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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绵绵     毒步天下:腹黑世子妃txt下载     毒步天下:腹黑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七章:鸿门有宴

    第二天,皇甫绝已经做好了打算,朝中大小事务都已经交给了可以托付重任临危受命的人,自己则是只与清狂,静轩和小秋几个人同行。

    当然,关小皇子,清狂自然不会留在宫里,定是会时刻伴在身边。

    原本是天子驻跸,自然会山呼海啸大家都会紧紧的跟随着,那么就会暴露目标,反而是非常危险。

    只要做好了完全的打算,那也是没有什么惧怕的。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倒是他们明白。

    一行不过也就是十天半个月左右,清狂也交代了以后就走了。

    皇宫的楼阁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拱形的门洞,东门自然是天子走的门。

    皇甫绝与清狂和随从们走到了东门,那里已经有一辆绿色的软呢小娇子等待着了,皇甫绝与清狂,还有抱着皇子的小秋上了轿子,静轩紧跟其后。

    天朝的民间也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看到了这里清狂与皇甫绝也是很高兴。

    毕竟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励精图治收到了应该有的回报。

    清狂只把脸蛋望向车窗外,看起来整张脸红扑扑的。

    到了晚上,四方夜景更加是辉煌炫目,一切的灯火辉煌在这样的夜里都是火树银花一样的盛景,游人三五成群从他们的轿子旁边走来走去,周围的景色真是美丽极了!

    静轩在外面骑着马慢慢的走着,与马车若即若离的,轿子里面的三个人都是平常的衣服,只能隐约感觉到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倒是完完全全看不出身份。

    其实皇甫绝已经暗中命令一班人马先行到了金狼国,以备不时之需,现下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是能低调就要低调,完全不敢让人看出了行藏。

    静轩在轿子后面慢慢的行着,拿目光四下里打量。

    不料,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一个美丽又肤色红润的少女出现下轿子的眼前,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想要滋事,所以谁也没有说什么。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开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们竟然敢拦阻我?”

    其实,完全没有人拦阻这个骄奢淫/逸小丫头。

    清狂打起了骄帘,风髻露鬓看起来的确是有了一脸歉意,轻声说道:“我们的马车惊了姑娘的驾,我向姑娘道歉了。”

    说着话望了一眼小秋,小秋知道意思连忙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姑娘,这个银子是我们夫人赔偿给姑娘喝点茶压惊的,姑娘可不要嫌弃少。”

    “哦,本公主还不稀罕呢!”

    因为东方铃儿的语速比较快,也没有听清楚是“本姑娘”还是“本公主”。

    故而清狂也没有太注意,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是有一点过于难说话了。

    看到小秋的手不尴不尬的伸在外面,皇甫绝将银子拿了回来,冷声道,“走吧,既然别人不稀罕,我们也没有必要破财免灾!”

    清狂生害怕皇甫绝动怒了导致这一次有了新的波澜,一边道歉一边放下了骄帘。

    可惜,这时候那小姑娘的目光已经紧紧地落在了轿子里面的皇甫绝身上。

    皇甫绝虽然只是说了一句话,但是那危险的眼眸漆黑又冷漠。

    这双危险的眼眸被东方铃儿看见了,她顿时被迷惑了一般,呆呆的站立在了风口里面,也不说方才冲撞的事情。

    此刻,清狂他们一行人已经缓缓离开。

    皇甫绝扬眉,“这里快要到金狼国,想必这女子也是哪一家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倒真的有些刁蛮任性!”

    皇甫绝今天是一身绿色的袍,手里故意拿着一把折扇,让人看起来平添了不少的书卷气。

    因为还没有到金狼国,自然是穿着比较简单。

    清狂温文尔雅的轻笑,抱过了小孩子,“那也罢了,不过她方才的眼神……”

    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清狂觉得那个眼神有一点不太对劲,至少是一种有着觊觎的眼神。

    皇甫绝虽然不过是换了一套家常的粗布衣服,不过上整个人依旧会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让人多看几眼也是理所当然。

    只希望不要再遇到这个女子了。

    清狂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不禁轻笑。

    男人邪魅的脸上露出一种狂狷的气息,问道:“清狂,你在想什么?”

    他是那样的漫不经心,霞光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上,如此的唯美,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清狂没有事情也不会胡言乱语的猜测,不过是淡笑道:“随便想一想,方才那个女子的眼神倒是很有深意,好像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清狂眉眼含春开一个玩笑,没有想到换来皇甫绝一个鄙视,“罢了,那样的河东狮子,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清狂轻笑捂上了嘴巴,逗弄着小孩子,“小翎羽,你快听一听你父君在说什么,呼呵呵。”

    看了看小翎羽皮肤细润的就如温玉一样,她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点难过,这样子好的一个小孩子,这么小就要卷入到政治风云里面,自己并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只有第一时间消灭掉了金狼国,就可以永世太平了,然而又是何等的困难?

    清狂伸手抚摸着小翎羽柔光若腻的肌肤,轻笑,“你长大就好了,世界就真的太平了,为娘和你父君一定会给天下人一个公道。”

    没有想到小翎羽的樱桃小嘴竟然张开,“唔”了一声,倒是让清狂快乐不少。

    清狂在小翎羽小嘴儿上落了一个吻,“好啦,宝贝睡觉觉。”

    等到小翎羽睡着了以后,清狂又回过了头,“那么,我亲爱的皇上,你又在想什么?”

    皇甫绝若有所思的样子,脸颊边两缕发丝被风吹的烈烈飞舞的,额头下面的一缕青丝也是随风轻柔拂面,低声道,“我在想,我们这一次将要面临的危险,按理说金狼国不会这样,绝对是请君入瓮的计策。”

    清狂并不打算制造紧张的气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要挺直了腰肢的,轻笑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绝,你是天朝皇帝,任何恶势力都是不能与天朝抗衡的!自古以来国家都是明君的,他既然要请君入瓮,我们也就来一个破罐子破摔,到了里面就知道了成败利钝!”

    女子那双灵活转动的眼眸望着皇甫绝,皇甫绝忽然觉得开心了不少。

    清狂每次都很会思考事情。

    皇甫绝望了望清狂慧黠地转动着的眼眸,轻笑,“这些,我都知道!只要你安全,还有我们的小翎羽,便万事大吉。”

    听到这里,小秋连忙说道:“奴婢一定会拼死保护好小皇子的,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只要做你们的宏图霸业就可以了,小秋会拼死保护的。”

    清狂的嘴角露出了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的笑容,“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小秋,只要有本宫在,你就不会有那一天,照顾好小皇子就好了。”

    车子颠簸着,已经坐了一天半的车子,竟然还没有到。

    又走了两个时辰,快要到了,已经可以看见与天朝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了。

    这里是比较偏远的地界,金狼国的人都有着民族风情,各个穿着打扮都是不一样的,好像尤其喜欢黑色一样。

    就连城门楼的牌匾也是黑色的,大大的木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大字倒是鎏金的--“金狼国”。

    只见高大秀丽的石塔沐浴着玫瑰色的辰光,在中午的艳阳高照里面显得遥遥相望。

    城门上的箭楼里面还有行走自如巡逻的兵丁,过了这个大门就是金狼国的地域,看得出来金狼国的防卫与天朝一样都是很好。

    清狂撩起了骄帘,看了看城门,眼睛里面就像霞光一样亮晶晶。

    看着那城门上的箭楼就仿佛一只鲜嫩的春笋,迎接着他们,也是迎接着来自于大自然的洗礼,永远不停止向上生长一样。

    静轩走到了城门楼那里,城门楼下面不远处还有一片亭台楼阁,看起来是应付旅人喝茶休息的地方。

    这了并没有别的东西,相对而言是比较简约的,一片青松翠柏之中轿子慢慢的行到了门前,静轩当先走到了前面。

    城门楼上的箭楼就好像挺立在重重的云雾里面似的,似隐似现的,有一个兵丁对着城下大喊道:“下站立者何人,是要进城吗?”

    静轩抬起了头,不但声音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就连人影看起来也是模模糊糊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回道:“城下乃是天朝帝君,过金狼国商讨礼和事宜,请看门小将开门迎客!”

    威严的声音以及气势让楼上的兵丁同时愣怔了片刻。

    但是兵丁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刁难的机会,这想必是早就已经被授意过了的,于是箭楼上面的兵丁喊道:“敝国自然是知道天朝皇帝不日就要前来的消息,但是天朝赫赫扬扬已经百载,莫要欺骗小的眼睛不好使,你们冒充天子这是什么罪过!”

    “哼,有眼无珠!”

    听到这里,马车里的皇甫绝慢慢的将一张泥金的鹊画弓送了出来,“他既然说了自己的眼睛不好使,那么,他的眼睛要来何用?!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免得金狼国的国君不知道怠慢了朕是什么罪过!”

    静轩对着皇甫绝点点头,随后抬头看向上面,“既然你说我们是冒充的,我就放一支箭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金不怕火来炼,还望你赶紧下来开门,免得引起了两国的争端,到时候,你有几条狗命也担待不起!”

    静轩自然知道这些话的重要性,说道“狗命”两个字,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不过是在意有所指指桑骂槐罢了。

    清狂自然也想要静轩杀一杀这些人的威风,于是也轻笑,“静轩,瞄准一点!”

    静轩得到了授命,冷然道:“属下遵命!皇上皇后娘娘就看好吧!”

    他依旧是骑在马上,安全不要下马的样子,拍拍手握住了弓箭,一瞬间箭去似流星。

    这眨眼的功夫只听见箭楼上面的小厮“哎呦”一声,已经掉到了城墙里面。

    静轩冷笑道:“这就怪不得我了,快快开门!”

    这些兵丁一看来者不善,自然知道是真金不怕火来炼,不用想已经知道了绝对是皇甫绝亲自前来了,不要看那绿泥软骄小小的普普通通的,这才是海水不可斗量。

    走到了城门那里,皇甫绝将手里的书信伸了出来,给了静轩。

    静轩看到楼上下来的人,冷冷的将书信扔了过去,故意让这份书信落在了地面上,然后说道:“开门吧!天子已经亲至!”

第三百零八章:金狼国新君

    厚实的木门慢慢的打开,这辆绿色的软呢轿子慢慢的走入了城门内。

    但见东边莽莽苍苍全部是鳞次栉比的房屋以及街衢,这倒是看起来非常大的。

    因为是绿色的软呢轿子,自然也是硬引不起别人的过分注意,他们的轿子慢慢的行走着,就像是平常的小老百姓一模一样,完全不引人注目。

    这也是皇甫绝和清狂早就已经想到了的。

    周围像波浪似的起伏翻滚一个个小小的院落,渐渐的到了天子的宫阙,那里垂杨绿柳倒是多了很多,因为是夏天倒是显得凝重的多了,也凉快了很多。

    前面引路的小厮也是换了吉庆的衣服,红彤彤的,一行人拍着手儿走到了前方,“天朝君王礼和……”

    “天朝君王礼和……”

    这些人拍着手儿走到了前面,前面更加是热闹,眼看就要到了国君的宫殿,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深宫内院的琉璃屋顶以及那些黄色的奢侈。

    庭院一重重的,听到外面的鞭炮声,清狂皱起了眉毛,“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金狼国这般客套多礼倒是有些不正常。

    因为在箭楼已经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越是走到了里面越是热闹,看一看那场景有一点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皇甫绝倒是安然的坐着,不言不动,不管对方是搞什么鬼,皇甫绝都可以淡然的处理一切突发事件。

    “清狂,你照顾好小翎羽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有我。”

    车子又走到了前面,前面还在欢声笑语,就连静轩也是有了一点不明所以。

    方才的倨傲与现下的礼贤下士,完完全全不属于一个人的手笔,到底是猜不透这个该死的金狼国君有着什么花花肠子。

    不过静轩考虑的并不是这些。

    他是一个优良的下属,要做的事保护轿子里面的人的安全,其余的事情可以看不到的就看不到。

    静轩昂首挺胸的座立在马上,让人看起来果然是凛然不可侵犯。

    清狂看了看小翎羽,因为鞭炮声已经吓醒了,不过并没有哭哭啼啼的,摸一下小翎羽的脸颊,“好样的,呵呵,像你父君!”

    然后用棉花塞住了小孩子的耳朵,挥挥手,“静轩,让他们不要放鞭炮了,小皇子不喜欢硝烟气味。”

    静轩领命,大声喊道:“请诸位停止燃放爆竹,我天朝皇帝与皇后娘娘都不喜欢这个气味!”

    看到这个豹眼圆瞪的大将军一样的家伙,哪里还有人敢不听话,都静悄悄的了。

    迎面是一座三层楼高度的一个彩楼,彩楼上面扎着无数的花朵,彩楼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色的旗子,旗子上面是金线绣着的一个狼头。

    静轩忽然挡在了轿子的前面,皇甫绝一直都是闭眼的,忽然戛然而止,倒是不明白什么。

    楼的底层只有一个狼洞,不禁咋舌,这究竟是要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别人国家的一种待客之道还是为了侮辱自己钻狼洞,故而静轩拦阻在了前面。

    这个狼洞原本就不大,仅仅可以容得这个轿子走进去。

    皇甫绝冷笑道:“静轩,你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这个彩楼上下各有粗大的木头柱子,一个大大的彩楼全部凭借下面的二十四根大柱子支撑着。

    三个拱形廊檐,但是只有中间一个不伦不类的洞口可以让他们进去,远远望去果然是像一个狗洞一样。

    静轩看到了这里,宛如生气的不可遏制似的,走到了前面,“天朝人是不会钻狗洞的,只有拜访狗国才会钻狗洞!”

    说完以后已经拍马到了彩楼的面前,一下子挥剑就斩断了一根廊柱,一会儿彩楼就土崩瓦解了。

    这些站立在轿子前面的兵丁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子,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已经有人赶紧走到了中庭去报告国君这样的消息。

    这倒是出乎意料,一会儿小轿子就到了宫门里面,皇甫绝还是不言不动的,就连清狂与小秋都是睡着了一样。

    可以说轿子里面就完完全全是没有人一样。

    走到了大内,只看见皇帝走了出来。

    金狼国皇帝竟然戴着一张面具。

    早前就听说过金狼国有稀奇古怪的习俗,清狂自然也是没有在意的,管它戴面具也好不戴面具也好,这一次是过来办事情的。

    金狼国君已经走到了轿子的前面,有一个小公公过来忙不迭的跪在了地面上,笑了笑,“有请天朝皇上皇后娘娘下马!”

    皇甫绝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小公公,忽而皱眉。

    虽然是皇上,但是皇甫绝还是很爱民,完完全全就不曾这样子上马下马过。

    这时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越过了那个瘦小的脊背,走下来一把抓起了小太监,“起来吧!我天朝皇帝从来不践踏在万民之上。”

    小太监瞠目结舌的走到了空地上,没有想到天朝皇帝真的是这么好,但是在金狼国却是另外一番对待,小太监抽着鼻子走开了。

    黑色的衣摆微微摆动,金狼国君主这才忙不迭的转身走到了轿子的跟前,两双手交叠行了一个礼仪道:“天朝皇帝果然非同凡响。”

    看起来,这个人也是体现轻盈之美,大概也是会武功的。

    如果不是那一双黑色的眼眸,估计皇甫绝就会立刻出手将这个皇帝打死。

    为何?

    因为这个皇帝长的是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皇甫绝伸手与金狼国国君见了礼,这才拉开了软骄,清狂施施然的走下了轿子,后面跟随着抱着小翎羽的小秋。

    清狂一身淡绿长裙,简直就像是大家闺秀一样,但是那种丰容靓饰,气质清绝的样子是一般人不会有的。

    她的丰神冶丽不需要艳妆华服衬托,完完全全是那么浑然天成的样子。

    走到了马车下面,清狂也是不经意的后退一步,暗自皱眉。

    这个金狼国皇帝,怎么看怎么眼熟。

    清狂伸出白巾翠袖,微微点头,“国君有礼,本宫乃是天朝的皇后。”

    她虽然已经生了一个小孩子,但还是淡雅脱俗,腰肢不盈一握,让人无论是从哪里看都会是十足十的一个清纯少女,而且是完全美得如此无瑕,如此没有挑剔。

    但是国君就好像是见过清狂一样,不过是淡而无味的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挪移到了小秋的身上。

    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狂,金狼国的国君竟然只是看了一眼?

    而他竟然把目光放在了强保里面的小皇子身上?

    究竟是为何?

    那个目光完全表现出了他对于小翎羽的兴趣。

    清狂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站立在了小皇子的面前,“这位是本宫的贴身丫鬟,叫做小秋,小秋怀抱的是本宫与皇上的龙嗣,皇甫翎羽,现下本宫已经介绍过了,君主可还有别的事儿?”

    清狂倒是害怕万一他要走过来要求抱一抱小皇子,进而使坏该怎么办,所以先说了出来,彻底的断了他的后路。

    这金狼国的国君有一副非常颀长的身材,从后面看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的翻版,就连声音都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个国君的声音显得有一点沧桑,并没有当初那个人的声音那么狠戾罢了。

    “连孩子都有了?”

    金狼国的国君爽朗一笑,但是并没有恭维的意思,“恭喜恭喜。”这倒是又一次出于清狂的预料,她几乎当场被这个国君的直率给吓住了,不过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笑了笑。

    但是这个人为何会说“已经有了小皇子?”

    这句话分明是泄露了他的身份,难道这个人自己以前认识?

