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凶残
散发着霉气的密室,水轮车慢慢转动,缓慢而清晰的水声十分低沉,让人感觉阵阵寒意钻进毛孔。
当她睁开眼那一刻,看到的便是柳映雪冷笑不止的脸。
“既然醒了,那就开始吧。”
她双手一击,侍女立刻拿出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刀子,钩子,勺子还有叉子,冰冷器具上闪动着寒光,一看就是专门折磨人的刑具。
欧阳清狂疑惑眨眨眼,仿佛没看到身上被捆绑的绳索,“雪姐姐,你要做什么呀?”
“还在装傻”
柳映雪不屑冷哼,从椅子上站起,一步步朝她走来,“你这个臭**,有胆量杀死我的小白,没胆量承认?不过没关系,我会从你身上把小白所受的痛苦一样样讨回来。”
叹了口气,清狂解释,“雪姐姐,真不是我做的,况且小白肚子里的扳指是你的呀,我相信雪姐姐不可能杀死小白,可也不是我杀的。”
“哼,你说什么都没用,今晚,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映雪根本不听她解释,或许压根就不信她,给丫鬟使眼色,后者端着盘子走近,她先拿起盘子上的刀子,一点点摩擦锋利刀刃,笑的极为阴险,“小贱人,我的小白被残忍剥皮而死,那么,我便先要剥了你的皮,然后再用刀子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最后用勺子挖出你眼睛,看你还用什么勾引轩哥哥!”
清狂面色一白,“雪姐姐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杀人可是犯法的呀!”
“哈哈哈……”
柳映雪很不客气大笑起来,满脸轻蔑道,“犯法?有谁会知道你在这里?又有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你知道我最痛恨你什么吗?无辜!你用无辜假面迷惑轩哥哥,甚至还把小白的死嫁祸给我,导致轩哥哥看我十分厌恶!欧阳小贱人,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来景王府!”
说完,手上刀子贴上清狂脸颊,故意在上面慢慢磨蹭,冰冷触感引得少女细腻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刘雪莹不屑道,“怎么样?若是你给我磕两个头,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磕头?我给雪姐姐磕头,你真的不折磨我?”
欧阳清狂眼珠子一转,满怀希望看着面前这个一脸鄙夷的女子,只听刘雪莹冷哼一声,“当然。”
哼,轩哥哥当真瞎了眼,这小贱人竟如此贪生怕死,哪里配的上轩哥哥?
清狂犹豫一番,“那……你给我松绑,我给你磕头。”
柳映雪给丫鬟使眼色,看着丫鬟上前解开清狂身上绳索,“最好别耍花样,仅凭你一人根本对付不了我们两个,乖乖的给我磕头,直到磕出血来,或许我会痛快杀了你。”
当束缚退下后,欧阳清狂揉了揉发红手腕,然后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雪姐姐,可以开始了吗?”
柳映雪当她怕的要命,指了指自己胯下,居高临下睨着她,“先从这里钻过去,我……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清狂一拳打倒在地,身后丫鬟紧忙上前,被清狂飞身一脚踢飞,盘子里各种器具散落在地,清狂弯腰捡起其中一把叉子,笑眯眯朝着柳映雪手背用力扎去,“咱们可以开始喽。”
柳映雪被这一系列突变惊得目瞪口呆,当叉子锋利尖头扎进肉里后,疼得她立刻尖叫,“啊”
鲜血飞溅,锋利叉子直接穿过她手心,快准狠!
欧阳清狂余光瞄到偷偷溜走的丫鬟,脚尖一挑,地上刀子飞起,她在一踢,那刀子仿佛长了眼睛般直冲丫鬟后背。
噗……
丫鬟睁大眼睛,到地上不动,死了。
柳映雪清楚看到这一幕,心下惊骇无比,精神上的恐惧依然超过**,她瞪着面前笑得温柔和善的少女,“你会武功!”
欧阳清狂拍了拍脚尖上不存在的尘土,笑呵呵蹲下伸,柔声道:“雪姐姐,我当然会武功啊,不然岂不是要被你们欺负了?不过雪姐姐,既然你这么不乖不听话,是不是该受些惩罚比较好呢。”
“贱人!就是你杀了我的小白,你不但虚伪做作,更是蒙蔽了所有人,尤其是轩哥哥居然被你这个臭**迷惑!”
柳映雪满脸憎恨,一双眼睛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呵呵呵呵,雪姐姐太不可爱了,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呢。”
欧阳清狂无辜眨眨眼,单看她纯情美好的面容,仿佛仙子在微笑,让人眷恋的移不开眼,刻在柳映雪眼中,堪比魔鬼!
因为,少女拿起了勺子,在她眼睛面前比划起来。
瞧着柳映雪惊惧苍白面孔,清狂笑的更为温暖灿烂,“哎呀,好苦恼呀,究竟是先用勺子挖你眼睛额,还是先用刀子拨你的皮呢?若是先剥皮u,你那么快死了就没意思了,若先挖你眼睛,可你又看不到自己被活生生剥皮的精彩岂不是很可惜?”
“**!贱人!魔鬼!欧阳清狂你不得好死!你……啊”
噗的一声,她手背上叉子整个拔出,鲜血喷溅了她满脸都是,剧烈疼痛差点让她喘不过气。
“真讨厌,嘴巴又脏又臭,还是先缝上你嘴巴算了,这样我耳根子也舒服一些。”
清狂嫌恶的看了眼手上叉子,然后仍在一边,开始从怀里翻找什么,“哎呀糟糕,忘记带针线了,算了,便宜你了,我刚刚研制的**散还没用过,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先试试啦。”
说完,掏出一个粉色瓶子,瓶子很小,只有拇指大,外表精致,颜色鲜亮,看起来就像女儿家常见的小饰品,当她把上面塞子拔下后,一股子弄类怪异的臭气顿时在周围散开。
清狂捏着鼻子,“这味道,相信雪姐姐会喜欢的吧?”
柳映雪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惊恐颤抖,“滚开!不要靠近我,滚啊!”
喜欢?
鬼才喜欢这个东西!
柳映雪心里暗暗明白了些什么,脸上不止是苍白,而是惨白如纸,她忽然有些后悔把她梆来,如今在这个偏僻地方,她即便是拼命喊叫也不会有人来!
当初为她准备的死亡地如今竟变成了自己的死亡之地!
柳映雪那个恨呐,更多的是惊恐,**裸的惊惧!
谁能想到,原本看似娇弱的少女下一刻变成微笑的魔鬼!
“雪姐姐不要害怕,清狂会很轻很轻的哦,绝对不会让雪姐姐有一点痛苦的……”
清狂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颤抖的身体,若不是此情此景怪异,少女看起来就像十足的乖巧猫儿。
“不要靠近我!你滚开!你这个……”
柳映雪恐惧异常,猛地用手挥动,差点把清狂手中瓶子打落,最后被清狂不耐烦在身上一点,哑穴被点住,她惊骇颤抖,却又无法喊出一个字。
“喏,雪姐姐可不要着急哦,把这宝贝吃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开穴道。”
清狂和善一笑,利落捏起她的下颚,用力一抬,在她不由自主掌嘴瞬间,粉色瓶子倾斜一到,散发着莫名臭气的粉末尽数入了她喉咙。
清狂手中再度一点,学到解开了。
“咳咳咳……你不得好死……咳咳咳……不得……不得……唔唔……唔唔……”
原本愤恨咒骂的柳映雪突然间睁大眸子,她用力掐着自己脖子,嗓子拼命喊叫,甚至顾不得手上血洞的剧痛,满心都被自己不能说胡的事实震惊住了。
欧阳清狂兴奋看着她绝望痛苦模样,激动道,“怎么样?怎么样?雪姐姐,我的药效果怎么样?这可是我花了大量药材研制的呢,可宝贵了,你这辈子是买不起的,我免费给你用,一文钱不用花,我是不是很大方,很慷慨?”
死命捏着自己脖子,柳映雪此时无法说话,用一双布满血丝眼睛瞪着她,那模样就像厉鬼,整张脸都扭曲了,十分骇人。
然而,清狂像是没看到似得,依旧笑嘻嘻道,“呐,不用太感谢我哦,助人为乐乃人生根本,像你这般舌燥毒辣的人,说不定很多人都想让你闭嘴呢,以后好啦,你再也不能说半个字啦,这都要归功于我的功劳呢。”
她喜滋滋拿着粉色瓶子亲了几口,“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啊。”
柳映雪已经不只是惊恐了,更多的是愤怒,“唔唔唔……”
即便不能说话,那双凶狠眼睛依然能够死死瞪着她。
清狂看去,一拍脑门,恍然道,“哎呀,我差点忘了,还有后面的好东西没有拿出来用呢。”
柳映雪硬生生打个寒战,她深深觉得,面前少女不止是恐怖,而是个变态!比魔鬼还要凶残的变态!
只见,清狂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十分尖利的锯齿,锯齿很小,也就巴掌大,随身携带不仅方便而且还非常锋利,从锯齿上的银光便能看到。
她举着锯齿,颇为炫耀笑道,“看到了没?这可是我精心让铁匠打造的,这东西可比你的那些破勺子破叉子破刀子好用的多,我这把锯齿呀,可以轻而易举把你一块一块割下来,唔,就是脑袋有点不好割,因为脖子那里骨头太硬,手脚和你身上肥肉的最好割了,特方面,特实惠,特好用,现在呢,我就要在你身上大显身手一番啦,等会你可别太激动哦。”
“唔唔唔……”
柳映雪疯狂挣扎起来,可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忽然间像个木偶一样浑身僵硬,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来临。
可怕的是,她身体僵硬,但身上每一分感觉都清晰传来,尤其疼痛,更是放大了数倍!
“乖啦,不要紧张,不会很痛的,就算很痛我也会让你保持清醒哦,这样你才能亲眼看着自己被割成一块一块的呀。”
少女侧过脸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动人心魄,低垂着的长长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干净双眸。
随着她靠近,柳映雪缓缓睁大了眸子,满心都被无助绝望填满,她喊不出声,甚至连求饶都无法做到,害怕的连眼泪似乎也流不出。
“唔--”
痛!
撕心裂肺的痛!
第六十三章:魔鬼
她的手腕被冰冷锯齿缓缓割开,鲜血肆意流下,她唯一感觉便是无边无尽的痛苦。
紧接着,是她的手臂,肩膀,再然后是她的脚丫,小腿,大腿,直到她成了一个人棍。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当你全身部位被割下后,你却还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能清楚感受每一分的剧痛。
当,痛苦渐渐麻木。
她的脑袋,咕噜一下,在锯齿最后末尾下,滚到了另一边,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呼呼
清狂抹了把头山的汗珠,这可真是体力活啊。
不过,她喜欢这个过程。
等等,她似乎还忘记什么。
唇角微微一勾,少女走到死去丫鬟面前,拔出那把刀子,然后又回到这具没有头颅和四肢的尸体前,手起刀落,插进她胸口,拔出,动作十分顺畅。
一颗鲜红心脏出现在她手中,已经停止跳动,清狂仔细盯了心脏片刻,忽然感叹,“怪不得人这么坏,原来你的心脏这么丑陋。”
站起身,从怀中掏出化尸粉轻轻一撒,瞬间,粉碎尸块消失无影无踪,连地上鲜血都化成烟雾融入空气中。
随后,她又在丫鬟身上倒了些化尸粉。
清狂看了眼外面,天快亮了呢,把心脏收进布袋内,整理了下身上衣服和头发,迈着无比惬意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水轮车还在转动,缓慢而又沉重,仿佛刚才一切不曾发生过。
**
**
一大早,饭桌上。
皇甫逸轩温柔给清狂夹菜,细心呵护的样子像是对待心爱女子一般,好在清狂今天心情很好,对他每一次示好都回以微笑。
皇甫逸轩心下失笑,真是个不记仇的小人儿,这样不正是他所喜爱的么。
看着出现在桌上的欧阳清狂,景王夫妇内心惊讶无比,尤其是景王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姐还没回来吗?”
景王妃皱眉询问身后丫鬟,就连景王都投去冷冷目光。
丫鬟摇头,“回王妃的话,主子自从昨晚出去后,便再也没回来。”
“难道是回尚书府了?”
景王挑眉,准备一会派人去尚书府问问。
王妃想了想,神色十分凝重,“慢着,王爷,若是雪儿走的话不会不打招呼,而且她昨晚出去再没回来,若是出了事……”
“王妃说得对。”
景王点头,便招来管家,吩咐,“去带些人寻找柳小姐,务必将小姐找到。”
“是。”
管家点点头,恭敬退了出去。
饭桌上的欧阳清狂这时抬起头,疑惑道:“王爷王妃,雪姐姐怎么了?”
“清狂,莫要管她,来,吃饭。”
皇甫逸轩彻底对柳映雪厌恶到了极点,再也不愿让清狂搀和那些破事,提着袖子给她夹了一块鱼翅放在碗中,温柔凝视着她,让一干丫鬟羡慕不已。
走到门口的管家不经意回头看到世子爷对她疼爱,眼底划过深深轻蔑。
欧阳清狂笑意加深,看来这个所谓管家很讨厌自己呢。
景王夫妇才不管皇甫逸轩在不在乎柳映雪,在他们眼中,只要柳映雪不是在景王府出事就行,不然刘尚书绝对回来找麻烦。
虽然王妃是刘尚书堂姐,但因刘尚书性子激烈,鲜少跟她来往,自然也就亲近不起来,也只有柳映雪自小喜欢缠着皇甫逸轩,时不时倒贴来景王府。
其实对于柳映雪的粘人,景王夫妇也是不喜的,因为她还不适合做轩儿的世子妃。
可以说景王夫妇眼光高了去了,一般女子他们看不上眼。
他们装作没听到欧阳清狂的话,一个商贾之女罢了,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们大可以无视她,就算皇上怪罪,他们也可以用昨晚事当理由。
清狂并未有丝毫尴尬,这次问的却是皇甫逸轩,“世子,雪姐姐为何没有一起来用膳?是昨晚生我的气了吗?如果这样,那我去给雪姐姐赔礼道歉好不好?”
被她这幅样子逗笑,皇甫逸轩好笑的放下筷子,“你不必多想,雪儿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不用管她,等会用完膳我带你去后花园游玩。”
“……奥。”
她默默低头开始扒拉碗里的饭,看起来有点小失望。
皇甫逸轩就喜欢她这样,既乖巧又听话,温柔的如同一个美丽娃娃,实在让人喜欢得紧,恨不能捧在手心儿疼宠。
他考虑着,等这次清狂回去后,他该去向皇帝大伯,谈谈自己将来的婚事了。
若说以前是为了赌一口气讨好她,得到认可,那现在他确信自己是真的对这小人儿上了心,暂且先把婚事定下,待她及笄,他和她便立刻成亲。
想到这个美丽绝伦少女成为他的女人,皇甫逸轩眼内的柔色恨不能滴出水来。
……
……
过去快整整一天,柳映雪还是没有找到,甚至连她身边丫鬟都不见了。
景王在书房来回度步,王妃神色凝重,抓着手绢的一双芊芊玉手突现了她的内心烦乱。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这雪儿莫名消失在景王府,柳尚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老管家十分着急,神色担忧,要知道这柳尚书可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不好惹着呢。
景王沉声道:“哼,区区一个尚书能怎样?难道还敢在我景王府放肆不成。”
“王爷。”
一直沉思的景王妃忽然想到什么,脸上挂着莫名笑容,“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机会?”
景王和老管家疑惑看向她,猜想一向聪慧的王妃定是想到了解决办法。
王妃笑着上前几步,十分自信道,“若是你我突然把欧阳清狂赶走,铁定会让皇上起疑心或者是不满,恐怕是轩儿都不会同意,不如我们拿雪儿失踪这件事来做文章,到时候,欧阳家那丫头即便有八章嘴也说不清,到那时,柳尚书认为是她害了他的宝贝女儿,皇上再也不能再将她嫁给咱们的轩儿了。”
景王一拍掌,赞道,“好主意!”
老管家也点头,“王妃好计谋,既能拜托责任又能除了那丫头,可谓是一箭双雕。”
景王妃笑了笑,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皱眉,“可是,雪儿到底去哪了呢?我昨晚得到消息,雪儿决定把欧阳清狂劫走,可今日早上欧阳清狂竟好端端坐在桌上吃饭?王爷,难道这不奇怪吗?”
景王猜测,“莫非雪儿没有动手?”
“不知道,不过雪儿应该会动手,可若不是那样,为何她会不见了?”
景王妃说完,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分外诡异。
忽然门外传来下人禀报,“王爷,尚书大人到。”
相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
“请尚书大人去正堂。”
“是。”
景王夫妇离开了书房,朝着前面正堂而去,忽然景王妃步伐一顿,“管家,去把欧阳姑娘叫到正堂去。”
“老奴遵命。”
管家立刻想到什么,微微一笑,转身朝着清香园而去。
书房距离正堂有两条长廊的路程,当他们看到柳尚书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口时,景王妃和景王相视一眼,心意相通的他们自然计划好了如何来演这出戏。
“哈哈哈,原来是堂弟来了,快快坐,来人,还不上茶!”
柳尚书是个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他转过身看到景王后,不苟言笑的神情顿时柔和几分,拱手道,“王爷,王妃娘娘。”。
“堂弟不必拘礼,请坐。”
景王妃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命令丫鬟把端来的茶送去柳尚书。
柳尚书坐下之后,目光看向他们身后,不禁问道,“雪儿为何不在?”
“这……”
景王原本客气的脸庞僵硬下来,神情中有些欲言又止。
柳尚书见事情不对劲,不禁皱眉,“可是雪儿闯了什么祸?”
“没有,雪儿那般听话,怎会闯祸呢。”
景王妃微微一笑,抿了抿唇瓣,看向他的目光有几分沉重,“堂弟,不瞒你说,雪儿……她……”
“她怎么了?”
