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6 斩断云空(十五)
帝国骑兵集群如一道黑线飞速而来,六月二十六日,下午一点,伯兰特邦妮的骑兵出现在战场上
俨如黑色的海详凶猛的冲入山中军队的后阵,战马如雷滚动向前,翻动的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山中军队避无可避的被重重撞飞出去,一阵惨烈无比的金属碰撞声,无数的人被卷入马蹄之下
首先与伯兰特邦妮骑兵接触的山中军队,稍一接阵,就如沙子组成的堡垒一般迅速崩溃、慌乱到极点的喊叫,战马的冲撞声中,步兵队列彷佛纸糊泥捏的一般,到处响彻矛断枪折的咔咔声,震耳的呐喊声,如同可怕的风暴在刹那间释放,燕州重骑兵的冲击前端锐不可当,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骑兵疯狂涌上,山中步兵如同撞散的撞球般被挤开,钢铁在激烈的碰撞,斩击!
骑兵的巨大的冲击力,立刻就在人群里犁开一道血路
狂野驰骋的战马,并不因为前面小小的阻碍而降低速度,而是将原本就参差不齐的山中军瞬间踏断,
”啊,救命“
”妈呀“山中军一片惨叫,人仰马翻,战马在人群里搅起的混乱,就像被砸中的保龄球中心开花般迅速蔓延
柏无封骑在一匹全付披甲的战马上,手中的长柄缳首重刀犹如一道光圈狠狠扫过前面的山中士兵,鲜血飞溅,薄弱的人体直接被切开,山中士兵手中的长刺枪撞在他右侧的一名燕州重骑兵,就是一溜的火星刮起,铠甲上只是浅浅的留下了一道白印
看见这一幕的柏无封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哑然,猛吞了一口唾沫,不得不承认,帝国对于铠甲的锻造工艺,竟然比当年的燕州工坊还要优良上几分
如果是当年的燕州重甲,这一枪虽然不一定能够刺穿,但是至少也能挑飞一两片的甲叶,多来上几次,就有被刺穿的可能,
而帝国锻造的整片板甲,明显没有这样的担忧,足足两层,而且最外面的板甲不仅够厚,而且外打磨的光滑铮亮,都可以当镜子用了
其中的巧妙,在战争冲阵时就体现出来了,这是帝国重骑兵甲吸收了墨菲龙骑兵甲后作出的改进,作用是更容易让刺枪这种集中力量到一个点的武器在板甲上打滑,减小对方的冲击力
“继续前进,打穿他们!”
受到眼前景象的刺激,柏无封厉声大喊,作为一名重骑兵指挥官,知道在如此近距离的猛撞之下,战斗技巧和谋略在此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真正的狭路相逢,所需要的只有无畏和血勇
重骑兵这种用来镇压整个战局的超级杀器,只有不断的向前才有价值,才能将战马吨位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才能算是杀人利器,
强大的冲击,永不停歇的向前,向前!披着战甲的沉重战马本身,就是最有利的冲击武器,重骑兵本身就是敲碎整个战线的铁锤,在这柄铁锤之下,猛烈砸碎的没有火花,只有血!
老将费隆是亲眼看着帝国重骑兵时怎么将山中部队碾碎的,看着帝国重骑兵落霞的一个点上,无数的山中步兵纷纷翻倒,那景象就如同巨大的石块掉进水塘里荡起的一层层波纹,战线就这样崩了,
“来的好快啊!”
费隆手缓缓放到了自己佩剑上,望着地平线上源源涌出的帝国骑兵,望着那滚龙般闪亮的骑兵战刀,那飘扬在空中的一面又一面红色鹰旗,所有人都被一种沉重的、极为可怕的预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足足有一分钟,费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护卫骑兵也紧闭着口,空气似乎都被压抑静寂了一样,只是沉默无声的目光,试试盯着一片片崩溃的战线,闪动着一丝蓦然的光泽,握着武器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苍白,竟然隐隐有了一些不忍
是啊,这哪里是什么作战,根本就是屠杀
毫无阻挡的屠杀,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布置的吗?怎么死到临头,自己竟然还心软了呢!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费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人作用除了是炮灰外,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送死,最好全死在帝**手中最好!”
当日阿尔杰农卡佳脸色狰狞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的疯狂样子,闪现着老将费隆的脑海里,虽然留下的山中军队依然有着四五万人的规模,看起来就是山中主力的模样,其实真正作为山中军中坚力量的禁卫军,早已经随同阿尔杰农卡佳离开
剩下的这些,不过是阿尔杰农卡佳花费金币临时募集来的闲散人员或者破落家族的仆从附庸们,用来装模作样的东西,哪里有什么战斗力,更没有为高卢殉葬的打算
经历过高卢灭亡的阿尔杰农卡佳,怎么会不知道帝**的战力是多么可怕,乌合之众再多,也是乌合之众,如果数量多就能够起到效果,高卢后期的几次大会战就不会以崩溃式惨败而告终
“整个山中行省人口三十余万,其中除去老弱,剩下的青壮基本就是十万左右,如果被帝国杀掉六七万青壮,整个山中就算是被废了,就算帝国最后全面占领山中行省,山中行省也会对帝国充满仇恨和敌视,随后必然是引至帝国的强力压制
帝国对于抵抗历来都是毫不留情,区区一个山中,经不起几次折腾,既然守不住山中行省,那就干脆毁了山中行省,让帝国的屠刀将这里杀成人间地狱,
借帝国这把刀,将整个山中变成彰显帝国凶残本性的标示,那样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就算老将费隆对于帝国的仇恨,也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犹豫,在真正的职业军人眼里,这些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的士兵,跟待宰的绵羊一样没有区别,
真到了两军决死的时候,只怕仅仅因为对方所善发出来的杀气,就会不堪压力崩溃掉,招募这些人,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能够起到多大作用
战斗的情况也表明了这一点,
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到,帝国的黑色战骑如一阵暴风般卷过,长枪、砍刀、砍得粉身碎骨,尸积如山,到处都是脸色惨白的山中士兵惊惶地四处张望,企图为自己寻得一条逃生的道路。
很多由破落贵族临时担任的军官,都在慌乱地脱掉自己的军官铠甲和别着标记头盔,不少人躺进死人堆里装死,
“大人,真的就这样看着帝**大开杀戒吗?’
“大人,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属下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战争是军人的事,不该把这么多的平民拉进来!“一名费隆的心腹部下脸色难看的看向他,他们也知道阿尔杰农卡佳的用意,
“留下数万毫无作战能力的平民来应对帝国精锐的突击,就是在让这些人送死,明明知道挡不住帝**,还将大批的山中青壮都招到军队里来,这根本就是拖着整个山中行省陪葬”
在高卢军界,阿尔杰农家族就是疯狂的代名词,阿尔杰农卡佳是疯子,阿尔杰农茱莉亚更是疯子,这两个阿尔杰农家族的兄妹,有着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果断,只要不是涉及到自己,阿尔杰农家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牺牲掉
“你们说什么呢,他们是高卢人,为高卢而死是他们的荣幸”也有人言辞激烈的反驳,但是在其他亲卫的灼热目光下,声音中带着一丝胆怯
“他们只是平民,数万人就这样白白死掉,对于整个山中,我们该如何交代“
”毕竟我们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这里是高卢最后的土地,而且这些人都是高卢人,一样有着期盼他们活着回去的亲人,我们是为了亲人的死而与帝国作战,那么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声嘶力竭的争吵声,相互争论的双方差一点就打起来,
“都住手!”
老将费隆鼻翼沉重的闷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正午太阳,苍白头发在风中飘舞,握着佩剑的手缓缓拔出雪亮的佩剑,从时间上算,阿尔杰农卡佳的偷袭部队已经离开足有两个多小时了,依照战马的速度,三十里的距离应该有的,这样算起来,就算这边真的垮了,帝**队应该也不会有追上的机会
”全队整备,我们迎战“
老将费隆大声喊道,高举起自己的佩剑,他身后的亲卫们一下寂静下来,稀少的百余名骑兵开始集结,人人神色严肃,而在他们的正前方,无数的溃军在帝国骑兵的追逐驱赶下疯狂倒卷,满山遍野,黑压压地一片朝这边涌来。
老将费隆目光扫过身后的亲卫,都是多年跟随的部下,不离不弃的从京都跟到山中行省,要说里边有人贪生怕死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对帝国恨之入骨,但是费隆也认为这场战争的胜负,从阿尔杰农卡佳带军离开的那一刻,就早已经不在这里,没必要让这数万的山中平民死在这里,
如此混乱的局面已经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了,除了主动向帝国投降外,就只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军中主将战死,帝**才会停下展开的屠杀,因为从帝**进入山中行省的表现来看,帝**队并没有大肆屠杀的举动,所过之处都是以安抚为主,看来帝国也很清楚,想要真正征服山中行省,仅仅依靠带血的屠刀只会适得其反,这应该是那位猎鹰皇帝的意志吧!
“能够大人同在,是我等荣幸!”亲卫们整齐划一的将手放在胸口上
“希望我最后的决定,不会显得太糊涂就好?“费隆嘴角微咧了一下,放弃了一切,从容向所有的亲卫说道”应该说能够与诸位同在,是我费隆这一生最大的荣幸才对“费隆扭转战马,代表主将的大旗之下,带着百余名亲卫逆流而上,
“前面,是敌人的主将旗,击垮他们!”
柏无封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山中军的主将旗出现在前方,已经杀人杀红眼的瞳孔就是紧缩成了一个细点,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跑,但并不影响他的判断力,自从投靠帝国以来,就一直寻找着最佳表现自己机会的张族后裔,此刻的感觉就是真是天佑自己,如此绝佳的机会,竟然就被自己撞到了,数万帝国大军涌入山中,所求的不就是击败山中军队的主将!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放过,柏无封大声呼和部下,听到主将的喊声,刚刚表现出一丝颓势的燕州铁骑,一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犹如一排钢铁巨兽疯狂扑向费珊所在的将旗位置,
“迎战!”老将费隆长剑指向前方,虽然只有百余亲卫骑兵,却依然毫无畏惧的冲上去,
“杀!”
“拼了!”那是绝望的困兽在死神前露出的不屈狂意!所求的,只是希望死的更有价值!生死已经无所谓!不少亲卫骑兵怒目圆睁,颤抖的手终于不再颤抖,只求手中的刺枪能在死前能够刺穿对手的胸膛,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身披两层甲的燕州重骑兵,发出悲鸣的是亲卫们胯下的战马,迅疾强劲的城刺枪直接狠狠扎在燕州重骑兵的铠甲上,然后被弹开,燕州缳首刀借着马势砍入他们的身体,一拖一带,半个身体混着内脏和鲜血炸开,
猛烈的对冲之下,亲卫骑兵们纷纷落马,战马也依然可以坚持跑出一段距离,拖着上面的残缺尸体,老将费隆怒睁眼眶开了数道裂口,鲜血如注,犹如一双血眼,随着胯下长的一声悲鸣传来,顿时感到身体猛地一顿,寒芒耀眼,犹如一道巨大的无形之锤,重重撞在自己身上,费隆感觉眼前的景象在剧烈晃动,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倾斜,一名燕州重骑兵冲破了亲卫的拼死阻挡,一刀砍中了费隆胯下的战马
“是结束了吗?
老人只有自己能够听到这个声音,他看见陪伴自己四年的心爱战马马脚被一刀斩断,失去平衡的身体犹如一颗划过天空的流星偏离了轨道,一下轰的撞到了地上,我怎么会看见这些?我不是应该在马上吗?短暂的意识终于化为了空白
大地如血,老人的头颅被一名燕州骑兵挑在长枪上,数万的山中军队全面崩散了,一路碾压的燕州重骑兵已经停了下来
(未完待续。)
2987 斩断云空(十六)
初夏的夜风带着几分冷意,草丛中的鸣叫时起时伏,混杂着一两声夜枭的怪音,星星点点的星光,在头顶倾泻而下,将下方一直朝着前面前进的骑兵队伍都笼罩在月亮那柔和的白色光芒中,这些骑兵穿着犹如黑夜一般的铠甲,没有火把,在黑夜里就像是魔物在黑夜里滚动,从侧翼转向帝**队的后方,一路沿着早就勘测好的隐秘道路朝着首府门户卡卢乌要塞方面靠拢,
“大人,帝国皇帝真的会在卡卢乌吗?”一名禁卫军的部下有些犹豫问道,他不知道阿尔杰农卡佳是怎么确定帝国皇帝所在位置的,按道理来说,帝国皇帝所在必然是帝**队的机密
“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中,如果帝**的推进没有出现重大失误,那么帝国皇帝所在的位置,就一定是卡卢乌”
阿尔杰农卡佳在战马上神色自若,目光看了看有些疲惫的部下,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在开始之前,我就已经来回反复推演了十余次,最终都是确定,帝**现在抵达的位置,应该就是卡卢乌“
“因为卡卢乌作为山中首府最重要的门户,必然是帝**的主力进攻目标,而作为帝国皇帝的维基亚猎鹰,必然是亲自坐镇才对”阿尔杰农卡佳目光闪动着锐利,嘴角微微一笑‘当然,仅仅如此判断还是草率了些,我说在卡卢乌,是因为卡卢乌是我故意送给帝**的,目的就是将那位帝国皇帝钉死在卡卢乌,因为一旦迈过卡卢乌,通往山中行省首府的三十多里的道路上没有适合大军团驻扎的地势,所以帝**要是攻下了卡卢乌,必然会将大本营设置在卡卢乌“
“厉害啊,大人的睿智令人震惊”
“没想到还能这样做的,果然不愧是阿尔杰农卡佳大人!”
“是啊,用一个卡卢乌就轻松将帝国皇帝定在一个位置上,如此计策,也只有阿尔杰农卡佳大人才具备”听到阿尔杰农的话,四周的禁卫军们脸上露出动容的神色,纷纷露出一脸的振奋,
杀猎鹰帝国皇帝这种事,听听都能够让这些对帝国满腔仇恨的高卢年轻人感到热血冲头
只是想要杀这位皇帝谈何容易,帝**神,更是皇帝之尊,身边护卫的近卫军骁勇善战,被誉为欧巴罗大陆第一战军,而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一点,那就是怎么知道这位帝国皇帝此时此刻在什么位置!
山中军队覆灭带来的迷惑性毕竟只有很短,帝**方面只需要完成战场上的清点,就会发现最精锐的高卢禁卫军全部不在,这也就是说,留给突击部队的时间顶多就是十二小时以内,一旦被帝**队察觉到什么,全军收拢下,不要说杀皇帝了,就是能够跑出山中都是不可能!
“诸位,相信我,加速前进!“
看着一张张激动的脸,阿尔杰农卡佳顿时感到一阵激动莫名,眼睛都是红的,这是肾上腺刺激上升的结果,这已经是百万高卢军队最后留下的精锐,是雄霸欧巴罗北部三百年的高卢帝国不屈之昂,这会是高卢军人最后的绝响
风吹在脸上,似乎也开始变热
阿尔杰农卡佳更是感觉到自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那应该是数万山中军队被屠杀所带来的吧,依照帝**的战力,自己留给费隆的所谓数万山中主力,此刻应该是已经尸横遍野,山中军主力全部覆灭的消息也应该已经传到了帝**的大本营,帝**上下此刻一定是正在高兴的庆祝胜利,就算是战神又如何,毕竟也是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支孤军从后背凶猛杀过来的
天时,地利都在自己手中,自己用数万山中人的生命设的这个局,怎么看都不会有被人看破的可能,只要足够凶猛,谁敢说今晚,就不会斩下那个男人的头颅,让这片天空被自己一剑捅个大窟窿
六个小时后,下半夜,随着夜色而来的骑兵队伍,无声无息的抵达了卡卢乌的外围,在距离卡卢乌隔不到五里地,阿尔杰农卡佳停住了继续前进的脚步。因为在他的前方,帝**的营地已经开始展露出来
无数的帐篷犹如巨大的蜘蛛网一样散开,火光在里边犹如群星,营地上竖起一道道黑色的长墙横匾摆放的营地枪架子上,尖锐的一尺长锋透着让人胆寒的杀气,在黑夜的红光中,一面特别巨大的金色猎鹰旗帜赫然出现在远方
“帝**皇帝本营!\'
看着远处那面代表着非凡意义的帝**旗,所有人的瞳孔都不自然的紧缩了一下,战马的缰绳一下深陷到了手里
帝国皇帝竟然真的在卡卢乌,阿尔杰农卡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虽然他是那样判断的,说的那样肯定,其实心里也没底,现在看见果然如同预料的那样,顿时心中就是一块大石头落地,真是上天护佑!但是他的脸色很快又变了变,带着几分恼怒的目光看了一眼头顶的夜空,漫天星空,月光如洗,多美的景色,可惜对于夜晚突袭而言,这样的天气真是糟糕透顶,
如果全是黑色多好,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这个时候还在叹息什么!阿尔杰农卡佳自己给自己打气,握紧手指,坚决的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向身后的骑兵们压低声音说道\'全军整备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向前,随着大队向前,记住,除非死,只有向前,向着旗帜的方向!都明白了吗!“
“明白!”
得到命令的禁卫军骑兵开始下马,检查各自的战马情况,用身上携带的精粮喂饱连续奔跑了数个小时的战马,今夜是最后一战了,不管能不能达到目标,斩下那个邪恶的猎鹰皇帝的头颅,都会最后被蜂拥而来的帝**杀死,留下再多的食物又有什么用,不如让战马吃饱些,吃饱了才多几分力气,最少也要看到那个邪恶的君王面前再死吧,不少高卢禁卫军的内心都是如此想法
作为他们的最后一战,这些最后的高卢禁卫军的年轻人神色严肃,在准备好一切之后,开始将很久没有戴上的禁卫军头带挂在头上,看上去就像是在尖顶式头盔的长钉上,垂落下一抹蓝色的彩带,彩带足有近两米,犹如一面彩旗,一直垂到战马的背部,犹如寂灭一般的沉重压抑气氛中
’哗哗“铠甲的鳞片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一队造型独特的高卢骑兵开始自觉的成为整个突击队列的锋头
这些骑兵的铠甲比其他骑兵更厚,俨然便是重骑兵的存在,令人深刻的是,这些骑兵铠甲的背后,都有着两片如同于羽翼一样的锁片背靠,背靠上是数面高卢王室标示的短旗,身后的蓝色长带也在风中缓缓飘动,犹如翱翔于天空的战神骑兵降临人间大地一样,
这样的独特的装饰,在高卢帝**队里边只有一个,那就是代表着三百年高卢的传奇,当年高卢最鼎盛时期的标示,王室的铁翼临风重骑兵,他们守住沉重的重骑兵骑枪被整齐的放下,他们会成为最为可怕的冲击前锋。用重骑兵的马蹄将任何阻挡在前面的物体碾压成粉碎,他们是切开脆物的锋锐刀口,在这些重骑兵的背后,三千禁卫军骑兵犹如一个巨大的三角,
风中,三千条飘扬的蓝带,这是决死战,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以高卢禁卫军的身份死去的,而不是什么不知所谓的山中骑兵,目光扫过这一切,阿尔杰农卡佳拔出雪亮的佩剑,在空中舞出一个耀眼的剑花
“还记得诸位成为高卢禁卫军仪式上的剑鸣之音吗,这是三百年无数先烈渴望痛饮敌人鲜血的声音,是点燃我等荣耀与辉煌的序曲之声,现在到了让那个蛮子皇帝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的时候了!”阿尔杰农卡佳慷慨激昂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血债血偿!”
三千名高卢禁卫军骑兵高声回应道,声音里边透出的决然似乎能够将眼前的大地染红,胯下的战马似乎都被这些气息带动,铠甲与马具在密集的骑兵中发出哗哗的金属摩擦声,静静的空气中打在脸上的烈烈之风,就像是一下点燃了所有的战斗热血,
“记住,向前,只能向前\'
杀!”
“杀猎鹰皇帝!
“呼”!
头盔系的饰带被吹得舞动,就好像无数的战旗同时高举起来,突击开始,盯着远处的帝**本营,战马飞扬起马蹄化为一道影子,三千名高卢禁卫军骑兵洪流从帝**营的后方突击而来,蓝带在风中形成一道令人骇然的蓝色长河,轰隆震动的马蹄声卷起大地的野草碎屑,
前方的帝**本营依然平静,
“陛下,邦妮小姐传回的消息!”岳山略显别扭的帝国音调从军帐帷幕外面传进来,
‘进来吧”胖子放下手中的一份后勤报告,向门口喊道,“山中军主力崩溃了?胖子抬起头看向岳山,凝声问道,这位前中比亚燕州军的重将自从投靠帝国后,表现的十分中规中矩,作为一名传统观念很重的中比亚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不错了,
“陛下已经知道了?”
