔以了。“太乙真人看得心疼，忍不住劝道。
何邪面无表情转过头道：“师尊，我教徒弟，就是这样。”
“……”太乙真人表情一僵，讪讪道：“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这样管教你？”
何邪一愣，继而呲牙一笑：“师尊，我会还手的。”
“……”太乙真人满脸幽怨。
“逆徒……”他嘀咕了一声。
太乙真人的逆徒还只是威胁，何邪的逆徒已经动真格的了。
“死秃子，跟我玩真的？小爷不伺候了！”哪吒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攥紧拳头就冲了过来。
“看打！”
包裹着火焰的拳头狠狠向何邪轰击而来。
何邪手掌轻摆，不慌不忙一掌拍出。
轰！
掌拳相交，哪吒惨叫一声，整个人炮弹般飞了出去，撞塌门柱，把地面的青砖砸得四分五裂，整个人都镶嵌在土地之中。
何邪长身而起，一甩袖子，藏住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暗道侥幸，幸好没出丑，维护住了师父的尊严。
这魔丸的力量是真的强大，何邪刚不动声色接住并震飞哪吒，却是用了斗转星移的法门。
他一步迈出，下一刻人就到了院子里。
“靖哥，这何仙长是不是太狠了点？”何邪一出门，殷十娘就焦急拉住李靖的手道。
李靖摇摇头，面色沉重：“夫人，严师出高徒，既然我们把吒儿交到了何仙长的手里，就应该相信他，不要横加干涉。”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靖叹了口气，“只要吒儿能在两年后活下来，哪怕何仙长再严厉些，我也只会高兴。”
“怕就怕，哪吒吃软不吃硬，我这孽徒要是搞砸了，我非教训他一顿！”太乙真人哼了一声道。
“太乙仙长，打得过何仙长吗？”殷十娘忍不住好奇问道。
太乙真人脸色一滞，心里有些犯嘀咕，他这便宜徒弟到底有什么手段，他还真没见识过，打不打得过，还真不好说……
门外，哪吒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依不饶继续向何邪发动攻击。
轰！轰！轰……
但可惜的是，何邪就站在原地，他却一次次被何邪轰飞出去。
“啊啊啊……气死我啦！”哪吒气得七窍生烟，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秃子，你这师父小爷我不认啦！有种你打死我！”
说着，又向何邪冲了过来。
火候差不多了。
何邪眼看哪吒冲过来，不紧不慢一抹储物戒，从里面取出鸦九剑来。
他向前一步，顿时一股无形的伟力破体而出，正冲过来的哪吒立刻感到如陷泥潭，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住，他顿时僵在原地，任他如何用力也动弹不得，哪吒脸上终于露出惊骇之色。
这是何邪元灵、武相和肉身气血三合一后，形成的域，在他的意志所笼罩范围内，他就是神！
“这是……”刚刚和李靖夫妇走出门的太乙真人感受到这种力量，顿时心砰砰直跳，忍不住面色一变。
“放开我！放开我！”哪吒嘶吼，拼命用力，小脸憋得通红，却一动也不能动，“秃子，有种你放开小爷，让小爷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最挺硬。”何邪呵呵一笑，直接上前扒了哪吒的裤子。
哪吒只觉屁股一凉，顿时心中一惊，心中不妙，惊悚叫道：“你、你干啥？”
啪！
何邪连带剑鞘，狠狠拍在哪吒的屁股上，屁股蛋子上顿时出现一道红梁。
“哎哟！”哪吒杀猪般惨叫，“你个死变态……”
啪！
“啊——你个死秃子，你给小爷等……”
啪！
“哦——姓何的，你放……”
啪！
“哎呀——虐待儿童啦！有人管没人管！救命啊！”
啪！
另一边，李靖死死攥住殷夫人的手，不让她冲上前去。
“哎呦我的娘哎，我投降！我投降……”
哪吒挨了几下，终于服软了。
啪！
哪知何邪依然笑呵呵一剑拍了下去。
“不会好好说话？给谁投降呢？”他笑眯眯问道。
“哎呦我的屁股……”哪吒疼哭了，眼泪鼻涕一块儿往下淌，他真的怕了，带着哭腔大喊：“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饶了我吧师父！”
何邪气势一收，哪吒顿时跌落在地，揉着屁股在地上边打滚边哼哼，一副凄惨的样子。
“通过这一顿打，你明白了什么道理？”何邪蹲在哪吒面前，笑嘻嘻问道。
哪吒畏惧地看着何邪，哭丧着道：“要听师父的话，要尊敬师父。”
心里却暗暗发狠，死秃子你给小爷等着，迟早报复回来。
第九百五十九章 解决方案
