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看看去
秦蕊初只是默默的看了下司马锦,他说昨日便怀疑,但昨日却并未见他有什么异样,这厮,真是!
“昨天?昨天不是忙着抓这黑店的掌柜的么?”孙莫言疑惑,昨日他们只顾着将计就计,根本没发现什么怪异啊。
司马锦笑笑,与他们解释,“昨日你说这里是黑店,我就怀疑,而且看他们手法娴熟,根本不怯,所以肯定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而这镇中有黑店,被害的人肯定会报官什么的,但官府好似根本不管这里,那么不是这里的官府为了贪污,就是故意纵容。”平常的黑店都会开在荒郊野外,没人之处,这个黑店却明目张胆,不是有后台那又是什么?
他这么说起来,几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有人在镇上开黑店,那官府会不知?
可这件事眼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告示的事情。
“淮南王的手已经伸到这里来了,我们该如何?”秦蕊初想的依旧是这件事儿,现在欧阳蕊儿的画像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几人回神,这才想起刚才红襄进门说的那件事儿。
却见欧阳蕊儿白着脸儿,眉头也蹙的紧紧的,双手握紧握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为何那个什么淮南王对她紧追不舍,更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抓到她,从头到尾,她就像个物件。
“蕊儿,你别怕,我们是不会让他抓走你的。”秦蕊初一回头,刚好看见她的模样,所以伸手握上了她的双手,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给她抚慰。
欧阳蕊儿抬眸,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于是点点头,鼻头一酸,不知该如何感谢她。
此刻的欧阳蕊儿就像是在湖上漂泊的人,而秦蕊初的话就等于给了她一块浮板,让她有了依靠。
“淮南王肯定知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拟我们的画像,更没有一词半语,但他也心知,欧阳蕊儿和我们在一起,抓到了她也就等于抓到了我们。”司马琮脸色严正肃重,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淮南王已经怀疑,肯定会派出大量的高手追查他们的下落。并且他有足够的理由,那就追查从他封地逃走的嫌犯,所以他才会紧追不舍。
“对,他现在已经不是追欧阳蕊儿这条小鱼了,更大的鱼在后头,并且他与这里的官兵已经勾结,我们会很危险。”孙莫言点头,这件事他看的也透彻,淮南王狼子野心,肯定不会放过现下这个大好的机会。
若能一举将他们都杀了,那他就有理由挥兵直上,代替司马锦的位置了。
司马锦点头同意,三个男人你来我往的分析着,“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这所城镇任职的县官。”这镇子不属于淮南王的封地,只要他们重新执掌这个镇子,那么淮南王就不敢随意派人来这里了。
“对,可现在更不能言明身份,那我们怎么办?”秦蕊初听言,发现还是进了死胡同,根本没什么用。
“所以此事只能暗地里来。”司马琮摇头,他们现在只能在暗处,一到明处就会成为活靶子,到时候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暗地里?怎么暗地?”三个女人皆迷茫的很,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语。
却见司马锦司马琮相视一笑,神秘兮兮的,就是不肯说。
现在,城中肯定会派官兵大肆搜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所以他们只能警惕着。
这样一来,欧阳蕊儿就不能露面,她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就是连门槛也不踏出去了。
夜晚,几人不敢深眠,只能浅睡,时刻警惕着。
一天悄悄的过,第二天早起后,红襄一大早又拉着天梭出门了,这次她必须买多点东西,囤够吃的,起码几日来不出门也不会饿着大家。
长青知道了她的想法,于是也跟着出去了,红襄点头同意,人多了她有安全感,而且就天梭和她两个人,拿不了多少东西。
是以,三人乔装了一番,打扮的像当地人,然后出了门。
还是昨日的菜市口,那里有很多摆摊的,不论生肉还是蔬菜面粉之类的,红襄一下子买了能够几人吃几天的。
回程的时候,又想起昨日买包子的包子铺,秦蕊初挺喜欢吃包子的,所以红襄又去买了些回去。
只是,路过那个告示牌的时候,很多人还在围着,大家都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都是跃跃欲试,因为那个赏银足足有二两银子呢,有这二两银子,足够平常的一家人用上两三个月了。
但,大多数人都忽略了画像中的女子,只在乎了赏钱。
平民百姓,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个有学问的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柔弱的女人能做什么?杀人放火?还是偷抢?这些都不可能,而恰巧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被当成了重犯,如今竟没人怀疑。
第二日,司马锦和司马琮就又不知所踪了,两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而孙莫言则被留下来看着这里,以防有什么人来。
早起,红襄和天梭长青出门,司马锦和司马琮又不知去了哪里,现下客栈就剩下秦蕊初三人。
自昨日的事情,几人不得安眠,早早的就醒了,再无了半分睡意。
下了楼,孙莫言和秦蕊初坐在厅堂中,看着禁闭的大门,还有空无一人的大堂,两人除了大眼瞪小眼,根本无事可做。
“哎,对了,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儿?”秦蕊初猛地回头,一拍桌子,瞪大了双眼瞅着孙莫言。
她这一拍桌子,猛地吓了孙莫言一大跳,抚了抚胸口,还有些慌乱,“什么事儿?”
“那个掌柜的和小二是不是该醒了?”眼珠转了转,已经一天了,被砍晕的两人也该行了吧?
“或许。”孙莫言眼睛上翻,仔细想了想,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或许昨夜就醒了,只不过他们没一人想起来过,“不如,我们去看看?”瞧着秦蕊初跃跃欲试的脸,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果然,话一落,就听见秦蕊初脆生生的接了句。
“快走!”说完立马起身,也不管身后的孙莫言有没有跟上,直接冲进了后院。
这后院很简单,一间厨房紧挨着两间卧房,院中一口大水井,还有几颗粗壮的大树。
“他俩在哪呢?”仔细一瞧,这里哪有什么柴房啊,也不知道长青给两人扔哪去了。
孙莫言知道,他瞧见过,“开始就扔在了厨房,后来红襄想做饭,但看到这俩人害怕,怕他俩醒来了找她事儿,所以就让天梭给挪旁边的屋儿里去了。”指了指紧挨着厨房的那扇门,示意两人就在那。
“走,去看看。”招了招手,俩人和孙莫言悄悄的摸了过去。
那扇门很低,秦蕊初估计她一伸手就能摸到门顶,堪堪能过个人,若是个个子高的,估计就得低头进去了。
这门旁边有扇窗户,窗户用油纸糊的。但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上面黑乎乎的,落了很多灰尘。
俩人站在窗户旁,一个站这边,一个站那边,伸长了耳朵,悄悄的听着里边的声响。
果然,俩人这一听,果然有声音,想来是那两人醒了。
一声声着急的声调从里面传出来,还有咒骂声。
“妈的,没想到那几个人居然骗我们!”话落又啐了一口,这话是哪个小二说的,他本来就有些流里流气的,说出这话秦蕊初不用看就知道是他。
“……”
“掌柜的,你倒是说话啊!”这小二一人自言自语的很长时间了,甚是口渴,但他说了许多,就是不见掌柜的有什么表示。
“哎,你说说,咱们干了这么多票,怎么就栽这里人手里了!”如今还被绑了起来,还不知要他们生还是要他们死呢!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见他还不说话,于是大声的喊了两下他。
两人手脚都被捆了起来,为了不让他们互相帮忙,所以就把他们一人扔这头,一人扔那头,离开了很远的位置。
这小二见掌柜的一个劲儿的愣着脸不吭声,所以有些着急,于是双脚向上抬起,抬了一下,挑起地上一个柴火踢向了掌柜的。
掌柜的被砸中,似有感觉,从沉思中回神,迷茫的看向小二。
“掌柜的,你怎么了。”小二瞧着他脸色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
掌柜的不知如何说,昨日他是真的见鬼了还是那几人捣的鬼,他现在真的很迷茫。
他在想,或许是伤天害理的事儿真的做的多了,所以遭报应了。
“掌柜的,你说句话啊!”小二见他回神,还是一副愣愣的模样,所以更着急了。
“山子,是不是我们真的坏事儿做多了,所以才会有这个报应?”掌柜的被捆住手脚,身子靠在墙上,有些颓废。
本来出事儿前这个劫他可以避免的,但经不住小二一再劝说还有内心的贪婪,所以才会落入全套,如今成了这样,所以也许还真的有现世报这一说。
“掌柜的,你怎么了,现在咱们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些?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出去,然后让他们好看!”小二面色扭曲,厉声的说道。
外头两人对视,一挑眉,对这小二没由来的没好感。
“走,咱们就去。”秦蕊初坏笑,这次看谁要谁好看。
第215章天王盖地虎
孙莫言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小二真是太坏了,他来害他们反而落得如此,不思悔改,还想着报仇。
哼,要说报仇也是他们报!
孙莫言打头阵,俩人将那矮小的木门一推,咣当一声给打开了。
“要谁好看啊?”孙莫言走前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二,脸上带着挑衅的笑,那小二本来被吓了一跳,但一看他的笑,立马就火了。
“哼,我告诉你们,赶紧给爷爷们放开,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那小二就是个刺头儿,就算现在这副模样还不低头。
掌柜的自他们进来就没说什么,心里揣揣的,虽然这几年这么多坏事儿,但他下手的时候可少着呢,都是小二带的头,下的手。
“哎呦,我怎么听见了狗叫,还叫的这么欢?”孙莫言眼睛向上翻了翻,一手支着耳朵,装模作样的四处听了听。
小二本来没听懂,但没过一会儿,他反应了过来,于是生气的看着孙莫言,脸色狰狞,若不是此刻被绑着手脚,估摸着他就要窜上来打他了。
“哼,你才是狗,快给你爷爷松开,不然县令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小二恶狠狠的,还拿出了县令来。
秦蕊初听言挑眉,没想到这人还真的跟这里的县官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司马锦还猜的真对。
“会咬人的狗不叫,如今这狗怎么叫的这么厉害!”孙莫言不理他,一个劲儿的指桑骂槐,气的那小二干瞪眼。
“快给我们放开,不然有你好看,放开我们!”小二挣扎着,还不忘说着恶言恶语。
不过孙莫言倒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哎呦,笑死我了,自从我们进来你就说让我们好看,怎么样怎么样的,但现在是怎样,我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有事的,是你,不是我!”说到最后,孙莫言眼色一冷,如刀片刮在他身上一样。
小二吃瘪,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说的没错,有事儿的是他们。
“哎,还真是聒噪,不如赏你点儿好东西,绝对比你给我们下的好上十倍。”孙莫言从怀里翻出个小瓷瓶,白白嫩嫩的,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秦蕊初在他拿出来东西时候就很聪明的往后退了一步,就怕那东西撒出来落她身上了。
小二一脸怕怕的表情,蒙汗药他知道啊,但比那还猛十倍可想而知,估计会直接昏死过去。
瞧着孙莫言打开瓷瓶,一步步走向他,小二终于怕了,“你做什么,我告诉你,别离我这么近,你走开,走开啊!”尽管他想后退,但被捆绑的手脚只能让他坐以待毙。
只见孙莫言自动屏蔽他的话,然后笑嘻嘻的走向他,屏住呼吸,然后将瓷瓶的药粉倒了一点在小二的腿上。
不过一会儿,那小二就没了声音,仔细一看,那小二已经歪着脑袋昏睡过去了。
“这下终于清净了。”收回瓷瓶,孙莫言挑眉,感叹道。
“走吧。”秦蕊初没了兴趣,原以为这两人会怎样呢,没想到那小二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而这大腹便便的掌柜的却跟蔫了一样,一声都不吭。
孙莫言点头,瞅了一眼那个掌柜,没动手中的瓷瓶,直接收回了腰包,俩人就走了出去。
关上门,孙莫言还特有深意的笑了笑,他的**在同一空间下能迷倒很多人,那个掌柜的跟小二处在一个屋,而且门被他关了起来,想来不出一会儿他就会昏倒。
这样也好,他们也不必分心警惕他们了。
两人重新回到大堂,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三个人,而且声音很重。
由远至近,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前。
“天王盖地虎。”门口响起一个女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大堂中的两人听见明显放松了神色,然后起身给外头的人开门去了。
门打开,却见原来是红襄天梭长青三人,三人手中合拎了很多东西,皆是吃喝用的。
听秦蕊初的意思,他们或许会停留在这里几日,而这几日他们能不出去露面就不出去露面,所以一些东西一次性买好,总比经常出去露面的好。
秦蕊初和孙莫言两人接过几人手中的东西,替他们分担一些,然后又回身关上了门,后又走回原地。
却原来,那句天王盖地虎是秦蕊初教她们的,这是对的暗号,让她们分清自己人还是敌人的,所以红襄一出口,两人就放心了。
“娘娘,这是您爱吃的包子,快吃吧。”红襄堪堪坐下休息一会儿,赶紧起身翻开包袱,将那油纸包住的包子码出来,然后打开,推到秦蕊初面前。
“唔,还有包子啊,幸好我还没吃东西。”摸了摸肚子,眼瞧着那热气腾腾的包子泛着诱人的香味儿,她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伸手准备去拿包子,没想到旁边一人的手更快,直接捡了俩出去。
回头一看,就瞧着心满意足一手一个包子的孙莫言。
轻哼一声,没跟他计较,这包子挺多的,她自己吃还真吃不完,所以就没管他。
赶紧拿了个包子,没想到还挺热乎的,咬了一口,皮儿薄馅儿足,好吃的紧。
“唔,你们也快点吃,忙活了一早上了。”招呼这另外三人快点,这包子大概十多个呢,她自己一人儿也吃不完,正好做早餐。
三人听了也没推迟,坐了下来,五人一桌,吃茶吃包子。
最后桌子上还剩了五六个包子,秦蕊初已经吃饱了,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倒了杯茶,清了清口中的味道。
眼瞧着三个大男人没吃多少,于是秦蕊初摆摆手。“我吃饱了,你们快吃吧,不用等司马锦司马琮兄弟俩了,他俩一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孙莫言听了于是就不客气了,他正好没吃饱呢,于是又吃了起来。
这一早上俩人没个踪影,到了中午还没见人,所以秦蕊初说不用等他们了,于是几人又一起吃了午饭,顺道叫楼上的欧阳蕊儿下来。
欧阳蕊儿这回是真的怕了,总有个敌人在找她还要抓她,她真的没什么心思想其他的了。
这次的事情她也知道有多棘手,所以更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后院的两人因为孙莫言的**又失去了意识,所以几人也放松了很多,不至于怕他们跑掉。
直到了晚上,司马锦兄弟二人还未回来,这下秦蕊初就有些担心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做什么,整天没有消息,就怕他们暴露了身份,惹来追杀。
于是,秦蕊初就在房中等啊等啊,月至中天时候,客栈才响起动静,长青一直守在楼下,有人敲门,他便开了。
夜深,巷子中静悄悄的,打开门,那门口站着的正是司马锦司马琮两人。
长青迎了两人进来,然后反手又关上门,合的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
转身,又见两人满身的疲惫,估摸着他们也没时间用饭,还好红襄晚间做饭做的多,给两人留的有,所以长青先让两人回房,过会儿他会把饭菜给两人送去。
叫了红襄下来,把饭菜热了一遍,然后分别送去了两人的房间中。
两人满身疲惫,拖着沉重的步伐各自回了房,而这边,秦蕊初听着了声音,于是赶紧起身给他开了门。
“你终于回来了!”唰的打开门,瞅着门外蓦然惊讶的司马锦,抱怨道。
那方,还未刚踏进门口的司马琮脚步一顿,后又恢复正常,悄悄的关了门。
然后,他就听见了司马锦淡淡的笑着,说,“怎么?等着急了?”
