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我做了
“土地是我们征北府的红线!”洪安邦再一次强调到,”没有人可以触碰他,我可以告诉老太爷,在我们北地,最大的地主手中也不会超过一千亩地.”
赵冬雷默然不语,心道只怕我赵氏的大管家手里也不会只有这点土地,更遑论赵氏本家子弟了.
“征北王爷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每一个农民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让他们耕作.而现在,这个梦想在北地已经得到了实现,在南方,同样也不会例外.这便是我们征北军每攻占一处,都能迅速地掌握地方政权,从来没有地方能出乱子的缘故,包括我们刚刚占领的潞州,相州.”洪安邦有些得意地道:”打土豪,分田地,是我们征北府最有力的武器,在北方无往而无不利,我们相信,在南方,将会同样如此,也许,南方的人民将会更加拥护这一条政策,因为北方地广人稀,而南方,则是人满为患,大量的田地集中到了诸如你们这样的豪强手中,手里有地的普通百姓只怕少之又少吧?”
赵冬雷咽了一口唾沫,”总有一些懒汉,他们是不耐烦种地的,他们会卖掉你们的分给他们的土地,土地仍然会一点点地集中起来.”
洪安邦大笔,”在我们的律法之中,土地是严禁私相买卖的,如果你实在要卖,很好,你将会只有一个买家,那就是征北府.”
“这样的政策难道不会造成大量的隐田出现么?明面上没有出卖,但实则上早就卖掉了?”赵冬雷反驳道:”大越不是没有反对土地兼并的政策,但仍然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任何政策都会有漏洞,都会有一些聪明人去钻律法的空子,但是我们的处罚是空前严厉的,卖家,买家一旦被查实,土地将被没收,交易双方还得被处以最高数十倍的罚款,没有钱,你就准备去做苦役吧!北地高效的政府会雷厉风行的执行这些条款.北地十年来,只在最初发生了几起,然后便再也没有发现了.老太爷,我们职方司有一个内务科,专司此类事务.”
“都有了田,都去种地了,那即便我去做生意,从那里来的帮工?要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人手,很大一部分人便是失去了土地的闲汉啊!”赵冬雷摇头道.
“城市里的人有很多是没有土地的,正如老太爷先前所说,有些人不会种地,分给了地他也不会去做,只会在三年之后再卖还给官府,但这笔钱并不多,因为我们分土地的时候可没有收他们一文钱,所以这笔钱很快就会花光,但这些人将不会重新被分得土地,除非你从军,获得军功,所以,闲汉还是有的.而且不少!”洪安邦笑道:”至少,我在北地,看到各大商家从来都没有缺过人手.”
赵冬雷沉默片刻,”杨宏发现在也在做生意?”
“当然,他上手很快啊,杨青给他出了不少主意,不过杨宏发刚去北地,现在主要是入股北地一些老商铺子,等着每年坐地分银,不过我听人说,他已经准备做一做贩卖鲜果的生意了,我们北地缺这些嘛!”洪安邦笑眯眯地道.
“最后一个问题!”赵冬雷看着洪安邦,”现在我赵家在通州的处境你想必也看到了,本来我是准备走人的,大越很大,总有我们逃亡的地方,但要为你们做事,可就不能走了.我呆在这里,萧中则就会不断地掏空我的积蓄,到时候我为你们做了事,土地还得上交,然后一点浮财又给萧中则他们掏光了,我岂不是一无所有?赤条条的去你们北地喝西北风吗?”
“这不是问题!”洪安邦笑道:”你的每笔支出,都将会是有帐可查的,我们职方司会派人来替你打理这方面的问题,等我们破了通州,我想萧家的浮财将会补上你的这个窟窿.”
“你是说打赢之后,萧家的浮财归我赵氏?”赵冬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不行?为我们征北军做事,当然会得到回报,你现在归顺了征北军,你的每一笔支出,都会被视为我职方司正常的业务支出,当然会在最后返还给你!而且因为你担了极大的风险,还会另有一笔报酬,我征北军从来不要人白白做事担风险!”洪安邦昂着头道.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赵冬雷还是不敢相信.
“只要你归顺征北军,替我们做事,你就能看到,得到这样的好事!”洪安邦笑道:”赵老太爷,干不干,一言而决!”
“这笔买卖我做了!”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老头子胡须头发一齐飘扬,”这样的买卖也做得!”
“但是赵老太爷,话可得说在前头,这可是有风险的,要是你安排不秘,失了风,可就要掉脑袋,你们赵家掉了脑袋我不在乎,但让我们的人手也跟着掉了脑袋,这对你可就很不好了!”
“投机做生意,风险总是要担的,于我而言如此,于你们而言,更是如此,如果当真失了风,从良砍了我的脑袋,你们征北军想找我的麻烦也找不着了.在通州这地面上,我赵冬雷要做点什么事儿,还真是容易.”
“罗网呢?”
“罗网得你们对付!”赵冬雷很干脆.”有我这个最大的地头蛇帮你们,如果你们还干不过罗网,我得考虑向从良投诚了!”
洪安邦大笑,”好,一言为定!对付秦柔娘我是差了一点,但对付通州几个虾兵蟹将,我还是蛮有把握的.”
“你需要我为你们做什么?”赵冬雷问道.
“其一是收集情报,从良布防的情报,通州的防守详情,以及雄阔海,刑恕,娄湘等人的防守详情,从良在通州大兴土木,修建了这么多的堡垒城防,相信这些民夫啊,工匠啊之中,你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情报应当容易得很,至于对方的兵力运作,恐怕以赵老太爷现在的能力,就力不从心了.”洪安邦笑道:”这个我们自己想办法.”
赵冬雷老脸一红,的确如此,赵氏在通州核心层之中已经没有人了.”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洪安邦脸上笑容一敛,”在这个冬天,我们会向通州境内派遣大批的人手潜入,这些人还得都集结起来,这个事情,就得让老太爷来安排了.”
赵冬雷微微点头,征北军付出的费用不低,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办到.
“初步估计有多少人?”
“三千!”洪安邦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千?”赵冬雷,赵刚,赵普都失声惊呼,这就是一支军队了,怎么藏?”我赵府再大,也藏不了三千人啊,而且这些人肯定还带着不少的家伙什!”
“我们不是要您将这三千藏在一个地方,只是需要在我们用到他们的时候,能迅速集结就可!”洪安邦笑道,”以我们对赵氏实力的估计,这应当不会太难吧!”
赵冬雷闭上眼睛,默默地盘算着赵氏那些隐秘的可以利用的地方,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事,我干,但你们得加价!”
“价不低了!老太爷!”洪安邦摇头道.
“三千人啊,风险太大,这三千人运用得当的话,你们便可在关键时刻一举破了通州城,或许这会为你们节省千万精锐士兵的性命和鲜血.”
“那您想要什么?”洪安邦无奈地问道,赵冬雷还真是会吊人,他不说办不到,那就肯定能办到,关键时刻涨价,倒真不愧了他活了这一把年纪.
赵冬雷将赵刚拉到了面前,”我这个儿子虽然闯的劲头不足,但守成却还是绰绰有余,我为他要一个知州的位子.”
洪安邦摸着下巴,”老太爷,您这个要求,我可做不了主了,这也恁高了点,一州知州,在我们北地,那可是高级别的官员了.不过我可以替你将这个要求转给王爷,由他作主可好?”
“当然没问题,不过在你给我确切的回信之前,我只能替你们收集一些城防的情报,而不会替你们隐藏潜进来的家伙.”
“好吧,我会尽快地给你一个答复的.”洪安邦点点头,”在今年过年之前,我们能完成这项任务,翻了年,再想做,不免难度会大大提高了!”
“这是你们的事情!”赵冬雷微笑道.
“对了,黄家那边?我们虽然放了黄宣武回去,但黄氏不见得有你赵老太爷这样的豹子胆啊!”
“黄家交给我来办,这些事不能让他们不知道,但也不能让他们全知道,我有分寸!”赵冬雷胸有成竹地道.
“如此甚好,那洪某就告辞了!”洪安邦站了起来.
“不送!”赵冬雷敲了敲地面,道.
一场足以撼动从良苦心布置的通州防线的阴谋就在从良和罗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但他们却一无所觉,当通州大战爆发之时,一支三千人的精锐之师突然出现在通州城中,直捣从良的中军行辕的时候,那场面一定很精采.挎着药箱,佝偻着腰,混在好几个坐堂大夫之中走出赵府的时候,洪安邦眯着的眼睛之中满满都是笑意.
征北军水师陆战队,干这些勾当,就从来没有失手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百六十二章:各逞奇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家为了争取在政治上有所突破,成为像曹王这样的顶级世家,尽遣家族精锐去一搏,失败之后的确是大伤元气,但却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其实这一点,像萧家,曹家,王家怎么会不明白?但这三家在通州的主事人却都是有着心照不宣的想法,那就是瓜分了刘家,黄家这些在此战之中吃了大亏的通州世家,其中又以萧中则最为热心,曹王两家见有便宜可占,自然是蜂涌而上.
从良在战略战术之上是高手,但在这些东西之上,却实在是不窍一通,他本身不是大家豪门出生,对于豪门世家的结构并不清楚,他是将世家看成如同军队一般,刘家精英尽失,家族武装损失殆尽,在他看来,的确已经是没有什么大用了,相比起萧,曹,王等家,他自然将屁股坐在了萧中则这一面,虽然没有名言,但却是默许纵容了萧中则的一些作法,更何况,萧中则从赵黄等家弄来的银钱可都是进了他的大军之中.
从良要的是刘黄两家的银子,萧家,曹家,王家觊觎的是刘家的土地,店铺以及生意网络,浮财拿了就没了,但这些东西却是可以下金蛋的母鸡.
萧家的步步紧逼,从良的默许纵容,让赵冬雷看不到赵家可以侥幸的希望,绝望之余,自然要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要蹬老鹰一腿儿呢,更何况现在赵家即便算不上猛狮了,但总还算是一只恶狗,逼到绝路之上,也是可以咬人的,而且还是可以咬死人的.
老太爷赵冬雷就是这样想的.
死中求活,如是而已.
通州方向,双方都是磨刀霍霍,准备在来年春暖花开之日,进行一场决定双方国运的大对决,而在气候较为暖和的南方,对峙双方已经开始动手了.
率先发动进攻的是卫光明.
卫光明惶惶然地率部一路逃回南部三州,托庇于苏灿麾下,但苏灿也知道,如果上京的秦柔娘一心要取卫家性命,自己也是保不住他的,因为会有太多的人来压自己就范.但好在结局不错,秦柔娘居然放过了卫家.对于自己的安危,苏灿并不怎么担心,从良临走时也曾对自己说过,只要外敌未去,云昭不灭,自己手中握有六万虎卫,秦柔娘就得小意儿的结纳自己,哪怕自己诛了秦氏一族也是如此.
对于将来,苏灿更不在意,与从良一夕长谈,使他完全地放下心来,现在的大越,还需要秦柔娘,等到外敌尽去,两人联手逼宫,扶小皇帝亲政,逼秦柔娘下台,到时或囚于冷宫,或一丈白绫,一杯毒酒,在大军的威逼面前,秦柔娘不从也得从.
所以苏灿很用心地在经营着南部防线,卫光明就是他放出的一只恶狗.
现在的卫光明很惶恐,很惧怕,秦家一夕被灭,闵家瞬间崩溃,鼎鼎大名的江南三大氏族便只是剩下了自己这一个,而且还是现在正手掌大权的秦柔娘的死敌,他如何不怕?经过此事,卫光明才真正明白,平素自视甚高的他也好,秦鹏程,闵子达也罢,在曹仪,王景略这样的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需要时,那自然是高高拱起,不需要时,生杀予夺,尽在他人一念之间.
自己见机得快,跑得迅速,而在撤退的途中,当他听到了闵子达被刑恕与雄阔海前后夹击,走投无路全军覆灭的时候,顿时汗透重衣,秦柔娘会不会秋后算帐呢?
苏灿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前提要求就是他要扩大兵力,为军前锋,将功赎罪.
卫光明是欲哭无泪,将功赎罪?自己何罪之有?我还不是按照你们所谓的万无一失的谋划来做事的么,怎么临了临了,你们仍居高位,逍遥自得,自己就成了戴罪之身呢?
争辩是毫无意义的,在自己家中,罗网的官员横眉冷对,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将卫家尽数拿下送进大狱之中,一想到那个肮脏龌龊的地方,卫光明便不由得浑身战栗.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卫家所属的男丁,佃户尽数纳进军中,好不容易又重新凑齐了一万五千人马,但战斗力却是大大下降了,无奈之下的卫光明,在留下了五千人的老军作为核心主力之外,其余的两三千老军尽数打散了,作为基层军官派进新军之中,来指挥这些新兵.
卫家想要将功折罪,就得拿出象样的战功来,苏灿就是这样说的.
卫光明知道他在放屁,但总要有人冲在最前头为大军打前站,现在还有比自己这样更合适的人么?当然没有了.
卫光明除了选择硬着头皮上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在他的对面,是石敢当.
如今的石敢当又是兵强马壮了.在贵州投降征北军的昭义,方翔,以及廖大平一齐组建的第九营,因为在前一阶段的作战之中损失较大,已经不堪单独作战,朴德猛大笔一挥,昭义麾下剩下的五千人并入到了石敢当的飞天营,而方翔,廖大平两人还剩下的**千人则并入到了全益凤的第五营当中.
虽然从此没有了独立的营头,但不论是昭义还是方翔,廖大平都还是很高兴的,其一,飞天营和第五营都是征北军中响当当的野战营,加入他们的行列,自己以前的那些不干净的过往可就被洗干净了,以后要是谁敢翻旧帐,石敢当与全益凤第一个就不会答应,一个营的主将,要是不护犊子,以后谁会给他卖命?而且加入这两个营之后,自己可也就摆脱了小妈生的待遇,一应装备,可就与征北军老营一模一样了,特别是方翔和廖大平,更是高兴,因为为了尽快能恢复第五营的战斗力,朴德猛可是掏了老本,好的东西尽可能地先满足了全益凤.
补充了兵力的石敢当飞天营重新拥有了两万余战士,昭义的队伍虽然战斗力稍差,但和飞天营混编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老兵就会将这些人带起来.
石敢当站在沙盘面前,指点着上面摆着的一个个小人,每一个小人都代表着卫光明的一支部队.
“大伙都看仔细了,这便是卫光明的兵力布署,三天以来,卫光明已经率先行动,攻占袭击了我们设下的哨卡,说实话,对手在这个时机之上竟然主动发起进攻,着实有些出乎我,以及朴大将军等人的意料,原本以为对手会固守,等待我们发动反击的,没有想到对手居然要以攻代守,不过顶在前面的不是骁卫,虎卫,而是卫家军队,未免就值得玩味了,将卫家放在前头与我们火并的意味浓得很!”石敢当笑道.
“卫家精锐只有不到两万人,这些年来,也应当损失了不少,怎么看他们的兵力布署,他们的兵力还有这么多?”
“这其中有不少的新兵,放下锄头就拿起刀枪!”石敢当嘿嘿笑道:”就凭这样一帮人,即便现在占了一点便宜,又岂能守得住?大家瞧,卫光明选择还是不错的,一部袭占了山神庙,一部占据了牛栏山,另一部则沿着宝塔河布防,其主力兵锋所向,正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万寿桥.攻守兼备,不得不说,他的布置从战术上来看,是没有什么漏洞的.”
