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五方汇聚
“你的信仰没了?”
白发先知沉声,当一个人没有了信仰,没有了信念,没有了心底里的操守之后,他的心就会变得很黑、很黑。
老黑此时正是处于这种状况,他曾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先知,但是如今却在前进的道路上迷失了。
他不光迷失了自己,也迷失了身为先知的觉悟。
“老黑,你要记得,我们身为冰霜半兽人的同时,更是一位先知,我们必须得要坚守自己的操守。仔细回想下,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我们崛起之时,冰霜半兽人一族还不很强大,但是生命力却很足不是么?”
“在这其中,很多的冰霜半兽人一族族人们,希望成为先知,并且他们也在为此而努力着。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所以我们才会迎来之后属于我们先知的大时代。我们为此感到骄傲与自豪。到那时如今呢?你看看,在白毛王的带领下,我们先知一脉完全沦为祭品,完全成为了弃子。不,应当说是比弃子与祭品更加可怜卑微的存在。没错,就像一头牲口一样。他们为白毛王效力,献出生命,最终又什么都不曾得到,甚至连自己的一点点的权益都不能保护好。他们就是牲口,就是白毛王眼里的牲口。”
“对于牲口,白毛王需要在意么?不需要!他不会管你的死活,只是在意你有没有干活,有没有干出他想干的活,仅此而已。至于其他,这些卑微的牲口们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因为整个冰霜半兽人一族,在白毛王的眼里,都是一个牲口的预备营。杀了一批,总会再出来一批!”
“若是我们不去反抗,我们不去抗争,我们不去有所动作,那么未来的先知们,将连先知的名头都不会有!他们甚至都不会被称之为先知,而是一群没有自己性命的牲口!想想看吧,他们干着先知的事情,却顶着牲口的名声,这是一个怎样绝望的未来啊!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未来么?老黑!”
“所以,反抗白毛王,反抗这一切,是我们这一代先知,不,应当是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我们的命很好,见证了先知一脉的崛起,也见证了先知一脉的欣欣向荣。所以,趁着我们现在还有所底蕴,必须要动作起来,必须要自己站起来。否则,一旦一切都成为了定局,呵呵。”
白发先知冷笑了一声,老黑的神情颇受震惊。
紧接着,白发先知又往后瞧了一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于是又指着后方大声说道:“回过头来看看我们的兄弟们吧,老黑。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一个事情么?大家眼中的光芒都消失了。你认为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的希望还有热情,都被磨灭了。没错,仔细想想看,当初这些孩子们,为什么想要成为先知?为什么他们最终会成为先知?”
“不正是因为他们对于先知的热爱与向往么?不正是因为他们心中对未来怀揣着一份儿美好的愿景么?但是如今呢?你去好好看看,这还是以往那个生机勃勃,充满了未来与希望的团队么?不,他们不再是了。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想,失去了自己的思想。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么?”
“先知,本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团体,本应是一个非常有主见,有智慧的团体。但是如今呢?他们却活生生的被逼成了行尸走肉。当先知失去了自己的思想、信念与信仰之后,他们的灵魂就已经死了。他们甚至都不能被称为先知了。没错,你现在领导的已经不能被称为先知队伍了。而是一支已经快要被退化成牲口的队伍。”
“兄弟们!难道,你们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般沉沦下去么?难道你们就不想去自己抗争么?难道,你们就不想去自己搏出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么?你们还在观望么?你们还在犹豫么?你们还有什么可观望的?你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们已经被压迫成这样了?已经被剥削成这样了?再让步,可就真的永远翻不了身了!你们,应该觉醒了!你们,应该发声了!你们,应该站起来了!”
“若说以前,我们人少言轻,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底蕴,我们已经苟过了最艰难的发展初期阶段,我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条件。而这一切,也正是使得我们能够去为自己发声,去为自己争取,去为自己抗争,成为了可能,不是么!若是错过了现在,若是错过了此时,若是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我们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了!”
白发先知的话震耳欲聋,发人深省,不少先知的眼中又重新闪现出了光芒,他们想起来了,为什么他们会成为先知。
是因为先知的名声?是因为先知的地位?是因为先知的财富?
不!是因为先知的信仰与信念。
是因为他们心中的那一个美好的先知概念!
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热爱!
“我们,已经不能再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我们,应当再度崛起!这是第二阶段的斗争,这是第二阶段的成长!这同样也该是新的启程,这同样也该是新的开始,这同样更该是更恢弘未来的黎明!”
“如今,你们都在这里。如今,你们心中的热血还未退却。如今,你们的脊梁依旧挺拔。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战斗吧,一起去抗争吧,一起去将我们的未来捏在手中!”
“而今,我白发先知,愿为人前,替大家带路,还请诸位跟上!”
言毕,白发先知径直往前走去,路过老黑,一把推开了他。
曾经,老黑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他共同战斗的兄弟。
但是如今,老黑已经变了,他不再是先知,而是和白毛王一样,是个剥削人命的刽子手了。
所以,他已经不再值得白发先知去劝降,直接推开,让他自己冷静下来,让他自己看,让他自己思考,最后让他明白,这才是先知,这才是先知该走的路!
老黑看着白发先知的背影,感觉十分触动,他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心中存有一口正气。
只是如今,这口气却被磨灭了。
他轻叹一声,随即又忽然发现,之前跟在他身后,藏在周围的先知们,竟然自发的行动了起来。
他们真的如同白发先知所说那样,跟在他的身后,径直往军队的大后方去了。
那里,有着他们的敌人。
一支正在磨刀霍霍,完全由刽子手们组成的军队!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五军出击
白发先知一人当前,他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先知。
这些先知,并未被白毛王抹去所有的希望与血性,他们的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敢打敢拼的先知。
他们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先知的未来,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白毛王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先知一脉的根基,他就是想要整个先知一脉死绝才甘心。
所以,先知们不干了,他们决定站起来。
现在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白毛王竟然还想干这样的事情。
他疯了么?
不,他没疯,他只是从里到外,都黑透了。
他的血液里,他的骨头里,他的灵魂里,流着的是污秽的,肮脏的,让人恶心的脏东西。
这些脏东西什么都有,米田共,尸水,还有臭水沟里的积水。
哦,不,这些东西只是想一想,都已经让人感觉很恶心了。
不,已经不是恶心的程度了,而是反胃,想吐。
那股子臭气,就像是给了你鼻子一拳,辛辣又窒息的感觉,直冲脑门顶。
真的不知道,一个人,都已经被污染成了这样,他又是怎么继续活在这世上的。
不,应当来说,白毛王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没错,他代表的,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利益团体。
他虽然是白毛王,但他又不是白毛王。
正如同,这个利益团体,若是有一日不爽他了,将他赶走,那他便不再是白毛王,而白毛王却依旧能在那个利益团体的推动下活着,并且活的更好。
但是,不管以后如何。
就目前而言的这个白毛王,着实让人恶心。
白发先知是急先锋,在其他人还在观望时,在其他人还在犹豫不决时,或是在其他人不方便站出来时,他站了出来。
也幸亏他站了出来,紧接着,他身后的那千千万万的先知们,也都站了出来。
他们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就像一杆标枪一样,直直地朝着对手的心口戳去。
不久,一支强大的军队营地,正在前方,篝火的亮光,就像夜空的繁星,点缀在大地上,星星点点,很是漂亮,又让人感觉温馨。
但这只是表象,因为藏在这之下的,是一个随时在算计别人,在思考着如何剥削的丑陋灵魂。
正是因为它原本的相貌太丑陋了。
所以,才需要将外表搞的具备欺骗性一些。
可笑,很多的人,还真就相信了这一套。
有一句话,大抵是没错的。
不要看他故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他实际行动上正在做的。
这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通过这支军队,不,应当是通过白毛王一贯以来的手段,不难看出,他就是一个极其恶心,又永远不知满足的狂徒。
他是一个贪婪的家伙,想要将整个天下握在手里。
他是一个只看利益的家伙,所以想要收尽天下财富,尽归他手。
他是一个自私又控制欲极强的家伙,所以他想把整个天下搞成一言的堂。
这样的人,就该拉出去车裂。
这样的人,就该拉出去侵猪笼。
这样的人,就该让他死后暴尸野外!
白发先知此时对于白毛王的怨恨,已经多到了不得不爆发的程度。
所以,他站出来,并非偶然为之,而是经过了长久的积攒,最终在这一刻才爆发了出来罢了。
这就好比是一座火山。
一开始的时候,它沉寂,所有的人都以为它是死火山,于是欺负他,践踏他,更有甚者,还会没事儿骂上两句。
但是,这到底是一座火山。
它总有喷发的时候。
而到了那时,新账老账一块算。
这样会算的更清楚,会算的更明白。
如今,白发先知的状态,便是这座火山。
他身后的那千千万万的先知们,便是岩浆,滚烫的岩浆,能够烧毁湮灭一切的岩浆。
营地里,原本正放哨的几对士兵,忽然心中有感,于是抬头一看,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大片的火球,就像是流星雨一般,倏然落了下来。
这些火球们,每个约莫能有拳头大小,并且其周围还烧着蓝火与红火。
不难想见,这颗火球的内部温度,决定十分之高。
果不其然,当白发先知与先知们率先进行了一波火力压制后,并趁机,连忙跑到了营地的门下。
这时,有先知站了出来,喊道:“我会大型的火焰咒,一旦施展起来,整片夜空,都将被染上一丝红色。”
众人不疑有他,于是放心的交给了他。
只见那限制站在原处,双手握实,在低声念了一些什么后,忽然随手一撒,漫天的火苗在飞舞。
紧接着,这些火苗呈燎原之势,迎风便长,不足片刻,竟然一把火将营地的大门给烧烂了。
并且同一时间,哨兵们与巡逻的士兵们,也都发现了这一处的变故。
大家纷纷赶了过来,并且神情紧张,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阵仗。所以,不由得他们不慎重。
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呢?
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起,迎接这些哨兵与巡逻的士兵们的竟然会是自家的先知们的攻击。
“一个不留,杀!”
白发先知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他今天晚上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彻底将难辨的局势稳定下来。
并且,有可能的话,他要救老黑。
众先知们得令,他们杀起这些士兵,真的是毫不费力。
毕竟,他们为先知,力量实在太强。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给您跪下了,求您不要杀我!”
“我还有家室要养,求求你,让我跪着,让我跪着活下去!”
“不,我不想死。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好,那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这些士兵的狠话说了很多,但更多的,还是跪地求饶。
他们只是帮凶,也自然不想死。
而且,他们知道如今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在阵营的大后方,出现这么一支军队。
前面的咒术师与先知们再搞什么!?
“呵呵,是不是很绝望!?今天晚上,我会让你们更绝望!”
“先知一脉,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天便让你们知晓,我们的厉害!”
“不多说了,杀!继续杀!”
先知们已经快要杀疯了,毕竟他们压抑了太久。
无论是任何东西,一旦压抑了太久,总会变质,这一点谁都知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断敌一首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大的胆子!?”
就在这时,敌营之中站出来了一人。
白发先知心头一跳,凝目望去,发现那人臃肿的身体,长着长长的喙,而且一个身子黑白相间。
咦?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不常见的鸟类。
只是这个鸟类的眼睛是红色的。
为什么会是红色的呢?
因为,在它面前的这些先知们,就是它眼中的大餐。
是了,它贪得无厌,竟然想要一口将所有的先知们都吃下去,并且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这是一件何等可怕的事情。
于是,它张开了大嘴。
你能想象到么,一个鸟类,一个禽类,居然长满了锯齿状的尖牙。
这些尖牙就是它的武器。
这个鸟类,用尖牙去撕碎猎物的皮肤,去割破猎物的血管,甚至去锯开猎物的骨头。
它一张口,白发先知甚至还能从这个鸟类的嘴巴了,闻到那股浓重的腥臭味。
这得是吃了多少的生灵,才能够有这样的臭味?
白发先知皱起了眉头,他已经意识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鸟类,并非是什么虾兵蟹将,而是一个披着鸟类外皮的狼。
一个贪婪、冷血又永远不知道满足的狼。
“你不是什么小兵,相反你的手中掌握着巨大的资源以及能量。或许,我们称之你为巨头也不为过。”
白发先知沉声,他已经预见到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那鸟类冷笑道:“你还算有些眼力。既然,你都认出了我为巨头,为何不乖乖跪地求饶,甚至祈求我一番,兴许我一高兴,便不杀你了,甚至赏你两个小钱让你乐呵乐呵。”
“我为先知,宁站着死,不跪着生。你,是不是想多么?”
“哈哈,有趣有趣。但,我是巨头,只手便能遮天,你又能如何?还能真给我翻天了不成?你,只是一个没有力量,无法发声的蝼蚁罢了。一只可怜的蝼蚁,还能撼动大象不成?死!”