而另一道着急的声音又接着,“能不着急吗……”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就听见一阵关门声,隔绝了所有的说话声音。
房门内的司马琮关门动作僵了下来,双眼暗淡无光,满满的失落。
冷清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除了月光渗进来,其余一片漆黑。
转身,走向房中,点了蜡烛,瞬间他的身影被拖了好长,一丝孤独也蓦然袭上心头。
“你们俩兄弟怎么回事儿,出门说不都说,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一进门,秦蕊初就拉着司马锦走到房中,然后就是一顿说教,期间就差掐腰指着他骂了。
司马锦眼中笑意点点,本来有些疲惫冷硬的面容忽然柔和了下来,伸手,将人拉坐下来,护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往后我肯定给你吱一声。”下巴往秦蕊初头顶一放,胸腔中震动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秦蕊初点点头,伸手拥住了他的腰,耳朵贴在胸膛上,感受着那来自胸腔的挑动,蓦然心中暖暖的。
“说好了啊,明天出去一定要出声,还有晚饭之前必须回来。”出去了一整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真的很担心。
“好。”不论她说什么,司马锦总说好,但照办不照办她就不知道了。
‘咚咚!’
门外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温情,接着响起红襄的声音,“娘娘,饭菜已经好了,现在送进去么?”
秦蕊初眼珠动了动,然后松开抱着司马锦的手,看向门口,“进来吧。”
话落,推门声响起来,接着就见红襄用背部顶开了门,端着一张大大的托盘进来了。
而另一间房也响起了声音,是长青给司马琮送晚饭去了。
第216章老妈子
第216章:老妈子
红襄送进去饭就立马出去了,给两人带上门就回了自己房间。
秦蕊初司马锦不需要她侍候了,所以她也乐的清闲,这个时候还是去睡了的好。
并且,她还怕打扫两人的好事儿呢,所以更是一刻都不能留。
她这番想法秦蕊初不知道,若是知道估摸着会赶紧将她嫁了,省的每日操心这么多,跟个老妈子似的。
而红襄出去后,就剩秦蕊初和司马锦,所以只能她来伺候这大爷了。
“快些吃饭吧。”给他碗筷摆好,催促着他赶紧用饭。
司马锦点头,结果筷子,用起了饭。期间秦蕊初还时不时的给他倒茶嘘寒问暖的,跟个老妈子没什么两样。
一番下来,用饭的人怪舒服,可累坏她了,这个新鲜头儿过去,秦蕊初就不想在动弹了。
转身不在伺候他这位大爷,直奔大床而去,身子一歪,一下倒在床上,一副不想动弹的模样。
司马锦回头看着她,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杯茶水,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累的没边儿的人。
“怎么?这么累?”看她的模样还以为做什么重苦力了呢。
“嗯。”不大不小的嗯了一声,明显的慵懒不想动。
司马锦笑了笑,感慨,得她一顿侍候不容易,不过这么长时间没问他这一天都去哪了让他反倒诧异了起来。
于是,眉头一挑,浅浅一笑,“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今日都去哪里,做了什么呢?”不着痕迹的逗弄着她。
这一说,秦蕊初来了精神,一个翻身起了来,脱去鞋子盘脚坐在床铺上,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你要说了么?”自从前儿个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什么也不让她知道。
谁知,司马锦摇了摇头,还不打算说,只说了一句,“我若是说了,估计你会生气。”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生气?我做什么生气?”噘嘴,有些不满,这么说来她脾气很坏吗?只是说句话都要生气?
司马锦唇一抿,乐了,“说了你必然要生气的,还是不说的好。”摇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下,秦蕊初反倒来了精神,非让他说说试试,看她会不会生气,她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真的?说好了不准生气的。”司马锦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秦蕊初立马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真的,铁定不生气。”
却见司马锦勾唇颇有深意的看着她,道,“其实也没去哪,就是去了青楼罢了。”
什么?青楼!秦蕊初本来还聚精会神的听他说究竟哪呢,这一听青楼二字,嘴角的笑立刻就没了,直接拉了脸,定定的瞅着他。
还没去哪?只是去了青楼!只是去了青楼……青楼……
青楼这两个字一直在她脑中徘徊着,从左脑子进右脑子出,然后又从右脑子进左脑子出,来来回回,挑衅着神经。
没一会儿,秦蕊初耷拉着脑袋,看也不看司马锦,心里没由来的生个气。
哼,果然所有男人都一样,得到了就会不珍惜,现在才多少天啊,就已经敢逛青楼了,那以后还得了!
……
司马锦一瞅她这模样不对劲儿,按照他的想法,她肯定会生气或者骂他,这冷不丁的耷拉着脑袋,还不吭气,让他心里没底儿了。
不禁暗骂自己,反正他什么都没做,做什么与她说,让她多疑。
“蕊儿?”看着她还是不说话,司马锦着急了,轻轻的唤她一声,“生气了?”
“没有。”垂着头,撅着嘴,明显的不乐意,但嘴上就是不松口。
末了,司马锦叹了一口气,他本想着他问心无愧,既然去了还是告诉她的好,没想到竟招来了她伤心。
“好了,别生气了,我只是去了青楼,可我什么都没做。”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抚着她。
“真的?”仰脸儿,还是带着几分不乐意,但明显比方才变脸要好的多。
“真的。”司马锦点头,连忙表达他的赤诚,“我这颗心里装的都是你,再无她人。”
“哼,这还差不多。”秦蕊初下巴一抬,轻哼了一声。这甜言蜜语的威力还真是不小,方才还气呼呼的人儿这会儿已经高兴了。
“高兴了?”挑眉,坐在她身边,好笑的紧,不过看她这么在乎,他心里欢喜的很。
点点头,秦蕊初承认,其实更多的是相信他,皇宫那么多美人儿他都没有迷恋过,更何况是区区的青楼女子呢。
“蕊儿是高兴了,为夫还没高兴呢。”伸手揽着她的腰身,头渐渐靠近她,唇落在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呵出的热气,瘙的秦蕊初耳朵痒痒的。
躲着他呵出来的热气,歪着脑袋歪到了旁边,“什么没高兴?”愣了下,没听懂他的意思。
“呵呵……”低声的笑了两下,另一只空闲的手划过秦蕊初的腰侧,拉着她的手,然后拉向了自己。
划过腹部,来到司马锦面前,然后放在了他的胸口,本以为完了,可没想到,那握住她手的手又动了。
直接从胸口滑下去,滑过腹部,按在了他腿间的袍子上。
蓦然,秦蕊初脸色一红,那红晕以可见的速度染上了耳尖。
这厮,真是!竟然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那里。
这件事儿发生不过几秒钟,可秦蕊初却感觉好像过了好久一般。
挣扎,挣脱他的手,直接拿掉,手心中的触感好似还清晰的很,让她只能僵硬着。
“蕊儿。”她这一番动作让他难以自制,连带着声音也暗哑了起来。
司马锦逐渐靠近秦蕊初,那份来自他身上的男人气息也侵袭着她,让她不由得别扭了起来。
“司马锦……”软糯的声音唤着他,跟只猫儿似的抓挠着他的心。
垂头,手落在她的后颈,拉向了自己。两唇相碰,软糯的感觉顿时让司马锦沉迷了下去。
这么长时间两人未亲热,一时间司马锦有些收不住了……
青纱罗帐,随着一道力度袭过,而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这一夜,注定是迷人的,而两个忘情的人更是畅快。
翌日,清晨时分,司马锦早早的醒来了,他今日还有事要出门,所以须得早早起身。
谁知,这一转醒,就瞧见昨日嗓子都喊哑了的小女人静静的窝在他臂弯中沉睡着。
白净的小脸儿带着淡淡的疲惫,眼下还有一丝青黑,就连那清秀的眉毛都颦了起来,看起来极其惹人喜爱。
被子中,司马锦搂着她背部的手往下移,感受着手掌中细腻的感觉,心满意足。
“唔,不要了。”忽然,秦蕊初的身子扭了扭,呓语着。
司马锦忍不住发笑,看来昨日真是累坏她了,竟然连同梦中都是求饶的语气。
他撩开她的脸颊上的发丝,喊到,“起床了,在不起太阳就要晒屁股了。”其实这时候也才刚刚天亮罢了。
秦蕊初眼皮动了动,不想理他,可见她有多累。蓦然,翻个身,转向了里侧,留给了司马锦一个背影。
“不要,别烦我,我好困。”鼻音浓重,瓮声瓮气的,懒懒的音调。
一愣,司马锦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打扰她,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下了床。
起身,出门,吩咐了红襄不要吵着了秦蕊初,让她自然醒,然后待她醒来了打一桶热水,让她泡泡身子。
红襄听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偷乐,不由得替自家娘娘高兴,皇上待她们娘娘真好。
第217章决定
吩咐完了之后,便和司马琮一起又出了门,这次孙莫言也跟了去,三人一起,剩余长青天梭留下来保护她们。
其实,他们住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并且这里的掌柜的和小二都被他们给绑了,又由于这里偏僻平时没人会来,所以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日上三竿时候,秦蕊初才逐渐转醒过来,接着又躺在床上癔症了好一会儿,这才喊了红襄进来。
红襄进来后扶她起身,然后又服侍着她穿衣洗漱之类的。
接着,秦蕊初就自己束发去了,红襄给她束的太紧,头皮勒了一天,极其不舒服,若在宫里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是在外边,所以她就简简单单的直接拿了个发带随意的绑了一下就成。
红襄出了去,没一会儿提了桶水进了来直接转身进了屏风里,将水倒进了浴桶里。
“红襄,你做什么呢?”背对着,没看多清楚,就看见她拎着一个木桶进了来。
“哦,娘娘,今早皇上走的时候吩咐奴婢给您准备了沐浴用的水,说是您起身了会用着。”红襄拎着木桶走了出来,笑意挂在唇边,早晨时候她还想着为什么要热水呢,刚才服侍她起身时候当才看见,原来是这般。
“哼,算他会关心人。”秦蕊初绑好了头发,转身看着偷笑的红襄,下巴一扬,傲娇的模样。
“嘿嘿,娘娘,您快去洗洗吧。”红襄催促着她快些去,而她还得再一趟打水。
秦蕊初点点头,然后起身走向了屏风后面。
红襄见此,走了出去,快步去了厨房继续拎水。
没一会儿,来回了三趟,便将那浴桶装的满满当当的了。
而这厢,秦蕊初已经脱了衣服,滑进了浴桶中。
热气腾腾的烟雾弥漫在房间中,一时间竟然有些看不清人的身影了。
“娘娘,我给您擦背。”红襄拿着布巾站在秦蕊初身后,悄声的说了一声。
秦蕊初点点头,趴在浴桶边缘,将背部留给她。
“红襄,什么时候给你俩跟天梭的事儿办了啊?”这段时间她跟天梭不再像在皇后时候那般,反而感情稳定了很多,所以秦蕊初心中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儿。
红襄本来正在给她擦背,听她这么一提,蓦然红了脸儿,垂着头害羞的紧。
“娘娘……”
“哎,别害羞啊,你就像我的妹妹,我只盼着你能幸福就好。”转身,拍了拍她的手。
红襄红着脸点点头,说起成亲,她心底里也是欢喜的。
“娘娘您做主就好。”倒不是她害羞谦虚,而是天梭这个人比常人愚钝,幸好跟着秦蕊初身边灵活了很多,但这件事儿他也没提过,所以红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蕊初见她如此,心里稍拐个弯儿就知道了,“回头我问问天梭什么想法,若他觉得成,咱回去就办。”一槌定音,不容置疑。
红襄点点头,让皇后娘娘来问也成,总比她自己开口来的好。
而秦蕊初有自己的打算,红襄也不小了,趁着这时候日子还平静赶紧办办。若是等到战事一起,怕是来不及办喜庆事儿了。
司马獾狼子野心,他部署了这么多,为的就是有一日能代替司马锦成为天下的霸主。
所以这战事是避免不了的了,秦蕊初只想着能拖就拖,总好过天下百姓受苦受难要好的多。
所以,红襄跟天梭的事儿要尽快办,不至于到时战事一起,打上个几年,他们还得拖上几年。
沐浴过后,秦蕊初就穿好衣物走了出去,这一番放松,自然要好很多,不至于身上乏累,懒的紧。
欧阳蕊儿还是不想出房门,这件事儿她正的整怕了。
红襄做好了饭,本想叫她下来吃饭,谁知道她躲在屋中不肯下来,说要在上面吃。
秦蕊初无法,只能端了食物,跟红襄一起上去陪她吃。
留下一些给长青和天梭,他们两人也没在大堂中吃,直接端进了屋中。
一进门儿,就瞧见欧阳蕊儿似乎憔悴了许多,连眼神都暗淡的很。
“来吃饭。”招招手,喊着她快些过来。
而欧阳蕊儿有些萎靡,蔫蔫的走了过来,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两日秦蕊初以为她是害怕了不想出去,可看这番模样倒想是生病了。
“你怎么了?”两日未见,怎的这副模样,秦蕊初隐隐的有些担心。
欧阳蕊儿抬头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没事儿,大概有些累吧。”