岳山明显的愣了一下,他也是刚刚收到战报的,“不,我看见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胖子向他伸手点了点,微微一笑,他从一开始就不担心伯兰特邦妮会遇到什么危险,根据情报,阿尔杰农卡佳用重金临时聚拢起来的数万山中军队,其实都是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平民,闲散人员,佣兵,真正具备战力的其实还是阿尔杰农卡佳麾下的高卢禁卫军,但是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千多人,想要用三千禁卫军就支撑起数万人的大军,如果只是一般性的作战还行,真正碰到帝国精锐军队根本就没得打,
反倒是太多毫无战力的平民,活活冲垮有战力的三千禁卫军的可能性更大,按道理来说,阿尔杰农卡佳是知道这一点的,可能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缘故,所以已经无法顾忌这些了吧
“确实如此,邦妮小姐果然不负陛下的期望,以万余军力就击溃了山中主力,让此战提前鼎定胜局”岳山将手中的战报恭敬的放在胖子的桌子上”就在中午时分,伯兰特邦妮的救援部队赶到了战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不但全线击溃了数万山中主力,还将木里河的第九旗从困局中拯救出来,还有斩杀山中军主将的报告也附在上面\'
“哦?还斩杀了山中主将?”
胖子豁然一下站起身,不相信的拿起报告,目光扫过,闪过一丝意外,击败山中军是没有悬念的,但是说斩杀山中主将就有些不可能了,
阿尔杰农卡佳是何等人物,自从当初在西南之战被自己俘虏一次后,只要战败就是溜的飞快,当初帝国对高卢的好几次大会战,自己使尽了手段都没有抓住的逃跑老鼠,难道这次竟然让伯兰特邦妮这支瞎猫撞死耗子了?
不会吧,这绝对不可能!胖子一拳头打在桌子上,厉声问道“山中主将的身份确认了没有,可是阿尔杰农卡佳本人?”
“是有什么问题吗,邦妮小姐已经派人在送来的路上“看见皇帝不寻常的举动,岳山也感觉到了问题大条了,连忙回到道,虽然投靠帝国才两年,也知道这位军神皇帝其实是个很闲散的家伙,就算面对十万的敌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不知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胖子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脸色凝重的要滴下水来,说道“我对这个阿尔杰农家族的传统太清楚了,那就是坑自己人比坑敌人还要狠,如果死的山中主将不是阿尔杰农卡佳,那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要么这家伙就是打了潜藏逃跑的注意,用数万大军的死来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这家伙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不惜用数万大军做掩护,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会吧,依照山中军的兵力,他们还能干什么?”岳山一脸的郁闷说道“难道对方还能剩下的区区几千人来冲击帝国本营吗?
”恩?”胖子的眼睛眨了眨,看着岳山
“陛下,属下只是一时口快”岳山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作为一名中比亚人,对于皇帝的权威是丝毫不敢有碰触的,如果是在中比亚,刚才那样的话就是自找灾祸,什么叫冲击帝国本营,你是在诅咒皇帝陛下吗?
“敌袭!”就在这时,军帐外响起一声凄厉的声音,大地轰鸣的微震传入耳中(未完待续。)
2988 斩断云空(十八)
中比亚边界
“踏踏”几骑战马,在山峰棱线上显露出一道扬起的烟尘,在这些战马的身后。是一道迤雄壮的长墙,因为常年失修和风吹雨淋,这座看起来似乎是某种家屏藩的长墙,已经显得残破不堪,甚至还坍塌了一个半角,在功用上明显是已经不能用了,马上的女骑士,只是凝视着这长墙以东的大地,眼中带着非常复杂的情绪,只是死死的看着展现在眼前的一切,足足三分钟也没有移开
这就是中比亚的土地,越过荒野之后,巨大的平原就在他们眼前展开,这片土地几乎产出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所需要的一切。丰富的粮食,足够的鱼盐,森林,铁石,富饶广大的平地一直绵延到视线尽头之外,也不知道有多远,见惯了西大陆的风光,突然见到眼前辽阔雄浑的中比亚大地,这广袤的一切,都带给阿尔杰农茱莉亚最大的震撼!
“真没想到,中比亚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几名麾下心腹,一样也是目眩神迷的看着眼前所有的一切,看着脚下远处纵横的阵陌,看着星星点点的村落城镇,看着只是隔着一个荒野,就如此大不同的地区,据说在这片土地上,拥有着比欧巴罗大陆更加繁密的人口,更多的财富,而现在,曾经控制这片地区的中比亚帝国已经是日落西山,勉强维持,但是听说耶律家大军已经度过了大河天险,兵锋距离中比亚的新京都不到百里,这种连自己都无法保存下来的状况,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来控制这些地区
这一刻,似乎因为逃亡而带来的压力,一下都舒缓了,故国灭亡,逃入山中行省,又因为仓促南下被帝国伏击,再次逃亡,丢了一切之后,大家对于未来都已经感觉不到光明了,但是此刻,越过了这中比亚破败不堪的长墙,才现这荒野已东的地区是多么的美好,这里有着支撑他们复国理念所需要的一切,这就难怪中比亚的天狼会拼死都要阻挡西大陆的势力探入这片地区,实在是因为太具有诱惑了,而在这片小平原的东面,又是一个据说比此处还要大上十倍的帝京平原!
“这片土地,实在是太辽阔了”每一个人,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诸位,这里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土地,是帝国复兴之望“阿尔杰农茱莉亚美丽的双眸闪闪发亮,忘形的伸手抓了一把身边的空气,喃喃自语,身边禁卫军官们们也都情不自禁的声应和
此刻,阿尔杰农茱莉亚并不知道,就在山中,阿尔杰农卡佳正在进行一场最后的战斗,
“没想到你还真猜对了,阿尔杰农卡佳真就来了!”
目光落在着远处一道如滚龙般在帝国本营掀起冲击的骑兵集群,胖子嘴角不由嘴角讪笑了一下,夜风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位帝国第一人,并没有身穿铠甲,就这样披着一件普通的宽袍,神情淡然自若
“陛下,敌人冲营,还请先回军帐比较好。。。。”站在他旁边的岳山脸上不由抽搐一下,
“放心,阿尔杰农卡佳冲不到这里,对方竟然冒死而来,我都不看一眼的话,也太对不起人了“胖子不以为意的摆了一下手
‘是\'岳山无奈的表示恭敬,内心已经是在痛骂这个阿尔杰农卡佳是个疯子了,这都是什么人啊,阿尔杰农卡佳的这一举动,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思考范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用数万山中主力的生命作为代价,只是为了换取这短暂的占尽天时地利人口的猛力一击
剑走偏锋,只为了这缥缈的可能,已经不是战术或者战略,完全就是一种恨之入骨的复仇,
“拦住他们!”
嘹亮的长号角声在夜色里就像是一把出鞘长刀带起的拉扯,一队队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披甲的帝国近卫骑兵,翻身上马,犹如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般,从四面八方迎上一线如潮头般朝着营地中心直奔而来的山中骑兵,
“向前啊!”阿尔杰农卡佳带着三千骑如飞奔的金属洪流,借助马势一鼓作气杀入营地,在一片辽阔的开阔地,两支骑兵部队就像两道铁墙撞击在一起,顿时翻滚起一片人叠如浪的血色,
“杀!”
碰撞拼砍,骑兵几乎是近乎本能的战斗,各类长短武器疯狂的往对方身上猛扎,战马在挤压中一下就翻滚到地上,人血和从两线交错的间隙,犹如挤压的番茄一下建设出来,巨大的碰撞之声冲天而起,
兵刃相交,生死搏杀,
前进!这是高卢近卫骑兵的决死呐喊,
杀光他们!这是帝国近卫骑兵的昂扬声音,两支曾经在高卢大地上多次交手的骑兵,在这一刻已经打疯了
“朝着中心军帐冲锋,不要跟他们纠缠”
“噗嗤”刀光划过,人头被红拉拉的鲜血喷出去,无头的尸体犹如扯线木偶,并没有一下就栽下来,而是在急奔战马拖行了十余米才落下,
“铛铛铛”厮杀的刀枪在夜晚不断溅出的红色火花。前面的人倒地就象那台风袭过的稻浪,后面的人还在奋不顾身的跟随扑上,不断的有人倒地,只能拼命的朝外张开,好恢复骑兵机动的自由。但是又被帝国骑兵们顽强的死死缠住
双方在狭小范围之内缠战,每一瞬间,都有无数的兵刃交相飞舞,都有人体重重的从马上落下,被无数马蹄踏成肉泥。连一声惨叫,都难以出来,
交战的地区早已经不能算是营地了,呜呜“呼喊的牛角长号声在这一夜响彻云霄,在这辽阔大地上显得那么凄厉,火盆点燃的帐篷冒起熊熊火光,战马带着急风撞入乱战,挡在前面的人顿时被撞飞,闪避不及的被骑兵刺枪刺倒,战事打到这种程度。死亡已经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了,
帝**的数量惊人,让阿尔杰农卡佳完全没有预料到,甚至有些吃惊,**队分出了部分骑兵去救援第九旗,那么现在留在帝国本营的骑兵还有如此多的数量,虽然是仓促应战,但是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意识,似乎与预想中混乱一片的完全不一样,即使伤亡一片片的倒下,即使一路击垮了不少帝国士兵,但是帝国士兵还是不管不顾的涌过来,让自己的骑兵根本就无法向前,只能猛烈的对砍,从人群中去拼杀出一条血路,这不是先前想到的画面,这里是帝**的本营,每多耽搁一秒钟,都有被帝国大军合拢困杀的危险,都是在坐失战机!
“卡佳大人,不要管我们了”
“是啊,卡佳大人只需要向前就好了,后面的事交给我们”一些被从战马上掉落到地上的高卢禁卫骑兵,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阿尔杰农卡佳奋力喊道,然后,扑向狂潮一样涌入的帝**,无数刀光剑影,两支这个时代最彪悍骑兵的疯狂碰撞,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已经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尸马尸,地面上满是血稠被四处乱奔的马蹄扬起四散,映照在火光下,就像是一片红色的泥潭蔓延,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
阿尔杰农卡佳用手拂去嘴角的一丝血痕,目光扫过已经完全陷无法控制的乱战,怎么也想不通,这此突袭怎么就打成了这样,天时地利都在自己一边,帝**队怎么就一下集结了如此多的兵力但是,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怎么可能在这里功亏一篑!\'阿尔杰农卡佳心急的猛力一咬牙,声嘶力竭的大喊“跟上我!”不能再继续缠战下去,既然大部队突击受阻,那么自己就带领百骑直上,
‘杀,阻挡我者死“
他脸色狰狞的将手中刺枪刺入一名帝国近卫骑兵的身上,大声喊道,然后连长枪都懒得拔出,直接拔出佩剑在对着另外一名帝国骑兵的脑袋狠狠打下去,就听到马蹄声和厮杀声在耳朵边轰隆一响,
“不管你是谁,投降吧,你们已经努力过了,但是失败了不是吗!“一名身材魁梧的帝国将军出现在前面,隔着几十米朝着阿尔杰农卡佳喊话
在这名将军的身后,一排排的帝国弩射手,以中心营帐前为中心,犹如一道道的层叠线散开,无数寒光四射的弩箭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这名向阿尔杰农卡佳喊话投降的正是岳山,看着这支犹如深陷巨大蜘蛛网一样的山中军队,岳山的脸上也不由有些动容,
这支山中军的战斗力非比寻常,就算是放到帝**队的序列里,也能用悍不畏死这样的词句来形容,看着这支犹如大洪水中猛力朝前的山中部队,岳山内心就不由想起了当日的燕州突围,也是几乎同样的景象,
对于帝国本营情况了解的岳山很清楚,即使阿尔杰农卡佳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也是不可能达到目标的
因为突入帝国营地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阿尔杰农卡佳手中如果是两万以上的骑兵,就算无法击溃帝国本营,至少也能够达到重创,甚至可能导致帝**队从山中撤离,但是阿尔杰农卡佳的骑兵不过三千不到啊,如此少的兵力,就算能够拼死的撕开缺口,也不会再有余力将撕开的缺口扩大,巨大的兵力悬殊,已经让这场冒死突击战毫无悬念,花费了如此巨大代价和心血的阿尔杰农卡佳并不知道,陛下只是让伯兰特邦妮带走三千刚非北军本部骑兵,真正帝**本营的兵力依然还有足六万的规模,仅仅号称欧巴罗战力第一的近卫骑兵,就有六千以上,更有上万的帝国重甲和弩射手形成的阻挡军阵护卫在皇帝军帐的四周,区区几千山中骑兵就想要翻盘,怎可能!
“投降吗,开什么玩笑,高卢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阿尔杰农卡佳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一脸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也知道今晚怕是杀不掉猎鹰皇帝,甚至连猎鹰皇帝的面都没见到,但是要他投降,那就是做梦
“那就真的很遗憾了!”岳山脸上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在阿尔杰农卡佳的目光下抬起手,指向阿尔杰农卡佳的方向,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碰”
阿尔杰农卡佳目瞪口呆的看见旁边一名禁卫军骑兵上半身被某种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半截身子还在马背上,切口光滑的令人触目惊心,明显扭曲成了一个古怪的角度,内脏一下炸开,热腾腾的血甚至扑到了阿尔杰农卡佳的脸上
“帝国重弩车!”
阿尔杰农卡佳脸色终于大变,即使是心理素质极佳,此刻也是感到背后发凉,瞳孔紧缩成了一个点,其他的禁卫骑兵也被这一幕吓到了,虽然公认帝国雷神相当可怕,是攻坚拔寨的利器,但是仅以震慑而言,帝国重弩车则已其强大的贯穿杀伤,无可阻挡的攻击方式,成为整个欧巴罗陆军兵种公认的噩梦,在当初的高卢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有着光荣称号的高卢重步兵,就是被这种武器一串串的撕碎,强大的贯穿力就算是最好的铠甲也挡不住,这已经不是人能够抵挡的东西
“投降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岳山的声音再次传来,在数万帝国大军的合围之下,三千高卢禁卫军骑兵拼尽了全力也只是冲到距离中心军帐两百米左右的位置,地面上都是血,人马都杀得浑身是血,重重的喘着粗气,交锋短暂却更显出惨烈,
数万的帝**队犹如铁桶一样,无数的长刺枪就像是一个巨大展开的刺猬,能够冲到这里,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已经无力在前了,阿尔杰农卡佳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璀璨星空,对面岳山的劝降只是嘴角咧了咧“要我投降可以,拿猎鹰皇帝的人头“
“没想到这家伙到了最后,终于做了一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给他一个了断吧!”岳山还在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厚重而威严的声音,岳山点了点头,缓缓抬起手,咯咯,上百帝国重弩车弓弦绷紧的声音在足以让人在这个六月夜晚感受到寒冬(未完待续。)
2989 斩断云空(十八)
“恭迎猎鹰陛下”
脆滴滴的童音飘荡在一片肃杀中,才九岁的高卢小皇帝带着上百名高卢贵族跪在地上
在他们的前面,黑色的帝国大军犹如一片巨大的乌云压在前方,大军压城,铁甲铮铮,杀气冲天,飘扬在风中的帝**旗顶端,阿尔杰农卡佳血淋漓的头颅赫然在那里,乱糟糟的头发染满了血色,一双已经泛白的瞳孔,带着无数的不甘心凝视着这个世界,风声萧瑟,大地秋黄,六月二十七日,阿尔杰农卡佳的头颅高悬在帝**旗之上,彻底击垮了山中首府的抵抗意志,在得到帝国保证不会报复的承诺下,山中行省首府的铁大门,缓缓在帝**队的面前打开,
“你多大了?”
胖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名所谓的皇帝后裔的小孩子面前停住战马,高卢王室的正统其实在高卢京都就已经被贵族们杀光了,这一个只是属于王室旁支的小孩子皇帝,明显就是阿尔杰农兄妹的傀儡,胖子并没有为难一个小孩子的打算
“九。。。九岁”高卢小皇帝声音发颤,整个身体就像是一片秋风中随时会飘落的枯叶,只是个孩子,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有当场就吓尿裤子已经相当不错了,更不要说还能说话,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别跪了,先回去吧,还是个孩子啊!”胖子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摆了一下手,策动战马缓缓从小皇帝的身边过去,从头到尾就再也没有看跪在路边呆立的小皇帝一眼,全身铠甲的帝国近卫军紧随其后,犹如一道长龙进入山中行省的城门入口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跟在胖子后面的岳山有些茫然,虽然顶着高卢皇帝的名义,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连大半个欧巴罗大陆都征服了的猎鹰陛下,需要如此吓唬一个孩子吗
“不知所谓的家伙!”
伯兰特邦妮脸色冷冷的撇了一句,虽然知道当日是胖子故意的,但嘴上还是不愿意软下来,此刻她已经彻底得到了木里河的忠诚,为了表示自己对刚非北军和荒野军没有区别,伯兰特邦妮没有选择紧随胖子,而是位置更靠后一些,带领刚非北军和木里河的荒野军一起进城
“我倒是认为,汗王是个仁慈的人”
木里河脸色凝重,说出一句让伯兰特邦妮脸色诧异的话
“仁慈?”伯兰特邦妮有些无语,死胖子杀人如麻,仅仅费珊之战,就是一夜三十万人头滚滚,已经是整个欧巴罗大陆公认的暴戮君王,说出名字足以让止住小孩夜啼的恐怖存在,也只有如木里河这样以杀戮为荣耀的草原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大人难道没看出来,如果汗王不当着所有人说这句话,不多此一举的问一句,那么极为保证的说,这个刚非小皇帝不会活过今天晚上”木里河深些一口气,解释的说道“很多时候,上位者的一个表情,一句话,下面的人都会有太多的想法\'
木里河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总是有自诩聪明的人存在,高卢帝国已经灭亡了,最后的山中行省也插上了帝国的鹰旗,为了讨好新主子,愿意代劳杀掉旧主的大有人在,在这种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就算是我们草原上,如果新主人没有对征服者做出善意的表示,那么就等于下达了格杀令,现在有了皇帝这句话,这些高卢贵族应该不会有人去做这种事。那个孩子至少还能活着”
“他真会那么好心?”
伯兰特邦妮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那个身影,低估了一句,一双明媚的眼里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高卢地区脱离了近两年的山中行省回归帝国的版图,帝国收复山中行省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中了十万人力,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将原来阿尔杰农家用山石所堵塞的与高卢北部地区的道路打通,同时为了减轻山中行省不堪重负的人口压力,帝国开始大批从山中地区向荒野地区移民,特别是原来涌入山中行省的高卢贵族们,都一股脑的全部赶到荒野去,这样就算这些高卢贵族内心如何不满,也再也无力对抗帝国的统治
八月,随着道路上与高卢地区的连接,荒野地区作为同时连接帝国高卢地区和刚非地区的黄金三角,无论是在战略位置上还是商业位置上,都显现出其重要性,一条帝国对中比亚的黄金通道已然成型,
帝国商人终于不再需要穿越环境险恶的北方千里荒野,这大大缩短了帝国商人抵达中比亚地区的时间,如果以前帝国商人去中比亚地区需要跋涉两个月的时间,那么现在横穿荒野则只需要十五天左右,而且因为路途的缩短,沿途新兴城镇的增加,横贯荒野地区的帝国商道就这样在一双看不见的调控之手下逐步成型,商人不再需要携带大量的维持物资就能够穿过荒野,进入中比亚,这也就是无形中等于增加了可以装载的货物
深秋时分的正午阳光,懒洋洋的照耀在古老建筑上,散发出令人肃然起敬的光芒,这些古老建筑大多都历史悠久的让人无法置信,从最早特色的石头建筑到那种简单而庞大的使用巨大的石块直接堆砌而成的大型殿阁,岁月的痕迹在这些年代久远的条石上留下的痕迹有着沧桑的沉淀,从外表上看起来,这些如同废弃一样的斑驳破旧。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个个的疤痕
荒野的气候多干燥,能看到的绿色植物并不多,尤其是在树叶凋零的深秋,除了殷红的枫叶林地铺织成灿烂的晚霞之外,简直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每当秋风掠过,都会带来大量的灰尘,将整个地区都笼罩在灰蒙蒙的尘海里,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明月公主的决心,这位决心以自己的力量来重振中比亚的的中比亚王室公主,在得到帝国皇帝的首肯后,组建了明月燕州军。明月燕州军的底子自然是柏无封的燕州军,又从原来天狼军中吸收了五千人,构成了一支七千人左右的部队,
作为明月燕州军的首战,在李月华的建议下,主要负责作战的柏无封,选择了一支人数约三千人,一路顺着大河走廊掠夺粮食的草原骑兵
那是草原几个新投靠耶律家的小部落的联合部队,因为原来肥硕的地区,都已经被最初跟随耶律家南下的其他部族瓜分的干干净净,这些后来投靠的部族,就只能沿着大河向西拉长来安置
耶律家现在在南部高歌猛进,一口气打到了中比亚新京临杭城下,将中比亚朝堂好不容易才聚累了几分的兵力再次打空,虽然还没有打下临杭,再上演一遍帝京浩劫,但是也因为此战而声望再次暴涨,不少的北方草原部族看见耶律家的实力,纷纷脱离王庭南下,耶律家的势力迅速扩大,已经彻底成为掌控从大海先西,一直抵达荒野的强大草原王朝,为了躲避耶律家的锋芒,原本还停留在边界上的部分中比亚边军,也都抽调加入临杭防御战
整个大河之北,中比亚的军事力量已经彻底没有,如此情况下,这些新归附的草原部族自然是骄横跋扈,直接将中比亚中部地区当成了草原,为了抢夺资源人口也是相互大打出手,夹在中间的中比亚人更是生存惨淡无比,犹如奴隶般驱赶买卖,对于这些情况,耶律家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用实力说话,历来都是草原上的规矩,部族之间的战争和争夺,就算是真正的王庭,也不会去管这种事,这是草原上千百年来的规矩,耶律家虽然还没有王庭的名义,但是其实力和控制力,已经是王庭无疑,就连还在燕州盘踞的北方王庭,都在耶律家的咄咄逼人下,有了几分想要从燕州撤离的打算
这支沿着大河道向西扫荡的草原骑兵,一路烧杀,一些散乱的碉楼石墙之下,堆累积攒着的尸首几乎都快有石墙高,这些都是本地的一些大族大户,中比亚军队可以撤离,但是他们守着家业坚持着,组成一个个地区民团与扫荡的草原军进行抵抗,可惜地区民团就是地区民团,即使是面对一般的部族骑兵也不是对手,前几次面对一两百骑,还能够凭借碉楼让对方无法有所收获,
而这一次却是足足三千骑兵,而且都是部族中骁勇善战的青壮,专门找这种囤积有大批物资的碉楼攻打,一路打下来,只是一般防护的碉楼也一样被攻破,尸首散布得到处都是,歪七扭八死状各异,黑烟滚滚长,还有十七八座长梯歪倒在石墙之下,焚烧得还剩下一点焦木。此刻犹自在缕缕冒着青烟。
草原军的战马毫不留情的在已经是沉甸甸金色麦子的土地里踏出了大片大片的马蹄印子,连片的麦田都被踏平成泥泞,大批的中比亚人在驱赶下前进,虽然只有三千草原骑兵,却驱赶着足足十余万的中比亚人,绵延十余里上,满是倾倒的大车,丢弃的细软,破衣烂衫,踩掉的鞋子。间或还有孩子的啼哭声,就在这片变得死寂的的荒凉土地上响起。一座座的村庄有黑烟冒起,有的尚翻卷着火星,有的是黑烟滚滚,不知道多少屋舍被主人匆匆放弃,趁乱打劫放火照得一片通红!