    清狂想到这里问道:“国君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好像本宫与国君有过数面之缘,如果国君允许的话能否让本宫看一看国君的真容,说起来本宫也是害怕被人欺骗了,这八千里路云和月过来还不是要看一看国君的。”

    清狂又笑了笑,“魏武将见匈奴使,那魏武也是退居二线的,本宫倒是怀疑……”

    她的脸色一路惨白下去,看了看皇甫绝。、

    皇甫绝自然也是想要看一看这个人的面目,究竟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他一直以来都是很细心的一个人,凭借一个背影确定一个人还是有一点不切实际。

    毕竟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时候经过清狂这样子一说,他也是表现出一种冷淡的表情。

    “朕虽然也没这个兴致看一看国君的真容,不过真也是害怕国君是狸猫换太子过来糊弄朕与皇后的。那么,国君能否摘掉面具满足一下朕与皇后的好奇心?”

    为今之计看来只有摘掉面具,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金狼国的国君还是不摘掉面具,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金狼国的国君站立在城墙下面,那些壮观的景象与与固若金汤的城楼映入了黑漆漆的眼眸里面。

    只听他道,“都说天朝皇帝心思缜密,更有皇后娘娘从旁辅佐,皇后娘娘女中豪杰,竟然巾帼不让须眉的徒手铲除了一个恶势力,真是厉害!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只是,本地的风俗可能与贵国稍有不同,本地的风俗是不轻易摘面具的,不过既然是皇上与皇后娘娘说了,那么朕也只好……”

    这人如果要摘掉面具,就可以断定猜测了。

    他站立在雕梁画栋的浮丽空间里面。

    清狂握紧了拳头,眯眼看着金狼国的国君。

    只见,他的手慢慢的伸到了面具上面。

    这个面具是白金打造的,薄薄的,但它无比的坚固。

    连清狂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人真的要摘掉面具?

    他极诚恳的邀请她与皇上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应当也是有一点打算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简单的刁难以及礼和,想起来是有一点不成立。

    她心念电转,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的国君。

    无论是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他们都是相当客气又极度的敬重的,没有理由到了这时候横生枝节。

    但是清狂明显感觉到了这个金狼国国君一举一动都十分古怪。

    她扯了扯皇甫绝的衣袖,低声靠近他道,“这个人不简单,注意危险!”

    皇甫绝伸手握住了清狂的手,笑了笑,示意自己会注意的。

第三百零九章:起了防备之心

    看到金狼国国君的手伸到了面具上,清狂的心口募得一紧,呼吸一滞涩。

    但是没有想到,那一袭黑色的衣服转动,他却问道:“可否让我抱一抱小皇子?”

    金狼国国君的那种挑逗虽然并不含一丝轻蔑,但是清狂还是拒绝了,“小皇子已经睡着了,唯恐哭闹起来污了尊耳,还是不用了吧。”

    从这个国君的各种出现方式,让清狂都觉得疑点重重,她极力不去想的,却无法抑止的联想到了另外一个浑然不会有任何干系的人。

    皇甫绝的手臂强而有力,伸过来握住了清狂有一点冰凉的手掌,清狂笑了下,几个人走到了大厅里面。

    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慢慢的凝聚在室内,这个偌大的会客厅不但是香飘十里而且还有很多卫士站立在周围,刀戟重重的,桌子上的狻猊香炉里面沉浸着一种类似于兰花之幽的香气,清狂与皇甫绝不禁有一点难以适应。

    这种香虽然清淡如莲蕊,但是长久的闻了自然会显得昏沉沉的,清狂知道那种直渗心肺的温软并不如寒凉的香气。

    于是屏退了小秋与静轩,这样子小翎羽自然就闻不到香气,万一有了别的不可测危机,他们也是早就脱险了。

    今天的邀约,让皇甫绝与清狂的好奇心更重了,三人坐在了云檀木的桌子旁边,金狼国的国君经过了方才一系列的旁敲侧击说明了面具是不能够轻易摘掉的,故而清狂再也没有这样子“无礼”的要求。

    这时候奉茶以后,金狼国的国君笑了下说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几次三番都用疑惑的目光看我,究竟是为何?哦,对了,听说皇后娘娘历年以来专宠如斯,不但皇后娘娘出身高贵而且胸中有甲兵,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天纵英才呢还是后来学会的谨小慎微?”

    花香在风中飘送,混合着屋子里面的香氛,更加显得有一点太香了。

    清狂笑了下,声音就如同悠扬的音乐,“国君说笑了,本宫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至于盛宠不衰那也是缘分使然,至于本宫一直看国君的面相,一来实在是失礼,二来,本宫倒是觉得国君好似本宫先前认识的一个故人。”

    国君看了看清狂,只见清狂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说话也是毫无心机的样子,嘴角凝聚一个优昙一样的笑意,“哪里,我已经说过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普天之下这么大,总有一两件事情是很难以解释的,再说了皇后娘娘的故人又怎么会在这里?”

    清狂急欲辩白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不过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没有必要解释,两个人虽然是形似但是神似差的很多,难道真的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想到了这一层,清狂不禁站起了身,轻而易举的拂袖,将一个药丸放在了皇甫绝的杯子里面。

    清狂虽然知道这种软玉温香不会中毒,但是闻得久了难免头昏目眩,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自然是要高度警惕的,看到清狂放过来的药丸,皇甫绝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

    “皇上与皇后娘娘远道而来,稍坐片刻便去国宴,两位觉得呢?”

    他一心想要让两个人去国宴,这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皇甫绝笑了下,“客随主便,朕与皇后远道而来自然是入境问禁,有时候冒犯了君王,还望君王不要怪责朕与皇后,毕竟不知者无罪!”

    皇甫绝冷然的说完,望着面前的金狼国国君。

    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也是死死的落在了皇甫绝的眼睛上,两个人都是老实不客气的样子,话里面的机锋大概只有对方才可以感觉得到,那是一双漂亮的双凤眼,浓密的睫毛下是那双一瞬不瞬的目,眸子清晰而冷然,有神的盯着皇甫绝。

    “我自然不会苛责二位,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今日两位千里迢迢可以降临敝国,敝国上下无不欢呼雀跃,所谓不知者无罪,皇上你也说了,我自然是不会见怪的。”

    玄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繁密的图腾,怪异而又充满了诡异,一国之君既然已经发话了,清狂自然也是毫无疑惑的。

    对于那些好几次的刁难清狂都不在乎,宁愿相信是一个误会也不愿意相信刻意刁难,说了会儿话,过来一个小公公,在国君的耳朵旁边说了句什么。

    金狼国国君笑了笑,脸上就像几片祥云略过一样,淡然挥手道:“如今酉时已到,国宴已经快要开始了,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移樽到国宴上去。”

    说完以后金狼国国君当先站了起来,而后是太监们走了过来,一边预备轿子一边将他们搀扶到了饺子上。

    皇甫绝摆一摆衣摆下面蓝色的海水云图,高视阔步的上了轿子,清狂与静轩小秋也是上了轿子。

    清狂双颊泛红,经过小秋的提醒这才注意到,清狂自然知道这是方才的熏香导致的,也不过淡淡道:“你们注意了,鸿门宴,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保护好小翎羽,到时候本宫与皇上会见机行事的,这里明说是国宴,暗着本宫却觉得很有深意,不得不防。”

    “奴婢知道怎么做,皇后娘娘放心就是了。”

    静轩也笑了下,“属下一定保护好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安危。”

    清狂知道小秋心思机密,自然可以化险为夷,静轩艺高人胆大也是不用害怕的,只是心里面莫名有一点恐慌,这个深不可测的国君,怎么看都有一种阴测测的声息,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死而复生一样。

    如果是一般的敌人也就罢了,如果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清狂想到了这里,不自禁的挥挥手,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是相似也不过是造物所钟罢了,况且这里距离天朝那么远,不会的……

    清狂握着手掌,慢慢的挥出去,手中的冷汗画作一无所有,用手拢了拢额角的碎发,尽量处之泰然,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的枕边人,就算是天翻地覆自己也不能表现出来过分的夸张了,自己这一次不但是代表着自己,而且是代表着国家。这种使命感让清狂又冷静了不少,不知道现下皇甫绝在想什么。

    其实前面的马车上面,皇甫绝也仍是一无表情,但双眉扬了起来,这样的扬眉,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在耳听八方,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选择一个可以逃生的道路远远比打败敌人更有胜利的感觉。

    人无伤虎心,老虎有伤害人的意思,这是皇甫绝一走进皇宫就感觉到了的。

    那个人阴测测的气息也是萦绕在他的面前,这个人不论是从走路说话还是那种动作都有一点与曾经的故人相似,皇甫绝不得不防。

    后面的马车上,清狂再看了静轩与小秋一眼以更低的声音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小秋你去刺杀金狼国的国君。”

    小秋起先一阵惊愕,但看了一眼清狂也算是终于有了点体悟,因为不论是谁的眼睛里面这个怀抱小皇子的女子自然是没有任何武功,不构成一丁点威胁的人。

    试想一个人手中怀抱着一个小孩子,又怎么样可以刺杀人,自然是没有人会注意得到她的任何一个动作的。

    静轩轻声道:“皇后娘娘总是习惯做些惊世骇俗的事。”

    清狂淡扫娥眉眼,笑了下目光含春,“本宫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能够走到这里来本宫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自然是计出万全的,你们一定要听本宫的调遣,还有!”

    她皮肤细润的手指伸到了小翎羽的面上,有一点踯躅,但是还是抚摸了一下小翎羽,算是提醒他们,“这个金狼国的国君好像也会用毒,所以不管是饮食还是别的东西,能够不吃就不要吃了。”

    脸如温玉望着两个人,静轩抱拳道:“这个属下是知道的,就像适才的那种香气,属下就觉得不同寻常。”

    清狂面色柔光若腻,伸出手掌从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面拿出了几个药丸,送到了两个人的面前,“这个药丸是千云山的一个门人送给本宫的,可以防止中毒,你们吃了吧。”

    小秋张开樱桃小嘴一口就咽了下去,静轩也是依样画葫芦,过了后,三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深宫内院好像庭院深深深几许一样,尽没有尽头一样,小秋一边看护小皇子一边目测外面黑漆漆的地方哪里有地标性质的建筑物,好到了最后逃生,清狂看了看小秋,不觉得对小秋也是刮目相看。

    静轩不要看是一个武人,脑子里面却也是很有算计的,自然不害怕他遇到什么事情会捉襟见肘。

    她这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灾难来临之前每个人都是需要休息的,休息的精神百倍就完全不害怕所谓的灭顶之灾了。

    这是清狂多年以来的经验,并且是屡试不爽的。

    娇艳若滴红唇慢慢的闭上了,不再嘱托什么,该说的几乎都说了,身旁的两个心腹自然是聪明百倍的,又是誓死效忠,已经没有什么惧怕的了。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车子不动了,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清狂掀开了骄帘,只可以感觉到外面溟的水雾以及水雾里面若隐若现的灯火,看起来也是歌舞升平的样子,总算是到了戏台子上。

    她嘴角有一个笑容,不管怎么办,到了粉墨登场的时候清狂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几辆车子岿然不动的停靠在了这里。

    远远地望过去,可以看得见距离之中有着的那种皇族气派以及骄奢淫/逸。

    她在皇甫绝的搀扶下施施然的下了轿子,然后静轩与小秋也次第走了下来,清狂伸过手抱住了小翎羽。

    这时候外面还是有风的,宫人已经掌灯走了过来,清狂的腮边两缕发丝随风飞舞,平添一段风情。

    金狼国的国君也是走到了两个人的身旁,金狼国国君笑了下,望着荷风送香气的对岸说道:“国宴,自然是在对面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清狂自然知道自己是主角,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抚摸小皇子的脸颊,一边将一颗防毒的药丸放在了小皇子的襁褓里面,然后趁着他人不注意将自己头顶的一个绿松石簪子放在了小翎羽的襁褓以内。

    这个簪子如果捏碎了绿松石然后去刺杀人,无疑是一件好兵器,这是清狂早就想过的。

第三百一十章:果然有危险

    这里是九曲回廊,过了九曲回廊就是通明的大殿,大概国宴就在里面举行着。

    清狂将小翎羽交给了小秋,自己则是迈着清脆的小步子紧紧的跟随在皇甫绝的身后。

    看到四周的垂帘以及那种骄奢淫/逸虽然与天朝全然不同,但是清狂还是诧极。

    走到了九曲回廊的对面,是一个青石牌坊的大殿,大殿里早就已经歌舞升平了。

    大殿是彻底的坐落在水亭之上的,黑暗中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致,只能依稀的辨别的出远远近近的湖光山色,有人在抚琴。

    琴声淅淅沥沥的响动着,就如同珠落玉盘一样,只觉得心旷神怡。

    不过皇甫绝与清狂都没有心旷神怡的样子,不过是步步为营罢了。

    他们走到了水亭里面,只看见高高悬挂着一盏又一盏玲珑的宫灯,通体全部是赤红色,赤红色上面又全部是一种怪异的图腾,是金色的狼头,总之有一点寒凉的诡异。

    皇甫绝迈着大步子走在金狼国国君的身后,清狂一边留心周围一边看着四周,这里视野不是很开阔,而且颇有一点“请君入瓮”的感觉,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可以逃生。

    脚下是浩淼的湖水,必经之路不过是一条通过来的九曲回廊,这样子是比较危险的一个地方,就连格斗都比较紧张,还好大殿里面是很轩敞的,在这里倒是不害怕有了不虞该怎么办。

    这时分已经过了酉时,天朝的国宴一般是在白天,但是金狼国竟然是在这样的黑夜,看起来也是有人家的另外一层意思。

    在雾霭的轻轻缭绕下,只能看得见一种淡然的违和的氛围,怎么看都是假惺惺的。

    文武百官都坐着了,就好像是单单的只等待皇甫绝与清狂似的,大殿里面隐隐晃动着来往的宫人,每个桌子上面都是一些忙碌的身影。

    桌面上摆放着果脯与肴馔,琳琅满目的。

    黯淡的朱红宫灯下,三个人停在了那里,文武百官倒是也与天朝毫无二致,先是参拜了国君,然后这才依次问候了皇上与皇后。

    这种看似靡败的风景在清狂的感官里是不能够允许的,国之根本几乎都被这些家伙吃掉了,所以在大天朝很少有这样子铺张浪费的国宴。

    “皇上,娘娘,请上座!”

    金狼国国君笑了下,挥手指了指左面的椅子,桌椅已经摆放整齐了,国君走到了右面,皇甫绝笑了下,“朕并不左迁,还望国君能够与朕换一换位置。”

    在天朝,只有低于主人次一等的仆人或者乡下人在开宴会的时候才坐在左面,这是皇甫绝忌讳的,不能才一开始就让文武百官看了笑话去,于是坚辞不就。

    “为何?”

    国君简直是明知故问,就好像设立了箭楼让他们不能进来,然后设立了狼洞让他们钻一样,可惜皇甫绝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不过冷冷的负手而立,“并无十分理由,不过是朕不喜欢那个位置而已,难道不可以?”

    “哦,”金狼国国君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我倒是忘记了,在天朝只有贬官或者遭到了流离转徙这才是左面而坐,那么我与皇上换一换也就是了。”

    没有想到朝下有人大声疾呼,“国君不可!右为我国之根本,切不可毫无理由的让人!”

    皇甫绝冷笑,“大人觉得朕必须坐在左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人也是饱读诗书的,莫非这一点小小道理还是不明白不成?”

    听到这里那个所谓的“大人”忽然间瑟缩了,不知道说句什么好。皇甫绝走到了右面的长桌上位皇后拉了一张座椅,依次坐了下来。

    金狼国的国君走到了左面,坐了下来,原也是没有什么的,在金狼国本来就不存在这样子的说法,不过是为了难为一把皇上罢了。

    金狼国的国君笑了笑,拍拍手,“布菜。”

    一色胭脂色的礼服走出来了一群娇滴滴的俏佳人,都走到了众人的桌面前,第一道菜竟然是豆腐,皇甫绝皱眉,倒是清狂不在意的尝了一口。

    清狂是练毒出生的,自然是明白先尝一尝就会给别人减少危机,尝了尝,没有什么别的气味,这才点点头,“贵国的豆腐乳做的滑而不腻,本宫倒是很少尝得到,只是能否多为本宫准备一些?”

    “那有何难?”

    国君拍手,已经有宫娥走了过来,将豆腐乳放在了面前,清狂拍拍手,“静轩,小秋,都坐着吧,你们也来尝一尝金狼国的豆腐乳,当真是味道不错。”

    原来是这样,第一道菜竟然是赏赐给了身旁的侍卫以及丫鬟,这让国君也是有了一点不满意,金狼国国君假装咳嗽,早有一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皇上,皇后娘娘,这第一道菜是敝国奉献给贵邦的,怎可转而让小厮丫鬟,于理不合--”

    等一下就会乱起来,现下自然是要填饱肚子的,清狂冷笑,“大人说了是让我们吃的不是吗?”

    “是的。”

    “那么就是我们的了,是吗?”

    清狂冷冷的放下了筷子。

    “是的。”

    那人已经冷汗涔涔。

    “既然是我们的,我们想要怎么处理就是我们的事情了,就不用劳烦大人了是吗?”

    “是的!”这个大人已经站立不稳,清狂冷笑,“大人还是好好吃饭吧,免得大人变成了小人。”

    “是的--哦--不是!”