昭义点点头,”石将军说得不错,我们如何破局?”
“布置再好,也得靠人来施展.”石敢当冷笑,”卫家如此布置,的确看似没有漏洞,但如果搭配上了现在的卫家军队,便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了.昭义,如果你来指挥这一仗,你怎么打?”
昭义笑着道:”简单,如果对手士兵实力不济的话,我将布置一部守中路,拖住对手主力,另遣精锐攻占牛栏山,牛栏山一下,宝塔河布防的敌军便暴露在我军的攻击之下,将不得不撤退,至于占领了山神庙的那一路,我看除了在他们撤退之时可以提供掩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用处,算是卫光明的一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举动.”
石敢当哈哈一笑,转身走到案头,拿起一张纸,递给了昭义,”你瞧瞧!这是职方司送过来的,内容真实可信.”
昭义看清楚了纸上的内容,不由脸上变色,破口大骂,”卫光明这个阴险小人,如此阴人!”
石敢当微笑道:”这个家伙是个人物呢,如果不是已经拿到了确切的情报,我会和你一样布置,那可就真要上了这家伙的大当,吃了亏才会明白过来.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罗,我要让卫光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石将军,我要当先锋!”昭义拍着胸脯道.
“不,你仍然率我部五千主力攻击牛栏山!”石敢当微笑道,”你是飞天营副将,你亲自出马,才能体现牛栏山的重要性嘛!怎么打,你知道吧?”
“我明白!”
“我坐镇中军,来对付他们的那所谓的主力!”石敢当微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百六十三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卫光明的主力并没有在万寿桥方向,而是放在了牛栏山.他预判石敢当一定会在正面采取守御,而派一支偏师奇袭牛栏山,一旦拿下牛栏山,便可以左右窥探宝塔河与万寿桥,甚至将整个卫家军队聚而歼之.
卫光明根本就没有进攻万寿桥的意思,他的目的就是要吃掉这一支来袭的飞天营的偏师,这样一来,他也可以跟苏灿交差了.
自己摆明了是被苏灿顶在最前头消耗对手兵力的,如果能有一个看得过去的战绩,又要保证自己的部队没有大的损失,卫光明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仔细研究了大量征北军以往的作战案例,从中发现,征北军上至云昭,下至一般将领,最喜欢的一套战术就是穿插,分割,包围,以一部在正面顶住,然后派出奇兵抄截后路,将交战的对手包围然而围歼.
战术很简单,但难就难在执行这一任务的部队总是能高效地完成这样的穿插分割,这在实行之中,其实是最难的,因为对手也不是傻瓜,一般情况下都会着力防范.征北军之所以厉害,就厉害在这一点上.
卫光明这一次就将目光瞄准了这样的一支偏师,这样的部队一般来说,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如果将其拿下,那可就是一件了不得的战功.
将万寿桥正面的部队与牛栏山的部队旗帜互换,使得万寿桥方向的部队看起来便是他卫家最为核心,最为强劲的部队,其实他的真正核心部队此时正藏在牛栏山,准备收拾石敢当派出的偏师.
打赢这一仗,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收缩,没有谁敢说自己没有尽力.为了让这一欺骗行为显得更回真实,卫光明自己亲临万寿桥正面战场,并且频繁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下,以示自己将亲自己指挥这一战.
从目前来看,欺骗行动是相当成功的,因为他亦从探子的嘴里得知,石敢当亦到了万寿桥,僵持,等待,成了卫光明的任务.
他想等着,但石敢当却不会,当自己面前只是一只鱼腩之师的时候,石敢当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在昭义率部出击的第二天之上,石敢当飞天营主力向着对面的敌军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攻击.
这一次,没有分割包围,也没有僵持,一上来就是硬打强攻.
卫光明显然是打错算盘了,在万寿桥方向的卫家军虽然人数多达万余,但绝大部分皆是新兵,碰上飞天营石敢当这批多年的沙场悍卒,顿时一触即溃,石敢当几乎没有费多大劲,便将这些人逐到了宝塔河对岸.
站在河堤之上,看着对岸慌乱布防的敌军,石敢当得意地哈哈大笑,”这个卫光明也太想当然了,老子的确想将你分割包围,但这也要你正面对够挡得住我的进攻,让我无计可施才行啊,你正面根本就无力抵抗,老子还费那么大劲干什么?你想着我的偏师,却不想我也正流着口水看着你的后续部队呢!来人啊,给我进攻,告诉弟兄们,悠着点,别把敌人一气给灭光了,咱总得给他们留点希望,不是吗?一下子将他们杀光了,牛栏山的敌人可就跑罗,咱得把他们都弄过来.”
相比于卫光明煞费苦心的计划,石敢当可就简单多了,先将你正面杀得溃不成军,然后迫使牛栏山敌军不得不来援,将这一次战事打成一场正面会战.
时值寒冬,南方虽然天气比起北方要暖和太多,但浅浅的河水之中,仍然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枯水季节,宝塔河的河水大部分区域都只能勉强没过人的小腿,一脚下去,薄冰便痛苦地呻吟聪慧裂开,一条条蛛网延伸开来,整个河面之上都能听到劈啪的开裂之声,征北军士兵丝毫不畏惧冰冷刺骨的冰水,奔跑着冲进了宝塔河,呐喊着向对岸的河堤发起了进攻.
河岸的这头,飞天营的伏魔弩不停歇地啉啉发射着,替涉水而过的士兵们提供着远程火力支持,此时,竟然连霹雳炮也运过来了数架,迅速架起来后,向着对岸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卫光明以为自己能顶住,但实则上,他的麾下根本就无法挡住对手潮水一般的攻击.
牛栏山上,负责指挥卫家精锐准备收拾昭义的是卫家大将卫辉,设好圈套,做好陷阱,就等着昭义一脚踏进来,可让卫辉大失所望的是,先前一路气势汹汹往牛栏山而来的昭义所部,在距离牛栏山还有十数里时,居然就扎下了营盘,不走了.看着昭义停在那里,好整以暇地修起了营垒,立好了栅栏,卫辉除了干瞪眼,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相持了一天,万寿桥方向却传来了告急的消息,卫光明率领的一万余军队被石敢当打得溃不成军,损失惨重,到了此时,卫辉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对付昭义,立即集合军队,下了牛栏山,一路扑向万寿桥方向,去接应卫光明.
一直慢吞吞不动弹的昭义此时却动了起来,五千征北军一路径上牛栏山,去攻击卫辉留在那里的守卫部队,大部队却是向着卫辉主力部队而来,随时都准备好在卫辉的肚子上重重一击.
万寿桥一战,卫光明算计别人不成,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石敢当逼到了正面与其决战,卫辉率卫家精锐加入卫家战场,但昭义所率的五千征北军随即从侧翼切入战场,将卫家军一举截为两断,卫光明千方百计的要避免征北军的分割穿插战术奏效,但最终还是被石敢当部给分割开来.
在征北军的强力攻击之下,卫光明大败亏输,狼狈逃窜,新招的军队全作了鸟兽散不说,连老本儿也折了不少进去,这一战之后,卫光明所部尽数退出了宝塔河流域,征北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入了彬州的土地之上.
卫光明退到了彬州庆云县,这使得苏灿在彬州的防线布置失去了突前部分,成了一道光滑的曲线,征北军的进攻将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发起,这一战对于征北军而言,虽然杀伤敌人并不多,但是,却击垮了卫家这个突在前方的战略支点,取得了下一步行动的主动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百六十四章:他哭,我们才能笑
已是腊月中旬,贵州城中先前的紧张气氛已经一扫而空,过年的心思重新又在每一个贵州人中浮起,先前贵州城数面受敌,朝不保夕,大家伙儿谁都没有心思想着来庆祝一番,但现在就不同了,敌人已经完全被逐出了贵州,石敢当的飞天营已经踏入了彬州的土地,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却代表着征北军南方集团终于由守转攻的转折点.一守一攻,一字之差,境遇可是天壤之别.
贵州城中,上到高官,下至平民,都是满脸笑容地准备着过年的物资.
贵州城被围良久,想要如同往年一样弄到那么丰沛的物资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为了满足大家伙儿的愿望,大将军朴德猛下令每家每户可以在市场之上买十斤猪肉,五斤羊肉,十斤面粉.而在这之前,贵州城中所有的物资都是限量供应,每天按人提供的,除了军队,平民百姓包括文职官员,只能说不会饿死罢了.这一次,朴德猛可是大出血,不过大量的物资供应已正从北地源源不绝地运来,朴德猛倒也乐得大方一回.
比从北地来的物资更早抵达贵州城的却是职方司的大头子郭锋,他的到来,倒是让朴德猛吃了一惊.
“郭将军,稀客稀客,这个时节,你怎么会有空到我这边来啊?”朴德猛一直迎出了州衙的大门外,看着翻身下马,风尘朴朴,脸都冻得浚了口子的郭锋.
“不可说,不可说也!”郭锋哈哈大笑着,与朴德猛挽手而入.
朴德猛心中自然明白,郭锋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此,必然就又会有大事发生.
“里面请,郭将军好运气,今儿个我正说要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特地叫卫兵将我藏了好久的几只烟熏兔子做了火锅,正准备美美地喝几杯,想不到你就来了,我正纳闷我今儿怎么这么馋呢,原来是有贵客要来,快请,快请,火锅已经架好,烟熏野兔肉此时香气正浓,刚好佐酒!”
“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郭锋大笑,”正好洗去这一路风尘寒气,听你这一说,我这哈拉子可就已经下来了!哈哈哈,快走,快走!”
内厅之中,一个中间有个洞的木桌早已架好,一个炭炉刚好放在这木桌中间的洞孔之中,上面放置的铁锅内,正煮得上下翻腾,股股势气伴随着烟熏肉那特有的香气,在屋内飘荡.
“坐,坐!”朴德猛笑着亲自伸手接过郭锋取下的披风,随手挂在墙上的挂钩之上.转过身来,连连伸手相让,二人相识久矣,郭锋也不矫情,大马金刀地便坐了下来,提起桌上的筷子,在汤里搅了几下,拈出一块大的,也不顾正烫,丢进嘴里边大嚼起来.朴德猛却微笑着提起桌上早已烫好的酒,替郭锋倒上了一杯.
“怎么样?专门给我做饭的卫兵可是从北地出来的老厨子,在南方好几年了,这手艺还没拉下吧?”朴德猛笑问道.
兔肉很辣,只看锅里飘着的那一层红红的辣油就能一探究竟.但出自北地的郭锋却是最好这一口,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好味道,我还怕你在南方呆了数年,这口味也改了呢,那可就没劲了,上一次我在贵州城呆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淡不拉叽的,可是将我吃腻歪了.来,走一个!”端起酒杯,与朴德猛叮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酒!”一杯下肚,郭锋失声而呼,”好酒!”
“自然是好酒,这是从南方弄来上好的女儿红,在我们北地可弄不到的.”朴德猛笑道.
“好家伙,老朴啊,我还道你穷困潦倒了,想不到你居然过得有滋有味,在我们北方,还禁制用粮食酿酒呢,好在现在有了蒙人的马奶酒,总算是可以解解馋,但说实话,马奶酒我还真是喝不惯呢!”
“物资紧张那是的的确确的,但我身为南方大军部指挥,如果连我都成了叫花子,那当兵的岂不得饿死了,全益凤给我争取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让我得以有充足的时间来筹备贵州城防,这才有今日的成就,只可惜第五营的兄弟大部分都伤亡了.”朴德猛摇头道.
郭锋点点头,将重新被倒满的酒杯举过了头顶,人也站了起来,”这一杯,我们敬那些为了征北军大业而牺牲的兄弟们吧!”
两人肃然而立,深深一揖到地,将杯中的酒倾洒到地上.
“第五营的确打得狠了,王爷闻之也很伤感啊,我听说王爷准备将万世昌所部调到南方来,充实到第五营中去.”
“那敢情好,我已经将方翔,廖大平两人的军队补充到了第五营,不过万世昌来了,有了这些北地的兄弟们,第五营在短时内重新充满战斗力,也是可以期待的事情.”
郭锋笑了笑,”全益凤那儿你便放心吧,不说全益凤是当年老兄弟,便冲着李富贵,王爷也绝不会让第五营就此坠了威风的,很快,要人有人,要物资有物资,总之,会让第五营很快便重新崛起的.”
“那我可就高兴了!”朴德猛大笑,”论起战斗力来,我麾下还真得数第五营是第一号啊!”
“全益凤还在前线上?”
“嗯,过几天就会回来一起军议!”
“那好,到时候我们再给他一个惊喜!”
“哦,什么惊喜,能不能先说给我听听!”
“你是一军主帅,当然得让你知道,全益凤朝思暮想第五营有个独立的营号,这一次我来,王爷可是亲自为第五营取了营名,猛虎营!”郭锋笑道,”红娘子亲自绣的营旗,一只威武雄壮的大虎的虎头,看着着实威风!”
“猛虎营,的确够拉风,但是郭将军,燕夫人能亲自绣旗,那自是全益凤以及第五营的荣耀,但就燕夫人那绣工,别绣出来的像只猫,那可就惨了!”
郭锋哈哈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实话告诉你,如今的燕夫人可已不是当初的红娘子了.”
“真得么?好着实妙,这是我们征北军之福,亦是你我之福,来,走一个!”朴德猛大笑,”当年我曾随着红娘子打过一段时间的仗,关在房里说句悄悄话,红娘子可真是一只母老虎,厉害着啦,现在提刀的手居然改拿了绣花针,咱们王爷威武!”
郭锋大笑不已.两人一口肉,一杯酒,只吃得满头大汗,酒过三巡,朴德猛这才道:”郭老兄,你千里迢迢来此,不会是专门给全益凤送旗子的吧?”
郭锋挟了一块兔肉,丢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老朴,你说呢?”
“这有什么好猜的,全益凤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你来亲自送旗子,你此来,到底还有什么勾当?”朴德猛笑问道.
郭锋吞下嘴里的兔肉,道:”当然有很重要的勾当,老朴,你面前现在南部三州,有那几股敌人?”
“最重要的有三股,章玉亭的骁卫,苏灿的虎卫,以及权昌斌麾下的镇军,至于卫家,前段时间刚刚被石敢当给收拾得老老实实了,此人对我们而言,威胁并不大.”
“不错,我此来,目标便是他们三支中的其中之一!”郭锋将筷子放了下来,轻轻地道.
朴德猛看子锋,沉吟半晌,”权昌斌?”
郭锋点头,”权昌斌所部原本都是泰州镇军出身,都是我北地男儿,这些年来,转战南北,死伤惨重,原来的泰州镇军不足一半了,新补足的都是南方人,但有一点很重要,那些老泰州兵现在大多都当了军官或者兵头儿,更有少数人已经成了高级将领.”
“你是想策反权昌斌?”朴德猛惊讶地道.
郭锋摇摇头,”想策反权昌斌是不可能的,此人已经是回不了头了,也不可能跟我们合作,但是其它人可就不一样了,那些将领们以及出身北方的低级军官,就是我们争取的目标.不要说全争取过来,只需要有三两人愿意投奔我们,这在你将来的南部战事之中,便将会起得决定性的作用.”
“那是当然!”朴德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权昌斌的军队,不论是从良还是苏灿,都非常信任他,他的部队所驻的地方也都是要津,如果能投奔我们,到时候给苏灿的可就是致命一击.”
“所以我过来,就是主持这个事,这几个月来,我职方司专门有人一直在策划此事,找到了不少这些军官仍在北地的亲属,通过他们,我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反正吧,广种薄收.”