“总算知道为了耶律家会壮大的如此之快了,一次收获就有这么多,可想而知,当初耶律家南下之时,收获的只怕比这个更多上十几倍也不止”一名身材粗壮的犹如野猪般的部族首领嘴角都笑的合不拢,早知道中比亚人如此懦弱,只要打破几层壁垒就乖乖的任人宰割,早就应该将所有的轻骑都散出去,屠戮抢掠,饱足之后,然后带着这些返回部族,整个冬季都足够了,
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部族首领颇为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库迪亚族长说的没错,没想到中比亚如此富饶,人畜更是无法数,这一路打的,真是吃上十年也足够了,当初跟随王庭八军南下攻下中比亚帝京,虽然说也是如此这般的令人震撼,但是多数好处还是都让王庭八军拿走了,落到我们这些小部族上面的怕死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哪有这次这么畅快,可惜就是不能再继续向西了,听说再过去,就不是中比亚的范围里了!“
“白芨族长说的哪里话,只要是能长草的土地,就都是我草原人的,管他是谁呢”库迪亚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提起,对着遥远的西边挥舞了一下”如果不是给耶律家几分面子,我倒是还真想去看一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哈哈,库迪亚族长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务吧,这些中比亚人怎么处理更好”白芨哈哈一笑,他跟库迪亚不同,虽然都是小部族,但是他白芨部的女儿好歹在这次投靠时得到了耶律家大公子的喜欢,加以时日,白芨部必然会迅速壮大成为一个中型部族,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大型部族也说不定,要知道,耶律家可是要称汗的,一旦称汗,自己的女儿就是王妃也是可能的,
“这些人,还有什么好处理的,按规矩办就是了,三抽杀一,是死是活,看长生天吧”一脸凶相的库迪亚目光扫过前面被强制跪在地上的一大片中比亚人,都是青壮,在上千草原骑兵的包围下,全都跪倒在地,听到库迪亚的话,立即就有百余名草原骑兵从战马上下来,冲到这些跪倒的中比亚人里,只是随便拣选出百人,全都以麻袋通上困在战马后面,然后上马,千骑奔腾之下,沉重无比的马蹄,将这随意被挑选出来的百名中比亚人全部生生踏作肉泥,一条条血肉模糊的看不清形状的麻袋就这样随意的丢弃在麦田里
(未完待续。)
2990 斩断云空(十九)
柏无封停住战马,神色凝重的的看着眼前的大地,一道道的黑烟犹如风暴中的柱子直上云霄,这里已经是非常接近荒野的范围,自从中比亚边军撤离后,明月燕州军就接管了这里,能够从帝国方面得到这样一块独立的土地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算不上什么繁华,但也是拥有五六万人口的地区,而且位于商道要冲,只要稍加经营,加上中比亚地区的战乱带来的大批流民,两年内将人口扩展到十万应该不是问题,
要知道,当初天狼军最为鼎盛时所控制的地区和人口,也就是跟目前相当,当初从帝国方面接手此地区,柏无封可是信心满满,
但是现在,一切都打破了,黑烟滚滚的残壁,被马蹄践踏的稀烂的成熟麦田里,横七竖八的中比亚人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原本刚刚有起色的城镇,一夜间被毁灭了一半多,沿途而来,竟然就没见过一个活人
虽然对于草原人的残暴有了一定的准备,柏无封还是感到一股杀意直冲头脑,这些草原人太混蛋了,简直就是杀光抢光,而且仗着是轻骑兵,来去如风,一下竟然已经扫荡到如此近的范围,虽然自己得到消息后立即集结部队赶来,还是晚了!
“这是草原人的三抽杀一,是对于敢于抵抗者的惩罚,这些人应该也都是附近的大族子弟,作为威慑而被草原人当着所有人杀掉”相比于柏无封,一身贴身锁甲的李月华脸上却异常冷静的多,只是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柏将军现在还在犹豫吗,据说当初帝京浩劫,比这更惨烈的场面,还有被草原人裹挟北上的两个月里,二十多万中比亚女人最终只有六七万人存活,其中的惨烈,就算是我说出来,柏将军也不会想听的“
李月华声音顿了段,继续说道“我知道柏将军心中对于当初燕州军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但是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刚刚建立起来的这些地区就会遭遇最惨烈的洗劫,倒时候想要恢复元气,只怕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同样,据说这支草原军沿途扫荡所得也有十余万中比亚人,如果柏将军能够将其击败,不仅仅可以得到大批的物资,还可以解救这十几万的中比亚人,对方虽然是草原骑兵,但是带着十几万的人,是走不快的!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月华小姐不是已经不再关心中比亚了吗?”
柏无封脸色诧异的转过头来,这次李月华所带来的中比亚的消息让他感到震惊,中比亚新京临杭终于在耶律家的猛攻下陷落,这座古城已惨遭屠戮犹如鬼城,帝京被破后,临杭再次破了,数以十万计的中比亚难民朝着南方逃难,还有大批的中比亚义军失去统制,以各自的方式选择着抗争
因为向南的流民实在是太多,不少城市都渐渐的开始变得人满为患,这基本就是预示着,冬季的灾荒无可避免,整个中比亚大地都在战争的阴影与天地动荡中战栗,所以柏无封才犹豫不决,
一旦燕州明月军对这支草原军展开攻击,无疑就等于暴露了燕州明月军的存在,耶律家的风头现在正是最鼎盛时期,而且因为临杭被破,中比亚皇帝逃入海上,生死不明,其他王室成员死的死,活捉的活捉,明月公主这个名号就不是一般意义的存在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中比亚皇帝真的找不到了,那么明月公主就是王室声望最高的大公主,此刻跳出来,那就真是像黑夜中的明月了,耶律家想要装看不见都不行
“不要忘了,我可是刚刚上任的帝国对中比亚事务总负责人,耶律家放任草原人肆意妄为,甚至已经到了无视当初协议的程度,对于帝国商人的利益也是有损失的,仅仅是上个月,就有超过十八家的帝国商队在耶律家境内遭到劫掠,甚至还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李月华嘴角平淡的笑了笑,目光看着远处的天空,凝声说道“陛下对此很震怒,但是帝国刚刚平定荒野和山中,现在还抽不出更多精力来,帝国现在直接与耶律家撕破脸也很难,毕竟帝国还有很多在耶律家的产业需要撤离,扶持明月公主建立明月燕州军的本意也就在此,有帝国作为你们的靠山,你有什么需要害怕的!耶律家的大军真要是敢来,你当帝国驻守荒野的边军都是吃素的吗?”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耶律家要是重兵压境,我就躲进荒野”
柏无封脸上露出一抹恍然,有了李月华这样的承诺,内心的压力顿时少了几分,实在是局面变化的太大,明月公主的身份在这个整个中比亚都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实在是太扎眼了,刚刚踏灭了临杭新京的耶律家,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明月公主做大的,但是如果有帝国的全力支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耶律家虽然强悍,那是对中比亚而言的,在帝国面前,耶律家还是不够看
“立即派出斥候搜寻敌人的踪迹”
柏无封向身后的一名传令骑兵摆手,草原人裹挟着那么多的财物和人口,就算是想要跑得快也跑不起来,这可是明月燕州军成军以来的第一战,柏无封内心也是有限没有底,但是随着斥候从前面返回的情况,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支劫掠过界的草原人不过千余,因为速度太慢,现在距离自己也不过三十里,对方明显没有将明月燕州军放在眼里,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明月燕州军的存在,只是千余骑兵,却驱赶着超过三万以上的中比亚人,松松垮垮的队伍竟然拖了七八里长
黑夜中,沉重的集群马蹄如山崩地裂,踏入前方蔓延的浅滩水中,卷起一阵白色的水花,但如果能够有一双眼睛从头顶苍穹往下望,一匹匹披挂重甲的燕州铁骑,犹如浪潮翻滚,朝着远处的草原军营地蜂拥而去,
浓墨一般的天空下,星光暗淡,整齐夜色寒风扑面,似乎有一股血腥味,战马在不安地踢打着地面,上面的骑士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身穿重甲的燕州铁骑后的背靠战旗,在夜风中哗哗直响
他们是燕州军,是百余年来让草原人不敢有丝毫南顾之心的中比亚屏障,想当初燕州军团是何等的辉煌,精兵悍将不计其数,任你草原人如何的惊才绝艳。如何的悍不畏死,都注定要在燕州屏障前头破血流,那些叫嚣的草原枭雄,那一刻不是坟头草老高,哪一个不是如同燕州磨盘下的黄豆一样被挤压粉碎,如果,如果不是出了那个叛徒的话,但是这又怪得了谁!如果不是中比亚朝堂的勾心斗角,又如何会让燕州屏障一夜坍塌,
当借着营地的火光看见数万的中比亚人犹如牲畜一样被分别圈守在十几个巨大的木栅内,还不断有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从夜空中传过来,所有燕州骑兵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不仅仅是这些燕州军,就是那些归附的天狼军士兵也是如此,从根子里来说,他们依然是中比亚人,因为一直在荒野,他们看不见草原人在中比亚大地造成的暴行,只是风闻了一些,今天可算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了,
当看见那一群群,密密麻麻,无法数清的中比亚平民卷缩在木栅内,这些天狼军的士兵内心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震动,只有一千草原人啊,这里可是有几万的中比亚人,为什么不反抗!两三个打不赢,难道十几二十个也打不赢一个草原人?窝囊,真是窝囊透顶,
荒野人的血性远比内地人更凶悍,即使是天狼军这样的杂牌,其实也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武力集团,虽然当初向帝**队投降令人憋屈,但是看见帝**队如何扫荡山中行省后,也都暗自庆幸投降的及时,如果再往上一点,怕是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杀,杀了这些草原人“
不知道谁低沉的怒吼了一声,正朝着营地冲去的燕州骑兵前端,突然展露的寒光如雪,那是燕州重骑缳首刀出鞘,怒睁的瞳孔同时透出了血丝
“杀进去!”柏无封大声怒吼,一马当先冲进草原人的营地,在他的身后,数百名燕州铁骑层层叠加,交错,犹如切割一切阻挡的圆月,迅速在草原人营地的巨大横线上切开,如势狂飙,草原人连反应都没来及就被凶猛的马蹄踩翻,重骑兵的巨大锋头完全不是一般的草原骑兵能够阻挡的,营地外的一片混乱,也让正在营地内休息的这支草原部族的首领库迪亚吓到了,作为扫荡部队的一支,库迪亚并没有听从其他两个部族的劝阻,而是越过了危险线进入到了荒野边缘,本来是抱着扫一片就走,对方也未必就会追来的打算,
“怎么回事?”库迪亚气急败坏的抓住一名奔跑的族人大声问道
“骑兵,重骑兵!”那名族人也是吓慌了,说话都带打颤的,实在是燕州重骑突入的势头太快了,作为草原上的小部族,那里见过什么燕州重骑,当初对燕州军展开围杀的也是由王庭主力担当的,他们这样的小杂鱼连上去的资格都没有,这些燕州重骑兵的缳首大刀的锋耀,就像拍打在软肉上,几乎毫无阻碍的就将纷乱奔跑的草原人高高的一刀挑起来,即使是披着半身甲片的草原百夫长也是一样,
完全挡不住,普通草原人更是死伤惨重,尸体就这样被战马急躁地踢打着蹄子,狂热地在倒拖着尸体,满是鲜血的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
草原弓箭手被匆忙地拉开弓弦,但是射出去的箭簇只是铛铛铛的被弹开
特别是一马当先的柏无封的燕州重缳首大刀,更是无人可当,燕州缳首重刀作为中比亚军工锻造的巅峰,刀柄粗轧沉重,,前面的半弧刀刃锋锐足有近一米,刀背厚重,挥动顺势斩杀,且足有二三十斤的分量,加上锋锐无比的刃口,只要是往对方身上的铠甲上过,必然是鲜血崩溅!只要奔跑而过,就能看见被懒腰砍断的草原人的尸体,只是侧面挥手一刀,就是豆大的人头飞起,作战悍勇的犹如杀神,一口气连斩了三名百夫长,最终引得草原人全部崩盘冒
着鲜血的头颅从半空中落下来,前面被击溃的草原人疯了一样倒卷过来,库迪亚都快要疯了,这些骑兵,到底是哪里来的?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开了,这次夜袭爆发的太突然,太迅猛,而且对方还如此无耻的投入了重骑兵,
我一个千人的小部族值得你投入一支数百人的重骑吗!太欺负了,有重骑存在,就算是上万人的大营全面戒备的情况下,也会陷入苦战,更不要说现在了,库迪亚是欲哭无泪,实力悬殊太大,对方几乎就是一口气杀透了半个硬盘。最令人感到嘲讽的是,自己都不知道敌人是是谁,似乎就像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一样,
库迪亚看见了满身浴血的柏无封,眼睛都直了了,身体更是如同打摆子一样,“燕州缳首重刀!”普通族人认不出这大名鼎鼎的燕州缳首刀,他身为一族之长怎么会认不出来,燕州虎骑!这个词就像是爆炸一样在他的脑子里炸开,我去,怎么就蹦出一只燕州军来了,而且还是燕州军里边战力最凶残的燕州虎骑,这还打个什么劲啊,自己这样的小部族,哪里禁得起燕州虎骑的踩踏,
无数族人一排排的被砍倒刺翻。污血不断喷溅。营地内的地面,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血色的泥泞,就这么一刻,库迪亚就只觉得两臂酸软,吸气时候肺叶都是火辣辣的痛,脸色除了狰狞还有惨白,连拿起武器抵抗的心思都没了,“还打什么,立即撤”
(未完待续。)
2991 斩断云空(二十)
中比亚西北,龙川口
从西面裹挟着十几万中比亚人的草原军,正从此地穿过,长长的队伍几乎看不见尽头,
“这次回去,至少到冬天都不想要出来了”
这次出兵的三族之一的力图族族长吉罗神色满意的看着这次所获得的战争奴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两千名草原骑兵就能驱赶十几万的中比亚人,这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是草原人自己都不相信的
十几万人,可不是十几头绵羊,就算真是十几万绵羊,两千人的部族也未必就能够放的过来,可是这几天下来,从一个个嘻嘻哈哈骑马而过的草原骑兵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草原军只是松散的骑着战马跟在两侧,这些中比亚人就会非常自觉的缓缓向前,真是比绵羊都要听话,真是不知道这样的民族,是怎么拥有如此肥沃的土地的,而且还抗拒北方草原民族足足千年,
“难道只是这样一点,吉罗族长就满意了吗?不要忘了,我们只是最靠近边缘的,就能够得到如此多的好处,那些占据着肥沃大城市的部族,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都是马背上长大的男子,难道我们就甘心如此吗?‘
白芨骑在马上,嘴角有些不满的闷哼了一声,马蹄之下,是已经被踩踏的东倒西歪的麦田,正是临近七月的麦子,长得一颗颗成熟饱满,就这样白白的撞倒,连一个扶的人都没有,不是没有,应该说是已经没有中比亚人,现在还想着即将成熟的麦子了,
要么被杀,要么成为了战利品
作为已经在内心将这片土地看成自己战利品的白芨,非常喜欢当着中比亚人的面,纵容部下踩踏这些即将收割的麦子,他喜欢从中比亚人心死如灰的目光中得到征服者的快意,看着中比亚人的神色已经从最开始愤怒,逐渐变成了麻木,白芨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这些懦弱的中比亚人知道,谁才是这片大地的征服者,
松散的反抗在成建制的草原军队面前没有太多的意义,只有众多鲜血流淌,成了自己杀鸡儆猴的材料,道路两旁还能看见当初反抗者的尸体倒在田埂上、道路旁,在烈日的暴晒和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变得腐臭难闻,露出森森白骨,林间的蝉鸣,更让这一幕显出凄凉败落
“听说白芨茹罗小姐已经进到了耶律古达大人女人的前三位,有这样的身份,白芨族必将辉煌腾达,只是希望到时候白芨族长还记得我吉罗就很不错了”吉罗脸上透出一丝谄媚,虽然都是小部族的族长,但是他吉罗族怎么能够跟白芨比呢,
耶律家虽然没有设立王庭,但是攻陷中比亚新京临杭之后,耶律宏泰已经确立了要建立草原王朝的决心,没错,不是统治部族的王庭,而是统治整个中比亚的王朝,要学着如同中比亚帝国一样的王朝统治,这在草原人的历史上,谁曾经有过?
耶律古达作为耶律宏泰唯一的男性继承人,未来就是皇帝啊,只是抬一抬手,白芨族的地位都会无可阻挡的水涨船高,越过小部族成为中大型部族的日子是指日可待,甚至有可能成为草原王朝的重臣也说不定,
“哈哈,吉罗族长说笑了,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忘了吉罗族长的!”白芨哈哈大笑,畅快的挥舞了一下马鞭,目光扫过高高的天空下的鸟儿飞翔,云层的阴霾在大地之上流动,阳光从天的缝隙照下来
犹如天河倾泻的大地上,一个小黑点正从远处飞驰而来,
“好像是飞狼迅骑?”
白芨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吉罗也停住了话,目光看过去,还真是代表紧急的飞狼迅骑,而且还是白芨族的,很快,那名草原飞狼迅骑就已经冲进了百米的范围,最终在两个草原族长的面前停下,上面的骑兵跳下马
“出了什么事?”白芨脸色阴沉的问道,看见自己的飞狼迅骑的狼狈样子,他内心不由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禀报族长,我们刚刚在西面十里,发现了身受重伤的库迪亚大人”那名飞狼讯骑气喘吁吁的回答
“什么!库迪亚重伤了!”
白芨的眉毛紧紧的拧了拧,库迪亚怎么会身受重伤?这次三族合力沿河扫荡,库迪亚的部族兵力虽然最少,但是也有千骑左右,现在所有的中比亚军队都已经撤到了河道以南,这片地区是没有军队的,一般性的地区碉楼也不是库迪亚的对手,库迪亚受重伤这种事实在是透着蹊跷,反倒是他身边的吉罗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问道“告诉我,你们发现库迪亚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多少人?”
“对,库迪亚身边还有多少人?”白芨眼睛也是猛地一亮,
“库迪亚大人麾下只有三四十骑,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而且看起来是十分狼狈”
“狼狈?”吉罗脸色变了变,他与库迪亚都是小部族,南下投靠耶律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注定是要长久在这片土地上待的,而不像白芨族那样,随时可能被调走,所以他更关心库迪亚的战斗情况,如果只是库迪亚受重伤,但是其部下损失不大,那么很可能只是遭了暗算,可如果是连部下也都丢的干干净净,那基本上就是可以确定是遭遇袭击无疑!这才是让吉罗感到担心的地方,论战力,他吉罗部的骑兵其实还不如在草原上也是凶残闻名的库迪亚部的骑兵,如果对方连库迪亚部的骑兵都击败了,那要击败他吉罗部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想应该只是一场意外吧”
白芨脸色犹豫的低声喃喃,虽然知道情况不简单,但是在内心上,他还不不愿意承认库迪亚遭到中比亚人袭击的事实,就这些犹如绵羊一样的中比亚人,难道还能打得过草原猛士的弯刀吗?
“大人,快看”
突然,白芨身边的一名亲卫突然举起马鞭朝着远处喊道,只看见三道渗透这几分墨绿色的烟柱直上天空,那是草原人特别用牛羊粪做成的一种警讯狼烟,一般都是由最外围的迅骑携带,三道狼烟表示敌人已经冲进十里
“这是!”白芨和吉罗两个族长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震撼,这片土地上难道还有能够威胁他们的军事力量不成?
