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撒网布局捞大鱼
见到胡蝶那懵圈的表情,素远的心里便瞬间了然。这取钱之事,除了叶风,别人恐怕根本就做不了这个主。
或许,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吧!可是,他素远跟叶风打小就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兄弟兼玩伴,对叶风的心思自然是无比透彻。
这家伙天生怪病,从来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只要他认为是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就绝对不会交给一个外人替他管。
比如说,----钱!
胡蝶偷偷地瞄了瞄素远的表情,见其不卑不亢、云淡风轻,就没有多想,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掏出一个钱夹子。
然后抽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说道:“这里面有五十万,如果不够的话,我一会儿再给你转一点儿。”
素远伸手接过那张卡,揣进斜背在身上的布包包里,笑着问道:“一点儿,是多少?五十万?一百万?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胡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素远和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对方毕竟是叶风的师兄,是这《远风集团》名义上的老板,她即便再不情愿,也不能忤逆这家伙的意思。
于是乎,她勉强在脸颊上挤出一丝机械性的微笑,把那口委屈的怨气咽进了肚子里面,说道:“抱歉,这两天公司的股价出了些状况。
一时之间,可能拿不出大笔的资金。如果,你确实急用的话,不妨先说个数目,我想想办法给你凑一凑。”
“哦???叶风才刚刚离开,公司的股价就出了状况,这是不是从侧面反应出,你的管理有些问题呀?”
素远的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他嘴角上扬,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可是,这责怪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却着实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戳进了胡蝶的心窝里。
----我哪里做错了吗?还是说,没有把钱交给这素远和尚,他生气了?
咱们的美女总裁立即就自查起来,可是她想了想,除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之外,似乎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公司,对不起叶风的事情呀!
素远见到胡蝶那脸上的疑惑表情,也确信她身在局中,不明所以。于是,就出声点拨道:“古人常说,近君子而远小人!
可是你呢?偏偏把敌人的亲信留在身边,还委以重任,这公司的秘密,能不被其泄露出去吗?”
听到素远这话,那站立一旁的玛瑞娅就眉头微蹙,心里也在暗暗咒骂:这该千杀的秃驴,他不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吧?
----不能呀,自己一直都很小心,就算是向唐少爷汇报情况,也用的是家里的另外一部手机。莫非,这家伙是在耍诈,想要哄骗自己跳出来自首吗?…想多了吧?
胡蝶还在自省,突然就见这素远和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她身的那些人,这心里顿时就又惊又怕。
如果这素远说的都是事实,自己的身边真有这么一位敌人的奸细,那后果当真是不敢想象。胡蝶仔细的回忆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遭遇,那心里已经对素远的话是深信不疑。
可是,这眼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证据,就算知道了奸细是谁,说出来,恐怕也只会打草惊蛇。如果对方死不承认,
还不是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吗?
如果真这样的话,还不如,暂时保持缄默,等找到真凭实据以后再说。
素远似乎已经猜到了胡蝶的想法,要搁平时,他也会听之任之。可是现在不行,叶风还生死未卜,他绝不允许这兄弟的钱袋子再出什么问题。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是送礼、牵线、搬救兵,没有钱,…行吗?
于是乎,这和尚就直接走到了玛瑞娅的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煞有介事的说道:“你有病!”
那玛瑞娅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不假思索就回了一句:“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哪里来的臭和尚,…”
她忽然间就愣住了,因为这时她想起了和尚的身份,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办?这眼前的秃驴好像是《远风》的老板;而自己呢?只不过是总裁的专职小秘书而已。
身份的悬殊让玛瑞娅压力备增,她有心出声向眼前这位和尚老板道一句歉,可越想越是窝火,就笃定即便是离开这《远风集团》,那唐家的大少也应该会给自己安排一份不错工作吧!
“你真的有病,----胰线癌晚期。这与你经常腹痛和过量喝咖啡有直接关系。你饮食极不规律,常常空腹就吃一些不应该吃的东西。你面容消瘦,浑身乏力,下肢还伴有血栓性静脉炎症,不信的话,你可以照照镜子,…”
素远一边说,一边还真就从随身携带的布包包里翻找出一面,造型奇怪的镜子来。他直接把那面镜子对准了身边的玛瑞娅,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笑道:“现在你可以说一说,到底在为谁办事了吧?”
“----唐毅,唐大少爷!”玛瑞娅被素远手中的镜子给照住,瞬间就像是被人给催眠了一般,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答案。
胡蝶大吃一惊,而她身边的小猫妖叶倾城却是双眼一亮,死死地盯着素远手中那面造型奇怪的镜子,说道:“难不成,这就是西域万佛寺里的至尊法器----轮回镜?
传说,一旦被这镜子照住,就能够看透这人的生前往事,堪比那冥界阴司的生死簿与判官笔。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听见这小猫妖的话,素远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丝错愕。在滇南的时候,他与叶风匆匆一面,也只是听说有这号人物的存在。至于其详细的信息和履历,他却是知之甚少。
“不错!这…,就是那万佛寺中的轮回镜。”素远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胡蝶说道:“既然她都已经承认了,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胡蝶应了一声,刚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想要拨打张自强的号码,却被素远给及时的制止了。
他招了招手,让胡蝶近前,才附耳说道:“现在不行,还不能动她。今晚的大鱼还没有抓到,这诱饵自然也得先放回水里,不是吗?”
胡蝶的心中又是一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慈眉善目的素远和尚,第一次到公司里来,竟然就是为了撒网布局捞大鱼。
素远并没有浪费时间给众人说自己的计划,而是收起轮回镜,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那玛瑞娅瞬间就像刚刚从美梦之中惊醒一般东张西望,她已经忘记了刚才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见到素远和胡蝶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也只得勉强把嘴角上扬,满脸疑惑的陪在旁边。
胡蝶兴高采烈的跟素远说了几件叶风的糗事,然后才装模作样的伸伸懒腰,指了指窗户外面那漆黑的夜空,说道:“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聊到这里吧!”
她转过身来,看着玛瑞娅亲切的说道:“你也收拾收拾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记得早点儿起床呦!”
“我知道了,谢谢总裁关心。”
玛瑞娅对着素远和李欣妍他们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出声问道:“总裁,您今天晚上是回老宅,还是十里桃花的…五号别墅?”
胡蝶的心里当真是如遭雷击,不过她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假装不悦的白了玛瑞娅一眼,说道:“当然是回老宅啦!你没有看到老板的朋友来了嘛,那五号别墅自然要让给客人住。”
“----哦!那我上楼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让人把早餐给你们送过去。”玛瑞娅的心里是怦怦直跳,她想说:你胡蝶能活到明天才怪,今天晚上,恐怕就要饮恨黄泉了吧!
可惜呀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又年少多金,只不过红颜自古多薄命。怪只怪,你胡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硬茬子!
胡蝶挥了挥手,若有所思的看着玛瑞娅走进那大厅角落里的专用电梯,这才对着素远微微鞠躬,小声说道:“对不起,这几天实在是被公司里的事情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素远给伸手打断了。只见他把小猫妖叶倾城叫到身边,不知道对着她说了什么,那叶倾城便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跑进了消防通道里面。
“走吧!以后就不要那么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有责任保护叶风和你们的安全。”素远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又惹得胡蝶和李欣妍面面相觑。
她们看看走在前面的素远和尚,又看看那门口的一排保安,心里顿时就有种丑媳妇儿第一次见公婆的羞涩与尴尬。
叶倾城不在,胡蝶就只好担任起了司机的角色。李欣妍坐在副驾驶,而那素远和尚,则是抱着一根九环锡杖独自坐在宽大而又奢华的后排座椅上。
玛瑞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即就跑到窗口,将窗帘掀起一角,探头探脑的看向公司的大门。
见到胡蝶经常乘坐的黑色奔驰车缓缓地离开,她才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换上另外一张电话卡,然后开机,按下了一长串号码。
等到电话接通,她便迫不及待的出声汇报道:“唐毅少爷吗?胡蝶的车子刚刚离开公司。她会送老板的朋友先去十里桃花的五号别墅,然后才回胡家老宅。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少特么打听。”电话那头儿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然后就匆匆的挂断了。
小猫妖叶倾城窝在办公室的桌子下面,瞥了眼还在窗口发呆的玛瑞娅,把刚刚录好的视频直接发给了胡蝶,这才大摇大摆的钻了出来。
她一把抢过玛瑞娅掌中的手机,瞬间就变成了一只足有花豹般大小的黑猫,也只是龇牙咧嘴的咆哮了两声,那玛瑞娅便白眼一翻,直接吓得晕死了过去。
第五百四十章 蝴蝶蝴蝶去哪里
说起这十里桃花的五号别墅,胡蝶是又气又羞。
虽然她已经过了那春心萌动的花季年龄,可是,一想起叶风这别墅里会时不时的住进来一些青春靓丽的闲杂人员,那心中就为之不爽,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边。
她有点儿想不通叶风的父母为什么不愿来南都居住,可她与叶风的关系又特别尴尬,也不好意思打电话过去询问,就从胡家老宅挑选了两名利索的佣人,在这边守着。
一是,能够打扫打扫卫生;这第二嘛,自然就是隐晦的占领地盘儿,宣誓她胡蝶对这五号别墅的拥有权。
车子刚刚在别墅的门前停下,那电子大门便应声而开,客厅里面也随之亮起了耀眼的灯光。一身居家服饰的中年女人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把车子让进院落里,这才按下遥控器,关上大门,跑过来对胡蝶和李欣妍嘘寒问暖。
“----小姐和李小姐回来了呀?你们有没有吃过晚饭?饿不饿?冰箱里面什么都有,如果不着急休息的话,我和李嫂这就帮你们做几道拿手小菜。”
胡蝶推开车门跳下来,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精致女表,摇了摇头,笑道:“张妈,这都十点多了,您还没有休息呀?我们已经吃过饭了,您早点儿洗洗睡吧,不用那么麻烦了。”
这张妈可是胡家知根知底的佣人,可以说是亲眼看着胡蝶兄妹两个从小长大的,所以这关系也就显得格外亲近。
“不麻烦,不麻烦!就猜到你们可能会过来住,李嫂还买了几床新铺盖,刚才看到车子回来,就急急忙忙的收拾去了。你们先到客厅里面坐一会儿,喝杯茶,我这就给你们放洗澡水去!”
张妈热情的迎着胡蝶和李欣妍,不曾想那后车门突然打开,竟缓缓地下来一位身穿僧衣的和尚来。她微微一愣,便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胡蝶,问道:“小姐,这位是…?”
胡蝶也不知该怎么向张妈介绍素远这位挂名老板,于是就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他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这…,这房子不是想要重新装修嘛,就请他过来看看风水。”
“哦。”张妈一脸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素远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她还有些纳闷,这房子要装修可是件大事,她怎么就没有提前听说呢?
素远也不客气,直接在那宽大而奢华的沙发上坐下,一脸无害的看着张妈说道:“我饿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做一碗素面?----谢谢了!”
张妈微微一愣,然后瞥了眼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胡蝶和李欣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您是客人,为您服务是我的义务。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张妈说着,帮在座的三个人泡上茶水,这才急匆匆的走进了厨房里面。还不忘对着二楼喊了一声:“李嫂呀,你好了没有?赶快下来帮忙择菜,那客人可都饿着呢!”
“好咧,我这就下来!”二楼上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不多时,那厨房里面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操作声。
胡蝶看看稳坐钓鱼台的素远,又看看身边那脸色发白的李欣妍,就小声说道:“…那个,大师?妍妍的身体不好,熬不得夜,…要不,您就在这边休息?我和妍妍就先回老宅去了?”
“----不急!”素远用下巴指了指忙碌的厨房,压低了声音说道:“饭菜都快要好了,吃完再走,也不迟。”
听到素远这话,胡蝶是一脸的懵圈呀!她刚才对张妈说了,自己和妍妍已经吃过晚饭,让人家不用麻烦了。
是这和尚说饿,让张妈给做碗素面,怎么还要勉强她和李欣妍留下来呢?
见素远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胡蝶就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想要打给叶倾城,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给叫过来。
叶风临走前可是叮嘱过,让这叶倾城一刻也不要离开自己。可是,这家伙怎么就听信素远的摆布,独自一人跑的无影无踪了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胡蝶恨恨地将手机仍在了旁边的沙发
上,然后一脸心疼的看着身边的李欣妍,刚想让其到卧室先休息一会儿,便看到张妈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说道:“小姐,饭菜都已经好了。要不,你和李小姐也坐下来一起吃点儿?这天呀,是越来越冷了,吃点儿暖和,也好舒舒服服的休息是不是?”
“好吧!”胡蝶见盛情难却,便扶着李欣妍和素远一起走进了餐厅里。那笨重而厚实的红木餐桌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花样素炒,旁边还放着一小锅清水面条。
张妈帮素远盛了满满一碗面,然后略带羞涩的说道:“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如果做的不好,还请您多多担待。”
素远摆了摆手,说声:“无碍!”然后,便大快朵颐,吃的是不亦乐乎。
张妈看在眼里,显得十分欣慰,又忙着帮胡蝶和李欣妍分别盛了小半碗,这才叫上李嫂,到客房里面收拾去了。
李欣妍吃完面条,越发显得困倦,胡蝶便放下筷子,刚想说些什么,那眼皮忽然就异常的沉重,脑袋里面也昏昏噩噩,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李嫂蹑手蹑脚的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她探着脑袋朝餐厅里面看了一眼,见胡蝶、李欣妍还有那个光头和尚都纷纷中招,趴在了桌子上面。
这才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拨了一长串号码,小声说道:“都办妥了!你快点儿派人过来,万一那叶倾城现在回来,发现了猫腻,我可就要被你给害死了!”
“…放心吧!人都在外面等着呢,你先把大门给打开,然后把电闸给拉掉。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
“那钱呢?还有我儿子的事情…,”
“你放心吧!钱,一分都不会少。至于你儿子,明天一早,就会平安无事的回到家里。”
李嫂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儿却传来了忙音。她只好收起手机,掏出电子大门的遥控钥匙,按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跑进了别墅的配电房。
等到那电子大门缓缓打开,李嫂便迅雷不及掩耳的关掉了电闸。
二楼上随即传来了张妈的声音,可是一连喊了好几遍都无人答应,她也就只能摸着黑,寻找起能够照明的物件来。
那别墅的大门外面偷偷地溜进来两名彪形大汉,他们戴着口罩,蒙着头套,身手敏捷的钻进了餐厅里面。
摸着黑把胡蝶和李欣妍抬到了院子里的奔驰车上,点着火,便疾驰而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等到车子走远,李嫂才推上电闸。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在心里庆祝一番,便被眼前站着的…怪人,给吓得浑身颤抖、不寒而栗。
“----说,胡蝶-她-去-了-哪-里?”那怪人长着一个鳄鱼的脑袋,嘴巴又腥又臭,熏得李嫂都有些上不来气。
“我…,我不知道!”李嫂很是难得的坚强了一回,不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便抽在了她还算白皙的脸蛋儿上。
李嫂只觉得脸上一凉,然后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感袭遍全身。她掏出手机,当做镜子照了照,直接就瘫软在了地板上。
那左脸已经被划开了三条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横流。如果不赶紧缝针、包扎起来的话,恐怕她下半辈子,就只能被人称作是妖怪了。
“----说,胡蝶她,到底在哪儿?”那鳄人显然已经是不耐烦了,乌溜溜的小眼睛里杀机乍现。
“…她,她被,…被一个倭国商人给掳走了。”李嫂还想再坚持一下,毕竟,她儿子还在号子里面蹲着呢!
可是,这眼前的鳄人却一脚踩在了她的小腿上,咔嚓一声脆响过后,李嫂便再也不想坚持了。她杀猪般的嘶吼了几声,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是,…是上野春明!”
“…山野村民?哪里来的山野村民?你特么少在这里忽悠我!”
鳄人又一脚踩在了李嫂的另外一条小腿上,只疼的李嫂全身抽搐,那大小便也随之失禁了。
“…是,是倭国商人,…上野,…春明。”李嫂说完这句话后,便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那鳄人朝地上啐了两口,喃喃说道:“----呸,我特么最恨你们这种卖主求荣之辈!”
他弯腰捡起李嫂的手机,拿着李嫂的指头解开屏幕,这才按下了一长串号码,说道:“主人,胡蝶被上野春明给掳走了!”
鳄人说完,直接把手机丢进了嘴里咬的稀碎,然后就那么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滩子粘稠的液体。
当张妈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发现餐厅里的三个人已经不见,就连院子里停着的奔驰车也没了踪影。
她有点儿纳闷,不过才七、八分钟的时间,这胡小姐和她的朋友们,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她有点儿失落,刚想把餐厅里收拾收拾,却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和恶臭。
“----什么情况?”张妈壮着胆子,循着那血臭味儿找到了配电房,人还没走进门中,便被那眼前的情景给吓了一跳。她撒丫子跑回客厅里拨通了报警电话,支支吾吾的喊道:“快来人哪,救命呀!”…
上野春明是上野春夫的亲弟弟,他这次受邀到南都来,原本是为了跟唐毅合作开发一个新项目。不曾想,到南都以后,却迷恋上一位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商业女侠。
他也曾试探性的送花,送车,送豪宅,可是,对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都一一的退了回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就以寻求合作为借口,约胡蝶在她的总裁办公室里见了个面。
虽然相谈不欢,但分别之后,上野春明就像是患上了相思之病,日也盼,夜也盼,恨不能直接把胡蝶给抢过来,囚禁在自己的大别墅里。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终于,他找人送礼托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买通了胡家老宅的佣人----李嫂。
为了让其死心塌地的帮自己做事,上野春明还派人教唆李嫂的儿子聚众赌搏,吸食幻药。然后,又自导自演把李嫂的儿子送进了号子里。
这李嫂也是救子心切,况且对方还答应事成之后,就给她一百万华夏币作为报酬,她也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
上野春明躺在自己别墅的波浪式浴缸里面心急如焚,他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自己那两名愚蠢的保镖。
就算是骑着单车,从市区的十里桃花园到自己这郊外的西山别墅,估计也要不了三个小时吧?何况这两个家伙还开着奔驰,怎么都过了快两个小时啦,还没有到呢?
他一脸不耐烦的抓起旁边矮几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混蛋!你特么到了没有?我要胡蝶,我要那个商业女侠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恐怕,由不得你吧?”
电话的那头儿忽然就传出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就连见惯了风风雨雨的上野春明,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可是,他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的商业女侠----胡蝶,很有可能就在这说话之人的手中,他不想,也没有任何理由因此而放弃。
就壮了壮胆子,出声问道:“你想要什么?----钱?还是…”
上野春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对方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我想要她的命!”
那听筒里面传出来这么一句话后,便“嘟嘟嘟”的响起了忙音。
上野春明还想再拨打过去,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机里面无缘无故就冒出来好几根头发。他有些纳闷,便伸手去扯,谁知道,却越扯越长,越扯越多。
那些头发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瞬间就把上野春明给牢牢地缠住,越勒越紧,越勒越紧。最后,他宛如被一条条橡皮筋束缚的西瓜般不堪重负,“砰”的一声便碎成了一池的残渣!
墙角那古老的留声机缓缓响起,悠悠的唱着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歌谣:蝴蝶蝴蝶去哪里?身穿花衣采花蜜,飞到东来飞到西,飞到情人的怀抱里,……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天花乱坠迷人眼
鳄人看着奔驰车后排那昏迷不醒的胡蝶和李欣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副猥琐的表情。心想:如此美艳绝伦的人间尤物,一会儿就会变成两具冰冷的尸体,着实是暴殄天物。
他有些不忍心亲自动手,就捡起脚下那几乎被拍成了肉饼的保镖的手机,不耐烦的嘶吼道:“发妖,你玩儿够了没有?
主人还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万一等急了,我们两个可是都没有好果子吃!”
“就你胆小怕事,这胡蝶已经到了我们两个的手里,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到天上去吗?”