“你已经有目标了吗?”
“当然有了,这是我们拟定的一个名单,你瞧瞧!”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了朴德猛.
只瞄了一眼,朴德猛就不禁惊叹起来,”好家伙,老郭,这几个人要是投了过来,权昌斌可就得哭了!”
郭锋冷冷一笑,”就是要他哭,他哭,我们才能笑!”
“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们打进南部三州指日可待!”朴德猛兴奋地道:”不过有一桩难题,我想了很久,却不得其解,那就是南方三州之内,多河多湖,沟汊遍地,我们北军大不习惯,能不能给我调一支部队过来?”
“你说得是马友的水师陆战队吧,想也不要想,他们另有重任,不可能到你这边来.”郭锋当头一瓢冷水淋了过去.
朴德猛不由大为失望,”但这事的确让我很为难啊!”
“此事等我回去后会禀告王爷,到时候再说吧!”郭锋摆手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百六十五章:揭开心结
全益凤呆呆地看着郭锋双手捧着的那面绣着一只斑斓猛虎的营旗,嘴辱哆嗦着,两手颤抖着,虎目之中满是泪水.
“全将军,还不接旗?”郭锋笑着将手抬了抬.
全益凤却突然转身,冲出了大堂,冲进了院子里,在满屋将领们惊愕的眼光之下,卟嗵一声跪下,仰首向天,两手箕张:”富贵将军,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孟平将军,你看到了吗?第五营战死的二万弟兄,你们看到了吗?这是王爷亲笔题字,王妃亲手绣制的营旗,数十万征北军中,我们是头一份,头一份儿!”
惊愕之余,朴德猛和郭锋又是沉痛无比,征北军有名有姓的营头之中,没有那一个比第五营这个猛虎营的名头来得更为艰难坎坷了,第五营是第一个大将战死的野战营,第五营也是除了卢城营外伤亡最为惨重的一个营,数十万征北军中,也只有卢城营迭经的血战能与如今的猛虎营相比.
咚咚有声,全益凤连叩了几个响头,轰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跑着走到郭锋面前,弯腰,双手举过头顶,郭锋亦是郑而重之地将猛虎营旗放在全益凤手中.接过营旗,全益凤后退两步,转身,站身了身子,大声吼道:”方翔!”
刚刚加入第五营,也就是现在的猛虎营的方翔大步向前,挺胸昂首:”末将在!”
“你,马上带一队兄弟,护送这面营旗回到我猛虎营驻地,带着弟兄们向营旗行礼,祭拜,然后找一个好家伙什,将这面营旗给我好好地保管起来,另外,再在当地找几个好裁缝,绣工,将这面营旗给我仿制几十面出来,送到各队各哨,让弟兄们都记得,从此我们便叫猛虎营了,我们猛虎营的弟兄,那个个都是如同猛虎一般,方不能辜负了王爷的期许和前辈们的鲜血.”
“末将明白了!”方翔小心地捧着营旗,转身大步离去.
朴德猛扫视着院内诸将,大声道:”各位将领,这一次我南方集团突遇危机,正是全益凤将军率兵死死地将从良挡了近两个月,我们才有今日迎来大转折的机会,是第五营,也就是猛虎营的弟兄们有鲜血换来了我们现在对胜利的期许,大家记住,两万猛虎营兄弟的鲜血洒在了我们的面前.”
石敢当,薛临风等人都是大步走到全益凤面前,抱拳,”全将军,辛苦了,全将军,恭喜!”
“彼此兄弟,不敢言苦,同喜同喜!”全益凤今日算是扬眉吐气,因为第五营的伤亡惨重而暗自神伤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好转了过来.
大堂内里,苏定方的身后,燕小乙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小乙!”苏定方低声叫了一句.伸手捅了捅他.
燕小乙的脸涨得紫红,终于大踏步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全益凤的面前.
所有人瞬息之间沉默,在这里面,燕小乙的级别不是最高的,朴德猛,苏定方的职位都比他要高,但要论起资历,论起背景,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
走到了全益凤跟前,燕小乙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卟嗵一声,单膝下跪,”全益凤,是我对不起你们第五营.”
全益凤一愕,赶紧弯下腰想将燕小乙扯起来,”小乙,这是说那里话来,咱们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在安庆之时咱们就一起共事了,你我兄弟肝胆相照,何来对得起对不起一说.”
“我们是兄弟,但我这一跪,却是跪得你猛虎营这一次伤亡的二万将士,你让我把话说完.”燕小乙抬起头,盯着全益凤.
全益凤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南部集团陷入危机,第五营死伤惨重,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燕小乙的狂妄自大,正是因为我,才导致了赣州兵败,以至于让从良切断了南部集团与北地的联系,小乙铸下大错,无话可说,全将军,我燕小乙发誓,在以后的战斗之中,我会为第五营,不,猛虎营的弟兄报仇,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我会亲自来你猛虎营请罚!”燕小乙大声道.
苏定方微笑着走了过来,一伸手,将燕小乙从地上拖了起来,”小乙,说得好,咱们大男人,错了就是错了,只要敢于担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都是领兵打仗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谁敢说自己就是常胜将军呢?打败仗不可怕,只要还有翻本的机会,小乙,益凤,咱们这一次不是翻本了么,不但翻了本,咱还得多多的要些利息才行呢!大家伙说是不是?”
所有将领哄然应是,本来,南方集团的诸多将领对燕小乙是有意见的,特别是他打了这样大一个败仗,陷南部集团与极度危险之中,可是事后,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大家不免心中腹绯不已,但燕小乙身份不同,众人亦只能在心里念叼几句,面子上不好说什么,但行动之上却不免有些疏离他,苏定方精于世故,与燕小乙一进贵州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疏通一翻,好在燕小乙现在也历练了出来了,一翻话说得也漂亮.
红娘子这一回亲自提绣针给全益凤绣营旗,就存着给全益凤致歉的意思,想必全益凤也明白这个理儿.不然以后小乙在南方可就真得难做人了,对于燕小乙,云昭至今也没有提到调到回去的命令,看这个意思,便是要将小乙放在南方集团了.
从那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被谁打败了,就去重新打赢他,倒也符合王爷一贯的作风.
看着所有将领都过来安慰燕小乙,苏定方,朴德猛,郭锋都不由得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不仅是消除了将领之间的隔阂,也将燕小乙没有受到处罚这一事轻轻一笔代了过去,免得到时候让王爷为难,其实诸将心中也都明白,打了这样大的败仗,换作任何一个将领心中都会不舒服,都会难过的,更遑论像燕小乙这样心高气傲的人.
“好了好了!”朴德猛拍拍手道:”各位将军,难得聚得这样齐,今天咱们得好好地乐一乐,欢迎郭将军,苏将军,燕将军等人来到我们贵州,好好地喝几杯,但是不许喝醉,怎么样!”
“好!”众将轰然应好,征北军军中规纪极是森严,但凡身在军中,是严禁饮酒的,但今日在朴德猛这里,却是可以例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百六十六章:亲人
如同从良在通州成立了大将军行辕一般,苏灿在彬州亦成立了大将军行辕,统一指挥整个南部与征北军的战争,实则上,苏灿是将南部三州的军政民政大权一手独揽了,以前军队的后勤受制于南部三州的地方官府以及各大世家,苏灿等人算是吃够了苦头,眼下,南部世家凋零,为首的三家灭了两家,仅存的卫家一时之是也成了哈巴狗,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颐指气使,而何怀金,万长风等人因为参与了消灭秦家的阴谋,秦柔娘翻身掌权之后,虽然还没有拿他们如何,但本来就心怀鬼胎的三人,心思已全不在政务之上,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能逃脱对方的秋后算帐,要知道,他们可是有大把的把柄在秦柔娘的手中,想要收拾他们,完全有正大光明的理由.
眼下时局艰难,秦柔娘不愿意南方再乱,隐忍不言,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不记得,闵家的下场可就摆在哪里呢.
如此大好时机,苏灿岂有一利用之理?大将军府借着这个东风一举将南部三州的民政大权也揽入怀中,而这一次的南部三州权力架构之中,得利最大的便是权昌斌.
权昌斌原本就是泰州知州,在李逍大举撤退之时,他忠心耿耿地率领当时的组建的八万泰州镇军一路追随,一直从帝国的北部打到南部,与苏灿,从良在结下深厚友谊的同时,利益也纠葛在一起,很难再分彼此.苏灿是军人,对于政务并不谙熟,权昌斌随即便以大将军行辕副使臣的位置统揽了南部三州的民政,对于这个,他却是驾轻就熟,当年在泰州的时候,他的地位便类似于为李逍的数十万大军打理后勤,现在的状况比那时候要好多了,因为南部三州比起北地来,实在是显得太富裕了.
权昌斌在南部三州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每日过手的钱饷粮物数以千万计,三州地方官员的起落由他一言而决,当然,得到这些他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那就是所辖军队的完全指挥权.
苏灿将原泰州镇军的部队分散,打乱,布署在各地,由行辕统一指挥.对于此,权昌斌也浑不在意,一来,苏灿并没有动其麾下任何一名将军,亦没有安插自己的人手,自己麾下的将领们仍然有独立的战场指挥权,二来,双方利益交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什么可分彼此的了.
而苏灿在请权昌斌担任了后勤大部管之后,的确也省心太多,效率亦大大提高,在北地历练了多年的权昌斌对于军事后勤的熟纫程度和办事手腕,显然不是原来南部那些官员所能比的.双方各得其所,也算是配合无间,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倒似又回到了十数年前的泰州抗击蒙人的战场.只不过那时的苏灿只是一个方向上的将领,而现在,却是独挡一方的统帅了.
土门是萍乡和天门之间一个枢纽要道,一边连着苏灿的虎卫,另一边连着章玉亭对抗盐池苏定方军队的骁卫,位置稍稍拖后,实则上是这两个最前沿阵地之上的后援补充,可以随时对这两个方向进行有效的支援,三地形成了一个倒品字形.而驻扎在这里的便是来自泰州镇军的一支老军队伍,韦新是这支两万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土门虽然位居要冲,但韦新现在却很清闲,征北军不管是那个指挥官,都不会脑袋一热派一到队伍来打自己的,人来得少了,毫无作用,自己这里两万人呢,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对手,人来得多了,他就纯粹是找死,无论是萍乡的苏灿还是天门的章玉亭,都可以派出一支军队来封住对手的后路,来一个翁中捉鳖,想要拿下土门,那就必须将萍乡或者天门任意打下一个来,但有这么容易吗?
自己驻扎天门,却可以随时对以上两支部队提供支持,随时援救他们,这让韦新很是得意,因为这是对他部队的一种肯定,他这两万人,可是泰州镇军的老底子,跟蒙人实实在在打过仗的,不像权大人麾下其它三支部队,老底子已经不多了,其中百余之七八十都是后期新招的人,无论在凝聚力和战斗力上,都无法与自己相比较.
自己这两万人之中,百分之七八十可都是泰州人,大伙抱团,关系紧密着呢.在这个南人占据绝对多数的地方,如果军中这些北人不团结,那可真只有挨欺负的份.
土门虽然位居要冲,但也只是从军事意上来说,实则上这里比较荒凉,韦新中军所在的地方,也就只有几百户人家组成的一个小镇子,也就平素逢年过节的时候,四乡八里的人才赶到这里,那时才显得热闹起来.
不过自从自己来这里驻扎之后,这里倒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大多数倒是来做军队生意的,特别是他妈的青楼,开了一家又一家,生意兴隆得紧.对于自己的军队经常去逛青楼,韦新并不如何在意,他娘的都是男人,总不能老是自己解决,这不仅伤身,而且伤心,只要他们规规纪纪的,也没什么不好,普通的士兵可比不得自己这样的高级将领,除了能去青楼泄泄火,还能怎么着?
想到这里,韦新便不免有些黯然.渡江南来一晃便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自己虽然重新娶妻生子,但总是也忘不了在泰州的亲人.那里的爹娘,妻子儿子,在部队撤退,蒙人袭来之后,生存的可能性只怕太小了,这两年,自己身居高位之后,也多次派人去泰州打听,但却都是无功而返,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乱世之中,他们生存的希望太小了.
坐在火边,韦新心中充满了遗憾,虽然新娶的妻子温柔贤惠,是鄂州一个小地主家的女儿,典型的南方小家碧玉,也给自己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但自己却总也放不下北地那个粗手大脚的女人和虎头虎脑的儿子.
都不在了,韦新仰起头,将酒坛中的酒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一个干净,今天是自己儿子的生日呢!
喝醉了,且在梦中去见他们吧!
韦新当真喝醉了,伏在火边的小桌之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似乎有人推门而入,俯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将军,将军,醒醒,醒醒!”
韦新挥挥手,”不要烦我,滚出去!”
“将军,外面来了个老头,说是你的叔叔,要见你!”
“屁的叔叔,老子的叔叔早就见了阎王爷了.”韦新晃了晃脑袋,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立在面前的亲兵,”那里来的王八蛋乱攀亲戚,乱棍给我打出去.”
“是,将军!”亲兵一挺胸脯,转身走到门边,却又回过头来,”将军,这个老头说你的小名叫三剩子.小人好像以前听你说梦话也叫过这个名字.”
“三剩子!”韦新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怎么知道老子的小名叫三剩子?”一听这个名字,他的睡意,酒意全都消得一干二净,这是他的乳名,除了嫡亲的亲人,根本没有人知道,即便是现在娶的老婆,也是不知道的,亲兵许是听见自己说了梦话知道,但也断然是不敢对外人讲的.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韦新激动的连连道,看着亲兵出门,终是也按捺不住,几步抢到门边,倚门而望.
亲兵陪着一个裹着大棉袄的老汉走了进来,站在门边的韦新却是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愈来愈近的老汉,在他的映象之中,即便来的真是自己的叔叔,那也一定是衣裳褴褛,瘦骨伶仃,惨不堪言的一副狼狈像.但眼前这个老汉那里有一点落难的样子.倒像是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模样.
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汉.老汉也抬起了头,看着门边的韦新.
“三剩子,你果然还活着!”老汉伸出手,一根指头指头韦新,不停地颤抖着,两眼之中泪水长流.听到熟悉的声音,韦新两眼一下子模糊了,那身板,那走路说话的神态,的确是自家老叔.只是怎么看也不像多难的样子.
“叔!”韦新大叫一声,抢前一步,两手抓住老头,”您老怎么来了,您老是怎么来的?爹娘他们还好吗?淑贤还活着吗?虎子还活着吗?我派人去找你们啦,但没有找到你们啊!”
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起来,韦新一连痛哭,一边一迭声地问道.
“将军,外面天冷,还是请老太爷屋里去说吧!”亲兵在一边低声道.
“对,对,老叔,走,去屋里说,去屋里说!”韦新连连点头:”快去置几样好菜,温几壶好酒,给我老叔接风!”
手拉着进了屋里,韦新抹开了眼泪,上上下下打量着老汉,”老叔,看样子您过得不错啊,这些年,一直在哪里过的?”
“三剩子,我还能在哪里过,当然是在北地啊!”
“但我派人去过泰州老家,村子都没有了,一个人也没有找见啊!”
“那里是在泰州,你们当年一走了之,蒙人就来了,我们一大家子只好去逃难,最后逃到了益州,才算安定了下来.”老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三剩子,我们运气好,逃到了益州,可是你的爹却在逃难的时候,为了给你娘和你的媳妇儿子找口吃食,被蒙人碰上,可杀死了!”