柳尚书脸色沉下来,一种不好预感爬上心头。
“雪儿失踪了!”
景王叹口气,终是说了出来。
“啪!”
柳尚书手上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有些征愣,眼底突然升起怒意,“怎么……会失踪?”
今天是他来接女儿回去,可对方居然告诉她宝贝女儿不见了?!
这叫他如何接受!
景王满脸自责,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景王妃轻声说道:“堂弟有所不知,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情,今天一早,雪儿便不见了,本妃和王爷刚刚正是在商议此事。”
“什么事情?”
“你也知晓,皇上有意让一个商贾之女成为我儿妻子,前几天,轩儿将那少女带了回清香园,后来便是雪儿也来到,就在昨天早上,雪儿的小白不下心抓伤了欧阳姑娘,当天深夜,小白便残忍死在清香园,雪儿跟欧阳姑娘起了冲突,认定是欧阳姑娘杀死的小白,可意外之下,欧阳姑娘破开了小白肚子,从里面找到一枚扳指,而扳指正是雪儿的东西,所以雪儿也无法算定真凶就是欧阳姑娘,只能先压下此事,以后再查,可今个早上我们用膳便不见了雪儿,王爷拍很多人去找,最终……”
说到这里,景王妃重重一叹,面露哀愁,“我和王爷认为雪儿失踪定是有蹊跷,不然好好一大活人怎么不见了?”
柳尚书面色冰冷,沉声道,“就是那个奸商的女儿?”
“不错。”
“太可恶了!”
柳尚书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简直就是暴风雨来临,“此事跟欧阳兴女儿绝对拖不了干系!我要去问她!”
“王爷,王妃,你们找清狂有什么事么?”
柳尚书刚说完,欧阳清狂便从门口走进来,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三个人,自然,刚才的话全都听到了。
柳尚书阴沉目光看向来人,顿时划过一抹惊讶。
来者竟然是个未及笄的白衣少女,她一副柔弱天真模样,看起来就像个畜生无害,不问世事的小女孩儿。
欧阳兴那只狡猾狐狸居然能生出这般纯情女儿?
这样的人,真的跟雪儿失踪有关系吗?
还是说,表面上都是伪装?其实骨子里跟她爹一样?
这一刻,原本愤怒的柳尚书有点狐疑。
“你真是欧阳兴的大女儿?”
柳尚书面色冷漠,一双犀利眼睛看着你时,透露着深深的锐利。
第六十四章:装傻
“伯伯好。”
清狂对着柳尚书笑着行了一个十分标准有礼貌的礼,精致小巧脸颊,亮晶晶清透眸子,嘴角笑容犹豫太阳般耀眼,干净,温暖。
不知不觉,柳尚书心头怒气莫名其妙少了许多,这样一个跟雪儿有着相同天真的少女,竟让他感觉到了宁静。
“咳咳!”
景王重重咳嗽一声打算柳尚书胡思乱想,心里却因为柳尚书对清狂不轻不重的态度不满,他应该愤怒质问她,而不是此时模样。
扫了眼微笑少女,景王心底更加认定,这个欧阳府大小姐绝对跟她爹一样有着恶毒心机,表面上天真纯情,实则内心阴暗狡诈。
这样的人,若真的成世子妃,那他景王府辛苦打下的基业岂不都被欧阳兴老狐狸夺了去?
思及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留下。
景王客气笑道,“柳尚书,雪儿的事……”
一提起心爱之女,柳尚书立刻皱起眉,睨着欧阳清狂,冷声问道,“小丫头,我的女儿不见了,你可知晓她去了那里?”
“什么?雪姐姐不见了?昨晚还不是好好的么。”
清狂讶然,神色立刻担忧起来。
“听说你昨晚杀死了小白。”
“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小白,小白是被肚里的扳指噎死的。”
柳尚书话刚落,清狂便十分委屈的为自己解释,一双琉璃般眸子立刻染上水雾,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只受了天大苦楚的小白兔,加上她风一吹便倒下的娇小身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杀生呢。
至少,柳尚书心里并不十分确定。
景王妃意味深长扫了眼柳尚书,笑的颇有深意,“堂弟,欧阳大小姐证明了没有杀小白,但她从小白肚里找到的扳指,却是雪儿的,难道雪儿回去杀陪伴她十几年的小白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果然,柳尚书立刻沉声道,“欧阳姑娘,若你知晓雪儿下落还请尽早告诉老夫,老夫妻子不在了,只剩下唯一女儿作伴,雪儿或许有些骄纵蛮横,但心底不坏。”
心地不坏?
那昨晚打算将她剥皮挖眼睛的是谁?
欧阳清狂脸上笑意加深,也越发诚恳,“伯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不会怀疑我把雪儿姐姐藏起来了吧?这怎么可能,昨晚我一直呆在清香园哪里都没去,丫鬟和下人们可以作证,再说,雪儿姐姐已经知道不是我杀的小白就好啦,我没必要再跟雪儿姐姐为此事纠缠不清呀。”
柳尚书皱眉,语气甚是严厉,“除了昨晚的事情之后,雪儿才失踪,你说此事跟你无关,实在无法自圆其说!”
清狂咬着拇指想了想,忽然说了一句,“伯伯,昨晚事发前,听雪儿姐姐说是景王府丫鬟告诉她小白在清香园,试问,既然不是我做的,那丫鬟怎知小白在清香园?更何况,夜里黑漆漆的,一只动作灵敏的猫,是如何被丫鬟发现的呢?还有就是,明明清香园和雪姐姐住的地方相差几条长廊,而小白怎么就好巧不巧会在我那里呢?昨晚我想了一夜,始终想不明白这些问题。”
“胡言乱语!小白毛发白色,在夜里丫鬟自然看得清,你休要强词夺理,百般狡辩!”
不等柳尚书作何反应,景王反倒是发怒起来,脸色铁青瞪着少女。
清狂无辜眨眨眼,很是疑惑,“王爷,您气什么呀,清狂没说跟您有关呀。”
很好,这叫做不打自招。
果然,景王妃脸色变了,暗暗埋怨王爷实在冲动,瞄到柳尚书怀疑目光,她紧忙补充道,“王爷当然会生气,丫鬟是景王府的人,你暗示丫鬟有问题,不就是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不光是王爷,就连本妃都惊讶于你这个小丫头的心机!”
清狂眨眨眼,无辜摸摸鼻子,“我不是往你们头上推责任,我只是说出了心里好奇,若是不然,就把丫鬟叫来询问便是,当然,清狂早有准备,我最近在皇上赐的万草谱内学着研制出了一种能够让人产生幻觉总而说实话的药物,不管丫鬟如何隐瞒,只要让她服下此物,定能讲实话全盘托出。”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起眼小瓶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景王夫妇脸色一变。
世人都知道皇上的万草谱内蕴含一万多种药物,还有一些偏方子什么的,她既说出研制能让人产生***物出来这番话,说不定,还真的被她给研制出来了。
所以,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景王夫妇都觉得冒险。
清狂拿着小瓶子晃了下,笑道,“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柳尚书面色阴沉,看向景王,声音微冷,“还请王爷将那丫鬟带来。”
景王眸光一闪,看向身边的老管家,吩咐,“去把她带来。”
“是。”
接收到王妃传送的信息目光,管家心下立刻明白,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们之间互动,清狂脸上笑意越发的灿烂,她对着柳尚书,柔声道,“伯伯,其实雪儿姐姐失踪我也很担心的,绝不是我藏起她,就说雪姐姐那个扳指,我也不能靠近拿到呀,而且雪姐姐住的地方丫鬟们可以作证,我并未靠近过那里,而是一直待在清香园内。”
柳尚书冷哼,满眼警告沉声道:“最好是跟你没关系,若是有半点关系,老夫叫你欧阳家族都不得安宁!”
清狂但笑不语,并未生气,她其实也想让欧阳家族不得安宁呢,真巧,想到一块去了,可惜这次不行,就算让欧阳家族不得安宁,也绝不能搀和上自己不是么。
“堂弟先喝杯茶。”
景王妃暗示丫鬟把茶水送过去,笑呵呵的坐到他对面,景王也落座,只有欧阳清狂一个人站在正中央,仿佛是被询问的犯人,只是脸上笑容跟此刻氛极为不符。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管家回来了,对着景王拱手,面有难色,“王爷……那丫鬟……”
“丫鬟怎么了?”
景王询问,眼里显然划过得逞光芒。
“丫鬟一听我们要抓她过去审问,就在路上的池塘投水自尽了。”
“什么!”
柳尚书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你是怎么看着她的!”
“老奴有罪……”
管家跪在地上,低着头。
景王妃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是丫鬟心虚投河自尽,不是你的错。”说到这,顿了顿,她别有深意看向欧阳清狂,“姑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投河自尽,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这一刻,气氛都变了。
面对柳尚书越来越沉下去的目光,清狂摇头,疑惑道,“难道不是真正罪魁祸首害怕丫鬟供出什么,才会杀人灭口的吗?”
景王妃脸色骤变,只见柳尚书猛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脸色阴沉,浑身都充斥着强烈怒意,他瞪着景王妃,冷厉喝道,“景王府丫鬟突然自尽,王妃啊王妃,你还有什么理由敷衍老夫!”
景王妃紧忙开口,“堂弟,不是你……”
“好了!”
柳尚书瞪着景王,可不管自己关官衔比不比对方小,也不管后果怎样你,他一想到好端端女儿就这样失踪了,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景王爷!雪儿当初是被你们邀请来的景王府,如今我的雪儿莫名失踪,甚至连个踪迹都寻不到,你要如何向老夫交代!老夫就这一个人女儿,倘若除了事情,连个尸体都没有!你让老夫如何不恨不怨!亏得你我还是亲戚,你们就是这般对待雪儿的吗!”
“堂弟,不是你想……”
“住口!”
喝断景王,柳尚书双目阴狠,脸色狰狞,“当初老夫就觉得不对劲,以往也不见你们有多喜欢雪儿,可突然间竟要把她邀请去做客,我真想不明白你们存着什么歹意!你们若当真把老夫当亲戚对待,雪儿又岂会出这档子事?!”
景王夫妇面面相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小愧疚从心底冒了出来。
柳尚书闭着眼深吸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多岁,他声音低哑,“老夫定要去禀告皇上,还老夫一个公道!”说完,迈着大步子气势冲冲离开。
在他眼角,一滴泪水滑落,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想必,柳尚书是真的疼极了柳映雪吧。
忽然间,清狂有些妒忌柳映雪,能够这么好的一个父亲。
抬眸看了眼愣住的景王夫妇,清狂不声不响退了出去,她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待了一会,隐约听到屋内传来对话声。
“王爷,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事已至此,已没有回头路,无论如何,轩儿都不能娶欧阳清狂!”
“是啊,我们没有回头路了。”
……
清狂冷笑,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尚书府千金失踪事件传开了,据说还跟欧阳家族大小姐有关系,这一事传到了欧阳府内,此时,正堂里面也是一片严肃。
“砰!”
欧阳兴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壶茶盏落地即碎。
“老爷,这可怎么办。”
李香莲神色忧虑,捏着手绢的十指发紧。
欧阳兴冷着脸,“皇甫仁应那个混蛋,明显就不想让清狂进入他们家的门,故意弄出这番是非来,好让皇上打消清狂成为世子妃的念头,真可谓狠毒!”
李香莲叹了口气,“也不知清狂能否应付的过来,据说那景王妃心机深沉,不好斗的很,若真的出了一些事情,只怕清狂会被赶出王府,再也不能做世子妃。”
“怕什么?既然皇上喜欢清狂,即便是景王夫妇也不能奈何!若不是皇上执意要将皇甫逸轩和清狂撮合,想来景王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弄出这些是非,他们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清狂知难而退,离开世子。”
“那怎么行?清狂一定要做世子妃!”
柳湘莲心下一激,连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清狂,教教她怎么对付景王夫妇。”
“等等!以你身份去了像什么样子?只会成为他们笑柄罢了。”
欧阳兴喊住李香莲,皱眉沉思起来,看样子是在想着更好策略。
这时,若曦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欧阳兴说道:“老爷,让奴婢去吧,奴婢可以借着伺候大小姐的理由,帮大小姐出主意,顺便还能给老爷带回消息。”
第六十五章:她去
“不行!”
李香莲想也不想拒绝,若曦去了只会把事情弄得个更糟糕,她可没忘记若曦这小丫头没什么好心眼儿。
欧阳兴沉思片刻,看着若曦,问道:“你有办法助大小姐一臂之力?”
若曦点头,“是的,奴婢去了总比大小姐一人无助的好,何况,老爷若是让其他丫鬟帮助大小姐,只怕谨慎的景王夫妇定不会轻易同意,只有奴婢有办法进去。”
“老爷,不能让她去。”
李香莲看到欧阳兴犹豫,连忙上前,狠狠瞪了眼若曦,满满都是警告。
若曦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不屑孤度。
欧阳兴想了片刻,目光在若曦身上停留一瞬,“或许,你真的可以帮助大小姐。”
“老爷……”
“闭嘴!”
李香莲还未说话就被欧阳兴不悦打断,没好气睨着她,“除了这样,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景王势力咱们都不过,这样下去清狂迟早被赶回来,到那时,你的女儿还有什么用处!”
李香莲一噎,面色苍白愣在原地。
若曦朝她投去得意母目光,然后福了福身子,对着欧阳兴道,“老爷放心,若曦一定会助大小姐一臂之力。”
低垂眸子划过嘲讽,欧阳清狂去了才几日便让景王夫妇这般讨厌,真想看看她此时狼狈模样呢。
李香莲咬了咬下唇,眉头紧皱,死死瞪着若曦,她敢肯定这小贱人没安好心,可老爷又不相信自己,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
对着身后碧青使个眼色,主仆二人退了出来。
“夫人,您打算如何?”
碧青毕恭毕敬站在李香莲身后,心里也有些忧虑,她很清楚,依照若曦在大夫人手底下所受的折磨定会尽数再大小姐身上发泄,可老爷明显偏袒若曦,连大夫人都奈何不了。
大夫人拧着手里帕子,咬牙切齿,“还能如何,如今,只有求助世子爷了。”
“世子爷?”
“不错,只要我们给若曦捏造一个莫须有罪名,你说世子爷还会给若曦好脸色吗?倒时若是清狂在景王府有半点差池,世子爷第一个防着便是若曦。”
“大夫人,奴婢觉得就算世子爷有心向着大小姐,恐怕也起不到大作用。”
“为何?”
“世子爷他最后还是会听从父母之命。”
“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只要清狂能够留住世子爷的心,世子爷便会向皇上请求赐婚,到那时候,无论是谁都阻挡不了他们。”
“夫人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夫人可还记得,大小姐五岁时最喜欢的东西。”
“最喜欢的东西……你是说竹蜻蜓?”
“是的,当初大小姐拿着竹蜻蜓死活不放手,无论谁要都不给,即便睡着了还死死抓着,若不是受了风寒感发烧了,恐怕她还是不肯将竹蜻蜓松手。”
“恩,记得清狂保留了竹蜻蜓将近一年,六岁时发烧醒来后,竹蜻蜓便被它忘在一边,再也没提起。”
“是呢,好像从发烧醒来后,大小姐变的更懂事了呢。”
“碧青,我突然间明白你要说的办法是什么了。”
主仆两个相视一笑,已经达成了一致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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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
夜色渐渐弥漫,屋内屏风后,少女**身子,一头长至臀部黑发柔顺垂落,与雪白肌肤形成强烈对比,晶莹水滴顺着少女曼妙身姿滑落,从肩头滚落到大腿,最后没入冒着热气的木桶内。
欧阳清狂站起身,小手撩起水清洗黑发,她低着头,忽然从水面倒映出一张男人的脸。
“呀!”
她下意识沉浸水中,无奈水中没有一贯用的花瓣,清澈波纹的水下清楚映出少女粉嫩娇躯,意识到这点,她脸颊不争气的红了,身上也呈现一种绯色迷离的现象。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不经意扫了眼锁好的门窗,心下纳闷了,莫非这家伙有穿墙隐身术不成?
皇甫绝原本冷峻的脸这一刻柔和下来,他凑近少女,低下头对上她的眼,少女德尔眸子是那么晶莹剔透,仿佛上好琉璃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因怒气染上的生动情绪,让她看起来十分可口,真让人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暗中压下小腹腾起的热燥,男人的声音却掩饰不住的沙哑,低沉,“在你进来之前。”
清狂一愣,在她进来之前他就在了?那岂不是身体上所有东西都被他看光了吗?
“臭流氓!”
思想跟不上行动,她意识过来,手中的水已经泼了出去。
男人头发被打湿,水滴顺着发梢落在他高挺鼻梁上,唇上,就在她以为他会发怒时,只见他忽然伸出舌尖,把唇上水滴尽数卷入口中。
欧阳清狂呆住了,紧接着,脸色腾地一下,巨红无比。
他他他……
居然喝了她的洗澡水?
额。。。
莫非今天太阳打东边落得?
“清狂……”
他充满磁性的嗓音缓慢而又低沉喊出了她的名字,传到她耳中,一个冷战传遍她全身。
“你……今天没吃药吧?”
她试探性的询问,同时,不动声色伸手去拿桶外衣服准备盖住身子,不是她不想让他出去,可凭借着这尊大神的脾气,她觉得就算是说了,人家也只会当成放屁。
没办法,只好先转移他注意力。
可是,男人仿佛早已猜到她举动,身子微微一动,古铜色大掌握住了她白嫩小手。
一阵诡异电流不约而同传遍两人全身。
清狂傻了,皇甫绝眸子深了。
嗖的一下,她闪电般抽回自己手,像是防备色狼一般瞪着他,“臭流氓!”