“那快些吃完,一会儿躺下休息休息。”微微摇头,其实秦蕊初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十点拖累,拖累的他们也自身难保。
“好。”点点头,吃起饭。
秦蕊初看不过去,叹了一口气与她说道。“哎,你不必不放过自己,那淮南王紧追你不放,大概是觉得通过你能抓到我们。”安慰着她,不让她胡思乱想。
却见欧阳蕊儿摇头,“若不是我,他怎会怀疑到你们身上,说来还是我的原因。”若不是救她,又怎会如此。
“你看,这你就钻牛角尖了吧。”她这么认真,倒是秦蕊初没想到的。
“别担心,淮南王只借这个城镇县官的力量,做不成什么,现下他不敢大肆搜查。”这也是为什么司马锦他们那么气定神闲的原因了。
“嗯,我知道。”欧阳蕊儿这段时间大概也了解了一些皇家的事情,所以她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别钻牛角尖。”摇头。宽慰她。
“嗯。”欧阳蕊儿点头答应,心中的郁结也少了许多。
红襄见她心结打开,于是笑了笑,与她说笑,“娘娘,您看,欧阳小姐笑了呢!”这几日她与她同一张床,每日见她郁郁寡欢也不知怎么安慰,这下好了,终于笑了呢。
“你看,这多好,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往后多笑笑。”秦蕊初现在就像个姐姐一样,开导着她,让欧阳蕊儿心里暖暖的。
从前,她只与父亲相依为命,也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现下,她仿佛觉得秦蕊初就是她的另一个亲人。
“欧阳小姐笑的真好看。”红襄也笑,看着这份其乐融融,满足的很。
而且,欧阳蕊儿笑起来跟秦蕊初很像,都带着一份不可多得的纯净。
“你呀。”欧阳蕊儿不好意思,抬手敲了敲红襄的脑袋。
“你看,我说你好看也不行,难道非要说你难看你才满足么。”噘嘴,红襄不乐意了,但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故意编排欧阳蕊儿呢,看她怎么回?
“哎呦,你这小妮子,还来劲儿了是不是?”欧阳蕊儿直接上手推了她一把,将她身子推歪了一边,惹的红襄咯咯咯咯的直笑。
却原来,欧阳蕊儿推她的时候顺道咯吱了她,痒的红襄一个劲儿的躲,还一个劲儿的笑。
“哎呀,哎呀,好姐姐,好姐姐,快饶了我吧。”红襄不停的讨扰,双臂夹紧,手也抵在胸前,扭来扭去,就为扭开欧阳蕊儿挠她胳肢窝的手。
谁知,欧阳蕊儿就是不放过她,俩人你来我去,笑声满室不断。
闹了一阵,三人终于安稳的坐下用饭了,用到一半时候,秦蕊初忽然想起一事儿来,刚夹了一筷子的饭菜填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顿住了。
咬着筷子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对了,欧阳,你说过你逃婚是为了某个人,究竟是谁啊?”这件事秦蕊初好奇了很久了,也不知那个男人究竟什么样子,迷的堂堂丞相的千金小姐为了他不惜背负杀头之罪,也要寻他而去。
说起这事儿,别说是她了,就是红襄也是好奇的紧。
“就是啊,你给我们说说,究竟是谁惹的你连家都不要了。”红襄歪着身子撞了她一下,语气带着调侃。
欧阳蕊儿红着脸儿,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惹的秦蕊初两人一给劲儿的好奇着问她。
“哎呀,你们别问了。”那两人的打趣,让她脸上的红晕都没消退过。
秦蕊初一看她还保密呢,抬眼给红襄使了个眼色,红襄会意,然后趁欧阳蕊儿不注意,悄悄的站起来挪到她身后,抄起两只手架住了她,秦蕊初见此更快,俩人一个架住她,一个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欧阳蕊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给扔到了床铺上,接着那两人分别压了过来,两人四只手,挠着她的胳肢窝。
“哎呀,别闹,快别闹,咯咯咯咯,哎呀……咯咯!”
床铺上,三人滚作一团,你挠我我挠她的。
最终,欧阳蕊儿真的受不住了,赶紧讨扰,“好了,两位姐姐,快放过我吧,呼呼……咯咯,哈哈,好了好了,快放过我吧……”
“快说,说了我们就放过你。”秦蕊初威胁着她,两人和红襄旋在她上头,逼问着。
“对,说了就放了你!”红襄点头,附和着。
“好好好,我说,我说……”没办法,欧阳蕊儿只能妥协,在这么下去,她不是累的喘不过气就是笑的岔气。
秦蕊初和红襄分别对视了一眼,两人终于把手拿开了,欧阳蕊儿得了自由,长舒一口气,躺在原地,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她被两人给折磨死了要,笑的肺疼!
“快说啊。”秦蕊初和红襄也分别躺在她的两边,见她还不说话于是着急的推了推她。
第218章当年事
“就是,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个多优秀的男人,把你勾的连魂儿都没了。”红襄也撞了她一下,两主仆一唱一和,打趣着欧阳蕊儿。
“哎呀,别闹。”回撞了一下身子,然后缓缓道来,“其实他啊,也没有多优秀,只不过是正好看对眼罢了。”
原来,当初欧阳蕊儿十五岁时候偷偷溜出家门,扮成了个公子哥,就在街上晃荡,没成想忽然碰见有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她一时气不过,就出了头,没想到那个恶霸贼心不死,竟然喊了一帮手下要打她,这时候忽然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出手帮助了她。
在然后,就理所应当的两人成了好哥们儿,一起谈天说地,喝酒论诗。
这个俊俏的公子哥说是来帝都有事情,要住上几日,两人分别时候约定了下一次见面时间,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欧阳蕊儿整日扮作男装出来与他见面。
时间一长,两人互相心生的异样的感觉。
也终有一日,那位俊俏的公子哥说他要走了,欧阳蕊儿这才惊觉,她是不舍的。
两人这一日喝了很多酒,依依不舍,最后,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欧阳蕊儿说了她的身份,道出了 她是女子。
那公子哥听了很惊讶,但又很惊喜,直拉着她说了很多话,说了他的纠结,他的不舍。
他走之前说,会来找她,也会娶她的。所以为了这个承诺,欧阳蕊儿一直等着,知道她十六岁那年,皇宫来了圣旨,让她嫁给皇帝做皇后,她心里不情愿,可是没办法,为了欧阳家她只能答应,只能将当面那个给她承诺,说过会娶她的男子给深埋在心底。
后来,成亲的日子到了,她被打扮的喜气洋洋的等宫里的花轿,可那时她心里想的仍是那个男人。
这时候,她才惊觉,原来她放不下,原来,她是这么的不情愿。
直到上了花轿,猛然发现轿中有一个女子,欧阳蕊儿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想,或许这个女子可以代替她嫁给那个从未见面的丈夫。
正好,这女子慌慌张张,害怕坐了这个花轿被杀头,所以她威胁她,利用了她,让她替嫁。
最后,她也成功的逃出了那个金丝鸟笼,也终于有机会去寻找那个她心底的男人了。
说到这里,秦蕊初和红襄都静默了下来,突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那时候骗我,让我坐在花轿里。”秦蕊初恍然,若是她,估计她当时也会那般。
欧阳蕊儿点点头,脸上有些戚戚然,“对不起,蕊初,骗了你。”
“哎呀,没事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秦蕊初摇头,她并不觉的有什么,当初她是害怕过,不过好在司马锦一直都保护着她。
“呜呜呜,好感人。”俩人正说着呢,一旁的红襄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另两人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红襄,你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啊,谁让你说的这么感人的。”抽抽噎噎的,红襄都以为她是在编故事的了。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落到淮南王手里的,还有那个男人呢,你找到了没?”说起这个,秦蕊初还是好奇的,怎么会跑到这个地界来。
欧阳蕊儿垂眸,然后给她们两人讲述了起来,其实,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她爱的那个男人的身份,他也从没提过,只说了他的名字。
幸好当初他在帝都停留过一段时间,而她逃婚后一直都在帝都,当时逃出去时候她身上有些金银首饰和银票,所以支撑了她的生活。
凭着那个名字,她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就这样她在帝都藏了两年,后来,风声没那么多的时候,她出了城,直奔淮南王地界去了。
她听说那人一路回去的时候会从那里经过,后来,她一路沿途找着。然后打听着。
直到到了淮南王的封地,有一日不知怎的忽然找来了一群人,非说她是什么小偷,偷了他们淮南王府的东西,非抓她回去拷问。
她说她什么都没偷,她只是刚来的,没想到那群人根本不听,直接把她给压走了。
后来,她不知被压去了何处,反正直接将她扔进了一个院子里,外边经常有人把守,她根本没有任何自由。
之后过去了几天,有丫鬟进来,给她换衣物,还打扮了一番,然后就把她所有的物件给拿走了。
接着,她就领去了一个大厅里,见到了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他很不一样,让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
不仅很壮,而且眼神很有压力,落在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再后来,那个男人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接着就让人给她带走了,一路奔波,来到了一处山上,找人看管了起来。
她试着逃跑,可每次都被抓回去,而且每次都会换侍卫,就这样不知过了多日,知道被他们救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秦蕊初点点头,听着她一路的坎坷和凶险,其实有些感慨。
“欧阳,你会后悔吗?”垂眸,声音带着些许空灵,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阳蕊儿一怔,也垂了眸子,“后悔?其实我根本没有时间后悔,当初多方打听,整日提心吊胆,后来被抓住,脑子里整日想着怎么逃出去,哪有什么时间去想后悔的事情。”摇头,其实她心底是不后悔的。
“是啊,一生那么长,总得有点什么事要轰轰烈烈的才行。”秦蕊初感叹,心知她不会后悔,若是后悔,她早就回了去了,怎会在外受苦。
“哎,都说好事多磨,欧阳小姐,你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红襄侧起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背,鼓励着她。
欧阳蕊儿点点头,心中却在想,那个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回去找过她。
“你说只知道他的名字,那打听到了么?”秦蕊初也侧起身子,双腿蜷缩起来,静静的盯着她的侧脸,安静的问道。
欧阳蕊儿点点头,面上也带了笑意,“打听到了,当初在京城有人见过他,打听到了他所住的客栈,听那里的小二说他们一起来的很多人,但看他的身份,大概是个富家公子之类的,其余的小二就说他不知道了。后来我问了他朝哪走了,小二给我指了方向,于是我就追着去了。”当时她们二人只约定了在哪里见,根本未曾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后来她一直很后悔,后悔没有问过。
“后来,我追着到过很多地方,也渐渐打听了出来,这才知道,他们不是大梁国的人,然后我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做生意之人,并未想太多,谁知,当我来到边界,路过一家客栈时候,那里的小二说他记得很清楚,那人他见过,还说他是邻国的萨烈王子,名叫火炎。”说到这里,欧阳蕊儿停顿了一下,明显的有些伤心,接着,她用哽咽的声音说道,“那时候,他跟我说过,他叫火炎,是他父亲给他取的名字,希望他想火焰一样,不惧未来。”
“所以,你就确定了那个萨烈王子就是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秦蕊初听言,眼眸动了动,有时候同名同姓的人不是没有,更何况别的国家的国姓,他们国家又不会禁止。
“我确定,一定是他,当初他说过,他家在很远的地方,我开始还没怀疑过,直到知道了他的身份,我才知道,竟然这么遥远,遥远的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明白过来。”声音很悲伤,这是第一次,欧阳蕊儿用这种表情面对她们。
“而且,后来,我甚至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心的,或许只是一个玩笑,一个冲动罢了,三年,整整三年,他从未有过消息。”做起身子,然后将头深深的埋在腿上,抱住了自己。
秦蕊初不忍,坐起身子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把所有的委屈哭出来,她还是那个开朗的她。
这句话落,欧阳蕊儿肩膀耸了一下,然后一些细碎的声音传进了另外二人的耳中,她,哭了!