那手机里面先是传过来一阵让人听起来都十分难受的声音,然后便随之钻出来一根根黑色的发丝。
那发丝似乎根本就没有尽头,越来越长,越来越多,慢慢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儿。
它最多也就一米六的样子,虽然有眉有眼,有手有脚,却基本上都是以头发的轮廓呈现着。远远看去还像是一个人,但走到近前,便会发现,它根本就像是活了的线条铅笔画。
它瞄了眼鳄人脚下那两具几乎被踩成地毯的尸体,语气不悦的埋怨道:“你怎么把这两名保镖给糟践成了这副模样?
主人可是交代了,不许我们暴露行踪,要把这任务伪装成他们这个世界的杀人现场。你呀你,让我说些什么好?”
“呃----,我也只是没有拿捏准力道而已。你明白的,我们鳄鱼身形健壮,这这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哈哈,意外意外,还请发妖小姐姐在主人面前多美言两句,不然我明天就有可能会变成主人餐桌上的烤肉。”
鳄人似乎很害怕口中的那位主人,甚至对主人宠爱的发妖也非常忌惮。可想而知,他们背后这家伙是多么的凶狠毒辣!
素远藏在后备箱中听的是仔仔细细、真真切切,那上野春明应该勾结了李嫂,让其在三人的饭菜之中下了迷药。
然后拉下电闸,让守在别墅外面的保镖趁黑作案,把两位女孩儿抬进车里,意图带回,进行不轨。
可是,这随后赶过来拦车的两位,应该才是想要对付叶风的正主儿。单从它们的身份便不难看出,这两个家伙并不是人,而是那传说中的妖魔鬼怪。
“好了,就不要再啰嗦了。赶紧把这两个小妮子给解决掉,然后到《乐天俱乐部》里去,把米苏给弄出来,才是正事儿!”
发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便甩出两缕黑丝,去缠胡蝶和李欣妍的脖子。可是,那黑丝刚刚钻进车窗,还没有来得及绕住佳人的粉颈,便被两条毛茸茸的线绳给扯住了。
“喵----,哪里来的孽畜,竟敢伤我主母?活腻歪了吧?劝你们赶快滚蛋,迟一迟,那和尚过来,定将你们打回原形,永世不得翻身!”
小猫妖叶倾城突然从黑暗之中钻了出来,那又瘦又小的肩膀上面还扛着一人,在这清冷露重的深夜之中显得是那么诡异。
鳄人先是一愣,那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瞬间就明亮起来。说实在话,在他的眼里,稍微妩媚些的女妖精都比那奔驰后排的胡蝶和李欣妍有魅力,何况是这么一位小巧玲珑、呆萌可爱的萝莉呢!
他赶紧拦住了想要上前动手的发妖,一脸猥琐的说道:“别介,这位…,就交给我吧!怎么着也算是遇见了同类,如果能够生擒活捉,就算是天天放在家里看着,也养眼不是?”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那发妖冷笑两声,瞥了眼将肩上那人丢在一旁的叶倾城,心里倒是对这鳄人的眼光有些赞赏了。
“也罢----!那这小猫妖就交给你了。主人的任务是解决掉胡蝶,至于旁边那个病秧子,如果你乐意的话,一起带走,姐也没有什么意见!”
发妖说着,便将目光转向了奔驰车后排的胡蝶。可是,她再次将那黑色的发线伸进车窗的时候,忽然间阴风骤起,差点儿没将她吹到天上去。
----什么情况?发妖勃然大怒,在半空之中转了个圈,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她定眼一看,那奔驰车前,不知道什么时候
,竟然站着一位白衣女鬼。
她左手撑着无常伞,右手执着嗜血幡,胸中雾气隐约处,还悬着黑莲尸妖丹。这造化不比自己差,道航却也不会浅,正是叶风的小跟班,鬼奴王丽在眼前!
一边是,黑丝魔姬幻发妖;一边是,白衣鬼魅俏半仙。这二位往那里一站,还没有动手,便基本上已经分出了高下。
虽然那发妖修炼了近百年,却不抵王丽的运气好,偶得了两件冥界至宝不说,还时不时从叶风那里淘来些能够增进修为的妖丹圣药。
即便这资历浅了点儿,但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对付些没有根底儿的山精树怪,甚至连眉头都不用皱一皱。
发妖虽然生猛狠辣,但攻击手段却十分单一。除了指挥着那些乌黑的头发拼命去缠绕与束缚,便再也没有什么新的招式了。
而王丽就不一样,她只要是站在无常伞下,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阴寒之气围绕在她的身边。那嗜血幡自然也就灵力充沛,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雾得雾,时不时还能放出来一只只红色的蝙蝠精灵,弄的发妖是防不胜防。
如果是对付一些普通人,以发妖的速度,只要将其缠住,然后慢慢用力,那被其束缚住的家伙便会皮开肉绽,筋骨碎裂而死。
可这王丽她不是人,凭借着无常伞那速度极快,再加上嗜血幡的庇护,发妖甚至连人家的衣角都难以够着。
也只是**个回合的时间,发妖便被那无常伞给牢牢地罩住,若不是她精通变化溜得快,恐怕就已经被王丽给活活的捉住了。
她瞥眼看了看还和小猫妖叶倾城缠斗在一起的鳄人,有些心虚,想转身逃走,却被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给拦住了去路。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不垢不净,皆归尘土!”
那素远忽然就从随身携带的布包包里,掏出了轮回镜,他对准发妖,便掐住指印,念起了往生咒。
只见一束耀眼的金光从轮回镜中迸射出来,如天罗地网一般,把发妖牢牢的罩在其中,不能动弹。
那发妖痛苦之极,如万箭穿心,她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还不忘,对着旁边的树林里面嘶吼道:“陆天师救我,…陆天师,你倒是,救我一救呀!”
那陆清风躲在树林里面是进退两难,他本来只答应帮唐毅偷袭叶倾城,可谁知,那唐毅竟然搭上了岳无双的线。不仅如此,还伙同谢家,想杀了胡蝶,一举把叶风的钱袋子给收入囊中。
虽然他表面上十分高兴,也乐此不疲,可内心深处却有些忌惮。毕竟那叶半条是剑仙门徒,天师义子,暗地里挖坑下套使绊子可以,如果光明正大的站在叶风的对立面,他自问还没有那个胆量。
可是,这鳄人和发妖是谢知意派过来的,如果就这么走了,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但现在就这么站出去的话,面子固然有了,万一敌不过那素远和尚,落个灰头土脸倒是其次,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家伙是叶半条的师兄,得了那不戒老和尚的真传,就算武道稀松,万一术法精湛,仅凭那手里的轮回镜和九环锡杖,就足以让他陆清风魂归天外、永不超生!
----丫丫个呸的,该如何是好呢?
就当陆清风还在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时候,素远已经将发妖打回了原形。他脚下一点,疾风步瞬间使出,那右掌之中的九环锡杖便狠狠地砸在了鳄人的天灵盖上。
“大胆孽畜,你残杀无辜,还想亵渎我师弟妹妹,着实该诛!”
说罢,他举起左手之中的轮回镜,用金光将鳄人罩住,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将其化成了一滩血水。
那躲在树林里面的陆清风见到素远的手段,吓得是不寒而栗、脊背生寒。他撒丫子便逃,不曾想,那脚腕之处,却被一根毛茸茸的线绳给牢牢地缠住了。
“道友----,请留步!你我同是南山人,何不出来叙叙旧?躲在那林子里面鬼鬼祟祟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呀?”
素远说话之间,便循着叶倾城的毛线绳子追了过来。他见那陆清风掐着手印,嘴里念念有词,那脚下用力,
似乎就要挣脱,便举起手中的九环锡杖砸了过去。
“噗----”
那陆清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虽然被砸中了后心,但还是强制性的憋住了一口真气,用遁地藏身之术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便宜他了。”
小猫妖将自己的线绳收进口袋里面,这才一脸诧异的盯着素远说道:“看不出来嘛!您老人家,可比那叶风狠辣多了。”
“是吗?”素远一脸坦然的朝着陆清风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我佛慈悲,但只对善男信女;至于这些恶贯满盈的妖孽,自当是遇之诛之,绝不姑息。”
被素远那若有所指的眼神盯着,小猫妖竟然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心虚起来。他说,对善男信女们才会慈悲,看来以后跟着叶风,要以修炼为重,多做善事,才能细水流长,得以善果。
“走吧,去看看那两位女孩子怎么样了!”
素远说着,便来到奔驰车旁。可一看到那地上几乎被踩成肉饼的两名保镖,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们不是死于自己之手,但是遇见了,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随之发了慈悲心,掏出轮回镜,将那二人罩在里面,足足念了好几遍往生咒,才把地上的肉身化为烟尘,并送其魂魄回归阴司,直接引送至了畜生道。
等做完这一切,素远才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般,脚步轻盈的走过去坐在了奔驰车的后排座位上。他抓住胡蝶的手腕,微闭着双眼,细细的诊断起来。
“----呼吸均匀,脉搏强劲,心跳略显急促,应该只是中了普通的迷药。”素远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布包包里掏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瓷瓶。
他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豌豆般大小的灰色药丸,让叶倾城喂其服下,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旁边那脸色煞白的李欣妍。
可是,当他一接触到李欣妍那满是皱纹的手腕,眉头便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有心掏出包里的轮回镜查看一番,却还是强制性的忍住了这个念头。
叶风还生死未卜,他耽搁不起,也就没这个闲情雅致再帮李欣妍仔细的诊断诊断。
“----不好意思,我虽然愿意效劳,但却是纯阳之体,不便与她度气。还是…,等我师弟回来之后,再用无影神针,帮她调理调理吧!”
素远说完,便从后排起身,跳下车子,然后坐到了前排的副驾驶,对小猫妖叶倾城说道:“走吧,开车去那《乐天俱乐部》里看一看!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用那新月教主波雅多的亲生女儿----李苏,把师弟从那背阴山中换出来。只不过,还需要看那波雅多是不是尚有一息善念!
她若是不认这个女儿,或者还对以往的感情心存怨恨,那叶师弟他…,恐怕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李苏?”叶倾城情不自禁就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会是…,米苏吧?她可是…,我哥的女人。你如果这么做的话,会不会让他进退两难呀?”
听到这小猫妖的话,那素远也随之轻轻摇头,叹息道:“师弟呀师弟,这桃花债多了,便是桃花劫呀!
你玩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着玩弄人家的感情,这下子好了吧?我倒想看看,你以后究竟会娶哪一个为妻!”
叶倾城看看坐在副驾上的素远,又瞅瞅那后排还在昏迷的两位俏佳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她打开后备箱,把那个玛瑞娅扔了进去,这才拍拍小手,歪着脖子嘟囔道:
“我猜吧,应该会娶胡蝶!她最聪明,以后若是生儿子的话,从遗传的角度来讲,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哼哼,不一定!”素远直接就否定了叶倾城的看法,笑道:“只怕是,天花乱坠迷人眼,挑来挑去一场空呀!”
“一场空?不至于吧?”
叶倾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突然指着素远的脑袋瓜大喊起来:“你是说…,他叶半条以后…,也会出家,----当和尚???”
第五百四十二章 练武之前先养德
在叶风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任如玉终于泪眼朦胧的转过身,跟着红鹰叶不凡躲进了一个偏僻的废井之中。
表面上是废井,其实这地方却是通往毒龙洞的一条密道。传说那洞里有很多浑身长满倒刺的毒蛇,它双头双尾,剧毒无比。
但凡被其咬上一口,就算是大罗金仙,估计也得疼上三日,麻痹七天,更别说是这些幽冥城中的凡人与妖仙了。
起初的时候,城中之人还时不时从这里溜到白马涧和金鸡山,采一些罕见而名贵的仙草灵药,带回城中来换些吃喝与刚需。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那洞中的毒龙忽然就多了起来,而且十分暴躁,但凡有异类经过此处,它们便会群起而攻,直至对方倒地不醒。
因为没有解药,所以一旦被那毒龙所伤,即便是有幸能够逃离虎口,也只能苟延残喘的慢慢等死。
渐渐地,这里便无人问津,慢慢荒废,还被有心之人在密道外面砌上了围栏。乍一看,还真就和当今社会之中的水井十分类似,也就被后来那些不知起因的家伙们称之为废井。
说句实在话,叶不凡来到这幽冥之城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职业特殊,尤其是他那小推车上瓶瓶罐罐里装着的香水和各种化妆品,绝对是那些女人或者女妖们为之疯狂的最爱。
别看他平时话不多,可毕竟是特种军人出身,自然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打听一些有关这幽城的各种秘密。
你还别说,在他那些化妆品的折扣诱惑之下,那些女人或者女妖精们,还真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小秘密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叶不凡。
其实吧,瘸着的时候,他基本上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够离开幽冥城。
可是如今,叶风治好了他的脚,还拜托其照顾任如玉返回北都,他心中那早已经熄灭已久的小火苗便瞬间点燃,而且呈燎原之势,越发的难以控制!
他本来是想带着任如玉先藏在城北的一片荒坟之中,等到新月教众们离开之后,再偷偷地溜出城外。
可是,他怕任如玉会控制不住,折返回去;而他自己,别说劝阻,恐怕到那个时候,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任如玉跑到叶风的身边去吧!
正所谓,真的朋友,不是香如茶,浓似酒,给你掌声鲜花加问候;而是在你跌倒之时,不问任何理由,便向你伸出一只援助之手!
可是,如果真那样的话,也不过是凭空多增加两具尸体而已。他不是不清楚新月教的实力,他不是不明白那些教徒们的可怕之处,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是一群无恶不作的修罗。
虽然他不知道叶风和城主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叶风为什么会成为代城主。可是,他知道叶风这一次所面对的究竟是群什么样的家伙,也许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他的劫数吧!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任如玉平平安安的送回北都。这是他叶不凡此刻的使命,也是他对叶风这位好朋友的承诺。
看着那荒草凄凄的废井围栏,叶不凡终于还是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他对着还在频频回头的任如玉说道:“如果你想救叶风的话,就跟着我,从这九死一生的密道里面逃出去,先回南都,搬救兵!”
“----搬救兵?”
任如玉的双眼一亮,立即就想起了米苏,想起了剑仙李纯阳,想起了叶风的师弟李流云,以及那些全副武装等在背阴山外的南都战士们!
可是,那些新月教徒们大多都不是人,如果用现代武器的话,能把他们给杀死吗?
当叶风和虬肆着急忙慌的赶到城门口,那里早已经是杀声震天,尸横遍野!
殷殷鲜血流如注,皑皑白骨堆成山,四周惨嚎连成片,到处烽火起狼烟。
那边嗜杀成性如恶魔,这边殊死抵挡赛妖仙。你冲锋,我围圆,刀枪剑戟
明晃晃,法宝符咒祭满天,从来只有站着活,没有跪着成神仙。
叶风抬头看去,见那结界已然是破了一个大洞。新月教徒们正有条不紊的从那洞中钻进来,和城前誓死一搏的守卫们打的热火朝天。
虽然冲在前面的都是些身手极好,通懂道法之辈,可是也难免会殃及池鱼,伤害到周围那些平庸之辈。
叶风索性唤出了灵犀宝剑,和虬肆一起挤到前排,这才对那些为数不多的修罗侍卫们说道:“敌众我寡,不可恋战!请大家有序撤退,然后再想办法修补结界!”
众人循声看去,见是代城主到了,一个个神情亢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斗志也瞬间被调动起来。
灵犀宝剑也毫不含糊,它一剑荡起九朵花,那九朵剑花又瞬间幻化成八十一道剑气,直接就朝着那结界的破洞之处劈了过去!
叶风趁机释放出混元之域,拼尽了全力将其膨胀,再膨胀,直到膨胀的足够大,完全将那结界的破洞给牢牢堵住,这才稍稍放心,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虬肆见状,连忙指挥着前排的守卫,将那些冲进城来的新月教徒们斩杀殆尽,这才一个个盘膝而坐,召唤出本命内丹,释放出一道道灵气,修补起破损的结界来!
城外!
那几十人共抬一轿,上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
轿前依次站着新月教主波雅多,大祭司如是,二祭司合宜,三祭司莲心,以及新任左护法丘吉尔,右护法李卿然和教务执事鬼夜叉。
两旁更是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成千上万名服饰一色的新月教众,他们井然有序,手握兵器,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够勇往直前,踏平幽冥城。
忽然,从那前方折返一人,他慌慌忙忙来到轿前,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语气惊慌的汇报道:“月神,不好了!那幽冥城的结界入口,被叶半条给堵住了!”
“----叶半条?他终于肯出来露面了吗?哈哈,我还以为,他听到老夫的名字,会吓得装疯卖傻,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呢!”
阎天罡泰然自若的捋了捋颌下长髯,将目光转向了轿子前面的波雅多,问道:“无面教主,你看此间该如何是好?”
那波雅多眉头微皱,(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脸,也只是那光秃秃的眼珠子上方本应该是眉毛的地方,动了动。)说道:“谁能与我击退叶半条,赏金丹十粒。”
金丹呐,周围的教众们呼啦一下子就炸了锅。要知道,这金丹可是修罗秘药,吃一粒,能够延寿三十年。
十粒?那可是整整三百年的寿命呀!谁不想活的久一点儿?谁不想脱离苦海,位列仙班?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的名,树的影,那叶半条不仅是剑仙门徒,还是降魔大天师钟馗的义子。
先不说他已经步入了混元境,单是那守护在身边的灵犀宝剑,和能够降妖伏魔的七宝葫芦,便能够轻轻松松让修炼百年的高手们望尘莫及,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九流的角色了。
增修延寿固然很妙,但是挑战叶半条,却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搞不好就会死在那灵犀剑下,或者是被那七宝葫芦给收取魂魄,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众教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是百岁的老爷爷学街舞----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北都,盛世别苑,百花厅!
今天,是李纯阳的大喜日子。也是武圣燕青龙的外孙女柳絮,正式拜入白驼山御剑门的重要时刻。
席开一百桌,来的全部都是这京师重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像龙家的龙临,华家的华英明,以及八骏的李家,任家,岳家,百里家,杨家和花家也都纷纷到场祝贺。
还有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和近邻,以及平时偶尔来往的朋友们也都登门造访,送上了一声祝福。更
甚之,连梦瑶和胡峰也在慕容雪的陪伴下,亲自过来,送上了一份厚礼。
现场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只等吉时一到,便在大家和诸多媒体的见证下,完成这隆重而又神圣的拜师之礼。
眼看柳絮和剑仙李纯阳都已经换上了正装,站在一处,那百花厅的门外,却突然间停下了几辆低调而霸气的军用越野。
只见车门打开,几位身着便装,鹤发童颜的老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一见面便笑呵呵的寒暄起来,嘴里还忍不住喊起了对方的小名。
“我说,泥鳅哥,别人虽然喊你老龙,但是我觉得吧,还是叫你泥鳅哥觉得亲近。…呦,这不是老华嘛,他小名叫什么来着?----时间过得太快,你看我这脑袋瓜,都有些不灵光了。”
李耀一把抱住龙清风,狠狠地在他后背上拍了几下,这才将其推开,伸手和华子翔握了握。
龙清风双眼微眯,稍稍想了想,便出声说道:“翔子的小名儿好像叫----三炮,至于你嘛,这整个儿北都城,谁不认识你李大牛呀!就你这脾气,叫大牛都不合适,应该叫九牛,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龙清风说着,握起拳头便朝着华子翔的肩膀上捅了一下,说道:“你小子倒是结实,也不比我们小几岁嘛!”
华子翔不敢托大,连忙陪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看两位老大哥才是宝刀未老,风采不减当年呀!”
三位老爷子相视而笑,那眼眸之中也随之流露出难以割舍的真情。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多叙上几句,那武圣燕青龙和剑仙李纯阳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今天可是青龙和纯阳的大喜日子,你们两位才是主角,应当我们登门祝贺,怎么能够出来迎接呢?走走走,都赶快进去坐下吧,千万不要耽误了时辰!”