皇甫绝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黑线了……
“本王不是臭流氓。”他义正言辞的解释。
“你摸了我。”
“……那是你的手。”
“你看光我身子了。”
“……你还未及笄。”
也就是说,她这幅未成年身子还算不得女人,自然也就不算是‘看光’。
“……”
这下换她无语了,有没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副我很清高我很高傲我很冷酷的态度,非常不要脸好不好。
都说她还未及笄,那他一双深沉黑眸死盯她看究竟是闹哪样?!
“水凉了,我冷。”
清狂配合着自己的话打了一个冷战,下一瞬,眼前一花,她整个人就已经坐在了男人怀中。
他的手,很宽,很大,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粗糙纹路,以及常年练武留下的茧子。
然而……
他整个大手竟托着她的屁股!
“放开我!”
清狂眼底划过冷厉,此时顾不得其他,伸出拳头就朝男人俊脸打去,她的动作快,对方动作更快!
皇甫绝嘴角一勾,侧过脑袋一避,另一只宽厚手掌快准抓住她小拳头,大掌紧紧包裹住小拳头,不让她动弹半分。
清狂心下冷笑,抬腿狠踢,这一脚恨不能废了男人命根子!
哪知,他像是多张了一双眼睛似得,在她腿踢过去时,被他用力抓住。
欧阳清狂喘了口气,心下十分气愤。
好吧,她承认自己不是他对手,就算现在对他用毒,也没机会了。
让人抓狂的挫败感顿时爬上她心头,清狂扯了扯嘴角,有点僵硬。
对于少女会功夫这件事,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本王曾经驯服过一只豹子。”
皇甫绝深邃黑眸盯着她干净水眸,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
“关我何事。”
似乎有点撒气般的白了他眼,清狂浑身一丝不挂,既觉得难堪又觉得羞愤,若不是被束缚着,她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十万八千远里地,最好永远不见。
皇甫绝眼眸深处划过一抹笑意,打量着少女如凝脂般的肌肤,富有青春活力的灵动眸子,低声笑道:“下一个,本王要驯服你这只调皮的小猫。”
“小猫?我可不是猫,就算是,也只能是狮子,一头凶残暴戾的大狮子,待你还未驯服我,我便先制服你!”
清狂努了努小嘴,眼里带着丝丝傲气,看的皇甫绝不由失笑,“那好,本王就和你比比,看谁先驯服谁。”
“懒得跟你比,你快放我下来。”
她垂下头,掩住里面冷厉,表面上看起来又羞又气,她还在光溜溜着好么,能不能不要先说话,先让她穿上衣服。
然而,男人似乎故意跟她作对,不禁不放开她,反而收紧臂膀,将她小巧整个人用力融入自己宽大怀抱。
皇甫绝今天穿的是一件水丝润滑的绸缎袍子,质地精纯,色彩高雅,可也正是这种材料衣服,接触到她肌肤上后,冰冰冷冷的极为不舒服。
欧阳清狂被他紧紧搂着,不由得皱眉,“我快冻死了,寒王莫非改了恋童癖,换做虐待癖了?”
“呵呵呵……”
他竟是低笑起来,说了一句让她意外的话,“做一回虐待狂,也未尝不可。”
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真的打算虐待她?
皇甫绝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轻笑,“别把眼睛睁这么大,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听到屁股打出的响声,欧阳清狂浑身僵硬,下一刻,脸都绿色。
他他他他……
竟然打她的屁股?!
她活了两世,竟被一个男人打屁股了?!
啊啊啊
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皇甫绝,你混蛋!”
清狂终于怒了,张口猛的咬住男人肩膀,小牙齿发狠一般咬下去,即便隔着衣服,也见了红。
皇甫绝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未躲闪,甚至一动不动,抱着她的双臂没有丝毫松懈,任由这头小狮子咬他。
少女前身靠着他,一双柔软触碰到他胸膛时,皇甫绝眸光一闪,竟是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那是一对儿雪白小巧的饱满,柔柔软软如丝滑,在昏暗烛光下,少女肌肤如同牛奶般散发着诱人光泽,恨不能让人低下头用力咬一口。
咕咚……
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从男人喉咙内发出。
欧阳清狂死死咬着,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不禁有些丧气,松开嘴巴后,她吐出嘴里鲜血,扫了眼被她咬出血的肩头,轻哼一声,“果然是皮糙肉厚,这么咬都没反应。”
半响后,她听不到对方回应,疑惑的抬头,发现他双目直直盯着她脖子以下部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是自己圆润小巧的白馒头。
清狂脸一黑,不得已,只能弓起身体扑在男人身上,挡住那一对被觊觎的柔软。
第六十六章:暴雨
皇甫绝见她这样子,先是一愣,随后仰首大笑起来,“哈哈哈”
清狂脸又绿了,心里那个啊,那个恨啊,那个想杀人啊……
他终于不笑了,却是用深邃目光紧紧凝视着她,有意无意的把身子向后仰去,让她不得已露出身前大片春光。
“皇甫绝!”
她咬牙切齿瞪着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冷酷严肃的寒王竟然这般无耻,她真后悔当初救了他,怎么就被他给缠上了呢。
皇甫绝眼带笑意,身体往后仰到了有一定程度,在她越来越冷目光下,男人忽然腾出一只手将踏上单子抓过来,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清狂一愣,紧忙扯过单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在她要从他腿上跳下来时,被男人双臂搂紧阻止了。
“别动,不然本王扒光你。”
“……”
他真的是征战沙场不近女色的寒王?
“不用怀疑,本王做得出来。”
“……”
以前的冷峻形象都是假装的吧?
不近女色的传闻都是假的吧?
刚认识时候对她的冷漠疏离是故意的吧?
“清狂……”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深深凝视着她,唇瓣距离她几毫米处,她突然说道,“寒王不是说过对我没意思么?”
皇甫绝一愣,随即扬唇,“那是以前。”
“现在喜欢上了?”
“隐约。”
“什么是隐约?”
“本王发现,总是时不时想你。”
“也就是说并不确定喜不喜欢我对吧?”
“……可以这么说。”
清狂松了口气,小手紧紧抓着单子,锁住领口,笑道,“寒王,如今清狂是皇上有意赐给世子爷做妻子的人,寒王跟我这般……恐怕不太合适,世间好女子千千万,寒王何不去挑个顺心如意的?”
皇甫绝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冷冷盯着她,“本王的事无需你操心。”
清狂笑道,“我不是管你闲事,而是为了我自己名誉着想,皇上有意让我做世子妃,我总不能搞砸了这件事,让他老人家不痛快呀。”
“本王不会让你嫁给他。”
皇甫绝面无表情的宣布,一双犀利眸子闪射出冷冷光芒。
“不许?寒王拿什么不许?”
清狂笑了,只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莫名说起胡话。
皇甫绝脸上出现一抹怒气,“你是本王定下的,谁都不能抢走!”
清狂一愣,什么定下?她怎么不知道?
对上她不解目光,皇甫绝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当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竹蜻蜓,而且可能是年代长久,竹蜻蜓已变的有些破旧,它的菱角都被磨平,成了圆润。
“这……”
“你五岁时,本王编了两只竹蜻蜓,一直在你那,一只本王留到现在,当你收下那只竹蜻蜓时,便已经被本王定下了。”
皇甫绝拇指细细摩擦原本破旧的竹蜻蜓,思绪似是飘到很远地方,低低说着,“你是第一个对本王笑的人,亦是第一个肯亲近本王的人,那年出征前,本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手,当本王做出竹蜻蜓时,你异常喜欢,本王还记得当初你灿烂笑脸,开心的唤我大哥哥。”
欧阳清狂盯着那个竹蜻蜓,心道,怪不得她上次看到竹蜻蜓时会觉得熟悉,原来小时候竟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那时寒王还是不受宠的皇子,人人都看不起他,人人都鄙夷他,遇到了五岁的她,从此在心里落下了深刻记忆?
她现在依旧想不起来,那时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如今长大,却是忘了小时的事,可潜意识中,还是觉得竹蜻蜓很熟悉,很亲切。
难道,这是命中注定么?
前世她满心只有皇甫逸轩,鲜少跟寒王接触,每一次见面,都被他冰冷目光吓得不敢抬头,下意识不想靠近。
这次重活,难道老天故意让她知道前世错过之事?
也说不清是为何,清狂心里有点复杂,一个小小竹蜻蜓而已,竟是皇甫绝心中唯一温暖。
那年对于她来说也许只是不足轻重的记忆,而对于他来说,却是深刻不能忘怀的回忆。
也许,在他出征时,这个温暖回忆成了他活下去的支撑,成了他唯一期待的念想。
她抬起眸子,深深注视着男子棱角分明俊美脸孔,“我……”
扣扣扣
“清狂,你睡了吗。”
皇甫逸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他们对话。
清狂看着皇甫绝,轻声道:“你先走吧。”
皇甫绝没有说话,深邃黑眸定定注视了她许久,忽然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感觉到她下意识躲闪的动作,他低声安抚,“不要害怕我。”
清狂一怔,心下突然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五味杂全,他竟然用乞求的语气?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原因,她总觉得没以前那样痛快的拒绝他了。
“我不怕你。”
“那就好……”
皇甫绝嘴角轻轻一勾,黑眸深深看了她几眼,最后将她放在地上,悄然无声离开了房间。
“清狂?”
久久听不到房内声音,皇甫逸轩再度敲了敲门。
她从沉思中回神过来,对着门口轻声道,“世子爷,我困了。”说着,慢慢退下身上单子,整个人钻到了被褥中躺下。
门口没动静,也未听到他离去脚步声。
突然,门被他用力推开,皇甫逸轩脸色微沉站在门口,一双不悦眸子瞄到榻上躺下的少女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听着你语气不对劲,我以为你出事了。”
欧阳清狂打了个哈欠,缓缓垂眸,掩住里面嘲讽,分明是怀疑房里有外人才强行闯入,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她柔柔道,“世子爷,我真的要睡了,刚刚我不过是思念家人,自言自语了一番,能有什么事情?”
皇甫逸轩目光谨慎扫了眼整个房间,发现没人后,才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本世子便放心了,外面天色阴沉,怕是会下雨,晚上你多穿些,记得不要凉了身子。”
说完,他转过身,关上门,脚步远去……
窗子外,冷风忽然吹进,还真的就下起了小雨。
欧阳清狂眯了眯眸子,笑了,皇甫逸轩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她呢。
说起来,他还真的很无情,想那柳映雪怎么也是他青梅竹马,他竟是半个字都为提过,仿佛根本不在乎她死活。
呵……
刘雪莹倒是可悲,深爱一生的男子竟是压痕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唯一心疼在乎她的,也只有柳尚书了,想到那个中年男子眼角的泪,欧阳清狂叹了口气,如果刘雪莹老实一些,聪明一些,后半辈会过得很好。
不过,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就像白天景王夫妇,事情已经做出,再后悔,已是晚矣,柳尚书找不到柳映雪,心都碎了,恨自然也是深的,好端端的亲戚情被景王妃亲手毁掉,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她想到若柳尚书若去找皇帝讨公道,依照皇帝对世子的宠爱,以及对景王的忌惮,怕也只是,竹篮打水……
身为帝王,又怎能不懂帝王之术呢,孰轻孰重,皇上心里怕是早有定论。
轰隆隆
哗哗哗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闪电雷鸣,在夜幕中形成了密密麻麻雨帘。
御书房门外,柳尚书双膝跪地,浑身早已被雨水湿透,他已经跪了两个时辰,皇上再不见他,他便一直跪下去。
轰隆隆
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浓厚阴云,天上的雨水逐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眼看这都已经子时,这尚书大人怎么还不肯回去啊。
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打着伞小跑到柳尚书面前,“哎呦尚书大人啊,这么晚了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忙起来没有空儿见你啊。”
“谢刘公公好意,皇上若不肯见微臣,微臣即便是跪到死,也绝不会离开!”
瞧着这个倔强中年男子,刘公公叹气,“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皇上若要见你又岂会等到现在?尚书大人自然明白,你跪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啊。”
柳尚书没有说话,低下头任由雨水顺势管帽往下落。
刘公公气恼的甩袖,转身离开,“该说的也都说了,杂家也管不了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柳尚书跪在原地,原本笔直身躯已经弯下了腰,毕竟上了岁数,很快便头昏脑涨,眼前一片晕眩,仍旧咬着牙不肯离开。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大雨越下越大,御书房的灯还亮着,皇上说不定已经睡了。
柳尚书咬着牙,膝盖的疼痛让他麻木,雨水无情冲刷着他,慢慢的,他觉得越来越疲惫,脸色在烛光照射下惨白如纸。
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柳尚书对着御书房悲戚喊道,“皇上!您就为老臣讨个公道吧!老臣就那一个独女,她失踪的莫名其妙,老臣派出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她,她是在景王府邸失踪的,皇上请为老臣做主啊。”
他凄厉喊声一遍遍回荡,很快淹没在雨声中,里面却半点动静没有。
柳尚书不禁老泪纵横,他怎会不懂皇上有意包庇景王,可他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啊……
他好端端的女儿就这么没了,这以后要他怎么活啊……
“皇上……”
柳尚书绝望之际,伤心过度,眼前一黑,扑通一下,倒在了雨水中。
这时,御书房的门开了,老皇帝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望着昏过去的柳尚书,面色复杂,他叹气,挥了挥手,“去把他送回去吧。”
“是,皇上。”
侍卫点头,上前抬起柳尚书快速离开皇宫。
刘公公为皇上打着伞,恭敬道:“皇上,雨夜很凉,您还是回屋吧。”
老皇帝摇摇头,眯起眼看着远方珠帘不断的雨水,满脸复杂的喃喃,“柳尚书的事情朕不能管,若是管了,事情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刘公公听不懂皇上的话,只知道皇上故意无视柳尚书,甚至不让柳尚书有当面弹劾景王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皇室内一向都是这么复杂,即便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有很多事也不是他能够看得懂的。
“回去吧。”
老皇帝淡淡叹了口气,转过身,走进御书房。
黑夜,划过闪电,照亮了宫殿壁上画着的狰狞头像。
第六十七章:提防
暴雨下了一夜,天亮才放晴。
欧阳王府来人了,据说来照顾欧阳清狂起居,景王夫妇一看是个小丫头,也就并未拒绝,直接让若曦去了清香园。
“大小姐!”
欧阳清狂和皇甫逸轩在园子里说说笑笑,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喜悦呼唤,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名丹凤眼少女走来。
不过,那欣喜目光对的却不是她,而是他……
“若曦?”
清狂故作讶然,连忙放下手上花朵,微笑着上前。
皇甫逸轩看到来人,也是满脸柔和,此人不正是那日很懂事的少女么,原来,欧阳府派来伺候清狂的丫鬟便是她。
说起来,他对着丫鬟印象不错,至少从未有哪个丫头让他顺眼过。
若曦因小跑脸色红润,眉眼带笑,十分清丽,在百花中她像一只蝴蝶,灵动活泼,然而却清狂面前,便是逊色了几分。
“大小姐,老爷怕您在这里住不惯,便吩咐奴婢前来照顾您的起居。”
若曦说完后,便抬头看向那个俊逸男子,脸颊一红,弯腰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世子爷。”
“呵呵,无需客气,既是清狂的丫鬟,日后在王府不必拘礼。”
“谢世子爷。”
也不知有意无意,若曦再起身之时,含羞带怯深深看了他一眼,眉眼中尽是妩媚羞然之色,只怕任何男子看了都会忍不住动心。
若曦看向皇甫逸轩,果然,他目光下划过一丝惊艳,清狂笑了,越发的温暖干净,“若曦来之前,爹爹可曾交代过什么。”
淡淡的嗓音打断这暧昧气氛,若曦笑着回道:“老爷说了,要大小姐千万把世子爷哄乐呵了,切莫不可任性发大小姐脾气呢。”
她故意强调发脾气这句话。
清狂一愣,“我任性?”
皇甫逸轩觉得好笑,不禁道,“哦?清狂还发大小姐脾气?”
若曦柔柔望着他,眼底闪过得意,掩唇笑,“可不是么,老爷还特意嘱咐奴婢要多多迁就大小姐呢。”
皇甫逸轩恍然,转头对着清狂,调侃挑眉,“怪不得欧阳伯父选她来伺候你,这小丫头看起来机灵的很,倒是不介意你的‘任性’呢。”
清狂眨眨眼,似是问别人,又似是问自己,“我真的很任性吗?”
“哈哈哈……”
瞧着她这副可爱到几点模样,皇甫逸轩忍不住放声大笑,若曦也是微微笑着,只是笑容深处带着几分讽刺。
远远地,百花中笑声盎然,可谁又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假。
“世子爷。”
这个时候,一名小厮走上前,恭敬在皇甫逸轩耳边低声了几句,看样子是不想让旁人听到。
“好,我这就去。”
皇甫逸轩挥了挥手打发下人离开,这才对清狂道,“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你们主仆二人多日不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今晚我再来。”
“世子爷慢走。”
若曦福了福身子,微笑着的模样倒是没有半分卑微。
清狂点点头,“你去吧。”
皇甫逸轩走了之后,清狂看向若曦,发现她直直盯着皇甫逸轩离开的背影,看得十分入神,清狂嘴角一勾,眼里流光闪动,“若曦,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若曦回过神,微微一笑,“好啊。”
……
……
皇甫逸轩出了清香园后,下人便捧着一个红木漆盒子上来,他打开盒子看去,只见一个有些破旧的竹蜻蜓躺在里面,看样子,只怕这东西好多年了。
“这是什么?”
“回世子,这是欧阳府大夫人特意命人送来之物,底下还有两封信,一封信交给欧阳大小姐,另一封是给您的,说是务必交给世子爷您亲启。”
“哦?还有信?”
皇甫逸轩挑眉,伸手拿起放在盒底的信纸,打开细细看,良久后,他笑了,将信折起来放回去,顺便拿起破旧竹蜻蜓,“这大夫人真是有心了,让本世子将这竹蜻蜓交给清狂,果真能令她欣喜若狂吗?不过说来,这个小小竹蜻蜓真的有这般神奇?”