红襄不忍,从背后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给她安慰。
那个男人三年没有消息,但欧阳蕊儿却坚持了三年,三年的坎坷,从一个闺中千金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那个男人,却还不知身在何处。
有时候就是这般,即便你不知道另一人做什么,但你仍会坚持。
“那欧阳,你还准备找他吗?”秦蕊初搂着她,轻声的问道。
欧阳蕊儿一怔,停止了压抑的哭泣,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迷茫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害怕即便找到他,我也是空欢喜一场。说不定,说不定……”说的太快。咽了下口水,接着道,“说不定他根本没将那个承诺放在心上,又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娶了别人。他是王子,怎会没有妻妾,我要的感情,他终究给不了我。”
“不去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秦蕊初握着她两个肩膀,眼神认真的盯着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一样。
欧阳蕊儿一愣,这才想起,原来她从未考虑过其他,“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反问,带着一丝不确定。
第219章他们,夫妻
“对,不管如何,你都要试试,不至于让你以后会留有遗憾,若他真的不值得你爱,你就要抛弃过往,好好的做自己,若是他一直都在等你,一直在抗争呢?”皇室的事情,秦蕊初现在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若真的那个人被绊住了脚,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还有,她躲躲藏藏,那人真的派人找过她,她也不知道。
“好,起码我要对的起我的心我的感情!”欧阳蕊儿擦了擦泪水,坚定的说道。
红襄拍了拍她的背,“是啊,总要对得起自己,不至于以后老了留下什么不可避免的遗憾。”
“对。”回身,坚定的说道。
“你还有我们,到时候回了京城一切都好说。”其实秦蕊初这么说,心里也有了主意,不过现在在外,根本没办法实行罢了。
“嗯。”欧阳蕊儿点头,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一天,秦蕊初跟红襄两人都陪着她。她的事情,两人都了解了透彻,三个女人谈天说地,如闺中密友一般,彼此交了底,知了根。
到了夜晚,欧阳蕊儿终于肯出房门了,红襄说去做饭,她也想凑热闹,当初离开了丞相府,她也是一人学着做饭的。
俩人一听,这感情好啊,于是,三个女人高高兴兴的做菜去了。
秦蕊初什么都不会,就给两人打打下手,洗个菜切个菜什么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不错,这厢三人忙里忙外,如火朝天的。
而外边,长青和天梭两人也好奇的紧,不知道这三人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怎的感情变的这么好,好似三个连体婴似的。
不多时,外边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和对暗号。
一听是自己人,长青连忙上前,打开了门,果然,正是司马锦三人回来了。
“皇上,王爷,国师大人。”长青始终是护卫,所以该有的礼仪一定要做。
三人皆点头应着,然后进了门,后长青警惕的瞧了瞧四周,然后关上了门。
走进门,不见另外三人,也不知这两人在这观望什么呢,于是孙莫言最先问出口。“你俩这是干嘛呢?其他人呢?”
长青不知怎么回答,于是天梭回答了,“在厨房,做饭呢。”
“什么?做饭?”不怪孙莫言怪叫,这里头估摸着也就红襄自个会做饭那俩人跑去添啥乱呢。
“嗯。”天梭点点头,真诚的脸不像是骗人。
“既然这样,想必也快开饭了,咱们坐下等吧。”司马锦笑了笑,秦蕊初什么样他会不知道,估计也就是打下手的而已。
这不,还真让司马锦猜对了,她啊,就是个打下手的。
没一会儿,几人坐着等着,说起来,今日他们的收获。
却原来,司马锦和司马琮联系到当地有名的望族,还有一些有钱财的人家,虽然司马锦的身份不能用,但一个王爷的身份足够压死他们了,这几日,每次都是找他们议事,更为敲打他们。
只要握住了这些人,那个县官就没什么实权,届时,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些人,把那个县官给推下去。
司马獾只是猜测他们在这里,并不能确定,所以他们更不能自露身份,只能利用这些人。
说着说着,后院走出来三人,一人手中两个盘子,端了上来。
一见三人回来,秦蕊初也惊讶,“你们回来了?”她还以为还得等到天黑透呢,这才刚擦黑就回来了。
“嗯,做什么了?”司马锦点头。停了刚才的话题,柔柔的看着她,问道。
“好吃的,快尝尝。”秦蕊初献宝似的给他端了过去,放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
司马锦脸色更柔和了许多,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蛋儿,心中却是有些愧疚,这么多天她就窝在这小客栈中,不见天日,而且还躲着随时可能来的危险。
“快尝尝。”一个劲儿的催促着他,笑嘻嘻的,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抱怨,有的只是满足。
红襄和欧阳蕊儿见此,两人有说有笑的又回了后院,把剩下的东西端过来。
“好。”司马锦答应着,拉着她坐在旁边,让她歇着。
几人同桌用了晚饭,而司马锦和司马琮孙莫言还有事情要谈,所以直接去了司马琮房里。
秦蕊初觉得没意思,没跟他说一声就跑去了欧阳蕊儿她们房间,找她们聊天。
在这个落后的古代,什么都没有,电没有,能玩的都没有,只能做的就是聊天。
好在那时红襄出门的时候买的有零嘴,三人盘腿坐在床上,旁边放了一盘瓜子,一盘蜜饯,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话没说多少,瓜子倒嗑了不少,没一会儿,地上一堆瓜子皮,白花花的一片。
不知过去了多久,弯月渐移,已经至了树梢上,那边谈事情的三人终于完了事儿。
司马锦一走出来,就见房间门敞开着,问了门口守着的长青才知道,原来特去了红襄她们房里。
想着她必定是觉着无聊了,所以才去了她们那里,其实心里还在想其他的。
听长青说她今日一整天都在那里,怎么这么多话要说,一天了还不腻。
脚步轻转,走向了里头最末的那间房。
站定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直接喊了一声。“蕊儿,该回去睡觉了。”
“哦,知道了。”里头立马传出来了秦蕊初的声音,还没多大一会儿,门就开了,后头跟着红襄,见她走,下床关门来了。
司马锦领着秦蕊初回房间,然后两人如往常一样,褪去衣物,躺下睡觉。
但今日秦蕊初心中记挂着一件事儿,所以总想问问清楚。
大床上,秦蕊初躺在里侧,见司马锦躺下之后,身子一翻滚进了他怀里。
“司马锦……”明显有些撒娇的语气,让司马锦心肝抖上三抖。
“怎么了?”垂眸,看着渴望的望着自己的人,问道。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噘嘴,问他。
司马锦摸了摸她的脑袋,怜惜之情溢出,“怎么,外边待腻了?”
“当然不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是有一件事儿必须回去才能做。”秦蕊初纠结着脸,想回去,但又想过这种生活。
“什么事儿?”这才是司马锦最好奇的,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事儿,让她放弃心心念念的宫外生活。
“嗯,是欧阳了。”秦蕊初为难了一下,但感觉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毕竟实权是他握着的。
然后,秦蕊初就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把前后经过给司马锦说了,然后又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一下。
“哦?你打算做红娘?”司马锦笑了笑,并未拒绝。
这下,秦蕊初放心了,“对啊,欧阳也很可怜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哼,天下男人果然都是这般薄情薄幸!”不满,噘嘴骂到。
她这话说完,明显感觉气氛不一样了,果然,就听见司马锦用上扬的音调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难道蕊儿认为为夫也是薄情薄幸之人,还是为夫不是男人?”这话很危险,说完还搂着秦蕊初的腰搂向了他自己,紧紧的与他的身子贴在了一起。
秦蕊初被他用力一抱,明显感觉腿上有个什么东西戳着她,连忙嘿嘿一笑,恭维道,“哎呀,你怎么能跟那些凡夫俗子比呢,我秦蕊初看上的男人,就是天下间最好的,你是例外。”捧着司马锦,说的他满意了,这才放开她。
“你呀。”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的紧。
“嘿嘿。”秦蕊初傻傻一笑,总算糊弄过去了,这厮,最好糊弄了。
回搂着他的腰身,窝在司马锦怀中,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司马锦见此,更是无奈的直摇头,这才多大会儿,怀里的人可就睡着了。
无奈,伸手打灭蜡烛,顿时房间漆黑一片,接着,纱帐缓缓落下,两人拥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日,司马锦最先醒来,然后就是秦蕊初,司马锦醒了一动,就把她惊醒了。
猛地睁开眼,昨夜的记忆涌上来,顿时对自己有些无语,好好的问话呢,她居然能睡着,也是够了。
房间床边,司马锦正在穿衣物,看样子还是要出门,“醒了?”一转身,就瞧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还一副诺有所思的模样。
“醒了就起来吧。”穿好衣物,回身拍了拍她的脑袋,爱怜的很。
秦蕊初点点头,窝在被窝里,只露出个圆圆的小脑袋,可爱的紧。
眼珠转了转,狡黠的模样,于是就接着问了昨天的问题,“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大概用不了几日了,这里的事情快解决了。”司马锦系上腰带,转身面对着她,说完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然后弯腰,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好了,我出去了,今晚会很早好回来。”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床上,就剩秦蕊初一人傻乐着。摸着脑袋,那被亲过的地方,回想着方才司马锦的模样,刚才他那样,特男人。
而且,她还有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真的变成了平民百姓,男人外出,女人等在家中,这种感觉,莫名的很好。
没有了皇宫中那些女人,没有纷争,更没有陷害,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人,而且,他们,是夫妻!
第220章追杀
“嘿嘿,司马锦,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呢。”放下摸着脑袋的手,收回被窝,一个劲儿的傻乐。
果然,像司马锦说的一样,他晚间很早就回来了,西边的太阳还没落,他便已经回了客栈,还让秦蕊初好一番惊奇呢。
然而,他们三人回来,立马就让长青和天梭牵出马车,而红襄却让她好快收拾东西。
秦蕊初和欧阳蕊儿还在混乱中,看着几人急急忙忙的模样,一头雾水。
“司马锦,我们这是干嘛呢?”秦蕊初站在房间门口,拉着司马锦的袖子,一脸的迷茫。
“我们要赶快走了,来不及说了。”司马锦直接揽过她,奔向着楼下走去。
欧阳蕊儿见此,亦提起脚步跟了上去,红襄刚巧整理好东西,两人一起。
门外,长青和天梭已经将马车给牵了出来,正等在门口。
马儿似乎也受到了一些紧张的气氛,一直不停的打着喷嚏,四只蹄子不安的来回踢动。
“上去,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准出来听到没有。”司马锦将秦蕊初一把抱上马车,塞进车厢中,然后捧着她的脸儿抚了抚,怜爱之意溢于言表。
秦蕊初郑重的点点头,让他放心。“不用担心我,你自己要小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安抚着他。
司马锦点点头,平常满带笑意的脸上此刻竟然是那样的肃穆。
让开身子,让身后的欧阳蕊儿赶紧上去,还有最后跟来的红襄,背着包袱,一脸的迷茫。
吩咐孙莫言待在这辆马车上,务必要保护秦蕊初,孙莫言点头,这次事情严重,他亦知道。
随后,司马锦和司马琮同坐一辆马车,由长青驾着,他们打头阵,后面才是秦蕊初他们。
随着“驾”的一声,两辆马车齐齐出发,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美好的艳霞,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巷口还时不时有孩子在跑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在这美好下,又暗藏着无数的杀机和凶险,几人玩命儿的跑,因为那暗处的凶险就要来了。
直到天色渐渐擦黑,他们已经出了这座城镇,来到了官道上,此去离这所镇子还有几十里的路上有处驿站,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要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驾!”