说着,这鸟类巨头,竟然伸出了一鳍,遥控一指,一朵写满了腥臭血字的大纸,竟然当头盖下。
白发先知惊声道:“这一纸上的内容,竟然如此令人心寒。”
他愤怒了,心中的怒火就像是熊熊烈焰一般高涨。
那写满了血字的大纸,力量实在太足,就像难以撼动的大山一般。
白发先知凝眉,不敢想象若是真被这一张大纸所镇压,那么自己的未来,先知的未来,乃至整个整个冰霜半兽人一族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他怒吼着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在召集自己的同伴,他在呼唤远方的盟友。
他想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来共同抵御这一张大纸,他想要自由,更想要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没用。
即使是所有的先知们来了,他们竟然也很难抵御这张大纸的落下。
他们也学着白发先知的模样,开始向外界发声,甚至他们也联合了一些力量,但到底太过松散,众人的力量,没有合到一起去。
眼瞅着这张大纸就要落下,彻底将众人镇压。
可就在这时,一些微弱的光芒,忽然从四面八方慢慢的汇聚而来,那些光芒象征着希望,他们分别来自不同族群的不同生灵,甚至是大佬,他们听到了这些先知们的声音。
所以,他们选择了出手援助。
这些光芒虽然目前还很小,而且量也不多,但到底给了众位先知一口气,一个希望。
他们原本就快要冷却下去的血液,竟然开始再次的炽热起来。
他们知道,这些援助他们的力量,到底是外力,真要想一口气将这张写满了血字的大纸给掀翻,还得要靠他们自己才行。
于是,所有的先知都联合了起来,他们开始学着将力量集中在一处。
终于,那张大纸被撬动了一丝。
但是,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鸟类的巨头大惊,心里闪过了一丝的慌乱,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张大纸是它无敌的法宝,已经使用了很多年,并且无往不利。
以前它对敌,从来没人能够撼动这张大纸一分一毫。
但是如今,却不再是了,这张大纸被撼动,似乎标志着什么。
具体是什么,如今还看不到,甚至,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也许都看不到。
但是,终究这次先知们的努力,还是改变了一些,起码那张大纸不再像以往那般无敌,甚至无往不利。
这一点,让那个鸟类巨头的心中惶恐,但是它却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它知道今天,就凭这些先知们,还无法彻底翻天,这张血字大纸一出,照样赤地千里,它照样能够杀疯,并且镇压这一次的乱局。
只是可惜,这个鸟类巨头所没想到的是,之前那些支援而来的微弱光芒们,竟然渐渐地开始融入每一个先知的体内。
这些光芒,是那些生灵们,是那些不同族群的大佬们,所提供给他们的手段与力量。
先知得到了这一股力量,于是心气大足,他们纷纷怒吼一声,这是最后的呐喊了。
若是,这一次他们的反抗还没有成功。
那么,或许以后都不会成功了。
他们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几乎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最后一搏。
不得不说,这次的挣扎是有效果的。
那些五颜六色的力量,竟然汇聚成了一个箭头,一口气,将那张大纸戳出了个窟窿。
先知们大喜,他们认得这个箭头,代表的是罚的力量。
竟然有那边的人出手了,先知们心中大定,他们知道,就算这鸟类巨头再如何厉害,也肯定比不过那边的人。
鸟类巨头同样惊恐,它如今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
它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被针对。
同样的,它也想不通,为什么那边的人会出手。
白发先知怒吼:“早在你祭出这张大纸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结局。因为,你就是一只吸血的怪物!今日,你必死!”
说着,众位先知再次发力,竟然一口气将整张大纸给捅了个稀巴烂,甚至,那些箭头,竟然余威不减的,又笔直的朝着那鸟类巨头而去。
只听“铿锵”一声,那鸟类巨头的头颅飞天,旋转着在空中转了几个过,最终“噗嗤”一声落地。
自此,一代巨头殒命。
第三百九十五章 更是风骨
众位先知没有想到,这位巨头竟然如此殒命。
过程实在是太快了。
其实,仔细想来,这也并非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只要那边的人出手,管他什么魑魅魍魉,统统拿下。
毕竟,是那边的人啊。
先知们失声痛哭,终于赢了。
他们曾经多么的无助,他们曾经多么的被鄙夷。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那鸟类的巨头已死,如今在这营地上的其余虾兵蟹将,也不足为惧。
他们倍受鼓舞,欢喜的冲向了其余的残部,这些都是曾经吸过他们血的人,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那鸟类巨头曾经说过,它可只手遮天。
没错,这片天空在那张大纸的遮蔽下,却是曾经黑暗了一段时间。
不,应当来说不只是一段时间,而是很久,很久。
久到先知们都快忘了,哦,原来他们也是先知。
久到先知们都快麻木了,哦,原来他们的脊梁也可以这般挺直。
久到先知们都已经快要放弃。
但是,终究他们还是醒了过来。
每一个先知都挺直了自己的腰身,他们决定要为自己发声。
于是,今晚一战,在大家的努力下,先知们终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自由。
他们,不应当是所有参与这一战的人,都是可敬的,都是可贵的,都是可爱的。
因为,他们断绝了自己的后路,他们背水一战,他们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看看,我们先知的脊背,从来都没有弯,一直都直。
“白发先知,如今我们已经杀尽了所有的敌人。但是,我们未来的路,又在何方呢?白毛王发动了战争。如今,整个极寒之地的形式,都陷入了暴走状态。而身为冰霜半兽人一族的我们,更是没得选,夹在中间,实在难做人。我们,是不是已经在时代的末尾了?甚至,我们是不是即将要被时代所抛弃了?”
白发先知默然,他不知道给说什么,整个时代,已经变了,属于欣欣向荣的先知时代,终究已经是过去。
未来到底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甚至曾经死掉的那个鸟类巨头,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说自己清楚。
因为,它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它也在摸索自己的路。
只是,它的路实在太过霸道,实在太过恶心,实在太过血腥。
所以,它才会被击杀,甚至斩头!
而今,它已经死了。
不过,问题还得要解决。
不过这一次,却是轮到了先知们来面对这个巨大的难题了。
他们前方的路,到底在何方?
是不是,先知已经真的要被时代所淘汰?
毕竟,白毛王已经暗地里找好了替代他们的人不是么?
“也许,我们应当继续磨炼自己的技艺。也许,我们应当去更加的丰富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时代能够淘汰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淘汰了自己。正如同我们所写出的巨著一般,或许以前的人爱看。但是未来的人却不爱看。这归根结底,还是时代的不同。我们写出的巨著,也应当与时俱进才行。”
“未来,先知一脉的竞争压力会越来越大。没有人能称为常青树,甚至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干一辈子。但是,优秀的巨著,却会源源不断的涌现。因为,那个鸟类的巨头已死。属于我们先知一脉的沃土回来了,甚至这一次,是我们自己当家做主。”
“曾经的黑暗时代我们都熬过来了,如今,我们所要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两件,其一,打磨自己的技艺;其二,与时俱进,不断的写出足够惊艳这个时代的巨著。毕竟,我们为先知,天生便是干这些的。”
“对于未来,我想我们不必悲观。但也别太乐观,我们的前路依旧不明。我们还需要做很多的事情。就算有一天,先知一脉不复存在了,但是由先知一脉所孕育出的新一代‘先知’们,也一定会找到全新的,适合时代的方式,继续将先知的精神发扬下去。”
“你们看,如今夜色正浓。这说明什么?说明黎明不久就会到来。毕竟我们已经度过了至暗时代。”
白发先知的声音,在夜空中飘出去很远。
.................................
另一边,叶仁等人已经躲过了咒术师的追杀。
叶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方才白发先知与鸟类巨头的争斗,他也听到了声音,于是他也出了一份力,最终助先知一脉取得胜利。
说句实在话,先知一脉能胜,叶仁十分开心,因为他知道先知一脉活下来,会孕育出更多的巨著,会诞生更多有思想,有智慧,并且有风骨的人!
这些人不会因为前路艰难,而放弃前进;这些人不会因为一张大纸,而跪在地上。
正相反,这些人会带动着其他人,一同建设他们的精神世界。
没错,在未来物质不缺的时代,精神世界的建设,应当更被重视。
不,不止如此,还有心灵世界的建设,还有人格的建设,还有品德的建设,都应当被重视起来。
所以,先知一脉的这一战胜了,真好。
因为,未来可期!
“你在想什么你?”
这时,老先生走了过来。
叶仁一见他,连忙挪了挪屁股,说道:“先知一脉,赢了。”
“是啊。”老先生拍拍屁股坐了下来,唏嘘道:“总归是赢了。”
其实,刚才老先生也出了一份力,他自己虽然没有说。
但是,这一切都被叶仁看在了眼里。
老先生笑了笑,“那边的人出手了,如今先知一脉的事情,应该能尘埃落定了。”
“是啊。”叶仁说完,想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不知道,先知一脉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只要他们的风骨还在,肯定不会差。因为,最黑暗的时代已经过去。”
老先生微微眯起了眼睛,“已经经历过绝望与深渊的人,未来只会一片向好。因为,他们在黑暗中,最渴望光明,也最清楚光明的模样该是哪般,不是么?”
叶仁一愣,明显没想到,老先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笑道:“没错,应该就是如此。”
随后,他又咀嚼了一番“风骨”二字,觉得很好。
先知,到底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阿猫阿狗,他们是生灵,他们有智慧,他们也有思想。
只是,这一切,都该建立在“风骨”二字之上。
第三百九十六章 没看出来?
“我们快到了。”
老先生说完,便转身站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惊觉,竟然已经到了战场,也就是那个囚禁一部分水晶城高手的地方。
叶仁皱眉,他有些不解,“我们如何将被囚禁起来的兄弟们解禁呢?”
“这其实很简单。”
白发先知微微一笑,随即扭头转向了那一个男子,轻声道:“你的机会来了。”
那男子一听,先是浑身震了一下,瞳孔有些许的扩张,随即又像是理解了什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便点了点头,说道:“该是如此了。也该是时候了。”
跟在他身边的女子,也反应了过来,所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神情充满了悲伤,又充满了决绝。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准备上前,那女子却忽然一把拉住了他。
女子的手指很有力气,就像一个铁钩一样,深深地扣入了男子手腕的肉里。
她微红的眼眶中,那一双美目满是不舍。
“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个时候了,不是么?”
男子的语气有些冷,他似乎还是不耐烦,并且骂骂咧咧的说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就认准了我?我就真的值得你用一辈子去换?不,不值得,傻姑娘。我只是我,可是你,还有未来,还有希望。要知道,水晶城方面扣押的罪人只是我,与你无关。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以前,我让你跟着,是我知道,我怎么都死不了。只要我死不了,那么你也一定不会有事情。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这一次,我必死。但是,我依旧带你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女子狠狠地摇了摇头,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被甩了下来,她真的不知道么?
不,她隐约有所察觉,但是她不希望这是真的。
对于她来说,他就是全部。
这一点,或许当初的她也根本就没有想到吧。
毕竟,人这一辈子,能够为了一个人,献出所有的余生,是需要何等的觉悟与勇气?若非大爱,怎能有大觉悟?
男子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老先生。
老先生理解他的意思,毕竟这也是他们交易的一部分,于是点了点头。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是,外人却明显的从中感觉出了一丝不同的感觉。
女子只是默默地流泪,却死活不松开自己的手。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抓住他的手了。
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似。
多年前的一个雪夜,他牵着她的手,正在树林里狂奔。
他们似乎是在逃亡,身后不断的传来簌簌的声响。
是有人追在后面么?不,那似乎也不是人。
只听得一声让人胆寒的吼叫,一条斑驳的大虫跳了出来,它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正要一口咬死这一对弱小的生灵。
这样的事情,这条大虫曾经做过无数次。
这一次,它认为自己的猎杀之举,也一定是十拿九稳的。
但是,它不曾想到,当自己跳出来的第一时间,便被一个小男孩儿,给暗算了。
那是小男孩儿的本命技能,名为:换果。
何意?
便是能够通过向某种神秘的存在献祭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而请那神秘的存在替自己完成一件事情。
这一次,小男孩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感情,请出那背后的人出手,帮他杀掉这条大虫。
于是,天空之中开始汇聚一团乌云,一只大手,穿过其他的空间,跨界而来,竟然一把便将那条大虫给捏死了。
并且,顺手取走了小男孩儿的一小部分感情。
那部分感情,是冷酷。
所以,小男孩儿,之后再也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了。
其实,本应该如此。
小男孩儿与小女孩儿,是青梅竹马,两家自古交好,并且互有通婚。
可以说,若是不出意外,这男孩儿与女孩儿长大后,也应当是夫妻了。
所以,小女孩儿从小便被灌输了这些思想。
并且,她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生来就应当是他的妻子。
只是,她的心中到底一直存在着一个声音:难道真的就该如此吗?她真的天生就该嫁给他?只是外面的天空那么大,她为什么不去看看?