龙清风说着,把大手一挥,又将那群出来迎接的人们给赶了回去。这才一边一个,拉着燕青龙和李纯阳,向宴会厅的主持台上走了过去。
李耀和华子翔跟在后面,不停的跟场中那些相识之人握手寒暄,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不难看出,这两人之间虽有隔阂,但是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也只能忍俊不禁,强颜欢笑。
随着音乐声缓缓响起,龙清风便举着话筒站到了台前,他朗声说道:“亲爱的战友们,朋友们,你们好。
今天是武圣燕青龙的外孙女拜师学艺的大喜日子,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丫头未来的师父会是谁了。----没错儿!他就是我们华夏国大名鼎鼎的剑道宗仙----李纯阳!”
“哗啦啦!”
那台下掌声如雷,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也都噼里啪啦的按下了快门。要知道,此刻这台上说话的,可不是别人。
他可是华夏创造了无数奇迹的至尊王者,更是特种战士培训基地《龙渊》的主人,----龙清风。
只见他大手一挥,那场下立刻就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站的笔直,将目光全部都放在了龙清风身前的国旗上面。
音乐声铿锵有力,那一面红色的旗帜也如朝霞一般冉冉的升起。现场一片肃静,众人也都纷纷敬礼。
等到礼毕,龙清风才朗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祖国才是我们的依靠,才是我们的母亲,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正所谓,少年强则国家强!可是,练武固然能够强身健体,但这武德也是我们练武之人不可或缺的必修课!
虽然说我们求贤若渴,但却是君子之交,宁缺毋滥。所以,我由衷的希望,在座的每一位战友,每一位来宾,练武之前先养德,凡事必须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好了,我宣布:拜师仪式,现在开始!”
第五百四十三章 清风一诺重如山
虽然这宴会厅里的掌声经久不散,但这在座之人的心里面却都是疑惑重重。
什么叫练武之前先养德?
说好听一点儿,这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可是说的难听一些,这分明就是在怀疑某些人对武道,对国家的忠诚呀!
----这所指之人,会是谁呢?众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脸的懵逼!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台下忽然就站起一人。他相貌英俊,白衣飘飘,手里还摇着一把鬼骨扇。
此人正是谢知意,他举着杯子,走到主桌,假借敬酒之名,却是笑眯眯的对着李纯阳说道:“久闻剑仙大名,十分仰慕。
可是,就在昨日,我在那背阴山中遇见一位长辈,她却托我带句话给李剑仙,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听到这白衣少年提及了背阴山,李纯阳的心里面顿时一惊。他原本还以为对方说的是遇见了叶风,可随之一想,便直接否定了这样的念头。
他明明说的是长辈,就算叶风大他一两岁,也不可能会有辈分之差。那么,他究竟遇见了谁,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话呢?
燕青龙瞥了这少年一眼,眉头便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这北边的谢家,向来神秘,虽然也出过几位大人物,可一直都是左右逢源,保持中立,也就显得十分低调。
他明明记得没有给谢家发过请柬,可是这家伙,怎么就混在人群之中,还坐到这宴会厅里来了呢?
燕青龙呵呵一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了谢知意身边,说道:“纯阳呀,既然这位小朋友如此矜持,你不妨就带他到旁边的花厅里去,好好地叙一叙。
说不定,他那位长辈,还是你多年以前的老相识呢!----对不对呀,这位姓谢的小朋友?”
燕青龙的最后一句话咬音很重,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那谢知意的双耳之中,却是如炸雷一般,惊得生疼。
----好强劲的内力呀!
谢知意恨的是咬牙切齿,即便他有心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爆出李纯阳和新月教主波雅多之间的关系。
揭破那波雅多就是无面,就是他李纯阳玩大肚子后抛弃的可怜女人----吕新月。但他试探性的张了张嘴,那舌头已然麻木,下巴更像是被震伤脱臼似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反应。
燕青龙笑呵呵的扯住了谢知意的胳膊,大拇指悄无声息的按在了他手肘关节处的尺泽穴上。这一老一少两个人,便以这么怪异的姿势走进了旁边那空荡荡的花厅里面。
李纯阳紧随其后,那脸上却是写满了疑惑和期待。这谢知意他并不认识,但隐隐约约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并不像是过来道贺的,看燕青龙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便不难猜出,他绝对不会请这样的年轻人到家里来。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白衣少年,肯定是过来挑事的。而且,这家伙今天选中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剑仙李纯阳。
花厅不大,但却是古香古色,别有味道。迎面是一副泛黄的《八仙过海》图,两边还搭配着李白的诗词:“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不得不说,这诗画放到一处,瞬间就让人有种赏心悦目、豁然开朗的感觉。人呐,也终究是要经历些风风雨雨,才能够长大成熟,独挡一面!
那诗画下面摆着一条雕龙刻凤的长案,长案中央放着一面古老的铜镜,两侧则是分别站立着一尊仿古的掐丝琉璃瓶。
燕青龙扯着谢知意,走到花厅中央那紫檀八角桌边,才松开了手,转身对跟进门来的李纯阳说道:“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外面还有客人,我就不奉陪了。”
李纯阳了然的点了点头,目送着燕青龙离开,这才关上房门,走过来对谢知意说道:“年轻人,你到底遇见了何方神圣,又要对老夫说些什么呢?”
谢知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李纯阳鞠了一躬,说道:“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
“----师弟?”李纯阳听到对方的称呼,顿时就眉头紧皱,那心里面也瞬间如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
虽然他已经今非昔比,名声大噪,可是那授业之恩,解惑之义,他却是一
生一世也不敢忘怀。
“难不成,你也是那逍遥散人阎…,恩师的徒弟吗?”
李纯阳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要知道这眼前的谢知意不管怎么看,也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可是那阎天罡,在他拜别逍遥山庄的时候,已经是百岁有余了。
“不错!能够和一代剑仙成为同门的师兄弟,实乃是谢家之幸,知意之福!只不过,…”谢知意的话锋一转,那脸上也顿时挂上了些许忧愁。
“不过什么?难道阎老他…,身体欠佳,已经…”李纯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面前这位白衣少年在轻轻摇头,分明是已经否定了他的猜测。
“非也,恩师他身体很好,而且在一些灵丹妙药的滋养之下,甚至比先前时候看起来,还年轻很多。”
谢知意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让眼前这个李纯阳,从一代剑仙瞬间跌落神坛,变成人人喊打的渣男。
这还不够,他必须要把这个男人和新月教死死地捆绑在一起,然后再将其推到风口浪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我…,我昨天不小心,被新月教的三位祭司给虏到了背阴山。在那里,我见到了无面,也就是新月教主波雅多。
她得知我是阎老的徒弟后十分震惊,不仅放我离开了新月教,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说你们的女儿在南都;还说…,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谢知意说完这些话,便偷偷地观察起李纯阳的表情来。见他先是吃惊,然后错愕,继而又变得万分痛苦。
----末了,才老泪纵横,颤抖着双唇问道:“那她,还过得…,可好?”
见李纯阳深信不疑,谢知意这才壮着胆子,信口胡诌道:“好什么呀?听说她当年未婚先孕,产下一女之后,便投江自尽了。
后来虽然被一位修罗族的妖人救起,幸免于难。可是却遭受了撕脸剥皮之痛,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怪物,还被那些江湖之人戏称为----无面!”
李纯阳听到这里是瞠目结舌、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跌坐在身后的雕花圆凳上。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位痴情的师妹,竟然会有如此凄惨的经历。回想起当初,他曾被吕新月借酒灌醉,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早已经忘得是干干净净。
到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是那吕新月为了挽留自己,已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恰巧有了身孕。悔不该,当时没问清楚便一走了之,才酿下滔天之祸,欠下了半生风流债!
----也罢!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还的,也迟早要还给人家。可是,李纯阳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师弟,那剑眉微蹙,若有所指的说道:
“我看你秀外慧中,根骨奇佳,确实是个习武修道的好苗子。但是,你这眉心之处,却时有时无的散发着一缕缕黑气,想必是欲速不达,练习了什么不该练习的妖法吧?
我劝你还是摆正心态,循序渐进,好好地练习阎老所传授的《天罡一气诀》。否则,你阴神耗损过度,邪气缠身,就算是日后能够领悟大道,也只能沦为三教九流之徒!”
李纯阳说完,便推开房门出去了。那宴会还没有结束,他便把主桌上的龙清风、李耀、华子翔以及燕青龙等几位大人物给请到了内堂的小厅里面。
在座的几位,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李纯阳此次北行的用意。虽然那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心里面却在埋怨他太过心急。
毕竟,叶风所指的《凤峤》,那可是能够和《龙渊》比肩的超级人才培养基地。就算是国家求贤若渴,那也得先考核考核他叶半条是不是对祖国,对人民绝对的忠诚吧?
这个先放下不说,单是要构建《凤峤》的基础建设,恐怕也得两三年之余,就不能循序渐进,慢慢来吗?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烂亦不能几朝贯穿。这年头人心易变,谁能够保证他叶半条不是铁盘子里面装开水----三分钟热度?
就算是在座的几位都能够点头儿答应,还不得要和上面几位老爷子通通气,开个小会讨论讨论吗?
“当初,我曾拜入那逍遥散人阎天罡门下为徒,学习了上乘调息之法《天罡一气诀》。后来,不知怎么,竟怪象横生。
我那腹中经常会有一股子阴寒之气,从涌泉升起,意欲冲破金阙直上灵台。诸位都是武道好手,自然清楚这是气血逆行之表象。
可是,我再三练习,甚至还向阎老亲身求教,也没能改变这等情况,修为更是停滞不前,难以寸进。
没办法,我不得已便离开了逍遥山庄。这期间,我有过一位师妹,她曾对我芳心暗许。假借生日之名,在酒中撒药,将我灌倒!
本以为,我离开之后,随着时光飞逝,这情感渐淡,她也就慢慢地接受了现实。不曾想,那晚我醉倒之后,她便将生米给煮成了熟饭,还因此怀了身孕。
若不是,刚才那姓谢的年轻人带话给我。直到今时今日,我还不知,当年的师妹吕新月,已经变成了今天的新月教主波雅多。
说起来,都怪我不辞而别,才让她气急生悲,在产子之后投了江。虽然被人救起,幸免一死。却因此遭受了撕脸剥皮之痛,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
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经历这些的时候,他叶风应该还没有出生,乃或是在穿开裆裤吧?
我会即刻启程,前往南都背阴山,与那新月教主波雅多来一个生死决断。还请各位老朋友看在我李纯阳的薄面上,对他叶风网开一处,他确确实实和新月教没有半点儿关系!”
李纯阳说着,忽然就对着在座的几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他满脸歉意的握住燕青龙的双手,苦笑着说道:
“老哥呀,如果我早那么一天知道这样的消息,也绝对不会跑过来见你,更不会做这傻事,把你外孙女收为徒弟呀!
是老弟对不起你们燕家,如果对孩子们有什么影响的话,只能请你们多多担待啦!”
燕青龙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看那姓谢的年轻人颇有古怪,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子阴邪之气。他的话,你听听便好,也不能完全相信。
至于那个波雅多,她是不是吕新月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个孩子,验明正身,也好教她向善,及早摆脱新月教的魔爪才是正事儿!
你问了没有?那孩子是男是女?现在何处?姓谁,又叫什么呀?”
见到李纯阳那一脸的懵逼表情,龙清风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姓谢的年轻人,现在何处?你还是把他给带到这里来吧!我刚好也有几句话想要问他。”
李纯阳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却被燕青龙给一把扯住了。他快步走到门口,和外面负责警戒的保镖队长小声的交谈了几句,这才摇头叹息的走了回来,说道:“早跑了!
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其目的,恐怕就是想在宴会之时,说出真相,让纯阳出丑呀!幸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儿,见他表情不对,便用噤声之术暂时将他给镇住了。否则,今天丢脸的,恐怕就不只是他李剑仙一个人喽!”
听到燕青龙这话,那龙清风才不得不插嘴说道:“这事原也怪我,来这里之前,我倒是听那无忧提起过。说是叶半条和新月教主的女儿来往密切,还为了苏家那丫头,独闯背阴山。
这也不算什么,年轻人嘛,锋芒毕露,放任不羁,难免就会招蜂引蝶。可是,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还把老任家孙女给拐跑了,至今没回,生死未卜呀!
那个倔老头儿,大半夜就跑到我房间去了。又叫又闹,又哭又笑,把我给折腾的呦,现在都还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众人见龙清风讲的有趣,便忍不住偷笑起来。可是,这七尺来高的威武汉子却推开背后的椅子,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李纯阳说道。
----“老朋友呀,国家振兴,匹夫有责!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够对得起‘剑仙’这称号,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对得起咱们这群老家伙给予你的新任!
去吧,不管结局如何,孩子们都是无辜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我龙清风还活着,就绝对会把叶风和那个女娃娃教育成才。”
李纯阳感激的热泪盈眶,心里也自然明白,龙清风这句承诺的分量,那简直深似大海,重如高山。他对着在座之人又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过身去,拉开房门离开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我用真心换你赢
背阴山,幽冥城外。
无面斜眼瞄了瞄几欲上前又堪堪止步的众位教徒,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想我新月教几万余众,竟无一人敢与那叶半条比个高下,当真是让人汗颜呀!”
听到无面这话,那三位祭司和两位护法的脸上皆是火辣辣的。其实也不怪他们,怪只怪那叶半条太过强悍,和他们这些散修之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好不好?
人家是剑仙门徒,天师义子,不仅有灵犀神剑和七宝葫芦这样的绝世法宝,那本身还是天定的木玲珑宿主。试问,当今天下,能集这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麒麟娇子,还有何人?
即便是三大祭司联合起来,拿着月神阎天罡亲手打造的日、月、星三对儿金轮,也只是能暂时压制住那叶半条的古树本体木之源。
这还是因为那家伙魂魄不齐,无法施展全力的结果。倘若他懂得聚魂集魄之术,冲开那转生之时所携带的法印禁锢,别说是在场之人,恐怕那阴司的黑白无常遇见了,也得让怯三分吧?
就当那左右护法和三大祭司正犹豫之际,刚刚被教主无面给提拔为教务执事的鬼夜叉,居然闪身站了出来。
他走到无面跟前,单膝跪地,那双眼之中尽显贪婪之色,说道:“教主在上,我鬼夜叉心甘情愿为您做一回先锋官,前去迎战叶半条!”
“嗯----,其心可嘉!”
无面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摸出一粒金光闪闪的小药丸,递到了鬼夜叉面前,说道:“这一颗,就当做是定金吧!
只要你能够打伤他,我再赐你三粒;倘若你能够活捉他,我不仅赏你金丹十粒,还允许你建立分教,担任分教主!”
听见无面这话,那三大祭司和左右护法以及各大首领们的眼眸之中,全部都亮起了小星星。金丹不金丹的倒是其次,能够建立分教,担任分教主,却是这些教徒们朝思暮想的美好愿望。
俗话说得好,宁为土皇帝,不做阶下臣。倘若能背靠《新月教》这棵大树,建座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那当真就是野鸡变凤凰,泥鳅化成龙呀!
别说是他鬼夜叉,就是那些明知道自己不是叶风对手的虾兵蟹将们,也有些蠢蠢欲动,恨不能下一秒就冲进这眼前的幽冥城中,狠狠地咬那叶半条一口。
“多谢教主厚爱!”那鬼夜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拎着自己的开山斧便冲到了城门跟前。
他抬头看了看,被一堵气墙给挡的严严实实的结界裂缝,心里情不自禁就“咯噔”一下。暗自咒骂这叶风卑鄙,一点儿都不讲武德,居然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挡住去路,让城里那些家伙们趁机修复结界。
这混元之域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当真是坚不可摧,牢如磐石,想要用蛮力将其劈开或者打破的话,也许根本就不太可能。
这不只是力量上的悬殊,还是两者之间道法与灵力高低的比拼。虽然他鬼夜叉刚刚才吃了一颗修罗族秘制的金丹圣药,实力提升了一大截。
可是和叶风相比,依然有着天差地别。要知道,人家那体内有木玲珑,那可是万木之源,是天定的五行秘宝,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天地之灵气,转化为周身力量供其肆意挥霍!
和这样的变态比试武道和力量还勉强可以,若是与其比试道法和灵力,恐怕他鬼夜叉根本就是以卵击石,选错目标了。
他试探性的举起斧头,脚下一点,便顺势腾空而起,驾着黑风朝那厚厚的气墙上面劈了过去。
只听到“哐”的一声闷响,气墙只晃了两晃,而那鬼夜叉手里的开山斧,却被高高的弹起。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儿,没用全力,恐怕只是这一下子,就能把斧头连他一起,给振飞出去。
见硬拼不行,鬼夜叉就改变了策略,他轻轻地抖动身体,慢慢隐身,想趁叶风不留意之时,从那结界裂缝的角落之处,钻进城中,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不曾想,叶风的气墙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透明胶布,竟把那结界的裂口儿给黏接的严丝合缝儿,根本就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下子
,鬼夜叉便犯了难。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万教众,真想就这么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算了。----丫丫个呸的,这算是什么事儿?进没有门,退没有路,实在是让人头疼。
就在他鬼夜叉骑虎难下的时候,忽然间想起,无面教主曾借给他一件法宝。原本就是用来对付叶半条的,只可惜那个玉面书生谢知意横插一脚,这才没有派上用场。
想到此处,他便直接把那将臣宝印给祭了起来,然后手指翻飞,虚空结印,嘴里默默念道:“将臣有命,莫敢不从;天下僵尸,皆听我令。----疾!”
但见那宝印“嗖”的一声便飞向了天空,然后慢慢变大,继而从那刻槽里面流出了滴滴猩红。
眼看那巨大的印章越转越快,那些红色的液体也像是大雨一般,劈头浇下。不仅淋湿了地面,淋湿了周围的教众,还把城前的结界以及叶风的气墙上面,都弄的是斑斑点点,一片血红。
----就这?鬼夜叉有点儿懵圈呀!
他早就听说这将臣之印能够召唤出万千僵尸前来助战,怎么这搞了大半天,就只是下了那么一场血雨。…僵尸呢?僵尸们都藏到哪里去了呢?
鬼夜叉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飞在半空之中的将臣印,那心里真是有种想买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再等等吧,说不定这血雨过后,就能够出现大批的僵尸呢!可是,就当鬼夜叉还满怀期待之时,那将臣印突然就失去了光泽,然后又瞬间变小,回到了鬼夜叉的手心里。
卧槽!…有没有搞错?
鬼夜叉想死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手里的顶级法宝,居然只是一个…喷血的工具?苍天呀,大地呀,你打个雷劈死我吧!这日子,它没法过了。
就当鬼夜叉万念俱灰,想要捧着那将臣印前去向无面请罪的时候。忽然间阴风骤起,然后,便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嘶吼。
他急忙转身,四下里寻找,却见那山前,崖边,城下,土丘,以及沼泽与暗河之中,纷纷都钻出来一具具模样儿各异的死尸来。
它们或全,或残,或干,甚至还有一些半边都已经腐烂成了白骨,依旧是目光坚毅的看着前方,一瘸一拐的挪动着。
看着那一具具的死尸,鬼夜叉是喜极而泣。他将手里的将臣宝印高高的举起,嘴里忍不住出声喊道:“都给我冲,把那堵在结界裂缝前的家伙给我活捉了!”
听到鬼夜叉的声音,那些死尸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顿时就激情澎湃起来。它们一拥而上,不停的撞击着叶风的气墙。
那股子架势堪比排山倒海,江河决堤,竟然硬生生把叶风的混元之域给向前顶开了七八米的距离。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便让那些身手灵敏的家伙们抓住时机冲进了城里。
尤其是三位祭司和左右护法,那堪比是虎入羊群、狼进鸡舍,也只是一个照面,那手里的武器轻轻一挥,面前的修罗侍卫便瞬间化成了一抹飞灰!
叶风的心思微动,那混元之域便跟着晃了两晃。他有心将那缺口给牢牢堵住,可是身后那一声声凄惨的喊叫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破他的皮肉,硬生生的扎在那怦怦直跳的心窝上。
“----退!保持阵型,有序撤退!”
叶风大喊一声,顺势后跃,那双掌迅速结下手印,嘴里喃喃念道:“天地玄宗,证吾神通,八方土将,护佑苍生。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敕!”