“西面,敌军来袭”四周的草原人都停下了战马,目光骇然的看向狼烟升起的地方,还有更多的警讯狼烟正在升起,快得令人应接不暇,八里,七里,六里。。。。敌人大队来袭!遇敌,溃败!
狼烟到四里时,终于消失
“准备战斗,三百人留下,其他人都跟我来”白芨气急败坏的大喊,一双眼里都是血,他知道消失的狼烟代表什么,代表外围迅骑,要么是敌人被歼灭,要么就是已经全数战死,从敌人推进的速度来看,战死的可能性极大,
“敌人到底是什么人!”吉罗也是咬牙切齿,手指攥到了手心里,一阵刺疼,负责西面的迅骑主要是他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作为大军眼线的讯骑,自然是整个部族最精锐的存在,从这一道道不断点燃的狼烟就可以看出,敌人的推进之快,几乎就是摧枯拉朽地横扫而来,
此刻朝着草原军袭来的正是一路追在库迪亚身后的柏无封的明月燕州军,并非是最快速度的强行军,但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连杀带突,兼且越过山地,已经是惊人的高速,一路杀出
杀,杀过去!”
虽然激战一夜,但是柏无封全军上下依然士气昂扬,眼见狼烟升起,附近不断有草原骑兵冲出来,就是傻子也知道,前面就是草原军的主力,想到李月华所说的,这支草原军兵力其实并不多,却裹挟着足足十余万的中比亚平民,柏无封顿时感觉自己运气太好了,
沿途草原军迅骑完全没有准备,直接就被潮水一样覆盖而上的燕州骑兵凶猛扑杀,数里的距离都是一线落马的草原人的尸体
也不能说草原迅骑太差,而是实在是这半个月来,他们一路沿河向西,是以征服者的姿态来的,中比亚军早就跑的没影了,剩下一些乡民,军队一出,基本都是横扫过去。这样的局面下,他们自然不会将这支突然杀出来的中比亚骑兵放在眼里
中比亚骑兵竟然还敢来冲锋,真是可笑,只有等到兵锋相接,燕州骑兵拿着帝国锻造的缳首重刀犹如斩瓜切菜般的横扫时,所有人才能感受到这支中比亚骑兵的恐怖,以少量重骑兵为前端,跟随冲击尖刀其后,是速度极快的轻骑,滚滚犹如铁流倾泻,势如狂飙,犹如一面黑压压地铁墙正面压来,顷刻间就飞快地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杀!”
仓促迎战的草原骑兵,犹如一道被凶猛撞击的堤坝,不少骑兵就感觉自己犹如撞上了一堵横扫而来的刀墙,身体沉重一震,然后就是不受控制的倾斜着向后翻滚,从马背上落下,惨烈的撞击在满是泥泞地面上,尸体一道长达十几米的鲜血淋漓的血痕中滚翻,落下的血雨还在空中飘洒,
“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一名中比亚老人身体发涩的揉着眼睛,手都在颤抖,不是被血腥吓到了,而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还有中比亚的军队,
这几天下来,什么残忍的景象没见过,这些草原人就不是人,随意砍杀中比亚人是他们的游猎节目,每天都会故意放一部分中比亚人逃跑,然后当着所有中比亚人的面,驱动大批骑兵犹如狩猎一样围杀,抓回来的人,都被残忍的斩断四肢,活生生的钉在树干上,任由鲜血滚滚的将树干染红,哀嚎上一夜才死,要么就是绑在树干上,让夜里寻着血腥味找到的狼群啃食掉,如此几次,就再也没有人还幻想着逃跑了,都已经被抛弃的人了,还折腾什么!
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让他们内心震撼莫名
怎么可能!,不是所有的中比亚军队都撤到河道南部了吗?那么现在这支凶猛如虎的中比亚军队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已经绝望了,突然看见这一幕,大多数人的目光里不是喜悦,而是恐慌,
快跑啊,想死也不要拖累我们啊!那可是草原人啊,整个中比亚最凶残的存在,帝京临杭几十万的军队都被打的崩溃,谁吃了豹子胆还敢这么跟草原人打,要死了的啊,会全部被杀死的!
一名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突然跑了出来,神色癫狂的大声叫喊,她的两个儿子和媳妇都被草原人杀了,孙子被草原人丢进沸水里活活煮了,老妇人也疯了,看见这些冲向草原军的燕州骑兵,不知道怎么就冲破了草原人的看守,或者看老妇人是个疯子,草原骑兵也懒得管,只是对着老人的背后猛地一刀砍下去,老妇人一边大喊着,一脚嘡啷就扑到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嘴里还在喊道“跑啊,快跑”
交战地段,不少中比亚平民满眼呆滞的看着骑兵的疾行和对冲,没有帮忙的意思,更不知道冲击那只剩下不到百人的看守,看着这些日子里犹如最可怕梦魇一样存在的草原骑兵,被一支中比亚骑兵活生生撕碎,更多的人是选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中比亚的骑兵怎么可能打过草原人的骑兵,别开玩笑了!“给我……冲啊”一声如雷般的中比亚语,突然间在大地上炸开!
然后他们看见草原人在崩溃,看见飞扑而下的燕州重骑兵犹如推土机一样狠狠撞入草原军的横列!冲撞的位置,迎战的草原骑兵犹如脆木一样断裂,这种正面对冲的情况下,战略战术在段时间内都已失去意义,双方只剩下最野蛮的拼杀,撞击,陡然撞在一起,看谁把谁硬生生的凿杀崩溃掉,血浪与尸体犹如河流一般的推开,钢铁战马间碰擦出来的生死火光,顷刻间躺满了着血水流淌的大地
怎么可能,草原人好像要输了!一阵阵不相信的低呼声,在中比亚人里边回荡
(未完待续。)
2992 斩断云空(二十一)
燕州明月军的首战报告,下午时已经送到了胖子手中,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射在房间的地板上,伯兰特邦妮和一身白色中比亚宫装长裙的明月公主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来,两女也是刚才才知道,柏无封已经将燕州军整体拉了出去,投入对草原军的一场袭击作战
“让明月燕州军出战,是李月华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伯兰特邦妮俏脸寒冷,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是我的命令”胖子活动活动有点麻木的双腿,根本不看蝶思诗发青的脸庞,冷冷的说道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明月燕州军现在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虽然有着五六千人,其实完全是燕州军的底子在支撑,一下面对如此多的草原人,就算能够取胜,意义又在哪里?“听到真是胖子的意思,伯兰特邦妮的眼睛都红了,声调里充满了哀怨
自从上次因为救援第九旗发生争执,两人的关系就显得有些冷,特别是胖子下令将在救援第九旗的战斗中表现极为强劲的柏无封的燕州重骑兵,从伯兰特邦妮的荒野军团序列中调出,塞入明月燕州军,对于伯兰特邦妮而言,这就像是挖了心头肉一样,一支训练有素的重骑兵,在这时代就是最为顶尖的战力,为了得到第九旗这样的骑兵战力,伯兰特邦妮连对草原人的仇恨都放下了,何况是在中比亚地区威名赫赫的燕州重骑
“意义?”胖子将手中的战报重重压在桌子上,冷峻的站起身,看了满脸悲愤的伯兰特邦妮一眼,淡然一笑“什么意义?足足六千人的明月燕州军,要是连三千名小部族的草原军都打不过,他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都是准备好了再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而且我相信明月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此刻一支能够击败草原人的中比亚军队,代表着什么!”胖子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明月公主,
“陛下的命令没有错,此时此刻,一支能够击败草原军的中比亚军队的出现,远比规避危险更加重要的多”出乎伯兰特邦妮的意料,明月公主竟然一脸感激的朝着胖子盈盈一拜,那份神色并不像是作伪
“你疯了!要知道一旦提前暴露明月燕州军的存在,草原人就会在西北集结重兵,到时候你还想要打开局面就会困难加倍”
伯兰特邦妮有些焦急的看向明月公主,或者是两人都曾经有过被自己国家背叛的情节,或者是对于这位倔强公主的怜悯,一向都对胖子女人冷脸的伯兰特邦妮,对于这位半逃难性质的明月公主倒是少有的友善
“已经避无可避了,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自然是不想如此,可是现在的局面,完全没有选择”明月公主嘴角凄冷一笑,咬了咬牙,说道美丽的脸上一脸坚毅,目光深邃的看向窗外已经开始有了几分秋意的大地,声音清脆动人“耶律家围困临杭十六天,我皇兄不堪压力,丢下城外还在苦苦支撑的数万中比亚军队,数十万的临杭市民,只带着区区百余人仓皇出海逃难,结果导致军方最后的抵抗完全被击溃,耶律家为了报复在临杭外围遭遇的激烈抵抗,下令进临杭后六日不封刀”
“十万耶律军涌入临杭,临杭内外尸骸无数,超过三十万的中比亚平民遭到屠戮,虽然临杭大屠杀,不如当初帝京被破时的六十万人的规模,但对于本就元气大伤的中比亚帝国来说,临杭这一刀所造成的影响已经超过了帝京浩劫“明月公主声音顿了顿,凄冷无比的一笑”帝国浩劫虽然惨烈,但是那些草原人劫掠后就迅速撤走了,至少还给中比亚帝国留下了大片的土地和人口,只要假以时日,未必就没有复兴的机会,可是这一次耶律家不同,耶律家攻占临杭之后,并没有选择撤走,而是继续挥军南下扩大战果,这就不是劫掠了,而是为了确立自己统治权的征服战争,破临杭后,短短的半个月又是一口气扫荡了临杭附近的十几座城市“
”战局动荡,烽烟漫地,数以十万计的中比亚人被耶律军当作战利品掳往大河之北,数以百万计的中比亚人颠沛流离的向南,还有上千万的中比亚人处于惶惶不安的恐慌中,据说西南龙家为了自保,已经封锁了通往西南的道路,逃难的人流大批拥堵,饿死在沿途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向南方逃难的人也一样不好过,与南方山地的山民爆发了十几次大规模的冲突,已经有了过万的中比亚人死亡,但是就算是如此,依然挡不住那些逃难者的步伐,宋族在这件事上的沉默,基本上已经表明了南方山地的态度,这些逃难者只怕是进不了山地的!”
明月公主满脸都是泪水,白皙的手指猛地握紧“大地天顷,草原人视我中比亚人如牲畜牛羊一般,随意宰杀****,三个小部族的联合军,就敢一路顺河扫荡,这是何等的猖狂嚣张,如果再无一个中比亚人敢于站起来,那中比亚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陛下的决定并没有错!其实就算陛下不下这样的命令,我也会恳请陛下下达的“
“你们”看了看明月公主,再看了看胖子,伯兰特邦妮感觉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看看这个吧,三天前送来的,本来我是准备过几天在告诉你们,既然公主殿下有了这样的觉悟,现在看来不需要等了”胖子伸手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份报告,轻轻放在明月公主的面前
“这是?”明月公主拿起报告,目光扫过,脸色顿时就变了变
伯兰特邦妮好奇的接过来看了一眼,也是手指微颤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耶律宏泰疯了吗?让耶律七夜光带军进驻靠近燕州的代城,又将自己唯一的儿子耶律古达派来西北的奉托,自己却坐镇临杭不动”
“还看不出来吗?这是耶律宏泰要立国的前兆”胖子嘴角微撇了一下“耶律七夜光去代城是为了防备北王庭南下,耶律古达来西北,自然就是防备我们了,帝国历次与耶律家的谈判都是通过耶律七夜光的关系,而耶律古达一直都对帝国抱有敌意的,我不相信耶律宏泰不知道
“可是耶律宏泰偏偏派了耶律古达来西北,这应该就是为什么,一向畅通无阻的帝国商队,突然在耶律家的范围内遭到草原骑兵劫掠的原因所在,根据我们在中比亚的眼线回报,耶律古达抵达西北的第一件事,就是答应了这三个小部族向西沿河扫荡的要求,并且已经在奉托下达了集结命令,要求整个西北地区的草原部族遵照耶律家的命令都向奉托靠拢,保守估计,现在已经快有五六万人,如果等到其将整个西北的草原军都集结起来,怕是十三四万也不为过“
“如此多的兵力,耶律古达是要与帝国开战?”伯兰特邦妮听到此刻,还不知道耶律家想要干什么,那就真是傻子了
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耶律家竟然有这样疯狂的举动,派出小规模部队沿河刺探,在奉托集结大军蓄势待发,这不是准备开战是什么!可是耶律家与帝国还有协议啊。。。。。”伯兰特邦妮红润诱人的嘴唇张了张,却有一下发觉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协议,自从耶律家南下,不是就已经撕破了当年与帝国不南下的约定,此刻又将对帝国抱有敌意的耶律古达派来西北,敌意满满啊,一张密约协议还不是跟废纸一样!
”现在帝国毕竟还是没有真正撕破脸,帝国刚刚平定山中,需要时间来准备,需要尽量减少耶律古达的注意,让柏无封的明月燕州军出动就是这个原因“胖子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嘴角露出一抹如刀锋般的冷冽“击败这支向西的小股骑兵,对于明月燕州军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真正的考验,是耶律古达会不会因此就全力压过来,如果耶律古达真的那样做了,那帝国与耶律家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那就开战吧!”
“这。。。我要马上回去”
伯兰特邦妮急切的告辞,是一刻都不想待了,死胖子害死人啊,耶律古达的十几万大军随时可能压过来,竟然现在才告诉自己,那可是十几万刚刚打灭了中比亚的草原人啊,不是十几万满山跑的猪,一旦真的压上来,必然是海啸山崩一般,顶上去的,就是自己才刚刚整合的帝国荒野军团,此时此刻,多一分准备就可以少死一份人命,想到这个,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对胖子兴师问罪
伯兰特邦妮急匆匆离开房间,只留下胖子和明月公主
“陛下的话是真的?耶律古达真的来西北了?”明月公主的手将那份报告紧紧的捏成一团,目光寒冷的怕人,刚才她并没有说,攻破临杭,下令六日不封刀的就是这个耶律古达,这个被称为屠夫的草原人
“情报是真的,耶律古达确实来西北了”胖子凝视着明月公主那犹如一轮明月般皎洁白皙的肌肤,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下令屠杀临杭的是耶律古达,而且他还知道当日耶律宏泰曾经快马派人前来制止,
但是耶律古达非但没有听从,反而一刀砍死来人,然后纵兵进城,连续屠杀六日,事后,耶律宏泰也只是痛骂了几句了事,没办法了,毕竟是耶律宏泰唯一的儿子,名义上的耶律族的少族长,至于耶律古达拼着挨骂也要屠了临杭,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损失惨重,而是因为耶律古达需要这数十万临杭人的人头,去争取那些草原部族的支持,去证明自己才是最让草原人合意的王
杀戮与暴掠,在草原人眼里本就是英雄的代名词,让敌人在马蹄下哀嚎是最令草原人感到自豪的事,耶律家立国在即,耶律大军南下留下耶律七夜光坐镇大本营,实际上就是耶律宏泰给各部的一个暗示,耶律宏泰更看重自己的女儿多一些
如此情况下,如果耶律古达再拿不出什么耀眼的东西,那么耶律家没准就真要出一位女王了,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拼了也要搏杀一把
结果证明,耶律古达搏对了
借着屠杀中比亚新京的巨大声望,不少原本中立的部族都投向耶律古达,耶律古达之名,震慑整个中比亚,俨然是百年都少见的草原大英雄,是无数草原青年的偶像,耶律宏泰最终做出了选择
耶律七夜光随即被调离大本营驻扎到北方防线的代城,看似是为了应对北方王庭的南下,其实何尝不是调离了耶律家族的统治中心,只要北方王庭还在燕州,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调回来
反而看耶律古达前往西北,看似是应对帝国方面,与耶律七夜光的处置相当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耶律宏泰派耶律古达收拢各部人心的,帝国虽然强势,但是刚刚攻略山中,哪里有什么精力来对耶律家,反倒是西北地理辽阔,人口算不上密集,但也有上千万的人口,而且地理环境也利于放牧战马,特别是大部分南下投靠耶律家的部族,都安置在这一片区域,耶律古达以耶律家少族长的身份坐镇此地,在这一片地区还不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稍加恩惠,就是一片部族符从
与耶律七夜光在北方代城,随时可能遭遇北方王庭强攻相比,不知道舒坦和容易了多少倍!
“明月燕州军是陛下故意放出去的诱饵吧!”听到胖子肯定的答复,明月公主的脸色也显得难看起来,就算她不懂军事也知道,明月燕州军的这次出击,击溃那支作为试探性质的草原军倒不是问题,耶律古达后面的反击才是最可怕的,刚刚借助屠杀临杭而声望大涨的耶律古达,怎么会坐看一支击败草原军的中比亚军队,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荡,必然会倾尽全力的展开绞杀
“算是吧!”胖子点了一下头,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帝国能够扶持明月燕州军,但是明月燕州军也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是如此而已,如果连一点都做不到,帝国为什么要出手呢?”(未完待续。)
2993 斩断云空(二十二)
大地残阳犹如一缕红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西向东,渐渐化为橙黄铅青色的大幕,犹如潮水般覆盖了天地
“大人,挡不住了“
一匹满身淤血的草原骑兵从前面奔来,身体晃了晃就一头栽落在白芨和吉罗两部族长的前方,在他的身后,巨大的喧嚣还在原野上持续,兵器的对撞声、战马的飞驰声、伤员的惨叫声,犹如洪水般的声音与呐喊,这名转回来的草原骑兵落到地上,身上鲜血就像是被挤炸的番茄一样涌出来,
一道令人发憷的巨大刀痕,几乎从其背部将整个人一刀砍断,那喷出的血浆还是热的,四周是拥挤溃逃的人影,鲜血的气息使人心头发腻,渐暗的天光里,那支以碾压姿态冲入的中比亚骑兵已经越来越多,
“不能再打下去了,要不然你我两部都要填在这里”吉罗带有刀疤的眉头紧蹙,
“混蛋,这些中比亚骑兵是从哪里来的!”
白芨族长气急败坏的想要吐血,咬牙切齿的看着前面一个又一个百人队的崩溃,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害怕,什么时候,中比亚方面有了这样一支能战的骑兵了,虽然只有千余,却跟两千草原骑兵交战还稳占上风,如果是以前有人这样告诉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嗤之以鼻,懦弱的中比亚人都是绵羊,怎么会有勇气面对草原勇士的弯刀,可是现在,他的目光里除了胆怯还有几分苦涩
“就这样撤离,那这些战利品怎么办?我们千辛万苦的难道就一点收获都没有!”
白芨族长目光扫过一大片被驱赶的中比亚人,咬了咬牙,一脸的不甘心,如此大的收获足以保障整个部族在这个冬季过得相当安稳,不需要为了筹集过冬物资而四处忙碌,就这样放弃掉,他的内心在滴血
“管不了那么多了,人要死光了,什么都没有了,先撤再说吧!“吉罗族长看向犹豫不决的白芨族长,鼻翼沉重的闷哼,如果不是顾忌到还需要白芨族长去向耶律古达解释,他早就下令撤离了,将整个部族的力量都填在这里,他可没那么傻“一切都等回去后向耶律古达少族长禀报再说,我相信耶律古达少族长要是知道这样一支中比亚军队的存在,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撤,全部都撤!“
白芨族长大声下令,正好看见前面燕州重骑终于凶猛的凿穿了自己的骑兵,他握着弯刀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确实是怕了,这一路上对于中比亚的轻视,在这一刻都无比沉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太大意了,中比亚人在如何颓败,毕竟也是曾经与草原人作战了千年的民族,当年燕州军势是何等的强悍,怎么会连一两个真正的勇士都没有,早知道会遭遇这样的结果,就不该主动向耶律古达自荐执行这个任务的,
虽然耶律古达承诺会给予白芨部一个好的未来,但是如果能够作战的青壮都死在这里,依照草原上优胜劣汰的法则,谁知道白芨部会因此一飞冲天,还是被其他部族直接吞并掉!更不要说白芨部的女儿还只是耶律古达的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是耶律古达有名分的宠妾,真的牵涉到了利益上的东西,说抛弃还不就是抛弃了,这种事在草原上难道见得少?
“呜呜”凄厉的草原号角在夜色中蔓延开来,已经完全被打的丧魂落魄的草原军犹如潮水一般奔逃,
“击垮他们!”
柏无封神色振奋,高举起手中的缳首重刀指向前方,刃口竟然都崩了好几个口子,一身铁甲外全都是鲜血,整个人犹如魔神屹立在满地草原人的尸体堆旁,也不知道几分是草原人的,几分是他的,战马之前,成千的人尸马尸一线铺开,无数的燕州骑兵正漫过这道生死线,马蹄之下的尸体,谁是燕州军,谁是草原军,已经没法辨认了,鲜血色的液体已经深深侵到了土里,夜幕之下,战场上已混乱得难辨前后
草原军在后退之中被推倒,一线溃败中,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波及,无论是草原军还是燕州骑兵,战马奔跑,四蹄翻飞的速度已催至极限,双方速度快的轻骑在原野上高速的追逐,草原骑兵趁着拉开距离的机会,开始边撤边放箭,最终燕州骑兵的马蹄开始放缓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草原军的尾巴逐渐消没在夜色里,
“不要追了!”