说来,小女孩儿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一个不久前,便进驻了这个小小族群的旅人所导致的。
那个旅人,给他们讲了外面太多精彩的故事。
并且,他们也首次知道了,原来这个天下竟然这般大,而且还这般的精彩。
小男孩儿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想,他想做大英雄,想要出去创一片天。
只是,每每当这个想法升起的时候,他双眼的视线总会不自觉的投注到小女孩儿的身上。
也每当这个时候,他才总会将自己的梦想压在心底。
因为,他知道,她才是他的全部。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无论哪里都一样的精彩。
即使是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小的族群里,也无所谓,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眼中的全部,不是么?
其实想想看,未来我耕田你织布,不一样十分惬意?
所以,小男孩儿的梦想,比不上眼前的人。
这样的日子,若是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因为,持续下去,他与她必定会幸福平安一生。
可,人活着,就总会不如意。
这个世界,总没有让任何人都舒坦过。
小女孩儿,终于是抵不住那旅人的蛊惑,竟然在她二八年华,跟着旅人外出游历了。
曾经的他,还记得,女孩儿临走前见他的最后一面,是兴奋的红彤着脸颊,笑着说:“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我想去外面看看。也许,这次一别,便不再回来了。你.....要一起来么?”
说到最后,她的眼中带着些期许,也带着祈求,她到底是希望他能够一起跟来的。
但是,他却早已经失去了早年的锐气,他只是想她快乐,就足够了。
所以,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并且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微笑道:“你去吧。我.....会等你。”
于是,女孩儿失望了,她早已不是曾经的无知小童,她如今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梦想。
并且,她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或者大侠士。
只是,眼前的男孩儿,如今眼中的锋利,早已消失了不见。
在她看来,他自甘堕落了。
她甚至有些生气,有些气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什么他让自己失望了。
只是,她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到最后,都没有回过头来一次。
而他,却是傻傻的跟出去了很久,也很远,直到最后,他跟着她路过了曾经杀大虫的那个地方。
女孩儿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事情,可是他还记得,就是在这里,他丢掉了自己的冷酷。
他并非是一个愚笨的人,他自然猜得出,女孩儿的失望,也自然想得通,女孩儿失望的理由。
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在那里跳动的心脏有些烫,也有些痛。
于是,他在那里一站,便是十天。
而这十天,女孩儿也早已经走远。
她,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男孩儿在这十天了思索了很多,是不是从他丢掉了自己的冷酷开始,他便已经不知不觉中被改变了很多。
若是,自己没有丢掉冷酷,是不是也能像现在的她一样,这般洒脱的离去,一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仰天无语,只是双手攥的很紧,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个神秘的存在,会夺走他的冷库?
于是,他又这般想着,站了足足九天,最终也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只得回去了。
女孩儿在外闯荡的时间不短,可能有十个年头了吧。
在这十年中,春去冬来,四季轮转,他也终于渐渐地开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己的技能,每次发动,便必定会丢失一些永久性的东西。
或许是感情,或许是心,或许是视力,甚至,也有可能是他整个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技能,实际上是一把利远小于害的单刃剑。
只是,此剑异常锋利,只要祭出,将无往不利。
这一日,他呆呆的望着曾经那条大虫死亡的方向。
同时,那个方向,也是她当年离开的方向。
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能人强人太多,就凭他的这点技能,实在不足以具备外出闯荡的条件。
只是,他的心,却已经彷徨了足够久,已经彷徨到有些早动不安了。
他忍不住开始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徘徊不已,并且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只是,现在外面的世界,正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他几乎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就算出去,又怎么能够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危?
于是,他又等了几日。
这几日,他每天都忍不住开始收拾东西,将自己准备外出的包裹们,打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又因为犹豫不决,而又一层又一层的解开。
只是,这种状态到底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在某一天的早上,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提了一把剑,挂了一个酒囊,留下一封信件,出走了。
他的离开,并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也不怎么精彩。
甚至,倒不如说有些平淡了。
就仿佛是一件,早就该去做的事情,只不过等到了今天,当一切的条件都已经成熟,他只是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一提剑,便可远走。
事实证明外面的世界,远没有他自己脑海中想象的那般恐怖,甚至有些太过普通了。
这里,没有什么快意恩仇的江湖,也没有什么浩浩荡荡的远征,有的只是一批又一批受苦的普通生灵们。
这些生灵,在他看来是那般的卑微。
同样的,这一路他也见过了许多的不平事。
只是到底,他也没有见过有谁站出来打抱不平。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行。
他的这趟旅途很长,前前后后,断断续续的走了五年。
距离她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这一日,他在一个客栈入住,夜间正不能寐的时候,忽然想到,他依旧是他,可是她还会是她么?
这个问题,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是了,她已经离开了十五年,见过的世界远比他要广,也要大。
不知道,她会不会受影响。
想了想,他觉得肯定会的。
因为,她不甘平庸。
既然不甘,就必定争取强大;只要强大,就必须要改变;只要改变,她又怎么还会是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免一凉。
若是如此,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他迷茫了,甚至有一丝的绝望。
只是,他到底不会绝望。
因为,他要亲自去看看,哪怕是站在远处看一眼也好,他想看看她如今是何模样。
他想看看,她还好么?
这趟旅途的意义,也终于是从找她,变成了看她一眼。
因为,在他的认识中,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是一个不会带给她幸福的人,甚至他很肯定自己也远不是她理想中的大英雄。
既然如此,就远远地看一眼吧。
看一眼,然后回去。
回去以后.....再要干什么,再说吧。
他现在的心有些乱,因为他很害怕,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身为人妻。
他不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毕竟已经十五年了啊。
十五年的时间,太长。
已经长到,足以改变很多的东西了。
也就是他,一直生活在大山之中,一直不曾走出去,一直不曾、也不愿改变自己。
或许,当年就该跟着她走。
他的心中,罕见地升起了一丝苦涩。
在迷茫、苦涩又不安的状态里,他重新上路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运气很不好,竟然在路过两个族群的地盘时,碰到了战争。
他被困在了一座城中。
起初,他对于这场战争的来源,是不感兴趣的,每日只是在城里转转走走,跟有趣的人聊聊天,如此而已。
毕竟,他的性格,他的棱角,早已经被那神秘的存在拿走。
只是,两族交战,到底其缘由还是传遍了每一个地方。
这下,他即使是不想了解,也不得不被迫了解了。
现实,往往远比任何一个故事都来的巧合。
这场战争的缘由,竟然是她!?
第三百九十七章 没关系,慢慢看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所有的一切,还得从七年前说起。
她跟着那个旅人师傅,一同游历诅咒之地。
她人很机灵,又长得可爱,所以很快便闯出了一定的名声。
但是,她却没想到,她的优秀,竟然遭到了师傅的妒忌。
是的,这次的事件,正是她的师傅,经过了长久的谋划而定的。
这就是一个圈套,以她的名义,分别答应了两个族群的继承人的婚约。
并且,最为可气的是,师傅还特意将迎娶她的这一日,定在同一天,正是月前的月圆之夜。
这一切她都不知晓。
似乎,出来了这么多年,她依旧单纯,她依旧保留着天真。
可能,是因为她这一路走来太顺了吧。
有时候,太顺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太过坎坷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若是将两者相比的话,到底还是前者更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太顺,飞的太高,那么摔得也必然更惨。
甚至,也有可能因此,而彻底沉沦下去。
没有经历过风雨的雏鸟,纵使长大,也必不能真正成为雄鹰。
所以,她这一次被坑惨了。
师傅将她带到了约定之地,看她出丑,看她茫然无措,看她跌入火坑。
于是,她被困了起来。
并且,两大族群的使团当场便打了起来。
在他得知这一切之后,心乱了。
于是,他又开始在房间里不安的徘徊踱步了。
怎么办?
能怎么办?
这是一场战争,参战的是两大族群,他不想动用自己的技能,不,确切的说,应当是他不知道自己即使动用了自己的技能之后,能不能做出些什么事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战争已经爆发了许久。
既然至今都没有结束,那便代表着她,应当还好。
所以,他开始思考。
他的敌人,是两大族群,甚至是两大族群如今正在战斗的军队。
这,对也不对。
只是,他个人的力量实在渺小,不足以去对抗这两支军队,乃至两大族群。
所以,他不得不转换思路。
其实,他并不一定要结束战争不是么?
对,没错。他不必去结束战争,他从大山中走来,唯一的目的,从来都只是她。
于是,他渐渐有了目标。
就像是那一日醒来,他主动提起剑出走一样,他想通了,便不再彷徨,推开门,朝着战场走去。
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主动介入到异常战争之中,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正如同当日他送走她的时候,也不曾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主动出来找她一样。
他,其实也改变了。
只是这种改变,一时间还不曾被他自己发觉。
在去往战场的路上,他的眼神不断的变化,由最开始的温和,到沉思,到下定决心,到最后的冷意。
一种曾经被夺走的感情,慢慢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奇迹。
那藏在不知何处的神秘存在,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大感有趣,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能从自己的手里夺回去过什么东西。
因为,他拿了的东西,就只能是他的了。
但是,这个有趣的青年,有趣的小家伙,却做到了。
他真的将自己的冷酷夺了回来。
因为,在他去往战场的路上,已经想通了,这一次他不必仁慈,对敌不必仁慈,对自己更不必仁慈。
她已经深陷困局了不是么?
所以,他没得选了。
他是那般爱她,他只能这么做了。
强迫自己冷酷。
战场上,飞沙走石,喊打喊杀声震天。
他从地上随手抄起了一柄武器,又捡起了一面大盾。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难免有些紧张,呼吸急促,并且血压升高,脑袋一直嗡嗡响,他知道他面前的一切人其实都是他的敌人。
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战场上双方的士兵们,已经杀疯了。
他们也早已混战在了一起。
所以,他的处境,其实并不好,应该说十分严峻。
终于,在有人一剑削掉了他的一截头发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防守下去了。
他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污,看到了战场的中央,正有一座巨大的鸟笼。
那鸟笼由纯金打造,被秘法高高的托起,悬停在空中。
鸟笼中,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女子的模样。
他知道,那一定是她。
这是何等的可悲啊,他从未想过两人竟然会在这种情形下再遇。
他藏在芸芸众生的士兵之中,而她被困在高台楼阁之上,却毫无自由可言。
这一切,是何等的讽刺。
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戾气。
一切,都原本不应该如此的。
她本应该是他的妻子,他也本应该与她慢慢变老,最终儿孙满堂。
这样的话,即使是最后死去,也无憾了吧。
只是可惜,十五年前的那个旅人,改变了这一切。
而今,那个旅人,她的师傅,竟然要再次改变这一切了。
他怒了,一把扔开了大盾,手持着武器,大开大合,迎着混乱的人群,竟然冲开了一条血路。
在这条血路上,无数的士兵倒在了他的刀下,满身的血污,昭示着他无敌的身姿。
周围的士兵们,无论是哪一个阵营的士兵,都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让这尊杀神走过去。
而他,自始至终,眼中都只有她。
他只想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带着她离开。
原本,他以为这一切都需要他的技能才能够完成。
但是如今,他却不这样想了。
他发现,其实这些士兵,也没有比他强到哪里去。
甚至可以说,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他,远比一般的士兵们强多了。
即使是一些将领,可能都比不上他。
其实仔细想来,也该是如此,毕竟是小小年纪,便敢硬钢一条大虫的人物。
他,天生就该不凡。
这边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交战双方的将领,甚至也惊动了她。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聚焦在这里。
只是,他的面貌以及身姿,都完全被血污所遮蔽了。
没错,他现在就是一个血人。
双方的将领们,都在飞速的讨论着,这人到底是谁,他从哪里来,又为何而来。
而她,也很疑惑的看着。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两人身上的气质以及外貌,都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改变。
所以,她没有认出他来。
但是,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的盯着那里。
那个纯金的鸟笼里,困着的那只高贵的金丝雀,正是曾经的她!
这一点,他绝不会看错。
于是,他近乎不知疲倦般,疯了一样的向着鸟笼的方向杀了过去。
这,引起了双方将领的恐慌。
他们不难看出来,这人的目标,竟然正是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则是他们双方族群的继承人,下一代的王者们,共同想要的珍贵之物。
这要是让他成功了,那还了得?
于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发生了
在双方将领的授意下,这一场打了很久的战争,竟然奇妙的停了下来,并且将箭头一致对准了他。
所有的士兵们,开始像海啸一样的扑了过来。
她依旧坐在鸟笼之中不解,在她看来,事到如今,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不可能赢了,也绝对不可能走到自己的面前了。
那么,他就应该放弃才是。
因为,以他的战力,若是想要离开,也并非什么难事。
为了她,犯不着把命给搭进去。
这是她的想法。
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但不是他的想法。
他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的决心何等的坚定。
纵使千万人,他亦往矣。
只是,人力毕竟有限。
他到底比不过这漫山遍野的黑压压一片的军队。
他身受了重伤,他倒在了地上,周围全是残尸与鲜血。
敌人们,包围了他,用弓箭与长矛,对准了他。
双方的将领在质问他,问他到底是谁?