但见他双手一挥,那地面便瞬间裂开了一条大缝儿,宽约十几丈,深约七八里,顿时将两股势力给分开两边。
“《天罡一气诀》?…哼哼,没想到那李纯阳还真就找到了窍门,被他练成了这套功法!不愧是我阎天罡选中的苗子,只可惜,他太孤傲,不愿做我的棋子。”
那月神在教众们的簇拥之下,被人用轿子抬进城来。虽然他慈眉善目,鹤发童颜,可是那眉宇之间,却时不时的散发着阴邪之气。
“你以为你是谁呀?糟老头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了?那么喜欢棋子,不如你自己当棋子好了。”
叶风说话的时候,悄悄把双手背在了身后。他感觉的出来,自己很有可能不是这个月神的对手,索性就打着暗语,示意身后那些无辜的城民们暂时后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就是叶风?难得呀,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天命五行人,实乃是阎某的造化!不过,这对你来说,就可能是一个坏消息。
既然你不希望看到尸横遍野,血洒幽冥城,那我们不妨,就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放一百个心,只要你答应交出木玲珑,我不仅放了他们,还会放了苏晚玉和张镇山。
至于,那米苏的老师,他本来就是我新月教的人。不过,他玩忽职守,违抗教令,已经被教主给处决了。”
处决了?叶风一脸的懵逼,他甚至还没有弄清楚,米苏的这位导师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就已经被处决了?
…管他呢!反正自己在乎的是苏晚玉,就连张镇山张老爷子,那也只是顺带着救一下而已。至于米苏这导师嘛,既然他是新月教的人,早点儿撇清关系,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怎么样?叶风?以你一人之命,挽救这满城的安危,怎么算,你都赚了!”
阎天罡说着,那大手一挥,便有一队教众,抬着两口石棺走上前来。那石棺打开,里面躺的正是苏晚玉,…和张镇山。
叶风的喉间蠕动,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这眼前的事实了。
苏晚玉固然要救,幽冥城也必须得保。可是,他既没有帮手,也没有援军,除了束手就擒,交出木玲珑,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见叶风迟迟拿不定主意,那阎天罡的脸上便露出了不悦之色。他双手翻飞,结下手印,嘴里喃喃念道:“天地玄宗,证吾神通,八方土将,护佑苍生。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敕!”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那地上的裂缝竟然瞬间合在了一起。而那两口打开盖子的石棺,也已经呈现在了叶风的身前。
他神色紧张的走到了石棺旁边,心情无比复杂的看向了躺在里面的苏晚玉。她显得是那么自然,那么安详,根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叶风的心里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只要他拒绝那月神阎天罡,这面前的苏晚玉和张镇山,就很有可能会永远的沉睡,醒不过来!
“----好吧!我答应你。”
终于,叶风还是选择了妥协,答应把木玲珑交给阎天罡。
身后的虬肆一惊,他想要出声劝阻,可嘴巴还没有张开,那脖子上面却早已经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死神镰刀。
“我想和晚玉说句话,…而且,你们必须现在退出幽冥城。否则,…”
“没有问题,我现在就让教众们退出幽冥城。”
叶风的话还没有说完,阎天罡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他掐指捻诀,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那石棺里的苏晚玉便悠悠转醒,似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般。
“----叶风?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玉缓缓地坐了起来,她一脸茫然的四下里看了看,那小脸瞬间就吓得煞白,嘴里还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是哪里?…叶风,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叶风一把将苏晚玉给搂在了怀里,这一刻,他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用怕,有我呢!你…”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觉得心口一凉。低头看时,那苏晚玉正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她手里握着一把乌金锥,而那锥子,已经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心窝里面。
血,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倾泻而下。苏晚玉却慌忙松手,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叶风,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呀!”
“没关系!”叶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忍着胸口的剧痛说道:“我用真心换你赢!走吧,离开新月教,越远越好。”
第五百四十五章 自古佳人体如兰
“…离开新月教?我也想离开新月教,…可是,可是我……”苏晚玉泪流满面,那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快挖掉他的心脏!不然,等到那混元之气流转全身,他便会生肌长肉,恢复如初!再想夺取木玲珑,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阎天罡双眼圆睁、神情肃穆,不难看出,他现在是既激动又紧张,生怕有什么突发的变故,会扭转这眼前的局势。
“我…,我…”苏晚玉抽噎着摇了摇头,那阎天罡明明说过,只要她扎伤叶风就行。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逼着自己,去挖掉叶风的心脏呢?
他是人,人要是没有了心脏,那还能够活命吗?这个叶风也是的,不就是个木玲珑吗?你交出来不就行了吗?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干嘛要和这群不要命的恶魔们硬扛呢?
“米苏,你动手吧!我已经说了,愿用真心换你赢!只不过,我希望在你们得到木玲珑之后,能够立即退出幽冥城,饶过这一城的无辜!
----还有,替我向师父他老人家磕个头。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冤冤相报何时了?听我一句劝,就到这里,可以吗?”
叶风尽力压抑住身体里面的混元之气,不让它们涌动-乱窜。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了苏晚玉那张娇憨可爱、明艳动人的俏脸。
他很欣慰,这眼前之人并不是苏晚玉。可即便是米苏,也足以让他的心里疼了又疼。算了,佛祖都说了,若无相欠,便无再见。
或许,这就是自己欠她的。该来的终究要来,这该还的,也迟早是要还的。只要他们能够退出幽冥城,不去打搅那琉璃塔中的月姬,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魂归阴司,又有何妨呢?
苏晚玉大吃一惊,她满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叶风,颤抖着双唇问道:“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不是苏晚玉,而是…,米苏呢?”
只见她伸出自己的嫩白小手,在脸前晃了两晃,那容颜就突然转换,竟真从苏晚玉一下子变成了胸大屁股圆的米苏。
“自古佳人体如兰,闻香亦能辨真颜。你我本有三生情,何时陨灭皆是缘!”很难得,叶风的脸上居然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阿罗拏说的没错,他注定要与米苏、李欣妍和苏晚玉这三个女人相互纠缠,难舍难分。这是他叶风上辈子欠人家月姬的感情债,这辈子怕是难以善了。
只不过,他真心希望这身后的一城无辜,能够幸免于难。虽然他们之中有人有妖,有魔有怪,但若不是因为自己,怎么着也不可能会卷入这一场无妄之灾。
米苏看着眼前的叶风有些不知所措,她万万没有想到,叶风不仅没有怨恨自己,甚至明知道她米苏的身份,还不躲不避,没有任何防备。…他,他当真对自己是动了真情吗?
虽然她米苏还没有完完全全的爱上叶风,可是,他们两个毕竟已有了夫妻之实,成了最亲密无间的人。即便是为了母亲,她也没办法下这狠手,硬生生把叶风的心脏给挖出来呀!
----她做不到!于是,她只能痛哭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后退。
阎天罡的眸子里面寒光乍现,他刚想要出声指责,那身后却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名教众,他跪在地上便大声喊道:
“月神,不好了!城外的教众们忽然遭遇到了前后夹击,对方的人数不详,…却,却来势汹汹,十分生猛。”
“哦?”阎天罡若有所思的看了无面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才自言自语着说道:“在这背阴山,居然还有人敢和我们新月教作对?他们吃了熊心豹
子胆?还是说,活腻歪了?”
“我去看看!”无面的声音还回荡在众人耳边,那身形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阎天罡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左右护法,说道:“你们也出去看看吧,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是!”丘吉尔和李卿然对视一眼,这才满脸狐疑的跟了出去。
“苏苏,你还等什么?赶快挖掉他的心脏。难道你不想得到木玲珑,不想让你的母亲恢复容貌了吗?”
阎天罡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那双老手却是悄无声息的背向了身后。他快速结印,然后虚空画下一道符咒,喊一声“疾”,便拍了向了米苏的后背。
这本是一道失魂符,并没有任何伤害,只是那所中之人,会暂时进入催眠状态,按照施符之人的意愿行事罢了!
可叶风并不知情,他见那阎天罡怒目而视,突然打来一道符咒,还以为其心怀怨恨,想要伤害米苏。那脚下随之一点,双手轻轻一揽,便将米苏给紧紧地搂在怀里,并瞬间将两人的位置进行了调换。
眼看那符咒就要落在叶风的身上,忽然间一道红光飞来,直接就把那道符给劈成了两半。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说道:“别以为你死之后,就能够躲开这些纷争和烦恼!
他们根本就不会放过这城里的任何人,就算是你叶风的女人和朋友,乃或是你的家人,恐怕也会遭受池鱼之殃,全部都死于非命!
叶半条,你到底是傻呢?还是太天真了?他们是邪教,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相信他们?这脑袋瓜子是不是秀逗了?”
当叶风看清这说话之人的脸庞时,瞬间一惊!可是,他瞄了眼那通体赤红的血刃,又随即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莫离呢?她一不会武术,二不懂道法,就算是能够出现在眼前,也只不过是凭空给自己增添一些麻烦而已。
可是…,他忽然之间又愣住了。这血刃他似曾相识,应该在哪里见到过,为什么偏偏就想不起来了呢?
阎天罡也是一愣,他斜眼瞄了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女孩子一眼,冷冷笑道:“你且莫胡说,我们可是有约定来着。只要他肯交出木玲珑,我们就立即放人,然后离开,绝对不会伤害这城中的一花一草。”
“----得了吧!不伤害这城中的一花一草,又怎么能够让阿罗拏说出启动浑天仪的办法?阎天罡,你少在这里装菩萨,那惜墨湖底下的玄武增寿大阵,就是你派人搞得吧?若不是你滥杀无辜,强取他人阳寿,能活到今时今日吗?”
阎天罡的心里大骇,可是那脸上却强装镇定,笑呵呵的反驳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天下,谁不知道血刃乃是修罗古宝,至阴至邪,嗜杀成性!
你既是血刃之主,就足以说明你身份特殊,必定也出自那修罗一族。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有点儿无耻了呀?”
阎天罡还以为那城外之人,是眼前这个家伙带过来的援兵,心里就越发的着急。他对着轿前的三位祭司使了个眼色,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鬼夜叉放开虬肆。
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叶风,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不伤害城中的一花一草,就绝对能够做得到。
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遵守承诺,交出木玲珑呢?难不成,你想反悔?还是说,想逼着我,将这幽冥之城,夷为平地呢?”
叶风并没有搭理阎天罡,而是在仔细的琢磨着赤眼罗汉的话。他说的没错,活着才有
希望,才能够福荫这一方水土,保护家人,保护那些…,需要他叶风去保护的人。
如果他随随便便就交出了木玲珑,先不说能不能回归阴司,重当木天童。单是眼下,这月神一旦反悔,血洗幽冥城,万一再拿月姬的尸体来要挟阿罗拏,该如何是好?
“----城主,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呀!咱们大家都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和他们新月教拼个你死我活。”
一个长着绿脑袋的大嘴巴汉子,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八股钢叉。那眉间青筋暴起,不难看出,他确实是被这眼前的局面给憋屈坏了。
“就是!丫丫个呸的,谁怕谁呀?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汉子。”
“是呀城主,咱们绝对不能把那什么…,木笼子交给他。您可是剑仙门徒,天师义子,为了咱们,不值当!”
眼看着幽冥城里这些家伙们开始起哄,开始怂恿叶风和自己拼命。那阎天罡气的是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他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鬼夜叉,刚想出声,让其指挥着僵尸大军发动这第一波攻击。不曾想,身后却钻出一人,朗声说道:
“禀月神,庚子小队在毒龙洞附近发现了一男一女。那男人小的们不认识,可是那个女人却十分眼熟。好像…,好像就是和叶半条一起的任如玉。”
“哦?”阎天罡大喜,连忙问道:“人呢?现在何处?”
那来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们…,他们被一个和尚给救走了。不过,他们好像被毒龙洞里的怪物给咬伤了,应该…,应该命不久矣!”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和尚都弄不过,养你们何用?”那阎天罡的眸子里杀机乍现,转而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将那股怒火给压制下去,这才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连那和尚一起,给我抓到这里。否则的话,提头来见!”
“是!小的明白了。”那报信之人仓惶转身,撒丫子便跑,连丢在地上的镔铁宝刀都忘了拿。
听到这边的对话,叶风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任如玉身中剧毒,倘若他叶风再就此陨灭,那老叶家,岂不是就断了根吗?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他叶风铁了心要保护这一城的安危,也不能不为父母着想,把叶家的香火给断了吧?
“叶半条,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是选择息事宁人,交出木玲珑;还是想逼我血洗幽冥城,来一个鱼死网破?”
阎天罡也似乎是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害怕叶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可是,他搜遍了脑海,也想不起来,除了剑仙李纯阳,他叶风还能指望谁?
----天师钟馗吗?哼哼,恐怕他现在正忙着对付那些修罗族的大咖们,能不能保全自己都很难说,更别提忙里抽闲,能赶到这背阴山来了。
“想好了!----我还没有活够呢,这木玲珑,自然也就不能交给你。”叶风的眼神突然就犀利起来,他后退两步,把刺进心窝里的乌金锥给拔了出来。
那木玲珑瞬间启动,混元之气也随之流遍转身,胸前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如先前一般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儿疤痕也没有留下!
“你…,你你你,出尔反尔,还有没有一点君子之风?”阎天罡气的火冒三丈,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叶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脸不红来心不跳,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第五百四十六章 豆腐渣渣擦屁屁
要不是事态紧急,情非得已,恐怕这剑仙李纯阳一辈子都不愿意坐那能飞上天空的玩意儿吧!
虽然说比高铁快了点儿,可是那起飞和降落时的颠簸感,却让他终身难忘。
刚刚走出南都机场的玻璃大门,张自强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说道:“师爷爷,您一路辛苦。要不要,到旁边的酒店里面先洗个热水澡,休息休息?”
李纯阳脸色不悦的瞪了张自强一眼,怒道:“----休息个屁!叶风还身处险境,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能够安下心来休息呢?
走吧,先送我回乐天去。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这些晚辈们帮个忙。对了,你能联系上胡蝶和马威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恐怕还要借用一下他们两个的关系网。”
“----能,当然能!”
张自强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只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这位剑仙师爷爷,究竟需要让他们这些晚辈们做些什么呢?
虽然说已经是晚秋时分,可骄阳似火,这天气依然酷热难当。尤其是中午的时候,这南大的学生们,便忍不住遛到那惜墨湖畔的大树下。
或席地而坐,或戏水池边,有的干脆带上了凉席和吊床,直接在这惜墨湖畔的大树下面来一个凉爽的午休。
要不是通往那附属医院的小桥上了锁,恐怕那医院里年轻些的患者们,也会到这边来,碰一碰桃花运,找个上大学的恋人吧!
赵菩提喜欢看书,尤其是一些关于神鬼传奇的长篇小说。由于父母长期在国外工作,妹妹也在小时候溺水身亡,所以她的性格就略显孤僻,更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倘若是叶风还在校园里,她现在或许会拉着叶风,在这惜墨湖畔散散步,聊聊天,探讨一下该怎么找到妹妹的魂魄。
可是叶风不在,她便只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惜墨湖旁边的柳树下,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里那厚厚的鬼怪长谈。
微风吹来,勉强还有半数绿叶的柳枝轻抚湖面,惹得水中的鱼儿们纷纷哄抢,又引得岸边的的少男少女们嘤嘤直乐。
湖里有很多残荷,大半儿已经凋零,露出了翠绿而又饱满的莲蓬。即便偶尔能找到几朵花蕾,也都是非常瘦小,不足美哉。
眼看已经到了下午课的时间,湖边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起身,返回教室。只留下那一汪碧波,和极少数没课又贪恋这晚秋湖景的孤独人。
赵菩提合上手里的小说,刚刚起身,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连忙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身形巨大的黑影儿,正拖着一位女孩子朝那湖中央迅速游去。
“…救,…救人哪,有人掉进水里啦!”
她也只是喊了这么一嗓子,那湖面上冒出了一长串气泡之后,便又慢慢地趋于平静。
----是错觉吗?赵菩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可是那耳朵里面,却分明听到了重物落水和极其微弱的呼救声。
“…谁,…谁落水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东西掉进水里了,…”陈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了柳树后面,正对着湖水发呆的赵菩提。
他先是一愣,然后便从旁边的假山丛中钻了出来,还不忘扯掉那脸上和额前贴着的白色纸条。
他一边跑,一边对跟着走出假山的常乐和白齐说道:“你们两个快一点儿,好像真的出事儿了。”
“啊?出什么事儿了?”
常乐把手中刚刚捋顺的扑克牌往地上一扔,拉着白齐就跟了上来。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人掉进水里了。咱们还是到湖边,去问问校花师姐赵菩提吧!”
陈飞说完,便迈开步子朝湖边跑了过去。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三分钟的路程,却累的他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是长期缺乏锻炼,还是看见美女紧张的。
“----赵师姐?真的是你?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喊…,谁落水来着?”
陈飞伸长了脖子朝湖面上看了看,然后便一脸茫然的说道:“人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呀?”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赵菩提才缓缓地回过神儿来。她伸出嫩藕般的皓腕指了指湖水中央,颤抖着红唇说道:“她…,她被一条大鱼…,拖进水底去了。”
“被…,一条大鱼,…给拖进了水底?”
陈飞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拖动一个活人的大鱼?即便只是一个小孩子,那也足足得有几十斤重吧?
他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常乐和白齐,又看看柳眉微皱的赵菩提,一时间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救人哪!…你们三个还是不是男人?赶快跳进湖里救人哪!我亲眼看见那条巨大的黑影儿,把一个女孩子硬生生的拖进了湖水里。
你们再不下去,恐怕她…,真的就凶多吉少了。”赵菩提神情激动,也越发的语无伦次起来。
陈飞看了看常乐和白齐,又看看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白齐给伸手打断了。
他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摄像头,又比划了一下那个摄像头所能拍摄的范围,这才说道:“如果赵师姐没有看错的话,以那大鱼的个儿头,就算是我们三个下去,恐怕也不一定能把那个女孩子给救上来。
先给张-涛打个电话吧,调下监控,确认一下事实与经过。真和赵师姐说的一模一样,我们也只能报警,这样处理,…最妥善。”
听白齐说的有理,赵菩提也只能点了点头。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些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即便是光天化日,一旦遇见,估计也只有认命的份儿!
陈飞当即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涛的号码,请他立即调取监控,确认这惜墨湖里到底有没有女孩子落水。
也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张-涛便语气惊慌的说道:“有,有有有,我找到了。就在刚才,一位女孩子坐在湖边,刚刚把小脚垂进湖里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儿出现,就把她给拖进水里面去了。
----陈飞,你们几个赶紧离开湖边,越远越好。那玩意儿身形巨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很有可能是一条成年的鳄鱼!”
“…鳄鱼???”
陈飞吓得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拉着赵菩提连忙后退,还不忘出声对旁边的常乐和白齐说道:“你们两个赶紧围着湖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人,顺便提醒一句,这惜墨湖里有鳄鱼!”
听到陈飞的话,赵菩提也是一阵后怕。她满脸感激的看了白齐一眼,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还好他们三个都没有下水,如果真是为了救人而发生什么危险的话,恐怕她这辈子都会心有不安吧?
约么过了有七八分钟的时间,一群警察在校领导的陪伴下姗姗来迟。那领头儿的正是陈飞的二叔陈浩轩,他一边翻看张-涛手机里的视频资料,一边问身边的老张:“通知救援队没有,什么时候到?”
“也应该到了,接到报警便通知了,救护车也快赶过来了。咱们还是到现场去看看吧,如果真是鳄鱼伤人的话,它躲在湖里,就算是有救援队帮忙协助,想抓住它,估计也不太容易。”
老张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无奈,这年头,热爱大自然的人们渐渐地多了,放生的路子更是五花八门。
什么蛇呀,鸟呀,鳄龟呀,不管适不适合放生,只要是遇见了,碰上了,那些善男信女们便会不惜重金,买来放掉。殊不知,有些种类,它不仅会危害生态和自然,甚至还会危及到人类的生命安全。
“----二叔,张叔,这边,来这边!”