“驾!”
“驾!”
马车快速的奔走,即便颠的找不着北,可仍是能多快就多快。
渐渐的天色越来越黑,天边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也逐渐的露出本来的面目,弯弯的一轮,好似一条小船。
“驾……”
“吁!”
忽然,前面的马车勒马停下,本来正在飞奔的马儿颈子被勒住,前蹄猛地高高抬起,然后又重重的落下,身后的马车也随着停下。
长青驾马,勒住缰绳,警惕的看着四周,同样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马儿。
忽然,静谧的夜空忽然响起咻的一声,破空的声音划过,震耳欲聋。
‘当’一声,长青抽出随身的佩剑像后一背,挡住了突如其来的箭矢。
咣当,钢箭落地,长青以此同时收回长剑,瞬间跳下车辕,持剑看着远处。
黑漆漆的一片,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却能听见,那破空的声音,好多人正在赶来。
就在这时,马车中的司马锦忽然掀起门帘,下一刻就走了出来,随后出来的便是司马琮。
两人现身,暗处保护着的人也忽然现出身影。
唰唰唰,二十几道影子突然窜出来,一致对外保护着两辆马车。
而车辕上站着天下间最尊贵的两个男人,亦是能主宰整个国家的男人。
下一刻,远处忽然窜出来十几人,皆身着黑衣,那迷茫的黑夜已经遮不住他们的身影了。
不出两秒钟,不停的从四周跃出来黑衣人,一时间密密麻麻,不下百人。
黑衣人各个手持长剑,而其中一人则是一把弓弩搭在手腕上,长相粗犷,左脸颊上还有一个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很凶恶。
其他人皆站在他身后,看似他是个头领。
“杀。”那刀疤男看着他们,忽然一声,所有人都动了,包括司马锦这边。
黑衣人冲向他们,外围保护着他们的大内高手也猛地动了,可是人寡敌多,根本应付不过来。
就在这时,司马锦和司马琮两人一起一个起跃,冲进了交战中。
两方打斗,司马锦将近三十个人堪堪抵挡住,还要分神去照顾秦蕊初那一辆马车。
而司马锦看着对面没有丝毫动静的刀疤男,于是缓缓的后退着。
反手一个手刀,抢过来一把剑,将就近的一人给拦腰斩杀。
越退越靠近秦蕊初的马车,车辕上,天梭还在挥舞着长剑,打退前赴后继冲过来的黑衣人。
“天梭,走。”忽然,司马锦一剑刺死接近马车的一个黑衣人,然后冲到天梭面前,厉声道。
天梭闻言,点点头,反手抓好剑,另一手拉住缰绳,郑重的看了一眼司马锦,然后“驾”的一声,打马离开。
马车中的秦蕊初自然也听到了司马锦的声音,在马车动的时候,忽然掀开车窗帘子,大喊了一声。
“司马锦!”
司马锦回头,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只是此刻他满身的血污,根本没有任何安抚。
他轻声,用口语说着,“去驿馆等我。”
秦蕊初含泪点头,逼迫自己不要掉下泪水,她很清楚,若她还在这里,司马锦就会分神照顾她。根本用不了全力。
只有他们走,他才能放心。
握着窗帘子的手收紧,用力的指尖都泛了白,忽然,她猛地一闭眼,泪水滑落,唰的一下,放下了帘子。
“天梭,快点。”再睁眼,秦蕊初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此刻她冷静的恍似着了魔。
孙莫言时刻警惕着外边,厮杀的声音不断从马车旁响过,刀剑相碰,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而红襄和欧阳蕊儿两人坐在一起,两人手握在一起,给对方鼓励。
谁想过,昨日还在欢声笑语,今日就要面临被追杀的危险,身陷囹圄。
就在天梭驾着马车将要冲出包围圈的时候,那边的刀疤男忽然动了。
手上的弓弩搭上,对准了正在飞奔的马车。
弓弩威力极强,若打出去,必定会穿透马车,扎在人身上。
飞奔的马车中的众人根本不知道危险将要到来。
就在冲出包围圈的那一刻,刀疤男的弓弩动了,箭矢飞射而出,快的人眼都要捕捉不到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也同样射来一把长剑,正对箭矢而去。
却原来,方才刀疤男发射弓弩时候,司马锦就发现了,情急之下,只能将地上躺着的一把剑给踢了出去。
箭矢快,长剑更快,半空中,长剑破空,阻挡了箭矢的到来。
‘嘭’一声,两两相撞,长剑的力度大,撞飞了箭矢还没有停下,直到又是‘嘭’的一声,稳稳当当的扎进了大树中。
箭矢落地,而那树干中的长剑也嗡嗡的叫着。
刀疤男见一击不中,还被人破坏,唰的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司马锦。
司马锦没空理会他,转身又厮杀了去。
外围的刀疤男见此,不禁大怒,不再去管那辆已经逃离的马车,弓弩重新搭上,一发一发的射了出去。
战围中的人不禁还要与黑衣人搏斗,更要注意那远处飞来的箭矢。
刀疤男由始至终在外围中,所以司马锦猜他近身搏斗能力差,转头给司马琮使了个眼色,司马琮会意,提着剑向着刀疤男去了。
这里厮杀不断,而逃出去的秦蕊初他们依旧马不停蹄,快速的飞奔着。
半个时辰后,她们终于到达了驿站。
但驿站终究是驿站,根本没有多少官兵能派出去,但秦蕊初还是义无反顾,拿出了皇后的令牌,直接命令了驿站管事,把能派出去的官兵都派去。
一瞧见皇后令牌,管事儿的吓的直哆嗦,赶紧派人去接应去了。
而秦蕊初几人则被管事请上了楼,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不过,此刻几人还在担心司马锦几人,根本没有心思用。
官兵集结好,由孙莫言带着杀了回去。
驿站的几人不知这几个时辰是如何过的,直到月亮移到正中,子夜时分,驿站外头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接着,‘咚咚咚’的上楼声音,人很多,房间中的天梭应声而起,警惕的站在门口,悄悄的打开一道门看了过去,发现,是自己人,他看见了孙莫言还有司马琮。
“娘娘,皇上他们回来了。”回头,天梭难免有丝激动。
秦蕊初听闻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看着走廊熟悉的面孔,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所有人看起来很紧张,来回的奔波着。
“怎么回事儿!”忽然拉住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柳眉倒竖,沉沉的问到。
那侍卫回头一看是皇后娘娘,猛地一顿,然后回到,“回娘娘,皇上他中箭了。”
秦蕊初惊愕,头顶好似被雷劈中,惊的她说不出话来。
好久,找回声音,“他在哪。”
侍卫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皇上,于是伸手一指,指着前头的一间屋子,那里看起来围了好多人。
秦蕊初松开侍卫的胳膊,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只希望,司马锦能别出事儿。
第221章你疼不疼
走到门口。拨开挡着的人群,众人一回头,看见的是神色严肃的皇后娘娘,于是都不敢说话了,连忙让出身子,让她进去了。
走进门,看着安坐在椅子上,光着上身的司马锦,秦蕊初终于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也消散了很多。
可是转眼一看,她又看见了司马锦肩膀上那只箭矢,深深的扎进了肉中。
箭矢只有半臂那么长,可是陷入司马锦肩臂中的足足有一掌,直接将手臂给穿透了,手臂后一小节箭头露了出来。
连忙捂嘴,秦蕊初不让自己发出惊呼,可她进来的同时司马锦也瞧见她了。
“别过来,回房去。”动了动肩膀,躲开她的目光,回头看着她道。
“我不。”秦蕊初摇头,眸中掉出两行清泪,咬唇不停的摇头。
“我没事儿。”司马锦唇色苍白,虚弱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儿。
秦蕊初不听他的,直接走近了他,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受伤的肩膀,还有扔在地上已经成了血衣的衣衫。
顿时,她心中更难受了,‘啪嗒啪嗒’的落泪的起来。
“司马锦……你疼不疼。”伸手,想摸他的肩膀,但又害怕弄疼他,又不敢摸。
司马锦摇头,“我不疼。”即便真的疼,他也不会说。
秦蕊初点头,可是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怎会不疼,手臂都扎透了。
没一会儿,孙莫言也过来了,他是大夫,这个拔箭的事自然是他来。
刚才吩咐了管事准备的东西,他已经全部都拿了过来。
正好,开始拔箭。
孙莫言一手按着司马锦的手臂,一手握住箭矢,然后极快的拔了出来。
鲜血喷溅,洒了孙莫言一身,但他顾不住,一把小刀在手,放在烛灯上烤了烤,然后把那手臂那个流血的伤口旁边的坏死肉剔除,在然后以线引针,给他缝上伤口。
房间中静悄悄的,从始至终司马锦未吭过一声,即便现在针刺进肉中,丝线划过,他也是面无表情的。
秦蕊初不敢看,只能抓着司马锦的手,抬脸儿看着他的脸,却发现,原来他不是不疼,只是在忍。
额头上的密汗点点许许,出了很多,可见是有多疼的。
不一会儿,缝合伤口后,孙莫言又拿出自己自创的金疮药,给他撒上,然后用布条包出来,打上绷带。
“好了。”点点头,孙莫言看了看两人,然后端着桌上的东西离开了,给两人留下空间来。
挥散了所有人,又给两人合上门,去了司马琮房间,他亦受了不少伤。
“司马锦……怎么会这样……他们是不是淮南王派来的人?”啪嗒啪嗒,泪水滴个不停,秦蕊初看起来很伤心。
司马锦点头,然后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擦拭着她的泪水,“别哭,我没事儿。”
“嗯,我不哭。”抬起衣袖擦擦泪水,坚定的说道。
司马锦摸了摸她的脸,叹了口气,终究是跟着他受苦了。
“我们走之前,我和涟王联合当地小镇的所有有钱有权的人,推翻了那个县官,但那个县官却逃了,这件事也让淮南王察觉了。”抚着她的脸儿,跟她解释道。
“所以,我们才要那么着急那走?”可终究还是没躲过。
“嗯,本来到达驿馆就能躲过,可没想到淮南王竟然在这里埋伏了人。”这只能说明,司马獾早已经察觉了他们,所以堵了后路。
“那他还会不会派人来?”这才是秦蕊初最担心的地方,若此刻淮南王再派人来,他们肯定抵挡不住了。
却见司马锦摇头,“不,他不会。”即便离成功只差一步。
司马獾需要的是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但这里是驿馆,他的人只要出现,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狼子野心,那么即便他死了,他也名不正言不顺,依旧是篡位。
这一点,司马锦摸的很清楚,其实对于司马獾的想法来说,他很不屑,即便是篡位,可只要你手中掌握了所有的权力,站在了最高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我扶你去休息。”忽然,耳边软软的声音,是秦蕊初。
司马锦回神,然后点头,任她扶着走向内室的床铺。
因为司马锦的手臂受伤,而且还是左手臂,没办法,只能让他躺在里面。
秦蕊初对于自己的睡相不敢恭维,因为太差了,害怕碰到他的手臂,所以只能选择睡在外头。
这一夜特别的长,腥风血雨,殊死搏杀,几人已经太疲惫了。
还有那仅剩的十多名护卫,每个人今晚都不能安眠,唯恐暗处的危险再来。
第二日,众人早早的就醒来了,昨晚的血战太累,以至于忘记清点人数了。
还有那些护卫的尸体,孙莫言带去的官兵及时救了他们,然后那些战死的护卫的尸体,他们也给带回来了。
死亡有八人,其余十多人身上大大小小都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致命。
这些人的尸体,怕是不能带回去了,无奈,只能在驿站旁边的林子里挖坑给埋了。
之后,众人又都清点了一下人数,重新整装待发,踏上了回程路。
虽然司马锦说过淮南王不会再来,但谁也不能保证,所以他们一路仍需小心再小心。
走出驿馆,紧挨着是城,而他们必须在天黑前到达,不然潜在的危险就很难说了。
所以出了驿站,管道上众人驾着马车,恍似飞了起来。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没办法,他们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停下吃,只能飞奔而去。
管道上,尘土飞扬,两辆马车如脱弦的箭似的。
一天很快就过,晚霞飞升,染红了天边,也正是在这时候,不远处一座城出现了面前,城门也近在咫尺。
打马飞快的奔向城池,他们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
进了城,寻了一处客栈,众人住下休息。
到了城,司马锦就不算隐瞒身份了,况且既然淮南王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就不需要隐瞒身份这一说。
翌日,司马锦说,不打算继续前行了,他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而且,这城中是安全的地方,淮南王更不敢随便派人来了。
一早,他起身以后,便打算和司马琮一起去城衙门。
他们只有亮出身份,让这里的府衙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回京,这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但,秦蕊初却不同意他去,因为他受伤了。
“不行,你不能乱动了。”刚才给他穿衣时候他的胳膊都渗血了,这要在出去跑一圈回来,估计这伤口愈合更慢了。
“别闹,我只去一会儿就回了。”司马锦无奈,看着抱着他另一条没受伤的手臂不撒手的人儿。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摇头,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都不放他离开。
两人僵持了半天,没办法,司马锦只能妥协,于是将随身的令牌拿出来交给长青,让他带着孙莫言去,给这里的府尹下命令,命他召集城中的城卫等候命令。
长青接过令牌,点头领命,然后两人和孙莫言便出了门。
“什么是城卫?”秦蕊初不红白,她只听过守城军,还从未听说过什么城卫?这又是什么兵?