何邪摸摸哪吒的脑袋，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徒儿，刚才挨打的不是你，而是魔丸，你呀，刚才是被魔丸掌控了你的情绪，你是哪吒，是天命之子，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发怒呢？”
哪吒愣住了，有些傻眼，迟疑着道：“你的意思是，魔丸影响了我，让我变得愤怒？”
“你好好想想，刚才你发起怒来是不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何邪谆谆善诱，“你昏了头，明知道打不过我，还往我这边冲，这不是找打吗？徒儿，你平常有这么蠢吗？”
哪吒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师父，我刚才，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想着发火！”
“你看，对不对？”何邪一摊手，“你哪吒不笨，为什么刚才突然变蠢了？这就是魔丸对你的影响！本来你就挨一两个脑瓜崩就完了，可是现在呢？白白挨了一顿痛揍，你说你冤不冤得慌？”
“冤！我太冤了！”哪吒气愤叫道，“可是师父，那你跟我说道理不就行了？你干嘛打我？”
“胡说八道！”何邪一瞪眼，“你是我徒弟，我怎么舍得打你？要是你控制住了脾气，那就代表你是哪吒，要是你失控，那就代表你是魔丸，我刚刚打的是魔丸啊徒儿！”
哪吒嗔目结舌：“可、可是，你明明打的是我……”
“没办法，谁叫魔丸跟你是一体的？”何邪叹了口气，“为师也是逼不得已，那魔丸祸害我徒儿，我忍它很久了！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要学会掌控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要让魔丸再控制你了，你落得这么下场，都是魔丸害的。”
“该死的魔丸！”哪吒狠狠道，咬牙切齿。
“现在知道魔丸的危害有多大了吧？”何邪笑眯眯问道。
“知道了，魔丸……对屁股不好。”哪吒满脸幽怨看着何邪。
“嗯，这就是师父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何邪笑眯眯道，“控制！一定要控制自己，不给魔丸可趁之机。”
“师父，那要是我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呢？”哪吒小心翼翼问道。
“我跟魔丸不共戴天！”何邪脸色一冷阴森森地道。
哪吒一个机灵，心里哀嚎“我可怜的屁股”，突然感觉天也不蓝了，草也不绿了，小鸟儿的叫声也不好听了。
“别以为小爷我笨，你就是想打我而已！”哪吒也不笨，哪里不明白这便宜师父绝对有故意打他的嫌疑，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哼，我不会给你再打我的机会的！”哪吒心里暗暗发誓。
师徒二人和好如初，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场景，何邪搀着揉着屁股直吸溜凉气的哪吒来到众人面前，欣慰笑道：“哪吒这个徒儿我太满意了，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就正式传他武道神通。”
“那就好，那就好……”李靖夫妇笑得很是尴尬，眼神一会儿看看哪吒，一会儿看看何邪。
太乙真人则满脸古怪打量着何邪，心里直犯嘀咕：“没道理噻，难不成教徒弟的正确开展方式，是先打一顿再说？”
他不怀好意地目光开始在何邪身上来回打量。
何邪注意到太乙真人的目光，笑了笑，伸手一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坛酒来。
“师尊，孝敬您的。”何邪呵呵笑道，“正宗的猴儿酒，三百年陈酿。”
太乙真人眼睛立马就直了，使劲吸了口气，笑得合不拢嘴：“好徒儿，真是好徒儿！哎，太好了！”
次日一早，在李府后院中，何邪正式开始传哪吒武道神通。
“哪吒，为师的武道不同于仙术，仙术修炼，乃是按照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步骤循序渐进，而为师的武道，却是精气神同修，融为一炉。”
何邪今天换上了练功服，小哪吒也穿上了短褂和紧腿裤。
“师父，那仙术和武道哪个厉害？”哪吒好奇问道。
“大道三千，没有孰优孰劣，只有适不适合自己。”何邪笑道，“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拿一把四十米长的大砍刀，我赤手空拳，谁厉害？”
哪吒一愣：“当然是你厉害咯，刀再长，我砍不到你有什么用？”
“那反过来呢？”何邪继续问，“我用四十米长的大砍刀，你赤手空拳。”