    清狂才不管这些人吃什么,怎么样招待自己,不过是很善意的用餐罢了,最后的菜倒是很不错的,对于那些刻意的刁难。

    清狂也是见怪不怪的,三言两语就谈笑间灰飞烟灭了,不过是淡定的坐下来吃东西罢了。

    落幕的繁华大概快要结束了,但是这一次过来的事情,却是一句都没有谈,根据书信看是要礼和的,但是金狼国国君好像浑然不是礼和的目的,这让清狂蹙起了眉头。

    国宴结束了,清狂问道:“既然是礼和,本宫好像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国君并没有说出来一个有关于礼和的字儿,还是与本宫打哑谜?皇上,您看呢?”

    皇甫绝乜斜着国君,“这个就要看国君的诚意了,既来之,自然是安之,所以朕希望国君能够给朕一个合理的答案。”

    烟波浩渺送来了香气,金狼国国君笑了下,“自然是礼和,自然是有诚意的,只是我忘记了罢了,既然二位远道而来已经提醒了我,我就姑且说两句。”

    “既然是礼和,自然是你我成为同盟,所谓同盟,自然是需要援手的。你我并不臣服与任何一个对方,今日你们前来我也是这个意思。”金狼国的国君说道,“那么,你们还有什么看法?”

    清狂淡笑,“口说无凭,既然远道而来关山迢递,那么本宫倒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如果有笔墨,倒不如拟定一张礼和的文契。”

    “哦--”

    国君瞪了瞪眼睛,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子,可见皇后娘娘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英明有远见,“也好,口说无凭,立此存照,那么笔墨伺候!”

    清狂边构思一边挥毫写到:“唯此邦国殄瘁之时,朕愿与东南金狼国达成同盟,自今日始朕并不兴兵犯顺,金狼亦如是--年月日。”

    写完了以后,金狼国国君压下了玉玺,这是两份的,还好皇甫绝早就预备有钤印,盖好以后,清狂这才如释重负,正要准备走开。

    没有想到,金狼国国君说道:“少时还有歌舞,莫非娘娘困倦了需要早一点回房休息?”

    清狂自然知道就算是回去休息也是不可能睡安稳觉的,早就想到了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签订条款。

    不过皇甫绝倒是浑然不在乎,想要看一看金狼国还有什么事情,皇甫绝望了望清狂。

    清狂早就已经明了,皇甫绝帮助清狂说道:“哪里,歌舞升平原是为了庆贺两国礼和,就让歌舞上来吧,朕与皇后也想一饱眼福。”

    “歌舞可还准备好了?”

    国君问道,小太监忙不迭的回答,“在水廊里,都预备得了,就等几位贵宾过去观瞻了。”

    国君先一步走到了前方,走到了影影绰绰的水廊里面,这里高搭戏台,刚刚走到水廊,就已经看见戏台上面的一个人,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弹琴。

    一阕长歌布四方,加上那种淡淡的云翳都遮盖不住的琴音,更加显得静谧起来,月色下可以看得见那个女子朦胧的倩影,忽然间,女子放下了琴,开始起舞弄清影,华丽而又端庄的宫裙萎落在了地面上,清狂暗暗觉得不好……

    抬头看看漫天星星如豆,几个人慢慢的走到了水廊跟前,混合着那种雾气,渐渐的看到了那个女子。

    江边点起了二十四盏大红宫灯,就如同江峰渔火一般,在晚风里面显得萧瑟而又诡异,更诡异的是那个弹琴的女子,竟然是遮盖着面的,因为距离远,她也不过是专注于表演罢了,没有抬眸过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原来竟是你

    古琴安放在膝上,古琴看上去很是精致,大概是前朝的某一位高士曾经用过的吧。

    清狂看了看那个女子,只是觉得有一点眼熟,就连静轩也是咋舌着,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佳人。

    只看见昏黄的月色下面是那双白玉纤指,然后看见那双白玉一般的纤纤素手慢慢的在弦间上下翻飞,好像有荧光闪烁一样。

    她过于沉溺在了自己的表演里面,竟然万万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来人,几个人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距离那个女子两三米的距离。

    她朱唇微启,抬起了头,“臣妾见过天朝皇帝皇后娘娘!”

    身旁的一些绿衣服女子也施施然的叩拜,然后都消失了。

    几瓣花簌簌飘落在了琴弦上,只听见琳琅的响着,如同青玉敲击瓷片一样优美的音乐,这女子在漫天星月的朦胧里面几乎是恍若天人一般。

    “何苦多礼,起来吧!”皇甫绝走到了这个女子的面前,但是清狂已经快一步握住了那双伸过来的手,“起来吧!”

    因为这里四处充满了危险,不怕暗器什么的,就怕用毒,故而清狂先要与别人接触才敢让旁人去接触这些人。

    女子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月下的清狂,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你是?”

    清狂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片刻后想到了。

    原来是喧嚣的管道上匆匆目送离去的那个女子,她现下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面上的面巾赶紧摘掉了。

    “原来你是天朝的皇后娘娘,你,你们……”玲儿一愣,随后笑了下走到了清狂的身旁。

    那双目光似喜非喜的望着面前卓然而立的皇甫绝,她有一点羞涩的低下了头。

    这个男人就是天朝天命攸归的皇上?

    果然是器宇轩昂,那种睥睨天下的俊朗与稳操胜券的淡然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玲儿心口乱跳,有点激动。

    细腰扭动,她走到了皇上的身旁,“皇上万安!我冒犯了皇上圣颜,上次唐突之事还望皇上赎罪!”

    说着伸出了手,皇甫绝并不清楚金狼国的风俗,看起来远处东疆可能女子多活泼一点,也没有在意,但是也没有立刻就伸手。

    就这样,玲儿的手尴尬的停留在了空中,还好清狂过来解围了,握住了她的手。

    清狂早就看过很多女子被迷惑的神魂颠倒了,自然是不以为意的,谁让皇甫绝天纵英才长相英俊呢,这是没有办法的。

    玲儿的头顶飞云髻动了动,颤抖了一下,还是金狼国君走过来笑了下,“铃儿,不得唐突了,既然你的表演完毕了,那么我们去水廊,敝国有一个风景叫做荷塘月色,此荷塘月色不同于别的荷塘月色,贵国上下可不知道听说过“鲛人泣珠”,实不相瞒,敝国的暖盐池里面就有鲛人,如今夜半三更可以去看一看盛景!”

    玲儿一听那句话,无可奈何的走开了。

    但是那双含情的妙目还是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皇甫绝。

    此刻,皇甫绝和清狂已经跟随着国君走到了前面的水廊。

    东方钰带着几个人走到了水廊,只有这样子才可以分三种人的注意力,方才如果行礼,自然是可以趁着内乱了结一个,可惜……机会就这样付诸流水了。

    国君率先就往暖盐池走去。

    皇甫绝快走两步说道:“既然是盛景,想来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到的,不如这样,这次朕就不去了,下次过来在看也是一样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深夜并不想要屡犯险境,但是国君的意思很明确,“并非盛景人人都可以看得到的,也不过是撞运气罢了!”

    说完竟然看到玲儿还站在这里,皱眉道:“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玲儿这才走开了,不情不愿的。

    清狂走上前两步,握住了皇甫绝的手,在皇甫绝的耳边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离开的,注意点就是了。”

    皇甫绝点点头,心想也是,这个戏还没有完结,怎么会这么快就完结呢?

    又是一段隔水相望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里是另外的一条九曲桥横,里面更加是狭窄,那里有一个高台,江水里面画船迤逦倒映着一片水色潋滟晴空好,池水中绿水红鲤不停地穿梭跳跃着。

    小秋抱着睡熟的小皇子,与静轩寸步不离的尾随在后面。

    总算走到了杨柳堤上,几个人站立在了那里,国君忽然笑道,“皇上与娘娘看仔细了,过不了一时半刻,就会有鲛人泣珠,我连盘子都准备好了!”

    清狂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眼神走到了高台上,皇甫绝也走了过去。

    小秋的手中握着那一股簪子,用手慢慢的抚摸着绿松石。

    细水低回喑哑的就像是一个失眠的人在梦呓一样,潺潺留韵慢慢的荡漾在了众人的脚下。

    什么都没有。

    清狂半失望的回过了头,皇甫绝笑了下,“如此深更半夜,难得国君雅兴,既然鲛人今晚不出现了,那么只朕与皇后还是回去吧。”

    国君笑了笑,“非也非也,时候未到而已!”

    话毕,忽然间这时候狂风大起来,湖面上原本是纹丝不动的,顷刻间就像是波涛汹涌一样。

    水花泼溅上来,众人都是心神一凛。

    皇甫绝连忙后退,一把握住了清狂的手,走到了后面的墙角,因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猝然变化,四个人都是有一点后退。

    这时候只看见湖面上露出了几个头颅,是与一般的人一模一样的头颅,看起来都是妙龄女子,鲛人游到了国君的面前,四五个女子只见头顶莹然,像是透明一样,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声音愈渐清晰,但是他们还是听不明白。

    皇甫绝后退,皱眉,“我们已经看了,这个就不必鲛人泣珠了!”

    物反常即为妖,这些哪里是鲛人,分明就是妖魔鬼怪!

    人人都知道不害怕活着的人,就是害怕来自于未知的危险,这些鲛人看起来完全是那么的诡异,明明是很奇怪的,但是国君却是笑了笑,“还是看完吧,你们不知道,这样的景象十几年不会出现一次,上一次出现还是前一任金狼国君驾崩的时候!”

    “来呀!白玉盘!”

    有人将白玉盘递了过去,鲛人呜呜咽咽的竟然真的面对白玉盘子哭了起来,一时间只看见每一个鲛人的面上都在静静流泻着泪水。

    这个画面别提有恐怖了。

    但是国君倒是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都说南珠是鲛人流出来的眼泪,清狂自然也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的场景,看了看水中六个古怪的鲛人,她也拿捏不准这个金狼国国君究竟是要做什么。

    水流缓缓绕过身旁,清狂只觉得有一点冷,笑了下道:“既然已经看过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到了晚间冷飕飕的。”

    清狂知道国君不会这样的轻易让自己走,不过是用一句话套另外一句话罢了,这是清狂的拿手好戏。

    国君果然笑了笑,“皇后娘娘不要急,马上就可以看见珍珠了,皇后娘娘不是喜欢珍珠吗?走的时候带上两粒,也算是我尽了地主之谊!”

    哦,要看珍珠,这就是说快要到了最后关头,清狂淡笑道:“那也罢了,本宫就再等待一时半刻。”

    圆月悬在头顶,清狂简直觉得度日如年一样,握住了皇甫绝的手,“看起来有一点古怪,你提防着国君,剩下的交给我!”

    清狂已经预备好了一把迷迭香,这个迷迭香是秘制的,挥舞到了空中就会让人昏迷不醒,清狂又看了看小翎羽,用手摸了摸小翎羽的脸蛋。

    轻柔拂面的风吹在了清狂的面上,清狂望了望小秋,低声道,“保护好小皇子,别的事情相机行事。”

    清狂是害怕如果交锋,换来的是小皇子的危险,那么还不如好好的照顾好小皇子,毕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却觉得很是诡异,还是不敢贸然让小秋去试探。

    最危险的就是看起来最安全的,换言之,最没有危险的那个人,往往就是会送你上路的那一个。

    清狂咬咬牙,走到了月光下面,皇甫绝也走到了国君的面前,国君刚好将盘子拿了起来,不知道为何那盘子里面的水忽然间凝固了起来,她的目光凝注在了盘子里面,竟然没有注意到湖中的六个鲛人已经消失不在了……

    国君笑了笑,虽然是容貌,但是感觉得出那个笑容是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这个就是南珠了,皇上,皇后娘娘,你们看!”

    盘子里面的珠子还在灵活的转动着,盘子被举了过来,清狂的眼眸也跟随着珠子在慧黠地转动着,明明感觉到不对劲的,只要是看了一眼珠子就好像心智被迷惑了一样。

    清狂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推开了皇甫绝,“不要看!”

    也就是这时候,国君拍拍手,忽然间从水廊上跳下来一群黑色衣服的人,水里面的鲛人也是片刻间就上了岸。

    小秋慢慢的走到了国君的身后,将那只绿松石的簪子捏碎了。

    国君忽然轻笑了起来,那声音,忽然让几个人都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完全是似曾相识的。

    随着他的笑声越发的猖狂,面具下面漏出来的,乃是一双逐渐变了颜色的眸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变故突然

    那双眸子分明是紫色的,国君红唇逐笑,朗朗道:“现下……你们可知道了,只是迟了呢!”

    他笑的诡异,走到了清狂的身旁,衣带当风,忽然间清狂听到了一种镔铁随风响动的声音,瞥见了国君腰间的那个铁牌。

    这个牌子……

    她以前见过!

    黑色的狼头,金色的图腾以及不知名的藤蔓花卉与文字……

    不正是当初又被冷情偷回去的铁牌子吗!

    风卷葡萄带,满庭树木香,风声飒然。

    猛然间,清狂只觉得自己的面前越来越模糊,。

    这一盘所谓的“南珠”竟然这么厉害?

    清狂后退了两步,还没有走到皇甫绝的身旁,双腿一软,她咬着牙,努力的想要站稳,可一种不知为何的混浊,彻底击倒了她。

    “清狂!”

    她的耳边,最后听到了皇甫绝的吼声。

    水里面的六个“鲛人”也已经飞了起来,就在皇甫绝还没有靠近清狂的时候已经被团团的包围在了垓心。

    皇甫绝定定神,看了看静轩,冷静吩咐道:“静轩,主辱臣死!保护好小皇子,不用管朕!”

    “是,皇上!”

    静轩对付了几个人,回头大声的应道,小秋脸色煞白,但双臂却是紧紧护着怀中的小皇子,主子说过,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东方钰齿如瓠犀,冷笑道:“你们慢慢玩吧。”

    欧阳清狂,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

    东方钰带笑看着地上的清狂,但是这种笑,却是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竟让人不寒而栗。

    走上前,他俯身抱起了昏迷中的清狂,清狂的螓首蛾眉垂在他的臂弯,一会儿两人就在昏暗中消失了。

    鲛人们原来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偷袭党,这些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脚上风声飒然已经落在了皇甫绝的身旁。

    他们的项上都挂着一圈紫色的珍珠,这些珍珠都是有毒的,不但如此,就连身体上也是荧光闪闪,竟是常年浸淫在毒药里面才会有的!

    这六个人就好似团花锦纹一样将皇甫绝围在了里面,其中有一个走到了静轩的身旁,月亮如玉色轻纱一样将这些朦胧似乎鬼怪的人映衬的更加诡异。

    皇甫绝冷笑一声,目光犀利如刀,他解下腰间一条集萃山子玉的鸾带挥舞了过去,快如疾风,锐利至极!

    这些人功夫了得,面无表情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面,皇甫绝几次三番差一点被毒药弄到,他屏息凝神,忽然间飞跃而起,将一个倒踢紫金钟,将一个人踢开了。

    没有想到这个人过了一下子又奋力爬了起来,就像是精力无穷一样。

    皇甫绝只能选择别的战术。

    一边消耗这些人的体力一边寻找出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灯笼全部被打碎了。

    一切都浸入了黑暗,只能听到一片拳打脚踢声音,这些人被打的节节败退,但是一窝蜂又簇拥了过来,将皇甫绝团团包围住。

    原来这些鲛人是经过大马士革的秘术修习的,又有东瀛忍术的基础,所以武功高强心无旁骛,怎么样都不能受伤。

    皇甫绝轻轻挽住廊柱,一个灵巧的翻身上了屋顶,这五个该死的家伙竟也是风声呼呼的上了屋顶。

    一瞬间你追我赶,踩踏的屋顶琉璃瓦支离破碎的。

    皇甫绝又穿错往来,这些人又一次将他围攻在了垓心。

    倒是静轩成为了一个不太注意的角色。

    都是一些小喽包围着静轩,静轩保护着小皇子慢慢的后退,小秋差点用身体用命去和这些人搏斗了。

    他们虽然危险但是胜算还是有的,皇甫绝则是凭借着时间去消磨罢了。

    忽然间,面前的五个影子变成了一个,瞬间又是五个,瞬间又是十几个,让人眼花缭乱。

    简直是移形辨位,让人不知道哪里会出掌!

    皇甫绝飞跃到了远处,这才引开了两个,又用鸾带绑住了一个这才飞了回来,落在了廊檐下。

    这时候,身后还有两个鲛人在穷追不舍。

    突然间,皇甫绝眼前昏暗,竟仿佛无数的倒影在闪动。

    该死!

    暗骂一声,皇甫绝收摄心神,奋力击出了最后的两掌。

    可内力刚刚运出去的一半,他便觉得眼前天昏地暗的,整个人倒在了廊檐下。

    静轩也刚刚甩掉了那个鲛人,身后的小喽早已经被收拾掉了,看到皇甫绝浑身是伤的昏迷在这里,摇晃了一下,“皇上,皇上……”

    静轩一咬牙,心想现下只能逃了!

    皇甫绝没有醒过来的意向,静轩赶紧抱着皇甫绝飞到了屋顶,小秋也被静轩带着,飞快的行动可谓是分秒必争!

    很快,三个身影便逃出了金狼皇宫。

    “主子吩咐不用去追!”