鸟笼中的她,眨着茫然的眼睛,请蹙眉头,似乎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只是,他只是累了,能够在最后,最后在看她一眼,他似乎便满足了。
他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也不想去与她相认。
因为,在他看来,此时的自己一定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被人打倒在地,又被人指着鼻子喝问。
这哪里是一个大英雄,该有的状况。
她心里的大英雄,一定是踩着七彩云,来救她与危难之中的盖世人物吧。
只是很可惜,那个人并不是他。
他也不是什么盖世人物,做不到这一切。
他所能做的,刚才也全都做了。
不,或许还有一件事情,他还可以做。
他看着她,目光很纯净,甚至有一丝笑意。
如此,她更疑惑了,她想不明白,这个人都快要死了,怎么还能够笑出来呢?
只是她不懂。
他笑,是因为他知道,她马上就要获救了。
一旦她获救了,他或许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吧。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镜,开始与那不知处的神秘存在开始沟通。
他已经做了决定,要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认为,他如今唯一能够拿出手的,最大的筹码,便是自己的性命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神秘的存在拒绝了他。
那个存在,跟他说了另一个路子,它想要他活下去。
并且永久的活下去,这就是他所要支付的代价。
为了她,他同意了。
于是,在天空中有一片乌云开始汇聚,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竟然从乌云之中探了出来,并且一把抓向了地面。
所有的军队,所有的士兵,包括所有的将领们,都恐慌了。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即将大祸临头。
大手一把捏碎了整个战场,也顺便屠戮了两军,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以及悬停在空中的那个纯金鸟笼。
他身上的伤势,开始在那个神秘的存在代价中,缓慢的恢复。
终于,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当那张大手出现时,她应当便会想起自己是谁了。
可是,他猜错了。
当他的眼睛再度与她对上时,他发现,她的眼里满是恐惧。
她没有认出来自己?
不,应当是她没有认出来,自己的技能以及那张大手。
他多少有些绝望,难道她忘记了当年?
难道,她失忆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野草一样,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疯长。
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于是等到伤好之后,他走到了鸟笼的面前,又看了她一阵儿。
直到,他确定了她确实不再认识自己后,便离去了。
他的到来,与他的离去,都是同样的云淡风轻,都是同样的自然而然。
甚至,都是同样的平淡。
他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大事。
但那只是他认为。
自那以后,他开始在诅咒之地游荡。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不死之身了。
但是,他的心,却已经死了。
这时的他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近乎是出于报复心理一般,他开始主动的去寻死。
只要是他碰到的不平之事,无论对方是谁,他都第一个冲上去,帮助弱小,帮助被欺负的人,去找回正义。
毕竟,他是不死之身。
还记得,有一次,他为了从一个可怕的势力之中救回一个被抢走的少女,竟然硬是杀了进去,并且这一战,他足足陷入了濒死状态高达三十余次!
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呢?
就是说,若他不是不死之身,那他便已经死了三十多次了!
而且,这种死亡,还是活生生的被人打死。
这种痛苦,不亚于千刀万剐了。
但就算如此,这种痛苦,也不低他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只是,他本热或许都不曾想到,正是他的这种不要命的行径,竟然在诅咒之地还闯出了一片名声。
他的正义之名,开始在年青一代中流传。
即使是她,也听闻了诅咒之地上,有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狂徒,为弱小伸张正义!
于是,在一次的宴会之中。
他与她再次相遇了。
这次的相遇,都完全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她很惊讶,是因为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她。
而他很惊讶,则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
这是为什么?
他明明记得,那一日,她看到自己的眼中,满是恐惧与害怕。
她....应当已经忘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才是。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并不如此。
她竟然还记得自己。
第三百九十八章 神秘的存在
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
这时,他还不知道,其实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看到他,她很开心,笑的那样美丽,只是当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她背后站出来时,气氛僵了。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能够听到一丝心碎的声音。
她神情有些慌张,想要解释些什么。
其实,也不用解释什么,因为她确实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身后的男子,便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离开大山,当他屠了两支大军,当他向死而生后,竟然又被打入了地狱。
不过,他到底已经经历了太多,这些年过去,也放下了太多,所以当曾经的幻想破碎,他的心境却奇迹的平静了下来。
他没有怨恨过什么,从来都没有。
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
他有的只是解脱。
执着了将近二十个年头,如今事情总算有了个结果。
他也见到了她,所以他放心了。
他笑笑,对她挥挥手,又走了。
他走的是那样的自然,是那样的不起眼,又是那样的耀眼。
她站在原地,忽然感觉心里缺了块什么。
当日,她被自己的师傅出卖,几近崩溃绝望,是她身后的男子救走的她。
也是自那以后,那个男子开始慢慢的走进她的心房。
她认为,这个男子就该是她的真命天子。
只是,她所没想到的是,在她走后不久,他竟然也来了,并且为了她,一怒而屠全军!
男子看出了她的心思,脸上带着释然,其实通过这些年的相处,男子也早已明白了,自己在她的心中,或许占有一定的位置,但却不是全部。
因为,在她的心里,有一尊无论是谁都不能撼动的人,牢牢地占据着她的全部。
只是之前,她还不曾意识到。
但,如今,男子知道,他们的缘分到头了,于是男子也准备离开她了。
这一夜,她哭了,哭的伤心,喘不过气来。
男子就在一旁陪着她,陪着她喝酒,开导她,引导她去发现自己真正的心。
男子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男子也不知道吧,男子只是认为自己喜欢她,但还没到爱的地步。
可是她始终不理解,她认为自己是爱男子的,而不是他。
第二天,男子留下一封信走了。
她又变成了孤身一人,于是她也开始在诅咒之地上游荡。
而他呢?
自从与她见过,他便放下了一切,重新往大山去了。
是啊,那里才是他的归宿。
在归途中,他开始为自己规划。
他觉得,自己该给那条大虫建个墓,也或许不用建,干脆在旁边的一个小潭边,建个小草屋也不错。
他觉得,自己应该多读些书,这些年他的所见所闻也不算少,心中的一些故事该写出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不忘记。
他觉得,自己还应该种点什么东西,或者养点什么宠物,不然一个人的日子,确实太过无趣。
哦,对了,如今他已经是不死之身了,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挥霍。
这是何等的任性,又肆意而为啊。
可是他高兴,他开心。
这也就够了。
路走到一半,他住在店里,躺在床上,忽然想到,自己的后半生,也许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只要他自己开心不就好了么?
往后余生,只为愉悦自己而活,不也挺惬意么?
想到这,他失笑了,又摇了摇头,不,也不该如此,不然也无趣的紧。
他将双手枕在脑袋下,开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也许应该再多学些本事。
因为他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不知处的神秘存在,到底是谁。
他觉得自己应该与那个神秘的存在见上一面,然后和他聊聊。
他觉得自己老是这么活着,也不是个事儿。
任何生灵嘛,总归逃不过一死。
他觉得这样,至少当自己不想活的时候,能和那个神秘的存在聊聊,然后去死。
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激动,那个神秘的存在那般厉害,或许当他找到它的时候,还能和它做朋友,然后让它出手,保她开心的活一辈子。
这个法子可行。
他想了又想,终于心满意足的又躺下了。
这一夜,他在梦中见到了很多,他从大山里走来,心境一直在变,也曾茫然,也曾崩溃,也曾释然,最终返璞归真,他找回了本心。
他啊,就不是个复杂的人,想太多不好,不如简简单单的活着。
第二天,他从床上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生机勃勃。
是啊,那是因为他的心活了。
他收拾好行礼,估摸着今天一天便能回大山了。
他是多么想家啊。
只是,这最后一路,却注定不会平凡。
因为,一名男子早早的就在他的房门前等他了。
他很吃惊,这男子正是当日她身边的那男子。
为什么男子会在这里呢?
他很疑惑,可是那男子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明显受了重伤。
这就让他更疑惑了。
他赶紧将男子迎了进来,先替他稳住伤势。
随后,在与男子的交谈中,他才总算是了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日男子将她从师傅的陷阱中救出后,又顺手用秘法坑了师傅一把。
没错,那天他在鸟笼中见到的“她”,其实不是她,而是她的师傅,被男子用秘法变成了她的模样的师傅。
难怪!
这一下,他全想通了。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正是那一天他将化身为“她”的师傅救下来后,那师傅竟然顶着她的面孔,四处惹事,将坏事做尽,最终嫁祸给她。
如今,她已经被几大族群联合征讨了。
并且,被困在了一个岛屿之上,孤立无援,很快她可能便会被杀死了吧。
这一瞬间,他如遭雷劈。
他知道男子的来历不简单,否则不可能如此快的找到他来报信。
男子问他打算怎么做?
他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提起剑,往门外走了去。
最后,他只是叮嘱了一句,让男子好好养伤,便没了身影。
他握着剑,在街上狂奔。
如今,他距离她实在太远。
他不像那男子,有着特别的秘法,能够赶路。
而今,他想快些赶去,也只能依靠他自己的技能了,那个不知处的神秘存在。
但是,他却并不对此抱有期望。
毕竟,那神秘的存在,似乎对自己并不感兴趣。
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与那神秘的存在进行交换了。
所以,他才狂奔,想着能赶一点路,算一点。
结果,总算不算太糟,可也不算太好。
那神秘的存在回应了他,也同意此次出手,只是它想要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他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细问是什么,便同意了。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赶得上。
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他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天上,这次的阵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大。
他皱了皱眉,原本应该有一只大手从天空中探下来才是。
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乌云中没有大手,也没有电闪雷鸣,只有一团黑漆漆的雾气,像棉花一样,摔了下来,掉在地上,最终消散。
黑雾消散,一个模糊的女性人影,朝着他走来。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是知道了,原来那个神秘的存在,竟然是名女性!
人影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近乎是转瞬之间,他们便来到了那座岛屿。
岛屿上人影幢幢,她与她的拥护者们,都被困在了一座残城中。
能够看到,这片岛屿周围的海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可想而知,这场战争有多惨烈了。
残城中的她,仗剑而立,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
自从他们上次一别数年,她变得更加坚强了,也变得更加有魅力了。
这让他很欣慰,也更放心了。
只要她没事儿,就还好。
这一次,他不打算露面了,于是拜托人影,将他放在远处的一个小舟上,并且请她快些结束这场战争。
人影答应了,果然将他放到了舟上。
天空开始电闪雷鸣起来,银色的电弧,就像巨蟒一样,在空中翻腾,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那人影竟然可以强到这等地步。
同时,他又有些苦涩,阵仗闹的这么大,想必那人影所图的也一定不小。
只是他也想不通,自己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那人影去挂念的。
这场围攻她的战役,终归是在人影的神威中,迅速结束。
她也获救了,并且为了报恩,为了弄清楚是谁救了她,而追着那人影追出去很远。
他躲在舟中,看着两女向远处飞去。
这下他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在另外的一个小舟中,他竟然还发现了师傅的身影。
仔细想来,这也不算太意外,毕竟这场围攻本就是她的师傅挑起的。
他气不过,于是划着小舟,朝她师傅的小船追去。
这一追,就是半天。
两人来到了极偏的地方。
师傅的船停下来,并且她也走了出来。
依旧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如今内心只有对师傅的厌恶。
他不想多言,因为他知道,只要留师傅在这世上多活一天,她便都面临一天的危险。
这人诡计多端,并且实在太能折腾,保不齐哪一天,她会真的就栽在师傅的手中了。
所以,他提着剑,从小舟上跳到小船上,与师傅激斗在一起。
出乎他意料的,师傅竟然记得他。
并且,从师傅的招式之中不难看出,师傅竟然处处在让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的师傅,那个旅人原本就是一个女性啊。
那一日,师傅被困在鸟笼之中,原本已经绝望,可是师傅却看到了有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为了她自己,而一人从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这让她心口一紧,并且随后她又见识到了这人的惊天手段,而彻底被折服。
所以,师傅从那一刻开始,便已经被他偷走了心。
但是很不幸,当师傅查清他的真实身份时,却绝望了。
师傅知道,那日他来,本就不是为师傅而来,而是为她而来。
所以,绝望之后,出于对她的极端嫉妒,师傅选择了报复。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这一战。
可是,他就算知道了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丝毫不见心软。
他的剑,依旧坚定的刺穿了师傅的胸口。
最后的最后,师傅说,既然能够死在他的手中,也算值了。
是啊,是值了。
只是师傅最后那惨然的一笑,却为什么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一个爱自己至此的女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难忘吧。
他丢了剑,坐在船上,等人影回来。
师傅的尸体,被他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船内。
他双手向后撑着船,仰望着天空,想了很久。
情之一字,最是困人。
他为了她,师傅为了他,男子为了她。
哎。
他轻叹了一声,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人影来收取代价了。
只是,在收取之前,人影问他,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
他想了想,还真有,只是希望她以后过的好一些吧。
人影答应了,于是将手掏进了他的心中。
他惊恐,问道这是干什么?