陈飞对着陈浩轩挥了挥手,忙不迭把赵菩提给让到了前面,煞有介事的说道:“二叔,这位就是我们南大的校花、女神----赵菩提,也是今天这女孩子落水案的目击证人。
要不是她,谁会想到,这惜墨湖里,会有那么大一条…,能够伤人的鱼呢!”
“哦,你好,你好!”
陈浩轩伸出大手和赵菩提握了握,然后笑呵呵的赞扬道:“这校花就是校花,不仅人长得秀外慧中,事情也处理的井井有条嘛!
菩提,你们先回去吧!救人要紧,我就不多啰嗦了。有时间的话,让小飞带你到我那里去坐一坐!还存着二两龙井呢,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过来尝尝。”
“好的,谢谢陈叔叔。”赵菩提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一大群人朝那惜墨湖畔的事发地点走过去。
虽然说,保安、校领导以及现场的警察们一致认为,那伤人的巨大黑影儿很有可能就是一条成年的鳄鱼。
但是,赵菩提的心里却并不那么认为。她当时看得是清清楚楚,那水里的黑影儿有着几条长长的胡须,…可是鳄鱼,它有吗?
下意识的,赵菩提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直接就拨通了叶风的号码。可让她失望的是,那听筒里面却传来了机械的女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
陈飞看到赵菩提那失落的表情,顿时就升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女神嘛,肯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只可惜,他扪心自问,好像…,似乎…,根本…,搞不定那湖里的大鳄鱼,也只能摇头叹息,羡慕起自己的便宜师父来。
----叶风,他此刻在做些什么呢?如果他知道了惜墨湖里藏着一条能够伤人的大鱼,会不会也像电视里的燕赤霞那样,火速而来,除恶扬善呢?
陈飞有些不敢确定的掏出了手机,刚刚找到叶风的号码,便被旁边的赵菩提给一把抢了过去。
她仔细的辨认着两部手机屏幕上那叶风的号码,等发现完全一致,这才又用陈飞的手机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当赵菩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之后,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是长长的吁了口气,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王八蛋把我给拉黑了呢!原来你也打不通,这下我就觉得舒服多了!”
“嗯???”陈飞一头的黑线呀!这什么逻辑?她不开心,也得大家伙儿陪着她一起流泪吗?真是无语。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够联系上他?”赵菩提把手机还给陈飞,又翻找起吴亥的号码来。说句实在话,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打给这只黑金刚。
“有哇,方式多了!再说了,就算我师父不在,找我师姑和师兄也是一样。不就是一条鳄鱼嘛,还用得着我师父亲自出手?只怕是咱们人还没有找来,我二叔他们,就已经把那家伙给抓进网里了。”
听见陈飞的话,赵菩提就直接把手机给揣进了裤兜里。还忍不住白了陈飞一眼,语带讽刺的说道:“就吹吧你,还师姑、师兄呢!只怕你师父亲自动手,也搞不定!
我实话告诉你,那家伙绝对不像是一条鳄鱼。我刚才清清楚楚的看见,它脑袋有那么大,身体有三、四米,还长着好几根长长的胡须,…”
赵菩提说着说着就愣住了,因为她想起了一种极其凶猛的淡水鱼。这鱼的脑袋略扁,嘴巴很大,最喜欢躲在江河湖泊和沼泽之中,去偷袭那些靠近水源的猎物们。
尤其是它们那些长长的胡须,简直和那个拖女孩子下水的怪物是一模一样。她在脑海之中反复的对比两者的体貌和特征,最后才终于肯定,那家伙绝对就是一只特大号的胡子鲶。
听赵菩提分析的有理,陈飞便扯着嗓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浩轩。虽然说时间在慢慢流逝,那被拖进湖底的女孩子生还的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
可为了保护更多人不受其害,陈浩轩只得下令,暂时将惜墨湖的周围扯上了警戒线,还挂上了“恶鱼伤人”的警示牌。
救护车来了,又走了!救援队倒是没走,可是,他们一直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大大小小的鱼儿倒是捞上来不少,可唯独不见那女孩儿的尸体,以及视频之中那条体型巨大的胡子鲶。
听说惜墨湖这边出了事,那些大学生们不但不害怕,还一个个精神抖擞、饶有兴致的翘课过来看热闹。
陈浩轩当真是被这些好奇宝宝们给干败了,正在思索应对之法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那位刚刚荣升代局长的哥哥陈浩然,便直接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无奈的说道:“有什么指示?我这边已经快扛不住了。
那些大学生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好奇心忒重,根本就不管有没有危险,把这惜墨湖给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呀!…”
陈浩轩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听筒里面就传来了陈浩然的声音,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保护好学生们的安全。
----浩轩,我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听剑仙李纯阳说,那惜墨湖底,可能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还和那个新月教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你再坚持坚持,施工队应该马上就到了吧!市委已经决定了,为了保证学生们的人身安全,会尽快用铁皮墙将惜墨湖给封起来。然后断流,深挖,看看那下面到底有些什么玩意儿!”
新月教?又是新月教?陈浩轩的眉头情不自禁就皱了起来,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个杀千刀的,还真是豆腐渣渣擦屁屁----没完没了啦!”
第五百四十七章 玄武借寿万万年
不得不说,有马为民和陈浩然这两位大神坐镇,胡蝶办起事情来也就简单了许多。
尽管她还没有和叶风确定关系,但是她心里却十分清楚,叶风活着对他们胡家的发展来说,是多么的至关重要!
当胡蝶陪着李纯阳坐着那辆拉风的南a五个8,来到南大的校园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
微风拂过,乌云渐浓,那天空中便淅淅沥沥的飘起了毛毛雨。
即便是惜墨湖畔已经被施工队给高高的围起了铁皮墙,却依然没能阻挡住那些好奇学生们炽烈的眼神!
他们或站到旁边的假山上,或爬到湖畔的大树上,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举着手机,只为能够见识见识那传说中,能够把大活人给拖进水底的致命鲶鱼!
见胡蝶穿的单薄,李纯阳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说道:“我在这盯着就好,你要是觉得冷的话,就到车上去吹吹空调,暖和暖和!”
胡蝶对着李纯阳甜甜的笑了笑,可一想起叶风现在的处境,那漂亮的柳叶弯眉便又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不用担心,素远不是已经去了嘛!再说了,那赤眼罗汉和叶风共用一个命魂,他绝对不会允许叶风有生命危险的。”
李纯阳自然明白胡蝶在担心什么,哪怕她和叶风之间是相互利用、各求所需,能在关键的时候伸出援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可是那个赤眼罗汉,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还有,还有那床上躺着的米苏,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昏迷不醒的苏晚玉,…”
胡蝶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她不是没有听说,米苏就是李纯阳和那个新月教主的亲生女儿。他,…他当真愿意为了叶风,去对付他的老情人吗?
有句老话说得好,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但是为了女人,也能够插朋友两刀,不是吗?
谁能够保证这眼前的剑仙李纯阳,不会为了那个新月教主波雅多,把他的三十六路天罡刀对准叶风呢?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能够毁掉这惜墨湖里的玄武增寿大阵,重创月神阎天罡。----其他人,恐怕根本就不是他叶风的对手!”
李纯阳目光坚定的看着身边的胡蝶,悠悠地说道:“自古美女爱英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至于那个新月教主波雅多,等破坏掉这湖底的玄武增寿大阵,我自然会亲自过去和她做一个了断。
只是...,不管以后,你和叶风会走到哪一步,请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伤害米苏,----可以吗?”
----可以吗?胡蝶被李纯阳的问题给难住了!她不确定这眼前的老头儿,是不是也像电影电视里的那些神仙一样能掐会算。
可是,可是他这话,确实会让人想入非非的好不好?
胡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启檀口,说的却是:“我…,我和叶风,…真的会走到一起吗?”
李纯阳先是一愣,然后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会!不仅会走到一起,你们还会有一个聪明活泼的小公主!”
听到李纯阳这话,胡蝶的脸上便情不自禁的爬上了一抹红晕。她有心想问问叶风是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和自己结了婚,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有必要吗?如果真的问了,那会置米苏于何地?
置苏晚玉于何地?置任如玉于何地?置…那么那么多女孩子们于何地呢?
----丫丫个呸的!一想到叶风竟然和那么多女孩子都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她胡蝶的心里顿时就火冒三丈,难以压制!
混蛋,臭蛋,王八蛋!一定要尽快把他给救回来,然后以正宫娘娘的身份,把那些女孩子们给召集起来,给他叶风来一个三堂会审,严刑逼供!
…坚决!…必须!…一定!到此为止,不能,也绝对不允许他再勾搭任何一位,或年轻,或漂亮,或风姿绰约的女孩子。不然的话,就携款潜逃,或者让他净身出户!
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了!胡蝶想,那家伙赚钱如喝水一般,太简单了,必须把他给牢牢的拴在身边才觉得安全!
天色将黑,张自强和吴亥便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不仅在现场搭起了一个豪华的大帐篷,还摆上桌椅,为胡蝶和李纯阳准备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炖牛肉!
胡蝶说要减肥,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块土豆和青菜叶子。而李纯阳则是酒兴大发,一连吃了三大碗牛肉,喝了两瓶五粮液,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帐篷外面的草地上。
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对身后的张自强和吴亥说道:“爷爷我今天也不白吃你们的,闲来无事,就传授你们一套剑法吧!”
张自强和吴亥大喜,又怕自己太过愚钝,一时间不能学会,就纷纷掏出手机,想要录制成视频资料,留着以后慢慢练习!
李纯阳也不阻拦,他轻喝一声,便气灌全身,然后行云流水般的舞动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深杯酒满香四溢,天雷地火不足奇。若是能有凌云志,无翅也敢恨天低!刀无影,剑如雨,钢筋铁骨一口气。出手无非快准狠,拳脚招式皆随意。天道只为强者生,万法条条终归一。
人身原是真鼎炉,暗合五行分两仪。阴阳好比日和月,生生不息有更替。动与静,可筑基,精与神,能转力,死守玄关通奇窍,自得金莲任逍遥!……”
等到李纯阳收身站定,那面前的一棵常青树,便被他手中那一截枯树枝给削出了一个大大的“武”字!
吴亥和胡蝶不懂剑法,但是张自强却是习武多年,自然看出了这位师爷爷心中的压抑。可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传教,他既然要学,就必须得上前去说一声谢谢。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湖边忙碌的工人们便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怎么了?”胡蝶跨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想要逃走的工头儿。
那家伙先是一愣,等看清楚胡蝶的相貌之后,便强行把心里的不悦给压了下去。满脸恐惧的说道:
“我们已经按照要求,在上游筑起堤坝,截了流。可是,刚刚接好水泵,便抽出来…,一大堆…,白花花的人骨哇!
我要找你们领导,好好地商量商量,谁知道这湖水下面到底还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你也看到了,工人们都比较胆儿小,…要不,还是等到天亮以后再说吧?”
“不行,我等不了!”
李纯阳直接就拒绝了工头儿的提议,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胡蝶,说道:“钱不是问题,你可以和她商量;
安全也不是问题,如果你们真害怕的话,我可以通知警察,让他们过来进行协防。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清楚,必须让工人们留下来,把湖水抽
干,越快越好。”
“这…”
工头儿一下子就犯了难,可是胡蝶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和那些工人们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并迅速的返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起来。
“正是因为这湖里有凶猛的大鱼,才让学生们,甚至是附近的小孩子们,接二连三的丢了命。你们害怕,我可以理解,也确实可以等到天亮以后再开工。
可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今天晚上,再有不听话的小孩子溜到湖边,或者是跳进这湖水里面,会不会又多一个悲伤而又不幸的故事呢?
我完全相信,你在家里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父亲。不然,你也不会向现实低头,更不会害怕这湖水里面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虽然说、出来做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咱们想救的,要救的,还是一个个朝气蓬勃含苞待放的学生呢?
这么着吧?工钱,我给你们加三倍。一会儿,还会通知市局的警察们过来协防,保护大家的安全,怎么样?”
工人们原本也只是拿抽上来的人骨做由头,想趁机搞两条烟钱。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美女老板的气魄如此之大,不仅工钱翻了三倍,还慷慨以词,是为了学校和附近孩子们的安全着想。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于是乎,工头儿就用力的挥了挥手,叫住那些假装想要离开的工友们,把胡蝶的话又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最后,他还昂首挺胸,一身正气的说道:“为了孩子们能够安全的学习和成长,大家伙儿就辛苦一点儿,加个班,尽快把这边的事情给搞定,怎么样?”
“没问题呀!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工友们,开始吧?”
“开始呀,还等什么呀?”
见那些工人们又返回到了岗位上,胡蝶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浩然的号码。
听说惜墨湖这边可能会有危险,陈浩然当即拍板,由陈浩轩亲自带队,临时组建起一个二十来人的协防队伍,连夜驻守,以保证那些施工人员的生命安全。
入夜,等那湖水慢慢抽干,湖底的淤泥里面赫然呈现出一个巨大的龟背。
李纯阳从随身携带的布包包里掏出来一个桃木镶铜的小罗盘,他飞身跳到那龟背上面,左左右右,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
这才指着湖边不远处的假山说道:“头在东南,尾在西北,内外三层,垂悬一棺。俗话说,朱雀焚身三两天,玄武借寿万万年。看来,那月神确实在这里用了不少功夫。”
他走到假山上面看了看,又沿着那龟背到尾部的玄门之处朝里面瞄了瞄,这才招手把工头儿给叫到了身边。
----说道:“先用机械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这只乌龟给破开。最好,把里面的那口棺椁给弄出来。”
工头儿拿着撬杠在石龟的玄门之处敲了敲,便情不自禁的苦笑起来,说道:“老板,这哪里是乌龟呀,根本就是一座龟山嘛,还是又厚又结实的整块花岗岩。想把它给捣碎破开来,恐怕是很难呀!”
李纯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不免感叹起阎天罡道法精湛,手段也非比寻常,竟然能够想起造这么一个玄武大阵,为自己借取他人的阳寿。
第五百四十八章 合乎天命应无常
“先试试吧!如果真的不行,就用混凝土把这石龟的首尾两处给完全封死,掐断天机,阻挡运气,让它彻彻底底的变成一块石头,我看它还能不能害人借寿!”
李纯阳说完,便回到了帐篷里面。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难以放下那段师徒情谊,吩咐张自强去买来黄纸蜡烛,跪到湖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远处的大树后面闪出一袭白衣,谢知意轻轻地摇了两下鬼骨扇,然后探出脑袋朝湖边看了两眼。
见有两台庞大的挖掘机已经缓缓地爬到了石龟背上,正准备强行破拆,便忍不住咬了咬牙,想要上前阻止。
不曾想那胳膊却被一道白影儿给死死扯住,耳边也随即响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说道:“知意,不可鲁莽!
你并非是那李纯阳的对手,不如暂避锋芒,趁机摆脱那个新月教。也学着人家叶半条,先置办家产,笼络人才,打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再从长计议。”
----置办家业?笼络人才?打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吗?谢知意明显的为之意动。
可是,当他转过头来,见身后站着的,正是先祖白无常谢必安时,那心里的委屈便如江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知意,你可明白?这天地之数,原以自然;万物之命,本是天定。就拿他阎天罡来说,救过多少人,便需要害死多少人,才能够合乎天命,顺应无常,成就玄妙大道。
你与他师徒情份尚未全尽,还是赶快回到那背阴山,见他最后一面去吧!记住喽,恩怨情仇,不过是红尘一梦。
有时候,你及时放手,不仅会成就对方,也会给自己创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谢知意感觉是越听越糊涂了。他有心想要打破砂锅问清楚,却只见白光一闪,他先祖无常爷爷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诶,就连你也不敢与那叶半条为敌吗?”谢知意恨恨地在心里问出了这句话,然后一脸无奈的转过身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刘传明不仅是施工队的工头儿,还是那几辆挖掘机的车主。他平时就特别谨慎,尤其是需要进行挖掘和破拆作业的时候,他基本上都会在现场盯着,亲自指挥。
这两天人手紧缺,他也就临时充当起了挖掘机的操作手。刚刚在工友们的协助之下,给挖掘机换上了破拆用的炮头儿,也只是象征性的在那大石龟的屁股上面敲了几下。
他便清楚的看见,那石龟的尾门洞口处,竟然探头探脑的伸出来一个灰不溜秋的大脑袋。看样子好像老鼠,但这个头儿,也实在是忒大了些。
那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是非常愤怒,在寻找目标,好给扰它清梦的罪魁祸首来一个致命偷袭。
刘传明吓了一跳,他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那家伙却已经逃之夭夭,消失在了乌龟壳下的尾洞里。
----什么情况?是不是这两天太过劳累,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要知道,这龟壳下面的洞道虽然深不见底,却是常年泡在水中,没有氧气,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异兽出没呢?
再说了,那些警察们早已经讲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湖里伤人性命的家伙,不是鳄鱼,就是大号的胡子鲶。
可是,他刚刚看到那玩意儿,却分明就是一只狮子大小的老鼠呀!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那额前的毛发和唇裂的口器却充分的证明,它是兽,而不是鱼!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那个把活生生的女孩子拖到水底的黑影儿,会不会就是这洞里的特大号老鼠呢?
刘传明不敢确定,那高高举起的破拆炮头儿,也就迟迟没有再落下去。他打开舱门,对着旁边的一位工友招招手,然后扯着嗓子呼喊道:“老赵,老赵,你过来一下。”
老赵放下手里的铁锹,小跑着来到了挖机旁边,一脸茫然的问道:“刘头儿,咋的了?人家催的那么紧,你怎么刚敲两下子,又给停住了?”
“诶,我也不想停啊!可是,可是…”
刘传明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关掉挖机并跳了下来,说道:“你先招呼工人们到铁皮墙外面去休息休息,喝口水。等我向那位美女老板汇报完这边的情况以后,再做打算。”
听到工头儿有难言之隐,老赵
立即就察觉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扯开破锣嗓子,便呼喊那些还在忙碌的工人们休息去了。
刘传明又小心翼翼的朝那石龟的尾门洞口里面瞄了两眼,这才咬了咬牙,朝湖畔那个豪华的大帐篷走了过去。
这钱,他可以不赚;但万一出些什么事情,伤了工人,砸了招牌,那以后想在建筑圈里混下去,可就难了。
胡蝶正陪着李纯阳和陈浩轩坐在帐篷里面喝茶聊天,虽然外面的小雨渐停,但这深秋的夜风拂过,依旧让她觉得微微有些冷。
看见刘传明走了过来,胡蝶就满脸疑惑的站了起来。按理说,刚刚才承诺给他们的工钱翻了三倍,这个时候应该正干的热火朝天才对。
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那施工现场又空落落的,连一个人影儿都没了呢?
看见胡蝶脸上那不悦的表情,刘传明自知理亏,赶紧陪着笑脸说道:“老板您不要误会,这次是我让他们停下的。
绝对不是因为工钱,而是,而是因为…,我看见那龟壳下面的洞口里面,好像有一只身形巨大、长相特别的…,老鼠。
应该…,是老鼠吧!我也只是匆匆一眼,没看那么清楚。所以就过来请示一下,看能不能让咱们的民警同志,带上武器,在那洞口边上埋伏着。
一来可以及时的抓住那只伤人的坏蛋,这二来嘛,也能…,也能近距离的保护咱们的工人,…不受伤害,对不对?”
说道最后,连他刘传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已经给每位工人都买了一份意外险,可也抵不过人家保险公司的借口多呀!
索性还是谨慎一些,直接甩锅,把这安全问题丢给面前这位财大气粗的美女老板吧!谁让人家底子厚,关系硬呢,是不是?
听到刘传明的话,胡蝶那拧在一起的柳叶弯眉才稍稍的舒展一些。她对着李纯阳和陈浩轩甜甜的笑了笑,才斟酌着用词说道:“两位叔叔,先停停呗?
人家施工队好像遇到了一点儿麻烦,你们一位是剑仙,一位是警察,是不是也应该出一把力。到现场去布置布置,确保万无一失呢?”