哪吒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师父满脸狰狞举着四十米长大砍刀把自己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顿时打了个冷战，脖子一缩道：“还是你厉害。”
“所以用刀还是用拳不是关键，关键还在于用的人是谁。”何邪道，“仙术和武道亦如此，只不过你要逆天而行，那么武道就最适合你，也只有为师的武道，能帮你摆脱魔丸的控制。”
“我懂了，师父！”哪吒精神一振，只觉干劲十足。
“武道虽融精气神三宝为一炉，但却并非乱修一通，也讲究个循序渐进。只不过不同时段，侧重方向不同而已。”何邪侃侃而谈，其实在教授徒弟的同时，他自己也等同于把自己的武道之路再梳理一遍，对自己也有莫大好处。
尤其是在他即将修炼天尊之法之前，再度稳固自己的道心，也免得在天尊之法中迷失自己。
“我把武道分为五个阶段，分别是技、术、功、法、道！”何邪接着道，“仙法修炼，需要你静心打坐，修出灵气后才可练习法术，而我之武道，则需要在招式和动作中寻找武之真谛。”
“哪吒你天生魔气磅礴，所以如果你修炼仙术可以不用打坐，直接联系术法，但这是自掘坟墓！”何邪肃然道，“因为你在使用魔气的同时，等于在一步步释放魔气的力量，加快它控制你的速度，所以为师严令禁止你学习任何仙法！哪怕你再见猎心喜，也绝对不行！”
哪吒心中一凛，急忙保证：“师父放心，我绝对不学仙法！”
开玩笑，被魔丸控制是要挨揍的，小爷才不傻。
“嗯。”何邪满意点头，“我之武道则不同，它锻炼的是你气血之力，以气血促进肉身，吸收天地灵气，同时锻炼精神力，你的肉身越是强大，对魔气的压制就越强大，等到你到了破碎虚空的宗师境界，就可以借助天雷，完成对魔丸的第一次削弱。等你修出元灵后，你便有机会彻底将魔气分化而出，使它成为一种纯粹的力量！”
第九百六十章 师徒情深
这就是何邪为哪吒想出的破解魔丸的方案，因为有过将果位炼化入元灵，再成功剥离的经验，何邪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性很高。
至于两年的时间，哪吒能不能修炼出武道元灵？
何邪觉得问题不大。
不同于他从微末中崛起，百年如一日走到如今的境界，哪吒生来就非**凡胎，这孩子的修炼速度，会特别快，快到跟玩儿似的。
何邪新总结出来的武神诀，从一开始就走精气神合一的路子，门槛很高，但哪吒的资质自不在话下。
他让哪吒自己动手削了一把木枪，传他九九八十一式枪法。
这套枪法每一式都有七十二种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又蕴含七七四十九个不同的技巧，可以说是繁复无比。
这套枪法即便是拿给乔峰和段誉，甚至是无崖子扫地僧之流，他们也绝对学不会，因为其中蕴含的武理太过复杂了。
但哪吒则不同，这熊孩子是天生神灵，悟性之高令人发指，何邪因材施教，拿出这套枪法，就是为了让哪吒迅速入门，明白什么是武道。
他演练了三遍，又将枪法口诀一句一句拆开了揉碎了讲解给哪吒听。
哪吒也没让何邪失望，只用了七天时间，就把这套枪法练得有模有样，有了几分神韵。
而且这套枪法并不简简单单就只是招式，它的运力方式，动作要领，包括呼吸心跳，都暗含武学至理，可以说学会这套枪法，成就宗师之境完全没什么问题。
气血真气的增加，精气神合一，也刺激了哪吒体内的魔丸，让魔丸有了蠢蠢欲动的征兆。
何邪之前所说魔丸影响甚至会控制哪吒的神智，也不是单纯骗小孩，而是真的，只不过两者其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不是谁影响谁，谁控制谁那么简单。
接下来一段时间，哪吒的进展慢了下来，八十一招枪法，他每一招枪法最多使出三十多种变化，卡在这里再无寸进，气血的飞速增长也暂缓下来。
何邪看出了哪吒的问题，这是随着哪吒实力的提升，魔丸开始要和哪吒加紧融合的步骤。
啪！
演武场中，哪吒一枪刺出，木枪顿时炸开。
这已经是今天第十七根木枪损坏了。
“什么破枪！”哪吒气得破口大骂，“动不动就炸开，这还怎么练？”
正躺在躺椅上默默体悟天尊之法的何邪抬了抬眼皮，却没有说话。
按照这几天的惯例，接下来哪吒该边抱怨边去旁边重新拿一杆木枪，继续修炼。
可今天哪吒似乎愤怒得过了头，骂骂咧咧半天还不停下，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瞪得像铜铃。
何邪皱了皱眉，终于淡淡开口：“继续练。”
哪吒闻言立刻抱怨道：“师父，就能不让我用好一点的枪吗？这木枪我稍微用点力就坏了，这还怎么练啊？”
何邪没有说话，指了指场边的一排木枪，示意哪吒继续。