“爹!”韦新痛苦地低下头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九百六十七章:给个痛快话
老汉抹了一把眼泪,”那一路上的惨状,我不说你也知道,饿肚子那就不必说了,也没什么,那时候想的就是如何能活下来,三剩子,你可知道,当年我们这些逃难的是多么的恨你们吗?你们这么多人,忽拉一下子全都跑了,老百姓们一点准备也没有,等到反应过来,蒙人也来了,一路之上,我们都不敢说你是当兵的,那样,不被蒙人杀了,也会被人骂死的.”
韦新痛苦地低下了头.
“你老婆可遭了大罪了,为了护住你儿子,那一路上所受的苦,我都不忍说了,好在最后我们终于碰上了征北军的一股骑兵,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我们一路逃到了益州,这才算安定了下来.”老汉道.
韦新点点头,”那个时候,也就是益州还算是安全的.你们去了那儿,靠什么生活啊?”
“起初是靠救济,征北王爷是好人啊,我们这些难民去了之后,每天都有粥喝,虽然也吃不饱,但总算是能活下来了,对了,你老婆得了一场大病,也幸得他们那里的大夫救治得及时,才侥幸活了下来.”
“你们没说我是当兵的吧?”韦新小心地问道.
“哪里敢说?这一路之上听到的都是骂你们的,后来到了益州,那里的人更是恨你们恨得牙痒痒的,你在镇军里,大大小小也是个军官,我们更不敢滋声了.”老汉唏嘘道.
“那后来呢,我看老叔你的模样,不像是吃过多少苦啊?”韦新有些疑惑地道.
老汉满足地笑了起来,”过了两年苦日子,后来情况稳定了下来,征北王爷给我们分了地,又盖起了房子,我们都是些庄户人,只要有地,蒙人不来,怎么也饿不死,后来日子便越来越好了,如今在北地,我们韦家已经有了数十亩地,每年交的税也低,农忙的时候,还可以去村子里借牛垦田,去年的时候,我们家终于买了一头母牛,今年还下了一只小牛,这日子可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韦新欣慰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淑贤她,好吗,还有虎头呢?”
“你媳妇现在好着呢,就是死等着你,三剩子,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我这个做老叔的也曾经劝她再嫁,一个人拖着娃娃,过得实在太苦了,但她就是不肯,说你肯定没有死,一定会回去找她们娘俩的,我也没话好说,只能帮着她凑活着过,一个妇道人家又拖着一个孩子,你可以想象她所遇到的难处的.”
韦新痛苦地捂着脸,”我对不起她们.”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他们的日子好过多了,你的儿子,虎头,如今出息啦!三剩子,你走的时候虎头几岁你还记得吗?”老汉问道.
“是八岁,还是九岁?”韦新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八岁.今年已经十九了,说起来你都不信,他现在在北地都做官了!”老汉很是得意地道.
“做官?”韦新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上面来,”这怎么可能?”
老汉瞪起了眼睛,”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虎头聪明着啦.三剩子,你不知道,在我们北地啊,孩子到了年龄,是必须去上学的,有专门的教书先生教,不用钱的.你儿子虎头极聪明的,先生那是一教就会,去今我们北地不是刚刚举行了第一次科考么,虎头也去了,谁都没有想到,一考就考中了.就这样做官了.”
韦新兴奋地道:”我儿子也能读书做官,真,真是太好了.”忽然又心虚地道:”要做官的话履历必须是要清清楚楚的,虎头他?”
老汉苦笑道:”我们也知道,你当年如果死了,那也是逃跑之中死的,说出来对虎头不利,你要是没死的话,那现在更是我们北地的敌人,怎么敢说?当时我们都认为你死了,所以我做主,就编了一段假话搪塞了过去,可是北地的官府好厉害的,虎头做官没几个月,他们就给查出来了,这时候我们才知道你不但没有死,还在南朝做了大官.你不知道啊,当时我们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啊,特别是你老婆,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虎头也不去衙门了,就等着那个什么,虎头说什么司来抓他来着.”
“职方司!”韦新紧张地道.
“对了,对了,职方司,就是这个名.反正虎头说这个衙门的话,很害怕,还说给你害死了,韦家这回都要给你害死了!”老汉叹口气道.
“后来又怎么没事了呢?”韦新看着老汉,问道.
“后来啊,职方司没有来,倒是虎头的长官来了,劈头盖脸骂了虎头一顿,说他玩忽职守,不去衙门做事,以至于懈怠了功夫,罚了他一个月的薪俸,还记了一个过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懂,但我们却都明白,虎头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没有人追究这件事.”
韦新也是紧张不已,”那,那他们为什么又不追究了呢?”
“虎头后来也问了他们长官,他们长官说,你是你,虎头是虎头,你跑的时候,虎头还是个娃娃,与他有什么相干?而且虎头是北地生,北地长,也是北地教出来的纯纯正正的北地爷们,跟你毫不相干!只是让他安心做事,造福乡里.”
“想不到北地是这样的!”韦新很是感慨,在南方,他见惯了株连九族的事情,北地如此大方,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对了,你现在当了大官,应当过得还很好吧?”老汉问道.
“好,还好,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三剩子如今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军官了,你老侄儿如今可是大将军,带着两万人呢!”顿了顿”老叔,我又娶了一房媳妇,还给虎头添了一个妹子.”
老汉一听这话,却是一楞,脸上的笑容也拉了下来,”你娶了新老婆,那淑贤怎么办?她可是等了你十一年了.”
韦新低下头,”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我也是前年才重新娶的女人.”
老汉愣了半晌,才闷闷不乐地道:”哪也罢了.你如今是大官,有个三妻四妾也不稀奇,但我给你说,淑贤肯定是正妻,这一点绝对不能变,你要是敢休了淑贤,我们韦家可就没你这号人物了.”
韦新叹了一口气:”说什么休不休的,老叔,我现在这样子,又不可能回到北地去,现在我们打得正激烈呢!”
老汉张张嘴正想说话,恰在此时,亲卫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上面放满了碗盘,老汉立时住了嘴.
亲兵在桌上摆好酒菜,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韦新提起酒壶,”老叔,来,我们爷俩喝几杯,十几年没见了,你们都活着,过得还不错,我,我太高兴了.来,老叔,我敬你.”
老汉用手捂住了酒杯,”三剩子,你这话可错了,为什么不能回去?如今征北王爷兴义师,大军已经快打得你们不行了,你怎么不能回去,你完全可以反正,你现在手握大军,要是能回去,虎头脸上也有光啊!”
韦新一楞,看着老汉半晌才道:”老叔,我正想问你,这千里迢迢的,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云昭他们,不,不不,是那个职方司派你来的,是吗?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呸!”老汉怒道,”你老叔我是自己愿意过来的,你知道吗,虎头现在在北地当官,自从知道你还活着,虎头就特别留意你的消息,后来在官府来往的公文里,知道你当了大官,也知道了你在哪里,虎头就去见他的长官,想来南方劝你回去,但淑贤哪里放心得下她千辛万苦才养大的儿子冒这个险?死活也不肯,但虎头却拼命也要过来,没办法,我才说我来,老汉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就过来了.这一路之上,的确是征北军护送我过来的,但是没有人逼我们,是我们自愿来的,三剩子,你看看你老叔现在这个样子,再想想以前老叔和你爹娘的日子,你就知道征北王爷是如何的贤明了.这样的王爷你不去扶,不去帮,反而与他做对,天王老子都不容你啊!”
韦新呐呐地看着激动的老汉,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年你们跑了,北地人骂你们,现在你们又跟征北王做对,不是又要讨骂吗?你是想虎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吗?”老汉拍着桌子怒道.
“老叔,这哪里是能随便说说的事情,您老小点声.”韦新道.
“这不是你的地盘吗,你不是最大吗?我怕什么?三剩子,我给你说,咱们北地现在人人都过得富足,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衣足饭饱,家有余粮,家家都立着王爷的长生牌位,这一路上过来,我可是听他们说过,如果你能反正,那这一仗可就容易了,征北王爷可以轻易地击败敌人.”老汉气啉啉地道,”你不给个痛快话,这酒,老叔我喝不下去.”
“老叔!”韦新又好气又好笑,”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您老先吃好喝好,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答应啦?”老汉转怒为喜.
韦新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一脸执拗的老叔,叹息了一声,”老叔,我想他们不会让你一个人来的吧,他们的人呢?你叫他们的人来见我,等见了他们的面再说,行不行?这事儿岂是闹着玩的,我说了,您也不懂啊!”
“那行,只要你肯见他们的人就行,这酒,我喝!”老汉这才喜滋滋地端起酒杯.剩下韦新,哭笑不得地看着老叔满足的笑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百六十八章:小义与大义
韦新万万没有想到,潜入土门来见他的征北军职方司人员居然是郭锋,征北军职方司天字第一号的人物,这让他有些得意,也有些惶恐,得意的是,郭锋亲来,说明了自己的重要xìng,惶恐的是,如果此事泄lù,不管自己怎么做,都逃不脱一个勾结敌人的天大罪名.
“郭将军,你好大的胆子!”韦新脸sè铁青,”你就不怕我将你拿了,献给朝廷么,在朝廷的钦命要犯之中,你可是排在头几位的.”
郭锋好整以遐的弹弹袍子,伸手在幽幽燃烧的炭火之上取着暖,看着韦新,笑道:”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是因为韦将军绝不会这么做.就算是买卖做不成,也不能散了交情是不是韦将军与其它人不同,与我北地千丝万缕的瓜葛,是不是”
“我是在拿虎头,淑贤以及我在北地的亲人威胁我么”韦新瞪起眼睛,怒道.
“不,不,不!”郭锋连连摇头,”韦将军,不要将我想得太下作了.即便我们谈判破裂,我们也不至于拿韦一出气的,不过我也不想讳言,如果谈判破裂,韦一在北地的前途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韦将军也是从下头一路打磨上来的,官场之上的一些东西自然也是懂的.”
“韦一”韦新反问道.
“哦,是这样的,你的儿子叫韦虎头是,你有一个好儿子啊,去年我们北地首开科举,你知道你的儿子考第几么”
韦新摇摇头,自家祖祖辈辈都是农人,那里识什么字来便是自己,现在认得字,看得懂军报,地图,那也是在军中慢慢学来的.
“去年北地首次科考,南方有不少士子偷偷去考了,抛开他们不论,韦虎头是我们北地本地人中的第一名,王爷为此还专门接见了他,勉励他要做这个第一名,莫要辜负,特地为他改了名字叫韦一,当时可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这还是我来职方司在进行官员履历调查建档之时,意外查出来的.”
“征北王怎么说”韦新紧张地道.
“当时的确有官员建议剥夺韦一的功名,官职,但你知道征北王爷是怎么批示的么”
韦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叔大约说了一些,但却没有郭锋说得这般详细.
“王爷的批示只有两个字,放屁!”郭锋笑道.
韦新也笑了起来,”征北王爷果然是大度量,非如此,也难以有今rì的成就.”
“既然如此,韦新将军还犹豫什么”郭锋拍手道.
“权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将我从一介兵头一路提拔到统兵数万的将领,平rì倚为腹心,视为股肱,泰州镇军历经十年熬战,当年的老兵底子十有都在我的麾下,这是何等的信任我怎么能背叛于他郭将军,你们这样着力地找上我,自然是因为我所处位置的要冲,如果我反了,不论是西击章玉亭,还是东击苏灿,都可予取予求,但你们可曾想过如此一来,我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这是亲手将权大人推上了一条一归路,一条死路,我于心何忍于情何原那样的话,我韦新还算是一个人吗”韦新脸sè凝重,慢慢地道.
“遇到一个赏识你的人很难,遇到一个信任你,倚你为腹心的人更难,这一点,我郭某人懂.”郭锋理解地点点头,”但是韦将军,你所要尽力效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年抗méng前线,形式危急,权昌斌身为北地大臣,为了一己之sī,竟悍然带着你们抛弃了家乡的子民,抛弃了数以万里的土地,千万百姓沦为难民,千里逃亡路上,你可见到那累累白骨千里家乡地上,你可见赤地一片,废墟处处万里沃野成废土,千里孤鸿难闻声,当时的惨象,你能想象吗”
韦新重重地垂下头,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卡卡作响.
“听韦一说,他的爷爷就是在逃亡的路上,为了找口吃食而给méng人杀死的.”郭锋接着道.”韦将军,你好好想想,如果当年你们不逃,数十万骁勇善战的大军啊,再加上我们益州的征北军,北地的百姓能遭那么大的难么我们征北军何置于苦苦打了十年,这十年,死了多少我北地儿郎啊韦将军,不瞒你说,光是我们一个第三营,也就是现在的卢城营,便被打残了多次.这些儿郎从那里来的,都是从北地的热血百姓之中招来的啊!为了一个皇位,李逍便敢弃万千百姓,万里沃土于不顾,为一己之富贵,从良,苏灿,权昌斌就敢追随而去,他们还算是人吗韦新将军,想想当年从容赴死的冯从义老将军,关老将军的儿子两个人,两匹马,两支枪,从容赴死,关大将军难道不知道他去北地找李逍是九死一生吗但年过花甲的老元帅仍然从容而去,最终被苏灿于红石峡之中伏击,惨死当场,韦新将军,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些人”
韦新头上汗水涔涔而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神mí惘,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极其剧烈的挣扎.
“郭锋将军,我承认,你说得都有道理,我也是一个北地人,是一个有血xìng的汉子,当年我们走时,何尝不是一步一回头,步步有血泪,但我们是军人啊!你说李逍是为了皇位而抛弃了北地千万百姓,但现在,你们的征北王爷又何尝不是呢他何尝不是为了上京城太极殿中那把椅子,否则的话,他已然征服了méng人,为何不马放南山,兵甲入库,与朝廷握手言和,共创一个太平盛世”
郭锋放声大笑,”太平盛世何谓太平盛世韦将军,当年méng人还没有南下的时候,算不算太平盛世那时候你在北地过得如何你的家人过得如何能吃饱否能穿暖否盛冬之季,怕不怕被冻死你家可有自己的土地你的房屋可能挡风遮雨”
韦新茫然抬头,竭力回想着那些似乎已经很遥远的岁月,破旧的三间茅房,yīn雨天不能遮雨,寒冬腊月不能挡风,土地是租的,每年上交了租子,根本不够一家人度命,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去当兵,多多少少可以混点军饷贴补家用,后来当了一个小兵头,这才好了一点,但也只能勉强度rì而已,至于那些左邻右舍,比自己惨得人可多得是.
“韦将军,那是太平盛世么”郭锋追问道.
韦新慢慢摇头,的确,那不是什么太平盛世,那是哪些世家大阀,高门显贵的太平盛世,而不是普通老百姓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郭锋冷笑道.”大越,已经烂到了根子上,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méng人的南下叩关,才会有李逍这等天皇贵胄无视百姓死活,社稷安危,一心一意只为了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他们本来应该为民谋福,但却成了百姓的摧命符,有了他们,百姓过得更惨,死得更快,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们活着打烂这个世界,重塑一个我们想要的,崭新的帝国有何不可”
“韦将军,你在南方也多年了,难道还没有看透这个世道吗那些豪门显阀,为了自己的sī利,什么做不出来秦家灭了,闵家灭了,窝里斗来斗去,他们有那一家想过老百姓想过让这个世道好一点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郭锋厉声道.