    其中一个侍卫统领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都退了回来。

    金狼国寝宫内

    东方钰将清狂放在了屋子里,自己望着水银镜里面自己的面容,狂狷而又邪魅,一双微微高挑的双凤目诡异而又亮如明星。

    这双眸子起初是紫色。

    服用了一种药物后,在数天之内维持黑色,果然成功的欺骗了皇甫绝与清狂。

    “呵呵……”

    他笑的诡异。

    所谓的国宴不过是鸿门宴罢了。

    现下他凝眸看着镜中的自己,腰间的铁牌在风里面微微作响,琳琅有声,东方钰将铁牌捏在了手里,望了望,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

    狻猊炉子里面的香烟飘忽,像是一场如梦似幻的布景一样,东方钰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一年以来的记忆慢慢的纷至沓来。

    金狼国本为东南屏障,与天朝虽然的统治虽然互不干政但是多有兵戈往来,后来才会有的礼和。

    因为是礼和,正中皇甫绝下怀,所以并没有想到这个里面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一年前闲云山庄变故以后,妖红与东方钰逃离到了这里,正好赶上金狼国国君的大太子殒命战场的消息。

    老国君有两个儿子,一个乃东宫太子,还有一个封王的二皇子。

    二皇子是东方钰的父亲!

    因为二皇子并不喜欢朝廷的明争暗斗,所以选择了离开,去做生意,并不曾插手任何朝政的事情,几年下来,成为了富甲一方的红顶商人。

    东方钰也是很会做生意,究其原因,耳濡目染是离不开的。

    金狼国朝廷的变故东方钰都是知道的,金狼国的老国君在太子亡故以后三番四次来找过东方钰,但是东方钰并没有丝毫在朝为官的兴趣,所以好几次都是一口回绝了。

    老国君知道东方钰不愿意回来,但是如果朝政大炳交给了旁人自然是不甘心,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修书给自己的孙子,说一些社稷危如累卵,夷狄虎视眈眈什么什么耸人听闻的话。

    东方钰不过一笑置之,并没有兴趣。

    当初,他的身上就有一张铁牌,这是金狼国皇族身份的象征,一般人是没有的,这块铁牌子被欧阳清狂拿走一段时间,原本他并不想拿回来,但考虑再三之下,还是命令冷情偷了回来。

    那一次虎口脱险以后,东方钰自然知道如果想要报复,单凭一己之力是万万不可能,所以毅然决然走到了金狼国。

    经过太医医治了身体以后,康复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报复,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目,只要是可以成功的报复,将不惜一切的代价!

    一灯如豆,东方钰睁开了眼睛,那双紫色的眸子,灼灼其华,诡异至极。

    他笑了笑,用手抚摸了一下清狂的脸颊,声音幽冷,“我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你也是!不是吗?但是这一次我会让你永远离不开我,永远!若说这世界上谁能掌控你,那么一定是我!也绝对是我!哈哈哈……”

    东方钰笑的张狂至极,那双在浓眉衬托下更显得妖异。

    他的笑容犹如天边的星子,蕴含着一种诡异与可怖,目光虽是无限温柔的看着她,但是却包含着一种变态的控制**。

    东方钰的嘴角,再次漾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这一次,看你如何逃离我的手掌心!你不是喜欢玩失忆么?那么,我便真正的成全你!”

    这个时候,宫人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小小的瓷罐走了进来,那是一个雪白的瓷罐,瓷罐上面的玉蝴蝶纹可以隐约透出来一星半点光线。

    这是南疆的蛊。

    瓷罐里面的蛊虫是经过驯养多年的,经过秘术炮制的,只要是中蛊之人就会听之任之自己的任何一个命令,并且可以控制中蛊之人的神经。

    东方钰紫眸闪过一缕光,将瓷罐轻轻打开,紧接着,那只蛊虫爬到了清狂的眉心,然后一下子钻了进去。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丁点儿伤痕,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皮肤依旧光滑无比。

    东方钰一双向来冷静的眼,居然燃着狂热,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清狂,“这一次,你总算离不开我了,欧阳清狂,呵呵呵……。”

    东方钰的报复是毫无理性可言的。

    清狂就会慢慢的清醒,只是她的记忆会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即便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东方钰紫水晶一般莹然的眸子闪动了下,冷然轻笑,坐在了凳子上,等待她清醒过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一切都变了

    梦中。

    清狂只觉得盲目而又焦灼,这是一个没有场景的梦,内心焦灼,隐隐约约有人要胁迫自己,自己好像要逃跑但是屡次被囚禁一样。

    她心里面惦记着什么东西,但是梦的启示并不是那么完美,每次都是那种断章一样的灰色痕。

    直到……最后她清醒了过来,“啊!”额头上涔涔冷汗。

    “哦,你醒了?”

    那双温柔冰冷的手伸了过去,擦拭着清狂的汗珠,清狂警惕的后退,皱眉着东方钰。

    东方钰的手迟疑的落在了空中,“怎么?”

    “你……”

    清狂心里怪怪的,这个人熟悉又陌生。

    他究竟是谁?

    为何自己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她微眯着双目,慢慢的作想下去,但是头疼的厉害,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深情。

    东方钰伸出了手,焦急而又稳重的托住了清狂的脑袋,“清狂,你好些了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脑袋,痛苦的**。

    天朝,神晋殿。

    九重宫阙,微风习习,夜月朗风清,掀起了一层珠帘。

    神晋殿里面是刚刚苏醒的皇甫绝。

    静轩与小秋也是寸步不离的在照顾着皇上,皇甫绝总共昏迷了三天三夜,经过御医们马不停蹄的治疗,方才清醒,但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黄全看到皇上醒了过来,一边挥手让人过来伺候,一边惊喜道:“皇上可算是醒了,老奴也就放心了!”

    皇甫绝看一眼黄全,第一时间便问,“皇后呢?”

    黄全后退两步,神色十分为难。

    该要怎么说?

    说得好就好,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黄全一向忠心耿耿,但是也是知道天心九重,万一一句话说不好就完蛋了,于是谎报道:“这件事情静轩知道的清楚,老奴去给皇上/将他找来。”

    静轩与小秋一直就在神晋殿的外面,时不时的进来看一看皇上。

    因为连日以来的疲乏,两个人都被消磨的没有了生气,这时候听到皇上醒过来了,静轩与小秋都是急忙的走到了内殿。

    皇甫绝依旧是那种冰冷的目光.“静轩,娘娘呢?”

    静轩不知道怎么说,示意小秋赶紧将小皇子送过去,皇甫绝看了看小皇子,眉头一皱,语气凌厉,“回答!”

    静轩纠结的眸子显然是盛不了任何的欺骗与隐瞒,“属下与小秋虽然九死一生,但是还是化险为夷,只是……”

    柔水般的月色倾洒到了皇甫绝的面上,那张略微带着古铜色的脸变的暗沉。

    突然,他猛地起身,不顾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的揪住了静轩的衣领,“静轩!告诉朕,朕的清狂是不是遇到了不测,告诉朕!”

    柔和而透明的月色落在了皇甫绝的脸上,这个年轻的皇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焦急,那么的脆弱。

    静轩咬咬牙,低下头,猛地跪了下去,“回皇上!娘娘那日被鲛人泣珠迷乱了神智,一会儿就昏倒了,属下护主不力,主辱臣死!属下该死!该死!”

    皇甫绝身子晃了晃,他深吸口气,冷峻的脸上再度恢复了理智,“马上随朕去金狼国,朕一定要救皇后出来!”

    小秋想要劝解两句,但是小皇子忽然醒了过来,她只能先照顾小皇子,惦着小皇子在屋子里面转着。

    静轩安抚性的将皇甫绝扶着坐在了龙榻上,轻叹一声,“皇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上如今身心俱疲,就算是杀过去了也会功亏一篑的,属下愚见,还是要好好的修养!”

    “说得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推托之词!”

    皇甫绝神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静轩跪在地上,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皇上三思!三思!”

    黄全听到内室响动起来,走进来也是赶紧下跪,跟着静轩一起劝说,“请皇上保重龙体,请皇上三思!三思啊!”

    “大不了,朕以命抵命罢了!弄个同归于尽!又有什么害怕的,朕……噗……”

    说着话已经喷了一口鲜血,黄全大惊失色赶紧扶住了皇甫绝,一边大喊,“宣太医……”

    皇甫绝这时候就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海水一般汹涌的激荡着。

    一方面焦急担忧清狂的火焰几乎是能够淹没一切,另外一方面他体力不支,有心无力,矛盾重重而又心急如焚,令他异常的痛苦!

    皇甫绝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

    过了片刻,太医正色道:“皇上龙体尚未复原,目前需要好好养精蓄锐,且不可有杂念,皇上不但身中剧毒还有三处大伤,这三处大伤……”

    “废话少说!告诉朕,朕能够维持多久?”

    “微臣惶恐!”

    太医连连下跪,“以微臣愚见,皇上并不能上阵杀贼,皇上休养生息!有什么深仇大恨都需要从长计议,皇上三思!”

    “三思!三思!你们就知道三思!可我的皇后怎么办?!我要去救她!”

    皇甫绝大吼,又开始挣扎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朕怎可让皇后屡犯险境,朕一定要杀掉东方钰!”

    静轩的心悸动了一下,铁汉柔情也经不住差点落泪,匍匐到了皇上的足边,哀求不止,“皇上,属下求您了,忍一时意气啊!皇上,就算是要报仇,也要龙体康健,小小金狼还不是手到擒来!皇上……”

    皇甫绝是何等敏锐的一个人,不会分不清楚的大局!

    有些事情现下还不能行动,在一切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贸然前进并不会有任何的建树,但是……

    他的清狂还在那里,他怎能够安心的下来!

    “朕一定要……去救……”

    急火攻心,皇甫绝眼前一黑,猛地倒了下去。

    **

    **

    金狼国,国都。

    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风不停地呼啸而来.闪电照亮了屋子里面的一切。

    清狂慢慢的抱着自己的膝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记忆会出现断层?

    闪电将天空被劈成两半,这夏季的惊雷也将她的心劈成了两半一样,撕心裂肺的雷声响了起来……

    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东方钰冷然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你忘记了谁也不应该忘记我!”

    一声霹雳,震得几乎是地动山摇。

    清狂就着光线看了看面前的男子,玄色的袍服上面是赤金色的狼图腾,俊美邪佞的脸上让她觉得十分可怕,她本能的有一点抗拒,“不……不……”

    “轰隆隆”这个狰狞的夜晚,充满了欺骗!

    “来,让我告诉你,你是谁!”

    东方钰向她缓缓伸出了手。

    清狂没有伸出手,但是东方钰不由分说的就握住了那双冰凉的小手。

    她应该要抗拒,应该要反抗的,可不知为何,她竟然……

    她居然没有力气去抗拒他,“我……”

    东方钰扳正她下巴,直视着她,紫眸闪烁着致命的魅惑,“清狂,你是我的王妃,你原本就是金狼国的王妃,我的女人!”

    “王妃?不不不,我不是王妃!”

    清狂本能的觉得自己不应当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不应该啊?

    清狂脑子里面混乱的就像天地刚刚开辟时候一样。

    “你何苦再自欺欺人?你是王妃,我是国君,这里是金狼国……”东方钰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迷惑她,令人不可抗拒。

    虽然东方钰只说了两三句话,但是清狂本能的不愿意相信东方钰,只觉得就算是一句话也是破绽百出的!

    “我是金狼国的国君!你是我的王妃!王妃!”

    东方钰有一点恼羞成怒,但是还是坚持着他少有的耐心。

    “国君?王妃?不不!不!”

    清狂神色慌乱的说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看着明显抗拒的她,东方钰的眼底划过一抹暗沉。

    为何她仍一味的否认自己?

    莫非因为虫蛊不成功?

    东方钰放软语气,道:“你的确是我的王妃,你一定要记住。”

    清狂的皮肤柔软细致,但是此时却是苍白到了极致,一边蜷缩着一边抗拒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不……不不……”

    不该出现的泪珠在眼中凝聚,她是不相信面前的景象的。

    她心里心里好难过,仿佛失去了什么,但是究竟是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面前的男人和她关系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当真是如他所说么?

    清狂低着头,一时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雨过后,月光皎洁,花香袭人。

    直到她安静下来,东方钰才伸过手,“你是我的王妃,你现下想起来了吗?”

    清狂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抱着自己的膝盖,对未充满恐惧。

    看着面前的男子伸过来的手,她究竟该不该握着?

    东方钰定定望着清狂,一双紫眸闪烁着魅惑的光芒,“怎么,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望着男人俊美绝伦的脸孔,清狂愣了一下。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吞噬内心的躁动。

    之前的抗拒渐渐消失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弄假成真

    东方钰直到这个虫蛊很厉害,只要是中蛊之人就会惟自己命是从,但她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是她的心智太过坚定,不然也不会这般抗拒。

    不过没关系,东方钰自然有的是办法,就在刚刚之前,他催动了她体内的虫蛊,蛊爬到了清狂的眉心。

    果然,她渐渐不再那么抗拒了。

    东方钰那双月射寒江紫色眸子,紧紧地盯住了清狂,柔声道,“要记住,你是我的王妃,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妃……”

    一遍遍的重复,清狂只觉得头疼欲裂。

    竟然渐渐的也好像开始承认了这个既定的事实一样。

    东方钰看到沉沉睡过去的清狂,冷然道:“你是我的……王妃!你记住这个就可以了。”

    他的话语就像是浓密发丝一般,慢慢的将昏睡中的清狂包裹了起来,硬朗的就仿佛蚕茧。

    本以为虫蛊是很厉害,没有想到情比蛊还厉害。

    清狂虽然中了蛊,但是并不是完全对自己所说的话心悦诚服,东方钰皱眉,这个还需要时间。

    虫蛊需要在人体发生寄生的过程,只要过了,就会很好的受到放蛊之人的控制,东方钰现下催动了虫蛊,不但可以篡改一个人的记忆还可以让别人对自己产生信任。

    半响后。

    清狂再次清醒了过来,记忆好像连接,神色也变得柔和了。

    “你想起来了?”东方钰微笑的低头看她。

    “我是你的王妃?”

    清狂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且也问了一个问题。

    “呵呵,你总算想了起来!”

    东方钰很自然的接着清狂的话尾。

    她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并没有深究,头脑里面混沌而且疼痛,从长计议,那些记忆也许是找回来的。

    看着她明显松动的神色,东方钰叹了口气:“不要把事情想得复杂了,你需要休息,你先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恩。”

    清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颜,一双比阳光还灿烂的眸子,笑的成了月牙。

    东方钰临走前又说了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语。

    清狂倒也不好太持反对意见,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她很累……

    格外的累。

    不知道为何,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抹了悟闪入清狂的脑海,有一些事情也好像是顺理成章了一样,脑子里面好像旧事重演一样。

    东方钰就是自己的国君!

    但是片刻后又隐隐觉得不妥。

    究竟是哪里不妥,她不知道。

    脑子里面天人交战,两个观点在不断的拔节,清狂只觉得头痛欲裂,尽量不让自己过分的去思考,仿佛只要往深处去分析,就会变得十分难受。

    这一切的异变,清狂以为不过是大梦初醒才会导致的。

    东方钰不是也说过了么?

    她是他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生了一场大病才会这样子的,所以导致自己记忆出现了断层。

    是的,应该是了……

    次日,清狂醒了过来,淡雅如雾的辰光里面的人,乃是端坐在面前的东方钰。

    东方钰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子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清狂有一点抗拒,连忙后退。

    东方钰也不步步紧逼,不过是轻笑,“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等你记起我的时候,就不会这般了。”

    这句话东方钰说出口,一点儿也不觉愧疚,甚至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起来吧,睡这么久。”

    这句看似抱怨的话语,含着一种无限的疼爱,真的就好像是情人之间的莺声燕语一样。

    东方钰起身缓缓退到了外间,清狂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忙忙的梳妆打扮,过了会儿已经打扮好了。

    她素来就完全不喜欢那些珠圆玉润的宝石什么的,即便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东方钰含笑说道:“去吃点东西吧,我也该给你讲一讲我们的故事了。”

    行行走走之间,清狂忽然觉得这里的景色有一点记忆,不知道为何,她忽然走到了那个暖盐池,呆呆的站立在了那里。

    东方钰眸中闪烁着一种阴鸷,上前牵住了清狂,“走吧,看什么呢?”

    清狂不时的偷看那里,那里有一个高台,下面是一池清如许的碧水,但是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本能的觉得这里有过一件令自己刻骨铭心的事情。

    再往前走,是一条长长的九曲回廊,回廊上面的灯笼也已经换了新的,延着几步不高的石梯继续走,就可以走到他们刚开始到金狼国参加国宴的地方。

    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顺着长廊走到亭子的中央果然是那个通明的大殿。

    清狂站在了大殿里面。

    这里……

    怎么会这么熟悉?

    这些地方的景色都是熟悉的,但是熟悉里面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与厌恶。

    清狂继续想着,东方钰望着清狂,忽然间嘴唇翕动,扣动了食指,一瞬间,清狂就头痛欲裂起来。

    小厅里面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东方钰拉着清狂坐在了石凳是上面,四周的各种花和果树因为昨夜的骤雨也是一碧如洗,花香阵阵。

    清狂扶着额头,“我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

    东方钰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池塘,轻笑,“先吃东西,我会告诉你的。”

    桂花林子里面有金狼国的侍婢与护卫,东方钰挥手,走过来两个侍婢,“预备早膳,快去。”

    清狂完全无法正视来自于东方钰的目光,他的目光说明他是完全懂她的心思,对什么都心知肚明,但是她却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可以说清狂对于近来发生的事都感到纠结与疑惑,但是每次想要真正的思考的时候就会头疼欲裂,每次都是任何结果。

    东方钰转向清狂,紫眸闪动,“还在想?”

    清狂指示了那些疑点重重的地方,打算由他说明。

    “为何我经过那个池塘和那个通明的大殿会有一点记忆犹新?好像那里发生过什么……比较危险的事情一样?”