人影回答,这次的代价,是爱她的心以及有关于她一切的记忆!
他愣了愣,原来人影想要的,是他的心啊。
他没有抵抗,只是平淡的接受了这一切。
人影问他,难道他就不感到可惜与后悔么?
他说,没什么后悔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只要她一切都好,就好。
人影沉默了,最终收下了他的心。
于是,失去了心的他,昏迷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个人的腿上。
他很纳闷,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个人。
看着自己腿上他陌生又迷茫的眼神,她的心碎了,眼泪连成串的掉了下来。
他,到底是把她给忘了。
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她只要知道自己还爱他,就是好的。
只是,他还很疑惑,他问她,他睡了多久了?
她说,已经一年了。
一年?
他十分惊讶,只是当他努力回想时,却头疼的不行。
他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并且也不记得那人影的事情了。
只是,当他面对眼前的她时,心底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应该走了,离开她,回到大山里去。
他没有质疑心底的声音,所以他真的打算走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很爽快的同意了,但却一直悄悄的追在他的身后,就如同当年他从大山里走来,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一般。
第三百九十九章 神秘的存在再现
他们两人或许都想不到,他在前,她在后,这一跟就是一辈子。
“松手吧。”他坚定的将她的手拿开了,“正如同我刚才所说,你还有未来,你不该在我的身边白白浪费时间。毕竟,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其实他不光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在逃避。
他的心,在逃避。
在逃避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不太想回忆起关于自己,关于她的一切。
这种感情,是失忆之前的他留下的。
这种感情,偶尔也让他懊恼,甚至是愤怒。
毕竟,他不是他。
他是一个全新,又不全新的自己。
他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着,但又总是受到以前他自己的干扰。
只是,终究他在如何愤怒,在如何懊恼,他到底是从他的过去里孕育出来的。
所以,他最终也只是长叹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会将你带出来么?”
他歉然的对着老先生一笑,随即拉着她的走,往前边走了两步。
她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首次展现了自己的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随即看着夜空中的月亮,落寞的说道:“这一次我必死。但你可以活下来,我希望,你能找个地方把我葬了。”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以来,她首次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她只差娇喝出声了。
“不用这样。这些年,我很感谢你。虽然,我们聊的不多。但很奇怪,我们的默契一直都在。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太敢知道你是谁。只是,终究很感谢你,能够在我昏睡的一年中照顾我。也很感谢你,能够一路跟着我。更是感谢,你能够这样的爱我。我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
话说到这里,他的心里忽然抑制不住的冲上来了一个声音,他没有阻拦,反而顺着那个声音去说,因为他知道,那才是他真正的心里话。
“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而我,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只是很抱歉,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因为,那个神秘的存在在召唤我了。这些年来,我已经从那神秘的存在那里,无偿的换取了太多的东西。”
“现在,正是我该偿还的时候了。从船头昏迷那一次,再到后来我们的冒险,再到最后我的昏睡,其实一切我都不后悔。我有种预感,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只是在那之前,你要好好的活着。如果,你实在没有方向的话,或许你可以回到大山中,替我完成曾经未完成的心愿。”
她的眼睫毛轻颤,挂着泪滴,十分好看,只是声音很疑惑,“什么心愿?”
“我啊,曾经想着,或许一辈子在那座大山中待着也不错,盖一个茅草屋,看看书,养养花。然后想个办法,去到那不知名处,找那神秘的存在聊聊天。你瞧,这不是很有趣么。死亡,并不是尽头。我会在不知名处等你。若是,你能来,我会真的很开心。”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口头上,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吧。”他洒脱的挥了挥手,转过身一提剑,就如同之前那般,走的自然,又走的决然。
他背对着所有人,提醒道:“白毛王所使出的这咒术,层次太高,我要破除它必须得要花些时间。约莫,能有一天左右吧。还请诸位,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保重,等待众位高手回归。就这样。”
言毕,天空中忽然开始有乌云汇聚。
只是,这本就是夜间,再加上南面的大军,也早已被白发先知带领的先知大军拿下,所以这处的变动,也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硬要说的话,也只可能是惊动了那些还未离去的咒术师队伍们。
这些人看到如此异象,便知道后方出事情了。
他们有些慌乱的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不祥的乌云,不像是自然形成。但也不像是先知一脉的手段,更不会是那支大军的动作了。”
“后方有异,我们必须得要做出决定与取舍。是继续进攻水晶城,还是折返回去一探究竟。”
众人沉默,随后有人建议道:“向水晶城发起进攻,是白毛王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但若是我们的大后方出了问题,那也不能就此坐视不理。所以,我的提议是,派出一队三十人的小队,折返回去一探究竟。而我们则继续往水晶城赶去。这样一来,既不会延误战机,也能掌握后方的情况。”
大家一听,都感觉很有理,于是就这么做了。
这三十人的咒术师小队,是由两名顶尖的高手,以及一众不俗的咒术师们组成。
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扑大后方而去。
不,更准确地说,他们是朝着那片乌云在的地方去的。
这时,还在乌云之下的老先生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是抬着头,想看看这男子可以玩出什么花样来。
老先生曾经见过男子的手段,可也仅限于只是知道,这男子能够召唤出一只非常强大的大手罢了。
若是不出意外,这次他应当还是会召唤那只大手来帮他。
其实说来,老先生对于这男子十分的欣赏。
不为别的,就是看他上了战场后,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就很对老先生胃口。
因为,老先生自己也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主儿。
若说,老先生对他还有点什么不满意的话,那便是这男子是真的在找死。
打仗不要命,不怕死,这很好,是血勇。
但若只是一味的寻死,那就不好了,顶多只能算个脑子有问题的莽夫。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老先生没有替他说话,把安排到黄金圣军里去的原因。
一个有血勇的人,能够带活一支队伍。
但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莽夫,则只会带着这支队伍走向毁灭。
老先生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一团黑雾,似乎从那片乌云中落了下来,掉到地上了。
等到黑雾彻底散去,头顶上的那片乌云,也渐渐的消散了。
月光重新洒下,一个模糊的女性,沐浴在月光里,显得诡异又神圣。
叶仁瞧着那女性,脖子上的两个小孔,忽然没由来的发光发热,烫了起来。
他猛地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只是猛地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他心中十分惊讶,想不通这两个小孔,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反应。
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女性。
而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女性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而这一下,则大有深意。
他皱眉,她认得自己?
不,不太可能,难道她认识她?
这或许有可能。
女性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所有的人都如临大敌,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个女性的恐怖。
尤其是老先生,还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这女性的真身恐怕并不在此界,而在别的地方。
所以,眼前的女性只是一尊实力大打折扣的分身罢了。
但即使如此,其实力也让一众人感到惶恐。
这女性太过强大了。
只见她若无其事的走到了那男子的身前,并且停下来了,似乎在跟他悄声说了些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猜不透这女性下一步打算干什么时。
她却用手,一把刺穿了男子的胸口,将他的灵魂,整个拖了出来。
之后一甩手,男子的尸体,就像个破布袋一样,软趴趴的摔倒了地上。
跟男子一起的女子,失声痛哭。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女性又将男子的灵魂揉成了一团,随即打开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包包,将其放了进去。
至此,女性似乎方才心满意足了。
她转过身来,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只是当目光扫到半大兽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
而半大兽体内的那尊魔胎,则显得十分不安,脑门上都出了许多的细汗,它似乎极其怕这个女性。
这一切,半大兽都不知情,但他大抵能够猜得到,于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自己体内的那尊魔胎,原来也并不是那般的可怕啊。
起码,它打不过叶仁,也不敢与这名女性对线。
看来,只要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后,便一定有希望将魔胎彻底镇压在自己的体内。
而半大兽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众人都并不知晓。
叶仁此时只是紧张的也那女性对视。
因为,他此时确认了,这女性绝对认得他,甚至她还有意无意的撩了撩头发,手指在滑过脖颈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以下。
叶仁知道,这是她给自己的信号,她知道自己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孔。
所以,他难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弄不清楚这女性的目的。
其实,很多时候,人类对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感到恐惧,大抵是因为未知。
他们未知这人的目的,也未知这件事情的走向与来源。
如今,叶仁正处于这样的状态。
只是还好,那女性终究没有做什么。
她在收取了男子的灵魂之后,便洒然的升空了。
因为在那里,还困着一众水晶城的高手,还困着赤焰王,以及两尊大神。
只见,那女性在月光中不断升空,她的双手就像翻花一样,不断的翩翩起舞。
于是一圈圈的空气涟漪,开始在空中翻腾,这是影响到了空间。
白毛王的那一招咒术,确实涉及到了空间的力量。
众人都在拭目以待,想看看这女性会怎样的破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白发先知们,也同样的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于是他们也在快马加鞭的往这里赶来。
只是很可惜,在半路上,老黑出现了。
他似乎早已经料到了白发先知会从这里过。
“南面大军已灭,你之前没有出面,为何如今又出现了?”
白发先知质问。
老黑面目表情的摇了摇头,“我先前没有出现,是因为被你说的话,被众位同僚的行动所震惊。但是如今,我不得不出现了。因为.....”
剩下的话,老黑没有说完,但是他眼中的死志,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白发先知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黑此番前来,不为别的,是为寻死而来。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同僚,更对不起他先知的身份。
更加有愧于,栽培他的老师,以及其他的先知前辈。
他们用自己的血与剑,为他们先知一脉闯出了一片天。
而他呢,则险些将先知一脉,给送入坟墓之中。
或许,不,应当是白发先知做的很对,他们为先知,就应当站起来,反抗一切压迫他们的存在。
纵使反抗不过,起码他们为此尝试过,他们将来也能无悔不是么。
老黑向前走了两步,他的法杖已经在最后一次使用困神阵时损坏,如今他拿着的,是一截断的。
他将断杖递给白发先知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微微笑了笑,“这是我应得的,你不必有心理压力。不,应当是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因为,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我能够平淡的接受。”
白发先知十分复杂的看着老黑,他说不上来老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说他自私吧,他也无私,你说他愚笨吧,可他也有大眼光。
说到底,可能还是他自己的心,已经不再是一片赤心,而堕落了吧。
就像他脸上的那两个大黑眼圈一样,让人看着有些不适。
毕竟,早年的老黑,虽然也有两个黑眼圈,但到底没有这么严重,并且看着还有些讨喜。
那时候,他也年轻,盯着一头秀发,淡淡的黑眼圈,有种倦怠的帅气。
可是如今,这些都消失了。
白发先知一狠心,将那截断杖,以秘法刺入了老黑的心脏里。
渐渐地,老黑满意的闭上了眼镜,他觉得已经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为了族群,为了自己的理想,他放弃了很多,也违背了很多自己的原则,事到如今,他真的累了,是心累。
所以,死亡对于他来说,并非是惩罚,而是解脱。
当然,也是一种赎罪。
老黑不知道自己死后,灵魂会下地狱,还是升天国,亦或者就这么干脆成为一只孤魂野鬼,在乡野里飘荡。
呵呵,或许,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吧。
终于,老黑两腿一蹬,彻底过去了。
一代大先知的替补,就此殒命。
白发先知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感受,因为死亡他已经见得太多。
但,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感受。
硬要说的话,或许是遗憾吧。
第四百章 咒术师的良策
老黑死后,白发先知出于同情也好,昔日的情谊也好,他还是将其好生安葬了。
这中间浪费了一些时间,从而导致原本落后的那三十名咒术师队伍,超过了他们,而提前到达了封印一众水晶城高手的地方。
在惨淡的月光之下,这片原本美丽的土地,如今已经残缺不已。
夜空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专注于解开封印。
为首的一名咒术师,左袖飘飘,右眼满是眼白,他竟然已经残缺不全了。
而且他的身体肤色,整体呈现阴沉的绿色,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他伸出皱皱巴巴的手爪,一截跟枯树枝似的手指,遥遥的指向那模糊的人影,低声道:“就是它,引起的异象?”