韦新无言以对,在南方这些年,随着地位越来越高,他知道的也越来越多,郭锋所说的一切,的的确确都是真的,很多就在是他的眼前发生的.
“为了地位,子杀父,弟杀兄,妻杀夫,臣杀主,杀来杀去,杀得血流成河.”郭锋冷笑,”这样的朝廷,我们要来何用反观我们北地呢,在王爷的带领之下,昔rì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百姓有了自己的土地,有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大家不用想着明天要去哪里找吃食,不用想着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这就是为什么我北地军队越打越多,越打越勇的道理.因为我们有百姓的支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勿需我讲给将军你听,相州,潞州,赣州,陕州,贵州,这些南方大州,一旦落入我们征北军手中,用不了多久,盗贼偃旗息鼓,百姓丰衣足食,南朝罗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在这些地方掀起动乱,给我们找麻烦,但无一不是以惨败而告终,是我职方司能耐么不,不是,我郭锋不想贪天之功为己有,是这些地方的老百姓,他们尝到了甜头,看到了希望,他们明白了我们征北军与你所效忠的南朝不一样,我们的征北王爷是一个真正为民着想的好王爷,你罗网的人藏得再隐秘,神通再广大,还能躲得过这万万千千的百姓的眼睛我职方司甚至不用出门,便能收到无数条这样的消息,按图索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一一擒获.韦将军,老百姓已经用他们的行动告诉了你,他们支持谁,你还在犹豫吗”
“忠于权昌斌是小义,忠于这天下百姓是大义,小义与大义,孰轻孰重,何去何从,韦将军,这很难选择吗”郭锋厉声道.RS!。
第九百六十九章:变化
小义或者是大义在郭锋那里不是问题但票在韦新这里,却的的确确是一个问题感情告诉他,郭铠说得都是真的,自己应当选择大义但感情却又让他偏向权昌斌这数年以来权昌斌对他的信任,恩义都是实实在在的,自己如果背叛不谛于是在权昌斌的命门之上重重地捅上一刀,自己这支部队是权昌斌最大的本钱,也是权昌斌现在所属部队之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一支.
郭锋走了,没有多言,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没有打算一次就能说动韦新像韦新这样的将领,或许没有读过很多书但却最是重情重义要想说动这样的人困难会更多一些,因为用俗话来说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一根筋,第一次见面,能让他感到彷徨,感到犹豫那便足够了.
郭锋不急因为他还有一个冬天的时间,而且池们也没有将筹码完全放在韦新一个人的身上.
郭铬走得潇洒,留给韦新的却是彷徨与挣扎
韦新的老叔也走了是气林林的走的,除了韦新写给儿子和老婆的一封信什么也没有带走他将韦新准备的一箱金子丢在了韦新的面前,看着老叔的背影,韦新眼中只有痛苦与无奈.
年关在一天天逼近所有的人都快乐地准备着过新年,仗看来是今年至少是打不起来了谁还不想过个平安年呢但韦新却是rì渐憔悴了.
喝腊八粥的哪一天,韦新照例接到了权昌斌召他回去共渡佳节的手书每年的这一天权昌斌都会召集麾下的大将们在他府中齐聚厂齐喝一碗腊八粥叙叙旧情,也算是他拉拢诸将的一种亲情手段
回到彬州换上便服踏进权府,韦新的模样倒是吓了权昌斌一跳韦新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魁梧身板结实但权昌斌看到的韦新却是胡子拉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去,人也看起来无jīng打采.
“你这是怎么啦,韦新?前不久见你还是雄纠纠的一条汉子,怎么忽然一下子如此憔悴,可是身体不适7怎么不早回彬州来打大夫看一看?”站在韦新的面前,权昌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声问道.
“不不是”被权昌斌拉着手,韦新突然心中感到一阵惭愧连连摇头道:”大人末将只是身居土门要冲,而眼下时局又不妒心下焦虑,为了军队的布防,只能处处奔波以致于有些疲累而已,休息两天也就好了!”
“哪就好哪就好1”权昌斌这才放下心来……”走吧就数你最远来得也最晚他们几个可都到了,酒菜已经备好直等你一到,便可以开席了!”
“韦新何德何能竟然让大人您亲自出来迎接?”
权昌斌大笑起来”当得起当得起的,韦新你是我最为倚重的人不仅是我的部将我也视你为子侄啊走走赶……”背着手打头向内走去背手的韦新看着已是白发苍苍的权昌斌,突然一阵心酸如果自己的老爹不死也应当是满头白发,步履蹦珊了吧.
内厅之中,只有另外三人都是权昌斌麾下将领,看见权昌斌与韦新进来三人都站了起来.
“韦兄你来晚了1”一个大胡子站了起来抱拳笑道.
“还是韦兄有面子,大人对你可是另眼相看啊滦迎出门我们三人可是没这待遇。”大胡子一边的一位高个子将领满脸都是笑意,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是酸溜溜的.
“韦兄土门并不是第一线你怎么变得如此狼狈?”高个将领身边却是一个身材很矮但却极壮实的将领横看竖看一般宽,与身边这一位一高一矮相映成趣.
“老田我隔得最远当然来得最晚了……”韦新冲着大胡子还礼笑道又转身看着高个子将领:”王老弟,大人对你才是另眼相看啊你瞧我们四人我在土门,老田负责各路大军粮草押运朱辉呢在安福都是苦差事,倒是你驻守彬州,呆在安乐窝里呢俄看你满脸红光眼带桃花又是哪个良家女子遭了你的茶毒啦?”
一翻话说得众人放声大笑王永福涨红了脸……”老韦可不能乱说话我何曾去茶毒良家妇女我哪可是你情我愿厂个愿打厂个愿挨的……”
众人又是都笑了起来权昌斌麾下四将,韦新毫无疑问是第一大将,大胡子田归农亦是泰州镇军出身,而高个子王永福和矮壮将领朱辉……个来自原虎卫系统……个来自骁卫系统都是泰州镇军在历年打仗军官损失严重之后,又骁卫和虎卫调过来补充战斗力的现在权昌斌麾下要说真正完全上属于他的部队的便只有韦新这一支人马了,百分之八十的兵丁都是来自泰州老军,而另一个泰州系将领田归农手下,百分之七八十倒都是后来补充的南兵.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好兄弟玩笑知也要有度,过犹不及伤了感情可就不好了!”权昌斌笑着坐到了上首双手压了压……”来都坐厂年上头滩得聚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
“多谢大。”四人转向权昌斌一齐抱拳行礼这才坐了下来.
“来我们起喝一栩……”权昌斌举起了酒杯……”,祝就祝我们来年大胜北军扫平叛贼鼎定天下再创一个太平盛世吧………”
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这杯酒喝到肚子里,韦新却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权昌斌的一翻话让他想起了郭铠的太平盛世之论大义小义之分.
使劲地甩甩头,将那些念头用劲地赶出了脑海.
在座五人都是高官,酒桌之上,自然离不开时局之变化南军由大优陡然之间便变成大劣让人不由唏嘘不已.
大胡子田归农是个直xìng子说话也没什么遮拦,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大人就老田来看,眼下我们可真是有些不妙了,咱们这边先不说了就说通州那边吧,云昭大军压境孟姚的卢城营,王强的第四营,胡泽华的磐石营,云昭的亲卫营,周广益的第七营,而在荆州方向清士林缩了脑袋札木介马里汉脱里的蒙军铁骑霍震霆的第六营,正像一把铁钳子一般钳向通州方向,而我们在通州方向呢只有委湘的三万临阵脱逃的潞州镇军雄阔海带着的三万通州镇军,以及卫州的三万镇军再就是各路私军了这样东拼西凑凑合起来的军队我真难以想像从良大将军怎么将他们捏合在一起去对付云昭的大军?通州如波我们这边即便守得再严实,又有什么用啊?”田归农遥晃着脑袋……”,大厦将倾如之奈何啊?”
“将倾个屁?”朱辉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有从良大将军坐镇便是土鸡瓦狗也能将他们整合成jīng锐云昭想打破从大将军镇守的通州想也别想………”
“不一定吧”田归家吃吃地笑了起来看着朱辉……”,老朱你是从骁卫过来的,对从大将军那是佩服之极但我们也要知道,从大将军在征北军手中也没有讨到好啊盐池两战,仅仅是一个全益凤就让从大将军损失了两万人啊!”
朱辉大怒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姓田的你还想不想好好吃饭啦………”
“好了,够了!”权昌斌敲敲桌子”,同是同僚这么剑拔弩张干什么,坐下”。
朱辉狠狠地瞪了一眼田归家重重地坐了下来
“不用讳言现在时局的确不妙……”权昌斌看了一眼桌上的四位大将……”,我们的成败的确便系在从大将军身上通州如败我们便有败无胜,胡子说得不错我们这里守得再严也没用但有从大将军坐镇,我还是有信心的只要能熬下来将来的胜利就是我们的……”
“熬?”四人看着权昌斌”是啊熟现在从军势上来看我们的确是落了下风南军能打的jīng锐都被拖在了南部三州,使得从良大将军只能只身下通州,而我们这里又没有必胜对手的信心,最多也就是维持个僵持之势而已但从经济人丁上来说我们却占上风现在我们与云昭基本上是两分天下但云昭所控制的北地与新抢来的数州都受过战争的严重摧残在短时间内或可以支持他作战但如果长时间下来他们却是熬不住的………”
“可是现在,我们也熬不下去啊!大人南部三州一向是大越最为富庶之地但我这一路回来却见到游民推民,乞讨者越来越多,卖儿卖女居然也出现了这里如此其它地方可想而知啊!”韦新叹了一口气”,云昭支持不下去滩道我们就支持得下去吗?”
权昌斌冷冷一笑”,韦新你不知道云昭此人假仁假义,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在北方实施的政策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一些我们这里可就不同了………”
王永富笑道:”韦新你还不知道吧权大人在你回来之前已经下令南部三州再加一成战争税……”
韦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啊百姓苦一些也是没法子的事啊……”,权昌斌悲天悯人般地叹了一口气
第九百七十章:这世道,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为了大局,让百姓苦一点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同样的话,韦新以前也听说过,那就是在他们撤出泰州抗méng一线的时候,自己的长官对自己说的,这位长官后来在一场内斗之中,战死了.
今天,他再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
从权府出来,已是接近中宵了,韦新只带了两个卫兵,连马也没有骑,就这样在彬州的大街上慢慢地走着,酒意在寒风之中一点点消散,人也是越来越清醒了.
彬州现在实行宵禁,但这一条禁令现在已经流于形式了,因为太多的难民根本无家可归,只能lù宿街头,街角边,屋檐下,随处可见裹着破破烂烂的棉絮冻得瑟瑟发抖的人.
韦新突然停下了脚步,眼光转向了路边.那里,有一对母子,女的最多也就三十出头,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小男孩,看那模样,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母子两人大冷天的,居然还穿着单衣,虽然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但仍然可以清晰地听到冻得牙关格格打战的声音.在他们的周围,还有十数个差不多的难民,一个个看着韦新的眼睛都是茫然而没有焦距的.
韦新心中突然一痛,乍然之间,这对母子似乎变成了他远在北地的老婆与儿子虎头当年的模样,他们当年,是否也是这般模样不,不,他们只会更惨,因为在他们的周围,还有如狼似虎的méng人.
韦新虽然没有穿官服,但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看到韦新站在自己面前不走了,那女人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身子蜷缩着成一团,倒是怀中那个小男孩,虽然饿得皮包骨头,但一双眼睛却仍是明明亮亮地,与韦新对视着.
韦新回过头来,看着卫兵,”有吃的吗”
两名亲兵脸上lù出为难之sè,先前韦新在内厅陪权昌斌吃饭,他们则与另外三名将军的亲兵在外厅耳房之中喝酒猜拳,自己倒是吃得饱饱的了,但那里想到带食物在身上
看到他们的模样,韦新点点头,伸手到怀里mō了mō,想mō出些银子,襄助一下这对母女,也算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点安慰,但手伸到怀里,又僵住了,身上竟是没有带一文钱.身后的亲兵这一回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名亲兵赶紧走了过来,走怀里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韦新,”将军,给您!”
接过银子,韦新蹲了下来,看着孩子,将银子递了过去,”小兄弟,拿着,天亮了,去买点吃的.”
小男孩一根指头含在嘴里,看着韦新,却没有伸出手来接银子,那双仍然明亮的眼睛,让韦新心中又是一阵隐隐作痛.
女人抬起了头,看着韦新,满脸皆是狐疑之sè.
“这位嫂子,你们遇着贵人了,拿着!”身后一名亲兵大声道,”看你这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女人仍然没有伸手,韦新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点点头,将银子轻轻地放在女人身前,低声道:”不必担心,我以前也遭过难,受过罪.拿着明天给孩子买点吃的!”他站了起来,解下身上的披风,丢在女人面前,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两名亲兵也赶紧跟了上去.
身后,传来女人叩头的咚咚之声,”多谢大老爷,大老爷万福万寿,多子多孙,公候万代!”
两名亲兵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女人倒会说话!”殊不知此时的韦新却是不着痕迹地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当年自己的女人和儿子是如何奔逃了千里才逃到益州去的啊!是不是也有贵人相助
似乎察觉到了将军的心情很是不好,两个亲兵也都安静了下来,默默地低头赶路,夜sè之中,只能听见嚓嚓的脚步之声.
夜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之极的女人惨叫之声与一个小孩的哭孩之声,韦新的双脚陡然钉子一般的扎在地上,身后两个亲兵猝不及防,险些一头撞在韦新身上.
韦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脸sè苍白,”好像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有那个孩子,刚刚是不是有个女人与孩子的叫声”
亲兵点点头.
韦新脸sè大变,猛地转身,发足便向回奔,两个亲兵赶紧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喊道:”将军,将军!”
转过街道拐角,韦新的手便不由颤抖起来,微弱的路边灯光之下,刚刚自己见过的那个女人,此时横卧在街上,不知死活,有一个男人正蹲在她身边,要掏mō着什么,而那个小男孩,则躺在马路的另一头,一动不动.其余的难民却正在挣抢着自己送给女人的斗蓬.
韦新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身后两个亲兵见了这阵势,也明白了过来,将军想要救那对母子,但却被这些人给抢了,呛的一声,两人腰刀出鞘,随着韦新大步走了过去.
看到韦新突然返了回来,那群难民先是有些不怀好意地站了起来,待看到两名亲兵手里闪着寒光的腰刀,突然发一声喊,拔tuǐ便跑.
蹲在地上的那个难民看到其余的人逃跑,这才省得不妙,转身看时,韦新却已走到他的身前,一只脚重重地踢了过去,顿时将他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骨碌,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逃跑,颈边已是多了一把寒光四shè的大刀,顿时大叫一声,屎尿齐流,瘫倒在了地上.
韦新蹲下身子,扶起那女人,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沉,那女子额头之上,有一个深深的凹陷,竟是棍棒之类的东西砸下去的模样,眼睛一扫,便看到了先前男子蹲着的地方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
头上没有流血,但这女子嘴里,鼻子里却不停地在向外流淌着血,这女子只怕是没救了.
“大嫂,你醒醒!”韦新喊道,心中充满了自责,是自己害了他们,如果自己不给他们银子,不给他们斗蓬,天气虽冷,也不见得就冻死了他们,再没有粮食,也不见得就饿死了他们,自己的一片好心反而成了他们的摧命符.