司马锦笑了笑,与她解释,“城卫负责的是城中百姓的安危,与捕快相似,但却又不同。捕快隶属州衙,需要按照律力调查或者惩罚,而城卫不同,他们负责巡视,只在战争时才会保护城中百姓安危,而守城军不能动,守城军才是最重要的。”与她说着所有,很耐心。
“哦!真神奇!”秦蕊初听完不禁只点头,这些古人的头脑还真是好,这城卫不就相当于一个盾牌么!
“是,很神奇。”摸了摸她的脸儿,似乎很喜欢这样。
“司马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眼珠转了转,其实上次在那个小镇给红襄欧阳蕊儿打下手时候,她就有这个想法了。
她想,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普通夫妻,但她也想要一次跟普通夫妻一样的生活。
每日晨起日落,丈夫早出晚归,妻子在家做好饭等着。
这大概,就是她来到这世上,爱上了一个人,所幻想的最美好的一件事儿了。
“哦?蕊儿是要为了为夫学做饭了么?”打趣,眼睛笑眯眯的。
“怎么?怕我弄不好,不喜欢吃啊。”噘嘴,不乐意道。
“哪儿敢啊,蕊儿就是做了一碗毒药,为夫也会给吃了的。”抬手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儿,说出的话,却是听的秦蕊初心里舒服的很。
“嗯,等着啊!”下了豪言壮语,一副要做满汉全席的模样。
“好,为夫等着。”司马锦无奈摇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秦蕊初偷偷的笑,然后走出门,直接去了另一个房间,喊了红襄欧阳蕊儿,要她们二人来当师父。
两人惊奇,被她这一弄,早已忘记了昨日的担惊受怕,顿时来了兴趣。
三人借了客栈的厨房,开始掌柜的还不乐意,直到红襄扔给他一锭银子,他才乐呵呵的挥退了所有人,给三人腾出地方。
这掌柜的拿着银元宝,足足有二十两呢,买下他的厨房都够了,没想到竟然只是借用一次。
他乐呵呵的模样,瞅着手里的银子,暗笑她们三个人傻,还从未见过花钱自己动手的人,看来真的是有钱没地儿花了,才会这般。
第222章回京
而厨房中,秦蕊初望着一屋子的生鲜蔬菜束手无策,根本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
“娘娘,您想做什么菜?”红襄看着一案子的鸡鸭鱼肉瓜果蔬菜,然后又侧头看了一眼秦蕊初,问道。
“不知道。”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弄。“哎,早知道不夸海口了。”这不是等着被笑话呢吗。
“蕊初,你还没想好做什么吗?”欧阳蕊儿很无言,这是什么事儿。
“算了,就简单的炒几个菜吧。”秦蕊初摇头,复杂的她不会,只能弄最简单的了。
仔细想了想最简单的,也只有青椒肉丝,番茄鸡蛋之类的。
红襄一听,点点头,以她新手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欧阳蕊儿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两人齐上阵,给她打下手,然后在旁边教着她。
第一锅,焦黑的不能看。
第二锅,糊了。
第三锅,勉勉强强过的去,只不过又太咸了。
……
不知道倒掉了多少糊了或者是咸了的东西,直到欧阳蕊儿红襄筋疲力尽,又出了一锅,这次,比前几次好太多,虽然卖相不怎么好,但起码能吃。
就这样,在两人的合力下,秦蕊初终于摸到了一点,做出了几样菜来。
看着卖相不怎么好的几盘菜,秦蕊初也有些泄气,旁边的泔水桶里不知装了多少不能吃的东西。
“厉害了,我的娘娘。”红襄瘫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好不容易几道能吃的东西,夸赞到。
“唔,我去拿给司马锦尝尝。”秦蕊初不太满意,但这次做菜的经历让她不想在经历了。
“快去吧,快去吧。”摆手,欧阳蕊儿催促着她,让她赶紧去,她这个师父已经不行了,有个这样的徒弟,估计她能被气死。
装上盘子,然后走上了楼,直接推门,发现司马锦正手执一本书看着,见她进来于是调侃道,“哎呀,这是要饿死为夫了。”他前前后后等了三个时辰,这天色眼看黑了,这饭菜才来。
“唔,你尝尝。”手中的盘子放下,两道看起来不怎么好吃的菜,并且干巴巴的,有的还有些糊了。
司马锦眼角抽了抽,没想到她这么没有做菜的天赋,于是无奈摇头,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那上面还有些灰尘,“蕊儿,以后你就别做饭了。”
“司马锦,你尝都没尝呢!”气呼呼的说道,什么叫她别做饭了,这菜看着有那么难吃么。
“好好好,我尝。”安抚着她,司马锦拿起筷子,捡了一块能吃的填进嘴里,瞬间味蕾被苦味淹没,其中还带着一些糊味。
“怎么样?”秦蕊初期待的看着他,问道。
咽下口中的食物,司马锦笑着点点头,“还可以,就是有些咸。”嘴上这么说,可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味道,保证终生难忘。
秦蕊初一听,高兴了很多,放下了心,“那就好,那你多吃点。”盘子推到他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此刻司马锦想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多嘴!
苦着脸,然后将两盘吃不出什么香味只有苦味的菜给吃了个干净,还真是说到做到。
这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到了晚间,长青和孙莫言回来,然后进了司马锦的房里,与他禀报着今日的事情。
翌日,城卫集结完毕,就连府尹也诚惶诚恐的到来了。
看见司马锦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昨日御前侍卫已经说了,不能暴露皇上的身份,一时间,府尹也不知该如何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能僵在一旁。
“陆大人,不用拘谨,这件事朕会宫中后会嘉奖你的。”司马锦浅浅的笑意晕染开,淡淡的说着。
陆府尹诚惶诚恐,乓当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您不用嘉奖微臣,这是微臣的本分。”即便天家人说不用拘谨,但也没人敢不拘谨。
司马锦揉了揉鬓角,有些头疼的看着他,“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陆府尹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还要城卫护送。
不过,他也不敢多嘴问,一个不小心不止乌纱帽,恐怕连小命儿都没了。
陆府尹连忙退了下去,然后乘着轿子快速的离开了。
这边,长青带领着城卫在城外的门口等候着,因为若在城中出现,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或者诸多猜测。
“司马锦,咱们走吧。”一切都收拾好了,只剩出城门和长青汇合了。
司马锦点头,他的手臂还不能动,所以姿势看起来有些僵硬,秦蕊初走在她另一边。握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走出那客栈。
客栈门口,天梭驾着马车,另一辆车没了长青,是孙莫言驾着的。
几人登上马车,然后快速的出发到城门,然后与长青会合,再一起向着京城出发。
这一路,他们经历了很多,但追杀是更多的。即便回京之路,还仍旧不停的有刺客。
在历经一个月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京城地界,然而在还未京城外的十里坡,长青就带着这一队人回了去,既然京城近在咫尺,已经不需要护送了,并且城的护卫如果一出现在京城,肯定会引起诸多猜测。
长青将他们送出京城的范围,然后就回程返回来了。
而这方,司马锦几人已经回到了宫中,司马琮没跟着一起,而是回去了他的涟王府。
而欧阳蕊儿,她也没有跟随秦蕊初回到宫中,而是回了丞相府。
这时候,欧阳烈想必在家中,并且欧阳蕊儿极其想念他,于是在进京时候就与他们分别了。
此刻的欧阳蕊儿站在自家门前,看着那两座肃穆的大狮子,还有头顶那金灿灿的牌匾,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还未踏进大门,门口的守卫便着急的大喊,“小姐?”
欧阳蕊儿点头,然后踏进府门,不管那守卫慌里慌张的跑进府大喊着。“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他这一嚷,所有人都听见了,并且连院中许多的丫鬟也瞧见了,一个个都惊讶的看着她的出现。
忽然,前厅跑出来一个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欧阳烈。
他这几日来,心力憔悴,长出了很多白发,看起来老了很多。
“父亲!”欧阳蕊儿有些哽咽,没想到再见,她记忆中似乎还年轻的父亲已经老了这么多。
“蕊儿,蕊儿……你终于回来了……”欧阳烈一双眼睛通红,伸出两只手,赶紧上前拉住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是她,是他的女儿。
“父亲,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以前她能说她不后悔,现在这般情况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握住她的手,然后满足的点头,拍了拍她的手,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
两父女许久未见,却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原来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两人回了前厅,然后欧阳蕊儿就将她为何离家出走还有秦蕊初如何救她一起说了个干净,什么都与他说了。
欧阳烈听完,有些无奈,做女儿的喜欢上一个人,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什么也会为她争取的,况且当今圣上是明君,不会为难他们的。
“蕊儿,你糊涂了呀。”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要皇上不追究就行,就行。
“这还要谢谢蕊初,若不是她,女儿恐怕已经回不来了。”秦蕊初对于欧阳蕊儿来说,已经如一个亲人一样了。
欧阳烈点头,他知道皇后娘娘对他们好,可终究臣是臣,君是君,礼仪不能乱。
欧阳蕊儿回来,也算了了欧阳烈的一桩心愿,他此生,也算是官缘已尽。
第二日,欧阳烈便进了宫,面圣。
司马锦回来的消息还未放出去,所以知道他回来的人很少,欧阳烈一进宫,秦蕊初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来意,不过并没有阻止他,更没有出面。
欧阳烈有心结,他的心结始于背叛,即便他不辞官,以后司马锦也不会交给他重要的事情来做了。
兴和宫,书房中,自从欧阳烈来到这里,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了。
秦蕊初就在寝殿中等候着,没有出现,此刻她想,也许司马锦会挽留他,但欧阳烈或许会执意,只有他辞官,他的女儿,他的欧阳一族才会安全。
如秦蕊初所想,司马锦最终同意了欧阳烈的辞官,准他回家养老,不过却不是回老家。
那所官宅,赐予了他作为养老所用,理由便是皇后娘娘还在宫中,依旧是他欧阳家的人,这是不能变的。
欧阳烈叹气,最终点头答应,然后脱了乌纱帽,郑重的跪地,磕了个头。“多谢皇上!”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光亮的能照清楚欧阳烈此刻的表情,郑重又带着不舍,还有那沉沉的愧疚。
“哎,下去吧。”司马锦抬手挥了挥,叹了一口气,终究放他离开了。
欧阳烈起身,将乌纱帽搁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出去。
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念。
他走后,司马锦难得的有些忧郁,他大梁国的栋梁,就这样毁于一个阴谋之中。哎,可悲可叹啊。
没过一会儿,厚重的大门又响了起来,司马锦抬头,发现是秦蕊初,只见她扒拉着门,偷偷的往里看。
“过来。”他招招手,喊着她,让她进来。
第223章重立丞相
秦蕊初眨眨眼睛,抬腿迈过高高的门槛,然后走了进来,直奔他而来。
“欧阳烈走了?”没有喊丞相,说明她是清楚的,清楚欧阳烈来的目的。
“嗯,走了。”彻底的走了。
“这样也好,省的你以后为难。”一个堂堂的丞相,背叛了皇帝,被人知道难免会做文章。
“嗯。”司马锦点头,但是心中还有有些难言的感觉,毕竟欧阳烈是先皇在位时就存在的老臣了,他的背叛确实让人措手不及。
这日后,欧阳烈没有一声言语,就不上朝了,朝臣大多都是惊讶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关于欧阳烈太子更没有说明什么。
而三日后,皇上回京的消息终于传了出来,这也意味着太子监国也就要结束了。
但朝臣们却都想错了,司马锦第二日上朝时,太子也在一旁听政,并且给了他足够的权力,监不监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司马锦已经开始给太子司马樽实权了。
如今,司马樽已经将近十四岁了,所以司马锦打算让他暂管禁军,这也就相当于给了他足够的信任。
这一消息,众朝臣哗然,欧阳烈一事也就抛诸脑后,要知道,当年的前太子也只是让他看一些一些奏折之类的罢了,现在这个太子刚上任,就得皇上这般信任和宠爱,说实在的,朝臣们已经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了。
这件事之后,司马锦就欧阳烈一事做了个简单的说明,大致就是欧阳丞相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女儿,为补这小女儿多年的亲情之缺,所以决定辞官回家,精心照顾小女儿。
司马锦这话说完,底下的大臣议论纷纷,皆知道当今皇后娘娘是欧阳丞相的女儿,这小女儿又是从何而来的?