李纯阳和陈浩轩对视一眼,然后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南都这位美女总裁的手段,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似乎都游刃有余、如虎添翼,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浩轩呐,这边就交给我吧!你去和学校的领导们商量一下,确保每一位师生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话,把警戒圈再扩大一倍。
我刚才也闻到了一股子阴浊之气,只怕这工头儿所看见那玩意儿,并不是什么巨型的大老鼠。而是,生活在深山古墓之中,以吃腐尸为食的灰犼----食尸兽。”
“----食尸兽?”
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就连见惯了生死无常的陈浩轩也是双眼圆睁,忍不住头皮发麻、脊背生寒。光听这名字,便不难猜想,那灰犼究竟是一只多么让人恶心而又恐惧的怪物。
他看了看旁边的胡蝶,然后把帐篷外面负责警戒的老张给叫了过来。吩咐老张带上几名得力助手,陪着胡蝶去找校领导,然后他亲自跑到帐篷外面去布置起来。
李纯阳挥了挥手,示意吴亥和张自强也跟在胡蝶的身边。小猫妖叶倾城被留在了《乐天俱乐部》,万一那些新月教的歹人们趁机作祟,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走吧?既然你心疼那些工人们,不如就亲自上阵吧。别害怕,不过是一条杂毛畜生而已,我担保,它绝对不会伤你分毫!”
刘传明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刚想怼李纯阳一句:你吹什么牛皮,这话说大了,那可是要闪了舌头来着。
不曾想,李纯阳脚下一点,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跳到了帐篷外面的常青树上。然后,他就那么一跳,一借力,也只是用了两三秒的时间,就已经站在了挖掘机的操作舱顶上。
“俺嘀个乖乖咧,这老头儿果然不是普通人!刚才看他舞剑,还以为只是一个花架子,没想到呀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位武林高手哇。”
刘传明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两句,顿时觉得热血翻涌,心底那股子寒意和恐惧也一扫而空。他小跑着跳上了挖掘机,关上舱门,然后便拧动钥匙,熟练的操作起来。
“咚咚”之声不绝于耳,可是面前这厚厚的花岗岩石龟却
纹丝未动。甚至,都换了好几个方向,也没能将那石龟的玄门给扩大一分!
李纯阳微蹙眉头,迎风而立,双眼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挖掘机炮头儿前面的石龟玄门,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够偷袭食尸兽的机会。
那食尸兽似乎是真的无法忍受这高频率的噪音,它双眼赤红,低声咆哮,好几次都险些忍不住要冲出洞外。
可是,那一束束刺眼的亮光,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时时刻刻在提醒它千万不要越界,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李纯阳瞅了瞅现场的几盏白日灯,然后向铁皮墙外面的陈浩轩打了个手势。
陈浩轩会意,赶忙跑过去切断了电源,并且叮嘱现场的警察们瞪大双眼,一定要瞅准目标,再动手。
那食尸兽也算配合,等到白日灯刚刚熄灭,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它咬牙切齿的盯着挖掘机舱室里的刘传明,刚想要扑将过来,便见到白光闪烁,几把剑气幻化而成的天罡刀、裹挟着破空之声,刺向了它的心窝。
这家伙也算机灵,仓皇之下居然还能够来上一个懒驴打滚。虽然那胸前被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但索性保住了性命,正欲逃回洞里,不曾想天降灾祸,那挖机的炮头儿竟然准确无误的插进了洞口里面,硬生生的挡住了它的去路。
“吽----,吽吽----,”
那食尸兽愤怒之极,猛然回头,对准挖掘机舱室的玻璃便冲了过来。刘传明当时就傻眼了,他四肢颤抖,浑身上下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陈浩轩紧了紧手里的武器,奈何离得稍远,看不清楚,也就不能贸然开枪。那些警察们更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胆孽畜,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那挖机顶上的李纯阳低吼一声,接着飘然而下,左右两臂轻轻一挥,便足足有几十把闪着寒芒的飞刀挡在了食尸兽的面前。
“----砰!”
那丑陋的家伙重重的落在了挖掘机驾驶舱的玻璃上,玻璃没事儿,而驾驶舱里面的刘传明却是白眼儿一翻,昏死了过去。
李纯阳拉开驾驶舱,伸手抓出刘传明的手腕,然后在他的合谷穴上重重一捏,那刘传明便嗷嗷叫着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尽在咫尺的李纯阳,又壮着胆子瞄了一眼玻璃外面的食尸兽,哆哆嗦嗦的问道:“大侠,那…,那家伙它,…死了吗?”
“把吗给去掉!”李纯阳轻轻地拍了拍刘传明肉乎乎的肩膀,然后扶着他坐正,这才指了指脚下的挖掘机。
----说道:“看来这玩意儿真的不行,要不?弄几车混凝土,把这石龟前后两门的洞口给直接封死。你看,怎么样?”
刘传明木讷的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这位鹤发童颜的怪老头儿,心里早已把对方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早点儿用混凝土不就得了嘛!非得让自己开着挖掘机在这里拆。真是能把这石龟给拆开了也行,不但没有拆开,还弄出来一只大老鼠,差点儿没把人给吓死过去。
刘传明忍不住又瞄了眼那玻璃外面的食尸兽,心想:这不就是一只特大号的灰老鼠吗?什么食尸兽,绝对是这怪老头儿编造出来吓唬人用的噱头。
当白日灯再次亮起,陈浩轩带着警察们缓缓上前,想把那只食尸兽给带回局子里的时候。李纯阳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吧!
这食尸兽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以腐尸为食,浑身上下不知道携带着多少种病菌。这万一被传染的话,后果恐怕是相当的严重呀!”
听到李纯阳言辞恳切,陈浩轩便不得不谨慎起来!他明白这些世外高人们见多识广,自然对其深信不疑!
可是,碍于职位的压力,他不得不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不一会儿,法医们便穿着防护服,全副武装的赶了过来。他们拍好照片,并录制好视频资料,这才用密封性极强的裹尸袋子,将那食尸兽给装了起来。
最后抬到了一辆皮卡车上,直接拉到城郊的无人区域泼油、焚烧。末了,还用带盖子的瓷坛装好,挖坑深埋,才算是就此结束!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三魂重聚合为一
“嘿,听说了没有?那惜墨湖拖女孩子下水的怪物抓到了。根本就不是鳄鱼,也不是什么胡子鲶,我刚才听男生寝室404的陈二少说了,好像叫什么食尸兽来着。说白了,就是一只超大号、会游泳的黑老鼠!”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只灰老鼠呢?个头儿确实很大,连尾巴一起差不多有五六米长!”
“天呐!五六米长?那嘴巴得有多大呀?老鼠精吧?怪不得能把一个大活人给拖到湖里去呐!早就听说这惜墨湖里不干净,这下子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恐怕你不服都不行,知道是谁抓住的吗?听说就是咱们南都市警察局长的亲儿子,——他师爷爷,剑仙李纯阳!”
“我圈圈你个死胖子,不大喘气能死呀?我特么还真以为是那陈二少呢!”
“如果是剑仙李纯阳的话,就不足为奇了!听说他和北都城的武圣燕青龙是好朋友,能被那些武林豪杰们冠以剑仙之名,就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是呀,可他怎么就成了那陈二少的师爷爷了?别急别急,你等我捋一捋,剑仙是陈飞的师爷爷,那404的四贱之首叶半条,岂不就是李剑仙的徒弟吗?”
“不行,不行,凭什么他叶半条就能拜李剑仙为师?我也要拜!”
“----得了吧!就凭你,也想拜李剑仙为师,恐怕还不够那个资格!----要不?改天咱们去贿赂贿赂陈二少,让他给咱们哥几个儿说个情,让剑仙的徒弟叶…,叶天尊,收咱们为徒,怎么样?岂不是照样也能够得到李剑仙的真传吗?”
“----妙呀!胖子,我真想对你说一声:高,实在是高!”……
当大半个南都城的人们还在议论食尸兽,议论剑仙李纯阳和叶风的关系时,叶风却是一把将身边的米苏给拽到了自己身后,指着对面的月神阎天罡破口大骂。
“就凭你?还给我讲什么君子之风?----你也配?可知道那惜墨湖底的玄武大阵残害了多少无辜,才让你活到了今时今日?
阎天罡,你居然还大言不惭,自封为什么月神?我看叫月魔还差不多!瞅瞅你身边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双手沾满了鲜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作为这样一群畜生的首领,你自问,这辈子可曾做过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我说的是好事,是利国利民之事。你不妨仔细的想一想,有吗?”
阎天罡想说他有,他曾经教出过很多得意门生。可是,可是那些人到最后,不是离他远去,便是归隐山林,再也不曾联系。
他茫然的扫过身后的千百名教徒,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米苏旁边的叶风身上,咬了咬牙,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有些无言以对。
“----简直是,…一派胡言,信口雌黄!”阎天罡憋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他已经被气的有些失去了理智,那右手用力一挥,便将目光瞥向了身前、正抱着将臣印的鬼夜叉,说道:“给我杀,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啧啧啧啧…,好大的威风!想开打吗?怎么能够少得了我们飞来峰---绿玉宫的人呢?”
一个冰冷而又自负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位翩翩美少年便踏风而来,手里还握着一把特别古怪的大斧头。
叶风看着那斧头上面的黑色火焰,情不自禁就皱起了眉头,嘴里面更是念念有词,说道:“业火鳞光斧?难不成,这家伙就是三尾玄猫?”
“是四尾玄猫才对!叶半条,几日不见,你…可还好吗?”
玄猫阴阳怪气的瞥了叶风一眼,接着居然带领着几十上百位衣冠楚楚的俊男靓女,站到了阎天罡的对立面!
----嗯?叶风一愣,那心里面瞬间就泛起了嘀咕。他们搞什么东东?究竟,…是敌是友?
因为上过一次当,所以叶风便对这四尾玄猫充满了提防,生怕他和他的那些属下们临阵倒戈,给自己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于是,就抬起右手,对着身后的虬肆说道:“传我令,所有城中之人,后撤三十步!人家玄猫大哥远来是客,这露脸的机会,必须要让给人家,对不对?”
“----对!”
“----对!”
“----对!”
虬肆想死呀!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位代城主,有点儿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前来帮忙的玄猫他们。
可叶风现在毕竟代理着城主之位,他不能,也不敢忤逆城主的意思。便命令身后的侍卫们,分别带领着各自的方队,井然有序的后退了三十步。
如此一来,手握业火鳞光斧的玄猫,和他带来的上百位俊男靓女们,自然而然就被推到了最前沿。乍一看,还真就以为是这幽冥城里的先锋队呢!
阎天罡的眉毛挑了挑,忍不住出声说道:“我们新月教,好像和虚空**师并没有过节,也和你们这飞来峰的绿玉宫没有仇怨。各位今天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呀?”
“----过了吗?我不知道呀!”
玄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道:“临出门的时候,师尊交代过:但凡是见到新月教的人,----杀无赦!
至于,你们和家师有没有恩怨,有什么恩怨,那不是我们这些晚辈们可以知道的。得罪了,月神大人!”
那玄猫说完,脚下一点,便腾空而起,手里的业火鳞光斧也随之挥舞起来,所瞄准的方向,正是新月教的月神----阎天罡。
这要是被他给劈中了,就算是不死,那也得落个头骨粉碎,脑浆迸裂!一看大师兄都动了手,那些个俊男靓女们也一个个抽出兵器,顿时就和眼前的新月教徒们杀的是不可开交。
“呦呵,还真打起来了?看来他们也不像是在演戏呀!”
叶风一脸茫然的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下巴,那双眼之中却疑虑重重,实在是搞不明白,这虚空**师为什么会派玄猫带人过来支援。
难不成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良心发现了?与其让叶风相信坏人会做好事,还不如让他相信,狗子能改得了吃屎呢!
前些日子,这玄猫还举着手里的业火鳞光斧,逼自己交出木玲珑呢!现在又假惺惺的带人过来支援,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是什么呢?
“别瞎想了,要不是我附在了虚空**师的身上,他们怎么可能会过来帮你的忙呢!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叶大天尊!”
莫离闪身站在了叶风的身边,那小嘴微张,馨香如兰的味道便钻进了叶风的鼻子里。他心神一惊,那目光便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近在迟尺的莫离。
“----你是,…赤眼?我劝你赶紧离开莫离,不然我就…”
叶风的话还没有说完,赤眼便忍不住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然怎样?…你杀了我吗?就凭你?要不是和你共用一个命魂,我才懒得千里迢迢,借她的身体来背阴山呢!”
听到赤眼的话,叶风便有些无言以对了。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那些渴望活下去的双眼,肩上的压力顿时又重了几分。
不管是对是错,是福是祸,这一刻,他都必须要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为了月姬,也为了这一城无辜和那些深爱自己的人们。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希望,你能够放过她!需要拿什么交换,你尽管和我说,哪怕是这身皮囊,亦或是木玲珑,----都可以!”
叶风的认真,让近在咫尺的赤眼罗汉一阵诧异。他忽然想起,和莫离说这个男人有危险时的场景,她好像也是这副表情。
认真却又无辜,痛苦却又幸福!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感情吗?眼角情不自禁就滑落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赤眼一眼茫然的伸出手指蘸了蘸。
然后,莫名其妙就放进了嘴巴里面!又苦又咸,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就是人生吗?
赤眼罗汉如遭雷击,那脑袋里面也“嗡”的一下子炸了锅。瞬间就轮播起莫离从小到大的所有往事,快乐的,不快乐的,难过的,不太难过的。
时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她和叶风相识的那个车站,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衣,耳朵上塞着粉红的耳机。正在和母亲视频通话,却不曾想透漏了自己的秘密。
小偷把镊子高高举起,殊不知被叶风发现了踪迹。他把罪证交给了警察,也把钱包还给
了自己。他是英雄,也是直男,却害的莫离,芳心暗许。
缘分就是这么突然,爱情也来的出其不意!恨只恨,他太过优秀,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英雄。断舍离,她挥之不去,全都是两个人幸福的欢声笑语。
赤眼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激动,他紧张,他怕剧中的两个人会不幸福,更怕脑海里面的两个身影走不到一起。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叶风竟突然也有了同感。似乎那灵魂深处,正有一个缥缈的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呼喊,又像是木玲珑得到了什么共鸣,引得命魂也为之意动。
“你们两个给我清醒一点儿,千万别中了那个阎天罡的摄魂**!”
就当叶风和莫离就像触电一般浑身颤抖的时候,忽然一杆金光闪闪的九环锡杖破空而来,直接插在了叶风面前的地面上。
锡杖上的七彩宝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九个金环相互撞击,随之发出“叮叮”脆响,直接把叶风从遥远的记忆海里拉回到了现实。
赤眼罗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还好他意志坚定,强忍着脑海里面的那股子反噬,取下背包,拎着里面的黑色狗皮便朝阎天罡扔了过去。
那家伙正掐着指印默念咒语,忽然觉得有股子疾风向自己袭来。他眼角微开,虽然瞥见轿前的三位祭司已经迎了上去,但还是暗自提防,以备不时之需。
果不其然,那黑狗皮迎风消散,里面居然横空飞出来七道光芒。一道金光,一道银光,一道白光,一道青光,一道绿光,一道红光和一道黄光。
那金光被大祭司如是拦下,用日金轮打落在地,她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座纯金打造的小佛像。二祭司合宜也不甘示弱,勉强用手里的月金轮打下来那道银光,居然是一座纯银佛像。
莲心挥舞着手里的星轮,将那青、白两道光芒给打落在地,发现是颇梨和琉璃制成的佛像。
而剩下的三道光芒却无人拦截,眼看就要砸在阎天罡的脑袋上,鬼夜叉情急之下,竟然将手里的将臣印给祭了起来。
虽然打掉了那道绿光,可是将臣宝印也随之失去了光泽,掉在了地上。他慌忙捡起将臣印,瞅了瞅不远处的翡翠玉佛,却是心底生畏,不敢近前。
阎天罡终于不再迟疑,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那袭向自己脑门的赤珠与琥珀,然后咧开嘴巴笑了笑,说道:“就凭这区区的佛家七宝,就想置我阎天罡于死地吗?太看不起人了吧?”
他拍案而起,“嗖”的一声便站到了三位祭司的身前。那速度之快,就连赤眼罗汉都有些望尘莫及。
见是素远到了,叶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从小到大,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要是待在这位师兄的身边,他总是能感觉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诶,打住。”素远直接伸手挡住了、想要上前来给自己熊抱的叶风,赶紧说道:“任姑娘没事儿,她和叶不凡身上的蛇毒已经被我给解了。”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那人群之中的叶不凡和任如玉,示意自己并没有撒谎。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赤眼罗汉,压低了声音说道:“如今,咱们三魂重聚这里,你做好合而为一的准备了吗?”
“三魂重聚?合为一?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那赤眼罗汉好不容易才定住心神,乍一听素远这话,还真有些懵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阎天罡闻言是哈哈大笑,他伸手轻轻一抓,那掌中便凭空多了一盆青铜古树。看样子十分老旧,还布满了铜锈,一时之间更是难以喊出它是何名何物!
只见他把那手中的青铜古树往地上一扔,那生满铜锈的古树便像是活了一般,生根发芽,瞬间就钻进了灰蒙蒙的天空。
“这叫太阳树,上有九只金乌,是专门用来封印你木玲珑的顶级法宝!”
那阎天罡说话之间,双掌翻飞,立即结好手印,嘴里默念咒语,那青铜树上还真就飞下来九只金光灿灿的鸦雀,冲进叶风的身体里面,便衔走了他的真魂。
完了,完了完了!
赤眼罗汉和素远是面面相觑,然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阎天罡。
第五百五十章 意拿新月祭天罡
“哼哼,你们几个小娃娃,想和我斗,恐怕还嫩了点儿!”
那阎天罡身形一晃,便又稳稳地坐在了轿子上面。他伸手就那么轻轻一抓,那棵直没云霄的青铜古树瞬间又变成了一尺来高,出现在了手掌中的小花盆里。
他一脸讥笑的对着素远和莫离挥了挥手,然后阴沉着眼眸说道:“----杀!把这幽冥之城,给我夷为平地!”
“呵呵,好大的口气!够狠,够毒,够卑鄙,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月神----阎天罡!”
莫离说着,连忙伸手扶住了将要瘫倒的叶风,那眼眸之中却闪过一缕缕精光。
笑道:“怎么?这就走了?难道你不想趁机取出木玲珑,再顺便找到阿罗拏,打听一下启动浑天仪的方法吗?”
“----什么?”
听到莫离这话,阎天罡明显的为之一惊。他“噌”的一下子就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然后若有所思的盯着不远处的莫离,喃喃自语的说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想要说一声,你抓错人了!”
莫离说着,那皓腕翻飞,瞬间便结下无极法印,伸手往叶风的眉间一指。但见白光闪耀,一缕真魂便随之溢出,顺着那指尖就钻进了叶风的泥丸宫中。
也只是两三秒钟的时间,叶风就睁开了双眼,而旁边的莫离,却像是大梦初醒,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她见到叶风,那脸上先是一喜,然后…,然后委屈的泪水便盛满眼眶,接着滑落脸颊,滴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别怕,…有我呢!”
叶风一把将莫离搂在了怀里,那右手的指尖处寒芒乍现,无影神针便迅雷不及掩耳的刺进她脑后的风府穴中。
一股股凉意随之袭遍全身,莫离顿时感觉神清气爽,那心底的压抑和恐惧感也渐渐消失,整个人容光焕发,显得是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阎天罡看到这一幕,那额上的两缕白眉瞬间就拧在了一起。他刚才还在窃喜,自己偷袭成功,出其不意就将叶风的真魂给收进了青铜古树里面。
可偏偏为何,那叶半条的魂魄会钻进这女孩子的身体里面呢?倘若如此,那金乌衔走的又是什么?就算他叶半条是九命猫胎,难不成,还会有九缕真魂?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阎天罡一脸狐疑的瞅着自己手中的青铜古树,那股子茫然,不亚于小学生们考试时遇到了根本就没有学过的函数题。
叶风和莫离腻歪了一阵子,然后指了指对面的阎天罡和新月教徒们,笑着说道:“坏人们还都没走呢,你先到后面去躲一躲。等我和师兄把他们解决之后,再过去找你。”
莫离微微一惊,这才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环顾四周,依稀想起了那张和叶风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想起了赤眼罗汉,想起了赤眼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看来,是那个赤眼把自己带到了这里。也罢,即便是刀山火海、粉身碎骨,只要能和他叶风一起面对,也算是情真意切、死而无憾了!