柏无封抬起手,制止了部下们的冲动,他很清楚,真要是论野战争锋,草原游骑的高机动性可不是燕州重骑可以比拟的,而且草原人最喜欢以后撤来引诱敌人的战术,交战多年的燕州骑兵十分清楚,
聚散无常,来去如风的草原游骑,犹如横行大地的风,
自千年来就很少有过成建制被歼灭的战例,如果真严格算起来的话,也就是猎鹰帝国在昂纳错一刀斩断五万草原勾头狼军曾经有过如此辉煌,这也是草原人为什么一直都对帝**内心发憷的原因所在
在他的身后,燕州军骑兵纷纷停住战马,高举起武器大声呐喊着胜利,无数的寒光闪烁,声音已经显得嘶哑,但是内心的激动依然让燕州骑兵的血在沸腾,赢了!从中午接战击溃一波,随后一路掩杀再次撞进来,虽然整个时间不过就是几小时,但是连续的作战、冲阵,再冲阵,就算是铁人也会疲惫不堪,战场上的厮杀,生与死的对冲,每一刀都能让人竭尽全力,
“好险”
柏无封抬起手,深吸了一口气,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刚才还不觉得,此刻就算是他,内心也忍不住升起一股害怕感,没想到只是小部族的骑兵,都能更有这样的战力,如果自己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的耶律家白河亲军,只怕垮的就是自己了,自己这边只怕就是被反杀的结局
还好这次作战都是经历过燕州血战的老兵,若是刚刚经历战阵的新兵,怕是在战场上一刀都不敢不出,就会在刚才的乱战中被砍死,而且战争中巨大的紧张感,素来都是极为消耗体力的事,燕州重骑身上的重甲可是不轻,手中缳首重刀更是需要极大的力气,冲阵辗转,十余里的迁移奔袭,不要说人,就是战马也几乎是将每一个的力量都压榨到了极限,如果是草原军击垮了自己,怕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燕州军怕是就此绝唱!
不过还好,这次也算是值了,不但救了十几万的中比亚人,还得到了这支草原军一路扫荡而来的无数物资,作为明月燕州军的首战,已经相当不错了,他其实还是被草原军的战力吓到了,这也是事实
草原军的战力本来就不弱,何况这次三支部族派出都是族内最精锐的青壮,自耶律家南下攻占中部,随后南渡大河一举占领中比亚新京临杭,草原军就已经是呈现出横扫中比亚的趋势,这种情况下,草原部族上下,士气昂扬在了极点,自认放眼中比亚,已经是没有敌手的存在,不要说遭遇柏无封这支无名的中比亚军了,就是遭遇猎鹰帝国的骑兵,草原人现在也是敢于一战的!所以才有如此顽强超水平的发挥
就在柏无封聚拢部队的时候,一名燕州骑兵队长却是急匆匆的从后面跑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张口就是一句“大人,后面出事了!”
柏无封没好气的闷哼了一声“草原人都跑了,还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成什么样子,后面怎么了?’
“后面有人哄抢物资”那名燕州骑兵队长的脸上都快哭了,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太气人了,神色愤然的急促说道“就在刚才,听到这边呼喊胜利的时候,有几个人从被我们急救的人里边跳出来,自称是什么中比亚的府员,一脸指手画脚的站出来说那些物资都是他们的,要我们将物资都交给他们,我们本来也没当回事,可没想到那几个里立即就鼓动了不少的人站出来,不但将我们清点物资的人都被包围了,还要求我们乖乖的听从他们的指挥”
“我去你姥姥!”
就算柏无封脾气再好,此刻也暴发了,都什么玩意,十几万人啊,刚才打草原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忙,现在老子冒死打跑了草原人,把你们救了,每一句好话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讲主意打到老子的物资上面,这些都是老子一刀刀拼死抢下来的,真当自己就比草原人善良不成?“回去“柏无封向正在聚拢的骑兵喊道,又说了一句”不封刀!“
此刻,在后方,黑暗的夜色已经吞没了一切,原来有大批中比亚人的地方,此刻已经是各种各样的火光亮起来,稀稀疏疏、斑斑点点,大片大片的火堆延绵开去,十余万人就这样就地做饭,留下的燕州军骑兵只有百余人,主要都是护着那些装载有重要物资的马车,至于其他马车上的大批粮食已经无法顾及了,只见马车四周都是包围的人,一大袋大袋的米粮就这样被上面的丢下来,乱糟糟的就是一番哄抢
都是中比亚人,难道你们还能不给我们吃的不成!还能杀了我们不成?不可能的,真要是那么做,十几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何况还有横州府的府督据黄林大人在,还有溧阳州的李可言大人在,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李家人物,这些身份低贱的大头兵还能干什么!
被草原人驱赶了那么久,每一个人都饿的半死不活的,此刻哪里还能忍受的了,燕州骑兵在前面与草原骑兵一路缠战,他们就是这样干等着看着,现在草原骑兵被打跑了,谁还在乎这百来个留下来的燕州骑兵,在留守的燕州骑兵的位置,还有一群群的人在看热闹,只见一名身上穿着仆人衣服的中比亚人正站在在护卫物资的燕州骑兵前面,指手画脚的喊道”不知道朝堂已经下令所有军队全部撤回河道之南了吗?竟然还敢在这里滞留,竟然还敢主动去攻击草原人,你们是吃饱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现在我以横州府督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即让开,这些草原人的不义之财从现在起,都属于横州府库!”
横州府督?什么玩意!
燕州骑兵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这名又蹦又跳的中比亚人,嘴角满是不屑的微撇了一下,已经有人报信去了,就看这家伙等下怎么死!
“你们这些当兵了反了吗!把你们当官的叫出来!“看见家奴搞不懂,一个傲慢冷冽的声音传来,就看见一名身材消瘦的中比亚官员在几个仆从样子的簇拥下走过来,正是横州府督黄林,嘴里问着话,目光却只是朝着马车上那一堆堆令人眼馋的金银珠宝的箱子打量一番,顿时就有些发直,这十几车怕是足有百万了吧,草原人这一路上横扫了三个州,最值钱的大部分都在这里了,这样的东西怎么都是要拿到手里的,西北是待不下去了,只要带着这批财富向南,未必就不能谋取一个好前程,
“怎么了?难道没听到本府督的问话吗?”
看见燕州骑兵一个个都不出声的模样,黄林内心不由冷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愣头青的部队,千余骑兵的规模,顶多也就是个营正,看见自己堂堂正三品的府督还不吓傻了,看在你们救了本官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们掩过没有南撤的违命,甚至这次袭击草原人的事也可以帮你们圆过去,只要你们跟着我就行!“
黄林嘴角冷笑,一副不求对方不答应的神色,
这支中比亚军竟然没有遵命南撤,如果不靠上自己,就是违抗命令,上下都得死,黄林不怕对方不屈服,甚至现在已经很自然的将这次胜利纳入自己的功绩了,
黄家在中比亚西北也算是三品门第,如果是在帝京地区,三品门第或者还不算起眼,但是在西北绝对算是首屈一指的门阀大族,草原人一路沿河向西,其中就有横州,黄林连抵抗都没有就直接逃跑,却因为没有船渡过大河道,结果还是被草原军抓住了,草原人可不管什么门阀品第,只是将他与平民都押在一起,现在草原人跑了,他自然就跳出来了
“黄府督大人有大量,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几个奴仆看见燕州骑兵不出声,更是在旁边大声喧哗,如果不是刚才看见这些骑兵勇猛无比,甚至连草原人都被打跑了,估计早就冲上来,他们可是府督的家仆,这些大头兵还能还手不成,真不想活了!
却不知道,杀神正从身后转归来了
(未完待续。)
2994 斩断云空(二十三)
震耳欲聋的马蹄犹如像风暴一样从远处迅速而来,黑线一样的骑兵队列,在远处的黑色夜幕里犹如一个个满身鲜血的战鬼般出现,“一个小小的武官也敢如此猖獗,真当这里无人了吗!“
黄林双手倒背在身后,神色无比傲慢的看向转回的燕州骑兵,一眼就看见正位于队列前面的一名领军武官一样的人物,浑身上下都是血,一首重刀几乎拖到了地上,寒光冷冽,让人即使还隔着上百米都能够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意
“不好了,那些当兵的又回来了”看见大批的骑兵反转,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家仆慌了,刚才嘴里喊得好听是为了讨好黄林,其实有几个奴仆有胆魄去面对一支刚刚杀的草原人丢盔卸甲的重甲骑兵!
“怕什么,不过是个连营正都不到的小官,值得大惊小怪的?”
黄林等发现对方身上连最低的中层武官的盔羽都没有时,嘴角冷冷的不屑一撇,四平八稳的站在那里,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的身份并不高,顶多是一个连营正盔羽都没有的中低层武官,或者是因为上官死亡,所以才掌握了这支部队的指挥权,黄林的内心都快笑开花了呢,这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一个小武官在自己面前,还不是蝼蚁一样的存在,黄林眼睛微眯成一条线,盘算着一个小武官只要稍加恩惠,必然会对自己感激涕零,等到护卫自己过了河,到时候在用手段慢慢的整合掉就是了,先把这支骑兵抢到手才是主要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护卫大部分都被草原人杀光,他府中随便拎出一个来,也都是挂着营正级别的军职,军人这种东西在黄林眼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地位,挥之即来,呼之既去,当地的地方兵,说白了就是他黄家的家奴
“回来了!”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停顿,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马蹄轰隆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黑夜里一片片的黑影,数条队列顺着前方巨大的平原地形,沿着地势一字线推进,如此军势,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神,黑铠的幽光,在黑夜里更让人感到一阵干燥的心悸
“那些当兵真的的回来了!”
有人脸色惨白低声向身边的同伴说道,拉着自己的同伴就想要躲开,“怕什么!现在走什么,正是有好戏看的时候呢“他的同伴显得很不在乎,一手摆开,眼睛发亮,嘴里嘻嘻说道”你说这些当兵的胆子有多大,竟然连黄家的面子都敢拨!“
“这么大的排场,看他们怎么收”
“谁说不是呢,在西北这片土地上,黄家,那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区区几个大头兵算的了什么“
”等着看好戏吧!不就是运气好打跑了一支草原人嘛,真把自己当成拯救者了,这些大头兵要倒霉的”中比亚平民哈哈大笑,然后他们就看见如铁墙一般压过来的燕州重骑朝着这边疾驰,看着战马如雷奔电驰飞越过前面的荒野,
“要不要跑啊”有人胆怯的问道
“不用管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直接从过来”
“可惜了,这些当兵的”
一名穿着常服宽袍的老者,目光炯炯在远处看着,瞳孔闪过一丝可惜之色,夜风吹得宽袍舞动,全身上下自有一股浩然之气,他正是西北最有名望的大学者,治学溧阳州的督学李可言,也算是排入李家族谱的人物,虽然不算是核心层,但是其在西北担任督学官三十年,不知道将多少西北学子送入中比亚朝堂,无论西北上下,只要提起李可言都是从内心升起敬畏,要知道,李家可是百年的文官之首,仅仅是李可言推荐的这份名义,就已经让这些西北学子成了半个李家人,所得到了的机会这照顾自然也就比其他人多,这份恩义可不是区区钱财就能够买到的!
更多是各种各样的低语,还有无数的嘲讽,就在这一刹那,四周正在看热闹的中比亚人没有选择散开,反而一个个抱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手里还在指指点点,就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一样,人人似乎对于刚才燕州军与草原人的死战完全没看见,反而更关注黄家会怎么收拾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头兵,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这支部队击溃了草原人,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命运!
看着这支明显要倒霉的中比亚骑兵,李可言整了一下衣领,准备走过去,不管怎么说,这些骑兵毕竟是击败了草原人,拯救了这里的所有人,就算是对上黄家,也要尽量拯救一些才行
现在李家已经不再是文官首位,李隆更是成为军部阁首,都是李家人,当初李隆到燕州任职,还曾经在自己这里摆放过,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一向自成体系的燕州军集团也没有为难李隆,这次就算是卖了这张老脸去找李隆说情,必然也要让这支骑兵少受些责罚,实在是现在还敢于跟草原人作战的中比亚军队实在是太少,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支,怎么也要保存下来的!
但是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目光却一下定住了,
两百米,燕州骑兵已经进入所有人的视野,人们还在指指点点”真冲过来了啊,很快就要减速了啊!“
一百米,战马沉重的马蹄之声就像是一道风雷,犹如天上的鹰群疾驰而下,人们喧闹的声音已经开始听不清楚了,或者也没有喧闹的心思了,实在是太近了,脚下的地面在剧烈颤抖,如此近的距离,疯狂冲击的战马已经清晰可见
战甲寒光,战马鼻翼间喷出的热气似乎都能够打到脸上,对方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就这样过来了
五十米,刚才还看热闹的人此刻也感到不对了,有的人已经吓蒙了,更多的人是开始逃命,真杀来了,疯了,这些当兵的疯了,他们怎么真的敢这样做,李可言一双眼睛猛地鼓的老大,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真的就直接冲进去了,那些可是中比亚人啊!一阵血浪翻滚,
柏无封目光冷的怕人,战马冲入人群中,手中燕州缳首重刀横扫,顿时就是十几个人被打飞,前面的半弧刀刃锋锐前更是鲜血崩溅,虽然是中比亚人,但是作为一名被中比亚帝国宣布为叛军的燕州军官,内心对于中比亚那一点点的归属感早就没了,他所想的只是恢复张家的名誉,为那死在帝京浩劫中战至最后一人的张家七百余口,为那百余年里,男子少有能够活到五十岁的张家讨要一个公道,可笑黄林还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其他的燕州军骑兵当初从燕州突围后遭到中比亚的各种排斥,随后在荒野地区又经历了两年多弱肉强食的生活,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支被称为中比亚苍穹的部队了,在荒野地区,为了压制天狼军内部的不服,中比亚人也没少杀,现在看见自己流血流汗抢下来的物资,竟然被人惦记上了,哪里还会留手,一柄柄刚才还砍过草原人的重刀就落到了这些奔跑的中比亚人身上,血水飞溅,尸体一片翻滚,马蹄之下更是无数的哀嚎
“妈呀”
“啊”
谁也没想到这些中比亚骑兵会杀人,此刻已经是哭爹喊娘,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刚才还一脸傲慢的黄林,更是连同几个奴仆,直接就被乱马踩成了肉泥,此刻这些中比亚人才发现对方也是敢杀人的,而且比草原人还要不讲理,
直接就将黄大人都踩了,其他人算什么,
“这些混蛋啊!”刚才还想着出面求情的李可言此刻已经是身体气的打摆子,
柏无封来回杀了两圈,目光才扫过趟满地面的尸体,才舔了舔舌头,一下在物资马车前勒住战马,高举起手中还带着血的缳首重刀,向四周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要想活,就乖乖的听我的,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
十几万的中比亚人一个个骇然畏惧的看着他,竟然没有一个逃跑的
柏无封目光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真是没有救了啊,为了这十几万的中比亚人能够带回去,老子也只有一次杀人的强盗了!有时候,刀子就是比嘴舌更有用!
山花烂漫
耶律古达策马停在一处山谷夹道的路口,马蹄之下,是还带着几分夏暑湿气的丘陵,七月将至,搅动整个中比亚的战事,最终以耶律家的全胜结束,也在中比亚地区掀起层层波浪,耶律家攻占临杭就没有撤离,已经有风声说这是耶律家要立国的准备,为了应对可能突发的变化,耶律宏泰将自己的女儿耶律七夜光调往北方最重要的防线重心代州,以应对可能会因为耶律家立国而南下的北方王庭,而耶律古达则受命前往西北
与耶律七夜光只身前往代州不同,耶律古达可是带着足足五万的耶律家精骑而来,
其中五万精骑中还有一万五千大名鼎鼎的白河亲军,自从耶律家迅速扩张,势力增大,原本就是耶律家直属亲卫的白河亲军,早已经不是当初在草原上那样的轻骑兵,而是实实在在的重骑兵部队,采取的是一重三轻的编制,也就是说,一万五千的白河亲军中,真正的重骑兵数量接近四千,这对于耶律古达赴任的西北来说,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目送着远处的铁流从前方丘陵中汹涌而过,耶律古达才满是得意的回过身来,向身后的几名将军说道“当初从昂纳错草原南下时,我等是何等的狼狈,谁能想得到,这才多久时间,我耶律家就有了如此军力,依我的看法,只要再过五年,等到我耶律家彻底将南方地区吸纳进来,就算是北方王庭也再也没有能够阻挡我们的力量,草原汗王的宝座,终究会是我耶律家的”
“少族长说的是,北方王庭早就不是以前了“身后的一名部族将军嘴角含笑,满是赞同的符和说道据说“上次攻燕州,也只是调动了不足五万人而已,而且真正的作战骑兵只有三万不到,说出来都是笑话,如果不是燕州龙家军早已经被我军打的精疲力竭,燕州怎么也不会落到北方王庭的手中的,这次少族长座镇西北,依照属下的看法,就是为了夺取燕州做准备,只要将西北这些归附部族统合起来,最少也能抽出十万青壮来,到时候在攻燕州,北方王庭那什么来挡,听说他们上次南下,还是给猎鹰帝国支付了高昂的同行费了“
”是啊,王庭早就不行了,现在谁不知道耶律家才是草原上的核心,现在对于耶律家而言,也只有西北的猎鹰帝国算是一个威胁,但是帝国刚刚平定山中,应该是没有精力来插手中比亚事务的“另外一名部族将军神色肯定说道
“猎鹰帝国算什么东西,又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也就是那样“耶律古达听到猎鹰帝国四个字,脸色就是一冷,当初他就对帝国有敌意,更不认为耶律家就比帝国差”也就是狼锐军那样的蠢货,才会放弃我草原人自古以来就擅长的游击战不用,去强攻什么帝**阵,结果被人家一战打灭,丢了我草原人脸面不说,连同草原上的所有部族都抬不起头,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草原人都知道,我草原人才是这大地的真正主宰,猎鹰帝国就是一堆****!”
“好,少族长说的好,说实话,属下们早就对大小姐对帝国的软弱感到不满了!”将军们顿时一个个脸色发亮,其中一名头上戴着一顶金色头盔的中年族长,更是毫不掩饰对猎鹰帝国的恨意,前汗王的东庭八军有两个军都是灭在猎鹰帝国手中,足足十几万的草原精锐被帝国吞没,其中所牵涉的草原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不是当初汗王争夺的太厉害,导致王庭军力缩水严重,早就有人要求王庭对帝国展开报复了,(未完待续。)
2995 斩断云空(二十四)
“白芨三部有回报没有?”
耶律古达的目光落在远处一匹飞奔在原野之上的草原骑兵身上上,冷声问道,夏末秋初,随着微风抚起,天色古澄中,大片犹如蜘蛛网一般聚集的草原人队列,已经在一片人马喧嚣中被一股肃然的气氛笼罩,漫山遍野尽是篝火,巡逻骑兵如龙而行,穿梭往来,营地正面散得极广,一圈一圈的木质栅栏,形成一张无比巨大的网络,草原各部的旗帜在风中咧咧发响,
这里距离帝国边界不足两百里,依照骑兵的速度,两百里也就是两三天之间的路程,帝国十万大军屯扎在荒野和山中,为了应对,耶律古达也是下令西北各部抽调青壮在此聚集,几十个部族还是向这边汇聚,真是秋初长草的季节,不愁战马没有食物,营地内密密麻麻的铁匠炉火更是发出一片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一捆捆的箭头如山一样堆放,从中比亚地区接收的铁匠工人已经让这些草原战士配齐了最基本的铠甲,手中的弯刀也是打磨的铮亮,就是马蹄下的马铁都是从新安置的,身上箭筒里的箭簇满满的呈现一种饱和感,有了中比亚的物资的支持,草原军早已经不是当日在草原上连铁器都难以配齐的时代了
“最新的报告是昨天,两天前,白芨部已经向西推到了距离边界不到五十里的龙古川口”一名部下恭敬的回答道“帝国方面没有什么情况,即使是白芨三部将附件地区都搜刮了一片,想必此刻应该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帝国吗!”