但更多的却是觉得欧阳烈傻,为了一个不足轻重的女儿,还是失散多年的,竟然放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是傻又是什么?
可他们说再多也没用,欧阳烈已经辞官了,所以丞相一职空缺,他们的目的就在此。
可司马锦根本没给众人机会,直接定下了丞相一职人选。
侧头,给旁边的石公公使了个眼色,石公公会意,然后拿着一卷黄轴走出来,直接抻开,是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今国师人品贵重,深得朕心,是以由国师孙莫言接替丞相一职,另”说到这里,石公公拉长了声音,然后接着说道,“至今日起,由国师孙莫言担任太师,潜心教导太子,辅佐太子以上正途。”
孙莫言一人,担任三职,可谓是莫大的恩赐,亦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不说这国师,当年司马锦赐他国师时便是新辟的职位,现在的太师亦是。
只不过圣旨颁布,孙莫言却没在此,他是国师,不必上朝,所以这消息他还不知道。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前些时日欧阳烈辞官之后,司马锦也找他谈过,明显的透露过一些,所以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惊讶。
圣旨颁发之后,司马锦特地另赐了孙莫言一所宅邸。当初欧阳烈家头顶的牌匾现在已经去了,而新的丞相府,就在这里。
翌日,作为新的丞相,一早孙莫言就要上朝,对于他来说,这很可怕。
而且,下朝后,一大堆朝臣围着他又是羡慕又是恭喜的,不仅得了当今皇上的宠,还有太子做后盾,这个地位,别人真是羡慕不来。
可是,孙莫言没有那么多心思跟他们恭维来恭维去的,只是敷衍了一会儿,便疾步的走了。
而秦蕊初听了这个消息,没有说什么,孙莫言脑子转的快,点子也多,做丞相正好,而且以后还能更好的辅佐的太子。
这段时间,自从她回来,还未曾见过司马樽,不知道司马锦又给他派了什么任务,竟然忙的连她都见不着。
这日,天气晴朗,足够的阳光很足,红襄搬出了一个软榻放在长乐宫的院子里,让秦蕊初可以晒晒太阳。
软塌上,秦蕊初窝在上面,旁边红襄坐在一旁,给她添茶剥葡萄。
主仆俩无所事事,自从回来了宫中,就一直这个状态。
“哎,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即便宫外那么凶险,也比这无聊的宫中有意思。”秦蕊初含了一颗葡萄,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的。
红襄以前不这么认为,但现在不一样了,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她此刻也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对。
同意的点头,“对啊,还是宫外的日子舒服。”起码没有这么无聊。
“欧阳这个没良心的,回来了这么多日,也不见她来看我们,哼。”说起宫外,就说起了欧阳蕊儿,亏的她为她的事奔波,她可倒好,自从回来,一个信儿都没有。
“就是啊,娘娘,欧阳小姐不会被禁足了吧。”忽然红襄猜测道,她听说许多千金小姐做错事都会被禁足,以往娘娘也不是被禁过么。
红襄抬头,悄悄的瞧了眼秦蕊初,不敢说出来。
“不会吧。”噌的一下坐起来,不可思议,但想着欧阳烈那个牛脾气,或许还真的有可能。
“哎呀,那怎么办?”红襄此刻也相信了自己的话,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
还不等秦蕊初答话,外边宫门口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很熟悉。
“什么怎么办!你俩干啥呢?”红衣流转,一双红色短靴踏进来,继而两主仆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儿。
“欧阳?”
“欧阳小姐?”
没禁足啊?
“干嘛呢,你们俩,这是多日不见我想念我了?”欧阳蕊儿走进来,娇俏的模样,一袭红衣,一往的张扬。
“切,我俩还以为你被禁足了呢?”秦蕊初切了一声,有些无言,顺着力道又软了回去,继续窝在软塌上。
欧阳蕊儿见状,直接腿一抬,坐在了她身边。
“禁足?你俩想象力真丰富。”这是不盼着她好事儿,反倒盼着她被禁足,她这是交的什么损友。
“对了,蕊初,我听我爹说他辞官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欧阳蕊儿看似不经意的问,也大大咧咧的,毕竟,以往欧阳烈把他的事业放的最重。
秦蕊初眸子一闪,旁边的红襄也低下了头,不吭声。
“大概是你这次跑出去太长了,他太愧疚了,想时时刻刻看着你吧。”秦蕊初抬头,幽幽的来了一句,说的跟真的一样。
“哎,说起来,我也对不起我爹,从前我说我从不后悔,才发现那是没回家,你不知道,前儿个我回去,看到他白了那么多头发,好像老了很多的模样,我从未有过的后悔。”欧阳蕊儿刚才也只是不经意的问,秦蕊初方才那么一说,又勾起了她几日前的回忆,让她颇有些伤感。
“哎,他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你回来了,他就放心了,以后就没事儿了。”秦蕊初叹了一口气,心知欧阳烈的想法,估摸着是他们此刻一行用了三个多月,让他心中难安,并且去的还有当今的圣上,若是皇上因为他的事情出事,他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我觉得也是,哎,是我不孝。”欧阳蕊儿摇摇头,有些感叹。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眼下你已经回来了,有的孝让你尽。”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宽心。
欧阳蕊儿点头,这话说的是,“哎,不过,你听说前几日的传言了么,皇上真是好说法,我本以为我出现还要躲躲藏藏,没想到他直接给我按了个正名头,还什么失散多年的小女儿。”说起这个她是觉得真好笑。
“没办法,不能告诉天下人,我这个皇后是假的,真的已经跑了吧。”那司马锦该有多丢脸啊。
欧阳蕊儿哽了哽,“也对。”这话说起来也是为了她们一家,还是她自己犯的错。
“不过,你此刻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秦蕊初这才想起来,猛地坐起来,看着欧阳蕊儿,似占便宜到,“来,叫一声姐姐来。”
“去,别闹。”欧阳蕊儿嫌弃的打开她,什么姐姐妹妹的,怪肉麻的。
“咯咯咯咯。”秦蕊初乐的笑个不停,红襄在一旁也是。
“对了,我问你,我的事儿你究竟给我办了没啊?”撞了一下她的身子,然后问道。
“办了办了,眼下司马锦派出去的人估摸着刚走没多远呢。”现在天气渐渐冷了,估摸着不用等到新年就能见到了。
“哎,劳你多费心了。”欧阳蕊儿叹口气,未来太过迷茫,让她无法看清,更不知所措。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我只求那个男人如你一样,是个重情的。”若是个薄情的,还不知欧阳蕊儿她要怎样呢,估计会崩溃吧。
离了家,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如同的民女一般,辗转很多地方,吃了很多苦,结果到头却是空欢喜一场,是个人想必都会崩溃。
“哎,我是不求什么了,只要再见他一面便好,若他没忘了我,一直在等我,那我就义无反顾。若像你说的他是个薄情的,那就当是最后一面,做个了断。”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更难。
“别想那么多了,是好是坏,都是逃不过的,等着吧。”秦蕊初叹口气,对于未知的命运,也是很迷茫。
“好。”欧阳蕊儿点头,心中的执念少了许多。
第224章金陵来使
那时,她就在想,是不是当时过于年少,被逼着嫁给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所以心有不甘,途生了许多执念,而今她满腔的热情,所有的爱皆被生活磨去了棱角。
如秦蕊初所说,司马锦派去的人这时才走到宜城,未曾走出多远的地界,按照他们的速度,估摸着还得走个个把月才能到邻国的金陵国。
这金陵国国家不大不小,但比起天和大梁却是小了许多,尤其是两大国周边的小国很多,这金陵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有一点,他们国家盛产月纱,这月纱往别的国家销都能买上千金,可见这月纱有多珍贵。
而司马锦派出去的使团进入了金陵后直接面见他们王上,这次使团的到来,不仅是为了谈月纱一事,更为两国和平之约来的。
所以金陵王上可见是高兴的,他们国家钱多,但兵力弱,这样的国家很容易遭别人惦记。若是真的和大梁结盟,那么可以免除很多麻烦,并且以后若有旁的国家打量他们也要看在大梁的面子上斟酌斟酌。
这次的洽谈很成功,除了一点,大梁的使团竟然要求由金陵的萨烈王子出使大梁,来与他们大梁国皇上签订盟约。
金陵王上很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孩儿大梁王上都知道,于是直接答应了。
不久,萨烈王子被委以重任,带领金陵的使团与大梁使团一起,回到大梁国去了。
同时,一起的还有金陵的盛产,月纱。
这百匹的月纱是金陵的王上送给大梁的皇后的礼物,听说大梁皇上皇后很恩爱,于是便送去了月纱,祝他们缱绻情深。
这金陵的王上倒会办事儿,不讨好皇上,反倒讨好皇后,由此若大梁皇上也开心。
不日,两国使团出发,历时两个月才回到了大梁京城。
这不多不少,来回正好四个多月,而京城的天早已变了,已经步入了腊月寒冬。
整日整日的天空灰蒙,大街上也渐渐萧瑟了起来,寒风刺骨,瞧着这天,好像要下雪似的。
十二月十四,大梁使臣携金陵使臣一起入京,面见当今大梁国皇上,司马锦。
朝堂之上,来使觐见,而司马锦也见到了那个秦蕊初口中的萨烈王子,火炎。
剑眉星目,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并且谈话间言谈举止也让司马锦刮目相看,想来人品还是可以的。
之后,金陵来使就被司马锦安排在了京中的驿馆,这驿馆就是为迎接各国来使住宿的地方。
虽不似皇宫的华丽,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仍旧金碧辉煌,奢华的紧。
虽然司马锦接见了金陵来使,但他也说了,为了迎接萨烈王子,他的皇后要特地准备一场宴会来迎接他们。
萨烈王子即来使皆行礼感谢,于是便很随使臣一起去了驿馆中。
要说秦蕊初为了欧阳蕊儿做了很多事情,那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次事情,虽然目的是为了欧阳蕊儿和萨烈王子的感情,但另一方面也趁着两人的结合能够令两国长久的和平下去。
这日,萨烈王子刚进京,行去了驿馆休息,欧阳蕊儿便急急的来到了皇宫。
因为所有宫人都知道她是前丞相刚找到的小女儿,又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妹妹,所以她在宫中可以自由出入。
这不,她一来,就慌里慌张的直奔长乐宫而来。
自上次与秦蕊初谈话过去了四个月有余,现如今这番光景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自那日后,她也时不时的来陪秦蕊初,但更多的也只是与她们赋闲无聊。
而她心中却是焦急的,眼看着那人就要来了,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有手足无措。
这日,听闻了来使已到,她便坐不住了。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秦蕊初身着一身正红色的宫装,华贵之余还不乏有一些柔美,身披白色狐裘坎肩,将她衬的高贵冷艳。
“他来了。”欧阳蕊儿一身蓝衣襦裙,脚踩短靴,一种闺中少女之气蓦然扑面而来。
“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着急的,待过几日宫中宴会举行,你可是要出现的,这时候就紧张了可怎么好。”秦蕊初坐在首座,安抚着欧阳蕊儿。
可是,一听宫宴,她更着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知怎么面对他,我该怎么办?”没有一点主意,慌乱不已。
“能怎么办,到时候挑一件最美的衣服,你只需要艳压群芳就可,至于那个萨烈王子,就当作不认识他,看他如何。”秦蕊初扳着她的肩膀,给她出主意。
“就这样?”欧阳蕊儿微怔,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这次不单单是迎接萨烈王子,还会给群臣介绍你的身份。”给她打气,让她不用那么紧张。
“好。”反正不是她说话,怎样都行,到时候她只与站在一旁装淑女,什么都不用做。末了,欧阳蕊儿又问,“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三日后。”秦蕊初思索了一下,宴会好筹备,只不过一般迎接使臣的宴会都是使臣到达的三日后。
“那就好,不若明日你陪我去挑衣服吧。”欧阳蕊儿为难,越是临近她越是不知怎么办。
“宫中就有丝珍局,为什么还要跑外边。”秦蕊初想的是让宫中的绣女来为她做衣服。
欧阳蕊儿摇头,眉间些许拒绝,“宫中衣服太过华丽,我现下的身份不适合穿,反而宫外的衣服我看着很好,而且回来了多日就见你整日窝在长乐宫里,也不出门,这次咱们就当游玩如何?”