哪吒恍若未见，接着抱怨：“这枪法我感觉我已经练到头了，哪儿有师父你说的那么多变化？我觉得我已经练到最好了。”
“少废话，继续练！”何邪不耐道。
“师父你太独断专行了吧！”哪吒声音猛地提高，“就算我是徒弟，但我的意见也很重要好不好？您不能一点也不听我解释吧？我都说了木枪不行，而且枪法我也练到家了！您要么教我别的，要么就让我出师！”
何邪抬起眼皮，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你认真的？”
哪吒悻悻道：“我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孩！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何邪慢条斯理道：“哪吒，我好像有十多天没有打你了。”
“……”哪吒的表情顿时僵住。
下一秒，他转身就跑。
可跑到一半，他眼前就多了一个越放越大的拳头。
哪吒毛骨悚然，惊恐嘶声大叫：“师父我……”
轰！
他整个人镶嵌在地里。
不等他有所反应，下一刻他只觉自己的脚脖子被人一把提起，然后整个身子被抡到半空，狠狠往地上砸去。
“哎哎哎——啊！”哪吒发出凄厉惨叫。
轰轰轰轰……
何邪像是抡麻袋一样抡着哪吒的身子，把哪吒往地上砸了十几下，砸得哪吒七荤八素，整个人彻底懵了，连何邪什么时候停下来他都没意识到。
直到觉得屁股突然一凉，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地上，被扒了裤子。
哪吒瞬间一个机灵，“嗷”一嗓子捂住屁股，猛地一个咸鱼翻身，惊恐焦急大叫：“是我！是我！哪吒！师父，不是魔丸，不是魔丸！”
此时何邪已经高高举起了鸦九剑，闻言停下来，疑惑问道：“你是哪吒？”
“是我，我是哪吒啊师父，我不是魔丸，我真不是魔丸，我发誓！”哪吒都快哭了，好险就又屁股开花了。
“不对啊，你刚胆子那么大，都敢跟我顶嘴了。”何邪一副你别骗我的样子，“我那乖徒儿哪吒哪儿有你这么大胆？妖孽，你就是魔丸，还想骗我！纳屁股来！”
说到最后，何邪声色俱厉，一声大吼就作势要打。
哪吒都快吓尿了。
哀嚎着在地上手脚并用逃窜：“师父！听我解释！我真是哪吒！我恢复啦，我是乖徒儿，我真是乖徒儿！我要是骗你，我先死个爹！”
不远处一脚往这边正悄悄偷看的李靖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这熊孩子，真欠揍！
何邪一脸震惊：“这么恶毒的话你都说得出！看来你真的是哪吒。”
“我真的是，我真的是！”哪吒喜极而泣，“师父你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
何邪收起剑，轻咳一声，和颜悦色地对哪吒招招手：“来，乖徒儿过来。”
哪吒有些迟疑：“师父你不会再打我了吧？”
“这孩子，师父一向对你关爱有加，怎么会打你呢？”何邪满脸慈祥，“我刚才是教训魔丸呢，快过来，你修炼遇到了一些问题，为师替你解惑。”
哪吒磨磨蹭蹭挪了过去，心里腹诽不已：“死秃子，别以为小爷会相信你，你分明就是找个借口打我！
想到这里，哪吒悲从胸中起，小爷造了什么孽了，摊上这么个师父？
简直是个暴力狂好吗？
禽兽，小爷才一岁。
“哪吒，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何邪满脸怀疑看着哪吒。
哪吒顿时一个机灵，挤出一个要多纯真有多纯真的笑脸：“怎么会？哈哈，师父，我可是最尊敬您了，在我心里，我爹都比您差远啦！”
噗嗤。
墙角的李靖捂住胸口，有些吸不上气来。
第九百六十一章 我与魔丸不共戴天
“武之一道，向来是由简入繁，再化繁为简，徒儿你天资出众，悟性不凡，所以省却了由简入繁的步骤，为师所教你的枪法，只怕除了你这等天资，旁人是根本学不会的。”
“我……有这么厉害？”哪吒又惊又喜，喜笑颜开，也忘了刚挨揍的时候有多疼了。
“当然。”何邪这一点说的可是真正的实话，哪吒的天赋就是这么蛮不讲理，连他都有些嫉妒。
一个屁大点熊孩子用了十来天时间走完了他要几年才能走完的路，要不是能时不时揍哪吒一顿，他心态早崩了。
“就连你爹都不行，不信你尽管把这套枪法传给你爹。”何邪一本正经道。
“是吗？”哪吒跃跃欲试，“今晚我就让爹试试！”
另一边的李靖脸再次一黑，把手一背，扭头就走。
这家是待不下去了！
“武道第一境界是技艺，讲求招式精妙，这对你的动作、力道、运力方式甚至是呼吸、心跳等等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到极致。”何邪侃侃而谈。
说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他认真了不少。