    听到这里东方钰淡然又严肃的道:“那个池塘叫做暖盐池,你生病时候掉落下去过一次,而那个通明的大殿,你再想一想,你在那里被老夫子打过手掌。”

    由解说中,清狂算是更深刻了解到了自己的过去,虽然是一鳞半爪的,但是总会慢慢的连缀起来的。

    面前的东方钰是个冷静到可怕地步的男人,唯独对她还好一点。

    国君与王妃?

    清狂慢慢的开始想象自己的过去。

    过了会儿,侍婢已经将早膳送了过来,小厅里面干干净净的,小菜都放在石几上面,简简单单。

    清狂本来还想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启齿,如果再说什么会让东方钰觉得她并不相信他,倒显得她的奇怪与浅薄无知了。

    清狂把注意力尽量放在了菜品上面,因为昏迷的时间比较长久,吃了很多才吃饱。

    有侍婢送上来了最后的一个汤,是绿豆汤,清狂用勺子舀了一点盛在了碗里面,但是看到了绿豆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动作有一点迟疑。

    好像有一个做工精致的白玉盘子,里面有圆圆的东西……

    “清狂?”

    东方钰拉起她的手,担心的看着她眼中那抹悲哀与空茫,“你在想什么?”

    然后不动声色的撤掉了这个绿豆汤,“以后王妃的餐里面不用要这些园的筷子夹不起来的东西了,切记。”

    侍婢连连下跪,过后被赶走了。

    清狂回过神,接着淡淡一笑:“我会搞清楚自己的记忆的。”

    东方钰早就思虑周全了,这一次一定要用虫蛊让清狂对自己死心塌地,笑了笑:“在过去,你和我很小的时候,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后来我们长大了,成为了顺理成章的夫妻,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到以后我会告诉你!而你呢,则是很依赖我,很相信我……”

    东方钰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催动虫蛊,这样子不论说什么清狂都会照单全收。

    他时不时的穿插一点两个人的故事,其实都是杜撰的,但是清狂完完全全来不及分析那些看似漏洞百出的谎言,过了片刻清狂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从清狂震惊的表情中,东方钰知道自己收到了效果,望了望清狂朦胧惺忪的眼睛。

    她经过这一番折腾醉颜微酡着,东方钰轻笑,“我知道你想起来了什么,你不必说,渐渐地你会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那些小女儿的故事被东方钰说了出来,清狂只觉得腮晕潮红,低声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很依赖你!”

    看到她已不是方才的失意了,东方钰十分开心的道:“你会每天想起来一点,慢慢的你就会完全想起来,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不想你太累。”

    东方钰是最擅长营造莫测高深气氛的一类人,故而点到为止,又不懂的时候清狂自然会自己发问的,说得太多了反而会让清狂一时间接受不了。

    只见清狂的神色稍有平复,不似一直以来的沮丧。

    “好!我想不起来什么就会问你的,但是我总是觉得哪里有一点问题,但是我也说不上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难免刁难

    东方钰紧忙的插了一句:“原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你生病了还没有好起来,你会慢慢的康复的。”

    在东方钰的嘴里,清狂是一个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女子,并且还在他们成婚后的第二年生了一种大病,清醒以后就是现下了。

    相较之下,东方钰的话还是可信的。

    毕竟,东方钰对待自己的态度格外的好,看样子是真的跟她有情。

    “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会丧失掉那么重要的记忆?”

    说到后来,清狂就免不了要替自己打抱不平了。

    “一种怪病!”

    东方钰几乎是一矢中的,一下子指出了清狂的病症是没有见过的,那么清狂自然就不会再问了。

    目前的清狂简直成了东方钰的消遣对象,清狂偶然抬眸间对上东方钰那双略微带着痴狂的眸子。

    一时之间,她有一点失措。

    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吸入那深潭之中了,那双眸子好像会蛊惑人心一样,只要是紧紧的盯住了,说什么清狂都会相信他。

    花影在阳光下摇曳着,东方钰站了起来,他虽然知道篡改请款的记忆是当务之急,但是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轻笑,“我们去别处,你想必都忘记了我们宫内的一些东西。”

    微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清狂任凭被东方钰牵着手到处游荡,这里看一看做一个介绍那里看一看又说两句,清狂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些景物与建筑物的名字。

    “那里,我们曾经玩过,你还在那里捉过蝴蝶!”

    东方钰为了编造那些甜蜜的时光,但是每次清狂都会信以为真,并且不厌其烦的让东方钰讲一点过去的点点滴滴,东方钰只要信口胡诌,听起来蛮像那么回事一样。

    过了会儿,有人过来对东方钰说了句什么,东方钰笑了笑对清狂说道:“你总知道回去的路吧,我前朝有事就先过去了,晚一点过来陪你!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东方钰倒是少有的体贴,清狂回头看了看四周围,还是记忆犹新的,于是点首,“你去吧。”

    东方钰这才走开了。

    而这时候清狂,听到了悠扬的古琴声音,这个铮铮的琴音借着花木扶疏的灰狼流泻/出去,四周围瞬间倍增意境。

    清狂轻轻的开口:“妙音绕梁,真是好听,不知道是谁在弹琴?”

    心里面想着也就迈起了步子,往前面走去。

    弹琴的是一名容貌妍丽的女子。

    女子坐在古木参天的朗阁那里,浑身充满着一种俏丽的气质,那种单纯的好感,让清狂看了也有一点欢喜。

    “是谁?”弹琴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

    听到这个声音清狂微微皱眉,心里的好感也顿时烟消云散。

    “你醒了!?”玲儿诧异的问道。

    她原本就是对皇甫绝一见钟情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和皇甫绝只是一种露水姻缘。

    看到了清狂后,玲儿顿时觉得,刚刚的好心情没了。

    清狂眨眨眼,上下打量一番面前这个美丽少女,问了句,“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么?”

    玲儿瞥了她一眼,也不过是千金可买的一个女子罢,但是皇甫绝与她眉目传情琴瑟和鸣的样子,却是令人生厌。

    清狂自然不明白铃儿心中的曲折,只当铃儿不以为然。

    “你怎会在这里?”

    玲儿那双漂亮的双凤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清狂,就像是在甄选一个入围者一样,她自然是喜欢皇甫绝,当然要好好的用有色眼镜过滤一下这些莺莺燕燕。

    听说天朝皇帝不纳后宫,前朝后宫,史书工笔都是这个女子,这个叫做欧阳清狂的女子完完全是一个颠覆**的人。

    铃儿精致脸庞上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一种没有办法深究含义的笑容。

    三分鄙夷与三分作弄,自然还有一份违和感。

    为何这样的一个女子会是皇甫绝的枕边人?

    难道她真的有过人之处吗?

    还说日日与君好?

    这才多久就对的表哥投怀送抱,真是有够滑稽。

    就连铃儿小巧而挺直的鼻子都漾上一层讥讽笑,“你……在看什么?”

    清狂继续看看铃儿,眉眼一弯,轻笑,“听到雅奏自然是过来看一看,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孩子在弹琴,挺不错,我很喜欢听。”

    铃儿蝴蝶状的发髻抖动着,“是不是你喜欢听我就要给你弹奏,不厌其烦的弹奏,你觉得可能吗?这里可不是天朝!”

    铃儿些许的头发轻轻的在风中摆动,就连垂在背后的一部分青丝也是开始颤抖,显然是有一点生气。

    “我没有那个意思。”

    清狂疑惑,为何在听到“天朝”的时候会有一点神不守舍的感觉,脑子里面会疼痛,那里究竟是哪里?

    “放肆!你知道在说什么吗?我可是金狼国郡主,你……你怎能如此说我!”

    玲儿双眼瞪圆,小脸因为愤怒变得红艳艳,心里不但极为排斥欧阳清狂,更是妒忌的要命!不过是个下贱的人罢,有何资格成为皇甫绝的独一无二?!

    清狂轻笑,伸出青瓷如水的手掌,“你是郡主?”

    铃儿扬眉:“这还有假?”

    “那就是,但是我是金狼国国君的王妃,你说是谁放肆?”

    清狂低眉轻笑,深深的凝视她,将手掌放在琴上,于是流窜出一片或高或低的琴音。

    铃儿生气,这个女人太盛气凌人!

    她将身子轻倚门栏,眼睛泛红,“你……你强词夺理!”

    这个女子是莫名其妙过来,并不是光明正大被表哥迎娶,这样的身份会引起多少人的猜测与流言且不说,就看她,竟然好像是死心塌地一样,是不是移情别恋的太快呢?

    早就听说天朝皇后的端正形象是远近驰名,但是这一次的接触下来,发现完全是流言在作祟,不过是过甚其辞罢。

    在玲儿看来,面前的女子除美貌并没与偶多少智慧!

    清狂并没有打算侵犯她的念头,不过是淡淡的轻笑,不管是生病也好没有记忆也好,总之就是不会让别人在身上占便宜去。

    偏巧这时候东方钰走过来,看到两个人僵持的样子,有一点生气。

    其实东方钰并不想清狂与铃儿打照面,毕竟铃儿的作用不在这里。

    她已经可以在这里退席,而不是刻意留难什么,本来也是对这个表妹没有什么感情,说道:“回去,以后没事不要乱走动。”

    “我也不过是被她弹的乐曲吸引住心神才走过来看一看吧,但是好像公主并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如果我生病以前对你有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因为是失忆,清狂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冒犯过这个女子,所以才导致对方对她的敌视。

    听到这里,铃儿冷笑,“失忆?呵呵。”

    “王妃大病初愈……”东方钰起个头,却没有想到迎来铃儿苦笑一声:“玲儿明白了。”

    她深深的凝望着她,准备说句什么,但是东方钰冷然道:“好了!赶紧回去吧。”

    “好,我走,我知道。”

    清狂也想要揽住铃儿问两句什么,但是碍于东方钰的面子,自然是没有那样做。

    东方钰转过头,望望清狂,轻轻的开口,“还有什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我会慢慢的告诉你。”

    清狂是完全不接受这样的怜悯的眼神,她相信那些丢失的记忆会……想起来,于是转过身,准备离开。

    东方钰倒是不明白她复杂的心思,她简直可以说是一个谜,一个没有谜底的谜题。

    复仇那种血腥的事他已经预谋很久,但看到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东方钰忽然催动虫蛊。

    清狂在通往客院的林荫道上头疼欲裂,“好疼啊,我好疼……”

    “清狂,怎么?”

    东方钰抓住清狂的手,一边惺惺作态一边催动着虫蛊,看到这样子折磨清狂,他的心里忽然有快感,当初她不是要假装失忆获取的信任吗?现下就让她彻底的失忆吧!

    “你究竟想起什么?”

    东方钰明知故问,明明是在篡改清狂的记忆,但是还是不厌其烦的问着。

    清狂的双目紧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

    “我扶你回去吧。”

    东方钰说着,脸上一副担忧的样子。

    每次想起来一点什么的时候,就会头疼,几次三番下来清狂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

    清狂是一个心思缜密,但是每一次有些东西有眉目就会倏然忘记什么,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一样。

    向来可以控制自如的面部表情这一段时间都险些溃散,“你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清狂想要让东方钰先走,一个人冷静一下,没准就会想起来什么。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我们一起回去,你这样子太危险!我不允许你一个人!”

    东方钰咄咄逼人的质问着,一副执着的态度。

    听到这里,清狂只能是节节败退,“好吧,我们一起回去,我的头最近很疼,想不清楚很多事情,但是我问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一些什么。”

    东方钰握住清狂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好!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们先回去。”

    他不会告诉他那些事情,永远不会告诉她。

    清狂握住伸过来的那双手,只觉得那双手冰冷异常,就在走动间,清狂又看到那个铁牌。

    这个牌子彰显着一种皇亲贵胄才会有的殊荣,看到牌子上面的那些古怪图腾,脑子里面又有一些新的画面,只是这些画面都是零散,完全连接不起来。

    清狂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道为何会这么难过,仿佛天地都快要毁灭似,不管在哪里,总之有很多点不正常,与的记忆还是排斥。

    她的乔装身分早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东方钰早就已经告诉过众人,无论怎么说怎么问都是众口一词。

    这样子想一想,清狂是问道哪一个人也是白问。

    对于清狂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无妄之灾。

    她对于什么都充满好奇,当然疑心是很重。

    这日等到东方钰走以后,清狂将太医召来的小厅中打算问一问前因后果。

    其实是想打探一下的病情,究竟是什么病会病得这么严重?

    目前她还是知道,有很多药很多毒都很熟悉,这就是一种好像与生俱来的东西.

    这种禀赋是拿不走的。

    目前从周围是可曾看出什么不寻常的事来,所以只能够旁敲侧击。

    太医也是没有一点点心虚,没有一点点不安,坐在清狂的对面。

    “王妃,您找我?”

    太医其实是不大愿意来,但是东方钰早就已经说过,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满足王妃的好奇心,等到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也就成功。

    所以太医也不敢有所表现,尤其是对于这个女子,顺着些总不会错。

    清狂仔仔细细的打量太医,并没有看出来太医是准备撒谎,因为他伪装的太好。

    “我是什么病?”清狂问道。

    “回王妃,是头脑受伤导致。”太医有点心惊胆跳的说着。

    “为何国君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大胆!我也是你想要欺骗就欺骗的嘛!?”

    看着清狂忽然发火,太医心头一跳。

    怎会是国君与说的不一样?

    太医不知该如何自处,急的脑袋上冷汗涔涔落。

    清狂看着太医,就像是猫看着老鼠,等待回答,一边优闲的啜口茶,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第三百一十六章:篡改

    太医有些坐立不安,“大概是……大概是国君记错,真的是脑袋受伤!”

    “大胆!来呀,给我好好的大刑伺候,如此昏聩的太医简直是没王法!草菅人命!”

    说到这里已经有小厮走到太医面前。

    “也许是微臣记错,微臣恍惚记得是心脉受伤。”因为方才清狂说,东方钰说的是心脉受伤,加上小时候有不足之症才导致,现下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总不会错吧?

    “大人好高的医术!竟然会忘记我的病究竟是什么,来人,给我好好的管教一番这个信口雌黄的东西,也好教他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清狂故意曲太医的意思。

    正在这时候,最千钧一发的时刻……

    东方钰走进来。

    他自然是知道情况审问太医的消息,所以才会不早不晚的到会审的现场。

    也知道一旦清狂想刁难人,别人都是无计可施,唯独有可以阻止。

    但是,他们都没有料到清狂的脑子,她竟然会使诈!

    东方钰走到圆桌前,皱眉问道:“你是张太医?以后不用到大内述职,解甲归田吧!”

    听到这样子的制裁,清狂丢过来一个无比深意的眼光。

    “谢主隆恩,微臣也有这个意思,王妃的病……”

    都到这时候他还在打哑谜。

    “你老昏聩,我还记得,王妃乃是先天不足之症外加心脉受损,这才导致大病,以后你不用管了,出去吧!”东方钰冷凝的说道。

    看到太医走开,清狂算是半埋怨地说道:“为何要留着这样一个太医,感觉好不中用的样子!”

    东方钰半倚窗口,有一点失神的看着清狂,“罢了,多说无益,张太医不过是老了……”

    她的心失落许多,毕竟很多事情还没有问出来一丁点端倪,而且东方钰来的太是时候,怎么会这么好巧不巧的就出现?

    没有晚一步没有早一步,偏偏歪打正着?

    莫非是有人告密?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猫腻?

    清狂愁肠千转,对于面前的男子究竟是采取相信还是质疑的态度比较合适?

    “我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清狂还是打算从旁敲侧击的态度切入问题的核心。

    东方钰紫眸轻笑,“清狂,我不是说过吗?”

    清狂偏偏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合适,忽然间头又痛起来,她顾不得多想,摁住脑袋,“我好痛……”

    东方钰的背脊,蓦然传来一阵凉意。

    为何,为何?

    这个女人不但胆大心细而且并没有全然相信他!

    东方钰暗中催动虫蛊,瞬间清狂疼痛的死去活来。

    他这才慢慢的蛊惑道:“相信我,相信我的话……”

    东方钰脸上浮着狡狯的笑,过一会儿,清狂总算安定下来,他抚摸清狂的额头,“好多吧,现下想起来吗?”

    清狂点点头,喘了口气,“想起来……”

    其实并没有想起来什么,不过觉得的脑袋混沌一片,不能分辨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构,在梦与现实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小,过不多久,梦就会冲破藩篱将现实带走,那时候清狂就彻底成为一个工具。

    “你累,休息会儿吧。”东方钰低垂下头,轻声说着。

    “好,我知道。”清狂不情不愿的躺在床上。

    东方钰拉下帷幔,屋子里面变得暗沉沉。

    直到现下清狂依然是头痛欲裂,说不上来为何只是觉得怅然若失,处处都是疑点重重。

    她要慢慢的调查,但是每一次开始的时候就会遭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状况,既像是意外巧合而又那么顺理成章。

    清狂也不知道睡多久,但是到第二天才醒过来,这天清狂去水廊那里。

    因为清狂还有一部分记忆是关于水廊,那里有一棵高大的古木,还有一个叫做“暖盐池”的湖泊……

    左右两侧山墙与水廊相交,下面是一碧如洗的湖泊,这个湖泊深不见底,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里面还有不少的秘密等待发掘。

    清狂闭目沉思,不经意想起一点东西,就那么电光石火的一个场景,好像湖泊里面有六个通体银色的人,究竟是为何?