女人缓缓睁开眼,看着韦新,眼中似乎有了一些笑意,头一歪,气息全无,一只手无力的垂下,叮的一声,那一小快银子坠落在青石板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女子平放在地上,韦新缓缓地捡起那一小块带血的银子,突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狼一样的长嗥.两名亲兵都是吓了一跳,看着仰天长嗥的韦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韦新大步走到瘫倒在地上的那个流浪汉面前,一把便将他拎了起来,”那个女人死了!”他冷冷地道,”就这了这一块小银子!”
“将军,让小人一刀砍了他的脑袋!”亲兵愤怒地道.
韦新没有理会亲兵,只将那块带血的银子举到到了流浪汉的面前,”你不是想要它吗,好,我给你!”大手用力一捏,将那流浪汉的嘴巴捏得大大的张开,另一手一拍,带血的银子已经被塞到了对方的嘴里,手一合一抚,在那名流浪汉拼命的挣扎之中,那块银子却仍是被咕嘟一声吞了下去.手一松,流浪汉按着肚子,虾米一样的在地上蜷缩着,惨叫着.
韦新毫不理会,径直走到街的另一头,那个小男孩气息奄奄,但却还活着.这让韦新惊喜不已,”带上这个孩子!”
一名亲兵走过去,抱起孩子,三人大步离去.
“将军,那快银子不大,那汉子要是拉得快,不见得就死了!不如我转回去一刀砍了他的脑袋利索!”一名亲兵道.
韦新摇摇头,”他该死,但也是一个可怜人,也许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庄户人,一个本本份份的人,如果他能活着,那是他的命,如果他死了,那是他该得的,不管他了,我们走!今天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将军明白了什么”亲兵问道.
“有时候好心会办坏事,在当时看来是正确的事情,可是过了一会儿你转过头再来瞧时,却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韦新一字一顿地道,”今天,就是这样!”
“将军不用自责,这是她们母子命不好,再说了,这天下如今乱糟糟的,这样的事情,那天不发生几桩呢!我听老辈子人讲过,过去还有人吃人的事发生呢,易子而食,也不是没有的!”亲兵宽慰道.
韦新打了一个冷战,”不,不,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绝对不能发生.”他喃喃自语地道.
从权府到韦新在彬州的家,韦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却可以让他想明白很多事情,也可能让他决定很多事情.
这个世道不应当是这样的!走进家门的时候,韦新在心中对自己道,自己可以做一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哪怕不是决定xìng的,但只要向前走一步,说不定这样的事情就会少一些.
韦府之中一阵忙乱,韦新脸上可怕的神情和他带回来的小男孩让他新娶的老婆胆战心惊,手忙脚乱.RS!。
第九百七十一章:毒药
通州,从良中军行辕大营.
刚刚大病初愈的赵氏赵老太爷赵冬雷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从良的中军大堂,拐杖前的铁头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赵冬雷眼神昏浊,皮肤松驰,走一步都要停下下喘上一喘,似乎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可能.
在通州,可能有人不给赵刚面子,但却无法不给赵冬雷面子,从良回来之后,听说赵冬雷病了,亦是派了人去慰问,表达了自己的殷殷关切之心.如今赵老太爷病好了,要来亲自答谢,亦是情理之中.
大堂之中,从良居中,萧中则等人左右分座,脸上却殊没有笑容,赵冬雷的名头太响,这些年将萧氏等压得喘不口气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将赵氏一举打趴下了,但这个老东西不死,便难言十拿九稳,看他如今颤巍巍的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萧中则心中快意的同时,却又不乏戒惧,都这个模样了,还tǐng着来见从良,不就是想苟颜残喘,垂死挣扎么
哪有这么容易萧中则在心中冷笑,想瓜分你赵家一块肉的可不是我萧氏一族,曹氏,王氏可也正瞪着眼睛看着呢,到嘴的肥肉岂有吐出去的道理,从良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如今的赵家,除了是一头肥嘟嘟的大猪之外,还有什么可供借力之处如今的赵氏与萧氏,曹家,王家谁更值得倚重,不言而喻,他不会自找不痛快的.更何况,从良如今掌控大军,手中无钱,不也是心中慌慌么.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看到赵冬雷出现在大堂门口,从良站了起来,从案后走了出来,随着从良的脚步,大堂之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草民见过镇国大将军!”赵冬雷抬头看着从良,膝头下弯,准备跪下行礼.从良抢前几步,一把扶住赵冬雷,”赵老太爷请起,切勿多礼,赵氏于国可是有功的,来呀,给赵老太爷备椅,上茶!”
“多谢镇国大将军!”赵冬雷拱手回礼,”想不到镇国大将军还能记得我赵氏的微末之功,草民感jī不尽!”
从良略感尴尬,他离开通州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回来之后便得到了详细的汇报,萧氏等人,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些,赵冬雷果然开始反击了.
“老太爷请坐,老太爷说哪里去了,赵氏于国之功,不仅从良记得,便是朝廷之上首辅大人,贤妃娘娘也是一清二楚,据我所知,朝廷正准备给赵氏嘉奖呢!”从良先许一个空头承诺过去,反正也无所谓,如果赵氏想要,自己给他弄一个易如反掌.
“多谢大将军!”赵冬雷脸上lù出了些许笑容,挤在一起的肉褶子似乎也展开了一些.喝了一口shì卫们端上来的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将茶杯随手递给身边的儿子赵刚,看着已经走回案后的从良.”前些rì子老头子险些一病不起,劳大将军关心,派人送去了不少珍贵药材,老头子这里感谢了.”
从良微笑道:”微末之力,不足挂齿,其实从某也知道,赵府之中什么也不缺,只不过是聊表心意了,如今外敌窥伺,通州危急,似老太爷这等顶梁之柱,我通州是万万少不得的.我离开通州这段时间,听说赵老太爷好大的手笔,这一下子可是解了我从某的燃眉之急,聊表寸心也是应该的.”
“人世苍桑,人心难测,似大将军这等人,这世上毕竟少了一些.”赵冬雷冷笑道:”大将军盼我活着为朝廷再出力,可也有不少人只怕是盼着老头子早早蹬tuǐ才好呢!”
戏肉终于来了,从良早就做好了准备赵冬雷的这一招,听了这话,笑道:”赵老太爷这是说哪里话来,通州上下,那个不盼着赵老太爷身子安好,是,萧大人”
萧中则脸sè难看得紧,看到从良看过来,强笑着站了起来,”大将军说得对,赵老爷子是我通州不可或缺之人,谁敢这么想,萧某第一个便饶不了他,赵老太爷,这段rì子大将军不在,萧某公务实在繁忙,没有抽出时间去府上探望,实在不该,这里便给老太爷陪罪了!”
“不敢,不敢!”赵冬雷皮笑肉不笑,”不敢劳动萧老爷过府,要是为此误了公务,岂不是赵氏的又一桩罪过”
萧中则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赵冬雷面子,见赵冬雷不依不饶,心中不由大怒,正想反辱相讥,但看着从良的脸sè,终是将这一口气吞了下去.
从良看着赵冬雷,转擐道:”老太爷不要误会了萧大人,这些rì子,他的确忙得脚不点地,赵老太爷虽然足不出户,当也知道如今通州的情况,可以说一句危在旦夕也不为过,这一个冬天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不能作出有效的应对征北军即将到来的进攻,不免玉石俱焚,不瞒赵老太爷,我从良虽然有信心挡住征北军,但也还需赵老太爷这等朝廷柱石的大力支持啊,如此危局之下,我们当得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才好.”
“好一个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我赵冬雷自然是竭尽全力,就怕有人心怀歹意,”赵冬雷笑道.
“那个敢在这个时候拆台子,从良的刀子也不是吃素的.”从良微笑道:”从某杀人如麻,倒也不怕再多砍几个脑袋!”
“好,说得好!”拐杖敲击着地面,叮咚脆响,”从大将军,我赵家如今jīng英在潞州全丧,想在战场之上襄助大将军一臂之力那是有心无力了,只能从别的方面,比如军资方面为大将军使使劲了,但老头子斗胆问一句,明年这一战,大将军是想一举溃敌呢,还是准备长期与敌僵持”
从良看着赵冬雷,果然姜是老得辣,一语便问到了关键之处,直接道出了这场战役的胜负手.
“一举溃敌,以我通州如今实力,实在是力有未逮,这个不用我说,老太爷也是一清二楚,当然是长期僵持,不断消耗对手的实力.我们南地现在兵锋虽然不及对手,但胜在人丁众多,北地十六州,说来地盘大,但真论起人口来,只怕连我南部三州这几地也不足,我们有源源不绝的兵力补充,还有丰沛的物资供应,这仗,只要僵持下来,我们就有必胜的把握.”
“大将军说得好,正中老头子我的心窝,既然是要长期僵持,那就需要长期的源源不绝的物资供应,别的不敢说,我赵氏在这一方面在通州如果称第二的话,那就没人敢称第一,既然如此,大将军又为何容忍有人杀鸡取卵,对我赵氏予取予求,如果我赵氏垮了,大将军想要的物资,粮食,银钱,只怕便会少了一大块!”赵冬雷抬起头,昏浊的眼神陡然之间jīng光四shè,寒光逼人.
“这话却是怎么说”从良微微有些不耐,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何必再要咄咄逼人
“将军,一次xìng便要赵氏数十万两白银,百万担粮食,还说这只是第一bō,我赵氏即便再家大业大,如此索要,能撑得几天赵氏破产了不要紧,但赵氏所辖下的那些生意,商铺不免便全都要倒闭,我们倒了,于将军有何益处,那时将军还能这么容易保证后勤么既然将军是要与征北军打一场僵持,那老头子想,这一场仗说不定要打上一年,两年甚至更长,五年十年也说不定,这么长的时间,将军,如果我赵家无恙,便能保将军物资不缺啊!”赵冬雷语言jī昂,铿锵有声.
从良不由默然,眼光扫过堂下萧氏,曹氏,王氏的一众人等,心中不由一动,赵冬雷说得不错啊,如今赵氏已经失去了爪牙,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赵冬雷看来也是被萧氏等逼得无法可施,这才直接找向自己诉苦,如果赵氏真垮了,于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益处,赵氏的那些生意,商铺落到了萧氏,王氏,曹氏手中,自己想再予取予求哪有现在这么便当,他们可都是羽翼丰满,实力充沛,当真到时候与自己打起擂台,自己还真是无可奈何,倒不如给赵氏一点支持,让他们能坚持下来,于国于己都是有利的,现在赵氏除了依靠自己,还能有什么别的依靠么
想到这里,从良的眼睛已是亮了起来,看着赵冬雷,”老太爷说得不错,杀鸡取卵,智者不为也,前段时间我不在通州,行辕做事,不免有失误之处,赵老太爷想要些什么,不如直说从良一定大力支持!”
此话一出,萧中则,曹氏,王氏等人都不由脸sè难看之极.
“多谢大将军,不瞒将军说,这些rì子以来,赵氏的粮店,商铺以及各类生意都莫名其妙地受到刁难,进出通州的商队遭到处处盘查,损失惨重,老头子希望将军能给关说一下,让赵氏的生意能正常地运转起来,这样一来,将军的后勤赵氏不敢说全然无虞,但赵氏必当竭尽全力.”
“这个好说,从某便给赵家这个权利,如何”从良笑道.
“多谢大将军!”赵冬雷大喜,拱手道:”犬子赵刚,原来一直在通州州衙效力,一颗忠国拳拳之心,天rì可表,大将军能否让他再有一次为国效力的机会”
这个要求就有些为难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的通州行辕,已是不满为患,赵刚如来,高不成低不就,如何安排从良眼珠一转,已是有了主意,”老太爷,如今通州行辕要害职位,都已是有了人选,仓促换人,于政务亦不利,赵刚大人亦是大才,委屈了他,从某亦不愿也,从某有人去处,不知赵刚大人愿不愿意屈就”
“只要是将军吩咐,赵刚莫不敢从!”赵冬雷身后的赵刚拱手道.
“那好,便是我通州行辕的后勤副总管一职,专司为我军筹备粮饷如何”从良笑眯眯地道,这是一副带糖的毒药,就看他敢不敢接了.
“赵刚愿意为将军效力!”赵刚毫不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RS!。
第九百七十二章:隐藏起来的军队
“这是一剂带着蜂mì的鹤顶红!”洪安邦笑眯眯地看着赵冬雷,”由不得从良不答应,说起来从良也真是一个悲剧人物,始终在sī利与国家之间摇摆,摇摆的结果便是他永远也做不成一个枭雄,只能成为一颗棋盘上的棋子,哪怕这颗棋子杀伤力很大,能量很大,但也只能是一棵棋子.”
赵冬雷面无表情,”洪大人,赵家如今已经将自己绑上了征北军的战车,我希望你所能答应的,到时候能够兑现.”
洪安邦正sè道:”这一点还请赵老太爷放心,征北军言出必践,从不食言,您只消看一看,如今在兴灵的杨宏发等人也就明白了,我们不欢迎大量兼并土地,拥有sī人武装的大地主,但却绝对欢迎有着丰沛资金的生意人,你们的生意做得越大,我们抽的税便越多,要知道,在我们北地,农民所交的税费实在是太低,这个大缺口从那里补,当然得从商人这里补来,所以,我们支持你们将生意做得越大越好.”
“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赵家的资金却成了大问题.”赵冬雷道.
“如果赵老太爷缺乏流动资金,我征北府倒是可以入股!”洪安邦看着赵冬雷,抛出一个yòu饵.
“这个不需要!”赵冬雷毫不犹豫地拒绝,归附北地,失去了土地之后,他绝不想其它的生意再受到征北府的cāo控,如果让征北府入股,以后赵氏慢慢地被蚕食也说不定.
洪安邦大笑道:”赵老太爷多虑了,我们北地有一个军火商人叫周卫锋,现在是我们北朝兵部的一位高级官员,他所创办的锐锋兵功作坊便是由我们征北府入股,现在他一边做着官,一边每年坐收巨额红利,真真正正的北地第一富豪,每年我们王爷都还向他借钱呢,不过我们可是本息照付的.我们征北府一向不缺契约jīng神.”
赵冬雷可不会受洪安邦的蛊huò,在这个方面,他着着一股子执拗劲儿,”资金的事情,虽然困难,但我自有解决之道,如果征北府肯借钱给我,那是欢迎之至,但如果想要入股,则免谈!”
“也罢.”洪安邦笑道:”这件事情,我们是不会勉强赵老太爷的.如今赵氏商队在通州已然畅通无阻,令郎又已是通州行辕主管后勤的副总管,我们的事可以提上议程了”
赵冬雷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是的,现在可以进行了.通行无阻的商队将可以将你们的人,武器,一点点的带进通州,藏身的地方赵普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们赵氏,还有黄氏,都准备了足够隐藏你们三千人规模的军队潜入通州,洪大人,我们赵氏这一次可是提着脑袋奉陪了.”
“有大风险,自然便有大收益!”洪安邦道:”做成了这一件事,我们征北府踏破了从良的防线,大越便已是囊中之物,对有功之臣,我们向来是不吝报答的,到时候赵老太爷是想要继续扩大生意,还是想要入朝为仕,都会风生水起,比起杨宏发来说,地位会更高,毕竟他是锦上添花,而您,则是雪中送炭呢!”
“如此就好!”赵冬雷闭上了眼睛,”洪大人,老头了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具体的实施细则便请你与赵刚,赵普两人商量着办,我,累了.”
洪安邦站了起来,抱拳道:”如此便不打扰老先生休自己了,老先生好好保养身体,等我们拿下通州之后,还需要像赵老爷子你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安定民生了.”