小厮附和笑道,“世子爷不妨试一试?总的来说,大夫人的话总不能是忽悠您的。”
“恩,说的也有道。”
皇甫逸轩点点头,将竹蜻蜓放回盒子里,接着听到小厮又道,“世子爷,大夫人还有一句话让奴才口头带给您。”
“什么话?”
“大夫人说,提防若曦。”
皇甫逸轩疑惑看他,“若曦?不就是那小丫头?为何提放她?”
“这奴才便不知道了,大夫人只让奴才传这一句。”
“那行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
“是,世子爷。”
皇甫逸轩眉头一皱,心里十分疑惑,若曦既是欧阳府的丫鬟,这大夫人为何要让他提防呢?而且看清狂和若曦感情很好,能有什么事么?
不管怎么说,既然大夫人提醒,那他就应该留个心眼儿,拿起另一封属于清狂的信,看到上面用针线封口,不禁一笑。
大夫人果然聪明,用针线封口若一旦被人拆开,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想来这大夫人也是个心细之人。
他勾了勾唇角,朝着清香园方向走去。
……
……
“大小姐,这地方可真美啊。”
若曦看到清香园,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艳,心下却极为妒忌欧阳清狂,一个没脑子的白痴,凭什么得到这般好待遇,真是让人不舒服。
清狂扫了眼她,不以为然,“美吗?一般般吧。”
若曦冷笑,她最恨的便是她这种不在乎语气,好像在别人眼中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她眼中没什么大不了一样,这样的态度真令人憎恨。
“大小姐,若曦可不可以跟你一起住呀?”
她满脸期待跑到清狂面前,只要时刻被她盯着,清狂就别想跟世子爷亲近!
清狂眨眨眼,“为什么呀?”
“因为若曦很喜欢守着大小姐嘛。”
“不行。”
“为何?”
“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
“哦。”
转过头不去看若曦失落样子,清狂低下头,继续拿着剪刀修理花盆内的紫罗兰,看起来十分专注。
若曦暗中冷笑,然后不再搭理她,走到书架上开始打量这里的东西,她伸出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眼底溢满贪婪之色,清香园若是属于她的该多好。
随即目光一厉,都怪欧阳清狂这个小贱人,勾引世子爷,真是该死!
气氛安逸下来,清狂一变修理花,一变扫了眼若曦,忽然笑着说道,“若曦,你喜不喜欢这里呢?”
若曦一愣,转过身看她,“大小姐为何这么问?”
清狂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若我成了世子妃,就让你来我身边伺候,这样你不就永远都能住上这么漂亮的地方了吗。”
若曦脸色一僵,笑得很勉强,“大小姐说的是……”话锋一转,她眸光闪动算计,低声道:“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您?”
“不委屈呀,我觉得挺好的。”
清狂抬头对着她笑得灿烂,眉眼间自是一派轻悠,“我想了很多,世子爷对我挺好,若我辜负了他,也太对不起他了。”
“大小姐真的这么想么?”
若曦缓缓垂眸,掩住眸中厌恶之色,“可是大小姐,您之前还不是说对寒王……”
“若曦!”
清狂忽然脸色一变,十分严厉瞅着她,“这里不是欧阳府,有些话切不可乱说!”
“若曦知道了。”
深吸了口气,她才努力把内心深处嫉恨与愤怒压下去。
烛光晃动,屋内光线暗了一下。
若曦抿了抿春,抬眸看向窗外,忽然发现熟悉身影朝这边走来,不禁双眸一亮,“世子爷!”
清狂见她这般欢喜,心下笑了,爱吧爱吧,你爱的越深,日后我便让你痛得越深。
皇甫逸轩步入房内后,直接忽略若曦,看向了那边摆弄花草的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清狂,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什么好东西?”
她停下手中的事,不禁站起身朝他走来,瞧着他满脸神秘,她更加疑惑了。
皇甫逸轩对着若曦淡淡吩咐,“你且先退下,本世子有话要跟你家小姐说。”
若曦一怔,心下喜悦顿时被酸涩取代,却又不得以低下头,“奴婢遵命。”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眨眼间竟对她这般冷漠了?
不但她不明白,清狂也有点不解。
“清狂,你娘给你带来一封信。”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信来递给她,清狂接过后,拆开上面针线,低头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才明白,怪不得皇甫逸轩对若曦态度变了,原来竟是李香莲让他提防若曦呀。
皇甫逸轩轻声道,“清狂,你可知你娘是何意思?为何要让提防你的丫鬟?”
摇摇头,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晓得,不过娘亲自然这么说,必然有她的理由吧。”说着,她把信撕碎,然后走到花盆前继续做下修理。
见她这般冷淡,他以为她是因若曦的事情才会心情不好,于是故意找话题逗她开心,他大步上前坐在她对面,说道:“清狂,你娘心思很谨慎呢,竟然会想到用针线封住信口,这样做法,本世子还真未见过。”
“娘亲一向谨慎。”
废话,这招还是她教给李香莲的,你当然没见过,若是发现封口处有异样,那必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前世她吃了不少这方面的亏,自己一言一行甚至是与爷爷来往信都被有心人做手脚,这辈子她岂能不多留个心眼。
“清狂。”
“恩?”
她抬起头看去,不禁呆住了。
这是……
一只破旧竹蜻蜓出现在她眼前,跟昨晚皇甫绝拿出来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只竹蜻蜓棱角还在,并不是圆的。
难道说……
“你从哪得来的?”
清狂站起身,小心翼翼拿竹蜻蜓,细细摩擦着,好熟悉啊,真的好熟悉,仿佛很小时候经常看到摸到一样。
见她突然间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竹蜻蜓上面,皇甫逸轩心心下暗笑,大夫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东西确实让她甚是喜欢。
“清狂不必问来处,只管留下便是。”
虽然他不说,可她也能猜得出来,这个竹蜻蜓想必小时候皇甫绝给的那一只,当时他做了一对,一个他自己留着,另一个给了她。
只可惜,五岁时记忆根本记不清了,但潜意识的熟悉,还是让她一眼就觉得这是自己东西,六岁时重生后,她满心都是复仇,便忘记了竹蜻蜓的存在。
如今重现,想来是李香莲把这东西找出来,借皇甫逸轩的手送给她。
第六十八章:厌恶
“清狂,你喜欢吗?”
皇甫逸轩看得出她对着竹蜻蜓有意,但还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谢谢世子爷,清狂……非常喜欢。”
目光一刻也不离手上竹蜻蜓,这只看起来并不是很精致,也许当年的皇甫绝手法还不太熟练,编出来的竹蜻蜓正如少年心性一般,菱角分明,多了几分生涩,少了几分孰能。
她忽然想起另一只竹蜻蜓,那是在前些日子他送给她的,那一只明显很精致,很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
也说不出为何,她总觉心里十分怪异,既不是欣喜,也不是无动于衷,反而就像……
遗憾。
是的,就是遗憾。
前世的她有太多遗憾,和过错的遗憾,也许她死时都没有那种感觉。
但现在,这感觉来的很突然,很清晰。
瞧着少女望着竹蜻蜓出神,皇甫逸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以为是她太过喜欢太过兴奋缘故,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小手,“清狂,我……”
不等他用力抓住她,少女的手便猛地抽离,仿佛……
有多么的厌恶!
皇甫逸轩面色顿时冷下,一双眼睛十分阴鸷,“你就这般不愿让本世子碰你?”
清狂深吸了口气,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笑容,“世子爷想哪去了,您送我这么好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我只是……只是害羞罢了。”话毕,脸颊飞起红晕,煞是可爱。
他这才缓下脸色,对于误会她有些惭愧,大手再次握住少女的手,她没有躲避,只是把头垂的更低,“我也不会怎地,你越是远离我,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怒意,所以,日后清狂千万不要疏远我,不理我,好不好?”
低着头的她,眼底溢满了笑意,只是这笑容,怪异无比。
“您说的什么话,清狂还盼望您莫要讨厌我,辜负我才是。”
一听这话,皇甫逸轩顿时欣喜,抓住她的手不禁用力,“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我了?
少女没有说话,而是红着脸点头,脑袋低的快要到地上,看的他忍不住莞尔失笑,“清狂不说话,本世子可就当你默认喽?”
少女仍旧红着脸,没有点头。
皇甫逸轩当她是默认了,心下不由大好,嘴角笑容快要咧到耳根,看起来竟是欣喜异常。
窗户那边,一双阴鸷毒辣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
“你是谁,在这里作甚?”
景王妃远远站在清香阁门口,满脸狐疑瞧着站在窗口的少女,只见少女年纪很小,一双漂亮丹凤眼看到她后,连忙上前福了福身子,“奴婢参见王妃。”
“你还未回答本妃问题,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回王妃的话,奴婢是欧阳府的侍女,奉了老爷之命前来伺候大小姐。”
原来是欧阳府的丫鬟。
景王妃目光一闪,淡淡说了句,“随本妃过来。”说罢,转身出了门口,若曦犹豫一番,也跟着走了出去。
皇甫逸轩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疑惑打开门,发现并无一人,“太奇怪了,明明听到有人说话。”
欧阳清狂眼底划过一抹深意,笑了笑,“世子一定是听错了,我可没听到有什么人说话,只听到一些鸟儿叫声罢了。”
“可能吧。”
他转过身便不再继续看,只有清狂,若有所思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
若曦跟在景王妃身后,一直捉摸不透她什么意思,难道要偷着折磨自己?应该不会,她不过是个刚来小丫头,哪里值得她对付。
可王妃语气温和,又让人猜不出好意歹意,真让人担心。
一路走来,他们进了宾成轩,此时景王爷不在,只有一些丫鬟下人在身旁伺候着。
景王妃坐在了椅子上,丫鬟为她端来热茶,她优雅抿了一小口,这才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少女,“无需紧张,本妃只是跟你随便聊聊。”
“奴婢不敢。”
若曦低着头,摆出一副胆小恭敬的模样。
景王妃放下茶杯,好笑睨了她眼,“不敢?既然不敢,那你还站在窗外偷听。”
若曦心头一震,猛地抬头,“奴婢……奴婢……”
“好了,本妃又没有责罚你,你这么紧张作甚?”
似笑非笑瞧着她,景王妃好似知道一切,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若曦垂下头,颇为迟疑的说道,“其实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世子爷很俊美,所以便偷着瞧。”
“哦?”
景王妃来了兴趣,似笑非笑瞧着她,“你确定不是因爱慕世子爷,而妒忌你家小姐?”:
“奴婢不敢!”
她猛的跪下去,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忽然,眼前出现一双脚,景王妃上前扶起了她,“呵呵,不用害怕,本妃都知道,轩儿那般出色,但凡女子都会对他一见倾心,你嫉妒你家小姐,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若曦随着她站了起来,神色不定,“王妃不怪奴婢?”
“怪你什么呢?难道本妃要怪整个天朝少女?她们可都是爱慕着轩儿。”她淡笑着,用一种慈爱语气接着道:“你嫉妒你家大小姐也没什么不对,这是女人天性使然,不过本妃倒是觉得,你可比你家小姐讨人喜欢多了。”
若曦娇羞低下头,“奴婢怎敢与小姐相提并论。”
若是一般少女被景王妃这番忽悠恐怕早就晕头转向,但若曦可不这么想,这个景王妃心机不可谓不深沉,竟想着利用她来对付欧阳清狂。
即便她本身不会让清狂成为世子妃,可不代表自己就要被利用,就算是利用,她也只能是利用人的那一方。
景王妃眸光一闪,轻笑道:“怎么会呢,本妃就看你讨喜,若是你能够成为本妃儿媳,该多好。”
若曦心下冷笑,还真把她当傻子了?你连欧阳清狂都看不上眼,还会看上一个丫鬟?真是可笑。
“奴婢不敢,世子爷风姿俊秀,又岂是奴婢配得上的?只有我家大小姐那般绝色美人儿才会配得上吧,只不过……”
话说一半,她突然捂住了嘴巴,一副懊恼又惊恐的样子看了眼景王妃,紧忙低下头不敢再语。
“只不过什么?为何不说完呢?”
她的手搭在若曦手臂上,看似是好脾气的安抚,实则是在试探这个丫鬟。
“王妃恕罪,奴婢不能说。”
“有何不能说的?”
“奴婢……奴婢真的不能说。”
瞧着她为难模样,景王妃忽然间冷下联,语气阴霾,“你若不说,本妃立刻杀了你!”
这变脸速度真叫人感叹,刚才还和气如慈母,转眼竟堪比夜叉。
仿佛被吓倒一般,若曦猛的跪下去,“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既想活命,就说实话!”
“奴婢……奴婢觉得世子爷有点可怜。”
“此话怎讲?”
“我家大小姐她……她……她早有心上人。”
“哦?”
景王妃眯了眯眼,一抹暗沉自眼底划过,很快变成得意,她又一下子软了语气,仿佛刚才厉声厉语之人不是她,“你先起来,本妃并不是真的要杀你,而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谢王妃。”
若曦站起身,低着头,好似吓得不敢看她,见状,景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你不用害怕,本妃不会吃了你,只不过,本妃很想听听关于这件事的情况,你会告诉本妃的,对么。”
这种看似征求实则逼迫的语气,还真不愧为景王妃手段。
若曦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回答,“其实……其实大小姐很早就喜欢上了寒王,若不是老爷非要她嫁给世子爷,大小姐也不会来景王府。”
“原来如此,既然这般,我们景王府又怎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再者,对方还是堂堂战神,我么就更不能拆散他们了。”
景王妃掩唇娇笑,眼里满是得意之色,这么久的难题终于破解,能不高兴么。
若曦咽了口吐沫,迟疑道,“王妃……可千万不要说是奴婢告诉的,不然我家老爷会……”
“这你放心,本妃不会出卖你。”
“谢谢王妃,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大小姐等会看不到奴婢,会起疑心。”
“恩。”
看着若曦缓缓离去,景王妃嘴角勾起得逞笑容,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欧阳兴妄想让女儿做世子妃的梦,再也无法继续了。
若曦一路快速出了宾成轩后,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景王妃是个不易搬到的人,若以后解了此事,她若想接近世子爷怕是不简单,这个女人倒到时会是最大障碍!
或许……
她可以借此机会彻底除去她!
眼底划过狠戾,她不允许任何人阻挡她。
夜已深,景王府灯火通明。
若曦铺好被褥后,对着站在窗前的少女轻声道,“大小姐,床铺收拾好了,您可以休息了。”
清狂回眸一笑,“若曦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歇着吧。”说着,朝床榻走来,伸手摘下头上簪子,让一头乌黑秀发十分自然垂落后背。
她的头发很美,在微弱烛光下闪动着美丽光泽,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若曦敛住眼内妒忌,颇为犹豫的说,“大小姐……若曦有件事要告诉你。”
“怎么了?”
清狂疑惑,她看着若曦跑到门口两边偷偷看了眼,然后把门关紧,来到清狂身前,低声告诉,“大小姐,奴婢今日在后花园不小心听到了王妃的话。”
“假山?王妃去哪里做甚?”
“一开始若曦也好奇,所以才跟了去,可是后来听到王妃和一个婢女在议论小姐,于是便偷偷听她们说话。”
“若曦,你偷听人家说话,恐怕不好吧?”
清狂拢了拢耳边秀发,好笑的瞥了她眼。
若曦恨铁不成昂瞪着她,“若曦若不是为了你,又何苦去做偷听的贼?她们谈话的内容,就是大小姐你呀!”
“我?”
坐到了柔软床铺上,清狂歪着头看去,“说我作甚?”
若曦叹气,“大小姐你太善良了,殊不知这世间阴险之人比比皆是,王妃和那侍女在假山后不禁说到了您,还提到了寒王殿下。”
瞧着清狂猛地怔住模样,若曦心里得意笑了。
第六十九章:惨叫
“她们都说了什么?”
清狂站起身,连忙来到若曦面前,原本笑着的她变得既担心又慌乱。
若曦神色忧虑,看了她眼,幽幽道,“大小姐,也不知王妃从何得知,竟知晓你有意爱慕寒王,且……且寒王一向不近女色,却愿意跟大小姐靠近。”
“什么?”
欧阳清狂脸色一变,紧紧咬着下唇,“这可如何是好?世子爷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原谅我。”
她巴不得世子爷早知道呢,若曦心下想着,面上安抚道,“大小姐不必忧虑,不然明日我回欧阳府一趟,看看老爷怎么说,你我毕竟是女子,遇到这种事拿不了主意,不如告诉老爷,让老爷安排如何?”
清狂失魂落魄道,“也只能如此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床榻上,眉头紧锁,尽是忧虑。
若曦装作难过的走到她身边,假意安慰,“大小姐别难过,若世子爷真的不原谅您,那也没有办法不是么,更何况,您难道不喜欢寒王殿下了吗?”
清狂摇头,低声喃喃,“我怎会不喜欢……可是现在……哎,如何是好。”不经意用余光扫到若曦眼角泛起的得意,她缓缓垂下眼帘,后背的小手用力掐了把腰部,一滴眼泪被挤出,看起来更加可怜,“我只怕会连累道寒王……”
“大小姐,您……”
扣扣扣
传来敲门声打断两人的话,若曦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小丫鬟,“王爷请大小姐去名城轩一趟。”
”怎么办,若曦!“
清狂紧张的站起身,求救般望着若曦,只听她叹了口气,“大小姐,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心里却十分痛快,讥笑不止,欧阳清狂这般懦弱废物,活该被算计。
清狂一怔,泪水顺着绝美小脸滑落,似是绝望的闭上眼睛,朱唇轻启,“是啊,你说得对,既然被发现,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再睁眼,她捏着袖子抹了下泪珠,对着若曦凄惨一笑,“若曦可愿陪着我一同前去,我也好有个安慰。”
“好。”
她巴不得跟着一起去看欧阳清狂的笑话呢。
景王府夜里十分幽静,路上红色灯笼更为气氛增添了些诡异和神秘。
名城轩雅致不失大气,一砖一瓦都十分华贵。
堂内。
一对夫妻面色十分严肃坐着,当他们看到门口出现少女后,不约而同相视一眼。
“见过王爷,王妃。”
清狂福了福身子,低着头,眼角还挂着未干泪痕,气色十分不好。
“你们进来,管家,把门关好。”
“是。”
当房门被关上那一刻,这里面的气氛都变了。
景王从上面走下来,面无表情睨着欧阳清狂,淡淡道:“欧阳姑娘既已有了心爱男子,为何要害来我景王府?莫非想要脚踏两只船,做天朝开天辟地第一个**之女不成!”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若一般少女不是吓得瘫软在地,也早就吓得不知所措,清狂纵然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可还是努力仰起头,看着他,“景王,既然你们已经知晓,我便不再隐瞒,是,我是有心爱男子,可……”
“行了!”景王不悦挥袖子打断她,“既然确有此事,还为自己狡辩什么!”