听到部下提到帝国,耶律古达目光凝视着远处起伏的大地曲线,握着马鞭的手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很多人都认为父亲耶律宏泰将困难的北方代州交给妹妹,却将拥有一大块肥美沃土的西北交给自己,是一种及其严重的偏心,又有几个人知道,真正让耶律宏泰感到紧张的地方,并不是已经羸弱的北方王庭,而是这里,西北,
北方王庭虽然还不是过去式,但也差不多了,耶律家已经在中比亚最好土地上站住了脚跟,顶多十年的光景,原本如同大山一样压在各部族头上的黄金家族的荣耀,就会被草原部族们自动遗忘掉,这也不能完全怪耶律家,草原上本就是实力说话的传统,即使是最为荣耀的黄金家族,在这几年的内斗中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当初王庭集结了整个草原精锐组成的东庭八军,现在也只有残存的两个军还在王庭之手,
其他的六军,要么是被向西而来的猎鹰帝国所歼灭,要么就是在王庭权柄内斗中被消耗掉,王庭号称虎视天下的三十万控弦,此刻已经是削弱了四分之三,
这次王庭大军南下燕州与耶律家争锋,更是已经羸弱到向猎鹰帝国交付了天价过路费才能同行的程度,对于大多数的草原人而言,黄金家的威望已经降到了冰点,王庭虽然得到了燕州大门,但却丢失了草原部族的人心,
因为帝国已经打通了西北的道路,帝国在荒野地区的用兵,短短一个月就攻略西北荒野,攻占拥兵数万的山中,现在还有近十万重兵就驻扎在边界上,谁也不知道帝国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如果撤离自然是大家都好,如果是开战,这里就是一片血海!对于草原人而言,战争就像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上帝国这个曾经在北方灭掉了东庭八军中两个军团的强悍对手,内心要说没有一点发憷是不可能的
“这次耶律大人的安排,实在是太偏心!”一名耶律古达的部下脸色愤愤的说道”为什么让大小姐去安稳的北方代州,却将少族长派到这里了!我就不信大人会看不出,北方代州看似位于抵抗北方王庭南下的第一线,随时可能面对王庭南下的压力,其实依照现在北方王庭的力量,哪里还有能力南下!耶律家没有主动北进,王庭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真正艰难的地方,其实是这里。。。。。。“
“够了,说了多少次了,父亲怎么安排,都是为了家族大业作想,自然会有考量的,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都是没用的”耶律古达脸色冰冷的猛力一挥手,打断了这名部下的抱怨,语气中透着一股冷然,厉声说道
“无论是代州还是西北,对于我耶律家都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地区,孰轻孰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必须要有我耶律家的人坐镇,就算是帝国又如何,父亲给了我全权处置的权力,给了我这三十万南迁的部族,当初耶律家南下也就是这样的力量了,当初连铠甲都不足,箭筒里不过七八支箭头,尚且能够击溃数十万的中比亚军队,现在我军装备已经是中比亚地区的顶尖水平,每个箭筒都是满二十的重箭,难道现在还需怕区区不到十万的帝**队吗,如果他们真的过来,我会直接将他们击溃,用我耶律家的弯刀让他们知道,我耶律家不是当初被他们驱赶出昂纳错的耶律家了!”
“就是,以前是以前,现在再碰上,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狼锐军太傻,竟然去冲击帝国雷神,当初的那场大战到底是谁赢还是两回事呢!至少在这茫茫草原上,我不认为谁能够真正有资格成为我草原人的对手!”
“说得好,就是这样的,我也听说当初帝**其实是在败退途中设伏,才让狼锐军吃了一个大亏,如果是正面交战,早就被狼锐军收拾的连他妈都认不到了”将军们一片轰然叫好,神色振奋
”狼锐军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白白丢了我东庭草原的名声“
这些耶律古达的部下,都是后来归附耶律家的的部族首领,实真正经历了当初昂纳错那场战争的几乎没有,对于当初昂纳错之战的了解也只是各种传闻,在传闻里,帝**队能够最终击败狼锐军,威逼耶律宏泰裹挟着三十万部族南下,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帝**队拥有雷神
雷神的威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可是真正摧坚拔城的利器,就算是中比亚人修葺多年的坚壁大城,也一样挡不住帝国雷神的轰击,
大家都相信,在帝**这样的武器下,耶律家明智的暂避锋芒也就可以理解了,看见四周群情激奋的部族首领,也有不吭声的,大多是经历过昂纳错之战的耶律家的老人,
帝**队的战力到底有多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是清楚一些的,因为当初帝国震慑整个草原的昂纳错之战,耶律家不但参与了,而且还是从头看到尾,那一战,帝**可不是撤退,而是真正的烈火燎原从边界漫入,
号称八军中战力能够排进前三的雷军,先是被帝**正面击溃,随后偷袭失败,战力严重受损下撤离,以突击凶横而著称的五千勾头狼骑随后被诱入罗古高地全数战死,勾头狼的人头都被装在盒子里送到耶律家。
其他部族不会想到,狼锐军与帝**的那场惨烈决战,能够让耶律家头都不敢抬的五万狼锐军,其实几乎是在两个小时内,就被帝国全数击溃,随后还被耶律家追杀了好大一部分,
很多人都认为狼锐军被灭,是因为主动攻击帝**阵所致,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就算没有主动攻击帝**阵,在当时那种雷军悄然撤走,耶律家鼓动部族反戈的情况下,狼锐军除了一战,别无选择,当时所有的部族都吓破了胆,才被耶律家裹挟南下,只是随着耶律家崛起,势力越来越大,对于当初昂纳错的不光彩历史,早就已经是各种解释,反正基本都是故意贬低狼锐军,弱化帝**,抬高耶律家的版本,知道当初真相的也基本上不会说出来,
“刚收到消息,白芨部遭遇了,白芨吉罗两部损失惨重,库迪亚部族长更是重伤“就在耶律古达转身的时候,一名气喘吁吁的部下从后面走上来,带来一个让所有人都呼吸一顿的消息,
“帝**出手了?”耶律古达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五根手指猛力握紧,
“帝**有多少人?”有族长问道,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全部看向那名耶律古达的部下,他们都知道,白芨三部虽然都是小部族,但是这次抽调的可都是族中的青壮,要想击败三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顺着大河道向西扫荡,其实就是试探帝国对于西北的反应,虽然有了可能会遭遇的打算,但是真正听到,还是足以让人紧张的,不管嘴里如何损帝国,毕竟是让东庭八军都折损了两军的强大国度,雷神,重弩车,重骑兵,弩骑兵这些传闻中的战争利器,无疑代表了这个时代最巅峰的武器装备,在这方面,帝**足以甩一般的草原部族好几条街,也就是耶律家的精锐白河军或者能够与之抗衡!
“不是帝**!”
“什么!不是帝**?”
“开什么玩笑,难道白芨三部被中比亚平民打垮了吗?我们可是听说,这次白芨三部可是得到了十几万的战利品呢!”族长们一片哗然,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难道白芨三部被自己的战利品打败了?这绝对是草原人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耶律古达都楞了,目光如一把刀一样看向脸色发白的部下,等到部下说白芨三部是被一支中比亚骑兵击败的时候,四周已经炸锅了,开玩笑的吧,中比亚人是什么样,大家都是知道的,一群懦夫,而且中比亚朝堂早已经下令大河之北的中比亚军全部撤到南岸,现在整个北岸都没有中比亚的一兵一卒,更不要说一支足以击溃三千草原精锐的骑兵队伍,一定是搞错了,这种绝无可能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立即把送信的人带来,我要亲自问”耶律古达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四周一片寂静,随着从白芨部派来的送信人被带来,随着耶律古达的话问出,众人的心理预期被迅速的冲刷剥落!
“敌人有多少人?”
“击败库迪亚部的不清楚,但是我们遭遇的大约只有一千左右!“
”对方几乎就是追着库迪亚部的溃军杀过来了的。。。。。。。。对方攻击猛烈无比,我军外围阻挡线几乎是被一击打穿。。。。。敌人太凶猛,我军完全挡不住,不得已,族长只能下令撤离战场”
真是中比亚骑兵啊。。。四周的部族族长们面面向相窥,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经过送信者这么一说,大家已经可以确定,白芨三部足足三千人的精锐,竟然被一千中比亚骑兵给连续击败了,没错,就是令人不敢相信的连续击败,对方先是击溃了遭遇的库迪亚部,随后马不停蹄的奔袭而来,直接杀了白芨部一个底朝天,连十几万的中比亚奴隶都不要了,可想而知当时绝对是被吓破胆了;
丢人啊!,竟然被一支中比亚骑兵击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脸铁青的耶律古达,作为耶律家的少族长,一力击破二十万中比亚军的阻挡,踏破屠了中比亚新京临杭的草原英雄,此刻竟然被一支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中比亚骑兵活生生打了脸!
“派出所有的斥候,全军向西!我们去会一会这支中比亚骑兵!“耶律古达神态已经由愤怒、暴怒,逐渐专为狰狞,向所有人抬起手,厉声喊道
”是!“部族族长们齐声回答,巨大摊开的草原大军营地开始有了动作,一队队的轻骑兵作为首发已经朝着西面涌去,马蹄撕裂原野!在得知西面有一支中比亚人的骑兵后,数万的草原大军士气一下爆棚,杀,杀光这些中比亚人,大队如黑线般的骑兵延伸向西,天色阴霾下,旌旗猎猎,放出去的斥候轻骑犹如一张大网,誓要将这把横空出世的中比亚利剑斩断,捕获,
(未完待续。)
2996 斩断云空(二十五)
夏末季节,横贯中比亚东西的大河道进入了汛期,河水暴涨过因为战事而无人整修的堤坝,将沿河地带搅成了一片泽国水波,
横贯千里犹如一个巨大扇面铺开的洪水区域,将整个南方河道地区都变成了泥泞湖泊,南方的阴热潮湿,终于进入了最令北方草原人感到难以忍受的时期,临杭大屠杀,造成的数十万人的各种伤亡的后遗症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大河之南,临杭百里之内已经是无人区域
片片杨花落处,无数的尸骨在河道的野地间、驿道旁渐随泥腐化,耶律宏泰虽然坐镇临杭,其实并不算是过的如意,倒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因为城外已经是洪水泛滥,向南撤的中比亚军借机从新在南方设置防线
连中比亚新京临杭都已经攻下了,为什么还要向南?只要想要南方地区更甚一筹的潮湿炎热,想到全身上下都要被可恶的蚊虫包围,最勇敢的草原战士也感到内心有些发憷,草原人的传统是很少洗澡的,因为水源在草原上被看成长生天的恩赐,
常年与战马牛羊为伍,草原人身上的膻腥味道都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根本就不是洗澡能够驱赶的,在干燥的北方地区还好说,一过大河之南,炎热潮湿的天气就让草原人快要抓狂了,阴热造成的疾病,因为水土不服造成的减员,此刻已经超了两成,各军营地内都是躺满了病患,这种非战斗减员,已经超过了真正与中比亚军队造成的减员,就算是耶律宏泰也吓到了,
洪水混着暴雨,草原骑兵的马蹄也在这样的泥浆里被裹住
站在中比亚军刚刚稳住阵脚的三江关口,遥看着洪水激流犹如一道黄褐色的巨龙凶猛的灌入眼前的平原地势,在这场不期而遇的秋雨绵绵中,耶律家长剑南指,摧枯拉朽的攻势终于止步于此,
人算终究抵不过天算!
如果大河汛期再晚来半个月,或者七月的绵雨推迟上十天,这条江河防线必然会被攻破,到时候南方将再无天险可守,战局会怎么发展,李隆几乎不敢想下去,
他目光落在远处草原人一线铺开的营地,脸上也有着难掩的畏惧和忐忑,临杭之战实在是败的太快,十余万中比亚军队还在临杭外围与草原军交战,耶律古达从侧翼撕开了缺口,趁着兵力的空档,一口气夜袭百里,直达临杭城下,
临杭城内当时还有两万守军,各项守城物资更是齐备完整,甚至连帝国雷神都私下里搞来了两门,也算是用来振作士气所用,完全可以守到其他部队返回,对耶律古达这头孤狼展开围剿,可是皇帝却吓破了胆,听到草原军已经兵临城下,以为外围大军已经崩溃,当即不顾大臣劝阻一力登上早就停靠在港口的海船离开临杭,军心崩溃下,最终才成为中比亚帝国新京不足两年的临杭,被耶律古达的五万草原军一举攻破,
整个战局全线崩盘,临杭近三十万平民被杀,贵族门阀更是衰落无数,还好为了应对草原人南下,临杭附近的每一个渡口,都已经提前破坏、烧毁,就算是河道上,也是用大量集中的木船堵塞河道出口,无形中让耶律家想要顺势南下的战机,白白耽搁在这片毛毛细雨中,此时,所谓战事,也只有死撑两个字了,只希望这场大河道汛期能够让中比亚方面喘上一口气,
北方草原人不擅长水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也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弱点,中比亚南方宋族的三十余艘大舰已经在江面上集结,长江岸边,各军残余也布置开了营盘,一座座耸立的木质箭塔,犹如一道沿着河道铺开的封锁线,让草原人突击船队的过江企图再也难以实施,河岸上列阵以待的中比亚步兵集群位置,战旗咧咧,重型投石器更是五十米一架,其中以一面硕大的宋字大旗最为打眼,
南方宋族终于在这场浩劫中北上了,而且还是以庞大的水军船队运载兵力方式,虽然只是两万人,但是其中意义却是足以振奋人心,无论先前中比亚内部如何倾轧,此刻,面对草原人的马蹄,终于还是站在了一起,
宋缺这个中比亚南方公认第一的武学宗师的到来,更是让颓败的中比亚军得到了一个精神上的支撑点,更不要说草原军的数次冲击,被宋族船队打死、淹死者无算,这些宋族大船都是从亚丁海军手中缴获的大型运输舰改造,体型之大,远远超过草原人从四处收刮而来的河道船只,这些巨大的海船终于让一向横行无忌的草原人撞了个满头血,七月四日晚,宋家船队突袭了草原人在对面的码头,一场悍然的厮杀陡然降临了
由于草原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水战,更是被宋族那犹如水上堡垒一样的大舰吓傻了,看着无数的投石,火罐如暴雨一样砸进营地里来,全军竟然炸营,数万草原人狼奔琢突,踩踏而死的,烧死的,各种受伤的,竟然多达万人,几天下来,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稍稍恢复心情的中比亚人们开始大肆地宣传这场“三江口大捷”,宋族声望更是水涨船高,各种恭诶纷至沓来,宋族北上,更是被称为板荡重臣,在中比亚王室凋零殆尽的时刻,宋族隐隐有在中比亚人心中撑起一片天空的希望,
但在耶律家控制的核心地区,耶律家的意志,正在一日一日的都在将这里握紧、扣死了,吸纳本地中比亚人的投靠,在协助下,不断地出击,抹平境内的反抗力量,同时,以可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坚决,搜捕仍旧任何的抵抗力量,大量在占领地区征集辅兵,耶律家依然执行的是草原人的动员制,耶律家的一纸诏令,不仅仅草原部族的青壮要成为兵员,就是占领区内的所有成年男子,全都征为兵源,
与此同时,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在耶律宏泰授意下,草原部族开始大肆发掘各地门阀的陵墓,从东向西,数千里的地区,全部挖了一个遍,与之相比,作为军部阁首的李隆,过得就不是那么好了,
辉煌百年的李家也陨落了,当临杭惨败的战报传来,众人内心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中比亚皇帝的逃跑,而是李家,
李张唐宋四大门阀,当初是何等的风光无限,这才几年光景,张族死在帝京,唐族在临杭也被草原人屠戮的没剩下几个,现在李家再声望大跌,四大门阀只剩下一个偏远南方的宋族,已经是四去其三
当这些压制的大门阀一个个凋零败落,随之而起的必然是一场权力真空的抢夺,南北方贵族集团的交锋,终于也不再需要那么的隐晦,而是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连续经历了帝京浩劫,临杭屠杀,北方贵族集团基本上已经是残缺不堪了,反倒是南方集团非但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还趁着这两次大的动荡,从北方挖了不少的人才充实到自己的家族中去,这极大的缩短了原来南北方大门的差距
“大人,军部阁的决议已经出来了,大人被剥夺了军部阁首的职位,陈东阳接替大人成为军部阁首”副官脸色难看的从后面走上来,低声向正目光深邃的看着对面的李隆说道
“早就应该想到的结果,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想知道,会上有人替我说话没有?”李隆脸色平静,目光流转间没有丝毫的波动,堂堂军部阁首却被排斥在军部阁会议之外,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副官犹豫了几秒钟,摇了摇头说道“自两年前的雷神事件后,我李家再次遭遇重创,已经有声音称我们为中比亚帝国最大的祸害,勾结外族,排斥异己,为了一家私利而枉顾国家利益,更有人翻出当年的雷神事件,声称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失误,耶律家就得不到雷神,耶律家得不到雷神,一向擅野战不擅攻城的草原人,就不会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摧枯拉朽一样击垮了中比亚在中部的城市“
”否则,耶律家也顶多就是在中部地区喧闹一阵,就不得不如同以往的草原势力在冬季前返回草原,而不是如现在这样,不仅仅在中部站稳了脚跟,甚至攻破新京临杭,俨然有在中比亚立国的盘算’
“一切的根源都是李家,可笑竟然还有人有脸面待在军部阁首位的位置上“刚才会议上,当初因为先要削弱西南龙家,而被罢黜军职的陈东阳就是这样说的
“根源吗?还真是一顶正义凛然的大帽子啊”李隆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却是淡淡一笑“当初从临杭地区撤离的奉承军,在临杭惨败中损失不大,此刻在军力上无疑是最强大的,陈东阳的复出是必然的,更不要说陈东阳的身后,是那些急切想要在权力真空中攫取更多利益的南方贵族集团,陈东阳激烈的指责我李家应该为临杭惨败负责,为陛下失踪负责,其实就是要力压原来的北方门阀,让所有的北方贵族集团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杀鸡儆猴这种事,没想到也会落到我李家的头上”
“现在怎么办?”副官犹豫问道,李家作为四大门阀之一的地位已经不在了,都说墙倒众人推,
“还能怎么办,不就是一个军部阁首吗,临杭都丢了,难道还真厚着脸皮继续当下去?”李隆摆了一下手,抬起手指向前方“现在已经不是分什么南方北方的时候了,中比亚的生死存亡就在于此,宋族能够北上已经是意外之喜,如果陈东阳的奉承军真能担起防务的责任,军部阁首给他就是,此时此刻,我们的目光更应该看向北岸,那些大量被草原人掳掠的中比亚人,那些还在浩浩荡荡地运往北方的金银物资,一旦等到耶律家将这一切都消化掉,只怕这三江口也顶不住!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灾难开始,草原人不间断的镇压和杀戮,滚滚的鲜血和人头,自然会慢慢教会人们形势比人强的现实“
这个初秋,中比亚还在三江口挣扎,中比亚皇帝依然下落不明,李隆被罢黜中比亚军部阁首,南方宋族抓住机会北上,狠狠的大赚了一笔,沉积了快半年的西南龙家,再次传出让人震惊的消息
自从龙阳一一己之力抵抗耶律家北进燕州,龙破带领两万龙家精锐将耶律家内部搅成了一团乱麻,等到消化了从耶律家内部所得到了无数计数物资和上百万的人口,在麦浪迎风滚浪的七月,龙家现任家主龙破,带着三万龙家军再次离开了龙家本营,出乎所有的意料,龙家没有如宋族那样赶赴三江口赴国难,大赚声望,而是在令人诧异的转了一圈后,直接朝着没有人想到的西北杀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西北之地,此刻已经是战云密布,临杭之战中,一战屠灭中比亚新京临杭的草原新星耶律古达,集结了过十万的草原部族正朝着帝国的边军涌过去,只有靠近西北的西南龙家察觉到了什么,随后传来的消息,让中比亚方面傻了,明月燕州军?什么东西!草原人竟然在西北被一支中比亚骑兵给挑衅了,对方打出的旗号是明月燕州军,这实在是太能给予中比亚人想象空间了
在这个整个中比亚都被草原人横扫的时代,燕州军,当初中比亚第一野战集群,支撑起中比亚屏障的天下第一的熊军,似乎都要从人们的记忆力消失的名字,突然以一种令人震惊的模式跳了出来,王室已经凋零殆尽,残存的几个要么是还是孩子,要么就是已经被草原人吓破了胆,死都不愿意出来当出头鸟,明月之名,不得不让人想起哪位已经被中比亚王室宣布死亡的公主殿下来,一场斩断云空一般的惨烈大战,随后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未完待续。)
2997 斩断云空(二十六)
阴沉的天空下,一道漫长的队伍朝着西面缓缓挪动,放眼望去,全都是乱遭遭的中比亚人,柏无封在路旁停住战马,取下水囊喝水,情况比他向想的更糟糕,在发觉方向是向着西面的荒野,队伍里里边开始出现了撒哦哦东
“怎么是西走,那里可是西蛮子的地盘?”有人发现了异常,低声议论
“不会是要将我们都卖给西蛮子做奴隶吧?”有也有人发表惊悚的猜测
“这个可是很难说,要不然为什么不放我们回家“
各种各样的声音,让柏无封也感到头疼,先前杀人立威完全是凭借的一口气,现在一路向西,看着这些狼狈不堪的平民,再向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动刀子,总是感觉心里憋屈的慌,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干,你怎么能够将他们都卖给西大陆?“
”谁没有妻儿老小,谁没有家里挂念的人,你们不觉得羞耻吗,到了西蛮子哪里,只怕境地还不如草原人呢“一名老者更是跳出来指着柏无封的鼻子骂,几名燕州骑兵凶神恶煞的冲上去就要将老者抓起来,却被柏无封喊住了
“这位老大人是?’柏无封在马上微微行了一个礼,
“我是本地督学李可言!”老者大义凌然,完全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督学?李可言!‘柏无封先是一愣,手握紧了刀柄,但是又松开了,目光傻傻的看向这名老者,竟然一时间激动的全身颤抖了一下,李可言啊,只要是西北人,谁会不知道李可言!