“如果还能活着,自当尽力而为!”赵冬雷道.
潞州,梧山,马友征北军水师陆战队营地.
在征北军其它部队眼中,征北军水师陆战队是一支很神秘的军队,他们极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便是扎营,也从不选择与大军驻扎在一起,像现在,除了极少数的高层人物之外,这支水师陆战队到底窝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梧山之上,水师陆战队的扎营与各军亦不相同,没有栅栏,没有各类防御设施,你走在梧山之上,甚至感觉不到这里居然藏着一支足以在任何时候改变战局的部队,他们在树顶之上搭棚子,在漫天雪地之中挖雪洞,一些极粗的大树因长年累月而形成的树洞,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藏身之所,至于那些天然形成的山洞,更是他们的最爱,稍加伪装布置,便是一个天然的藏兵之所.
看似凌乱的扎营,内里却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触发某一点,便会jī活全盘,就像是一张蜘蛛网一般,只要其中有一根丝被触动,整张蛛网都会感觉到到,从而迅速地做出反应,而位于整张蛛网中心的马友,更是会一清二楚.
马友现在是彻底mí上了自己的这支部队的作战方式,沉mí其中,便意味着不断地钻研,现在的他,完全有些走火入魔,整rì价地钻研着如何能让自己再强一点.梧山之上,便也成了他练兵的训练场,眼下冬季无事,其它部队只是保持着正常的训练,而这支陆战队却正在进行着一场场非人的训练.
洪安邦看到马友的时候,这家伙是赤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小短kù,从一个雪窝窝里爬出来的,身上沾满了积雪,抖掉身上这些雪粒,jīng壮结实的肌肉便展现在洪安邦的面前,被冰冷的雪刺jī和有泛红的肌肉一块块地抖动着,看得洪安邦是艳羡不已,只是要个男人,那个不想有这样的一身肌肉呢,不过要洪安邦却这样磨练自己,他却是万万不愿的.想着自己rì渐秃起的小肚腩,洪安邦不由得有些伤心.
我是一个读书人!他在心中强调着,顺带着小小的鄙弃了一下马友,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也!想到此处,洪安邦心中的那点卑微便不翼而飞,眼神瞬间也变得犀利起来.
“老洪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着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袄的洪安邦,马友瞪大了眼珠子,惊奇的大叫了起来,”好多年不见了!”
洪安邦在北地的确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贵为职方司的二把手,但却绝少在兴灵lù面,而征北军最为熟悉的职方司人物便只有郭锋,耿冲这些大人物了,这年把时间,张丽华也返了回去,职方司的大佬之中,便只有这个洪安邦不为人所熟知.
而马友虽然在征北军中算不得顶阶的将领,但却是征北府的老人,地位比较特殊,像洪安邦,他却是认识的.也知道此人对于征北军的作用,当年灭méng的第一场关键之战之中,洪安邦成功地策动了对方内讧,也正是因为这一功劳,让洪安邦在职方司的地位一下子便高了起来.
“马友,你真是好兴致!”洪安邦看着对方赤luo着的身子,连连摇头,”你可是一方大将,这般模样,也不怕士兵们对你没了敬畏感!”
马友嘿嘿一笑,”我水师陆战队,他**的就是一帮子野兽,想让他们服气你,你就得比他们更强,为了做到这一点,老子可是吃了大苦,不过也算不得什么,想当年为了jīng练水xìng,老子险些被曹新宇给淹死,这算得了什么.对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mō到我这里来,定然有事!”
看着洪安邦,马友的眼睛亮亮了起来.
“你还是穿上衣服,到你的住的地方咱们慢慢谈,这个样子,可不成模样!”洪安邦叹息道.
马友大笑着接过卫兵递过来的衣服,胡乱套上,”走,走.”
看到马友的住所,洪安邦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你住的地方”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就一个雪窝子,从外头看,就是一个隆起的雪包,转到低洼处,才看到房门,便是这样一个房门,也是被用松枝,板树枝抱得严严实实,一旦关上,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异样.
“别看简陋,里面暖和着呢!”马友笑道,拉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洪安邦便不由呸了一口,”什么暖和,比外面也强不了多少”
“强多了!”马友笑道.
“怎么不生火”
“生火,一生火,便有烟,我们是尽量减少生火,要知道,每天军中开饭的时候,为了一减少烟雾,我们可是想尽了办法,能不生火就不生火,有生的吃便吃生的.”马友笑道.
正说着,叶平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条肉呼呼的虫子,跨进门来的一瞬间,丢进了嘴里,嚼得嘴角绿汁横流,洪安邦胃顿时抽了一抽,险些便吐了出来.马友却是瞪起了眼睛,看着叶平,骂道:”狗*养的,找到了好东西,也不说给老子吃点,恁的小气”
叶平嘻嘻笑着,手一伸,平摊到了马友的跟前,一条不知什么东西的肉乎乎的虫子在他的手掌心里蠕动着,马友大喜,”好家伙,这大冬天的,在哪找到的”一把拎了过来,丢进嘴里大嚼特嚼,洪安邦终于没有忍住,张开嘴巴,不停地干呕起来,所幸这一路急着赶路,早上还没有进食,否则定然吐得惨不堪言.RS!。
第九百七十三章:正常点的东西
看着洪安邦的窘状,马友吃吃地笑了起来,随手从雪墙之上抠了一块雪团,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吃了,对叶平道:”小叶子,看洪老哥这模样,还饿着呢,你去给他整点东西来吃,垫垫!”
“好嘞!”叶平笑着转身yù行.
“等一等,等一等!”弯着腰的洪安邦伸出一只手来,连连晃着,”马友,马友,我宁可饿着,也绝不吃他弄来的东西.”
叶平两手一摊,作无奈状.
“放心,老洪,小叶子,给老洪弄点正经东西吃.”马友大笑道.
叶平笑着离去,马友掩上门,从墙角拖出一张毡毯,往地上一铺,盘tuǐ坐了上去,”老洪,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给我带了什么差事来?”
“美差!”洪安邦终于是缓过了劲,一屁股坐到了马友的对面,”大大的美差,保管你一听,便笑得嘴都合不拢.”
马友扁扁嘴,”王爷那边的命令呢”他摊出一只手,伸到了洪安邦的面前,水师陆战队虽然编制在水师里,但现在连曹新宇都无权调动.
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马友的脑袋,洪安邦从怀里掏出云昭的手令,马友双手接过来,仔细校验之后,揣进了怀里.
“瞧你这模样,难不成我还会造假”
“我知道你不会造假,但这是规矩!”马友咧嘴笑了笑.”水师陆战队在通州之战中一切行动归由洪安邦调度,老洪,你这是请了上方宝剑啊,你想干嘛呢夜猛子进宅,你一来,我就知道没容易的事情.”
洪安邦嘿嘿地笑了起来,从怀里又掏mō出一卷圈纸,平摊在两人的面前.马友低下头,仔细地审视了半晌,脸sè不由大变,”这不是通州城吗好家伙,你连通州城的布防图都弄来了,厉害,厉害,难怪能坐职方司第二把交椅.”马友连连摇头.
洪安邦笑而不语,只是盯着马友瞧着.
看着洪安邦的眼神,马友的脸sè慢慢地变了:”我说老洪,你把这通州城的城防图给我看干什么”
洪安邦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弄错你居然要我去通州城老洪,你脑子没进水那里他娘的有数万守军,外围更是有多达十万的敌人,你让我进去找死啊我这点人马,就算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啊”马友瞪着洪安邦.
“你陆战队什么时候跟人面对面地干过硬仗啊又不是要你去攻打通州城,你急什么急”洪安邦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让我去攻打通州城,去了也没用啊,你是想让我潜去,从良可不是傻瓜,罗网在通州城也有不少厉害角sè,我们这一去一个不好lù出馅,可就肉包子打狗,当真得壮烈成仁了.”马友摇头道.
“罗网的角sè”洪安邦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们还不放在我眼里,王爷既然把你交给了我,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当然有了万全的把握!”
马友抽了抽鼻子,”想想也是啊,你老洪就是一个把人卖了,被卖的人还帮你数钱的主儿,给我说说你的布置!我可给你说,要是我觉得不妥,我可得去找王爷说说.”
“你敢吗”洪安邦斜着眼睛看着马友.
马友脸红了一下,”还真不敢!”
“这不就得了,你在别人面前吹吹牛也就罢了,我们老兄弟,你呀,就别来这一套.”洪安邦笑道.”还是听我给你介绍一下详细的情况!”
马友点点头,盯着洪安邦,”你老小子还没有吃过亏,我信得过你,说说,这次到底是个什么人活计需要出动多少人”
“所有人!”洪安邦竖起了三根手指,”你的三千陆战队全部要出动.”
马友张大了嘴巴,”三千人,带上武器装备,我怎么进去隐形儿”
“进去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安排!”洪安邦道:”瞧着图上这些红点了这些是我为你们安排的隐身之所,大小不一,大的能藏三五百人,小的也能藏个百来人,绝对安全.”
看着图上的红点,马友疑huò地道:”通州城内,你从哪找到这么多的藏身地点,别告诉我这是你职方司的暗点,你不可能有这么多.”
“通州的赵家,黄家你知道”洪安邦问道.
“知道,上一次不是被我们打得全军覆没了吗”
“他们投靠我们了,这些地方都是他们安排的,我已经仔细地审查过了,的确没有问题.”
马友丝丝地吐着气,”老洪,这你可真得仔细点,要是他们有问题,我们这一去,可就算是进了贼窝子了,你可就害死我们了.”
“老洪的眼力劲你还不相信赵家黄家现在在通州惨着呢,他们没了兵,那些世家门阀红着眼睛盯着他们这块肥肉呢,这赵家老太爷也有一股狠劲,宁可跟着我们干,也绝不便宜了那些玩意儿!”
“跟着我们,他们还能剩一副骨头架子,而跟着他们,只怕连骨头里的油都得给熬出来,这赵老太爷jīng着呢!”马友笑道.
“人进去了,武器呢,装备呢,你知道,陆战队要是没有装备,这功夫劲可就折了一半去了.”
“人都能进去,装备算个屁啊,不过我们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可能一直要忙活到明年开chūn!”边说着边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纸卷,”具体的安排,都在这上面,每一次能走多少人,进城后具体的位置在哪里,都详细地写在这上面.进去之后,怎么联络,怎么行事,那些人干那块地方,这不需要我说了”
马友嘻嘻地笑了起来,”只要能进去,藏到动手的时候,这些个玩意儿,我比你拿手!”
洪安邦点点头,”这倒是,这玩意儿你收起来,好好地研究一下,从明儿起,就得干始动作了,一次能走的人不多.”
“水师陆战队,可不象别的部队那么多麻烦,你就是说现在就走,我也就是一声吆喝,大家拾巴拾马也就开拔了,用不着什么后勤的麻烦事.”马友笑着说.
“哪倒是!”想起刚刚叶平与马友两人嚼着的那虫子,洪安邦又开始恶心起来,心道这玩意儿你们都能吃,哪还有什么吃不下去的,倒是省粮食.
收拾好东西,马友有些疑huò地看了看门外,”小叶子这狗东西,让他去给你弄点吃的,去了这半天也没有搞回来,搞什么名堂”
正说着,门呼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了,叶平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叶平身上的东西,洪安邦不由一声惊叫,连着倒退了几步.
叶平居然弄来了一条一米多长,茶杯粗细的莽蛇,蛇现在应当在冬眠,也不知叶平是怎么掏mō出来的,那蛇被叶平一手掐着头,身体微微扭曲着,却是有气无力,显然并没有完全清醒.看叶平那喜滋滋的模样,倒似是捡了一个宝.
“马友,这就是你让叶平给我弄的正经玩意儿”洪安邦尖声叫道:”**你姥姥的.”
马友大笑,”难得听到你这个读书口出恶言,妙,妙极了,倒有了我们当兵的几份风范,好东西啊好东西,大补啊,老洪,你好运气,小叶子,干得不错.”
叶平霍霍笑着,一手拎着蛇头,用力一抖,那蛇立刻便瘫了,啪的一声,叶平将蛇扔在地上,蹲了下来,从靴筒里拔出锋利的匕首,手腕一抖,已是斩掉了蛇头,手腕再一旋,挑开前头一段蛇皮,马友也是笑眯眯地蹲了下来帮忙,两人瞬息之间已是将蛇皮剥了下来,lù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蛇肉.
“老洪,来尝尝,你运气真好,小叶子居然找到了这样的好东西,这可不好找!”马友笑道.
蛇被杀了,lù出一身白肉,不再扭来扭去,洪安邦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不过一听马友的话,又瞪起了眼睛,”就这样吃不过过火”
“老洪啊老洪,你还是职方司的头头,可真是外行啊,生吃最妙不过.”马友连连摇头,手中匕首如风一般挥动,将蛇肉剔成一片一片的薄片,摊在哪里,煞是好看.
用匕首挑起一皮,丢进嘴里,边嚼边叹道:”好东西,好东西,好久没尝运了,老洪,你可快点啊,晚了可不没了,你可别在我陆战队面前丢了你职方司的人,要不然以后我在郭老大面前去好好地嘲讽他一顿,保管他会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坠地,非得好好地收拾你不可.”
洪安邦听了这话,一咬牙走了过去,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片,小心地用两颗门牙咬下一点,舌头卷进嘴里,尝了尝.
“咦,味道还不错嘛,嗯,起初有股腥味,可越嚼越甜嘛,余味悠长啊!”洪安邦惊叹起来,两根手指又拈起了一片,这一回可是直接丢进了嘴里.
片刻之后,雪窝子里可就热闹了起来,三个你抢我夺起来.
“我远来是客,自当多吃.”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适可而止!”
“放屁,我官比你大,我当得多吃!”
“见鬼,老子是征北军元老,资格比你老,才应该多吃.”
“老子年纪比你大,当多吃!”
“老子,老子!”马友老子了几声,终是没有想出什么话来反击,怒道:”回头我要在郭老大面前告你,你职方司饿死鬼投胎啊.吃相难看.”
“随你便,只怕你去告了,郭老大只会耻笑你小气.”(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四章:最后的决定
原本准备在家中好好地休息几天,舒缓一下自己心情的韦新仅仅在家中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立即启程,赶回了位于土门的军中,回到军中的第一件事,便是约见征北军郭锋,根据郭锋临走之时留下的联系地址,韦新的亲兵很容易就联系上了职方司人员,而郭锋的反应也极其迅速,在韦新发出消息的第三天,他就出现在了韦新的面前.
“我做了!”看着郭锋,韦新简洁地道.
韦新突然应允,郭锋却并没有欣喜如狂,似乎这本身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坐在韦新的对面,看着对方,郭锋问道:”我能知道,是什么促使将军您能痛下决心的吗上一次我们分手之时,将军还非常犹豫,为什么回了一趟彬州,就突然下定了决心呢”
看着郭锋,韦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眼神,”这世道,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缓缓地讲起了自己回彬州那一夜的所见所闻,那一对母子,那流淌的鲜血,那绝望的眼神.
“权大人告诉我,这一仗要熬,要拖,而如此下去的结果,便是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更多的人妻离子散,更多的重复那一夜我见到的场景,那会让我无休无止的做恶梦的.”韦新长叹了一口气,”我老叔说,他们过得很好,征北军能在连连熬战的情况之下,还能保证领地内的百姓过着富足的生活,仅仅这一点,就不是南朝能比的,我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很快遍及全部大越..”