清狂用力咬着下唇,被打击的摇摇欲坠,犹如损落的鸟儿,再无之前灵动和生机。
景王妃从上面缓缓下来,柔和着笑道:“欧阳姑娘莫要害怕,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去向皇上告发你,只是有一个小小要求罢了。”
“王妃有何要求?”
少女喉头哽咽,像是在哭。
“很简单,只要你向皇上说明不做世子妃,并且主动断绝与轩儿任何来往,这件事,本妃会永远闭口不提,怎样?”
“这……”
欧阳清狂忍不住后退几步,小脸上满是伤痛和泪痕。
“若你不愿,我们只好公事公办,将此事昭告天下,到那时,你不但做不了世子妃,就连欧阳家族的脸面都会丢尽,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笑柄,试问,一个少女思想不洁之后,还有谁会瞧得起她呢?欧阳姑娘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不是么。”
“大小姐!”
眼看着清狂瘫软在地,若曦紧忙上前扶住了她,“小姐,这件事万万不能传出去,不然小姐的名誉可就完了!”
“我……我……我该怎么办?”
清狂眼泪一直掉,哭倒在若曦身上,小身子一颤颤十分让人心酸,可在场几人却没有一个同情,只会在心里痛快得意着。
景王妃给若曦使个眼色,后者点头会意,轻轻扶起清狂低声道,“大小姐就答应了王妃吧,不然到最后吃苦的还是你啊,若曦心疼小姐,不希望小姐这般遭罪。”
“若曦……呜呜呜……”
清狂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满脸泪痕,犹如绝望,“王妃,我……答应。”仿佛最后一口气,说完,便昏倒在了地上,苍白小脸上尽是泪水。
“小姐!小姐?”
喊了几声,若曦这才抬头看向景王妃,问道:“王妃,您为何不直接将此事告诉皇上呢?不就可以令皇上打消念头了吗。”
景王妃笑了笑,“这你便不懂了,寒王势力雄厚,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撼动的?只怕到时我们没讨了便宜,反被他将一军。”
“王妃说得甚是。”
显然,景王爷也是这么想的。
若曦没再说话,只有等离开景王府后,她自己把这消息传扬出去,到那时,欧阳清狂便再也高傲不起来,就连李香莲都输得一败涂地。
“你把你家小姐带回去,明日一早就离开吧。”
“是。”
就这样,清狂被若曦背着回了清香园。
若曦离开后,床榻上的少女忽然睁开眼,一抹诡异自眼底划过,她翻起身,掏出两个瓶子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将其中一个瓶子药沫倒入另一个。
做完这一切后,她换上一件很普通的衣服,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
……
名城轩
景王赞叹的看着她,“王妃,你做的不错,明日欧阳兴的女儿便能离开,那时不用我们费心,她自会向皇上说明不做世子妃,这下你我都会安心了。”
“是啊,终于安心了。”
景王妃掩唇一笑,“今日也是意外被我看到那小丫鬟的妒忌心,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她话锋一转,有丝凝重,“王爷,此事万不可传入寒王耳中,若不然,只怕会引来一场事端。”
“王妃的意思是……”
“既然寒王跟欧阳家小丫头有关系,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欧阳家名誉有失也就罢了,就连寒王也会受牵连,我在乎的是,寒王必会认为是我们所做,到那时必会引来寒王报复之心。”
“王妃说的是,本王定会将此事封住,尤其是欧阳家派来的那小丫鬟,定不能让她在外面胡言乱语。”
景王妃点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那丫头弄成哑巴,这样就万无一失。”
景王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下人禀报声,似是很着急,“启禀王爷,西苑着火了!。”
“好端端怎会着火?”景王妃疑惑。
“不知道,你且待在这里,本王去看看。”
“恩,王爷小心。”
景王妃送走他后,走到床榻前面,刚要解下幔帐,就看到窗户那里黑影一闪而过。
“谁?”
她停下来,朝着窗户走去,看了半天,一个人没有,就在她准备关窗户时,发现前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假山后相见,若曦有更重要的事向王妃禀报。
景王妃思索了片刻,便披上一件斗篷,朝外面走去,忽然脚步一顿,她又返回来,拉开抽屉,拿出一包毒药,嘴角勾出阴狠笑容。
对不起了,只有让你成为哑巴,本妃才安心。
景王妃离开名城轩,朝着假山后面走去,一路上很安静,灯光也很微弱,乍一看去,模模糊糊一片,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今夜有点凉,景王妃皱了下眉头,停在假山后面,“本妃来了,你出来吧。”
这时,一个纤细少女身影从假山另一边走出来,因为背着光,景王妃看不到少女容貌,从娇小身形依稀可以看得出是若曦。
“你来了。”
少女声音有点不对劲,仿佛可以压低了声线。
景王妃走上前两步,笑道,“你说有更重要的事情,什么事?”
少女缓缓抬头,景王妃甚至还未看到她脸,只见少女手臂忽然一挥,白色粉末从空中落下,景王妃脸色大变,“若曦,你……”
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少女唇角一勾,扛起她,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夜深了,景王回来后便发现王妃不见,立刻被一种不好预感包围。
“来人!”
“王爷,怎么了?”
管家进来后,疑惑问道。
景王神色凝重,背着手来回度步,急忙吩咐,“王妃不见了,你赶快带些人在府里找找,记住,千万不能惊动其他人。”若是王妃消失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怕就成笑话了!
“老奴遵命。”
管家拱了拱手,一点头,转身离开,只剩下景王在原地满心焦虑,这好端端的去哪了呢。
黑夜茫茫,道路上依稀能辨清方向,管家带着一些人在整个王府寻找着。
“你们去那里,我去这边。”
管家吩咐完以后,便举着灯笼朝小树林这边走来,夜色深沉,十分诡异,在这王府里面待了十几年,这里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自然是不害怕的。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站着的白衣影子后,仍旧吓得身子一怔,“你是何人,休要装神弄鬼!”
白影子没有说话,甚至一动不动。
管家打起十二分警惕,缓缓朝白影走去,厉声道,“胆敢在景王府撒野,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待我抓住你,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近了,距离更近了,可对方还是一动不动,若不是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管家绝对以为那只是一件衣服。
他观察半响,见对方还是不出声,猜想,那看似是一件白色衣服,一动不动的倒不像有人,莫非,真的是谁故意挂了件衣服,在这里弄虚作假不成?
提起胆子,管家快步上前,伸手刚要扯下白衣,一直惨白的手突然从衣服里面伸出,猛地朝他脸抓来。
“啊……”
小林子里,只听一声惨叫过后,便恢复了以往安静。
第七十一章:杀心
若曦脸色一僵,深吸了口气,道,“大小姐,您身为女子,可不能同时喜欢两个男子,若曦以为您喜欢寒王是真的,对于世子爷,您只是朋友间的不舍罢了。”
“是吗?”
“是的。”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原本我是应该离开的,可景王府发生这种事,我也走不成,不放现在这里住下去,说不定过些日子,我便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世子爷了。”
她的话然跟若曦震惊,甚至有些怒意,“大小姐,您莫非又不打算走了?”
“不错。”
她回答的十分肯定,不用回头看若曦,此时也能猜到她定是满眼怨恨。
是啊,没能如了她的意,只怕要被气死。
只有这样,才能够逼迫她做一些事情,只有这样,她才能一步步自己跳入火坑呀,想到这,清狂笑了,笑容如昔温暖干净。
若曦没有看到,一声不吭退出去,她靠在墙壁上,神色阴狠狰狞,手指扶着冷冰冰墙壁,力道大的恨不能扣下一块砖来。
该死的额欧阳清狂,你这个贱人怎能说变就变!
很好,你不是不想走吗?
我便让你永远也走不成!
眼底闪过恶毒的算计,若曦诡笑着走出清香园。
若曦走不久,皇甫逸轩便来到了这里,他看到清狂并未离开,心中松了口气,带着些许莫名的安慰,踏入了房内。
少女一袭白衣,站在窗前,漆黑长发长至臀部,飘飘洒洒,带着稚嫩的绝美小脸,一抹忧虑是那么明显,恨不得让人上前抚平她的忧愁。
“清狂。”
男人声音沙哑,来到她身后,伸手环抱住她,少女身子僵了下,并未拒绝,任由男人把头靠在她肩头,听着他略带疲惫的声音,“清狂,不要离开我……”
少女嘴角牵起柔和温暖笑容,声音温润,“我不会离开你呀。”
“我好累,心好累,无缘无故出了这么多事,我不知道景王府究竟怎么了,以前都还好好的,可是现在,昔日的宁静却回不去了。”
他紧紧搂着她,带着一丝不安,一丝依赖,一丝求取的温暖,低声的,小声的,仿佛吐露心事,缓缓道来,“从小父母感情很好,人人都羡慕我有个幸福的家,甚至连皇帝都对我宠爱有加,所以,我成了天之骄子,父母眼中的心中宝,我从未受过挫折,甚至连委屈都没有受过,穿梭在女人中,总是受到众多女子的倾慕与爱戴,可以说,我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焦点,走到哪里都会有女主主动陪我,于是慢慢的,我开始学着那些纨扈子弟那样放浪不羁,变得越来越风流,过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生活。”
清狂垂着眼帘,听着他的话,嘴角笑容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美丽。
“可是,老天让我遇到了你,一开始我把你当成和其他女子一样的人,我以为你对我欲擒故纵,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世间,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庸俗不堪,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我的家势。”
她眸光一闪,是啊,并不是所有女子都爱的你的钱和权,前世的她深爱着他,甚至爱到连尊严都没有,爱到了骨子里,那么卑微,那么无助,到最后还不是被你残忍抛弃了么。
抛弃也就罢了,可你为何要亲手杀死自己儿子呢?你取了孩子肚脐血,去就你的另一个孩子,你不觉得残忍么?你害怕若曦的孩子会死,难道就狠心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哭嚎着死去?
“清狂,从前的我不明白什么是真心实意,只知道逢场作戏,遇到你以后,我慢慢明白,你是用心喜欢我,对我好,并不是贪图我的表面。”
用心喜欢你?
你会喜欢吗?
前世她那么用心,那么渴望你的喜欢,甚至最后被你挖出了心脏,你也未必会喜欢不是么。
如今听到他这些话,她只觉得非常好笑,而她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在笑,这便是缘分不是么?老天安排你遇到了我,然后我们开始了。”
是啊,开始了她的报复之路,这才是两世结下的‘特别’缘分呢。
“呵呵……”
他抱紧了她,低声道:“跟你说这么多,我发现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清狂开口,“我知道是因为王妃的事,世子爷无需难过,很多事情是天注定,顺应天意便好。”
“顺应天意?呵,但愿如此吧。”
皇甫逸轩自嘲笑了笑,把头靠在少女肩头,静静地,也不再说话,默默感受这一刻静谧的时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心安。
清狂缓缓伸出小手抚过他的头发,指尖触摸到他的脑袋,有一瞬间停顿,她心里想着,若是能在这里凿个窟窿的话,流出来的是红色血,还是黑色血呢?亦或者是让人作呕的**?
皇甫逸轩却不由自主打个寒战,疑惑看了眼窗户,并未开着,为何突然会感觉到冷?
……
……
景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双目失神,仿佛苍老很多,头上也一下子多出很多白发。
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原本好端端的家庭,竟变成了这样?
王妃不是深爱着自己的么?可怎会跟管家……
为何他以前就没发现她和管家有一腿?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他的脸已经丢光,颜面也已被王妃彻底丢尽,待明日外面便会传开王妃的无耻事件。
他这个景王爷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八,带着绿帽子的王八。
咻的一声!
景王神色一冷,快速翻身,躲过了那一枚暗器。
当他看去时,发现是一枚银针,银针上插着一张纸条,他弯下腰捡起纸条打开,忍不住脸色骤变,没有丝毫犹豫,直奔春景阁。
哐当
房门被推开,景王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少女,不禁皱眉,“你怎会在这里?”
若曦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连忙藏起袖子里面匕首,拢了下耳边头发,说道:“世子爷派我来照顾王妃。”
景王满脸狐疑的瞅着她,若曦演戏功夫一流,在他冷厉注视下依然面不改色。
若曦胆怯的低下头,“王爷,奴婢真的是世子爷派来的,不信您去问世子。”
“不用你说,本王自会去问。”
他上前逼近少女,高大身躯越发显得她娇小,景王直直盯着她,不知为何,下腹忽然一紧,既熟悉又莫名的火热猛地冲进脑海,他面色一变,眼里顿时染上几分赤红。
若曦察觉对方呼吸变得急促,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抬头看去,见他脸色绯红,疑惑道,“王爷,您怎么了?”
景王浑身被火热靠的滚当,少女清脆声音犹如清泉进入他身体,有一瞬间的缓解,可下一刻,那种强烈的灼热便增多数倍袭来。
“你叫什么名字?”
若曦心下狐疑,面善乖巧回道,“奴婢若曦。”
“若曦……”
景王将她名字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奇怪,仿佛用力压抑什么,若曦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便找机会离开,“王爷,世子爷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奴婢就先……啊!”
她的话未说完,突然间就被景王用力抱住,大手隔着衣衫布料用力摩擦她身体。
若曦大惊失色,拼命反抗,“王爷您别这样,王妃还未醒,你怎么能……”
“闭嘴!”
景王低声呵斥,一双眼睛变得浑浊,毫无清明,大手更是变本加厉伸进她衣服里面,狠狠抓住了少女一对未发育完好的小巧。
“啊!”
若曦不过是个小丫头,又岂是人高马大的景王对手?被他像抱着儿童一般用力揉在怀中,他的嘴巴也不分青红皂白胡乱亲吻着她脖子。
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处子香就像***,成功点燃他身上莫名其妙的**,那么强烈,强烈到融化一切!
“不要!放开我!不……唔……”
若曦被他堵住嘴巴,心里的恶心排山倒海袭来,奋力挣脱不掉他,难道真的要被这个老男人糟蹋吗?
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啊!
无助泪水流下来,景王伸舌头舔去,再狠狠吻住她,抱起她小身子压在地上,大手撕扯她衣服,很快,两人便坦诚相对。
一个被迫承受,一个神志不清。
若曦这个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若知晓这样当初就不该来,原本她想杀死王妃,然后嫁祸到清狂身上,可现在没想到,竟然把自己搭进来!
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她不想失神给这个老男人!
她喜欢的是世子爷,不是世子爷他爹!
挣扎中,她袖子里匕首掉在地上,无奈别说拿匕首自保,甚至动一下都不行,小小身子被他死命侵占。
“唔唔唔……”
少女越是奋力挣扎,就越是让男人血脉沸腾,身体仿佛被控制般,空虚难耐,他急切想要填补,急切想要进入,急切想要发泄!
然而,就在这时,床榻上的景王妃缓缓睁开眼睛,就像一个被控制的木偶般坐起身,脑袋机械转向他们这边。
若曦看到了她,更是羞愤不已,无奈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唔唔唔’声音,而景王双眼赤红,神志不清,压根就没往她这边看!
景王妃神情木讷,目光呆立,看到自己丈夫和小丫鬟在地上滚来滚去,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像没看到一样,脑袋一片空白。
突然,王妃动了!
她缓缓从软榻上下来,朝他们走来。
若曦睁大眸子,想要用眼神意示王妃,可对方目光空洞,如牵线木偶般机械般走来。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下一刻,若曦便惊恐睁大眸子。
原来,王妃捡起了地上她掉落的匕首,一步步朝着他们两人走来。
她要干什么?!
不要
不要过来
第七十二章:死亡
上天并未听到若曦内心祈祷,王妃拿着匕首,走到了他们身边,而此时还有更糟糕的,只因为,景王猛地脱去了她的裤子!
一个硬挺!
“呜呜……”
好痛!
下面仿佛被硬生塞进去一个木棍,疼的要命。
若曦身下剧痛,清楚感觉到有温热鲜血流出来了。
呜呜呜……
好恨呐……
她恨这个夺走她身子的人……
更狠造成这一切的人……
她泪流满面,可唇瓣依然被堵着,满心怨愤无处发泄,她用力咬在了景王嘴巴上。
也许是这一瞬间的痛楚,让他目光有一丝清明,也正是这丝清明,让他看到身旁站着的王妃。
景王神色骤变,意识到自己身子一部分在少女身体里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他他……
竟然**了未及笄少女!
而且还是在他妻子面前!
景王满怀歉意看向妻子,用眼神诉说他的身不由己,可他发现,王妃居然无动于衷,而且……
还举着匕首朝他脑袋刺来!
景王脸色再度一变,连忙提起裤子,翻身一滚。
王妃没有刺中他,突然又站起身锲而不舍向他攻击去,就像在之前,他杀了管家,她却尖叫着要他死时的表情,既狰狞又恐怖。
疑惑的是,她竟然只针对景王,并未攻击若曦!