他为这三十命咒术师队伍里面,最顶尖的两位强者之一。
他的左手臂,右眼,以及浑身诡异的肤色,也都是他因为他之前的咒术实验所致。
可以说,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疯子,对力量的渴求,超过了对自己生命的爱惜。
对世间真理的执着,超过了一切。
比如说,他的手臂,是为了召唤一尊高阶恶魔而毁。
他的右眼,是向恶魔大公贡献,换取知识而毁。
他的肤色,则是为了让自己浑身充满剧毒,且另类不坏而为。
也幸亏这些实验都成功了,所以他如今还站在这里,并且是以一个强者的身份站在这里。
否则,他如今也许就是一捧黄土也说不定。
“就凭它一个人?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其中必有诈。”
答话的,是另一位顶尖的咒术师,他的嘴角两侧封着一排白色的针线,似乎嘴唇以前受过伤,被刀子从嘴角直接划开到耳根子那里去了。
他的嘴巴太可怕了,并且右胸膛上还开着一个巨大的洞口。
就是这样的身体,他竟然还活着没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为邪异咒术师,与你地狱一脉的咒术师,所感受到的东西自然不同。我可以断定,刚才的那片乌云,必定是由天空的那人引起。”
邪异咒术师的嗓子很干燥,但说的话却很坚决。
地狱一脉的咒术师皱了皱眉,又忍不住抬起手来,想要挠挠自己那被缝起来的嘴角,这是他缓解压力与派遣焦躁的一种方式。
“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最好不要冒然进攻。我总感觉今晚的夜,有些太过漫长了。”
裂嘴咒术师说完,邪异咒术师也不得不慎重起来,正如同地狱一脉的咒术师,不能够感受到一些特别的东西外,邪异咒术师的直觉,也远没有地狱一脉的咒术师那般精准。
所以,他相信这个裂嘴男,“那依你之见,我们又该如何行动?总不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它吧?”
“不,当然不会,其实也不用。”
裂嘴男笑了笑,那些没有被针线缝紧的脸皮,向外直接翻了出来,看起来十分渗人,“我们只需要,派出一个诱饵就够了。”
“诱饵?”
邪异咒术师的眼睛一亮,“你想用白毛王的那一套?”
“没错。”
说着,裂嘴男抬起胳膊,撸起袖子,露出了一个满是巢穴口子的手臂。
并且,随着他低声的轻吟,一些不知名的五颜六色虫子,从那些口子里爬了出来,一个二个先后振翅高飞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邪异咒术师直皱眉,因为他有些讨厌虫子。
所以,他对这个竟然将自己整条手臂都改造成虫子巢穴的裂嘴男,多了些厌恶。
裂嘴男却对此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虫子们,向四周飞去。
同时,他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些虫子,既是我们的侦察兵,又是我们的放出去的诱饵。只要天空的那人真的有同伴存在,那么就必定会被我发现。”
“这可真是太便利了。”
邪异咒术师虽然不待见虫子,但是对它们的能力却给予了肯定。
而他们两人所不知道的是,正在他们兴高采烈的密谋时,在他们头顶上的树枝上,叶仁一行人正饶有趣味的彼此互看了一眼。
尤其是老先生,都忍不住莞尔一笑。
为什么?
因为太巧了。这些咒术师躲哪去不好,偏偏挑了他们藏身的树下躲起来。
你说这些人倒霉不倒霉?
太倒霉了。可惜的是,他们还在底下大声的密谋,也都被敌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而且,按照任何有智慧的生灵,其自身的思维局限来看。
今天的这些咒术师,可能还会犯一个灯下黑的错误。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还都不知道,一个二个还在那里自喜。
这时,叶仁向老先生打了一个手势,大意是:怎么办?
老先生看到后,稍稍压了压手,随后又指了指那邪异咒术师与裂嘴男,示意擒贼先擒王,等待时机,对这两人一击必杀。
只要此二人一死,那么整支咒术师的队伍,也就不攻自破了。
叶仁点点头,随即又看了其他人一眼,发现青年正靠在树干上,怀里抱着少女,并且将她的耳朵给捂上,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睡的更香一些;那名女子,此时也正抱着那男子冰冷的尸体,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树枝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这些年来,已经有太多的东西与内容,可供她回忆了吧;而至于那名光头,那个稀发老头以及一身正气的少年,此时却严阵以待,他们比起另外三人来说,更有军士的样子,而且他们保持着前倾的姿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三头正伺机而动的雄狮。
最后,是老神在在的老先生,他一生经历过了太多的阵仗,类似于这种躲在敌军的脑袋顶上的事情,也干过不止一次了,所以他经验丰富,完全不慌。
半大兽此时悄悄的拉了拉叶仁的衣袖,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只虫子,脸色有些难看。
那虫子五颜六色,看起来肥嘟嘟的,呆头呆脑,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只是,它的出现,所代表的东西太多了。
这一下,叶仁忍不住的有些心跳加速。
而老先生却老神在在的传音道:“淡定,它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叶仁一挑眉,疑问道:“为何?”
“还没发现么?那个小老头已经张开了它的影子结界。”
老先生言毕,叶仁才恍然,当他再次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在那虫子的眼前,果然与一层淡淡的黑色屏障。
这是那稀发老头的技能,其原理不甚明了,但其效果与用法是真的多,且实用。
第四百零一章 天降神兵
如此,叶仁方才放下了一颗心,树下面又传来了动静。
“咦?这一圈找下来,还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人躲在暗处。”
这是咧嘴男惊诧的声音,因为他的直觉一般不会出错的。
“哦?会不会是敌方提前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有所防备的?”
邪异咒术师还是比较理性的,他说的话很对。
只是可惜,没人能替他证明。
咧嘴男沉默了片刻,随即仿佛是释然一般,自我安慰道:“直觉这东西,有时候可信,有时候还是要辨别一下的。不是么。”
“是,也是这个道理。”邪异咒术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攻击那夜空中的人了。”
“不,也还是要等一等。”
咧嘴男之前虽然那样说,可他心底里依旧还是不安的。
所以他希望这件事情越稳越好,最好达到十拿九稳的程度。
“又怎么了?”
邪异咒术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本就是主张进攻的。
咧嘴男指了指一群正朝着夜空中那人飞去的虫子们,说道:“先让我的虫子去试探一番。”
邪异咒术师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这是个好法子。”
此时,树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些虫子身上。
这似乎是个机会,叶仁看向老先生,对他指了指下方那两个领头的,随后又笔画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不要现在动手?”
老先生瞧了瞧底下,又看看夜空,
最终一点头,同意了。
而后他向下一挥手,那三位蓄势待发的凶徒,“噌”地一声,便蹿了出去。
这一刻,所有的咒术师们都震惊了。
这一刻,邪异咒术师正打算做些什么。
这一刻,咧嘴男已经完成了一个咒术:反伤。
光头的眼睛一亮,见到这招咒术不退反进,迎着那一层近乎透明的屏障便撞了过去。
只听“嘭”地一声,光头在破碎反伤屏障的同时,也伤到了自己。
可他为凶徒,一般不严重的致命伤,反而更能激起他的凶性以及狂暴。
光头一擦嘴角的血,正欲乘胜追击,直接杀入咒术师的队伍。
却不想,咧嘴男却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不要紧,竟然直接把光头惊的心里一咯噔,难道有诈?
他本能的想要往回返。
但是,他的同伴们此时已经跟了上来,彻底堵死他的后路。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谁能最先拿到那两名咒术师头颅的人,便能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
叶仁与半大兽并不知晓他们三人之间还存在这样的好胜心,他们正准备往下跳去时,青年出手了。
不过,青年并非针对下方的咒术师出手,而是拦住了叶仁。
叶仁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这是?”
那青年笑笑,“这区区三十名的咒术师交给他们三人足矣。”
叶仁有些吃惊的指着下方那虎视眈眈的咒术师们,说道:“这些咒术师里可没有庸手的。想必你也看到了,这三人刚刚现身,那个诡异的咧嘴男便已经完成了咒术。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咧嘴男早就算到了我们会来。不是么?”
青年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可这也不代表他完全同意,只是道:“这三十名咒术师固然难以对付。但是,你最好也不要小看那个光头和少年。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强力的输出技能。”
“嗯?”叶仁皱了皱眉,他想不通,几个强力的输出技能能改变什么。
青年笑呵呵的解释道:“听说过大力士的传说么?”
叶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看过大力士的传说,都是前世那颗水蓝色的星球上孕育出来的名词与职业。
“大力士啊,是能够一力降十会的存在。他的力气很大,皮糙肉厚,十分难以受到伤害。”
“可是,你们以为在大力士辉煌的传说中,他靠的是什么获胜了?是他的强大力量。没错,他们所拥有的强力技能,就正是大力士身上的肌肉与力量一般。”
“所以,你现在还对他们不放心么?要知道,这三人组是我们当中最好胜,也最会打的人了。”
这个时候叶仁敏锐的抓住了青年口中的一句话,“我们?”
什么意思?这个词用的实在太过微妙。
难道,这青年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与他们一般的囚犯们,实在太多了。
并且与他差不多处境的那些人,其实并不怎么能打?
叶仁微微眯了眯眼睛,其实仔细想来,这也并不意外。
因为老先生早在出发的时候便说过了,青年他们都是原本该死的死犯。
只是如今老先生要主动出击,执行不得了的任务。所以只会挑这些死犯里面能力最强,或者技能最合适的几个死犯一起出来。
而至于其他,则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此时,树下的战场果然如同青年所说那般,自从光头三人组杀入战场后,一些心志不坚的咒术师们瞬间便放弃了抵抗,打算找个时机亡命而去。
其实这样的事情,似乎也并不用十分意外。
毕竟这些咒术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毛王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彼此之间本就有着一层深深地隔阂。
并且他们对于这个群体,也没有很强烈的融入感。
因为大家在此之前本就不相识。
如此一来,一部分的咒术师选择逃跑也似乎变得不是那么荒唐了。
正当叶仁这边陷入了突然的战斗以外,白发先知已经带着人往这边赶来了。
并且从它们的速度来看,似乎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到了。
“白发先知,我想我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如今为何还要趟这冷水。”
白发先知睁着忧虑的眼神,轻声道:“水晶城的一众高手被困在那里,我想我们应当出份力。并且,你们不是也看到了么?赤焰王可也是在那里呢。赤焰王是一位传奇的王者,只有他在,似乎无论是谁都不会在他手心里翻出浪花。若是这次,我们真的成功了。那么解救水晶城的危机,将会迎刃而解。”
“并且凭借着赤焰王那无敌的人品,我们冰霜半兽人一族,也许能顺利的跟着它回到它的领地。不要忘了,这场战争本就是我们一族先挑起来的。你们想想看,这一战无论输赢,其实极寒之地都已经再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处!”
第四百零二章 没伤到一分一毫
白发先知说的不无道理。
其实也不能怪他,虽然他心里也想跟着叶仁回到仁城。
但是,毕竟赤焰王有近千年的威望,定能护得他们一族安全。
而至于叶仁的仁城那边,则不一定了。
白发先知有预感,仁城或许在未来能够成长为一尊不得了的大势力,但现在它刚刚成立,根基不稳,后面也一定会多有震荡与风波。
若是冰霜半兽人一族的残余这个时候跟了仁城,那在接下来的动荡之中,他们本就凋零的族群,能不能够挺过来就不好说了。
而至于绿皮半兽人一族的情况,则和他们完全不同。
半大兽与小眼镜的族群已经凋零甚至都快死绝,这个时候跟随叶仁,前去仁城,他们更多的是为了搏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没错,绿皮半兽人一族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们不怕失去,才更要为自己争一个盛世,才更要为自己的后人们,争一个大势。
他们不想让自己的族群永远凋零下去。而且,再加上半大兽的出现,他为绿皮半兽人一族的英雄,自然更能够凝聚人心,并且振奋人心。
这就是一个英雄,对于一个族群的影响!
而至于冰霜半兽人一族呢?
白发先知叹了口气,自从老黑带着先知们叛变了,冰霜半兽人一族的平民们实际上就已经失去了主心骨,被白毛王变成了自己手中没有思想的棋子。
这其实是一个很可悲的事情。当平民们完全被愚弄,那么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暗流必将更加汹涌澎湃。
只是看什么时候,由什么契机彻底将这股暗流引爆了。
白发先知稍稍回神,他知道这次白毛王发动的战争必败,所以对接下来冰霜半兽人一族的未来才更要担忧。
并且,也不知是不是今天自己经历的太多了,他总是无意识的替浩克大先知担忧。
他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喊道:“就快要到了,我们加快速度!”
另一边,那光头纵使受了伤,也要杀死咧嘴男的决心与癫狂,吓坏了站在旁边的一众咒术师们,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还会存在这样的狂徒!
但见光头一拳轰在了咧嘴男身上,顿时罡风四散,吹飞了积雪与泥土。
可众人想象中的血性画面却没出现,光头没有一拳打爆咧嘴男的身躯,而是场地上干脆直接消失了咧嘴男的身体。
众人大惊,怎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咧嘴男就消失了?
难道咧嘴男在准备第一个咒术的同时,也早已备好了第二个咒术?
那他得是一个多么小心谨慎的人啊?
光头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情十分不简单,他全身心的戒备着。
然而,对于他来说的困境,好像与少年和老头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们两人就像两头狮子扑到了羊群中,大开大合,大杀四方。
对于那个消失的咧嘴男竟然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半大兽在树上看的皱眉,轻声道:“他们人本来就少,还分开攻击,能打得过么。”
青年在一旁笑道:“他们两人的判断很正确。难道,你没有发现,在咧嘴男消失的第一时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咒术师们,已经有了想要冲上来的异动么?”
半大兽心惊,“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实则实在帮那光头分担压力?”