“技法的核心就是精准，我之所以让你用木枪来修炼，就是这个原因。”他接着道，“但徒儿，你因为魔丸的原因，总是做不到掌握好力道，就连招式也时常走样，甚至动不动就毁了木枪，以你的天赋练成这样，实在是大大低于我的预期，让为师好生失望。”
哪吒惊讶道：“原来师父你让我用木枪修炼，竟然还有这样的苦心。”
“是啊。”何邪深深看着哪吒，“其实徒儿你每次木枪炸裂，都是因为魔丸的力量，唉，为师和魔丸不共戴天，每次木枪炸裂为师都忍不住想揍你——哦不，是揍魔丸，只是不忍不受苦。”
哪吒表情立刻僵住，他的木枪，已经炸裂了几百根了。
也就是说，他不知不觉已经躲过几百次毒打了。
哪吒一阵后怕，忍不住感激地看着何邪：“师父你对我真好。”
何邪满意点头：“嗯，你能理解师父的苦心就好，不过你最近有些掌控不住魔丸的力量，我在想，我是不是对魔丸太宽容了些？”
“不不不，一点也不宽容！”哪吒下意识就辩驳。
“你的意思是我很严苛？”何邪皱眉。
“不是啊师父，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一定会掌控好力道的，绝不让魔丸影响我！”哪吒一边擦冷汗一边保证。
可不能严苛，这要是木枪炸一次就挨一顿揍，那还了得？
“嗯，你有这心气，为师很欣慰啊。”何邪笑道，“不过，以后炸十次木枪，我还是要揍你一顿的——不，是揍魔丸一顿。”
“……”哪吒无语看着何邪，“师父，你每次都说错，我很怀疑你真正想揍的是我。”
“咦？”何邪一挑眉毛，“质疑师父？莫非你现在正被魔丸控制？”
“我没有！我不是！不可能！”哪吒顿时跳了起来，满脸惊悚，“师父，我可是刚挨过打！”
“也是。”何邪满脸遗憾，搓了搓手。
哪吒看得脸皮直抽搐，心惊肉跳，这是——手痒了？
“那啥，师父，我修炼去了。”哪吒嘿嘿赔笑道。
“去吧。”何邪点点头，“心平气和，每一招练完后不要急着接下一招，而是要停下来仔细想想这一招使得有什么不妥，记住，控制，精准！”
“是，师父，我记下了！”哪吒答得很是认真。
开玩笑，敢不认真，屁股开花。
看着场中哪吒一五一十练了起来，何邪不禁微微一笑。
其实只要他出手以觞能压制魔丸的力量，哪吒完全可以更进一步。但他并不想这么做，除非万不得已，他更想让哪吒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战胜魔丸。
看着哪吒比之前稳了许多，也更追求招式的细节，何邪重新闭上眼睛，开始体悟识海中的天尊之法。
他的识海之中，金色小人在盘膝缓缓旋转，一缕缕道韵化作实质般，如云似雾，发出声声大道之音。
这声音何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它是大道所化，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深处。
每一缕道韵都需何邪仔细体悟，才能从中悟出几个字，或者是一句经文来。
这就是天尊之法的特殊之处，道韵是一样的道韵，但每个人从中悟出的经文都不同，这个道生万物一个道理，所以所得神通仙法，也自不会相同。
又半个月后，哪吒的枪法总算在炸了五十九根木枪，挨了五顿毒打后，练至大成。
他达到了何邪的要求，八十一招枪法，每一招都能使出七十二中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又都蕴含四十九种技巧。
哪吒的天赋真的很变态。
这十五天来，哪吒练得真的很用心，每招每式都灌注他的心血，而在修炼的过程中，他的精气神三宝高度凝炼，他的境界也达到了宗师之境。
“很好。”何邪也倍感欣慰，“下一步，便是化繁为简，等什么时候你能把这八十一招枪法融为一招，你就会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迎来第一次雷劫。”
哪吒的修炼进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师父，是不是渡过第一次雷劫，徒儿就能彻底掌控魔丸？”哪吒也很兴奋，开心得无以言表，这是他第一次做事情这么长性，凭自己的辛苦努力，达成一个目标，意义非同一般。
“不能说彻底，不过只要渡过一次雷劫，你就能凭自己的本事暂时压值雷劫了。”何邪笑道，“徒儿，你的努力，让为师为你感到骄傲。”
哪吒兴奋极了，几乎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
他挨了多少揍，才终于走到了今天。
“师父，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娘去！”他兴奋一挥木枪，“她一定会很……”
啪！
木枪炸了。
哪吒表情顿时滞住。
“第六十根了啊……”何邪叹了口气。