趁着景王和王妃你追我打,若曦惨白着脸,提起裤子紧忙躲到安全角落,王妃此时站在门口,若曦不敢冲过去开门,她怕王妃会攻击自己。
景王不想伤害王妃,只能狼狈躲避着。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王妃忽然再度尖叫起来,疯狂朝他刺去,景王目光染上怒意,她竟然为了管家要杀死他?
怒意和愤恨猛然爆发,景王爷在她下一次刺下时,猛地抓住她手腕,一个用力,匕首被甩出去,掉在地上。
可王妃似乎还不罢休,满脸疯狂叫着,喊着,疯狂跟景王撕扯。
景王一时不慎,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子痕迹,十分疼痛,好几次王妃都被景王用力推出去,可她又不放弃扑上来。
若曦缩在角落看着,目光转移到地上那把匕首,她眸光一暗,不动声色往右边挪了挪,然后把匕首竖起来用凳子支柱匕首下面,再不动声色回到原来地方。
终于,在景王又一次将她推开之际,一声奇怪声音后,王妃身子僵在椅子旁,背靠着椅子,身下鲜红血液缓缓流出。
景王惊呆了,当他回神后,紧忙跑过去看,王妃已经死在了匕首之下。
而他正是那个那她推向匕首的罪魁祸首!
若曦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王、王爷,你、你……”
景王愣在当场,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这时,身体上莫名其妙的灼热已消失,他却感觉到疲惫和心惊。
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
虽然是误杀,可他确实是杀了她……
景王深吸了好几口气,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人物,很快便让自己冷静下来,阴沉目光看向一旁的她,杀意顿时闪现。
若曦赶紧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真的,你若是杀我灭口,我家大小姐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况且有人看到你来这里,一定会发现是你做的!你别杀我,我有办法帮你瞒过去。”
此时她甚至顾不上被破坏的处子之身,目前只有保命,只有活着才能有以后,只有活着才能把今日之辱讨回来。
景王深深盯了她有半响,然后站起身,冷冷道,“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不光本王有事,你亦是活不了!”
“奴婢知道,王爷放心,奴婢死也不会说!”
“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帮本王收拾!”
“是。”
若曦和景王一起把王妃尸体扔进了井里处理掉,然后又把血迹擦干净。
景王爷面色阴沉,警告她,“该怎么说,你明白吧、”
若曦乖巧点头,“恩,奴婢就说王妃醒来便发疯要杀王爷,王爷就把王妃送去给一个高人去诊治,直到痊愈才回来。”
景王满意点头。
若曦又道,“景王,若时间一长,恐怕世子爷会怀疑……”
“没事,过阵子本王在弄出王妃不治身亡的消息便可。”
“哦。”
若曦低下头,在他面前不敢动半点心思,唯恐被看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景王呼出口气,目光复杂扫了一圈,他不是故意要杀王妃的,但事情还是发生,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不然他景王府就彻底完了。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岂能轻易毁掉?
对于王妃不是没感情,可自从看到王妃骑在管家身上,他便硬生生出现一些厌恶,他从前疼爱的妻子竟是****之辈,如何不叫他寒心失望?
随着这份失望,他对她的感情也一并淡了。
目光不经意落在面前这个小丫鬟身上,只见她脖子上全是他的吻痕,身上衣服被他撕扯的凌乱不堪,隐隐露出里面肚兜,下面一双小腿微微颤抖,她一个出经人事的小娃哪能受得住他这个威猛中年男子。
景王不禁想起分身埋在女娃身体里面的那份感觉。
不由自主,他下腹紧了。
若曦敏锐注意到他异样目光,忍不住身子一颤,垂下的眼睛满是厌恶。
“今晚,来本王房里。”
景王不容拒绝的命令,让若曦没有回绝的份,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咽,没关系,既然她能把王妃害死,一样能把他害死!
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扎进了手心。
“听到没有!”
“若曦……遵命……”
景王满意眯起眼,随后看了眼门外,便悄然无声离开,紧接着,若曦稍稍整理下衣服也悄悄离开。
因为皇甫逸轩吩咐过下人,没有命令不得靠近这里,若曦自然是偷着来的,即便有人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也只会认为若曦是王爷带着进来的,间接化解了若曦偷着来的嫌疑。
当然,景王永远也不知晓她其实是来要王妃的命。
当两人离开之后,清狂从暗处走出来,看了一场好戏的她,嘴角露出动人微笑,眼里闪烁灿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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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默,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远远站着。
“何时被带走的?怎没人通知我一声?”
皇甫逸轩惊讶站起身,目光犀利扫向那些丫鬟们,竟然没人高告诉他,当真不把自己放眼里?
“咳咳,是本王不让他们说的。”
景王把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两声,来掩饰内心,他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轩儿啊,你母亲或许被歹人下了毒,导致神志不清,做出疯狂之举,当时本王去看她,没想到她醒来后仍然疯狂的要杀我,无奈之下,只好尽快总去千云山治疗。”
皇甫逸轩皱眉,“爹,孩儿倒不是埋怨你没将此事告知我,而是不放心娘,千云山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们虽说医术了得,但个个性格诡异,脾气异常,你把娘亲送去那里,岂不是……”
“这你放心,本王在千云山有昔日故友,他自会照料你母亲。”
“要不,孩儿去千云山照料娘?”
“不用,难道你忘了,千云山根本不允许除了病人以外之人踏入,若你去了,只怕惹恼那些人会把你娘赶出来。”
听景王这般说,皇甫逸轩沉默下来,秃废坐在椅子上,满脸忧色。
景王放柔语气,安稳他,“不用担心,千云山内个个医术了得,定会治好你娘亲,倒是看到你娘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岂不是更好么?再者,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娘不能留在这里忍受闲言碎语,待回来后,风波小一点,也就没事了。”
“爹说的很对。”
皇甫逸轩勉强笑了笑,总觉得心底有丝别扭,可有道不出所以然,仔细想想父亲的话,每个字都在理,心想也许自己多想了。
“世子爷。”
这时,清狂从门外走进来,若曦低着头,故意忽略景王灼热目光,想起昨晚软榻上他的疯狂索取,若曦恨不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个恶心的老男人!
除了清狂,谁也没注意到那两人之间异样,她收回目光,嘴角带着温柔干净的笑容,“世子爷,清狂来,是要向您辞行。”
“你要走?!”
不禁皇甫逸轩震惊,就连若曦都疑惑了,昨日她还分明说不离开,今日难道改变主意了?
清狂笑了笑,“不错,我在这里已经打扰多日,何况家中娘亲定是思念于我,若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拜访。”
“不行!”
皇甫逸轩猛地上前,用力抓住她肩膀,低头定定看着她,“你才来多久就走?本世子要你在住几日,倒时本世子亲自送你。”
笑着摇了摇头,她看了眼肩上被紧紧捏住的大手,柔声道,“世子先别激动,你把我弄疼了。”
皇甫逸轩可不管这个,就是不想让她走,面色低沉,“不许你走,前几日你我不是说好要在一起么?你这么快走,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他紧紧盯着少女眸子,害怕从里面看到冷漠。
这个少女一向对他若即若离,正是这种似有似无的感觉,让他越来越不能自己,越来越抓狂,有时被她情意打动,深陷其中,有时吃惊于她的冷淡,恨不能时时刻刻抓住她。
这般水火轮着袭,让他的心产生一种奇异的紧张。
这种若即若离的错觉,甚至比欲拒还迎还要来的可怕!
隐约中,皇甫逸轩有种预感,这次她离开,后面的事将无法预料……
第七十三章:卖国
欧阳清狂对着他露出温柔笑颜,一下子化解不少他内心紧张,“世子想哪里去了,清狂只是回家而已,又不是再也不来往了。”
“真的?”
“呵呵,是真的。”
“那……要不你再住几日?”
“世子何时这般畏首畏尾了。”
“你……”
“要不这样吧,清狂先回去,世子爷处理完家事,来我家小住几日,可好?”
他双眸一亮,“好!”
也罢,现下王府不安稳,日后他自会去欧阳府找她。
谁也没发现,后面若曦死死抓着袖口,指甲因为太用力而发白,面前依依不舍的男女让她觉得刺眼,她忍下心中妒忌,深吸了口气,再抬头,便是满脸轻笑,“世子爷怕是担心见不着大小姐了呢,大小姐可真有福气,若曦羡慕的紧呢。”
景王爷意味深长看向她,“若你羡慕,便留下来在王府多住几日。”
她心里咯噔一下,掩饰住内心厌恶,恭敬的低着头,“王爷说笑了,大小姐不在,奴婢自然也不会留下。”
景王勾唇冷笑,目光如火般扫过她的身子,脑海竟不由自主闪现白花花少女身子,熟悉的灼热再次从下腹蔓延。
清狂状似不经意看向了景王,疑惑道,“王爷眼睛怎么了?”
她这么一说,皇甫逸轩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扭头看去,这才发现父亲瞧着若曦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像是……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
思及此,皇甫逸轩沉下脸,不悦扫向若曦,没想到这丫有看起来如白莲般,却不想骨子里竟是个会勾引人的。
连一向从不贪恋女色的父亲竟也被其迷惑。
怪不得当初大夫人让他提防她,原来是如此。
再联想到娘刚走父亲便这般,心中沉郁之情更为不爽。
“来人!给欧阳大小姐备车!”
他这一嗓子打断景王的目光,沉着脸色拉起清狂小手,朝外面走,越过若曦身边时,不屑冷哼一声。
若曦心下疑惑,压根不晓得为何。
只有被强硬拉着走的清狂,眼里划过笑意,谁也不知道,但凡是从她手中研制出的***,会让中药者,鬼使神差迷上药后首次占有的女子。
若曦,这可是我送你的一份小礼物,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出了景王府,马车缓缓行驶在大道上,即便离得很远,两边茶楼内传出的流言依然传过来。
“看那,欧阳家大小姐离开景王府了。”
“能不离开么,景王府发生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谁还愿意继续待下去。”
“哎,说来也是令人唏嘘,想不到一向端庄贤淑的王妃竟然会与管家私通。”
“可不是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骑来骑去的也够大胆的,这景王爷当场差点没气死。”
“你说这欧阳家大小姐跟世子爷的婚事会不会因此……”
“嘿嘿,这可没准,说不定人家世子爷和大小姐赶紧好,如胶似漆呢。”
“真这么好?”
“你以为呢?欧阳大小姐可是在景王府住了好多日,若不是倾慕世子爷,又岂会去景王府?不过景王府出了这档子事儿,越是像王府这样的皇亲国戚,流言蜚语便传的快,只怕用不了几日,整个天朝都会知晓景王妃和管家的丑事呢。”
“哎,还不如做一个平常老百姓呢。”
“若是老百姓,只怕欧阳家主还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这景王算是成了天朝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没办法,谁让景王妃给他带的绿帽子高呀。”
低声议论的几人相对偷笑,桌上花生瓜子摆了好几盘子,周围人虽然看往这边瞧,但全都竖起耳朵听着。
也只有欧阳清狂出了名的温善,他们才敢在她面前议论放肆,或是换成别人,这些人恐怕就不敢张嘴了。
马车踏踏踏过了酒楼,里面的少女斜靠着,单手支着脑袋,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微笑,一旁若曦偷偷打量她,说道:“大小姐,王府的事情都传到外面了,您若是还坚持和世子爷在一起,怕是会受到谣言牵连呢,不如您……”
听到外面人说清狂和皇甫逸轩感情很好之类的话,若曦心里又是愤恨又是妒忌。
清狂抬眼皮淡淡看向她,“外面人说说也就罢了,身为欧阳府丫鬟你也跟着瞎说?这话若是传到景王爷耳中,你说他会怎么对待你呢?”
最后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似有似无暧昧,若曦心头一跳,探究瞧了她几眼,心下疑惑,莫非她知道些什么?可看着清狂柔和笑脸,若曦又觉得自己多心,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垂下眼帘,若曦不再说话,反正已经离开了景王府,那个恶心的老男人别想再侵犯她!
清狂似笑非笑,清楚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憎恶。
马车渐渐行驶了过去,酒楼二楼,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慢慢收回了放在马车上的目光。
“我说静轩,这个就是皇上准备许给世子的女娃?”
模样粗犷的健硕男子看了眼楼下,十分好奇,对面文文静静的男子勾唇轻笑,“不错,欧阳兴的嫡女。”
“欧阳兴?不就是那个可恶的大奸商?”
被他夸张神色逗的失笑,静轩端起桌上小酒盅抿了口酒,慢慢道,“欧阳兴确实是出名的奸商,几乎没有人不骂他卑鄙无耻的,但她的女儿欧阳清狂却是个另类。”
“另类?”
奔雷嗤笑,粗着嗓子道,“奸商的女儿无非就是小奸商罢了,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听说皇上要把她嫁给世子,景王那个伪君子正好跟大奸商家族凑成一大家子,真是物以类聚啊。”
“呵呵呵,景王虽说是个伪君子,可一向对奸商十分鄙夷,自然不会轻易同意接纳欧阳清狂,只怕这个小丫头要吃不少苦头了。”
静轩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看的对面奔雷直瞪眼,“你可惜什么?莫不是看上那小丫头了?”
“胡说什么,你有所不知,欧阳兴虽是个名副其实大奸商,可他大女儿却半点也不像他,不但不像,甚至常常对从其他国家来的难民施以援手,无条件救治一些没有钱的穷苦病人,在那些穷困老百姓的眼中,欧阳清狂堪比活菩萨,所以我才说,这样一个好心肠的女娃嫁入景王府,是真的可惜了。”
静轩没好气白了他眼,对这个大老粗真的是无语了。
奔雷愣了片刻,随后挠着后脑勺,咧大嘴笑,“原来是这样啊,俺差点误会了那个小丫头,没想到那个大大奸商生了这么好一个女儿,可惜这女子虽好却是在为父亲还债。”
“是啊,是在还债,奸商坑害了多少老百姓?他的女儿却处处帮助老百姓,辛苦钻研医术只为救治更多的人,怪不得皇上喜欢这个小丫头,才会将她赐给世子,说来,这世子爷一向纨扈,却是有点配不上她的。”
静轩莫名一叹,说不出的惋惜。
奔雷端起桌前的大碗三两口喝光里面白酒,把碗重重放在桌上,抹了把嘴,大声道,“好了好了!你在这瞎伤感哥什么劲,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可疑的人,说不定人家今天不来了。”
静轩点了点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站起身跟他一起离开。
回到寒王府,两人直奔朝着书房去。
“王爷。”
两人拱手,对着窗前男子恭敬道。
皇甫绝转过身,神色淡然望着他们两个,忽然眉头一皱,“你们喝酒了?”
静轩轻咳一声没有说话,反倒是奔雷嘿嘿一笑,喷出浓烈酒气,“王爷咋这么神啊,一下就猜……”
“咳咳咳!”
静轩碰了下他胳膊,心道这个笨蛋又不打自招,于是上前一步,满脸恭敬道,“启禀王爷,我二人装成酒客去酒楼等了半天,可一上午过去,仍是不见可疑人踪影。”
“哦?”
“是啊王爷,您让我们两个要查的是谁啊?”
奔雷满头雾水,一脸憨样又无比敬畏望着他们的主子。
皇甫绝没有说话,而是将桌上一封信扔给静轩,静轩打开一看,脸色微变。
“让俺瞅瞅。”
奔雷见他变了脸色,连忙伸脑袋过去瞪大眼睛,“写的什么啊?”
静轩把信折叠起来,斜了他眼,“你又不识字,看了也白看。”随后他看向皇甫绝,神色凝重,“天朝历来便有禁止援助他国规定,想不到,竟有人胆子这么大,向敌国售卖兵器,不就等于养虎为患,帮着别的国家攻打我国吗?”
皇甫绝点头,沉声道:“从那些涌入的灾民来看,其他国家如今并不富裕,再加上几国征战,物资、人力都十分缺乏,即便有钱,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铸造兵器。只有我天朝国富民强,有足够实力让其他国家不敢觊觎,望而却步,可本王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向他国供应物资和兵器!若继续下去,即便再弱的幼崽,也会被养成一头吃人猛兽!”
奔雷终于听明白了,瞪着眼睛怒道,“太可恶了!这般明目张胆叛国,供养别人,难道要等到其他国家装备充足以后,来攻打天朝?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
静轩想了想,道,“所以您才会让我们在酒楼探查有没有可疑之人,然后跟踪?”
“不错,既然要在天朝内收敛物资和兵器,一定就会在人多眼杂之地出现,城中最大酒楼便是最合适地点,那人虽然隐藏在人群中,但敢做这种事的人定会鬼鬼祟祟掩饰,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本王让你二人去探查,就是要将那人揪出来。”
静轩疑惑,“也许他们不在酒楼,反而在他们自己地盘呢?”
皇甫绝勾唇,“有谁会把危险往自己家里带?自然是选不起眼地方进行交易,那些人十分精明,就算被发现,他们也只会咬定是在做一般买卖。”
第七十四章:闷骚
静轩沉思片刻,提议道,“王爷,属下认为,我们可以从商贩那里下手。”
皇甫绝仰起头看向窗外的梨树,睿智却又不失威严,“能够提供他们资源的绝非平常之辈,这天朝商业分为三大势力,一是东方家族,二是南宫家族,三是近几年新崛起的欧阳家族,你觉得这几个家族会让官府的人介入?只怕一旦被他们查出来,便会打草惊蛇。”
“还是王爷考虑周全。”
静轩叹了口气,想到此事带来的后果,不禁忧色染上眸子,“王爷,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奔雷见气氛不对,也明白严重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怒道,“若让俺知道是谁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对方十分精明,又岂会被你我轻易发现?”静轩冷静分析,接着道:“今日那人没有现身,说不定已经开始有了怀疑,若想查出那人,只有另寻其他捷径。”
皇甫绝负手而立,风从窗外吹进,扬起他黑亮长发,俊美绝伦的脸庞在日光投射下,逼人眼球,“这事本王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切记,万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
奔雷和静轩恭敬一同应下,神色十分严肃。
“下去吧,本王静一静。”
“属下告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却听奔雷声音传来,“静轩,你说会不会是欧阳家族呢?”