“这我就明白了!”看着韦新,郭锋明白了,那一对母子的遭遇触动了韦新内心深处对自己妻儿的那一份愧疚,这个人是可信的.
“当初我们刚刚接手被méng人占领的区域的时候,其情其景,也是惨不忍睹,闻之伤心,睹之伤情,我们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稍稍让北地恢复了一些元气,但也不过是刚刚让老百姓吃饱肚子而已,益州,卢州等地好一些,其它地方其实也还很贫困.不过比起南方,就算是天堂了!韦将军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无论是对于你个人,还是对于百姓.”郭锋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们在寻找一切可能能够迅速结速这场战事的办法,能早结束一天,百姓便少受一rì的苦楚,为了这一点,我们四处联结有志之士,现在有了韦将军的加入,我相信,胜利可期.”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韦新问道:”过年之后,在你们发动对南部战争之时反正”
郭锋笑了笑,”韦将军对部下的掌控程度如何”
韦新不置可否,看着郭锋,道:”我在这支部队之中呆了近二十年了,从一介小兵升到兵头,再到校尉,再到将军,一直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下到最基层的执戟校尉,上至统兵的各级将军,无一不是我韦新的生死兄弟,而且,这支部队百分之八十都是泰州老兵.”
“这么说来,将军在部队之中完全可以做到一言九鼎!”郭锋满意地道:”不过我们都应当明白,在将军的部队之中,一定会有罗网的探子,将军可有把握”
“这个你放心,对于这些人,我心中还是有底的,到了时候,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我会将他们一网成擒!”韦新道.
郭锋点点头,”最重要的是在准备阶段不能透出风去,真到了发动之rì,他们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杀与不杀倒是其次.”
“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郭锋笑道.”我们向南部发动进攻的时候,将在通州战役即将结束的时候,到了那时,通州不保,从良必然会手忙脚乱,想在卫州和上京京效准备第二道防线,调集虎卫赴上京是必然的选择,那个时候,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你是我们的胜负手,不击则已,一击必然要致敌于死命,在最短的时是打垮从良,苏灿,从而彻底歼灭越朝这最后的jīng锐!”
韦新有些疑huò地看着郭锋,”你们这么有把握在通州击溃从良大将军的大军,据我所知,这数月以来,从良将军已经在通州构筑了固若金汤的防线,顶在最前方的无论是双燕山的雄阔海,还是江陵的刑恕,都是上上之选的大将,所统率的部队亦是装备jīng良,身经百战.”
“通州之役,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我们,而且用时不会太长!”郭锋哈哈大笑,”你却瞧着.”
看着郭锋xiōng有成竹的样子,韦新并没有再问,心知对方必定有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布置,难道也是像南方这般,找到了一个像自己这样的内应吗
不,不可能,无论是雄阔海,还是刑恕,都不可能投向北方,他们一定会拼死抵抗的.
韦新有些疑huò,但却也让他如释重负,自己这边不是率先发动的一方,那么自己心理上的负担也要小上许多.
“郭将军,我还有一件sī事.”
“请讲!”
“我在彬州已经另有了家室,有老婆女儿,如果我在这里一旦发动,身在彬州的她们必定不保,而我又不可能将她们接到军中,一向听闻职方司神通广大,能不能在我们发动之时,请你们转移我的家室”韦新问道.
郭锋微笑道:”这一点请将军放心,我们早有安排.将军这里发动之时,你的家室在彬州已经失踪.而且会非常安全.”
“职方司做这件事”
“不,另外有人”
“不是职主司,还会有谁”韦新讶然道.
“田归农!”郭锋看着韦新,含笑道.
韦新张大了嘴巴,看着郭锋,半天也合拢不来,”大胡子原来你们也在策反他”
郭锋哈哈一笑,”田将军很痛快,他在彬州无牵无挂,早已心向北地,我们找上他,没有费多少功夫,便说得田将军来归,不过田将军负责粮草转运,手中兵马泰州老兵也不多,不能像将军这般举足轻重,不过为将军的家室提供保护却是绰绰有余,将军这里一发动,田将军那边会提前将将军你的家属都接到他的军中隐藏起来.而他,却是准备着最后对权昌斌发动致命一击.”
“久离征北府算无遗策,这一次我算是领教了!”韦新叹道,”我在前线一旦发动,权大人必然会惊慌失踪,田归农是北地老将,权大人必然会召他回去护卫,你们是想活捉权大人”
“李逍,权昌斌,苏灿,从良是当初放弃北地的罪魁祸首,我们怎么会忘记,北地百姓怎么会忘记,李逍已经死了,无法擒拿归案,这三人我们却是想方设法也要活捉押回北地受审的.”郭锋冷笑道,”田归农将军执行的就是这一个任务.”
韦新无言地点点头.
“郭将军,虎头恨我么还会认我这个爹么”
郭锋楞了一下,”韦将军,要说韦一对你没有怨恨,那是说假话,必竟你们跑路的时候,他已经**岁了,已经记事了.当年一路逃亡所受的惊吓对这个孩子造成了不小的心理yīn影,不过韦将军这一次立下大功,衣锦还乡,还怕韦一不认你这个亲爹,不能骨肉团聚,一家团圆么”
“但愿如此!”韦新苦笑:”那孩子,还怎么样”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翻韦新,”模样还tǐng像你,不过却没有你这么魁梧雄壮,身子很瘦弱,他不谙武艺,在北地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你们韦家,一文一武,倒也是相得益彰,韦将军,韦家兴盛,就在你们这父子二人身上啊!”
“多承将军吉言,那我就静候将军的消息了!”韦新拱手行礼.
“将军做好所有的准备,一旦动手,我们便是雷霆一击,让对手毫无翻本的希望.”郭锋笑道.
“哪是自然!”
这个看似平静的冬天,双方都没有发动战事的**,但在暗底之下,却是bō涛汹涌,当罗网在竭尽全力地应和秦柔娘的要求,清除政敌,异己,恐固在上京的统治的时候,职方司已经大举出动,在通州,在南部,同时出击,目标都是对方的腹心,并成功地在对手要害之处埋下了两枚致命的炸弹,只需时机成熟,便可引爆,可以想象,当这两枚炸弹引爆的时候,大越朝亦将被炸得粉身碎骨,不复存在.
但上京的秦柔娘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迫在眉睫,此时的上京,正被两件大事所缠绕着,一是开年之后李逍的大礼,皇帝的葬礼各项礼仪繁复,持续时间极长,虽然李逍死于自己手中,但在这身后事上,秦柔娘却不想给任何人留下可以给人垢病的地方,这是做给外人看的.而第二件事,便是李昊的登基大典.灵前即位君临天下,秦柔娘苦心孤诣所追求的结果在开年之后便将成为现实,这让她无比的兴奋.
她迫切地想看到儿子身着九五至尊的袍服坐在太极殿那把椅子上的样子.
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成为载入史册的名君.带领着大越从一片荒芜一步步走向兴盛,再造辉煌.回想这十数年来走过的路,一切恍若梦中.
失去的永远也不可能再重新得到,既然如此,自己只能去追寻另一些东西来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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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请辞
啪的一声,一枚白子落在棋枰之上,韩仲收回了手,笑看着云昭,”王爷,大局已定,您无力回天了.”
云昭愁眉苦脸地看着棋枰之上被杀死的己方大龙,连连摇头,”又输了,又输了,啥时我才能赢一盘呢”
韩仲微笑,”王爷,您已经很了不起了,您学习围棋这才多长时间啊,能下出这种水平,已经让我等瞠目结舌了.棋盘若战场,王爷您巧思如cháo,微臣已经感觉应付起来rì益艰难,再过上一些时rì,您完全可以与那些国手一较上下,微臣可不是对手了.”
“不要哄我!”云昭摇头道:”与我下棋,你完全是被动应对,极少主动发起进攻,正如你所说,棋枰如战场,当真打仗,哪有这么便当的事情.不过这黑白言圆之间,极尽千变万化之能事,倒的确值得深究.”
“黑白之间,虽然变化多端,但仍旧有理可寻,而战场之上,却更是穷极天人变化,历来沙场名帅,只需浸yin些许时rì,多成棋枰圣手,而所谓的围棋国手,踏上战场,只怕便两眼一片空白,所以这黑白之戏,终是小道,贻情可也,王爷勿需在此上花太多功夫.兴之所致,杀上两盘,但深入其中,大可不必.”韩仲微微欠身道.
云昭支着额头,看着韩仲,哈哈大笑:”韩卿这是在劝谏我了,我听懂了,这段时间,我倒是真有些沉mí其间了.”伸手拂乱了棋子,”那就到此为止,正如你所言,兴极所致,来上几盘,亦可陶情怡xìng,执著于输赢,,倒是落了下乘去了.”
“王爷圣明!”韩仲躬身道.
坐在云昭身边的雅尔丹微笑着收起了棋子,”倒是我的不是了,王爷本不会下棋,倒是我拖着他下了水,韩大人要责怪,便怪我好了.”
“闺房之乐,微臣可不敢妄言!”韩仲笑着道.
雅尔丹脸蛋一红,端着棋盘走到一边收了起来,吴凡恰在此时推门而入,”王爷,首辅大人求见!”
“哦,叶开要见我”云昭一怔,”可是说了什么事么”
“首辅没有说,不过他是穿着便服来的,看样子不甚快活!”吴凡道.
云昭点点头,”我知道了,请首辅大人过来.”
韩仲站了起来,”首辅大人来了,微臣便先告辞了.”
“你避避也好,叶开到我这里,一向都是因为公事,这个时间点来见我,又穿着便服,恐怕不是公事,你在这里,他反而不好说了.”云昭道.
看着韩仲的背影,雅尔丹轻轻地道:”韩仲是极聪明的人,他一定看出了你最后应对的那几着是我在你背后写出来,你才使出来的.”
“要不是你那几招,我可就满盘皆输了.”云昭笑道:”那几着现在细细想来,却是兵出偏招,的确不似我下棋的风格,说来也真是奇怪,都说棋枰如战场,我在战场之上纵横不败,但在纵横十九道线上,我却总是棋差一着.”
“韩仲不是说了么,棋枰乃是小道,王爷行得是却是大道.”
“你倒是会宽心,罢了,这黑白之戏,以后与你在闺房之间行乐可也,我却是不会再找他们下了,他下得痛苦,我也不快活.”
“王爷说得是,韩仲这棋下得着实痛苦,不敢大赢,却也不敢相让,生怕让你看出来,这小心谨慎的,我在一边看了都着急.”
“他想得太多了,游戏而已!”云昭摆摆手.
门外响起脚步声,雅尔丹低声道:”我到后面去.”
“首辅大人请!”门外响起了吴凡的声音,叶开随即出现在门边.云昭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首辅大人,稀客,稀客.”
叶开一脸的严峻之sè,进门之后,向着云昭深深一揖,”叶开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吴凡,给首辅大人看座,上茶!”
主客坐定,看着叶开,云昭笑问道:”首辅大人轻易不上门,今rì来见,不知有何贵干”
叶开沉默片刻,”王爷,开chūn之后,南征之战便正式开始了么”
“当然!”云昭点点头,”开chūn之后,南征之战便会正式打响.”
“可以前朝议之时,王爷曾说过因为后勤补给方面的原因,这一仗或许会拖到秋后.是什么促使了王爷改变了注意呢”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云昭低咳了一声,很多事情,他并不愿意让叶开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使我们能够有把握在现在的条件之下一举击败对手,奠定南征胜利的大局,而时间如果拖得太长,则有可能生变.”
“我明白了.”叶开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
“嗯”云昭好奇地看了一眼叶开,”首辅大人明白了什么”
“王爷,叶开也是多年宿将,这样的情况之下,王爷决定发动战事,那必然是对方内部生变了,从良不是无能之辈,他在通州镇守,而王爷如此有把握,自然是因为他们内部生变,不是通州,就是在南方,总之,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的地方,王爷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便能击败对手,也只有这样,王爷才会在后勤补给并不足以支持一场大型大战争的时候就发动战争,因为王爷不会冒这个险.”叶开叹息道.
云昭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叶开能够轻易地便联想到这最为隐秘的部分,在北方,虽然各衙各部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开chūn以后的战事,但知晓内情的人到目前为止,不超过十个人,而这十个人中,绝不会抱括叶开,对方竟然生生地猜了出来.
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看着云昭的样子,叶开心如死灰,知道对方根本就不会信任自己.初来北地,征北府还似乎tǐng尊重自己,也tǐng尊重皇帝,但随着征北军在战场之上的节节胜利,这种尊敬已经越来越少,随着云昭从前线回到兴灵,北地的朝会再也没有召开过一次,所有的议事都在征北王府进行,而这些会议,从来没有通知过自己参加,自己顶着首辅的名头,却完全是一个摆设.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王爷,今rì叶开过来,是向王爷辞行的.”叶开叹了一口气,石破天惊道.
云昭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的吴凡也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叶开要走他要去哪里”
“辞行首辅大人要去哪里”云昭讶然问道,”莫非有人对首辅不敬”
叶开摇摇头,没有人对他不敬,在北地,所有的官员见到了他,都会客客气气地叫一声首辅,恭恭敬敬地行上一个礼,但是如果一旦体现在公务之上,那就完全是一种漠视了,不,是无视.
“是,叶开老了,不仅身疲,也是心疲,实在无法胜任首辅一职,所以特来向王爷请辞,王爷但请放心,叶开虽然请辞,但却不会离开北地,听闻高阳那边山清水秀,叶开特来向王爷求一块地方去那里养老,叶某一家以后就耕读传家,自种自吃了.”叶开道.
云昭十指交握,心中一瞬间却是转了无数个念头,叶开是个聪明人,知道通州一旦被破,上京就全然在自己掌握之中,也就是说大越完蛋了,大越完蛋之rì,也就是李氏王朝结束之时,而叶开作为李鉴的托孤之臣,此时不走,到了那时候,只怕想走也走不脱了.也许叶开自己并不惧死,但他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数个儿子,孙儿孙女近十个,到了那时候,当真是想活命也难,此时抽身而去,而却要求去的地方是高阳,那可是征北军的练兵之地,其意自然不言而明.
“首辅大人其意已决么”云昭缓缓问道.
“是,求王爷成全!”叶开深深地弯下了腰.
“也罢,既然首辅大人其意已绝,我也不便强留,毕竟共事一场,好合好散!”云昭敲着桌子,”高阳的确是一个好地方,我会让益州知州王圭给你选一块好地方,首辅大人居住的庄子,土地都会提前准备好,不过光靠一点土地,rì子恐怕过得艰难,这薪俸么,还是会如数发给首辅大人的.”
“不必!”叶开连连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更不敢再拿俸禄,是为无功不受禄.也不敢瞒王爷,叶开为将多年,也算小有积蓄,虽然一家子人不少,倒也饿不着他们.”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不过叶家几位公子都是大才,首辅大人就不考虑让他们继续为朝廷做事吗”云昭挽留道.
“叶开已经决定了,叶家以后便耕读为生,如果有机会,也可以做做生意,但绝不准再踏足官场,涉及政事.所以只能多谢王爷的好意了!”叶开显得很是决绝.
“哪好!”云昭道:”首辅大人决定的事情,便依首辅大人的意,过年之后,我便派人一路护送首辅大人去高阳,到了那时候,王圭那边也都准备好了首辅大人所需要的一应物事.”
“多谢王爷!”叶开站了起来,”如此,叶开便告辞了.”
“首辅大人保重!”云昭道.
“王爷保重!”RS!。.23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