    她揉一揉脑袋,那些记忆又好像完全不存在,不过是乱想而已。

    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脸颊白的异乎寻常,算了,不想。

    水廊下面的湖泊里面显现出清狂完美绝伦的身材,她轻笑,还真是有一点母仪天下的风范。

    这时候偏偏又遇到铃儿,铃儿正在水亭里面张网捕捉麻雀玩,地面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笸箩,笸箩里面是秕谷,只看见很多麻雀飞到里面。

    那双黑水晶一样的双眸慢慢的含着笑意,忽然间拉扯一下绳子,本以为百发百中,却没有想到会被一个人打散整个计划。

    打破计划的自然是清狂。

    清狂并没有想要这样子做,不过是闲庭信步而已,方才有点头痛后退两步踩在她的绳子上面,导致铃儿没有将机关发作。

    铃儿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嘴角带着冷凝的弧度,本来就是不喜欢清狂,现下就算是一点小事也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怎么在这里?”

    铃儿扔掉地上的绳子,皱眉,“你故意的,每一次都要与我为难,不是已经说过两不相见吗?”

    清狂的腮边露出一个和解的微笑,“这一次是我的不是,你是在捕鸟?”

    清狂轻笑,嘴角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但是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而是被玲儿冷眼瞥一下,“你这是在道歉?”

    果然,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最可怕。

    清狂完全是丈二和尚,丝毫不知道哪里开罪这个小祖宗,对于这个铃儿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每一次都要针尖对麦芒。

    她虽然不清楚错在哪里,但是很明显只要掌握这个人的行动目的就会顺藤摸瓜知道的一点始末。

    “是我错,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捕鸟。”清狂这一次是真心的道歉。

    话毕,她又问道,“你为何讨厌我?”

    铃儿体态修长,一边收拾绳子与笸箩,一边轻轻的笑,笑的让清狂着实是摸不到头脑,“你不知道?你难道真的失忆?”

    笑容虽然是美丽的,但是那张娇俏的脸却满含着愤怒与一种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排斥。

    铃儿樱桃小嘴翕动着,接着说道,“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说着话就要伸出手去推搡清狂似,清狂本能的后退,这一条路还是走不通。

    就在这时候,东方钰走过来,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时出现,还是冷眼旁观一会儿还是忽然间从天而降的?

    水光潋滟之中,只看见东方钰那张比水纹更加生冷的目,薄薄的双唇翕动,“铃儿,够了!你要是再为难王妃,我保证你会为你犯的错后悔!”

    铃儿粉腻酥融的脸颊红扑扑,忽然间气呼呼的跺跺脚,“表哥,你就知道对她好,但是你也不看看……”

    话语里面还是满满的娇欲滴的味道,但是却被东方钰打断,同样是那两个字,“够了!”

    剑眉下是一双生气的紫眸,充满危险。

    铃儿咬唇,最后不甘心的跑了。

    东方钰那双充魅惑的眼睛,望过来,“你不应该乱跑的!”

    清狂浓密的睫毛动动,有一点害怕,“我知道。”

    东方钰手指又开始用力,催动虫蛊,“你要呆在屋子里,你和铃儿没有过节,但是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他眼角微微上扬,组合给清狂的记忆是比较开心的事情,但是她对过去很多事情念念不忘……

    看到清狂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在颤动。

    东方钰笑笑,“早点回去吧。”

    清狂终于抬起眸子,嘴角微翘,“我好像想起来什么,好像……”

    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的眸子动动,“那就好,回去吧,别人说的话你不要听。”

    清狂眉眼柔和,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

    身子轻轻转动,身后的长裙慢慢的散开,但是清狂却又一次看到水廊,水廊里面一碧如洗的湖泊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我老是梦见那里。”

    清狂伸手指指湖泊,湖泊里面就好像是有古怪的东西一样,让她有一点惧怕。

    但是东方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却是盯住清狂,“你会忘记,我保证你会忘记,你以前在哪里掉下去过,我是说你小的时候。”

    东方钰盯着肤若凝脂的清狂说着,右手的食指微微的用力,又一次催动虫蛊。

    清狂本来是想起来一点别的什么,只可惜被东方钰催动虫蛊毁坏记忆,现下可以说是形与神俱灭,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已经黯然失色,简直可以说这就不是一双正常人的眸子。

    清狂叹息,她的记忆已经全部抽空,现下留在脑子里面的都是东方钰灌输的那些错误的记忆但是清狂只是觉得疲累,渐渐的也就想不起来什么。

    清狂走到前面,眉头紧锁,“我的头好痛,回去吧。”

    东方钰露出绝美的唇形,微微一笑,“我陪你回去,以后没有事情不要到处乱走,这里本来就是危机四伏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风起天朝

    清狂衬着幽光的眸子黯淡不少,“我记住。”

    然后两人走到清狂的房子,清狂真的是很累很累,闭上眼睛就昏沉沉的睡过去。

    东方钰用手抚摸着清狂光滑的皮肤,冷笑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假装失忆吗?现下我就让你彻底的失忆!你不是喜欢故技重施吗?这一次你再试一试!”

    东方钰的眸子忽然间清波流盼,将手掐在清狂的脖子上,一边慢慢的用力一边冷然间停止动作,“留着你,我要让你杀掉你最喜欢的人!”

    那娇艳若滴的唇就像涂满血色一样,无比的狰狞与恐怖。

    那双狂野不拘的手,伸出去捉住一直麻雀,然后慢慢的捏死在手中,看到女子气若幽兰的睡着,东方钰忽然冷笑,然后离开。

    天朝。

    距离皇甫绝受伤将养已经半个月,身体已经好许多,每日里可以起来抱一抱小皇子。

    这日午后,小秋正抱着小翎羽走来走去,小翎羽脸蛋微微透着淡红,一双美丽的眼眸望着怀抱着的小丫鬟。

    “皇上醒吗?”

    小秋眼眸稍稍一流转就看到皇甫绝醒过来,一边叫唤司礼监黄全一边抱着小皇子走到皇甫绝的身旁。

    小翎羽那美丽眼睛十分勾人心弦.纯净的瞳孔一直盯着皇甫绝,让皇甫绝的心理也是有一点清澈的责备。

    现下,不知道她怎么样,想到这里皇甫绝就挫败的很难过,拍击着面前的黄花梨桌子。

    皇甫绝那鼻梁堪比远山一般硬朗,目光冷然,果然又说道:“羽林卫何在,陪伴朕去金狼国,一定要扫平夷狄,救回朕的皇后!”

    皇甫绝的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就连声音也像是中气十足,但是太医说过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大伤已经没有问题,小伤口却是很厉害,小伤口如果受到接连的伤害,那更不要说上战场。

    皇甫绝身披金丝衮龙袍,冷然道:“静轩,去取朕的护心镜,朕要去金狼国!”

    这是受伤以来皇甫绝第三次要去金狼国,前面几次都是这几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拦截住,这一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这样的身体去金狼国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可以说是送死,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所以都不让皇上去冒险。

    小翎羽的脸蛋呈现可爱的粉红色,皇甫绝抚摸一下小翎羽,一下子站起来。

    静轩还是没有准备护心镜与盔甲,“皇上,微臣冒死也要留住皇上,皇上保重龙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皇上!”

    “噗通”一声,小秋也是跪在皇上的面前,然后是黄全。

    黄全几乎是老泪纵横,“皇上,为宗庙社稷,您可千万不敢轻举妄动啊,圣祖皇帝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皇上,老奴就是拼死也要留住皇上!”

    皇甫绝皱眉,“都起来!都给朕起来!”

    没有人站起来,皇甫绝生气,黄全连忙走到皇上的身旁,一边提皇上递口杯一边拍着皇甫绝的后背,“不管怎么说,皇上您也看见,就连身体都没有养好,怎么可以!”

    黄全的白色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皇甫绝躺下来,“朕知道你们关心朕,爱护朕!但是朕不除掉东方钰誓不为天朝皇帝,朕……”

    他目光冷厉,“朕一定会将东方钰斩尽杀绝!”

    那种恨意是没有办法春风化雨,人人都知道,并且人人都对东方钰恨之入骨。

    “皇上,再有旬日您就龙体康泰,到时候静轩愿意陪伴我皇去金狼救回皇后娘娘!”

    皇甫绝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眯起,“静轩,朕知道你很忠心……”“微臣有死而已!如果不是微臣疏忽大意,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被东方钰这个狗男女抓住,都是微臣不好,微臣该死!”

    静轩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比较内疚,因为每一次到危险关头都会经过询问清狂才会下主意,但是这一次却是没有,作为一个羽林卫的头目自然是以保护皇族为重,但是这一次……

    “朕不允许你自暴自弃,你说得对,朕定要做好准备,方能救回皇后,再过半个月,朕定与你杀到金狼国。”

    静轩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得到来自于皇甫绝的肯定,自然是士气高昂,“臣愿意前往!”

    “都起来吧。”皇甫绝命令道。

    众人这才忙不迭的站起来。

    皇甫绝抱过小翎羽,小翎羽倒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眸子里有水波荡漾,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小翎羽,父君一定会救出你的母后。”

    **

    **

    金狼国,国都,城内。

    清狂刚刚清醒过来,是从梦中清醒还是从梦幻中清醒。

    东方钰那双手恰到好处的从她的眉峰出晃过,清狂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

    “你醒?”东方钰问道。

    清狂粉嫩的脸颊有红晕,“嗯。”,她动一下,半睁双眸,意识好像未清。

    “现下你可记得起什么吗?”

    东方钰坐在石椅上问着,外面的竹木阴影倒落在他的衣服上,整个人显得那么深不可测。

    清狂站起来,望望坐着的东方钰,淡淡的开口:“我全部想起来。”那双眼眸恢复一贯的精明与自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淡定。

    东方钰不禁心如雷鼓,一把紧紧的抓住清狂的手腕。

    “你究竟想起来什么?说来听听!”

    东方钰急切的问着,他是害怕清狂想起来不该想起来的事情,所以这些天东方钰已经加大虫蛊的威力,几乎是隔一个时辰就要给清狂催发一次虫蛊。

    如果不出所料,这一次清醒应当会是伐毛洗髓改头换面。

    始终沉默的清狂眉头深锁,不知道竟然会被东方钰钳制住,这个人应当是最爱的那一个,应当也是最爱的那一个,可是总是感觉他的眸子里面有一种恶作剧的成分,清狂深思良久还是抽开手腕。

    每天生活在别人的圈子里搞不清楚的身份,那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清狂走开一点,平复胸口的微微跳动,“我全部想起来了。”

    清狂笑笑,完全置身事外一样,也并不打算说出口。

    东方钰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环视一下清狂,“说。”

    清狂望着那双怪异的眼眸,那双眸子还在散发着一种迫人的英气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怪诞,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冷傲气质,就好像要说什么完全在预料之中一样。

    清狂恣意审视着东方钰的眸子,东方钰也是看着她姣美的容颜,两人都破颜而笑。

    “我想起来,我叫做欧阳清狂,我们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我说过,要做你的王妃,对吗?”

    清狂一口气说完,等着他的回答。

    东方钰一反常态,饶有兴致的看着清狂,碧昂且轻柔的说着:“还有呢!”

    听如此说,清狂不摘掉从哪里生出一种气概,是等同于同生共死,清狂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觉得必须要这样子做,必须要!

    以前,他们一定是这样子合拍,一定是同生共死,那些事虽然清狂记不清楚,但是她还记得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那种感觉萦绕在清狂的脑海里面。

    清狂就好像在陈述事实,“我要和你面对一切的敌人!一切的坏蛋。”

    与方才相较之下却有天壤之别,东方钰不动声色,故意问道:“比如我要攻打天朝,你会怎么办?”

    清狂雅致柔婉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微笑,是那种笃定的笑意,“我会协助你君临天下,这个还用问吗?”

    东方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孟宗竹折扇,清冷傲然的笑容浮现下脸颊上,“我要杀掉天朝皇帝皇甫绝呢?你怎么看?”

    “我定当一个夫唱妇随的好妻子!”

    其实清狂是不知道怎么样回答,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字还是有魔力,清狂不知道怎么样拒绝,但是脑子里面却是天人交战一样。

    终于,清狂停止挣扎说一句两可的话。

    因为,她根本不清楚皇甫绝是谁。

    东方钰紫色的眸子里是一种危险,那种色泽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的曼陀罗开花一样,令人害怕极。

    东方钰挑眉,“好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清狂也是垂下眼。本能的知道做错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做错什么,这个男人既然是她喜欢的,自然愿意用命交换的生命,不会让他被人伤害。

    “清狂虽然没有饱读诗书,但是三从四德的认知还是知道。我会追从你,因为你不但是金狼国的国君,还是我的国君!”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宠爱眷恋过她的,且还是这么多年。

    “所以……”

    东方钰冷冷的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清狂,而是致命一击,“你会亲手杀掉皇甫绝?会吗?告诉我!”

    清狂一时语塞,沉吟。

    过一会儿才又说道:“我会的!”

    东方钰轻笑,嘴角浮出美丽的笑靥,但是没有人看得见。

    他冷然道:“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会让你亲手送他上路,也免得我动手!无论对于谁,这样的结局都是最好的,呵呵!”

    这个男人看上去绝世魅惑,内心却是具有一种可怕的侵略.性.。

第三百一十八章:独自打探

    旬日以后,皇甫绝已经恢复如初,他思考之下,还是决定只身一人到金狼国。

    毕竟那里十分危险,他还需提前探视一下,方可回来启动兵力。

    因为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如今。

    皇甫绝到了金狼国的城外,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上是一个冷毅的表情,“回你们国君,就说天朝皇帝有事求见!”

    现下看起来他处于劣势,但气势丝毫不减。

    一双剑眉下是一双充满了危险讯号的眸子,那双眼睛透露着一种生杀予夺。

    门外的小厮连忙到了内殿,找到了东方钰,一边俯伏一边说道:“国君,门外天朝皇帝求见,大约是十万火急的,国君……”

    东方钰那对细长的桃花眼里面精光大炙,冷然拂袖道:“我等这一天也已经很久了,让他进来。”

    云檀木桌上的狻猊香炉里面的熏香幻化出魅影一样狰狞的烟雾,不绝如缕。

    皇甫绝负手走到了殿内,那种英气逼人的豪迈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有一种生人勿进的举措。

    东方钰转动身躯,那清晰而立体的剪影投在了他的面前。

    那双紫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危险与倾略性同时昭然若揭,“你终于来了。”

    东方钰淡淡的说道,浑然不把目光凑在皇甫绝的身上,手中的孟宗竹金扇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

    皇甫绝虽然生气,但是知道生气是无济于事的,收束了一下心神,截口道:“把她还给我!”

    东方钰嗤笑,那具有完美比例裁剪的衣裙滑动,锵然道:“你好大胆,你需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天朝内苑。”

    皇甫绝面部冷硬的线条被愤怒打破,整个人走到了东方钰的面前,渊岳峙的样子,“国君是宁可负天下人,而朕并不愿意负一个人,朕此次前来只是带走属于自己的女人,望国君好自为之。”

    话语充满了令人惧怕的颤音,显然是刻意的隐忍过了。

    瞧着皇甫绝俊朗的眉轩了轩,等待着他的答复,东方钰拍一拍手,有一点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是笑的诡异,“清狂,出来吧!”

    皇甫绝回身,目光梭巡着,只听见水晶珠帘响动,女子走了出来。

    欧阳清狂清丽的眼是毫无意识的落在了东方钰的面前,看起来毫无波动。

    皇甫绝走上前去不等清狂有什么举动,就已经握住了清狂的手腕,“清狂,你还好吗?”

    清狂愕然,目光凝住了一下他的面,连忙后退两步,“你……”

    那陌生而又震惊的目光,仿佛他是个外人!

    皇甫绝的手因为她的躲避而落空,忍不住愣了一下,只觉得步履沉重,就连脚下的青石也好像要踩碎了一样,乌黑的眼珠凝视着东方钰,愤怒低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东方钰站立起来,抖动了一下颀长身躯上的华丽衣饰,“王妃,告诉天朝皇帝真相。”

    皇甫绝将目光挪移到了清狂的身上。

    她身上那种妖魅般的美丽是以前没有的,清狂一直以来都是如同青莲一样的打扮,何时变得这么浓墨重彩了?

    清狂眼眸望了望皇甫绝,她冷凝的目光像冰镐一样尖锐,射到皇甫绝的身上,“你就算是天朝皇帝又如何,你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免得干戈四起,民不聊生。”

    她举手投足都是嫌恶,就好像皇甫绝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反而是对东方钰有过分的信任与保护欲。

    轰……

    皇甫绝身子一晃,帝王霸气在这里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清狂,我是皇甫绝,你的绝!”

    他解释,但是清狂依旧是无动于衷,皇甫绝于是指了指站立在面前的东方钰,“清狂,你看一看,就是这个人骗我们到金狼国!你当真不记得了?”

    目光看了看东方钰,又看了看皇甫绝,她的菱唇翕动,微微嘲讽道:“我的国君不会欺骗我,倒是你居心不良,我不管你是天朝皇帝也好旁人也罢,我们并不愿意和你们有任何往来,天朝皇帝请回吧!”

    一时间,皇甫绝只觉得清狂眼里的目光好复杂,是一种健忘的陌生感,恐怕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皇甫绝越过清狂,愤怒的瞪着东方钰,“东方钰,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让东方钰疑惑,他惺惺作态的转动着紫色的眼眸,“这句话你已经问了两次了!”

    “该死!”

    皇甫绝只说了两个字便猛然出招。

    这一招是致命的,直取东方钰的咽喉。

    然而,擒拿手到了半空中,被清狂拦截住了。

    皇甫绝原本空灵与俊秀的动作本应该是行云流水的,却被腰斩了。

    “清狂,你让开,我要杀了东方钰这个不择手段的人!”