“师父，这根能不能不算？”哪吒哭丧着脸，“我敢保证，刚才不是魔丸，我只是太兴奋了。”
“徒儿啊，魔丸无孔不入的，再说了，师父一言九鼎，说毁了十根木枪就揍你，那就一定要揍你，你想让师父食言而肥这么可恶，还说不是魔丸？”何邪一边挽起袖子一边一本正经道。
“不是，我、我真的……唉，师父，求你轻点。”
“我与魔丸不共戴天！”
轰！
“啊！”
第九百六十二章 行万里路
东海海底，万丈熔岩。
幽暗冷寂的黑水，猩红妖艳的红光，形成一个无比诡异的海底世界。
无数石柱蔓延到远方，每一根石柱上都盘绕着一条龙。
这里是龙宫，也是炼狱！
在一处宽广的石台上，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白脸山羊胡的中年正盘膝而坐，掐指卜算。
突然他面色一变：“不好！”
距离他不远处的一颗硕大龙头陡然睁开眼睛，看向他。
中年面色阴晴不定，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龙头发出宏伟的声音：“仙长，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中年看向他道。
“没有？”龙头皱眉，“那仙长为何骇然变色？”
“没、没有想到，天机竟发生变化，混乱不堪！”中年接着说下去。
“……”龙头幽幽看着中年。
“敖丙一直在深海中修炼，并未有意外，”中年道，“我怀疑是魔丸那里生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龙首忍不住问道。
“不、不……”
“不知道？”龙首再次皱眉。
“不好的变故。”中年道，“我得出去看看，不能留在这里静候天机了。”
“仙长要去多久？”龙首问道，“会不会耽误吾儿的修行？”
“当、当……”
龙首看着中年，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你可以的，说下去。
“当然不会，”中年如他所愿说了下去，“不过是时候该给敖丙挑选适合的兵器了，半年后，我会带敖丙游历天下，降妖除魔，积累经验。”
说着中年低头开始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想要为自己的徒儿找到一把趁手的法宝。
龙首满意点头，又问道：“仙长以为，吾儿该用什么兵刃？”
“锤、锤……”
“两把锤子吗？”龙首点头，“本王知道了。”
说罢，龙首悄然缩进黑暗之中，不见身影。
那中年还在说着：“吹、吹毛断发的宝剑，啊，我找到了！”
他欣喜抽出一把剑来，抬头一看，顿时怔住：“咦？人呢？”
他呆了半天，喃喃道：“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吧，这龙王，性子太急了……”
陈塘关，李府大门前，一场离别的情景正在上演。
“仙长，一定要走吗？”殷夫人依依不舍地握着哪吒的手，不肯松开。
在他身边，李靖也满脸黯然。
要走的是何邪跟哪吒二人。
“殷夫人，哪吒的修行不是闭门造车就能成就的。”何邪笑着解释，“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武道之路，需要在不停的战斗中磨砺自身，印证属于自己的道。如果哪吒只关在府里，在天劫咒降临之前，他肯定来不及达到预期的境界。”
“唉，道理我都懂，只是吒儿才一岁多……”殷十娘难过道，“他从来都没出过镇子，我怕他……”
“哎呀娘！”哪吒背着行囊，不耐道，“我又不是平常的小孩子，再说了，有师父带着我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殷十娘看看何邪欲言又止，“要不，我陪你们一起去？路上还能帮你们做做饭什么的？”
“十娘！”李靖开口，“莫要闹了！吒儿有他自己的路，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支持他，再说有仙长跟着他，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就是嘛！”哪吒笑嘻嘻道，“还是爹深明大义！”
“臭小子，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殷十娘噗嗤一笑，叹了口气摸摸哪吒的头，“出去后，一定要听师父的话，不能到处乱跑，也不能随便惹麻烦，更不能乱发脾气……”
“哎呀娘你不要啰嗦啦！”哪吒不耐道，“你也不想想，我敢吗我？”
殷十娘无语，这倒是真的，这段时间来，何邪揍哪吒揍得他们都心疼死了。
不过也总算有人能把这个小混世魔王给降服住了，哪吒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他师父何邪。