燕州,那也是西北的一块啊,传闻说这个老爷子性格有些楞,看来还真是的,一般人这种情况下,谁敢跳出来,前面才杀的人头滚滚呢,刀刃上的人血都没擦掉呢,就敢跳出来指着人骂,这老爷子是真不怕死啊!宽松的学者长袍硬撑着风骨刚硬,能够成为一方督学的,都是本地区相当有名望的大学者,柏无封不知道在这些中比亚人里边,竟然还有李可言,这可是在整个西北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而且也是让柏无封也相当钦佩的人物,
当初柏无封刚入在燕州,就曾经想要通过家族关系为自己争取一个成为李可言弟子的名额,可是因为当时柏无封毕竟只是外支,这样宝贵的名额自然是留给张家的核心子弟,一直都让柏无封感到抱憾,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如此情况下,见到李可言本人,不要说柏无封傻了,就是他身边的人也有些傻了
“都是些普通平民,还请大人不要为难他们”李可言脸色凝重的看着柏无封,脑海里闪过此人一刀劈了黄林的景象,手指猛地握紧,厉声说道“如果大人真的缺钱,就把我卖了吧,我叫李可言,是李家的人,只要你给李家写信,他们一定会给你钱的”
“卖李可言!“柏无封看着老人那张消瘦矍铄的脸,也不由微微动容,果然是铁骨铮铮啊,也就难怪三十岁从帝京被贬到西北,三十年风雨,不知道送走了多少西北的学子,在西北军界中或者不显,但是在西北文界却是真正的擎天柱一样的存在,西北有一大半的读书人,都以李可言弟子自居,
“大人,我们的人数有些太少,一旦出现骚动,只怕。。。。。。”
一名部下也是靠过来说道,目光落在李可言身上,隐隐透出了几分畏惧,得罪李可言,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西北的读书人,还有无法计数已经进入帝国政务体系的西北学子们,实在是不划算,
虽然对于中比亚已经失去了认同感,但是仅仅以个人而言,李可言也是一个不得不尊敬的大儒,、一己之力支撑起西北学务,呕心沥血的将一批批西北考子送入中比亚帝国的西北文官第一人,在风评上更是有清廉如水的称号,据说李可言身为督学,又是李家的人,家中按道理来说也算是富裕,可是李可言都将钱物拿去支援穷学子,结果却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灾荒年,没有粮食吃,吃多了观音土拉不出来,活活大肚子撑死了,还有一个因为跟人偷偷借钱补贴家用,时间到了,还不上钱,结果被李可言活生生打断了一条腿,已经宣称与李可言断绝了父子关系
而且李可言还是李家的人,现在主持荒野情报的可是李家的小公主李月华,这份背景不得不考虑进去,柏无封可以一刀利落的斩杀黄林,却无法对李可言这样的西北大儒举刀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想要将十几万中比亚人全部带回来,本身就是不现实的事情,是柏无封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了,以为从草原人手中将这些中比亚人救出来,对方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加上家园大部分被毁,自然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走,可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十几万中比亚人是救下来了,可是对方根本就不感激自己,一心只想着立即回家里去,这是中比亚人本性,,
那些偷偷离开的,大部分都是有家室的,就算强行扣下来,也是心不在此地,
反倒是这剩下的没有跑,却是真正家破人亡的,草原人沿途扫荡劫掠,烧杀无数,也是毁灭无数,沿途残壁累累,房屋大多都成了废墟,连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完好一点的村子都找不到,对于这些人来说,真正是天地虽宽却是无立足之地,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这些人才会真正跟着柏无封走,想通了这些,柏无封反倒是暗松了一口气息,摆手说道“好吧,传令下去,留去随意,愿意跟我们走的就继续,不愿意的可以离开,不要去追赶”
‘大人明智“那名部下神色激动的点了一下头,都是中比亚人啊,看着这些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同胞,内心总是纠结的,所以下面的骑兵们也是一个个的煎熬,现在上面下令放其自由,顿时就是一阵欢呼,
“不管你们了,去留自愿”
燕州骑兵开始散开,就算看见有人逃跑也不再追赶,一旦失去了约束力,十几万人的大队列一下就散开,区区千余人的燕州骑兵根本就顾不到了太多,看见身披铁甲的燕州骑兵们已经放弃了外线,一开始试探逃跑的人还只是几十人,到了晚上扎营,就是成百人的逃窜,到了第二天早上,已经是生生跑掉了三四万人,一路向西,就是一路散队,不过百里路途,竟然走了一天一夜,等到了帝国边界,看着已经稀松了很多的漫长队列,柏无封就只能摇头苦笑了,走的太多了,,重新清点了一下人数,六万七千四百五十三人,也就是说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李督学怎么不走?
柏无封看向骑在一匹瘦马上的李可言,凝声问道,李可言毕竟年纪大了,昨晚就已经走不动了,柏无封让人给他一匹老马,本以为李可言会在第一时间离开,没想到拔营离开的时候,这个李可言又钻了出来,实在是让柏无封感到意外
“老妻死于战乱,儿子也不认我,我没有地方去,早就听说西面有一个猎鹰帝国,反正是老朽身躯,活不了几天了,不如去看看,也算是临死前开开眼”李可言一张皱皮般的老脸上满是从容,用一个简朴过分的结发木簪将满头白发随意盘了悬,长服宽袍在风中更显出洒落,讪笑道’说起来也不怕阁下笑话,年轻之时,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日能够仗剑走天涯,去遥远的地方看一看,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片天空到底有没有尽头,可惜这个愿望一直都难以实现,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有了这样的狂态!“
“也好,既然李督学有这个心思,没准会有意外之喜也难说”
柏无封哈哈一笑,打马扬鞭,向前,就是帝国边界,对于李可言这种满脑子都是忠君思想的人来说,如果知道前面有李家李月华,有皇家最尊贵的明月公主,只怕就说不出如此潇洒的话了
柏无封带着六万多中比亚人越过边军,进入帝国的范围,并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也不知道此刻在他的后面,整个西北的草原部族都已经如同暴风一样席卷而来
数千的草原迅骑犹如一张大网迅速沿着大地向西散开,很快,那些散离的中比亚人大部分都就被草原人的斥候发现,黎明的晨光之中,草原铁骑卷起的烟尘一时间竟然有遮天蔽日之感,
耶律古达骑马屹立在一处草地的丘陵上,风吹拂着他的浓烈的短发,头上戴着十字形领盔,看着远处的目光中,带着凝重和冷酷无情,停住战马,一名部下骑马从前面飞奔而来,在距离耶律古达十米的地方跳下战马,神色及其振奋报告
“大人,抓住了!”
“哦‘耶律古达目光如刀扫过来,就像是狼发现猎物般闪过一丝冷意,大军开进西面已经一天一夜,由白芨三部残军作为向导,按道理也该差不多了,用脚稳住战马,看向这名部下,凝声问道“搞清楚对方的身份没有,多少兵力,往什么地方去了?”
“对方自称是明月燕州军,人数只有千余,其跟随的中比亚人还有六七万”部下神色凝重的报告,在得到猎物已经进入了帝国荒野的消息后,耶律古达的脸上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钟,目光只是凝视着前方的山地沟壑,帝国!这就难怪了,能够用一千骑兵就击败白芨三部的,除了帝国还能是什么!虽然不知道这支所谓的明月燕州军是什么东西,但是毫无疑问,这支部队的背后是帝国在撑腰
“少族长怎么办?‘部族首领们都看向耶律古达,沉默的空气里有一股潇杀的气息蔓延,十万大军已经开来,难道仅仅因为对方逃入了帝国范围就选择停止吗?第二份关于明月燕州军的报告在十分钟后送来,这是另外一支被截住的中比亚人,
其中一个隐晦的消息,让耶律古达的眼睛一下眯成了一条线
“什么,你没有搞错?明月意思是明月公主,燕州军是当年的燕州残余!你确定是这个意思!”
耶律古达的脸上露出一抹愕然,其他的部族首领也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中比亚的明月公主,不是已经宣称死亡了吗?至于燕州军,当初大军困杀下,却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这个两个信息联系到一起,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可以确定,有中比亚人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当年就是燕州军的成员,而且两人还是同乡,所以从对方口里听到的就是这个“传回消息的骑兵大声说道
“少族长!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必须扼杀掉,绝对不能让中比亚人还有一丝希望存在啊”十几个部族的族长此刻齐声说道,中比亚皇帝生死不明,王室更是羸弱的没有人敢站出来,只要假以时日,中比亚就是内部倾轧分裂的结果,到时候耶律家南下将会所向披靡,但是如果明月公主真的还活着,而且还拉起了一支燕州军为核心的中比亚军队,一旦等到消息传到中比亚腹地,其中的震动和对中比亚人的影响可想而知,
“好,大家向前,即使越过边界,也要找到他们!”耶律古达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中的马鞭
“向前!”所有的部族族长们发出命令,十万草原骑兵的推进犹如一道如巨浪翻滚,迷雾还漂浮在大地上,战马卷起一股股犹如漩涡一般的白色团,风云际会,如风暴般猛烈的骑兵,密集的轰隆声响彻大地,跟随骑兵飞驰而带起的,
大地如棋,草原骑兵迅疾的黑线气势汹汹向这西扑去,太阳这时才刚从云层中露出半边脸,浅淡的乌云像一层乌纱,低垂的晨雾已经散开来。在朦胧的晨曦中,一道道的黑线从草地的边缘冒出来,昏暗又凌乱的一大片延展道无限远处,数个庞大的队列就像一片战马的海洋。(未完待续。)
2998 斩断云空(二十七)
“耶律军越过边界”
“耶律军兵力近十万,后面还有援军在不断填入,保守估计最后兵力可能会超过十五万”
“耶律前军已经抵达伴宿河,距离天狼城不足八十里“
“耶律家派人通告,如果帝国方面在一天之内不交出明月燕州军,就开始朝着天狼城开进”
“明月燕州军?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伯兰特邦妮听到传回来的通报,俏脸上犹如蒙上了一层寒霜,白皙的五根手指紧紧的将收到的同胞捏成一团,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扫向麾下的将军们,
“不清楚啊!”
不仅仅她如此表情,就是整个荒野军团的指挥层,此刻都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一样,傻掉了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耶律家打了鸡血了,竟然真敢一口气杀过来!十万草原军啊,
“柏无封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啊,捅了也就捅了,你倒是知会一声啊,搞得这么突发,谁也没准备啊!”一名将军脸色难看的抱怨,太突然了,大家都还在优哉游哉的修补城墙内,一眨眼就要兵临城下了!这么大的突袭,谁扛的住啊
“耶律家大军压境,肯定是明月燕州军做了什么,必须立即派人去明月燕州军”有人立即符合,
“还有木里河的第九旗必须立即返回才行”
“这个怕是有些晚了,第九旗就算是此刻就从山中撤回,也需要到明天下午才会抵达,耶律家给出的时间可是只有一天”
“哎,真是的,柏无封疯了吗!”各种各样的叹息抱怨,将军们一个个摇头,明月燕州军虽然驻地在荒野,却并不是荒野军团的编制,双方没有录属关系,反而明月燕州军的军备和武器,从成立起,就跟荒野军没有关系,完全走的帝国近卫军团的通道,说白了,就是皇帝陛下全权指挥的直属军,所以虽然这是一支中比亚人为主的军队,甚至算是客居在荒野之地,但是荒野军上下也是没有办法的,
没看邦妮大人这段时间跟皇帝陛下都怄气了,似乎是因为当初救援第九旗的意见不同,其实大家都清楚,邦妮大人这是对荒野有一支不属于自己管辖的独力部队的不满,何况这支不读还是拥有上千重甲铁骑的劲旅,救援第九旗的战斗中,柏无封的燕州重骑表现极为抢眼,伯兰特邦妮早就盘算着将这支骑兵劲旅拉入自己的荒野军团,对于整个军团的实力都是一个等次的提高,帝国重骑兵,这种只有帝国中央军和近卫军才有的军中大杀器,如果配备荒野军团,最少也让荒野军团摆脱了边军的局限,真正有了几分帝国大军团的雏形
可惜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将明月燕州军交付给邦妮大人的的意思,为此邦妮大人跟皇帝都翻脸了,两人之间已经冷战了足足七八天,往日里提到皇帝陛下,邦妮大人的眼睛里都是闪闪的星星,现在提起皇帝陛下,邦妮大人的鼻子都是歪了,荒野军上下又不是傻子,谁还看不出来,所以都刻意避开了燕州明月军这个名词,免得引得上官不快,甚至连其动向也没有禀报
大家认为明月燕州军全部兵力也就是那么五六千人,说大不大,顶死了也就是一个旗团,难道还真能翻了天不成,谁知道,这次就是翻了天了!负责情报的那名将军后悔的心都哭了,这都算是什么事,谁******知道,明月燕州军真会越过边军,直接跑到耶律家的地区去,就那么点人,他能做什么?在伯兰特邦妮怒火中烧的目光下,负责情报的负责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知道瞒不住了,脸色发白,语气颤颤巍巍的说道
“属下听说明月燕州军在两天前朝着东面开进,当时属下还以为,只是一种正常的调动,所以就没有加以关注,昨天傍晚时已经返回“
“如此重要的事,竟然都能不关注,岂不是拿我荒野军团上下数万人的生命开玩笑,是不是要耶律家兵临城下才会向我禀报,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伯兰特邦妮冷冽的眉毛微微上扬,这件事必须要有人负责的,否则全军上下一下就面临如此巨大的冲击,军心动荡必然难免,将责任推到情报官身上,先把军心稳住再说,下令将情报官撤职,伯兰特邦妮转身向身后的女副手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陛下那里一趟!就这样将如此多的草原骑兵引入帝国边界,哪怕就算是真正的帝国近卫军,也是需要给我一个交代的,何况柏无封还不是!”,
伯兰特邦妮这次是真的怒了,这玩笑有些开大了!柏无封的明月燕州军敢于主动出击,那要说没有胖子的点头,没有李月华这个情报部负责人的支持,就算是过了边界也是睁眼瞎,
从大局上来说,在尚未完成准备的情况下,就将十万以上的草原骑兵集群引入国界,这已经不是战略和胆魄的事了,而是重大的决策失误
这里不是防御力强大的城市地区,而是数十里,数百里都没有什么天险可以依靠的荒野,耶律军在这里,几乎就是一马平川,说杀到哪里就能够杀到哪里,唯独剩下的一个天狼城耸立在荒野上,还因为上次帝**的攻击毁损了一半,要想完成修葺,最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整个荒野军团的兵力也就是七八万人,其中近三万的骑兵战力主要还是集中在木里河麾下的第九旗,目前还在山中地区休整,就算即刻向南,也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天狼城兵力不过四万,
而耶律军给出的时间期限是一天,一天之后,十万耶律军就会扑向天狼城,到时候就是血海尸山,荒野军团还避无可避,因为荒野军团是边军,当敌人入侵之时,义无反顾的顶上第一线,是边军理所当然的责任
问题是,伯兰特邦妮不甘心啊,耶律古达指名要的是柏无封的明月燕州军,跟我荒野军团有什么关系?死胖子这次绝对是公报私仇!凭什么自己就是背黑锅的角色,伯兰特邦妮有一种想要郁闷吐血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手里拿着刚刚那份扭曲的军报,伯兰特邦妮一脸阴沉的推开眼前房间的大门,准备好好问一问,结果却看见里边空空如也,深棕色的长靠椅上没有人,暗淡的房间内没有人,只有风吹拂的窗帷幕在飘动,死胖子竟然不在!伯兰特邦妮站在门口,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有一种委屈到极点的感觉,这是躲着自己?还是巧合?郁闷的转过身,向门口站岗的两名帝国近卫询问死胖子的去向
“今天早上,陛下就去打猎去了!”近卫神色恭敬的回答
“打猎?”这个出乎意外的回答,就像是一道天雷滚滚在伯兰特邦妮脑海里炸响,一张俏脸都白了,打猎!伯兰特邦妮的手指紧紧捏着那张军报,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动,牙齿紧紧咬在红润的嘴唇上,这个时候,他去打什么猎!耶律家十万骑兵就要杀来了!他去打什么猎!一个超过二十米就射不到靶子的笨蛋,他去打什么猎!
树叶在初秋天气下开始有了淡淡的黄色,这主要是跟荒野地区的干燥有关,如果是在潮湿的江南地区,此刻应该还是绿色葱郁的景色,但是明月公主知道,此刻,在战火蔓延的江南之地,怕是再美丽的景象也不会有人欣赏的
耶律家的铁骑虽然受阻于三江口,但是因为这场南下战事而驱动逃难的中比亚难民,已经波及到了无法计数,向南,向西南逃难的人流,漫长的看不到尽头,据说仅仅拥堵在通往西南道路上的中比亚难民就已经是超过百万的数目,原本刚刚繁华起来的临杭地区,更是一战杀的几乎是数十里无人烟,曾经将中比亚地区划分为南北分界线的大河道,最终还是没有挡住耶律家的马蹄,
尸横遍野帝京浩劫,明月公主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从噩梦中醒过来,脑中隐约还有些梦里的记忆,成千上万人的厮杀,烟尘滚滚的城市,坍塌的街道房屋,火光****着一切能够燃烧的东西,怒潮,血腥的气息,堆积如山的尸体,都塞的河道奔流撞击,泡的发涨的尸体漂浮在河道上,一层层的,白花花的令人感到腻歪,死人见多了,就没有了感觉,骑兵的疯狂撞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记忆里苏醒过来,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空气里似乎都是血腥的味道,离开中比亚王室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的王室拯救不了中比亚!
“柏无封大人回来了!”
“哇,好多人,柏无封大人带回来好多人!”
“怕是有几万都不止啊!”房间外面出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
明月离开卧室,却意外的看见一个宽厚的背影正坐在房间的客厅里,轻轻的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目光一下扫过来,竟然让明月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陛下?”明月公主眨了眨眼睛,呼吸急促,她从未见过如此清澈明亮的眼睛,黑色就像是夜晚天空中的星光,见识过尸山血海的胆魄,却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一种完全无法抵挡的感觉,那完全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吸引力
“我也是刚到,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你肯定要出来,所以就没有让人喊你”
胖子神色冷峻的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看了外面正在欢呼的人群一眼,凝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柏无封在西北击败草原军,已经引得耶律家十万大军追杀而来,帝国决定暂时放弃荒野,以避让耶律家的锋芒,本来只需要一个命令的,但是你知道我不喜欢强迫人,帝**队很快就要撤离了,你自己做一个决定吧!但我可以告诉你,留下的结果一定是被耶律家斩尽杀绝!”
“我一直以为,帝国是最强大的,没想到,帝国也会惧怕耶律家!”明月公主脸色有些苍白,刚刚升起希望又被打击,娇媚的目光忍不住闪过一丝冷冽
她之所以选择帝国,就是因为放眼整个中比亚,能够遏制耶律家扩大的只有帝国,可是现在,胖子却告诉她,帝国为了避让耶律家而选择放弃荒野,这实在是让她不得不考虑这条路是否选择正确,,
“惧怕吗?算不上,只是不需要白白死人而已”
胖子如何会听不出明月公主语气里的讥讽,只是嘴角淡然一笑,自己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看不出明月公主想要依靠帝国力量来牵制耶律家,进而让中比亚得到一丝喘息的打算,帝国也正好借此机会建立一支真正的中比亚武力,明月燕州军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
这次耶律古达催动十万大军一路尾随而来,必然会引起整个中比亚的震动,这就足够了,此时还不是与耶律古达在这片荒野上决出一个胜负的时候,虽然帝国拥有这样的实力,问题是击败耶律古达的十万骑兵,帝国也难免会付出相当的代价,只会让其他中比亚势力白白得利
比如一直都在对耶律家立国而虎视眈眈的北方王庭,必然会放弃代州方面,而是趁着西北空虚,全力杀入西北与帝国抢夺,西南龙家也不会干看着,刚刚在耶律家腹地攫取了无数物资和数十万兵员的西南龙家,早就是蓄势待发,没有派兵去支援中比亚方面,而是重兵囤积在老巢广陵,从西南入西北,几乎就是毫无阻挡,到时候帝国付出了大气力,一场血战打垮了耶律家在西北的力量,得到的,也只是一个三方角逐的尴尬局面,
“决定已经下达,公主殿下好自为之”胖子摆了一下手,转身就要离开,美人计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效果了,说是那么说,胖子的目光还是在明月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内心暗自叹息,果然不愧是明月的称号,只是一身普通宫裙都能衬出几分出尘的仙气,棕红色的棉纱上纹着几许精美的粉红色祥云图,一条宽大的腰带,更显出纤柔若素的柳腰,孤傲中就犹如一轮云雾中的明月,(未完待续。)
2999 斩断云空(二十八)
荒野夕阳景色美丽而且壮观,地处高原的光,就像是从天地边际拖出的绚丽光辉,在大地完全被黑暗笼罩之前,将一切都照耀在光辉之下,那一片笼罩天地的血红色,就像是慢慢收敛全部带走,留给大地的只是一片凄怆。
一名眼角有一大块青色胎记的部族首领在耶律古达前方停止战马,神色异常激动的将手放胸口,向耶律古达行了一个尊贵无比的草原礼后,才大声说道“少族长,已经确定了,天狼城内现在是空空如也“
这名部族首领声音顿了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要说天狼城一个帝**的影子都没有,,就是天狼城四周二十里我都派出斥候查看了,没有,一个都没有,可以肯定的说,帝**不战而逃!”
“不战而逃!好,这个词说得好!”耶律古达嘴角哈哈笑道,目光闪烁中激动的发亮,看来这一次确实是把帝**也吓到了,十万草原骑兵的猛力压入,就算对方想要准备也没有时间,除了撤退还能干什么!
“什么,帝**跑了?”