    皇甫绝怒不可遏,恨不得瞬间撕碎东方钰的假面,只是东方钰浑然不觉似的,伸手拍一拍衣褶,淡淡的笑道,“清狂,替我料理了他。”

    他伸手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宝剑递给她,宝剑上的锋利光芒展露无遗,唇角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穷工匠二十年之力,铸得宝剑曰龙泉,你能死在这把剑下也不枉了。”

    清狂接过了龙泉剑,锵然有声剑已出鞘,清澈明亮的目望了过来,“天朝皇帝,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皇甫绝脸色很不好,无比受伤神色出现下眼底,“清狂,我是……”

    那目光里面的感情是一种包容,一种疼惜与悔恨,还有一种没有保护好别人的苛责。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她那把剑已经堪堪刺了过来。

    皇甫绝没有躲闪,因为他不相信清狂竟然会真的对自己痛下杀手。

    而东方钰不过是冷眼膀胱,始终用那双不辨悲喜的看好戏姿态望着他们,呵呵,还真是一场笑话,最喜欢的人用剑刺伤了他,这样的惩罚应当是最残酷的。

    “噗……”

    清狂感觉到那把剑刺穿光滑的皮肤的声音,薄薄剑尖穿胸而过,顷刻间已经流出了鲜血,那鲜血竟然是黑乎乎的。

    她一愣,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流出来的黑血,忍不住张口喘了口气…

    皇甫绝难以置信的望着清狂,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他右手颤抖着慢慢的握住了剑。

    手掌也已经被割破了,他那双眸子里面包含着一种绝望与痛惜。

    清狂的目光猛地跟皇甫绝对上,一时间,不知道为何,但是心里面却是疼痛的厉害。

    “哐当--”

    这双目是那么的熟悉,清狂呆呆的,手里的剑,一下子掉在地上。

    在皇甫绝伤心欲绝的目光下,清狂突然觉得手心颤抖,仿佛犯下大罪一样的感觉,几乎连指尖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清狂……”

    皇甫绝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缓缓冲着她伸出手。

    可下一刻,清狂竟然脸色一白,猛地转身跑了!

    皇甫绝忽然气绝倒地,那是急怒攻心导致的,也是疼痛导致的,胸口的黑血渐渐浸染了衣服,触目惊心……

    东方钰勾唇,他静静的走到了皇甫绝的身旁,那双靴子踩在了皇甫绝的衣服上面,笑的嘲讽,“你看见了吗?你们不是互相的信仰吗,现下你没有信仰了,真可惜。”

    他的语气轻柔而又笃定,过后是一连声的长笑,“可笑可笑!你竟然会像一条死狗一样败在我的足下,你还是天朝的皇帝么,站起来啊。”

    东方钰低下了头,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眨动着,那双紫色的眸子紧紧的瞪视着皇甫绝,“来啊,给我将这个刺客带下去。”

    皇甫绝那双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的瞳眸写满了失望与落魄,单膝跪地,想要站起来,勉力的站了一下,竟然没有成功,“我要杀了你……东方钰,我要……杀了你!”

    东方钰抬起了头,眼角却微微上扬,掀唇道:“不是说说吧?你已经说过这样的话很多次了。”

    那双妖媚的眼瞳里面是一种幸灾乐祸,“你会生不如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要--杀了你--”

    皇甫绝虽然体力不支但是嘴里兀自喃喃,那种绝望让人恻隐,东方钰冷然的转过身,神情更是默然,“该看到的你已经看到了,你还不死心。本来我要留你一条贱命的,是你自取其咎。”

    东方钰慢慢的走近皇甫绝,手掌中慢慢的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气焰,那种义愤填膺的动作带动着衣裙飒然作响,他早就不想要皇甫绝活着了。

    这个世界本来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今天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就没有了。

    东方钰慢慢的走近,每踩一步就像是踩碎了他的一种信念,皇甫绝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的涌现,他微微的弯曲着手掌,等待他走近。

    这时候,变故陡生。

    铃儿竟然横冲直撞的窜了进来,外面的侍卫还在磨嘴皮子,铃儿已经挡在了皇甫绝的面前。

    铃儿的出现让两个人都是一个怔忡,东方钰不耐道:“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

    “弑妹吗?”

    铃儿薄薄的唇颤动着,心里面不是不害怕的,东方钰处事向来不择手段,为了杀掉皇甫绝已经不止一次用计了,她也是畏惧的。

    她回过头一双眸子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望着皇甫绝,皇甫绝的脸上是一种反逆的表情,并没有一点想要妥协,忽然间他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你还好吗?”

    铃儿扶住了皇甫绝,她的眉弯带着好看的弧度,虽然是很害怕,但是还是强自打起了精神,这一次一定要救下皇甫绝,不管怎么说,一定要。

    她的双眸闪烁着熠熠光泽,连忙在地上磕头,“表哥,我没有求你过什么,就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我。”

    那张光洁白皙的脸庞因为激动泛起了红潮,东方钰握紧了手,那双透着分明冷俊的眸子慢慢的就像燃烧起来的火焰一样,“你--放肆!你知道你在给谁求情吗?”

    铃儿不停的磕头,头上已经有了乌青的印痕,“铃儿知道,铃儿知道!铃儿在为自己喜欢的人求情,就这一个理由,铃儿求求您。”

    虽然是叫的表哥,但是东方钰并没有多少好感,对这个所谓的表妹也是很少过问,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皇甫绝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一层感激的光芒,“我会亲手杀了这个混蛋!”

    皇甫绝虽然这样子说但是明明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哇”的一声又是鲜血如柱喷了出来。

    皇甫绝想要说话也是说不了的,体内真气翻涌,让他痛苦的冰火两重天,这把剑是啐过毒的,东方钰早就已经料到了一切将要发生的,但是东方钰没有料到一切会这么顺理成章。

    同样的,他也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她竟然长跪不起。

    “让开!你是高贵优雅的郡主,你保护的人是随时都会杀我的人,让开。”

    东方钰提起了宝剑走了过来,铃儿不停地叩首,“表哥,铃儿就求你这一次,铃儿虽然没有与您在一起长大,但是亲情不可断,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铃儿的眼眸里泛起柔柔的涟漪,一边回过头看了看皇甫绝,皇甫绝虚弱不堪,但是明显不愿意受人摆布,更加不愿意像刽子手讨饶,这一切都不是皇甫绝要做的,但是他的浑身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

第三百一十九章:皇甫绝获救

    “表哥。”

    看到东方钰的剑伸了过来,铃儿膝行到了东方钰的身旁,“表哥,如果真的要死一个人,那么铃儿祈求您杀掉铃儿,保全皇甫绝。”

    说到这里铃儿回眸看了看皇甫绝,一见误终身,她竟然会视死如归。

    那双堪比夜空里皎洁月牙的眼睛宁谧而又驯顺的落在了皇甫绝的面上,皇甫绝想要让她走开的,但是浑身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可以使用。

    铃儿淡淡桃红色的嘴唇翕动着,满含深情的望了一眼自己,那双慷慨的眸子同样望着东方钰,东方钰只感觉到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压力扑面而来。

    虽然铃儿没有和自己在一起长大,但是毕竟虎毒不食子,这样的女子已经满眼满心都是皇甫绝了,今天就算是不放过皇甫绝铃儿也不会善罢的,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铃儿的脖颈慢慢的放在了剑刃上面。

    皇甫绝忽然扑了过来,但是失败了,距离两人还有一箭的距离。

    铃儿纤弱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的跪到了他的剑下。

    一瞬间,东方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东方锦。

    眼前的玲儿似乎与他的妹妹身影重叠起来。

    东方钰微眯着眼睛,剑尖在微微的颤动,“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越远越好!”

    铃儿滞碍了一下,呼吸这才顺遂了,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然后趔趄到了皇甫绝的身旁,将皇甫绝扶了起来走到了外面。

    这时候皇甫绝已经昏迷不行了,铃儿知道皇甫绝不但身受剑伤而且还有毒药,而东方钰的毒药都是稀奇古怪的苗疆毒药,看来自己需要慢慢的找人解毒了。

    铃儿的寝殿在金狼国的最后面,是一片常人不太涉足的地方,等到铃儿将皇甫绝扶到了寝殿,手脚还在微微的颤抖,她从来没有这样子疯狂过,为了一个人竟敢不惜差点丧生剑下。

    但是她来不及多考虑已经将东方钰安置在了床上,“来呀,你们昭太医,你与你站立在寝殿门口,不管是谁进来都要通告本郡主。”

    铃儿长而微卷的睫毛闪动着,犹自害怕东方钰加害,毕竟他们是冰炭不相容的两个对立面,这两个人发怒都是雷霆万钧的。

    那双朝露一般清澈的瞳眸紧紧的盯着皇甫绝,一边替皇甫绝擦拭伤口,一边急不可耐的在等待太医的到来。

    皇甫绝身材伟岸肤色古铜,躺在了病榻上还在喃喃不停息的叫着“清狂”的名字,清狂早就已经不记得皇甫绝了,这个男子倒是够专情的。

    太医过来以**住了皇甫绝的手腕,看了看说道:“脉细不正,主要是心火太旺,心火旺则五内俱焚,又因为中毒……”

    “呀,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又不是让你过来背药书的。”

    铃儿急不可耐,哪里等得到太医背诵那么多东西,太医捻须说道:“先吃一副微臣的药,如果没有药到病除微臣在想办法。”

    一边草草的写了药方一边去了太医院抓药,铃儿一边给皇甫绝擦汗一边喂他喝水,忙得不可开交。

    **

    **

    清狂心口郁卒,跑出去了很远,她不知道为何,究竟是为何明明是一个陌生人,他的眸子传达的深意却是那么的让人感慨万千,他们以前莫非是认识的,还是有过渊源,偏巧自己想不起来一丁点儿。

    天朝的皇帝五官刀刻般俊美,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完全看不出是坏人。但是东方钰说的话自己也从来就没有违拗过,这里面是不是有一点自己还没有洞悉的阴谋,一定是那个人太会演戏了,以至于让自己方寸大乱。

    但是明明他站立在面前是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的,那样子的眼神是一般人没有的,尤其是当宝剑刺入他的身体,那一刻他悲伤绝望的眸子,那是一种完完全的信任被剥夺了,信仰被打碎了的眼神啊,这样的眼神不是演戏就可以的。

    她的一剑,让皇甫绝若玉山之将崩。那样子痛惜的眼神掠过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使命,为何要到大内?

    很多的问题清狂都想不通,清狂想了会儿并没有任何的线索,看了看水面,自己的容貌依旧整丽,看不出来心跳的波动带给自己的客观影响,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刚刚回过头,就撞在了身后那人的身上。

    清狂连忙道歉,东方钰双眸闪闪若岩下电,问道:“你在做什么?”

    清狂猝不及防撞在了东方钰的身上,琳琅珠玉随风而响。

    一时间有点失礼,连忙说道:“没,没有。”

    东方钰颀长的身躯慢慢地走近,“你为何要放过皇甫绝,明明可以一击致命的。”

    那样的质问让清狂无言以对,为何会动了恻隐之心,这是清狂想不清楚的,是因为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还是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怜惜与悲伤,清狂真的不知道。

    “我并没有放过他。”

    清狂躲避着东方钰的眼睛,但是那双妖魅般美丽的眸子锁定了目标,寒冷的入骨,望着清狂。

    “你在撒谎!”他冷然脱口而出。

    “我并没有。”清狂不知道怎么样解释,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说,反反复复就一句我没有。

    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望着清狂,“我会教会你不动妇人之仁的,渐渐地你会冷血,对于有些人只有杀之。”

    “我知道了。”清狂的双眸有了一点迷蒙,其实她并不知道,至少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恻隐之心,这些妇人之仁是不该有的,尤其对于一个那样猖狂的对手,对方可是过来与金狼国分庭抗礼的,千万不能……

    东方钰吁了口气:“你想起来了什么?”

    “略微想起来了一二,不过并不连贯,我们到底--”

    清狂问了下去,东方钰警惕的走到了清狂的面前,“说!你想到了什么?”清狂瑟瑟后退,“很多东西不连贯。”

    “我告诉你,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屡次三番想要我们归顺,但是我金狼并不会这样子轻而易举的纳入天朝麾下!于是他几次三番进行游说,骚扰--”

    东方钰语气急促,一边说一边伸出了食指,慢慢的催动着清狂体内的虫蛊,虫蛊起了作用,又一次改变了清狂的记忆,在清狂的心里,对于这样的人是不该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的。

    “清狂,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东方钰声音冷冷的,每一次催动虫蛊以后清狂就会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过了这一次的昏沉往后就会彻底的改写记忆,所以久而久之他已经明白了该怎么样更好的给清狂灌输记忆。

    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慢慢的展开在了清狂的脑海里面,就好像是画卷一样,慢慢的连缀着……

    两个人走到了行宫,清狂被安排休息去了。

    东方钰走到了外厅,站立在了丹凤朝阳的木屏前面,“进来吧,他们去了哪里?”

    “郡主带着皇甫绝到了她自己的寝殿,并且派人严守着。”

    来人已经侦探了铃儿与皇甫绝的行踪,一一说了出来。

    “她指挥琴棋书画,歌韵舞艺,照顾人还是第一次吧!不管怎么说我已经饶恕了他们,暂时让他们闹腾吧!你去盯着,没有异动就不用回报了,我有我的计策!”

    东方钰挥挥手摈退了这个小厮,小厮点头哈腰的走了出去。

    铃儿该是养尊处优的命,偏偏遇人不淑,竟然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东方钰并没有想过要放过皇甫绝,在东方钰的字典里面“功成名就,至亲亦可杀”

    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时机罢了,总不能让满朝看到自己将血腥的屠刀伸到了妹妹的颈下?

    也不能让人知道妹妹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要用生命去交换的地步,这对于金狼国的清誉是很受影响的。

    东方钰闭目沉思着,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了报复的快感,这样子比自己亲手杀掉皇甫绝快快意恩仇多了,他要死也是必须是受尽了磨难死在自己最喜欢的人手上,这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而在另外一方面,皇甫绝也已经幽幽醒转,刚开始铃儿看到皇甫绝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还有点害怕,渐渐地那种出息已绝的症状不复存在了,才敢确定皇甫绝已经脱离了生命的危险,也算是自己没有白白的求情。

    “你醒了?”

    铃儿看着皇甫绝慢慢的挣开了眼眸,皇甫绝看到了铃儿,先是有一点错愕,进而苦笑,“醒了。”

    铃儿说道:“你不必害怕了,您饶恕了我们,等你好了以后我就会送你走的,有些事情你是想都不要想,你现下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养伤。”

    铃儿这样说着,完全是害怕皇甫绝又一次找东方钰报仇,现下以皇甫绝的力气遑论报仇,就是站立起来也是很困难的。

    “我不会!至少,暂时不会。谢谢你的照顾,我惭愧无以为报,只愿魂草结环以报大恩。”

    皇甫绝还依稀记得这个女子为了自己做出来的疯狂举动,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持盈保泰。

    若是以往,他定会好不犹豫的斥退她。

    但此时……

    今时不同往日,若想真正的带走清狂,他必须要利用面前的这个女人。

    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审时度势这个道理皇甫绝自然清楚。

    铃儿毫无心机,并不知道他的算盘,豪爽道:“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保重就好。你要保护好自己,才不会辜负我这一份心意。”

    铃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大胆,竟然袒露心扉。

    皇甫绝讷讷的,想要坐起来,铃儿连忙帮助皇甫绝找到了一个抱枕放在了他的身后,“你真的愿意为了我舍弃自己的生命?”

第三百二十章:利用玲儿

    “我会的!”

    铃儿低下了头,小女儿的忸怩表现的活灵活现的。

    孤立无援的他,需要的正是别人的帮助,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皇甫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与其坐着挨打倒不如站起来打人,皇甫绝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此时只要有铃儿的支持,他就可以轻易的大获全胜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铃儿大眼溜溜的转了一下,“你在想什么?这里很安全,我保证国君不会过来的,你们就算是情深似海,我看那个欧阳清狂也是不会和你怎么样了,你看看吧,她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铃儿清清喉咙还要说下去,皇甫绝黧黑的面色已经充满了不悦,“我知道了,我想要休息一下。”

    “好。”

    铃儿连忙找人进来为他铺设好了床铺,然后走到了外面。

    皇甫绝假寐着,连日以来的事情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面旋转不歇,清狂在上次是受伤了,但是并没有受伤严重到影响到记忆。

    那么一定是东方钰动了手脚,皇甫绝虽然是知道一些传闻的,比如南疆就有一种药物,涂抹到了猪熊的身上,猪熊就会吃掉自己的儿子,完全会不认识同类。

    以此类推,莫非清狂也是被施放了什么毒药。以前清狂是有过乔装失忆的,但是那不过是各取所需想要得到东方钰的信任,这一次清狂并没有任何的暗示,就一剑刺了过来,而且明明知道这剑上是有毒的,但是偏偏就刺了过来。

    屋外吹过来一阵风,那些稠密的柳叶,像是一条流水,沙沙沙的将影子落在了窗棂上面,此时的心里也是烦乱的,如同风吹柳叶一样。

    现下虽然没有被东方钰算计,但是难保不会被算计,他需要利用铃儿。

    “午膳需要郡主亲自检验才可以送进去,你们先放着吧,郡主回来自然会看的。”

    守门的护卫队一个人吩咐着,这个人是东方钰派过来的,不情不愿的将餐具放在了外面,郡主这时候回来了,问道:“谁送过来的食物?”

    “回郡主,是国君。”

    “倒掉,不要让表哥知道了。”

    郡主吩咐着走了进来。

    皇甫绝闭目养神着,听到她走进来,立刻合衣而起,“郡主回来了?”