静轩温声道,“这个说不准。”
奔雷叹气,“今日要不是听你说欧阳家大小姐是个好人,俺一点也不觉得怎样,可现下觉得此事若跟欧阳兴有关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可惜了那个小姑娘。”
“呵呵,若她成了世子妃,自然再算不得欧阳家的人。”
“对啊,俺怎么没行到,今天你不是说那个欧阳清狂说不定要嫁给景王独子吗,这样的话,那小丫头就不会被株连到。”
“行了,操那么多的心作甚吧?还是想想目前我们该如何探查奸细吧。”
“嘿嘿,说的是。”
两人说着离开,屋内皇甫绝听到此话后,薄唇抿成直线,一双锐利眸子变得深邃许多。
**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杜鹃花屏风后。
少女衣衫尽褪,进入木桶内,拿着帕子打湿轻轻擦在身上,舒服的感觉刹那间灌注全身,通体舒畅。
用手舀一捧水,倒在肩膀上,水流荡过白皙的肌肤,如同最高级的按摩师清洗去疲劳,水流过去,细细的汗毛上遗留几滴水珠儿,晶莹、透亮、诱人。
猛吸一口气,她弯腰把头扎进水里,黑色的头发如海浪般散开,顺着水波上下荡漾,窜出水面。
她猛的抬头,一甩发丝,水珠从发间四散逃窜,晶莹耀眼,由心到外的舒爽。
她用帕子细细擦拭周围全身,昏暗烛光下,她的肌肤洁白光滑,粼粼的水光照耀在稚嫩身体上泛着纯洁却诱人的光芒,眼睛眯着,轻轻哼着曲子,难得悠闲惬意。
突然,一块锦缎铺盖下来,裹住了雪白娇躯。
“谁……”
她猛地往后转,反射性的出手攻击。
后面的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小手,声音低沉,“是我!”
男人声音滴着怒气,她甚至连脚步声都未听到,他就进来了。
“你……”
她刚要说话,当即便被对方伸手一点,不能动了。
只见,男人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轻轻环在腰间,另一只手掀起锦缎一角柔柔擦拭着她满头秀发,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他,不是你良人。”
顺着水中看去,水面显起倒影,身后的那个人,面容立体,眼似星海,不复以往的犀利,却是带着丝丝的柔和。
清狂压下心底紧张,面上镇定道,“什么良人不良人的?寒王三番四次这般作为,可是一个君子所为?!”
话毕,她身子一紧,闭着眼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
他慢慢从后面环住她,替她揉干头发,又拿起锦缎轻轻擦拭她肩膀上的水珠,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慢慢抹拭,修长的手夹住一角锦缎,滑过细细的后颈,指尖沿着颈部突起的血脉轻轻骚挑,语气不容拒绝,“你不能嫁给皇甫逸轩!”
他也不纠缠,直接揭开锦缎,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背朝上,脸朝下,俯身趴着,拽过锦缎将她背上的水珠擦干。
“寒王这话说得好笑,清狂跟你有何关系?嫁给谁为何要你不许?倒是你这般行为跟下流胚子有何区别?!”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让她心里十分不爽,语气也不由得染上了讥讽。
“你是本王定下的人。”
并未被她激怒,男人目光看去,她的背部线条很美,皮肤光滑白皙,是令人羡慕的木兰花似的肌肤,只因太过稚嫩,肋骨隐约可见,不太胖也不过瘦。
他仔细擦干了她的背,目光一直停留在眼皮底下面这具稚嫩身体上。
他也不拘谨,俨然把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我是我自己的,并不是任何人的,还请寒王弄清楚这一点。”
听着她的话,他隔着锦缎,手在那个滚圆可爱的小翘臀上空停疑了一会,终于还是放下,用指腹摩搓着她肩上肌肤,在肌肤着圆弧。
突然“啪啪”两下……
“干嘛打我屁股啊!”
她猛地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瞪着抱着她的男人,他真是太无耻!
“本王说过,你既已被我定下,就不许再嫁给别人。”
他嘴角悄悄翘起,神色却依然不动,又是啪啪几下,力道当然不大,不过不太轻,她白皙的臀部立刻红了一片。
“想不到堂堂战神竟对一个少女做这般无耻举动,难道就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吗?殿下,清狂之前一直敬佩您,可您总是跟我过去去,若起来我没得罪过你,当初还救过你,难道寒王就是对待一个崇拜您的人吗?”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崇拜,尤其是你。”
“你……”
清狂一愣,可恶,居然不吃这一套,垂下眸子忽然一闪,接着她变换脸色,委屈嘟起嘴吧,泪汪汪控诉,“哇呜呜呜,你是坏蛋,完了完了,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房内响起哀号一片,惊奇鸟雀三只。
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又打了两下屁股:“你乱喊些什么,就不怕被别人听到,嗯?”
“听到了才好,谁要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这个小姑娘。”
“既然你这么想,那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打开门让别人听听吧。”
看他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倒是真的打算去开门,清狂想到下人们震惊的脸和怪异的目光,一阵恶寒,当即换上乖巧的表情很听话顺从他:“别别别,我不喊了行么。”
“哦,是吗?刚才是谁还说本王是坏蛋?”
“嗯?是谁啊,谁说的,太不像话了!”她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以示无辜。
没想到她也有靠卖萌过活时候,虽然有点瞧不起自己,不过为了当前,还是忍忍吧……
少女刚被水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清香,混着少女幽幽的香味弥散在周围,似有还无,不经意间就钻入鼻中沁入心里,惹得他身子略略一颤,下腹有团火冒了出来,似有燎原之势。
在她紧张目光下,男人将怀里捣乱的小人儿摆正,让她侧靠着自己,拎起锦缎,抬起她的腿缓缓擦拭,抹过大腿,故意在根部打了两个转,又掠过小腿,继续前进,用手轻轻捧起两只小巧的脚,抚摸着脚背留连忘返。
饶是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脸红了,女人家的小脚怎可被男子抚摸?!。
然,她却没办法阻止……
这种无能为力又羞耻的感觉,令人太憋屈!
忽略她羞愤的样子,他仔细擦拭着每一根小脚趾,柔柔的抚擦,每一根小脚趾都被转动按摩,她被抚摸的心生异样,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低眸瞧着视线中这张绝美诱人的小脸,他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几圈。
男人手臂收紧了,抱住了那具娇小的身体,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个气氛所迷惑,索性大胆的扯掉锦缎,大手直接在腹间留连抚摸,皮肤越来越热,不知手的温度还是心的热度。
她一直闭着眼,强忍住身体别扭,小脸红红的。
清狂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招惹上他……
看吧,现在这种情景完全脱离了她掌控,这个男人太危险,她压根就降不住啊,以至于现在连哭的心都有了。
皇甫绝把头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吸着少女体香,深深地呼吸,再深深的吐气,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乱,手抚摸的频率加快,摸到了峰崖底边,跃跃欲上,又犹豫不前,一直徘徊徘徊,始终不敢越界。
不行了,真得越来越热了,忍耐得让人心乱,他想放手却又不舍,冷峻的脸上泛起红晕,**弥上了黑眸,添了几分妖,几分媚,那么醉人,那么醉人。
欧阳清狂撇开目光,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忽然,他的手抬了起来,悬在她柔软的上空,缓缓落下……
“等下!”
“恩?”
清狂咽了口吐沫,心里打着算盘,干笑两声,“寒王可否解开我的穴道?既然您要玩儿,清狂豁出去了,乐意奉陪!”
皇甫绝眯起黑眸,似笑非笑盯了她半响,伸手快速一点,她能动了。
“那么,你想怎么玩?”
玩你妹!
清狂心里不停咒骂,面上却笑得娇俏。
身子略略支起,她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不动声色地挡开了那只欲罢还休的手。
“寒王……”
娇滴滴喊了一声。
“叫本王名字。”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绝。”
她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恩。”
他正在跟心里的火斗争着,头还是靠在她肩膀上,呼吸依然粗重紊乱,身上的某个地方渐渐变化。
“你这么做是不对的,我还未及笄,你会伤到我……”
她噘着玫瑰色的小嘴,脸蛋也随之鼓鼓嘟起,睫毛一翘一翘,娇语吟吟,可爱煞极。
他像是幡然醒来,高大的身体猛地僵住,眼里滚动着复杂神色,盯着她淡定的小脸。
见他不语,清狂决定再加把劲。
第七十六章:叛逆
翌日。
“大小姐,您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小草端着水盆进屋时,便看到了欧阳清狂眼下黑圈,见她神情疲惫,一个劲的打哈欠,不由得上前关切。
清狂对着她笑了笑,“没事,不过做了噩梦罢了。”从床榻上下地,任由小草伺候她梳洗打扮。
通过铜镜,清狂好奇瞅着她,“通常你的话很少,更别说关心我,莫不是你受什么刺激了?”
即便是不苟言笑的小草,也不禁被她幽默话语逗得弯起嘴角,“奴婢是您的丫鬟,自然要时时刻刻关心主子。”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了呢。”
小草嘴角一抽,没有说话,清狂不再看她,眼睛转向软榻那边枕下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
一个竹蜻蜓又岂能轻易定下她?
她不是任何人所有物,也无需听从任何人的话。
昨晚的事,就当做一场噩梦吧。
她站起身,看了看镜中少女,微微一笑,“走,咱们去前厅。”
“是。”
小草乖巧跟在她身后,离开朗月阁,直奔前院正堂,想必,这时候人们都到齐了吧,想到待会发生的事情,清狂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昨日回来后,欧阳兴一直没露面,李香莲也是。
景王府丑闻传的很快,欧阳府自然也是人尽皆知,清狂从朗月阁一路出来,不少丫鬟明里暗里投来目光,对于这些,清狂笑的云淡风轻。
还未进门,她就看到坐在里面的欧阳兴和李香莲,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毫不犹他塌踏了进去。
“爹爹,娘亲。”
李香莲站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女儿啊,这几日与世子爷相处的怎么样?”
她永远最关心的是自己利益,根本不管女儿过得好不好。
清狂点头,温柔乖巧,“娘亲,世子爷人很好,待女儿温柔体贴,世子是个很不错的男子。”
李香莲眸子一亮,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这就好,这就好。”
“清狂,爹有事跟你说。”
清狂扭头看过去,欧阳兴也是满脸的喜色,他身后的若曦低着头,阴影遮住了她半张脸。
“爹爹请说。”
她随着李香莲坐在椅子上,小草站在她身后。
欧阳兴从上面站起,缓缓走下来,“清狂,爹爹决定了,既然你与世子爷情投意合,爹爹便让你和世子爷早日定亲,待你及笄后,在成亲。”
李香莲掩唇笑道,“女儿啊,还不赶快谢谢你爹爹,日后你成了世子妃,地位在咱们欧阳府可是最高的呢。”
她连连点头,仿佛已看到女儿十分风光一幕,她脸上也觉得顿时挣足了脸面,得意不已。
欧阳兴满眼笑意,“不错,我看得出来世子爷乃真心喜欢你,待日后世子爷继承王爷之位后,你便就是王妃,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权势,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呀女儿,日后你成了王妃,连娘亲都跟着你沾光,以后咱们欧阳家可就全靠这你了!”
清狂一成不变微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李香莲紧紧抓住的手,瞧她激动兴奋的模样,她只觉得十分可笑。
你们把她当成工具?
既然是工具,那边是死的,死物又岂会按照你们说的来?
“爹,娘,女儿不会嫁给世子。”
随着她柔和坚定的话一落,李香莲和欧阳兴的脸色都僵住,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震惊。
欧阳兴以为女儿是在闹小脾气,不禁语重心长道,“女儿家家切不可任性,世子爷哪点不好,更何况你们情投意…”
“谁说我跟他情投意合了?爹爹可曾听女儿这么说过吗?”
被她打断话,欧阳兴脸色顿时沉下来,目光阴鸷。
清狂嘴角笑容带着点讽刺,随后又把目光放在若曦身上,一挑眉,“若曦,你可听我那般说过?”
“大小姐……”
若曦猛地抬头,心里既欢喜又诧异,欢喜的是欧阳清狂的拒绝,诧异的是她明明回来之前还说对世子爷有意,怎地又变卦?
她不愿让世子爷娶清狂,却又不能当着欧阳兴面说没听到,以至于咬着下唇,并不做答。
“女儿啊,你是不是跟娘亲开玩笑呢?”
李香莲笑的有些勉强,紧紧抓着她的手,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清狂字字出自真心,绝无半点虚言!”
缓缓抽出自己的小手,欧阳清狂笑的从容不迫,但眼里却是那么坚定不移,这是李香莲第一次看到女儿这种表情,以前女儿哪一次乖巧听话?可现下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胡闹!”
欧阳兴大怒,一把重重拍在桌上,直眉瞪眼,“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是世子的人!我再也不会容你这般胡闹下去,三日后,你必须和世子爷定亲!”
原本以为清狂听话乖巧最好控制,可谁知,这最容易控制的人居然不听话了!
李香莲叹气,“女儿啊,你就别任性了,世子爷那么好,别人巴不得做世子妃,你好不容易能被世子爷看上,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你爹说得对,无论如何你都要和世子爷定亲,娘亲带着你去散散心,说不定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念想便没了。”
李香莲伸手要拉住她,清狂站起身避开,在她不悦目光下,温柔笑道,“娘亲说错了,女儿没有乱七八糟的念想,而是认真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说景王府传出的丑闻吗?若是女儿跟他订了亲,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所以,女儿不会同意定亲。”
“放肆!”
欧阳兴被气得脸色铁青,手中茶杯毫不犹豫冲着她砸过来,眼看滚当茶水砸到清狂身上,李香莲下意识只顾着自己躲开,而若曦则是露出幸灾乐祸目光。
“咣当!”
一个小身影挡在了清狂身前,滚当茶水全部砸到了她身上。
清狂眼底划过讶然,身子一怔,“小草。”
小草连忙将手腕缩回袖子里,低下头,“奴婢没事。”
清狂眯起眸子,脸上笑容只增不减,转过头,直视欧阳兴震怒的脸,“爹爹,你若是把女儿的脸毁了容,莫说世子爷,即便是任何人都不会要女儿了,到那时爹爹没了可利用的工具,岂不是很伤心吗。”
欧阳兴瞪着她,目光冰冷,“混账!你敢如此对我说话!”
她从小吃他的用他的,本以为是只听话的兔子,怎么竟成了咬人的兔子!
“那父亲以为,清狂该怎么说呢?难道感激涕零您把女儿当成筹码送给别人?呵呵,爹爹,女儿怕是不能如了您的意呢。”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眼里有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暗。
李香莲猛地怔住,眼前这还是她的女儿吗?怎么从景王府回来后就变了样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管她变成什么,一定要成为世子妃!
她急忙抓住清狂衣袖,“女儿啊,你是怎么了啊,以往你不是很喜欢世子爷吗?怎地回来后改变主意了?”
清狂目光带笑,对着她反问,“娘亲,您觉得女儿成了景王府的人,有什么好处呢?现在景王府丑闻都传了出来,您让女儿如何去面对世子?您可能还不知道,女儿每当看到世子爷,便会想到他母亲与管家私通的情景呢。”
这话说得实在毒了些,一向乖巧懂事的少女,突然变的这么叛逆,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况且……”
清狂转过脸,笑着对欧阳兴道,“况且爹爹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大女儿没了利用价值,您不是还有二女儿么。”
“放肆,你……”
“小草,我们走。”
不待欧阳兴发怒,清狂便带着小草转身离开,仿佛从未将他放在眼中。
“老爷。”
李香莲上前,却被欧阳兴猛地一巴掌扇倒在地,指着她怒吼,“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妾身也不知怎回事呀。”
李香莲捂着脸,满心委屈,当即便泪眼模糊,若曦看了她眼,嘴角勾起嘲弄孤度,正好被李香莲看到,当即恨意丛生,立刻朝若曦打了过去,“是你这个小贱人对不对?一定是你挑唆清狂变成这样的!”
“老爷救命!”
若曦吓得脸色苍白,紧忙躲在欧阳兴身后,李香莲连她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欧阳兴又一巴掌打飞出去,“疯妇!你闹够没有!”
李香莲被打的眼冒金星,坐在地上痛哭哀嚎起来,“呜呜呜……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丫头打我?你好狠的心啊!”
欧阳兴此时正看她不顺眼,冷冷扫了她眼,转身便离开,若曦跟着他跨出房门,路过李香莲身边时,扭过头,对着她露出得意神色,唇瓣一动,无声说了两个字:活该。
李香莲一怔,不敢再上前动手,当即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清狂远远的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嘴角笑意越发温柔,她就喜欢这种感觉,让他们亲自感受到,从天堂摔下来的滋味有多美好。
不够,远远不够,这么点挫折算的了什么?她最期待他们绝望悔恨的模样呢。
按理说,她今天做法有些快了,经过这事,他们一定对她起疑心,不过没关系,能看到他们抓狂表情,她的心里就十分痛快。
没办法,谁叫前世她死的太惨,每每想起这些人对她的冷漠和嘲笑,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暴露本性。
第七十七章:回来
回到朗月阁,清狂从药箱里面拿出一瓶药膏,不由分说拽出小草手腕。
“大小姐!”
小草一惊,下意识就要缩回,却被清狂制止,“别动。”
“奴婢真的没事,您……”
小草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她眼睛,只觉得在她犀利目光下,后面的话渐渐消失。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又岂能看不出你有没有受伤?”