青年点头道:“没错。正如同莱昂所说的那样,对方的人数很多,且都不是庸手。在这种情况下,若还想赢得了对手的话,就必须得要剑走偏锋了。”
“比如说,先将这些修为稍弱的人们干掉。或者使其失去反抗的手段。总之,不能让其对他们形成围攻以及干扰。”
叶仁看了阵,感觉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他多少还有些疑问,“这些咒术师平日里都很强,若是让我们来对付,恐怕得要花上好些功夫才能行。但是,如今这些咒术师们,到了老头与少年的手中,为何就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了呢?难道,他们两人就这般厉害?”
青年再笑,指着老头的影子说道:“你再仔细看看。其实,不是他们两人太强了,而是这群可怜的咒术师们,被老头坑了。自从老头往下跳的时候,他便趁着众位咒术师分神的机会,将自己的影子,不,应当是将地上的影子,完全给操纵了起来,悄无声息的缠上了这些咒术师的脚踝。而今,你看,那些咒术师是不是行动多少都有些不协调,甚至是怪异?”
叶仁一瞧果真如此,之前不过是光线太暗,他才没有发现这一点。
接着,青年又笑道:“你再看看那少年。他是不是边挥动手掌的时候,便有一缕缕的白光从他手中消散出去?”
叶仁一瞧,也确实如此。
青年轻声笑道:“这少年之所以身为死犯,还能养的一身正气,便是因为他是极其罕见的光明体质。”
“光明体质?”
叶仁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
青年点头道:“没错。光明体质,便指他一出生就亲近光明,甚至能够吸收太阳光来补充,乃至增强他的修为。你再想想看,对于这些邪恶的咒术师们,什么最可怕?不就是光明么!所以啊,不要眼看着他们两人对这些咒术师打得凶,就以为他们的修为高强。实际上,他们还是占了不少先机与便宜,才能拥有的如此效果。不信?不信你让他们两人来跟你打一场,我保证他们不会比现在表现得轻松。”
叶仁沉默了,他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半大兽这时惊呼一声,“你们看,这下面的虫子是不是变多了?”
叶仁与青年连忙俯身看去,发现确实如此,地上一片又一片五颜六色的虫群,就像潮汐一样,朝着光头卷了去。
而至于站在原地的光头则好像没有发觉这变故一般,依旧在四处戒备着。
正当那些虫群即将要爬上光头的脚踝时,光头忽然猛地高高跃起,他一连对地轰出了三十二拳,并且拳拳都挤压着强劲儿的拳风,威势浩大。
并且拳风打在地上,就像蛮牛犁地一样,将地面打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泥土。
叶仁微微挑了挑眉毛,半大兽却看的有些心惊。
这光头倒是好强的拳风啊!
只是,那些个拳风,打碎了地面,却没伤到虫群一分一毫。
第四百零三章 树妖
叶仁皱眉,轻声道:“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半大兽也是这般想法,但是他喃喃道:“好像也没什么啊?”
青年却忽然反应了过来,他连忙一手拉着叶仁,一脚踹开了半大兽,而后自己抱着少女,猛地从原地跳起。
而也是在这一瞬间,原本空空如也的树枝,瞬间长满了尖刺。
这些尖刺的顶端都是红色的,就像是染了血一样,看起来十分吓人。
叶仁轻呼:“这尖刺一定有毒,若是真被扎上了,就算不死,也定会脱层皮。”
青年却没有回他,只是皱起了眉头,其实刚才叶仁最先感受到的别扭的地方,就只有一处,那便是同为顶尖高手的邪异咒术师为何没了动静。
如今看来,他并非是没了动静,而是刻意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好顺着树干爬上来对众人给予偷袭。
当真是一个好阴险狡猾的邪异咒术师啊。
此时,青年再往地面看了一眼,发现光头已经落地,周围满是让人恶心的虫子尸体。
只是很可惜,无论是光头也好,青年也好,他们谁都知道,那个咧嘴男还没死。
所以光头的处境一样危险。
看来彼此的处境都不容乐观啊。
这时,青年落到了地上,而半大兽也跌进了咒术师的队伍里,他被迫得要与这些可怕的咒术师们过过招了。
而此时,树干上的那些尖刺开始消退,并且逐渐消失不见。
叶仁与青年都如临大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截树枝看。
或可也就是在这个事后,他们几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只枯树枝般的手爪从叶仁背后的阴影里伸了出来,并且一把便将叶仁拖入了后方。
这一变故,让青年吃惊,他在转过脸的同时,那些原本已经消散的尖刺竟然再次疯长了出来,而且还顺着树枝的方向,直扑他的后脑勺。
幸亏关键时刻,青年怀中的少女出手了,她仅是伸出了两根手指虚空一捏,便将那些树枝系数捏碎了。
青年扭过头来,发现了这一切,不由得稍稍拍了拍少女的头,意思是她做的很棒。
少女扬起了脸颊,只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展现了一丝笑容。
而这笑容又是别样的动人与美丽。
不过青年现在十分担忧叶仁,所以颇有些着急,他不想与那树中的不知名的东西相战斗。
可若是他不理那东西,他也无法安心的离去。
因为,那东西会对他穷追猛打。
不想,正在青年左右为难的时候,老先生站了出来,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道:“这里有我,你且去吧。”
青年的眼睛一亮,随即不可思议般的看了看老先生,似乎很不能理解,他竟然会放自己走?
“你已经尝试逃走一百五十六次了。但没一次是成功的。我相信你不会再做傻事了。对么?”
老先生看着像笑,实际上眼睛却很冷。
青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干笑道:“是这样的。”
于是老先生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去吧。这里交给我。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那青年一点头,竟然真的扭头便走了。
而也就在青年离开的一瞬间,那颗大树应声而爆,破碎的木头渣子,满天溅射,老先生冷哼一声,“这是忍不住要露出真身了么?”
在他的面前,一个长得十分丑陋的树妖怪物,正张牙舞爪的舞动着树枝,以及无穷的尖刺朝着老先生攻去。
可是,老先生是谁啊?
他可是当年能与院长战的难舍难分的男人,一个把根基巩固的无比雄厚牢固的狠人。
他怎么可能会被这等攻击给伤到?
于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方式,老先生躲了过去,并且身法还十分写意。
树妖的进攻不奏效。
可是在这中间,老先生也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比如说,他发现这树妖所在的区域范围内,竟然有大片的植物正在慢慢枯萎,并且一丝极淡的硫磺味,还在空气中弥漫。
结合这两点,老先生此时能够确认了,这个树妖一定来自地狱。
不然,若是生长在人间的树妖,是不会造成这样的威势。
老先生微微一笑,“今天倒是有意思了。说实话,我打过的仗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见过不少。但是仔细想来,我唯独好像还没有与恶魔过过招。看你的样子,应当也曾是一个不俗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如今的智力受到了伤害。但是,这依旧不妨碍我的兴致。毕竟,你就算在如何愚笨,其本质还是一个恶魔。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也不知对面那恶魔听懂了没,老先生一张手,他手上的一枚戒指微微一亮,竟然有一轮无比璀璨的剑花在空中绽放。
树妖再度打出的攻击,那些尖刺与树枝们,在碰到这剑花的第一时间便消散了去。
而且,尖刺与树枝都是树妖的一部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它活生生的被老先生斩了不少,自然在吃痛的同时,也更加暴躁狂怒起来。
老先生轻笑,“看起来是生气了。没关系,尽管生气,尽管发怒。我只嫌你不够怒,不够气,而不够厉害。”
那树妖如今虽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导致自身的智力颇低,但是它的战斗本能还在。
这种战斗本能是它在地狱里千锤百炼了百年甚至千年才成型的。
是真正刻在它骨子里的东西。
而今树妖生气,甚至暴怒,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它竟然自然而然的便激发了这种本能。
只见无数的树枝开始围绕着老先生的周围游动,随时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微妙距离。
在这个距离下,树妖可以随时发动攻击,或者收回防御。
不得不说,这一手对战斗距离的把握,是只有经验老辣的战斗老手才能掌握。
但是如今却被这只树妖轻而易举的施展了出来,这让老先生兴奋,也激起了他的斗志。
毕竟虐菜这种事情对于老先生来说,是无趣的,也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只有更厉害,更棘手,更难对付的对手,才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与兴趣。
而这一点,从树妖如今的表现来看是做到了。
只见老先生双手捏了一个印,那一轮剑花便立即四散分开了,并且化为了一座剑阵,悬停在他的周边护着他,不被这些树枝所伤。
第四百零四章 尽管来
院长曾经说过,老先生将用剑的技巧打磨到了极致。
如今,这一手剑阵亮相,却是瞬间震惊了所有人。
因为,老先生的剑招,声势实在浩大,尤其是之前那轮璀璨的剑花,更是夺人眼球,故而树下的那一队咒术师们,纵使此时在全力应对老头与少年的攻击,但却也不敢百分百将注意力都放在老头与少年的身上。
而且,他们也生怕自己一个疏忽,老先生剑招的余威,便将他们给全斩了。
而至于树妖,它则从老先生的剑招中,感受到了十足的威胁与恐惧。
它不安的怒吼了一声,围绕着老先生翻飞的树枝,瞬间便转化成了一柄柄的利剑,跟下雨似的,叮铃哐当的打在了剑阵上。
感受到从剑阵中传来的力道,老先生微微一笑道:“有些意思,不过还是差些火候。起码得要先将我这层剑阵破了才是。不然,你依旧没得打。”
老先生嘲讽的话语,让树妖大为恼火,可是偏的它又没什么办法,毕竟如今它已经使出了全力,可依旧无法伤害到老先生分毫。
老先生瞧了一阵儿,似乎也看了出来,于是眼中好战的光芒稍微褪去了几分,他颇感无聊的说道:“亏得我好生期待了一场。”
言毕,他一挥手,悬停在剑阵中的一柄利剑,当即飞出,在空中留下一道寒光,转瞬之间,便要削掉树妖的头颅。
这种死亡将至的危机感,瞬间激发了树妖的潜力,只见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段,刚好将这柄利剑给让了过去。
老先生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双指一并,右手当空划下,那柄利剑便再次一变轨迹,竟然一剑便将树妖的半个身子给彻底劈开了。
随后,他单手一招,那利剑又打着旋的飞了回来。
他轻哼一声,“还能让你躲了过去不成?”
只是下一秒,出乎老先生意料之外的是,那树妖竟然还没死,只见它本已经断成了两截的身体,慢慢的复原,并且连接成一体,从而歪歪扭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它的双眼中已经不再有迷茫以及彷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睿智的神采。
老先生轻挑眉毛,他能够感受到,这次树妖死而复生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同,于是不由得出声道:“看来,你的命很硬。只是不知道,你又有多少的命,能够让你挥霍。”
“我的命,不多。只是,你再想杀我一次,却是不可能了。”
树妖首次出声了,声音沙哑,就像是两张磨砂纸在一起摩擦般难听。
老先生饶有趣味的瞧了树妖一眼后,一招手,一柄利剑从空中倏尔刺下,又急停在他的面前。
他将利剑握在手中,撤去了周围的剑阵。
之所以,撤去剑阵,是因为他已经判断到,此时剑阵,已经很难在对眼前的这个树妖造成什么伤害了。
如此的话,不如手持利剑,亲自上场和它战个痛快。
仔细想想,老先生其实已经足足有一百年没有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了。
他早就手痒的不行了。
如今,他狂笑道:“能不能杀你,还得是打过之后才知道。”
他右手轻转,在空中耍出了一道剑花,卖相十分绚丽。
树妖冷哼了一声,“你倒有些意思,难怪能够斩我一命。”
老先生斜睨着它,冷声道:“过奖。只是,我也很好奇,为何你被杀了一次之后,才会恢复一些神志。莫不是,被召唤的人给坑了?”
树妖冷笑,不屑道:“就凭那个瞎了眼的咒术师,还想坑我?真是莫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哦?
老先生一听,感觉这中间很有故事啊,既然自己眼前的这头树妖,并非是被坑而失去的神志,那是不是可以从侧面得出结论。
这只树妖是自愿隔离自己的神志,而空留身体在外,帮助那咒术师做些事情。
但是,它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要知道,恶魔是一个极其现实的种族,又是一个极其诡诈的种族,若说这世上谁欺骗了天国的众神,那么那个人不会有事,毕竟众神也在欺骗着他们;但若是谁欺骗了恶魔,不好意思,那这人往后的路,便将彻底走窄了。
为何?