辽阔的荒野,茂盛的灌木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一道道翻滚的波浪,让人想仰天高吭的奇特感觉一下充盈在天地间,其他部族族长听到帝**真的不战而逃,顿时就炸了锅了,本来还以为帝**怎么也会死守天狼城的,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结果,竟然是不战而逃。。。。
“不会吧,没搞错吧”
“是不是只是躲起来了”
族长们也是无语了,这是猎鹰帝国啊,强大无比的西大陆的霸主,刚刚横扫了整个山中的强势国家,此刻竟然在大军压境下,竟然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如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谁敢相信!这还是当初在昂纳错地区一战灭掉了整个狼锐军的帝国吗?
“其实帝国也就那样,一个大部分实力都是依靠在军械上的国度,难道还真指望里边有一个善战的猛将不成!逃跑是正常的,不跑才是不正常呢”有一名族长说道,也有族长露出一脸恍然的神色“是啊,看来以前还真看错了
“是啊,还真是如此,如果军械的作用排除掉,帝国其实也不是那么强大的,甚至比起中比亚也不会有多少距离,可笑自己以前还以为帝国有多么强悍呢”不少的部族首领表示赞同,自从当初帝**在昂纳错地区横扫了八军中的精锐,驱赶三十万草原部族狼狈南下,那一刻起,帝国就成了压在草原人心头上无法跨越的山岳,就连草原人自己都认为,草原人是凶猛的狼群,帝国就是雄壮的狮子,
狼群固然凶猛,但是在狮子面前还是需要收敛的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发现这头狮子其实是个胆小鬼,除了令人感到害怕的表像以外,里边其实只是一个绵羊的心,
“早知道帝国如此不堪一击,早就该打了”族长嘴里嗷嗷叫,高举起手中的弯刀,目光四顾“强大?在我草原勇士面前,谁敢称强大!“
“在无比万能的长生天护佑下,区区一个猎鹰帝国算什么!”
“就是,一个不敢应战的国度,怎么都跟强大挂不上钩的“
”帝国还以为是两年前呢,现在我草原兵强马壮,比起当初王庭最鼎盛时期也不过如此,帝国所谓的强势,现在都被踩成了碎片了吧,终于在一刻露出了真面目,不过就是一个懦夫而已,
“什么东西,什么帝国!可能比中比亚还要差,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整个草原军在意外中都沸腾了,放弃天狼城,放弃整个荒野地区的大门,这是等于直接将整个荒野都丢给了草原军了,本来是做了准备大战一场的准备,甚至有很多族长内心是不希望与帝国发生冲突的,谁知道,这才刚刚压上去,一下打开了西进的大门,数百里的辽阔荒野啊,而且还是从一直压在草原人头上的帝国手里获取的,这种感觉就像本以为对手是一个强壮无比的巨人,虽知道只是轻轻的一碰,对方竟然直接倒地一样的滑稽,
帝国这个纸老虎,终于是一下捅破了,这份从骨子里感到的扬眉吐气,足以让所有的草原人都感到振奋莫名,原本这些部族被安置在相对偏远的西北还抱有怨言,特别是帝国攻略荒野和山中之后,一旦大军向东,就是直接对上他们的区域
这些部族内心的惶惶不安是可想而知的
草原人天生就没有守土有责这样的概念,发觉敌人太强大就就会自己迁徙,只要有水草的地方就能安居下来,就在这段时间,如果这次不是这位在中比亚临杭之战中一战奠定了自己凶名的耶律家少族长被派到了西北坐镇,可能有的刚刚南下安定下来部族,就会在狠狠的收刮一番后返回草原去,正因为深知草原部族的本性,所以耶律古达抵达西北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下令各部的族兵向自己的本营靠拢
一方面是为了应对可能爆发的战争,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将这些部族的青壮牢牢的控制在手中,这样就算有些部族三心二意,也只能乖乖的待在西北,而不是在帝国大军压境之下,不战而逃!,
“少族长万岁!”
“少族长英明神武,必是我草原不世雄主!”
“什么少族长,要叫汗王,汗王万岁”
“汗王,汗王万岁!”欢呼四起,
耶律古达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握着战马缰绳的手紧的发疼依然不肯松开,目光所及全是欢呼的草原骑兵,自己不是在做梦吧,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真发生了?自己来西北殚精竭虑,半个月来连好好的休息都没有几次,每天都在催促各部的兵力调动,无非就是为了应对帝国在耶律家立国上,可能发动的战争,耶律家的继承之争,自己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胜出了?不但是胜出,而且是以及其辉煌战胜者的姿态,碾压了自己妹妹在代州一线的疲于应对!
这对于数年来因为昂纳错之战而一直饱受压制和争议的耶律家而言,所带来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耶律家无论现在如果强势,都无法摆脱当初在昂纳错之战中狼狈南下的黑历史,这也是耶律家一直都在努力回避的经理,从今往后,看谁还敢说耶律家当初南下是在逃跑,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不战而逃的可是帝国,虽然耶律家曾经与帝国关系亲密,但是随着耶律家进击燕州失败的那一刻,这种决裂就已经无可避免!
如果没有帝国卖给西南龙家大批的武器,龙家是不可能守住燕州的,如果没有帝国故意放开了南下的通道,让北方王庭的骑兵主力南下,燕州早就是耶律家的囊中之物,可是帝国在背后捅了耶律家一刀,耶律家花费了无数心血,连续一个多月的苦战血战,最终还是一样如同幻影破灭
在同样的血色夕阳下,耶律宏泰这位草原枭雄眼中满是血丝的凝视着攻打了近一个月,填了七八万伤亡的燕州上京那巨大的缺口,下达撤军命令时是何等的无奈,近在咫尺,却没有机会拿到,对于帝国的愤恨是何等强烈
可想而知,随后耶律家主力返回,稍加整备就撕破与帝国的协议,南下力压中比亚,随后马不停蹄渡河攻击临杭,甚至开始打压帝国在耶律家境内的商队,都是对帝国的一系列报复,
现在耶律家要彻彻底底的立国,要建立真正与帝国对抗的草原王朝,耶律家是吃人肉的,耶律这个词在草原语里边本身就是食人者,这样一个家族是不会长久甘心屈居人下的,帝国重兵压入荒野,终于让耶律家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失去了,帝国压入荒野的目的,别人看不出来,一直都在谋划着建国之路的耶律宏泰,如何会看不出来,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曾经在北方王庭担任王庭大宰数十年的耶律宏泰,不知道见识了多少草原部族的潮起潮落,更是对整个中比亚的历史都有所涉猎,如何会不知道,任何一个强大王朝的初期确立,最先迎接的不是盛世如花,而是一场场的战争,当初东庭建立,就是将一个个部族打的低头臣服,当初中比亚立国,就是顶着北方游牧民族的压力,用上百万人的鲜血,构筑了燕州屏障,
只有展现出足够实力的强者,才有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的资格,以前不立国,或者四周势力还会有所交易,一旦立国,双方的态度就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耶律家才如此急切击垮中比亚,,北面的草原王庭日薄西山,能够打下燕州已经是极限,南方的中比亚除了自保,什么都干不了,就算能够恢复一些,也是数年之后,真正耶律宏泰在意的,还是西北方向,那个犹如一方天擎般存在的猎鹰帝国
帝国必然会出兵干扰耶律家立国,这是一个双方心照不宣的事,
“少族长,帝**不战而逃,我们还需要继续向西吗?”一名年纪较大的部族首领有些意由不甘的问道,说实话,眼前这么一大片土地放在眼前,说不动心的有几个,荒野虽然地势荒凉了些,但是作为放牧场还是可以的,而且荒野位于西大陆与中比亚大陆之间,是东西两方商路的黄金要道,仅仅这一点,其中牵涉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谁得到了这片地区的控制权,谁就等于得到了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说起来也是讽刺,对于商人的重要性,草原人反而比中比亚人更加了解
在草原上,商队的地位相当高,很多时候商队到达一地,都是吸引了百余里的牧民,交易完成后,部族也会非常热情的派出骑兵亲自护送离开其区域,这主要是因为草原部族居无定所,如果没有商队的来往交易,整个部族的物产就卖不出去,同样想要的东西也买不到,如果这次得罪了商队,商队下次绕开了,那就是相当悲剧了,一旦到了冬季,总不能机遇抱着一困困发臭的羊毛过冬吧,而且部族得不到铁器,一旦爆发战事,就是被敌人碾压的结果,可是到了中比亚地区,商人却是列入下三等的贱民,商人及其后代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在讲究门第的中比亚,商人永远都是没有出头的机会
“当然是继续,难道仅仅是如此就满足了吗,不要忘了,我们的猎物可是还没找到呢!”
耶律古达嘴角得意的咧了咧,举起马鞭指向前方,豪气干云的的叹息说道“既然帝国如此不堪,那我们就干脆一口气将这片荒野都纳入我们囊中好了,我早就觉得西北那地方的中比亚狗还是多了些,虽然杀了一批,转头一看,还是密密麻麻的,真是杀都杀不完啊,哪里有这里看到让人舒心,我相信诸位应该也不会嫌弃多了一块马场吧!“
“哈哈,少族长说的好,中比亚狗就是多,杀都杀不完,做成地毯却是最好了,踩着舒服,而且不需要花钱,用坏一批再换就是“
一名身材雄壮的部族首领讪笑道,深红眼眸,上身看上去异常强壮,双腿修长,算得上猿臂蜂腰,一身重甲下,反而给人一种矫健强悍的凶蛮,这是利亚部的族长,本身就是是一个以凶残出名的家伙,自从入西北以来,已经不知道折磨死了多少中比亚人,据说这家伙最大的乐趣,就是将中比亚人的头皮割下来缝制成地毯铺垫在帐篷里
“是啊,这么好的一块马场,不拿下太可惜了!”大部分族长都表示赞同
”继续向西吧,少族长,也让我们看看猎鹰帝国的土地是什么样的!“有人大声喊道,一下点爆了众人的热情
“对,我们也去猎鹰帝国走一趟”
”杀去帝国“
“杀去帝国”无数雪亮的弯刀高举向天,各色部族的旗帜彷佛到处开满了万紫千红的各种花朵,十几万人的声音简直就是排山倒海一样,暴风般朝着荒野向四面八方震开去,七月二十九日,耶律军越过天狼城,朝着帝国方向推进,(未完待续。)
3000 斩断云空(二十九)
秋晨天空下,靠近帝国荒野西部的白卡原谷地,一队骑兵顺着向西的谷地向两翼散开两道竖线,护卫着中间漫长的一支长长的队伍缓缓向西,大批的辎重压在数百辆马车,数万人跟在这支车队后面,
护卫的骑兵人数并不多,在这个庞大的队伍面前,显得那样的不够用“踏踏”一名迅骑从后面飞快的跑上来,立即就有人紧张的朝着东面瞭望,
“是不是草原人上来了?”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那么快吧!”
“这可难说,草原人都是骑兵呢!”
“走吧,不走等死啊!”
“可是公主殿下怎么办?我们这算什么!”
“白痴,不要管他,他愿意跟着这个什么明月燕州军一起去死,就让他死好了”议论纷纷的声音,即使是压都压不住,在这个队列里,更多的人在离队,他们或者几个人,十几个人,拖家带口,身上还带着从缓慢辎重车上抢下来的粮食,物资,就这样成群结队的向荒野散开,使是附近迅游的骑兵大声呼和,依然无法阻止这种情况,
随着前面的草地明显开始减少,露出了大片大片淡黄色的土地,队伍里的人已经开始自觉的从看向自己的身后
为了鼓动这数万中比亚人跟自己一起走,明月公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知道这支军队的首脑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月公主后,大部分的中比亚人还是选择跟随明月,但是这种选择,随着后面日渐紧迫的耶律军,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离开大队
数万人的队列太显眼了,反倒是在这样辽阔的地区,小队列反而不容易发现,人总是有侥幸之心的,耶律家明显就是朝着明月燕州军来的,那就让明月燕州军去吸引草原人好了,对于明月公主的坚持,军中主将柏无封本来想要用军令的,在十几万草原骑兵的追逐下,带着几万平民逃命这不是开玩笑嘛
“为了逃命就丢弃他们的人算是什么,如果当初中比亚王室不是放弃了燕州军集团,你应该也不会是如此情况吧,中比亚也不会是如此情况吧!”明月公主目光冰冷的令人发憷,想到这个女人经历过比战场都要血腥数倍的帝京浩劫,柏无封也是狼狈的无言以对,他骨子里依然还是个军人,对于当初燕州军的遭遇耿耿于怀,现在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好吧,既然公主殿下一力坚持,那就带着这些人一起上路吧,但是丑话必须说清楚,一旦草原军逼近五十里,无论如何,我都会下令放弃这些人的,因为我不能用区区千余人来阻挡十几万的草原军”
“五十里,应该不会很久了,草原人此刻应该已经是找到了我们的方向!”
柏无封停住战马,暗自叹息了一声,目光深邃了看了眼那名飞驰而来的迅骑
现在他也察觉到自己被明月公主套了,辎重车辆上的物资都是随便拿走,离开的人也没有人去管,明月公主或者根本就没想过带着这几万人安安全全的逃走,而是一路散乱,将自己这些人作为诱饵来掩护这些人逃走,
“大人,草原军抓住了一些散走的平民,已经过了八十里的灵谷”
后面赶上来的迅骑队长声音隆重说道,这是燕州军一名专职后卫的斥候队长,名字叫虎罗,这不是中比亚人的传统名字,事实上,虎罗祖辈上并不是中比亚人,而是来自草原的草原人,
中比亚人最辉煌的秦帝国时代,曾经向北进击千余里,直接导致了当初黄金家族的分裂,一部分黄金家族成员更是为了躲避中比亚,选择了向西迁移,而另外一部分则选择了向大秦帝国臣服,每年不仅仅向秦帝国进贡战马,而且还有各部乱战中俘获的勇士,这些人被秦帝国皇帝赐名为“虎”随着秦帝国的崩溃,王朝更替,当初的那些虎的后裔,就被编入燕州军,并且历代世袭,在燕州地区被称为燕州风骑,
这是燕州集团最精锐的轻骑兵,历代世袭,虽然只是中下层的军官,但在燕州军上下,就算是将军也要对一名风骑表示尊敬,因为他们就是大军看见敌人的眼睛,追逐草原骑兵行踪的耳朵,每一个燕州风骑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敢死,他们从小就在研究草原人,无数代人积累下来的知识,让他们有草原活地图之称,那里有水源,那里有草场
当初燕州最鼎盛时,燕州风骑的数量,也绝对没有超过五百户,最少的时候,风骑只剩下百余人,他们是比燕州重骑还要宝贵的战力,草原人方面一直都是开出千金,买这些草原叛徒后裔的脑袋,如果有人斩杀风骑,只是一颗脑袋就能成为草原百夫长,可见草原人对于燕州风骑的痛恨,也是燕州军集团力压草原三百年的资本,直到燕州军集群被团灭,燕州风骑更是被绞杀的重点对象,几乎是全部死绝,这种悬赏才逐渐的淡漠出其他人的记忆,
如果草原人知道在这偏远的荒野,还有一名燕州风骑漏网,就算是再花十倍的价格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因为这些燕州风骑对草原部族太熟悉了,那个部族在几月份回到什么地方修养生息,在几月份会随着那一条河流放牧,他们比草原王庭最彪悍的铁鹞子还要彪悍,是能够只携带少量补给,就一口气深入百余里咬上草原人的行踪而不被发现的尖兵
草原军最大的高机动性,在他们面前就是无所遁形
“我们的方向已经暴露,耶律军的斥候推进非常快”虎罗声音嘶哑的说道,
“八十里,这么近了?”
柏无封眉毛微蹙,八十里,已经是相当危险的距离,没想到草原军咬的这么紧,
他神色严肃的听完虎罗的报告,转身策马来到明月公主面前,说道“殿下,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要我们当诱饵来掩护这些平民逃跑,我们也做到了,但是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帝**放弃了天狼城,耶律军几乎就是一路朝着西面压过来的,现在更是发现了我们心中,八十里的距离,如果继续照这样的速度,只怕在天黑之前,我们就会被耶律家的斥候碰上,在发现我们兵力不多的情况下,对方一定会在夜晚之后扑上来的”
“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明月公主目光闪动,俏脸冷峻的看了一眼天空,时间已经快到正午,用自己为诱饵是一个不得已的险招,是没有办法,不这样做,这数万人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活下去的机会,反正柏无封的燕州军大部分是骑兵,大部分就是逃跑,只是眼前的局面有些出人意外,本以为途中会自动四散的这些中比亚平民,竟然跟随在自己身上,一旦被草原人掩上来,她可以跑,这些人怎么办?
“还有三万左右吧”柏无封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后面越发稀松漫长的队伍,忍不住说道“虽然跑了不少人,但是留下的依然很多,主要是这里是一片陌生的地区,在不熟悉情况下,很多人还是惯性的跟在后面“
“帝国呢,帝国方面有消息吗?帝国让我们向塔德山方向撤离,总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吧!“明月公主眼睛里满是血丝,握着战马缰绳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这里可是帝国的范围啊,难道帝国就一点接应都没有吗?
“暂时没有”柏无封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这一路向西,帝国方面没有给出太多的解释,但是隐隐的,所有人的内心还是希望帝国方面会有所安排,但是没有,这一路都没有,似乎他们就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一样,难道帝国真的怕了耶律家?
“靠人不如靠己!”明月公主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牙齿咬在嘴唇上“立即派人命令下去,所有的骑兵都停下来”
“殿下,你要做什么!”柏无封都被这个命令吓到了,
“还能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依靠了,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不想让所有人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开这些草原军的斥候了”明月公主神色坚定说道“把我的王室符节拿来,这样草原人就会很清楚,他们的目标是谁”
柏无封沉默了十几秒钟,向身后的一名部下摆了一下手“所有骑兵留下”,
草原人来了,而且还是十几万人,这个消息在昨晚动员撤离时,就已经传了出来,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看着外围的骑兵开始停住,看着车队从这些骑兵旁边超过去,就连最粗心的孩子在此时也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打闹,坐在辎重车上紧紧的抿着嘴,前面迁徙的长长车队缓慢的令人感到绝望,两侧护卫的骑兵不断有朝着后面开去,
这些人里边,不但数万被带回来的中比亚人,还有上万明月燕州军的家属,留下来掩护的命令,就这样默默的执行
“放心,我会回来的”
一名燕州军骑兵微笑着在自己孩子的脸上蹭了一下。伸出带着温热粗糙的手,摸了一把孩子的脸,策马向后,风声呼啸,扑面而来的也是血腥,
“他们能活下来吗?
“不知道,但愿吧!”
“那个女人是。。。。。”
“明月公主,是明月公主!”
队列发出欢呼声,缓缓向前,数万人的目光下,一名手执中比亚节仗的身穿宫装长裙的女子,举着就像是天空中挂尾的流星般被风吹扬起的符节,孤傲的屹立在那里,在女子的身后,越来越多的燕州骑兵开始停住马蹄,马蹄下呼啸的平原风,撩拨着高达马腿腕高的荒草灌木,犹如一张巨大的地毯被无形的大手抚动,
这一幕,竟然让在悲观中的中比亚人的眼眶湿润感,当初汇聚于中比亚王旗之下,横扫北方草原部族的燕州战骑,是不是也如眼前这样的景象,
“如果中比亚皇帝有这个女人一半的担当,中比亚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啊!”
在没有人注意的方向,柏无封目光闪动的看这一幕,脸色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向身后的一个心腹隐秘的摆了一下手,局面出现了意外,虽然自己能够阻止,但是却是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命令啊,
很快,一个小黑点开始扑腾而起,融入天蓝色的天空中
一个小时候,一名帝国近卫队长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密报,神色匆匆的来到正注视着眼前荒野地图的皇帝身边,凝声说道“陛下,情况出现了意外,明月公主突然下令所有的燕州骑兵都留在原地,看样子是想要以自己为诱饵引开耶律军!”
“搞什么鬼,柏无封呢?也跟着她一起疯吗?”
胖子意外的抬起头,结果报告看后,眉毛微蹙了一下,这份密报自然是柏无封送来的,作为引动十余万耶律军的诱饵,胖子怎可能放任明月公主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来全权负责,明月燕州军毕竟还是帝国的一支部队,草原军的大军压入,看起来相当势力摄人,其实本身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这里是帝国的荒野,不是草原人的草原,在这里,帝国才是主人,草原人就算是有十几万的兵力,对于荒野的地理环境也是睁眼一抹黑,完全是凭着一股子冲劲在瞎闹腾
从地图上看,如果耶律古达真的就是一门心思的追逐着向西逃窜的燕州明月军,那么此刻就已经是大大的偏离了向西的方向,而是朝着西南的方向去了,恐怕耶律古达自己都不会想到,帝国跟他玩了一个花招,从放开天狼城的那一刻,就是要让让这十几万的草原军冲着西南而去的,这一点明月公主不知道,但是出身天狼军的柏无封是知道的,现在搞出这一出,算是把整个盘算都搞乱了
“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部队是那一支?“
胖子神色恼怒的闷声问道,帝国为了让草原军按照自己的路线走,也不是一点安排都能没有的,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没准耶律古达这个愣头青一下就清醒了呢,所以沿途帝**都有布置,以应对草原军万一突然改线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