“太乙仙长还宿醉未醒，所以不能前来送你。”李靖叹了口气，“吒儿，爹知道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临幸在即，爹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爹！”哪吒迫不及待回了句，“师父，咱们出发吧！”
从昨天下午得知何邪要带他云游四方历练武艺的消息后，哪吒彻底兴奋起来，从出生到现在，他哪儿也没去过，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他一直向往好奇，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哪里还按捺得住？
“出发！”何邪笑了笑，向李靖夫妇一抱拳，“二位，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和哪吒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会见到一个脱胎换骨的哪吒！”
“一切拜托仙长了！”李靖夫妇深深一躬。
何邪微微一笑，手掐诀印招来一朵白云，拉着哪吒跳上云头，二人越升越高，飘然远去。
李靖夫妇满脸惆怅，看着天边逐渐消失的白点。
“人嘞？人嘞？不会走了吧？”突然，太乙满身酒气从门里跑了出来，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直嚷嚷。
“太乙仙长，他们已经走了。”李靖无语地看着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讪讪一笑：“哎呀，豁酒误事，豁酒误事啊，怪我，怪我，唉，其实我只豁了一点点，猴儿酒劲太大，都怪我那个孽徒，给我这么烈的酒！”
甩完锅后，太乙真人微微沉吟，道：“人间可不太平啊，罢了，徒儿徒孙云游天下，我这当师父师祖的，也不能只是看着。”
他手掌反转，顿时手中多了一个画卷，一把玉笔。
“嗯，有了这两样法宝，想来就万无一失了。”太乙真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一狠心，伸手掐诀。
唳！
一只灵气所化的白鹤自他体内盘旋而出，抓起画卷冲天而起，向何邪和哪吒离去的方向飞去。
此时，何邪已和哪吒来到了东海之滨。
何邪刚要降下云头，突然心有所感，回过头来。
白鹤冲上云头，一个旋转，顿时化为太乙真人的形象。
这胖子一本正经轻咳两声，严肃道：“徒儿，红尘多艰险，你带哪吒游历四方，为师先将这山河社稷图和指点江山笔，借给你用。记得，是借哦，要还的……”
第九百六十三章 哪吒战夜叉
“山河社稷图，指点江山笔！”何邪顿时眼睛一亮。
这两件东西，可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至宝了！
虽然它们没什么攻击力，但山河社稷图中衍化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指点江山笔可以衍化乾坤，涂抹造化，神奇无比。
原本传说中，山河社稷图是圣人女娲的法宝，乃是十大极品先天灵宝之一。图中记录着洪荒山水地脉的走向，自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岳、光怪陆离、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地脉、江河湖海……
灵宝中的无边无穷无尽之灵气孕育亿万生灵，又尽在生灭之间，应有尽有，只要一入其中，任是大罗金仙，也只能任由图的主人蹂躏，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若是圣人进入图内，手无至宝，困数百年；手掌至宝，也得十年之数方可脱困。可见此宝厉害。
但在这个世界里，这两件宝贝显然是元始天尊炼制的仿制品。
可即便是仿制品，那也是圣人炼制的法宝，威力自然非同寻常。单单是图中自有一方世界这点，就让何邪眼热不已。
借？
此图到了何邪手里，万万是还不回去了！
师尊好人啊！
何邪心中感慨，现在看看，拜师太乙真人这步走得多对，还没怎么着呢，就收获了九龙神火罩、江山社稷图和指点江山笔这三**宝，赚大发了！
“胖子送的宝贝？”哪吒好奇看着何邪手中的图和笔，“师父，这两个宝贝，有什么说道？”
何邪轻咳一声，收起二宝。
他指了指下方海边：“哪吒，觉察到什么了吗？”
法宝什么时候研究都行，不过他不会忘了这次出来是做什么的，哪吒的历练，还是要放在首位的。
哪吒仔细感应一番，顿时眼睛一亮：“师父，有妖气！”