因为他将面对那恶魔往后余生中,无穷无尽的追杀与暗算。
直到,恶魔认为那人已经偿还尽了他的债务为止。
所以说,恶魔不做亏本买卖,不发善心,更不会浪费时间。
它们极其聪明,高效,甚至不知疲倦与休息,因为它们的**是无限的,是膨胀的,是嫉妒饥饿的。
为了满足它们自己那永不知足的贪婪,所以它们永远在勤奋的“工作”着。
老先生笑道:“既然并非如此,那看来,这次你来到人间,是有自己的事情了。”
树妖惊讶的轻咦了一声,“你倒是不笨。只是可惜,越是聪明的生灵,往往死的越快。”
这是**裸的威胁,只是老先生却丝毫不惧,毕竟他一生中经历的阵仗实在是太多了。
“让我猜猜看。”
老先生如今倒是不急着攻击了,他单手拖着剑,随地走动,并且在树枝上拖出了一条醒目的白印儿。
“恶魔之所以主动来到人间,无非是为了众生的灵魂,遗失在人间的太古炼狱中的神器,亦或者是在谋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树妖听后,冷哼一声道:“你倒是看的很清楚。”
“不敢当,只是任何一个生灵要是活过了千年的年头,也得成精。毕竟见得太多了,也想的太多了。不是么。”
老先生说着,脚步忽然一顿,他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右手中的利剑当即斩碎了一截正蓄力待发的红色尖刺。
这根尖刺,是树妖悄悄布置下的暗招,正准备当作偷袭用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老先生的警觉性竟然这般高,刚刚走到跟前便发现了这处的陷阱。
“不愧是恶魔一族,心真黑。”
老先生感慨了一声,便又拖着剑往前走了去。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似乎也并不在意了。
树妖狞笑道:“我说过,你再想杀我一次,却是不可能了。但是,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
树妖顿了片刻,接着道:“但我若想杀你,则几次都可杀得。”
“哈哈。”
老先生听后,却是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若真能杀得,尽管来!”
“只是希望到最后,你不要雷声大雨点小的好。”
第四百零五章 招兵买马
“哼。”
树妖与老先生对峙了一阵儿,最终却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它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刚才说的那些,也不过全是场面话了。
仔细想想看,也该是如此。
毕竟,若真是一个认为自己必胜无疑的强者,是不屑于用暗招,使绊子,更甚至于放陷阱的下三滥招数的。
因为,这些都没有正面击溃对手,来的更直接,更有效,而且更简单。
老先生摇了摇头,他依旧在朝着树妖走去,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
“说说看吧。这次,你为什么来人间?”
树妖沉默,看着不断逼近的老先生,它却是不避也不退。
“怎么,不想说?没关系,我会让你开口的。”
老先生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他认为自己这一次或许会有什么大的收获也说不定。
树妖听到这话,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说来,其实它现在的处境挺尴尬的。为何?只因为它如今已是重伤之躯。方才老先生的那一剑,虽然没有真的杀死它,但也足够让它元气大伤了,甚至于更是伤到了根基。
如此,才算是将它从万里迢迢之外的地方,将神识给召唤了回来。
“哦?看你的反应,似乎很怕我?”
老先生的目光如炬,能够明察秋毫,树妖的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与反应,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既然如此怕我,就说说吧。你的目的,不,也或许是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树妖的眼光中闪现过一丝挣扎,它是恶魔一族没错,可它的体内,也还有着其他种族的血脉。
说来这其实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这头树妖,并非是地狱之中纯血种的树妖,它仅仅只是一只大耗子,在与一头老槐树交好之后的产物罢了。
没错,它的体内,不光流淌着属于树妖一族的诡诈与阴险外,还有着那只大耗子的贪生怕死以及谨慎和胆小如鼠。
所以,它不太能经得起吓。
当然,这种经不起吓,也是相对而言。
毕竟,这头树妖已经是一尊高阶的恶魔了,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它的事物,虽然不少,但也不算多了。
若是放在人间,它怎么也能算是一方头目了。
不过很可惜,如今它所面对的人物,不是一般的什么虾兵蟹将,而是老先生,那个打了一辈子杖的疯子。
所以,树妖此时的后脑勺上,已经全是冷汗了。
不过它却还能强撑着不露怯,依旧冷笑道:“若是让我说,我便说,岂不是太看不起我了?你以为,这可能么?再说了,你怎的就知道,我此次前来,就只有自己一人呢?说不得,我的同伴们,就在这周边。”
“哦?”
老先生一挑眉,似乎是被吓到了,“你这句话,倒是真的吓了我一跳。”
“哼哼,若是你识相的话,还不快速速退去。如此,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树妖以为自己成功的吓到了老先生,而在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可哪知,老先生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并非是被你口中的同伴吓了一跳。而是为你的愚蠢吓了一跳。如今,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就这般急着将那莫须有的同伴搬出来,吓谁啊?这只能让我更加确定,你只是孤家寡人罢了。”
树妖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它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它暗骂了自己一句,想着这一辈子无尽的时光,全都花到狗身上去了,竟然连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
这也太不像它平日里的风格了。
“我最后再问一遍.....”
“不,不用问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树妖这次倒是坦诚的很,竟然直接自己就招了,它两手一摊,叹息道:“你也知道,我为恶魔一族,无法长久的停留在人间。而若是,我想长久的停留在人间,就必须得要假借一个媒介。没错,咒术师的召唤,便是一个很不错的媒介。只要那个咒术师还没死,我便可以相对自由的穿梭于人间与地狱了。呵呵,想必这一点,你早已知道了吧。”
“没错。”老先生点了点头,他的手中依旧提着利剑,似乎还在戒备着树妖。
“而我很不幸,这一次要做的事情,便是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才行。所以,我才会响应那个邪异咒术师的召唤。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并非是它召唤了我,而是我主动选择了它。并且,为了帮助它顺利的完成整个召唤。我的神魂与身体,在那一次的召唤仪式上,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势。”
说着,树妖露出了自己身体里,那一大截焦黑的树枝,“这就是代价。所以,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很弱。只是我原本就重伤未愈。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哼,继续。”老先生轻笑一声,却是不管他最后的倔强,继续催促它说回正题。
“哎,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
树妖叹了口气,很难想象,一只恶魔竟然也会为什么事情发愁,甚至是忧心。
“天国的众神,自从数百年前的那一次人族驱赶大战争中,近乎根除了图腾神灵一脉后,它们便越发的猖狂了起来。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每一年,人间的大陆之上,便会悄然的消失几个,甚至十几个的种族。你猜猜看,这些种族后面去了哪里?”
树妖笑起来的样子很贱,起码很不受老先生待见。
但是,老先生偏的又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于是问道:“起了哪里?”
树妖冷笑一声,伸出手来指了指天空,沉声道:“都去了天上!要知道,天国的众神,原本也不过是无尽岁月之前的神族罢了。它们与巨龙一样,出生的.asxs.很高,但是生育率却很低。这就直接导致了他们不敢轻易的发动战争,否则人口的锐减,是他们整个族群都承担不起的负担。但是,这一切自从天国出现后,便都不一样了。只要天国不毁,那么众神便不死。他们可以永久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
“但是,事情到了近几百年,又发生了改变。你也知道,几百年以前的世道很乱,发生了很多的大事,甚至有几件大事,连天国的众神都被拉下了水,并且被痛打了一顿。所以,我想啊,不,也不只是我一个这么想,即使是一些恶魔大公都这般认为。天国的众神,被打怕了,如今正想着法的储备军队呢。毕竟他们拥有一整个天国的物资,完全可以供养起来一只无敌之师!”
“所以,简洁的来说,你们猜想天国众神正在招兵买马!?”
老先生有些被震惊了,树妖却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
第四百零六章 天国的动作
“天国众神自从上次屠戮图腾神灵一脉后,你不觉得沉寂了太久么?这不符合他们的作风。”
惨淡的月光透过枯树枝的枝杈,将条条细长的阴影投在其身上,有一种阴明交错的恐怖感。
它顿了顿,不管老先生眼中惊疑不定的目光,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我们都知道的,天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们想再创一个世界!不是么。”
老先生皱眉,他虽然活了千年之久,可是论阴谋布局,以及计谋博弈,他远不是那些天骄的对手。
是的,老先生更多的还是一个战士,一个狂战士,也是一个千年余生的老战士。
他的身份,他的思维,他的角度,决定了他对世间的思考,从来都是短暂对抗性的思维。
所以,千年之前,他不曾想过天国与人间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曾想过,那件事情的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而那件事情的影响又是多么的巨大。
也是如今,他经树妖点醒,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啊,自从众神建立天国以来,其实他们就已经在谋划布局了。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年的人间还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主体,即使是曾经的太古炼狱都不能比。
但是,自从炼狱发生了大动荡破灭以后,这个世界被分为了天国,人间与地狱三大主体,呈现三足鼎立的局势。
那时,人间相比较与其他两脉,也依旧是一个体量巨大的势力,当时有太多的强大种族还在人间存活,即使是早期的天国也不能完全摆脱人间而独立存在,因为那个时候的天国并不完善,还存在着很明显的缺陷,并不能完美的自成一界。
但是如今呢?
人间曾经的那些强大种族们都消失在了历史的场长河中,连朵浪花都没激起。
这是不是太过不合理了?
一般来说,那般强大的种族,纵使消失,纵使被灭,也一定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吼声,那震耳欲聋的惊天吼声。
老先生相信这些吼声必定曾经震动了一个时代,但是如今却听不见了。
如何解释?
只能说,有一张看不见的大手,将这些痕迹从历史的长河中抹去了。
若再假设,这张看不见的大手,就是天国的众神呢?
老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感觉自己头顶的夜空,是那样的压抑。
因为在那里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正缓缓的往下握来。
天国众神花了无尽的岁月,用徐徐图之的方式,慢慢的蚕食掉了所有能对他造成威胁的种族。
在这其中,屠掉巨兽,塑造天门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因为天门的出现,意味着神族凑齐了雏形天国的最后一道碎片,使之天国第一次降临到人间。
不要忘记,如今承载了人间大陆上绝大部分生灵愿景与希望的天门,是从尸山血海中升起来的!
它的每一寸地方,都沾满了污秽的鲜血。
直到千年之前,天国自认为它已经扫清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所有的障碍,可以对人间亮出自己的獠牙时,那件事情发生了。
天国首次在人间吃了大亏,并且连伸出的爪子都险些被打断,被打毁。
于是,天国又再次龟缩了起来,毕竟众神的本性是阴险的,狡诈的,又是胆小的。
千年之前的那件事情,让天国的众神意识到,人间到底不是那么好吃下的。因为,即使是那些强大的种族都消失了,但是人间的力量与底蕴,依旧不是他们天国能够比拟的。
有智慧的众神,将人间的这种优势,称为“真神的眷顾”。注意,此处的真神,并非是之前离开的那一批,而是真真正正的将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那唯一真神。
可惜,那个唯一真神,至今都不过是最古老的一批生灵们的猜想罢了。至于其真面目,谁都没有见过,大家都不过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得出的一系列猜想罢了。
所以,他们认为想要夺取人间,必须得要换一个法子。
于是,他们暗中扶持起了人族,想要借着人族的手,将人间大陆统一。这样一来,天国众神的敌对关系,便从人间变成了人族。
到时候,众神只需要毁灭人族,便能够轻而易举的夺取人间的控制权。
当他们得到人间绝对的控制权后,再统治千年、万年、乃至十万年后,他们早晚会将人间同化,再将其变成天国的养料,到了那时,人间便不再是人间,而是天国的一部分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宏伟的计划。但是,谁都没想到,那头雄狮横空出世,竟然直接杀入了天国之中,斩落了一片众神,使得天国的势力,首次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而也正因为如此,天国的众神,才会对人族放手。因为他们知道,人族已经不再是他们能够直接掌控得了的种族了。
事后,曾有大神直言,“正是因为没有及时给那头雄狮拴上链子,才有了如今的恶果。”
但,这一说法,却没有什么人认同。
原本,老先生以为,天国的众神,经过此次的重创之后,起码能消停很久。
可惜他错了,天国的众神,根本不曾收敛,纵使他们经历了一番惨败,事后他们竟然还在继续搞着小动作。
而且,从此番的动作来看,天国这分明是在为战争做准备啊。
并且,这一次天国的计划,更加精明了。
他们不在人间暗中扶持势力了,而是直接从人间掠夺族群,带回天国培养。
这是什么?
这是高级的炮灰!若是战争一旦开始,这就相当于是人间势力的内斗。
要知道“真神的眷顾”,是不会对人间内斗起作用的。
只有在外敌入侵时,“真神的眷顾”方才出现,并且往往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可以说,为了避开“真神的眷顾”,天国的众神,也是煞费苦心。
“想想看,若是真的让天国顺利的招兵买马之后,等到他们完全做好了准备之后,人间必将沦陷。而人间沦陷,接下来便是我们地狱了。”
树妖的神情十分严肃,它是真的为这件事情担忧。
而且,老先生通过树妖的话,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一次树妖假借咒术师之手来到人间,恐怕不是它一个人的意愿,而是整个地狱的意愿,起码是大部分恶魔大公,乃至死神分身一脉的默许。
因为,死神分身一脉,并不只是负责引渡亡魂,他们还兼具着捕捉擅自逃到人间恶魔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