叶风对着任如玉和叶不凡招了招手,一脸关心的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儿吧?听说那毒龙洞里的怪物非同小可,…”
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要不是他自己优柔寡断,处处逃避,不敢去面对事实,面对敌人;叶不凡和任如玉,又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闯毒龙洞呢?
叶不凡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无碍。而任如玉则是满脸羞愧,红着眼眶说道:“对不起叶风,我们本想着能从毒龙洞逃出去,搬救兵来着,没想到却中了蛇毒,昏死了过去。…”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够强大而已,怎么能怪你们呢?”
叶风张开双臂,一边搂着任如玉,一边搂着莫离,嘴里却是喃喃自语的说道:“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不应该把你们卷进我的世界中来。”
他抬头看着叶不凡,刚想要拜托这家伙,先带莫离和任如玉到九层塔里去躲一躲。不曾想,任如玉却直接挣脱了叶风的手臂,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不走!叶风,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要再离开你了!”
莫离看着近在迟尺的叶风和任如玉,心里顿时是醋意横生。可
是,当她瞥见身后的众人和对面那虎视眈眈的新月教徒时,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
这应该不是简单的聚众斗殴,更不是两波不懂事的孩子们在寻衅滋事,这特么应该是两军对垒,将要进行一场生死之搏呀!
叶风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莫离说道:“一会儿你跟在如玉身后,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双眼。或者,让她带着你,到城里的九层塔中去躲一躲!”
谁料,莫离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笑道:“----我不怕!有你在,就算是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也权当是烟花与流星,看个稀奇。
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反正又没买门票,就不要劳烦那些外人、给我当保镖了,好吗?”莫离口中的‘外人’两个字咬音很重,听得任如玉无名火起,义愤填膺。
可是,大战在即,强敌当前,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身边这位小女孩子怄气。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对着叶风微微地点了点头。
见师弟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后宫的事情,素远才近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实是叶风吗?”
“是!”叶风点头,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素远,笑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非也!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刚才,明明看见那青铜古树上面的几只金乌,把你的真魂从身体里面给衔走了。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
叶风对着素远挑了挑眉毛,朗声说道:“----是赤眼!刚才我们两个、好像都对一种神秘的力量产生了共鸣,忽然间就回想起了我和莫离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在那回忆之中,便与他进行了真魂互换。所以,那青铜古树上面飞下来的金乌,衔走的,应该是----赤眼罗汉。”
“哈哈哈哈,你太看起他阎天罡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白光乍现,身穿着广袖流仙裙的虚空**师便飘然而下。
她瞥了眼叶风和素远,然后看着不远处、正对着手里的青铜古树蹙眉深思的阎天罡,冷冷一笑,说道:“他那金乌,衔走的,不过是一道分身罢了!”
“----什么?”
阎天罡大恼,他羞愤交加,恨恨地扫了眼轿前的三位祭司,怒道:“动手,给我杀了他们,活捉叶半条!”
阎天罡的话音刚落,却见那头顶上面“嗡嗡”作响,这幽冥城破裂的结界竟然微微晃动,然后缓慢的愈合起来。
----什么情况?
那些攻进城来的新月教徒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就连阵前的三大祭司和鬼夜叉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会是地震了吧?…还是说,这幽冥鬼域,承载不了过多的人类,要崩塌了?”
叶风也是一脸的懵逼,他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虚空**师,又瞅瞅眼眸含笑的素远和尚,恨不得直接拉着莫离和任如玉撒丫子走人。
“不用惊慌,来这里之前,我已经邀请了整整一万名法力高深的佛家弟子,齐聚南都城外的万佛寺。
本来是要超度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替你赎罪;不曾想他们居然能够感应到我身处险地,为我诵经祈福,加持法力!真乃时也,运也,造化也!”
素远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布包包里面掏出轮回镜,然后捏住指诀,嘴里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那镜子忽然就变得巨大,然后腾空而起,反射出一缕缕耀眼的金光,直冲天际。
他盘腿坐在那九环锡杖旁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嘴里面喃喃说道:“我来修复结界;师弟,那阎天罡,就交给你们了!”
“好!”叶风点了点头,却把目光瞥向了旁边那位美艳惊人,不食人间烟火的虚空**师。心想:这女人长那么漂亮,不会也和小猫妖叶倾城一样,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婆吧?
“----对了,忘记给你说了!”
那素远忽然又睁开了双眼,笑眯眯的看着叶风,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答应人家,…出场费,…每人一万。你知道的,罗汉寺穷,所以,这钱就挂在了你的账上。”
“----呃!”叶风的额头上顿时就流下了好几条黑线,那还没有来得及说出
口的“谢谢”,也被他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每人一万?那一万个人,岂不是…?
他掰着手指头仔细的数了数,那胸口顿时就隐隐作痛!我哩个乖乖咧,…一个亿,那可是《乐天俱乐部》一两年的收入啊。
苍天呐,大地呀,你打个雷劈死我吧!----这日子,它没法儿过了!
就在叶风还在心疼自己的钞票时,那城门口忽然间杀声震天,然后便涌进来一波人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镇山的亲儿子张浩,和他的继母金三娘。
见到叶风,那些人微微一愣,然后便迅速的靠了过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张浩的话音未落,便看到了旁边的米苏。他眉头微皱,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瞥见了地上那石棺里躺着的张镇山,眼眶一红,便“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金三娘对着叶风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剑仙来了,就在城外。要不是他拦住了新月教主波雅多,我们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冲进来。”
听说李纯阳来了,叶风的心里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他对着金三娘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拍了拍张浩的肩膀,说道:“没事儿,只是中了那阎天罡的妖毒,昏死了过去。
你先把他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解决了眼前这个大魔头,我一定让张老爷子平淡无事的醒过来。”
“好,叶风,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张浩说着,便把张镇山从石棺里面扶了起来,然后将其背在背上,迅速地钻进了人群之中。
眼看那结界的缝隙即将愈合,阎天罡终于不再迟疑,他恨恨地咬了咬牙,长叹一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走!”
“哼哼,这会儿想跑了吗?没那么容易!”
叶风的脚下一点,那疾风步便瞬间使出,眨眼的功夫,便挡在了裂缝前面。
那城外的新月教徒们一看,是叶半条来了,一个个激动地手舞足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手里的武器便招呼过来。
谁知道叶风的身体周围、瞬间就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气墙,直接把那仅剩一丈来宽的裂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教徒们手里的武器纷纷落在了气墙上面,不但没有伤害到气墙里面的叶风,反而一个个被震得是手腕酥麻,虎口开裂。
李纯阳看着面前那血肉模糊的波雅多,心里是如遭雷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因为一场失败的感情,堕落至此。
“----你,还…”
他张了张嘴,想问一声‘你还好吗’。可是,一瞥见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儿,心里就顿时泛起了一股子深深地罪恶感。
“哈哈哈哈,你想说什么?想问我过得好不好吗?李纯阳,你就不要再假惺惺了。”
吕新月显得有些焦躁,她呼吸急促,四肢颤抖,就连那光秃秃的眼眶,也瞬间噙满了泪水。
“教主,我们帮你杀了他!”那丘吉尔和李卿然对视一眼,然后便各自祭出了武器,挡在了李纯阳的身前。
“也罢,等我解决了这群孽畜,再来向你解释。”李纯阳屏气凝神,然后内力外放,那左右两边,就瞬间出现了几十把寒光闪闪的天罡刀。
他飘来荡去,如入无人之境,那寒芒过处,也随即溅起一道道飞红。正所谓,剑仙今始开杀戒,意拿新月祭天罡。
城内!
众人见那头顶之上的结界即将完成修复,一个个激动地是笑逐颜开。他们目光灼灼的盯着阎天罡,以及他身后那些为数不多的新月教徒,就像是饥饿难耐的群狼遇到了呆萌可爱的小白兔一样。
局势瞬间扭转,那阎天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刚想要说几句狠话来壮壮胆子,忽然瞥见自己神阙之中的莲光渐弱,那气海之中的一汪清泉也慢慢浑浊,顿时便意识到了不妙。
“呵呵,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呀!也罢,今天老夫就给你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
他说着,便将那掌中的青铜古树往地上一扔,然后咬破手指,虚空画下一道符咒,狠狠地拍向了素远的脑门。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不渡人人自渡
“----汪,汪汪汪!”
一只通体金黄的狮子狗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直接挡在了素远的身前!
叶风见状,顿时大惊,那心神瞬间失守,身体周围的混元之域也随即支离破碎!
大祭司如是和二祭司合宜相视一笑,连忙都请出了自己的武器,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叶风冲了过去。
而三祭司莲心则是双眼微眯,杀机外泄,缓缓地走向了一脸云淡风轻的虚空**师!
“----不要哇!!!”
叶风好不容易在阿罗拏的帮助之下,才给阿黄聚魂纳寿,找到这么一个还算匹配的肉身。这要是再被阎天罡给一掌打死的话,天知道何年何月,他们才能够再度相见。
他不想,也不允许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阿黄死在自己的眼前。于是乎,那脚下一点,疾风步瞬间使出,连看都没有看冲过来拦截的如是与合宜,便‘嗖’的一下子窜到了阿黄的身前,把它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阎天罡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贼笑,他早就从秘密渠道弄清了叶风的底细,也自然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与阿黄的关系。
甚至,阿罗拏为给阿黄聚魂纳寿,牺牲黑莲的秘密,他阎天罡也了如指掌。否则,也不会故意放慢出手的速度,来吸引叶风上当。
“砰----!”
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叶风的后心之处,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瘫倒在地上。奇怪了,按理说,有木玲珑庇护,不应该出现心律失常,四肢无力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哈哈,叶半条,你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那阎天罡说话之时,忽然间头顶长叶,脚下生根,肋下也伸出来一条条鲜红似血的藤蔓,‘嗖’的一下子便钻进了旁边的青铜古树里面,和其融为了一体。
“----你,…你是黑水若木?”
那虚空**师的双眸之中忽然间就精光四射,粉雕玉琢的俏脸上挂满了诧异。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逍遥散人----阎天罡的真身,居然就是上古四大神树之一的黑水若木。
怪不得他能够布置玄武大阵,怪不得他能够驱动金乌,怪不得他一心想要抢夺木玲珑呢!原来,他和叶风同宗,都有着极其相似的五行根源!
“是,又怎么样?”
那青铜古树的树干上面忽然就出现了一张人脸,他满不在乎的瞥了虚空**师一眼,笑道:“还以为,你真是虚空呢!没想到,居然是魔族的护法----赤眼罗汉。
怪不得你会不遗余力的跑过来救那叶半条呢,原来你和他共用一个命魂,不过是他的一颗魔心。倘若我毁了他叶半条的肉身,禁锢他的真魂,你是不是也就烟消云散,就此陨灭了呢?”
“----就凭你?”
虚空的双眼微眯,那瞳孔立即就被红色给填满,远远看去,仿佛就像两朵血染的玫瑰。
她右手的指尖轻轻一勾,那血刃立即就化作两米来长,裹挟着破空之声,便朝着莲心的面门
劈了过去。
说实在话,长者怜幼隔代亲。一般的家庭之中,父母基本上都喜欢最小的那一个,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就连这新月教,也不例外。
虽然说只是阎天罡的外门弟子,但作为三大祭司之中最年轻,最聪明,入门最晚的莲心,却深得阎天罡的真传。
不仅用最短的时间领悟了妙法真经,还克服了重重的心理障碍,成功筑基,突破到了忘情境。可谓是三田归一,步步生莲,举手投足风雷动,闭目凝神有祥云。
只见她皓腕翻飞,那一对儿金光闪闪的星轮便舞的是密不透风,任凭虚空的速度再快,那血刃的杀意再浓,也不能近身,伤其分毫。
如是与合宜对望一眼,见联手也没能拦住叶风,那脸上一红,心底便瞬间被羞耻所填满。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武器,一左一右朝着叶风就包抄过来。
不难看出,她们和莲心有些怨隙,至于是性格不合,还是心有嫉妒,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并不想在众人面前输给莲心。
哪怕是以二敌一,只要能够活捉叶半条,也算是完成了月神的命令,保住了自己的面子。
只可惜,叶风在危急关头,再一次屏气凝神,启动了混元之域。即便那身体周围的气墙比受伤之前薄弱了很多,但依旧是硬生生的挡住了雨点儿般落下来的日月两金轮。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还能撑多久!”那阎天罡话音未落,便挥舞着一根根血红的藤蔓,把叶风的混元之域给死死地包裹起来。
那藤蔓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过程,不仅是越缠越紧,还伸出了一条条细嫩的触手,小心翼翼的探索起来,就像在寻找这气墙最薄弱的地方一样。
忽然间,叶风的手臂上面就出现了一道细密的红线,它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越来越长,越来越粗。
接着,那红线似乎感应到了混元之域外面那些触手的召唤,随之变得焦躁不安。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叶风的心境,使之无法再专心致志的掐诀念咒。
终于,叶风的左臂,在那条红线的驱使下,硬生生的按在了气墙上面。手印被拆,心随其乱,那身体周围的气墙也跟着破碎,消失。
没有了混元之域,被裹在里面的叶风和阿黄便瞬间被那些红色的藤蔓给牢牢捆住,不能动弹。
“----吽,吽吽!”
阿黄奋力挣扎,奈何力道悬殊,根本就挣脱不开。它抬眼看了看同样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叶风,那眼皮一眨,竟然滑下了两行热泪。
“对不起,…阿黄!----我,…没能,…保护好你!”叶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这句话后,双眼就开始迷离,意识也渐渐模糊。
那些藤蔓的触手,就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针头,从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钻进去,深入骨髓,不停的吸食着他的真魂,他的灵气,和他的生命本源!
“----吽,吽吽,吽吽吽!!!”
阿黄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仰起脑袋,对着灰蒙蒙的天空,不停的嘶吼起来。让人诧异的
是,这一次,它的声音力破千军,异常洪亮,竟然让变成原身的阎天罡都有些心神不宁。
也只是一个恍惚,这通体金黄的狮子狗居然就摆脱了藤蔓的束缚,掉在了地上。让人意外的是,它并没有逃窜,而是后腿微弓,用嘴巴顶住地面,然后发出了“呜呜呜”,类似婴孩儿的啼哭声。
刹那间,阴风阵阵黄沙起,鬼哭狼嚎云飞扬,但凡是听见这哭声之人,无不眼眶发红,潸然泪下,四肢也跟着微微抖动。
终于,那青铜古树也像是被这哭声给感动了一样,居然颤抖着身躯将叶风给缓缓地放在了地上。
阿黄赶紧跑了过去,刚刚在叶风的脸上舔舐两下,那阎天罡便回过了神儿,立即挥舞着血红的藤蔓,把叶风给高高的举了起来。
“----啪嗒!”
一个造型别致的项链掉在了地上,那吊坠应声而开,然后滚出来半粒晶莹剔透的药丸来。
“----天机丹,是天机丹。”
金三娘站在人群之中,虽然看得真切,奈何距离太远,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前,更别说能够在阎天罡的眼皮子底下抢到那半颗、原本是留给亲生女儿的极品灵药。
“----天机丹?”
阎天罡还在思索这天机丹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阿黄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的扑了过去,一口把那半颗天机丹给吞进了肚子里面。
金三娘微微一愣,然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师尊那里偷来了仙药。
本来想留下半颗,等我那可怜的女儿,以后性命垂危之时,用来保命。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转来转去,居然进了这金毛口中。也是它前缘所致,有此造化。”
说话间,那阿黄便“噌噌噌”连长三次,随即头上生角,身披金甲,那眉下又硬生生多了一双眼睛。它身形庞大,样貌巨变,活脱脱就是一条凶神恶煞的四目麒麟。
它瞥了眼左右两边,想近前围攻叶风的如是与合宜,那粗壮的尾巴用力一甩,便像是一杆巨大的长矛,裹挟着破空之声,逼得那两人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头顶的结界闪耀出一道道七彩光华,那地上盘膝而坐的素远也随之睁开了双眼。他“嗖”的一下子便抄起了身前的九环锡杖,对着正和虚空**师缠斗的莲心就捅了过去。
“噗----”
那莲心猝不及防,被锡杖打中后心,胸中是一阵翻涌。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整个人也瞬间失力,瘫倒在了地上。
虚空的双眼之中绽放出缕缕异彩,他原本还以为这素远是一位,整天只知道吃斋念佛,普度世人的活菩萨。
没想到呀没想到,他居然行事果断,出手狠辣,当真是一派肃杀威猛的护法金刚呀!
“呵呵,我不渡人人自渡!但大多时候,这些坏人根本就没想过能够自渡。所以,我不得不奉佛祖旨意,来渡他们,你有意见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金乌陨灭月神消
“----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相反,我倒是觉得咱们两个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这么的嗜杀成性!”
虚空的脸上挂上了难得一见的微笑,就像是找到了久违的知己,突然就有了英雄惜英雄的亲切感。
他不禁摇头苦笑,心想:不就是杀个人嘛!怎么就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对这素远有了好感呢?难不成,是刚才那股子神秘的力量,影响了心智吗?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连叶不凡和任如玉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冷眼旁观的米苏和醋意横生的莫离,见到叶风被阎天罡给虐的死去活来,顿时就泪眼朦胧,忍不住想要冲将过去。
多亏了虬肆,和那些修罗侍卫们眼疾手快,把这俩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挡在了身后,才避免了一场无畏的争斗。
不然的话,就她们那一点儿战力,就算是跑到了叶风身边,也不过是送人头罢了。不仅救不了叶风,恐怕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吧!
“----你出来呀!你给我出来呀!你不是说,你是他的灵身吗?你不是说,他需要你的帮助吗?----骗子,你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子!”
莫离忽然间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那眼眸里的绝望,让人看得是顾盼生怜。
听见莫离的话,素远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微微侧目,斜眼看着旁边的虚空**师,语带讽刺的说道:
“这有些人呐,不男不女也就罢了,还喜欢滥发毒誓,到处许诺。现在好了吧,被人家追着屁股喊骗子,还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喽。”
听到素远这话,赤眼罗汉便恨得牙痒痒。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即便他也曾坠入血海,化身修罗,炼就了本命黑莲。
但万一失手的话,不但救不了叶风,恐怕连自己也会就此陨灭,化成一缕尘烟。----他,赌不起呀!
“----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
当莫离的声音再一次传进赤眼罗汉的耳朵里时,他终于忍受不了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妥协了。
于是,那张和叶风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光头,便从虚空**师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赤眼说:“万一失败的话,你不要怪我!”