何邪满意点头，哪吒单凭气血之力感应到妖气，很是不俗。
他手掌反转，顿时火尖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徒儿，此乃火尖枪，是你师祖赐给你的宝物。”何邪将火尖枪递到哪吒手上，“之前你武功未成，所以为师一直没有转交给你，但现在，你够资格使用它了。”
哪吒又惊又喜接过枪，乐得合不拢嘴：“师父，真的是给我的？”
“当然，”何邪笑了笑，“此枪妙用无比，等你炼化后，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且下去，以此枪，灭了下面那只妖怪！”
“徒儿，这是你出山第一战！为师不要求你速战速决，但一定要在此战中印证所学！”何邪肃然道，“你此去只准以枪法胜敌，不得动用魔丸之力！为师会为你掠阵，但若是为师亲自出手或者你动用了魔丸之力，那就等于你出师不利！”
“师父，你放心吧！”哪吒本就跃跃欲试，得了火尖枪更是信心大增，“你且稍等片刻，待徒儿拿了这妖怪，让它给师父你磕头！”
说罢，哪吒自云头一跃而下！
何邪笑眯眯端坐云头开启看戏模式。
下面那头妖怪修为不俗，明显要比哪吒高出不少。若是哪吒不动用体内魔丸之力，想要战胜机会不大。
除非，哪吒在战斗中更进一步，摸到化繁为简的门槛，还要寄希望于这妖怪没有特殊的厉害手段才行。
东海之滨，一位老叟正摇着渔船满载而归，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微眯着眼睛怡然自得，浑然没留意到身后的波涛突兀涌起，浪头凸显出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
突然，这水组成的轮廓旋转着将老叟包裹，老叟发出惊恐叫声剧烈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连人带船消失在海面之上。
水轮廓氤氲着水雾，显出原形，原来是个红发尖耳，青面獠牙，大腹便便的海夜叉。
“嗝！”海夜叉打了个饱隔，嘿嘿笑着，满脸陶醉自语：“海味儿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才能营养均衡，嘿嘿嘿……”
“妖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吃人！”便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海夜叉立刻警惕起来。
他四下一看，发现周边空无一人，顿时一怔。
但等他一低头，却发现一个还没他小腿高的小孩，正手拿一柄金色长枪指着他，满脸意气风发。
“哈哈哈！”这副场景把海夜叉逗笑了，“哪儿来的小屁孩儿？”
哪吒被小瞧了也不以为意，神色中满是振奋，嘿嘿一笑：“不跟你废话，直奔主题！”
刷！
刹那间一枪此处。
海夜叉没料到哪吒说动手就动手，但根本没往心里去，嘿嘿笑着一把向枪头抓来。
可动作到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不对，然后他便感觉肚皮上一痛。
两人同时滞住。
哪吒愣住，是因为他势大力沉一枪居然只是刺破了海夜叉的皮肉，不用魔丸的力量，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而海夜叉则是因为他一把抓到的竟是枪的虚影。
“哎呦我去？”海夜叉有些愣神。
但哪吒却没有愣，下一刻便大喝一声，抽枪便刺，刹那枪影重重。
刷刷刷！
眨眼间哪吒便刺出几十枪，枪枪命中，只刺得海夜叉惨叫连连，浑身顿时皮开肉绽。
但他看着凄惨，其实却都只是皮外伤罢了，哪吒本身的力量，再加上火尖枪的锐利，也根本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这让海夜叉愤怒无比，也并没有像原版剧情一样见势不妙立刻便逃。
“小屁孩，我要吃了你！”
海夜叉怒了，一巴掌向哪吒掏来。
哪吒感受到海夜叉的力量脸色立刻变化，急忙灵巧跳开。
轰隆！
海夜叉一巴掌打在海面上，顿时海水炸起，水花四溅。
那一滴滴水珠四溅出来，仿佛犹如钢珠般，打穿海岸边的树木，击碎沙滩上的石块。
哪吒身上也挨了几下，痛得哇哇直叫唤。
“你惹怒我啦！”哪吒怒喝着持枪再度冲上前来。
海夜叉也不甘示弱，咆哮着化为水流，向哪吒席卷而来。
“要糟咯……”云头之上，何邪一脸幸灾乐祸啧啧摇头。
他之前也没想到，下面的妖怪会是这位。
这海夜叉不但能化为水，在海中兴风作浪，还能吐出一种口水泡泡，把人石化。哪吒武艺初成，且没多少打斗经验，若是不动用魔丸之力，其实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