清狂用手挖出冰凉药膏轻轻涂抹在小草手腕上,那里被烫的发红,在药膏效果下,很快不再恶化。
看着她亲自给自己涂抹药膏,小草脸上尽是复杂。
“小草,虽然不知你来我身边有何目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万万不可做有失良心的事情,不然,世界上什么药物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清狂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小草若是聪明,必然能听明白。
“奴婢定会将大小姐的话谨记在心。”
看着她低下头,清狂眸光一闪,知道她此时不想告诉她,也罢,待日后她想说时再说吧,只要不跟自己作对,她便不会对她出手。
放开小草手腕,清狂收起药膏,转过身走到书架前面,准备抽出一本药书来看看,最近她三番四次在皇甫绝手里被吃豆腐,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她要在最短时间内,专门研制出一种对付他的药物。
“奴婢给大小姐把香茗端来。”
心知大小姐一直有看书喝茶的习惯,小草刚要去给她把茶水沏来,可一出房门,就看到一个男童小跑而来。
“姐姐!”
听到一声喜悦的喊叫,欧阳清狂刚准备转过身,就被一个小身子扑进怀里。
“莫涂回来了。”
怀中小男童眉清目秀,不正是离开很多天的莫涂么?
清狂眉眼一弯,笑道,“没想到这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来,让姐姐看看你。”
上下打量他一番,她轻声道:“多日不见,你之前略显单薄的身子骨强壮了些呢。”
莫涂露齿一笑,“那是自然,跟着师父师母学习本领,莫涂将来是要保护姐姐的,自扰要好好学。”
清狂笑了笑,正好看到小草要出去沏茶,不禁说道:“沏碧螺春吧,今天心情好,喝点火气小的。”
“是,大小姐。”
小草行了一礼,离开了。
清狂牵住莫涂的小手走到内室,坐下后,她轻笑,“怎么样?这些日子在那里觉得累不累?”
莫涂摇头,“姐姐真好,总是这么关心我,我不累,师傅说,男子汉本就应该吃些苦头,那样才能有出息。”
“呵呵,话虽如此,可你也应该小心注意着点,莫要把你这小身子板累坏了,不然以后谁保护姐姐呀。”
“恩,我听姐姐的。”
莫涂目光一闪,想了想,便疑惑问道,“姐姐,莫涂能问你个事儿吗?”
清狂失笑,捏捏他小鼻子,“想问什么就问吧,憋在心里反而不好呢。”
“姐姐,我回来时候听说老爷生气了,这是为什么呀?”
男童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她,小身子只有她的肩头高,这么小便有如此深沉心思,不知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清狂淡淡笑道,“涂涂真的想知道?”
“恩!”
“好吧,姐姐告诉你便是。”
她伸手整理了一番他的衣服,边说,“涂涂知道姐姐和若曦的感情很好,所以姐姐不想让若曦难过呢。”
“为什么呀姐姐?”
“因为姐姐的父亲要让姐姐和世子定亲,可是若曦很喜欢世子,姐姐既然跟她感情那么好,又怎么舍得让若曦伤心难过呢?所以呀,姐姐便装作不喜欢世子,不要跟他定亲,这样,若曦就不会难过了。”
听着她这么说,莫涂心下不屑嗤笑,该说她是傻呢,还是笨呢,就像嬷嬷以前常说的,妇人之仁。
“姐姐,您真好,处处为若曦姐姐着想。”
他装作很感动的样子,看起来甚至为她难过了。
清狂微笑,摸摸他的头,“若曦是姐姐心里最在乎的人呢,姐姐怎会让她难过呢。”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说若曦是她最在乎的人了,听在莫涂耳中,俨然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莫涂心里想着,若是让姐姐最在乎的人受伤,姐姐一定很痛心吧。
这么想着,他眼里快速闪过暗芒,虽然很快,但依然被她捕捉到,并且不动声色的掩住内心的笑。
“大小姐,茶来了。”
当小草端着茶壶走过来时,莫涂连忙跑到小草面前接过茶壶,“我来为姐姐倒茶。”
“呵呵,涂涂真懂事。”
“我只愿伺候姐姐。”
莫涂殷勤上前给她倒茶,那一笑,嘴里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十分可爱。
小草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莫涂,神色莫名。
“好了,姐姐要研究医术,涂涂去跟着小草姐姐到外面玩好不好?明日早上又要回你师傅那里去了,今日趁机好好玩个痛快。”
摸摸男童的头,她脸上满是宠溺笑容。
“恩。”
莫涂十分听话,简直清狂说什么他都会做什么,跟着小草出了朗月阁后,莫涂便仰头说,“小草姐姐,我去出恭,等会儿再来找小草姐姐哦。”
小草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莫涂笑的天真无邪,腿脚很快,转眼就不见人影。
小草看着他那消失的速度,不禁一怔,看起来小男孩在他师父那里确实学到了本领。
她却不知,莫涂瞧瞧一路走来,竟是来到了涉灵轩附近。
一双溜溜的眼睛四处转了一圈,莫涂小身体快速穿过,行动竟是十分敏捷,若是被情况看到,一定会忍不住感慨,这小子学习能力也太快了些,仅仅一个月便与之前大不相同,若长大后,他本事绝对非同一般。
这小子躲在石墩后面好半天,终于看到了端着茶盘从远处走过来的若曦。
若曦刚一走进,便被人在身后拍了一下,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十分可爱男童望着她。
“若曦姐姐,多日不见你又漂亮了!”
被夸赞一番的她自然笑了,再加上今日欧阳清狂拒绝定亲之时,心下更加好的不得了,这不,丹凤眼笑成了桃花缝,“呵呵呵,你这小男娃嘴巴可真甜。”
“莫涂说的可是实话呢,若曦姐姐细看之下,竟是好不输给清狂姐姐啊。”
莫涂一脸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逗得若曦心里高兴,忍不住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脸,“前些日子不见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莫涂往后退,避开她的手,对于她的触摸心里十分厌恶,很奇怪,欧阳清狂触碰他就没有这种感觉。
“若曦姐姐,我在跟师傅学本事呢,老爷让我做暗卫长大保护清狂姐姐,莫涂几乎每个月只有一天才能出现哦。”
若曦眸光一闪,这才恍然,小男娃运气这么好,学习暗卫这么久还能活下来,说不定,长大后真的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可惜,他是清狂的人。
“小弟弟,你不在大小姐那里,怎么跑涉灵阁来了?若是被老爷看到,他可是会生气的呀。”
管他的,即便是死了才好呢,谁让他跟欧阳清狂那么亲近呢,只要跟清狂沾边的人,她都讨厌。
莫涂很机灵,并为错过若曦眼底的阴毒,心里讶然,看来这个少女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好相处,原来欧阳清狂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不过,他不在乎她是否装蒜,只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姐姐,莫涂肚子痛,想要去如厕,但我迷路了,若曦姐姐能送带我去吗?”
他突然间捂着肚子蹲下伸,一副便秘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吃错了东西。
任谁也看不出这男娃的心机有多深,小小年纪便这般擅长伪装,将来长大后必然是个最出色的暗卫。
若曦当然不晓得他想什么,看了眼四周,这里意外的没有半个人影,忽然间,她脑海间闪出一个想法,随着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眼里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没办法,谁让她怎么看都觉得欧阳清狂不顺眼,尤其是在景王府时候,自己被景王那老男人占了身子,她却和世子爷亲亲我我,实在是让人嫉妒不已。
凭什么所有的苦都让自己受着?
反而她就要享尽一切呵护呢?
不甘与嫉妒吞噬了她的犹豫和迟疑,皮笑肉不笑的勾唇,“好,若曦姐姐现在就带你去。”
“若曦姐姐真好!”
莫涂满怀感激望着她,若曦笑的十分诡异。
趁周围无人看到,若曦赶紧带着他朝池塘那边走去,这个时间段,丫鬟们都在忙碌伺候主子,这池塘附近几乎没有人出现。
当看到眼前一片池塘后,莫涂自然多少猜到了些什么,面上假装很疑惑的抬头望去,“若曦姐姐,这里是个水池啊,怎么会是出恭的地方呢?”
若曦微笑点头,“没错啊,这里池塘,但现在没人,如厕距离很远,我怕你憋不住,就带你来这里了,你自己解决吧,我来给你看着周围的人。”
“可……可是……”
“害羞什么?你一个小孩子不用想太多。”
“哦。”
莫涂只能乖乖点头,走到水边上,退掉裤子方便。
就在这时,若曦不声不响靠近,看着站在水边上的小男娃,眼里闪过阴毒之色,这池水非常深,即便是成人都够不到底,一个小男娃掉下去的话,根本没有活命机会!
思及此,她伸出手去,狠狠一推。
“噗通”
第七十八章:进宫
莫涂轻蔑的看了眼水里扑腾着的少女,撇撇嘴,还想杀死他?做梦吧!
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他毫不犹豫离开了那里。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若曦拼命喊叫,惊恐的水里扑腾着,鼻子,嘴巴,喉咙全被池呛到,身子也不由自主往下沉,她拼命的乱蹬,可脚下虚无,什么都踩不到,想到自己即将要被淹死湖中,她心里恐惧的牙打颤!
“呜呜呜……救命啊……救……命……”
冰冷的水淹没她鼻子,恐惧和窒息疯狂席卷了她,若曦脸色灰白,眼里的光亮渐渐淡了下去,伴随着无边无际的冰冷,她缓缓沉入水中。
不想死啊!
她不甘心这么死了!
她原本使劲扑腾的手臂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大脑一片空白,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也幸亏她不该死,这个时候池塘对面走来两个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夫人明秀和欧阳冰雪。
“快看,水里有人?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明秀看到水里有人快要淹死,下意识害怕的一颤,当即惊慌喊叫起来,很快,便有几个下人被喊叫声引来,纷纷跳下水把奄奄一息的若曦捞上来。
“竟然是她?”
一看清是谁,欧阳冰雪当即沉下脸,不悦看了自家母亲一眼,好似再说:你真是多管闲事。
明秀讪讪轻咳一声,她刚才也只是吓得本能反应。
此时,若曦已经昏了过去,脸色铁青,嘴里还有青泥,欧阳冰雪走上前,毫不客气的用脚将她翻过来,动作十分粗鲁,幸灾乐祸的嗤笑,“想必这天气太热,若曦姑娘竟是忍受不住来水里凉快凉快。”
这话一出,周围一些丫鬟掩唇偷笑。
“二小姐,若曦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落井下石了。”
说话的是一名年龄看起来不小的丫鬟,这个丫鬟在府邸多年了,年年积攒银子供应家中亲人,而她也正是上一次若曦把银子给送给的那人,她弯腰背起若曦,赶紧去找大夫了。
毕竟现在若曦还是老爷跟前的红人,若真的死了,老爷必会大怒,更何况现在的欧阳冰雪在府里地位连个丫鬟都不如,这丫鬟自然有胆子说话。
“你……”
欧阳冰雪刚要发怒,就被明秀拦下,冲着她摇头,“忍忍吧,不然被你爹……”
“行了行了!我怎会有你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母亲!”
欧阳冰雪把火气都撒在了明秀身上,瞪了她一眼,负气离开,剩下明秀站在原地摇头叹气,今日好不容易说动女儿一起出来溜溜,却不想发生这种事,难道老天爷真的让她们母女永远这般疏离么。
“二夫人,我们回去吧。”
红烛在一旁提醒,心下虽然看不起这个二夫人,可现在她是丫鬟人家是主子,也不好笑话什么,只要她好好监视着二夫人,相信大夫人总有一天会还她自由之身,让她离开。
“好吧,我们走。”
明秀弱弱叹息一声,带着满心失落,和丫鬟一起离开了。
……
……
朗月阁
“姐姐,我回来了。”
莫涂心情甚好,脸上带着可爱笑容,看起来跟一般儿童无异。
欧阳清狂抬起头,放下了手中书籍,柔声道,“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嘿嘿,就是多玩了一阵子。”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模样有几分憨厚,小腿来到少女身前,好奇伸着脖子看了下,“姐姐,你整天都看什么书呢?”
“这些都是一些药草认知常识罢了,怎么,你想看?”
她挑挑眉,好笑的把书递在他面前,却见他连忙摇头摆手,“我可不学,整天跟着师父师母学习其他的已经很多了,况且我不识多少字,姐姐给我书也没用呀。”
清狂笑了笑,然后吩咐小草,“去给涂涂准备饭菜,吃完后你伺候他洗个澡,早点休息,明日好早些回他师傅那里去。”
“这么快?”
莫涂一怔,既然有点不舍,甩甩头,把不舍从脑袋里面甩出去,他点头,“好吧。”
随后,他便跟着小草先去吃饭了,清狂但笑不语。
天色渐渐黑下来,这个时候,宫里来人了。
“欧阳姑娘,皇上让您尽快进宫。”
太监卑躬屈膝在她面前,外面皇宫内的轿子在欧阳府门口候着。
“现在就去?”
“是,皇上让您即可动身。”
“好。”
欧阳清狂把书籍放回原来地方,随便披了件披风就跟着公公进宫了,欧阳兴和李香莲当然知道,他们认为或许皇上能够令她改变决定。
刚一踏进养心殿,清狂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灯光昏暗,殿里只有一盏灯发着微弱的光,老皇帝坐在龙椅上,半个身子隐藏在阴暗中,看起来竟有些安静的可怕。
“你来了。”
“清狂参见皇上。”
“不用拘礼,你过来一些。”
老皇帝对着她缓缓招手,她没有半分迟疑,走了上千,离近了才发现,老皇上脸色憔悴,竟是显得沧桑无比,仿佛比之前老了很多。
“皇上,您怎么了?”
她目光中带着关切,犹如黑夜中的一盏灯,让人不自觉感到温暖。
“丫头,朕已知道景王妃发生的事情。”
清狂恍然,原来是为这个,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她十分疑惑,景王妃出了事情他难受什么?这未免有点奇怪了,再者,他若是知道景王妃其实早已被景王杀死,不知作何感想?
“皇上,王妃的事……很蹊跷。”
“哦?”
“事发那天清狂就在当场,总觉得景王妃神色看起来十分奇怪,倒不像平常模样,好像魔怔了一般。”
听她这么说,皇上忽然来了激动,“你从哪里看得出来?”
清狂想了想,道,“看到是不容易看出来,不过试想一下,在那种情形下,景王妃怎会目光空洞的坐在那里发呆,甚至突然攻击景王爷,这里面有很多地方说不通,不是么,而且前天晚上王府后院忽然失火,王爷去灭火回来后,就不见了王妃踪影,这里面或许有人一手操作。”
听她分析完后,皇帝叹了口气,“世事无常,柳兰遭受此等灾难,只怕日后无脸在面对众人了,不过听说景王将她送去了千云山,但愿快点痊愈。”
“皇上无须担心,王妃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向。”
“是啊,朕要亲自下旨追查这件事,务必要把幕后主使者找出!”
“只要皇上出手,那人定是插翅难飞。”
“还是你这丫头说的话能让朕心里舒服啊。”
皇帝低笑一声,苍老面容这才柔和了一些。
欧阳清狂,沉默片刻,忽然拱手道,“皇上,清狂有一事相求。”
“你说。”
“皇上,清狂……不想嫁给世子爷。”
她说完后,便低下了头,看样子似乎很惭愧,但语气也十分坚定。
“为何?”
“因为,我不爱他。”
“爱?你与轩儿相识的日子不算多,朕相信,待你跟他相处久了以后,自然会爱上。”
老皇帝不以为然,他认为两个人只要朝夕相伴,爱意融升自然不成问题,而她轻易下决定,着实有些过早。
清狂摇头,目光坚定,缓缓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若是以往,清狂或许会考虑好好跟世子爷相处下去,自然会有浓厚感情,可现在,清狂的好姐妹爱上了世子爷,与其被我这个不爱他的人霸占着,不如让出去,让世子爷和真正爱他的女子一起生活,岂不是更美好?”
老皇帝又好气又好笑,“丫头啊,你可知,不是你让贤便就是让对方幸福,有时候,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永远的折磨。”
听着老皇帝微微遥远的语气,仿佛回忆到了什么,她不禁问道,“莫非皇上有相爱不能相守的事情发生?”
“呵呵,你是第二个这么问朕的人,不错,朕当年确实有个很喜欢的女子,可最后因为很多种原因,这女子离朕而去,每每想起,都会令朕心痛万分。”
他说完,重重叹了口气,苍老面容上满是落寞。
看着他孤老身影在昏暗中更为萧瑟,她怔了怔,随后轻笑,“皇上,您也说要爱便相爱,而我现在不爱世子爷,若是长久下去,难保不是在酝酿一场悲剧,若是我把世子爷让给真正爱他的人,试问,世子爷又怎会不幸福呢?”
“说了半天,您打算要让的人,是谁。”
老皇帝逐渐冷着脸,声音沉下来,对她口中要让的女子十分不满,让人不难怀疑,若他知道是谁后,那人绝对没好果子吃。
清狂犹豫了,垂下头,两只小手紧张握着,“这……”
“她会比你还好?。”
很明显,老皇帝对于她犹豫和迟疑感到非常不悦,她越是维护那人,皇上便越是讨厌那人。
“皇上,清狂不想说,亦不想她受到连累,皇上您就不要问了了好吗?”
她咬着下唇,眼角凝聚起一滴晶莹泪珠,顺着脸蛋滚落下来,她偏过头,仿佛不愿让人看到她的难过。
“你当真不爱世子?可在朕看来,你是为了成全好姐妹而委屈自己。”
老皇帝眼睛敏锐的很,一直注视着少女,他从龙椅上走下来,停在她面前低头,一双苍老的手掌搭在她肩头,目光慈爱,“丫头,为何要委屈自己呢?既然喜欢着他,为何偏要让给别的女子?难道你以为这样他就会幸福么?你可知,能跟喜欢的人在一块才是最大幸福?你一味躲避逃离,只会让他更痛苦罢了。”
吸了吸鼻子,她笑着摇头,这是这笑很勉强,“皇上误会了,我真的不爱世子爷,充其量只是有点欣赏罢了,今日清狂能做出这般决定,定然是考虑再三的,希望皇上成全清狂。”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