他把脸转向了人群之中的莫离,嘴角很艰难的向上扯了扯,然后义无反顾的钻进了叶风的泥丸宫中。
“有些事,你做了就好。成功与失败,也无非是天意圣裁,轮不到你我决断。”素远说着,那身体里面也缓缓地飘出来一道白影儿,涌向了旁边的叶风。
“三魂重聚,合一体?----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
阎天罡大惊失色,挥舞起血红的藤蔓便缠向了素远的脖子。怎料那悬在半空中的轮回镜,却突然间射下来一道金光,把素远给裹在了里面。
那些金光里面夹杂着无影的雷电,触之即伤,让阎天罡顿生畏惧,踌躇不前。他转而又挥舞着那些藤蔓,去缠叶风。
却见素远掐指捻诀,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咒语,先前还是奄奄一息的叶风,居然突兀的恢复了心跳,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了光泽。
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般,悠悠初醒。睡眼朦胧之间,仿佛看见,那脑域之中的木玲珑,被一红一白两股子气流给紧紧地缠绕着。
气海的清泉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了一朵黑色的莲。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长叶,然后开花,接着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等到光华散去,黑莲枯萎,那缠绕在木玲珑周围的红白气流也随之不见。叶风一急,然便睁开了双眼,然后‘噌’的一声便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脸色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陌生的,熟悉的,恍如隔世。
没有了赤眼罗汉的控制,虚空**师的双眸也慢慢地恢复了清澈,变得澄滢。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对着门下弟子们说道:“一群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听到师尊这话,玄猫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有心想提醒一句,是师尊您,不小心被那魔族的护法赤眼罗汉给控制了躯体,然后才命令门下弟子们过来支援叶风的。
可是,他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把这些话给咽回了肚子里。他不傻,相反,他心里清清楚楚,无论是眼前的师尊,还是那魔族的赤眼罗汉,都不是他这只小玄猫能够抗衡的。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看破不说破,说破必惹祸!他瞅了瞅满血复活的叶风,又瞅瞅变成了树妖的阎天罡,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虚空**师的身上。
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尊,这幽冥城的结界已经
修复如初,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虚空瞥了玄猫一眼,知道他这是想帮自己解围。可如果就这么走了,师出无名不说,还会落下话柄,日后难免会遭人笑话。
她柳眉微皱,淡淡的扫过正怒目相视的两拨人,突然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金三娘?她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她离开绿玉宫以后,便流落至此,隐姓埋名了吗?
见虚空**师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那金三娘立即就双腿发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嘴里面喃喃说道:“不肖弟子金三娘,拜见师尊。”
“嗯。”虚空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金三娘起身,笑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当你是一时糊涂。
记住喽,绿玉宫,永远都是你的娘家。除了我,----其他人胆敢欺负你的,就等同于…向我绿玉宫宣战。”
金三娘听的是一头雾水,虽然她不清楚师尊为什么会带着门下弟子们过来援助。但有一点她十分清楚,那就是,绿玉宫应该也和这新月教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吧!
“多谢师尊!三娘我,记下了。”
金三娘感激的是泪眼朦胧,她忍不住又跪在地上,对着虚空**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笑眼如花的站起身来。
“----说完了吗?”
那阎天罡忽然就把矛头指向了虚空**师,笑道:“如果你的废话说完了,就准备准备,做我的养料吧!”
他话音未落,那一根根手臂粗细的鲜红藤蔓,便迅雷不及掩耳的缠向了虚空的脖子。
虚空大骇,那皓腕一挥,便甩出了几十道白光。只可惜,她意念初动,便感觉心神恍惚,内息也变得摇摆不定。
眼看那些鲜红似血的藤蔓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衣角,虚空才不得不承认事实,承认曾被赤眼罗汉侵蚀过脑域。
“你真神受损,短时间之内,恐怕难以发动神识,动用法力。”
叶风闪电般的挡在了虚空的身前,那怀中白光一闪,灵犀宝剑便化作了三尺来长,一剑荡起九朵花,那九朵剑花又瞬间幻化成八十一道剑气,裹挟着破空之声砍在了飞扑而来的藤蔓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无影神针,帮你疏通经络,提前让你结束这种痛苦的状态。”
叶风的脸上无喜无悲,甚至,那眼眸之中也毫无焦点。但不能否认,此刻的叶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威压,唬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知道你所说不假,但是,…我绿玉宫一向是恩怨分明。我不想平白无故欠你的人情,所以,…还是算了吧!”虚空说完,便想要转身离开。
叶风却近前一步,伸手拦住了虚空的去路,说道:“阿黄刚刚吃了金三娘半颗天机丹,说起来,也算是我欠你们绿玉宫一个人情。就当是,两不相欠,如何?”
虚空微微一愣,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金三娘,见她点头,这才出声说道:“好吧,就当是两不相欠。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叶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屏气凝神,那右手的指尖处便瞬间凝结出一根闪着寒芒的光针来。
那无影神针迅雷不及掩耳的刺进了虚空**师头顶的百会穴,她只觉得一股子暖流袭遍了全身,然后那混沌一体的泥丸宫中便通透清滢,整个人也容光焕发,光彩熠熠。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充满了力量。“木玲珑果然是天地瑰宝,谢了。”那虚空对着叶风点了点头,然后玉手轻挥,便带着一众门徒飘然而去。
“现在,该轮到我们做一个了断了吧?----月神大人!”叶风的目光忽然间就变得犀利起来。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左臂的内关穴上,心神微动,便把那一根细若游丝的红线,从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缝里逼了出来。
那红线掉在地上,居然像蚯蚓一样,慢慢地钻进了脚下的泥土里。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逃走,便被叶风甩出的无影神针给扎了个对穿,瞬间就烧成了灰烬。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玩意儿就是你的眼线吧?怪不得能够随时随地掌控我的行踪呢,原来你早就下足了功夫。”
阎天罡呵呵一笑,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已经感觉到玄武大阵被人破坏,自己油尽灯枯,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如今,只有奋力一搏,和这叶半条拼个你死我活。倘若,能够得到木玲珑,则鲤鱼化龙飞九天;反之,明年的今天,便是他阎天罡的忌日。
那受伤的莲心似乎也感
应到了什么,她忍着后心的疼痛,脚步蹒跚的走了过来,挡在了叶风的身前。
她心里清楚,木玲珑才是万木之源,即便月神阎天罡是上古神树,有金乌庇护,又怎么能够改变得了天意圣裁呢!
“----你以为,能够拦得住我吗?”
叶风的双眼微眯,那灵犀宝剑便‘嗖’的一下子悬在了主人的肩头,就连旁边那身披金甲的阿黄,也走了过来,龇牙咧嘴的瞪着眼前的莲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我拦不住,…也要拦!”
莲心忽然间银牙紧咬,手里的星轮快如闪电,划出了一道道耀眼的金光。怎奈何,她连叶风的衣角还没有触碰到,那心口,便被灵犀宝剑给捅了个对穿。
“----莲心!!!”
如是与合宜连忙上前,想扶住即将瘫软在地的莲心。不曾想,阿黄愤然直立,那粗壮的尾巴用力一甩,便把如是给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它扑将上前,一爪子按在了合宜的肩上,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便咬下了合宜的脑袋,丝毫都没有一点点怜香惜玉之情。
那些个新月教徒们看到眼前这副惨景,吓得是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一个个扔了兵器,颤抖着身体跪在了地上。
“----废物!都特么是一群废物!”
阎天罡勃然大怒,然后挥舞着血红的藤蔓,瞬间便把那些跪地求饶的新月教徒们死死缠住,接着吸成了一堆白骨。
鬼夜叉瞅了瞅像千手观音般的阎天罡,又瞅瞅怒目而视的阿黄,最后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叶风。
他搞不清楚,这家伙明明已经被月神给吸的翻了白眼,怎么就能够满血复活,又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呢?难不成,他也是传说中的不死小强???
----对了,还有将臣印。不如,先召唤一波僵尸大军,趁着混战之时,隐身遁去。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鬼夜叉刚刚掏出将臣印,还没有来得及结好手印,叶风便玉手翻飞,掐指念道:“天雷地火,授命于我,八荒**,斩妖除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但见那天空之中雷声滚滚,然后便迅雷不及掩耳的降下来一道道金光雷电,直接把鬼夜叉给劈成了一缕飞灰。
可惜那将臣宝印,掉落在地,却“呲溜”一下子钻进了泥土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阎天罡看了看头顶上方的轮回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五千年了,我见惯了生死无常,也看破了红尘三丈,却偏偏躲不过这‘嫉妒’之殇!
叶半条,我不服呀!凭什么你生下来就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我,就得成年累月生长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可以灭了新月教,你也可以召唤天雷地火来折磨我。但是,请你记住,我不服!就算是飞灰湮灭,我阎天罡,也不服你。”
“那…,要我如何,你才心服口服呢?”
“----我,…我要木玲珑,…你,…你敢给我吗?”阎天罡的眸子里面闪烁着贪婪之色,可惜他气数将近,就连那枝头的金乌,也相继死去,掉落下来。
“有何不敢?倘若你能够拿走的话,我不妨,…就送给你吧!”
叶风说着,便屏气凝神,尽量使混元之气外放。刹那间,他头顶长叶,脚下生根,肋下也伸出来一根根黑色的藤蔓。
阎天罡微微一愣,还在思索叶风这么做是什么用意的时候。但见光华闪耀,那黑色的古树里面,竟然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影儿。
这人睁开双眼,指了指身后的古树躯壳,说道:“这就是万木之源----木玲珑,阎天罡,能不能得到它,就看你的造化了!”
“…送?…送我了?…你,…你真的,…愿意送给我吗?”
阎天罡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挥舞着鲜红的藤蔓,缓缓地靠近那漆黑如墨的古树。乍一接触,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和无助。
有甚之,叶风从小到大所经历的种种痛苦和磨难,都在他阎天罡的脑海之中不断的重复着。
“----原来,…原来你也是一个可怜人。”
阎天罡忽然间仰天大笑,他笑着笑着,那红色的藤蔓便慢慢枯萎。最后,就连那一尺来高的青铜古树,也化成了一缕飞烟,消散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
塔门,缓缓地打开,阿罗拏迈步出来。
他走到叶风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聚魂纳寿的方法吗?我告诉你。”
叶风的脸上一喜,可听完阿罗拏的方法后,便直接愣住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破镜重圆一瞬间
城外。
李纯阳正在和丘吉尔与李卿然打的热火朝天,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阴浊之气,由远及近。
接着,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犹如万马奔腾,列车疾驰。紧跟着,那地面也微微地晃动起来,瞬间便给人一种大军过境的压迫感。
众人连忙回头,便看见,狼烟滚滚之处,足足有上千余狮虎大小的灰犼奔驰而来。那领头儿的灰犼背上,甚至还驮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猩猿。
虽然说,这新月教众们大多都是有些修为的小妖怪,但那灰犼和猩猿也都不是什么善茬,亦非凡种。不然,想在这鱼龙混杂的背阴山立足,恐怕就是缘木求鱼、痴人说梦。
也许是那猩猿知道了叶风就在城中,想来报答救子之恩;也或许是,阿黄那几声惨叫,赢得了父辈的垂怜。
总之,那些灰犼们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龇牙咧嘴的冲进了新月教的阵营之中。咬的咬,踩的踩,啃的啃,抓的抓,不一会儿功夫,便将这城外近三万教徒们唬得是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李纯阳见状,是哈哈大笑,他轻轻地捋了捋颌下长髯,笑眯眯的看着死神丘吉尔,说道:“孟子有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怎么样?就连这山中的猩猿和食尸猛兽,都见不得你们新月教胡作非为,这不正说明了,新月教气数已尽。你们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听见李纯阳这话,丘吉尔气的是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可是,他转身看了看已经修复如初的幽城结界,又看看落荒而逃、溃不成军的新月教徒们,也只能仰天长叹,怒恨这命运不济。
李卿然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李纯阳,又瞅瞅那眼眶泛红,血肉模糊的教主无面,悄悄地贴近丘吉尔,压低了声音说道:
“俗话讲,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咱们先护送教主离开,等日后重整旗鼓,再找他李纯阳一决雌雄,怎么样?”
丘吉尔点了点头,嘴里的“好”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看见莲光乍现,那身后的城门缓缓打开,接着井然有序的走出来一众人马。
让其意外的是,那为首的并不是月神阎天罡;而是,他们新月教此次围堵的特别对象----叶半条!
李卿然的心里是“咯噔”一下,不过,理智却让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别说他叶半条不是月神的对手,单单是月神座下的三大祭司,恐怕就不是他叶半条能够抗衡的。
一定是月神他老人家见这幽城的结界修复成功,便带着三大祭司和为数不多的教众们择路而逃了。
嗯,绝对是这样!以月神他老人家的道行,想拿下这幽冥之城并非难事;倘若是想走的话,就算阿罗拏亲自出手,恐怕也拦不住吧!
叶风走在人前,一眼便看到了跃然石上的李纯阳。见他平安无事,便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对着那些新月教徒们朗声说道:
“----阎天罡已死!余下之人,缴械投降!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缴械投降!”
“----缴械投降!”
“----缴械投降!”
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新月教徒们大吃一惊,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要知道,那可是月神,可是逍遥散人阎天罡。他老人家不但有着几千年的深厚修为,还是那传说中的四大神树之一----黑水若木。怎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就被人杀了呢?
“我再说一遍,阎天罡已死!余下之人,缴械投降!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这一次,叶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含怒出口,目露杀机,着实让那些新月教徒们惶惶不安起来。
说来也怪,那领头的猩猿看见叶风安然无恙,便拍了拍胯下的灰犼,带着那群龇牙咧嘴的怪物们,“嗷嗷”叫着离开了。
丘吉尔眯着双眼,仔细在心里琢磨着叶风的话,刚想出口反驳,便看见一道白光疾驰而来,刺向了他的心窝。
紧接着,那呆萌可爱的金毛狮子狗,也瞬间变大十几倍。它头顶生角,身披金甲,就连那浓眉之下,也硬生生多了一双眼睛。
它大吼一声,扑将上前,便去啃咬李卿然。只吓得那鲤鱼精连连后退,转身就跑。
不曾想,李纯阳早已经指挥着三十六把天罡刀,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可惜她刚一转身,便被扎成了刺猬,百年道行一朝陨,不仅丢了性命,还被灵犀给硬生生的吞吃了真魂。
丘吉尔见到这一幕,心里是震惊不已。他慌忙跑到无面的跟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可是,那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便看到灵犀宝剑追了过来。两旁,还围着数十把寒光闪闪的天罡刀。
“----教主,…救我!教主,你救救…我,……”
他话音未落,那心窝处便被灵犀给捅了个对穿!紧接着,那三十六把天罡刀,也陆陆续续的插在了他的身上。
至始至终,无面都没有出手,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李卿然和丘吉尔一眼。直到那些剩余的新月教徒们放下手里的武器,一个个跪地投降的时候,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白衣飘飘的李纯阳。
“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她目光呆滞,声音沙哑,甚至,那血肉模糊的四肢都有些微微颤抖。
“----想!…当然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可以带着苏苏远走高飞,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布下结界,然后开开心心的过完余生。”
李纯阳的语气平淡,目光真诚,就连那满是正气的脸颊也挂上了浅浅的微笑。他潇洒不羁惯了,忽然间这么严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完余生?李纯阳,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吧?”
波雅多忽然就激动起来,她泪眼朦胧,四肢颤抖,就连那血肉模糊的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
“----你早干什么去了?我苦苦哀求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十月怀胎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忍痛产子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坠入修罗血海,遭受撕脸剥皮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呢?
李纯阳,我不是傻子!你也别指望说几句好话,就能够化解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今天,咱们就当着苏苏的面,做一个了结吧!”
“好!新月,那你不妨说一说,要怎么样,才能够原谅我。前提是,不要伤害苏苏,不要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李纯阳说着,便收了指印,撤去天罡刀,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向波雅多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你千万不要过来!”
波雅多忽然就乱了阵脚,她慌忙举起双手挡在了自己的脸前,嘴里面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我这副模样,已经不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吕新月。----我是波雅多,你也可以叫我…无面,…”
吕新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纯阳已然到了跟前。他小心翼翼的拿开吕新月的双手,一脸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语气温柔的说道:
“----对不起,新月!我不知道你怀了身孕,更不知道你这些年来,竟然遭遇了如此惨痛的经历。
本以为,我离开之后,你便会潜心武道,刻苦修炼。不曾想,你会如此偏执,竟然为了我,不惜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李纯阳不对。你可不能糊涂,受人摆布,去残害无辜呀!如今,阎老已故,你就把教徒遣散,随我离开这背阴山,又有何妨呢?”
“我何曾不想离开这背阴山?可是,你看看我这副模样,----能见人吗?他们都叫我波雅多,叫我无面。知道什么是波雅多吗?就是怪物,就是肉球的意思。”
吕新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揪住李纯阳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破坏了师尊的玄武增寿大阵,才让他气运枯竭,阳寿泯灭。
你知不知道,他答应过我,只要能够抢到木玲珑,重启浑天仪,便能够掌控时空密码,还我容貌,和一张白里透红的肌肤。
----李纯阳,…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会遇见你!你赔我师尊,你赔我木玲珑,你赔我这一张脸,和白里透红的肌肤。你赔,…你赔呀!”
吕新月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心里的痛苦和屈辱在这一刻,终于化成了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涌出眼眶,全部都洒落在李纯阳胸口的衣襟上。
叶风瞅了瞅旁边的米苏,又瞅瞅那紧紧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转身对缴械投
降,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肯离去的新月教徒们说道:
“月神已死,新月教自此解散!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去,各自找个清幽之地潜心修行,胆敢再以新月教的名义胡作非为的话,别怪我幽城的将士们不留情面!”
听到叶风这话,那些教徒们才悻悻离开。----这月神都死了,教会都解散了,他们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可能,你还不知道。木玲珑虽然是万木之源,但却是木天童独有,别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拿的走。也就是说,叶风虽然是木天童转世,但那木玲珑却是与生俱来。
要么处于封印状态,要么处于觉醒状态。但无论是封印还是觉醒,都是他自身的原因,和外界没有一点儿关系。你得不到,也用不了,更别说能够拿去,重启什么浑天仪了。
所以,阎老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你对我的仇恨,在帮他做事。那些黑脚肉鸡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他只不过是想利用玄武大阵,为自己续命而已。”
“----什么?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听到李纯阳的话,吕新月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瘫软在地上。虽然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仔细想想,李纯阳的话也确实不无道理。
“放心吧!木玲珑是万木之源,那混元真气我也曾有幸领教过,当真能够生骨长肉,续筋通脉。
他叶风现在是我的徒弟,你是他师娘,说什么他也会卖个薄面,帮你恢复容貌,重塑肌肤,让你变得像以前一样,楚楚可人!”
李纯阳轻轻地拍了拍吕新月的肩膀,那手掌上面,便立即被血水染红,也再一次让他那满是愧疚之心,疼了又疼。
“此话,…当真吗?”
一听说叶风能忙自己恢复容貌,那吕新月立即就来了精神。可是,当她转过头来,看到叶风身边的米苏时,瞬间破防,那泪水便再也止不住,流淌下来!
“----妈!”
米苏艰难的喊了一嗓子,然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吕新月和李纯阳的身前。
“好孩子,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李纯阳也是老泪纵横,他一把将地上的米苏给拉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搂在怀中。
许久,他才松开米苏,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叶风,说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生命么危险的。”
他说着,悄悄把脑袋靠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帮忙看一看,你师娘这脸,这手,这浑身的肌肤,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谁???我没有听清,…麻烦您老人家再说一遍。”
叶风煞有介事的仰起了脑袋,一脸茫然的盯着李纯阳,只看得对方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你,…你师娘,----米苏她妈!”
等李纯阳支支吾吾的说完这句话,那张黝黑的老脸,活脱脱已经变成了猴屁股。红的呦,简直就像是三月里的桃花。
“哦----,我师娘呀!那必须,一定,百分之百能够治好。不过,…您老人家凭什么证明人家是我师娘呢?结婚了吗?登记了吗?证件拿出来给我瞧瞧。不然的话,…抱歉,不伺候!”
叶风说完,便拉着米苏跑开了。等到李纯阳反应过来之后,才伸出手指点了点叶风的背影,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拿师父开涮?”
“怎么会呢!等我帮师娘恢复了容貌,就在仙霞山上,建一栋别墅,给你们当做婚房,怎么样?剑仙李纯阳大婚,想必到那个时候,整个华夏国都会轰动吧?”
叶风的话音未落,顿时感觉杀机四起。他抬眼看去,便见到了两张幽怨的脸。只见莫离和任如玉在叶不凡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出了城门,人还未到跟前,就先飘过来了一股子浓浓的醋味儿。
谢知意躲在一颗大石头后面,远远地偷窥着城前的一幕幕。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如此的戏剧性!
阎天罡战死,新月教解散,就连教主波雅多,也被李纯阳给忽悠的春心动荡,跑去给米苏当了妈!
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苍天呀,大地呀,你打个雷劈死我吧!----这日子,它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