    灵儿听到问候,连忙过了垂花门站在了皇甫绝的面前,“你倒是很惬意,看到你好了许多我也很幸福。”

    铃儿声音宛然动听完全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她又不忘叮嘱,“对了不管是谁东过来的东西,你都不要乱吃,记住。”

    “知道了。”

    皇甫绝不动声色的答应了一句,故意将目光萦绕在铃儿的面上,铃儿被他看的不自在,“你看什么?”

    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微微掀唇。

    “没事,我看你做什么。”

    铃儿肤光胜雪,拿过瓷碗,“我给你喂饭吃,看你受伤挺严重的。”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完全没有任何的心计,皇甫绝有一点惭愧,并不想要这样子利用一个女子的,但是清狂……

    他不能不管!

    铃儿青瓷如水救过自己的性命,但是成败利钝往往在这个转折点上,皇甫绝不敢掉以轻心,只好逆来顺受,张开了嘴。

    那双明珠生晕的美眸落在了铃儿的脸上,铃儿吹一口饭递过了勺子,“尝尝怎么样,小厨房专门给你做的。”

    实际上是铃儿专门给皇甫绝做的,因为铃儿实在是害怕别人加害皇甫绝,一步一小心一不小心就怕有了差池,所以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凡事亲力亲为总是好的。

    那双美玉莹光的目望着皇甫绝,手间抓过一把帕子给皇甫绝擦拭嘴角,“你是皇上嘛,理应有人服侍你。”

    铃儿的眉目间隐然有一股贤妻良母的样子,实际上铃儿是完完全全没有服侍过任何人,不过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也是知道该要怎么样服侍人。

    皇甫绝受伤还没有痊愈,肤间少了一些血色,就连脸色也是显得苍白异常,一下子就呛得咳嗽起来。

    铃儿连忙给皇甫绝擦拭,又看到胸口渗透出来的鲜血,更加是焦急,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

    出尘如仙,傲世而立的皇甫绝这一次竟然要一个小女孩儿照顾,就连皇甫绝自己都有一点汗颜。

    她倒是很会照顾人,完事后走了出去。

    铃儿一边叹息一边走到了外面,他想要去太医院问一问究竟还有没有止血的药,需要快一点的,这样的身体经不起耽误。

    走到外面,过了穿花廊子就看到了正在舞剑的清狂与东方钰,清狂的长剑胜雪,一剑风流正好落在了一片树叶上,那动作说不尽的清雅高贵,就连铃儿也是看的有一点呆了,片刻后赶紧准备离开。

    清狂那温婉如玉的声音说道,“今日可有长进?”

    “入艳三分,比昨日精进不少,剑法需要戒骄戒躁。”

    东方钰走上前去开始指点,清狂依样画葫芦。

    清狂倒是眸含春水望着东方钰,那双清波流盼的眸子风情万种,实在想不到清狂竟然会和东方钰这么契合。

    铃儿吐吐舌头,这就是爱情?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想想都不寒而栗。

    穿花拂柳赶紧走开了,她不愿意与他们直面,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与皇甫绝的清狂,只愿好好的照顾皇甫绝也就是了。

    但是她却听见了两个人说的话完全是围绕着皇甫绝的,这个剑法也是为了刺杀皇甫绝,原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东方钰真是厉害。

    过了会儿,已经从太医院拿回了药,在小罐子里面煮着,听到皇甫绝呼痛赶紧走到了内室。

    皇甫绝正在勉力的坐起来,他当然是假装的,这样的铁人是不会轻易就雪雪呼痛的,引起了铃儿的注意,皇甫绝问道:“你去了哪里?”

    那柔光若腻的肌肤也是红彤彤的,像是被情郎说破了心事一样,铃儿心跳快快,说道:“不过是去了太医院,给你拿药,等一下熬好了你喝了就会好的快起来。”

    那双娇艳若滴的樱桃小口很快的翕动,皇甫绝凑过了脸,“你去了很久。”

    深邃地转动了一下眼眸,有一种撩人心弦的感觉,铃儿连忙别开脸。

    她以前嫉妒的清狂,竟然在背后是那样一个人,于是提醒道:“国君和王妃在外面练剑,我听到只言片语,说是要对你不利,你也要早做准备。”

    “不过!”

    铃儿一边说,一边安慰皇甫绝,“在我这里,你是安全的。”

    皇甫绝就像一尊雕塑,不乐不忧的完全就好像是预料到了一样,虽然心里疼痛难忍,但是面上依旧是不慌不忙,并且是不焦不躁说道:“知道了,随她去。”

    皇甫绝要利用好铃儿,不然在这危机四伏的金狼国里面就会被暗杀掉,他不但要通过铃儿了解到清狂究竟是怎么,而且还要知道很多事情。

    只能够假装对她的呵护很高兴,为了自己的计划可以进行的天衣无缝,只能以进为退。

    等到铃儿的药熬好了,皇甫绝这才问道:“金狼国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迷乱心智的,让一个人浑然不觉自己会做什么,思想可以被另外一个人执掌的?”

    其实皇甫绝不过是随便问一问,并没有渴望得到中肯的答复,但是铃儿却是皱眉,想了片刻,“金狼国很多用毒高手,我虽然未曾亲眼目睹,但是丧魂失魄的毒药还是有所耳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毒药叫做蛊?”

    铃儿倒是奇怪为何皇甫绝会忽然发问,目中那泓清水完全没有怀疑,顾盼之际皇甫绝问道,“什么是蛊?”

    “让人为之所摄,听之任之的一种虫蛊,这种虫蛊需要喂养很多很多年,用很多毒虫一个吃掉一个最后一个就是虫蛊,放到一个人的身体里面,他就会被间接的控制。”

    听她吐语如珠,皇甫绝不禁联系着想了想,豁然开朗,不在怪责清狂对自己当胸一剑了,因为清狂是不存在意识的,他可以理解。

    铃儿声音很是清脆,“为何打听这个?”

    皇甫绝自然不能让铃儿知道自己的目的,不过是用一句话引开了,铃儿喂皇甫绝喝了药,这才走了出去。

    铃儿神态天真,完全不知道自己也会在这一场修罗战里面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那双明珠美玉般的眸子还粲然生光。

    晚上的时候,铃儿又到了皇甫绝的房子,皇甫绝表现出了那种情人之间的热切与焦急,好像很盼望见面一样,聊了会儿,皇甫绝总算展开了新的话题。

    “午后你说的那个虫蛊,有没有解毒之法,或者说有没有珍本是记录这个用法的?”

    皇甫绝问得很露骨,因为皇甫绝知道她要是帮忙就不会拒绝的。

    听到皇甫绝发问,铃儿沉吟了会儿,才点头说道:“臧宝楼有一本书,翔实的记录了虫蛊的制作过程,你有兴趣?”

    皇甫绝力争的眼神,眼中的狂炽说明了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点点头,“你能帮助我拿过来一睹为快吗?我只是好奇,看过就忘记。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毕竟是你们的不传之秘。”

    皇甫绝表现出了疼痛的割爱眼神。

    “藏宝楼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那相当于我朝的命脉!”

    铃儿沉思着,想了片刻又说道:“事情还是有可行之处的,你等着,晚上我给你找过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利用关系

    皇甫绝点点头,铃儿走了出去。

    他必须要利用好这一步棋子,这一场博弈里面成败利钝的关键,往往在这里,他要等待。

    一道略带斥责的嗓音从藏宝楼内传出,原来东方钰在这里,这是铃儿没有想到的,额头上不禁滴下冷汗。

    现下夜已很深,小太监们已经开始掌灯,尤其是这个非常的地方,更加是灯火莹然。

    铃儿吓坏了,她连连叩首,“表哥,我不过是来找点东西,求表哥宽恕。”

    东方钰一言不发,负手站立在那里,周围静得几乎能够听见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声音。

    良久,他回眸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无论你找什么,找到了就立刻走,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铃儿吓了一跳,随着他语气的渐渐转低,身上的冷意也慢慢的消失了一点,一弯蛾眉完全不敢抬起来看东方钰,“铃儿知道了,铃儿这就告退。”

    东方钰的背影看上去神秘而美丽,充满了一种妖异,“慢。”

    铃儿还没有走出去,又被唤了回来,只能敷衍道:“表哥还有事情吗?”

    “你怀抱里面是什么?”果然,最危险最可怕的事,往往就是隐藏在这宁谧之中,波澜不兴的湖心就像投进了石子一样,开始暗潮汹涌。

    昏鸦惊起,月满中天,两人的影子斑驳如同鬼魅。

    铃儿连忙下跪,“不过是藏宝楼里面的老山参罢了,如果表哥不让铃儿带走,铃儿就……”

    “去吧!”他冷淡的说着。

    风中浮动着莲子的和宁香氛,柔和的香气之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铃儿简直是害怕极了,头上的冷汗涔涔而落,以前是从来没有违拗过东方钰的,也从来没有做过梁上君子的勾当,现下为了一个皇甫绝彻底打破了以前的界限,东方钰这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时候会因为一句话杀掉一个人,她真的很害怕。

    面前笔直延伸的石径她也觉得倾斜了起来,泼墨般的苔痕也觉得滑不留足,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寝殿。

    深邃的厅堂,她这才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一重又一重的帷幔揭开,见到了皇甫绝。

    皇甫绝自然是夜不成寐,当然原因是清狂,铃儿浑然不觉,走到了皇甫绝的身旁。

    “还没有睡?”

    “没有,我在等你。”

    皇甫绝又一次说了假话,巧言令色罢了。

    “这本书我给你找过来了,应当有你需要的东西,你能否过目成诵,一目十行的浏览,完了还要送回去。”

    她害怕东方钰发现了丢失的书本,如此一来顺藤摸瓜,大概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

    “我明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帘外依旧有鸟语啁啾,他依旧用那种青瓷如水的眸子看着铃儿,铃儿低下了头,讷讷道:“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双灿烂如银的眼睛看了看皇甫绝,有一点失望的走开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东西得来是多么的困难与危险,为了一个他需要的东西自己不惜豁出去生命,究竟这种执念与孤勇值不值得?

    皇甫绝本来还是灰心丧气的,连日以来的挫折让他有一点不堪重负,现下倒觉神清气爽,赶紧打开了这本书,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其中载录了很多南疆的毒,但是后面一页被人硬生生撕掉了,难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当然了,半刻钟以前东方钰已经撕掉了那一页,因为那本书不但有制毒之法,尚且有解毒之法,养虎遗患终究是不好的。

    皇甫绝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有一点希望的火焰在面前跳跃,至少铃儿会为了自己做任何愚蠢的事情,他虽然是大丈夫不愿意利用儿女情长,不过这个时刻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

    **

    **

    天朝皇宫,静鞭三下响,文武两边排。巍峨的殿上并没有皇帝,珠帘翠幕后面空空如也,只有偏倚上坐着小秋抱着小翎羽,侧首是静轩。

    皇甫绝将一应事情都交给了静轩打点,故此静轩执掌大权。

    “臣有本奏。”

    一道柔和而清亮的声音响起,静轩低头,原来是刑部尚书。

    这个尚书,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喜欢与皇甫绝对着干,无风也起三尺浪,有风更是浪千尺,这一次皇甫绝不在,自然会借机为难一下静轩。

    “安尚书有本即奏,圣上授命,连日以来臣摄政,你说。”

    声音里面带着些许愠怒。

    安尚书那双细长的眼,透着一种隐晦的精明,“微臣有本自当奏与天子,此事事关重大,岂可被你旁听?”

    凡在宫里当差的人都知道,这个安尚书不满皇上很久了,现下也不过是想要挫败一下静轩,进而让人对他刮目相看罢了,这是一种立威的方法,静轩一直以来是皇甫绝的心腹,极受其信任,但是安尚书却是想要可以刁难似的。

    “安尚书既然质疑臣,那么就等到皇上回来再说,只是安尚书一位恃宠而骄,并不曾把摄政者放在眼中,拉出去给我打。”

    静轩冷冷的说道,小秋望了一眼静轩,紧张的摇摇头。

    静轩笃定的回视他,朝廷不能因为这样的一个人有任何宽恕,礼法不可废。

    安尚书听到这里,不停的用衣袖拭汗,声音发抖,“臣,臣……”

    “拉下去--”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向静轩露出讨好的笑,片刻后将安尚书拉了下去。

    退朝以后,小秋怀抱小翎羽快步追到了静轩的身旁,“你这样做,皇上他……”

    小秋也是为静轩担心的,他们患难与共,早就已经情根深种,只是引而不发罢了。

    方才在朝堂之上,她是那么的担心静轩。

    静轩摇了摇头,“皇上就算不满意,也要等他回来在定罪,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

    一是内忧,二是外患。

    当然他要给皇帝分担一部分,不然摄政干嘛!

    静轩与小秋到了,这里有姑姑们会帮助照顾小皇子,等到小皇子被抱过去以后,小秋这才走过来,“静轩,你不该责罚尚书大人的,他如果暗地里陷害你,那么你就会很危险。”

    静轩不以为意,只是神态中参杂着几分嘲弄的冷笑,“我会害怕一个这样的人,想我也是刀斧丛中不眨眼的人,绝对不会害怕。”

    “俗语有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他们会--”

    小秋不知道怎么说。

    “为了国基稳固,世代昌盛,有些事不得不做,”静轩说道这里,望了望小秋,“你,担心他们?”

    “不,我担心你。”

    小秋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深宫寂寂,更漏声缥缈若无,他们互相凝眸,忽然间小秋眼中落下了一片热泪。

    这么久以来,都是静轩不顾自身安危救自己与水火的,今天在朝堂之上他就想要助静轩一臂之力了,可惜人微言轻,根本不能够说句什么,现下他们都是一般人,没有任何光环与使命,纯粹的宫女与侍卫。

    “我知道。”

    静轩只说了三个字,小秋已经扑到了静轩的怀抱里面,“我担心你……我很担心你,静轩……”

    静轩拍一拍小秋的背脊,“好了,傻丫头,不要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等到皇上回来了,我定回主子,让他为我们指婚。”

    静轩的唇边荡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此时,他们并不知道皇甫绝遇到了什么。

    而皇甫绝呢,这天早上已经好了不好,在铃儿的搀扶之下开始走路。

    不能够过于运动,否则就会伤口开裂,这是他知道的,才一会儿就气喘如牛,“这次受伤很严重了,还好没有伤及内脏。”

    皇甫绝心底则泛着冷笑,这一次自己还活着,东方钰无论如何都不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他想要出去走一走,凭借一己之力是不能够扳倒东方钰的,一定要利用好铃儿。

    走了会儿路,皇甫绝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了那里休息,铃儿连忙取过了盖碗给皇甫绝倒了一杯水,皇甫绝姿态慵懒且优雅的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铃儿这才笑一笑,“慢慢你就好起来了,现下养伤是第一要务。”

    他不过是提醒皇甫绝千万不要乱打主意,毕竟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外面春和景明,我想要出去走走。”

    他终于提了出来,料想铃儿不会拒绝,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了,只有掌握了很多东西才能死中求活,皇甫绝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子苟延残喘东方钰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铃儿自然不愿意皇甫绝出门去,外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皇甫绝的身份过于尴尬了,只不过言词间依旧充满和气,“过一段时间你能彻底走路了,我再带你出去,好吗?”

    是征询的意思。

    皇甫绝一言不发,蹙着眉头。

    转瞬间,英挺的脸上染上几分愁绪,“没事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这样子还是会担心我挟嫌报复。”

    铃儿不知所措,仿佛做了激烈的斗争,天平的另一端还是倾向了皇甫绝,“那么也要等到过几天。”

    她是听说了,过几天东方钰会出去,这才推诿。

    皇甫绝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就明天。”

    他害怕这件事不了了之,自然是一鼓作气,不愿意让铃儿拒绝。

    现下看似过着悠哉清闲的日子,实际上并不是,铃儿太天真了,以为自己竟然可以保护皇甫绝一生一世,殊不知早就已经有密探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了,不过东方钰并不想要一下子置于死地,多以皇甫绝可以慢慢的痊愈。

    东方钰的目的是让清狂亲手杀掉皇甫绝,他不管是多么的成功,这样的一次失败就足够了,含恨而死不是比下毒暗算要痛快很多吗?

    他们曾经的报复,东方钰时刻铭记在心,不敢稍有忘却,所以会知道该要怎么样报复。

    皇甫绝的外表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内心充满了一种热切的盼望,他要出门去,他要去了解东方钰的计划,他要明白清狂究竟是不是中了虫蛊,还有很多很多东西。

    铃儿低眉敛眼的,“后天吧,后天……”

    她本来要说已经打听过了后天东方钰出宫,就没有什么刀剑相向的危险了,但是没有说出来

    “好。”皇甫绝虽然求之不得,但是依旧做出了那种勉为其难的样子。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铃儿扶额,“我再扶着你走走,不能急的,伤筋动骨一百天。”

    皇甫绝驯顺的依偎着铃儿,铃儿募得感觉到了来自于皇甫绝的声息与体温,脸上红晕团团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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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步天下:腹黑世子妃介绍:
重生前,她软弱娇憨,却落得个,儿子惨死,她被挖心的凄惨下场。
重生后,她披着软萌妹纸的皮囊,表面上对谁都温柔善良,暗地里却狠戾凶残,再不受半分凄凉。
重生前,她视爱成命,却是爱错了人,死不瞑目。
重生后,冷酷战神视她为掌中宝,眼中最好,以天下为聘,只为换她一颗真心,而她,却已是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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