她这么一说,秦蕊初果然就心动了。“好,明日我去欧阳府找你。”现在的丞相府已经该名为欧阳府了,既然欧阳烈不是丞相了,那么这个名头也就不能用了。
欧阳蕊儿高兴的点头,其实她就是无聊,几年的奔波,已经让她成为了坐不住的闺中小姐了。
第二日,如约。秦蕊初带着红襄,两人穿着朴素,如同宫外的人一般。
来到欧阳府,还是以前的那所宅子,只不过牌匾换了罢了。
门口的侍卫认得秦蕊初,一见她皆跪地行礼,“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秦蕊初蹙眉,她并不是多喜欢这种尊敬。
直接放行,然后两人走了进去,府中丫鬟小厮不如以前那般多了,但那管家还在呢。
一瞧见秦蕊初,管家连忙小跑着走来,“皇后娘娘,您来了?”行了一礼,然后快速的起身,看向她。
“嗯,你们小姐呢?”秦蕊初这么问,其实府中的人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欧阳蕊儿,所以她也没什么顾及的。
“小姐她在院子里呢,说是让老奴来恭候您。”昨日小姐就再三叮嘱他,说是今日皇后娘娘要来,要他一定侯着。
“带我去吧。”摆摆手,让管家带路。
管家点头,于是俯身弓着腰,恭敬的模样,“皇后娘娘请。”
管家前头走,时不时回身等等秦蕊初和红襄两人,那模样,就跟宫里的石公公一模一样。
带着她们二人直接来到欧阳蕊儿的院子里,然后管家禀报了一声,就退下了。
秦蕊初环顾四周,发现着小院儿看起来还挺别致的。
不一会儿,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青衣女子,正是欧阳蕊儿。
“蕊初,你来了。”兴奋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不撒手。
“欧阳,你好了没,天色也不早了,我需得天黑前回去。”她出来时候只让宫里的人给司马锦留个口信,并未跟他说。
“我知道,用不了你多少时间,走吧。”拉着秦蕊初的手,另一手揽着红襄,看了看两人调侃着。
两人点头,于是跟着她出了府门。一路上,三人都是这般,哥俩儿好的模样。
这京中最有名的就是锦绣坊,听说他们家的绣娘手艺特好,比起宫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衣服做出来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好。
这锦绣坊嘛,欧阳蕊儿自然知道,所以一出门便拉着两人到了这儿。
诺大的店铺,一共两层,这第一层墙壁上挂了很多种样式的衣服,看那模样,想必都是新款。
而那柜台之上,放了很多颜色鲜艳布匹,有些单色的,还有些锦缎带花纹的,都特好看。
还有一些纱,只不过都落在了角落里,没有供出来,现在天气不适合,只能卖些锦缎,或者棉布之类的衣物。
见着三人进来,掌柜的赶紧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哎呦,几位小姐,是要做衣服,还是要买成衣?”
“成衣。”欧阳蕊儿斩钉截铁,这宴会就快到了,定做怕是来不及了。
“两位小姐请看看,我们这儿的成衣那都是全京城最好的。”掌柜的不留余力,给两人介绍着。
看着两人衣服料子上乘,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并且就是那跟着的丫鬟,身上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所以,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
秦蕊初转了一圈,还是觉得这些衣服不适合欧阳蕊儿,有的眼色太亮,有的又太老气,样式还可以。
“掌柜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了?”回身,看着那精明的掌柜。
这掌柜双眼一转,然后笑到,“有有有,这位小姐,我们楼上的是最好的,也是镇店之宝,要不,您二位来看看?”说着还抬手示意了一下楼梯,请着两人上去。
第225章偶遇
“走。”欧阳蕊儿点头,然后和秦蕊初对视一眼,两人提步,随着掌柜的上了楼。
临走,那掌柜还吩咐一旁的小厮看着店,然后亲自带着两人上了楼去。
这二楼之上的衣服果然不一样,比起下面那些,不止样式上好看,就是那料子都是底下的比不上的。
而掌柜的说的镇店之宝,就在最里侧的墙壁旁边挂着,一块诺大的地方,只展示了它自己。
十字样的竹竿,将衣服撑了起来,放在一旁,她们可以随意的看。
只一眼,欧阳蕊儿便看上了这件衣服,虽然是纱质的,但这衣服看起来很保暖,并不让人觉得冷的感觉。
这种纱,还真没见过,似月光渗透进来,又像流水一般,而且那样式别致,很好看。
“蕊初,你来看。”欧阳蕊儿眼睛不离这件衣服,以往她喜欢颜色艳丽点儿的,现下看着月白的衣物,竟觉得很美。
“怎么样?”转头,问这一旁的秦蕊初。
“很好看。”点头,秦蕊初赞赏道,其实这样式也是普通的样式,但用的这纱却是不一样,给这件衣服加了很多分。
“掌柜的,这是什么纱?”秦蕊初瞧着这纱很不一样,于是不禁伸手摸了摸,果然如看上去的一样,质地如水,柔软的紧。
“此纱为月纱,这是我们当家的有一次去金陵国带回来的一匹,据说这金陵国盛产这种月纱,千金都难买的一匹。”掌柜的不禁有些得意,侃侃而谈,给两人介绍。
一听金陵,欧阳蕊儿顿了顿,又听说这月纱是他们的盛产,表情就更微妙了,但心中对于这件衣服的迫切也少了许多。
“掌柜的,这件衣服我要了,给我包起来。”忽然,三人身后传来一道娇气的声音,但让人听起来不免觉得有些娇纵。
三人转头,却发现身后站着一红衣女子,这红衣女子长相娇俏,是个美人儿,不过这份美却生生的被那上挑的眼角给破坏了。她身边跟着一个丫鬟,表情还有那上挑的眼角给她一模一样,当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鬟。
这女子站在这里有一会儿,这衣服她本来没怎么看上,因为她喜欢大红的衣衫,只不过当这掌柜说起月纱时,这女子立马不一样了,指名就要这件衣服。
“这……”掌柜的为难,看了一眼秦蕊初她们。
“这什么这,本小姐说要了那就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给我包起来!”女子柳眉倒竖起来,小嘴儿扒拉扒拉的不饶人。
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好,什么叫他的福气,这他们的镇店之宝若被这种人穿身上,那真是侮辱了他们的牌子。
“这位,小姐,那边的两位小姐先看上的,不如您等等?”笑意不变,这掌柜的看起来有几分功力。
“哼,什么她们先看上的,本小姐说要了就要了,哪那么多废话,哼,她们出多少,本小姐就出两倍!”豪气万丈,只不过此刻有些惹人厌了。
“这……”掌柜的为难,不知该说什么话拒绝。
而另一边欧阳蕊儿蹙眉,连带着秦蕊初都冷了脸,从不知这京中还有这般娇纵的人。
“这位小姐,衣服是我们先看上的,并且我们已经决定买了。”欧阳蕊儿上前一些,然后开口,语气中还是蛮礼貌的,与那位娇纵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谁知,那女子并不领情,直接倒竖的着眉毛,领着丫鬟上前,那模样跟要吃人似的。“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本小姐抢,哼,这件衣服即便是你看上的又如何,不论你出什么价,本小姐都以两倍买了!”女子那种骄傲自大让秦蕊初眉头蹙的更厉害了。
听完她的话,不禁觉得让人发笑。末了,秦蕊初挑眉,“不知你能出多少,要知道我们可不怕比钱财。”故意与她杠上,挑衅道。
果然那女子脸色顿时变了,好像很生气似的,“哼,不论多少我都出的起。”
“呵呵,这样啊,红襄,咱们带了多少,全都拿出来。”秦蕊初本来不想与这女子计较的,但她真的太讨厌了,以至于她都忍不住了。
只见红襄慢悠悠的把腰包翻出来,缓缓的拿出银票来。
那女子看着红襄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不禁嘲笑,就那样的模样,能拿出来多少。
谁知,看着红襄不停的往外拿出来银票,女子的脸有丝破裂,不过随后她又缓过来,想起自己带了不少钱,所以并未在意。
一般的千金小姐出门手中拿个几千两都是多的,这女子瞧着两人的模样,估摸着她们也是官家小姐,哪会带多少钱啊,然后又想起自己带了几万,这下更得意了。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她可是栽了。
“多少?”挑眉,看着那女子似笑非笑道。
“小姐,一共十五万两。”红襄抬头,拿着一大把银票数了数,然后回道。
这一句十五万可吓着方才那个自大的女子,她堪堪不过带了三万两,想着平常人最多带个五千两不会再多了,所以才会夸下海口,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手里的还没人家的零头多。
“怎么?这位小姐,你可带足了三十万两?”似笑非笑,秦蕊初只觉得这打脸的打的真爽。
女子顿时不吭声了,领着丫鬟灰溜溜的走了,末了还来了句,“你等着。”
秦蕊初得意的笑着,“我等着呢,这位小姐。”
“你干嘛招惹她啊。”看她走了。欧阳蕊儿笑了笑,方才的插曲儿并未放在心上。
“切,就是看不惯她那种自大。”秦蕊初翻翻眼皮,没由来的讨厌刚才的女子。
“你呀。”无奈,欧阳蕊儿也讨厌那个女子,可她并不会直接面对,她会选择无视。
“好了,别管她了。”拽着她的胳膊,秦蕊初笑嘻嘻的,“掌柜的给我们包起来吧。”这件衣服她看上了,给欧阳蕊儿做宴会那天的衣服正好。
“哎,好嘞。”掌柜的见她出手不凡,于是笑眯眯的点头,赶紧去将衣服给取了下来。
三人下楼,去了底下等着,不一会儿那掌柜的就给他们衣服包好了,用的还是锦盒装的,这锦盒也是别致的很。
给衣服给她们,红襄接手,抱在怀中,然后付了掌柜钱。
出了门,欧阳蕊儿觉得不好意思,非要把钱给秦蕊初,可她愣是不收。
“做什么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就当是你为了我和司马锦牵线搭桥。”当初若不是她让她代嫁,她又怎会重遇上司马锦。
无奈,欧阳蕊儿只能罢手,她这个理由太强大了。
走出来时候,已经晌午了,欧阳蕊儿想着请两人吃饭,她听说有一家酒楼不错,菜色很好,于是提议道。
秦蕊初点头,说起吃的她倒来劲儿,并且现在天色尚早,吃完饭回去也不晚。
于是,欧阳蕊儿带着两人去了一家酒楼。
这时候,酒楼中人正多的时候,大堂之中人满为患,听着二楼也是吵吵闹闹的,没办法,只能让小二开了一个雅间,三人这才清净了下来。
点了几道特色菜,还有一条红烧鱼,这里的红烧鱼是做的最好吃的,而秦蕊初喜欢吃鱼,所以欧阳蕊儿才带她来的。
用过饭,三人又坐着喝茶聊天,待到一个时辰后,三人才起身,只是刚又出门,就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本来她们方才就应该走了,秦蕊初忽然提议喝茶,于是他们又多坐了一会儿,出门时候欧阳蕊儿先出来,只是,刚踏出门,迎面走来了一个俊俏公子,一袭玄衣,墨发半扎,用金簪束起,身材高大,不似本地人。
他身边跟着一个娇俏的女子,正是她们方才在锦绣坊碰见的那位女子,两人有说有笑,关系看似不寻常。
“火炎……”欧阳蕊儿低声呢喃,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下遇见了。
火炎上楼,刚走上楼梯,发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谁知一转头看过去,顿时愣了。
是她吗?还是他的错觉?
“欧阳?”火炎出声,不确定道。以往见她,她皆着男装,墨发扎起,扎成马尾,从未想过她女装什么模样,时隔三年今日却见到了模样。
火炎疾步走过去,步伐有些着急,怕她在消失了。
那娇俏的女子一愣,然后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来。
欧阳蕊儿愣愣的模样站在原地,看着那男人上楼,然后察觉,之后奔着她来。
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欧阳,你怎么了?挡着路干嘛?”她身后的秦蕊初着急,这怎么回事儿,堵着门口干嘛?
她的声音拽回了欧阳蕊儿的思绪,让她蓦然回神。
“没事儿,我们走吧。”踏出房门,给两人让开位置,然后三人同行,向着楼下走去。
火炎一直注视着欧阳蕊儿,看她由惊讶转为平静,然后就是漠视,忽然心猛地抽痛了起来。
欧阳蕊儿本想当做没看见,或者是陌生人与他擦肩时,谁知,站在一旁的火炎忽然伸手,将她拉回来,声音含着颤抖,喊了一声“欧阳!”他确定,她是,她就是。
欧阳蕊儿手在他手中,被紧紧的握着,低垂的眸子抬起,睫毛轻颤,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什么好,以前的满腔热情如今只剩下苦笑。
第226章阿炎
“哦?这位是?”其实秦蕊初大概已经猜到了,想必这位就是那个萨烈王子,让欧阳一心念念不忘的男人。
欧阳蕊儿苦笑,随后挣脱火炎的手,不知该怎么说。
然火炎以及欧阳蕊儿还未说什么,旁边那个娇俏的女子忽然尖声的喊了起来,“是你们!”
“哦?这位小姐也在啊,还真是巧。”原谅秦蕊初没看到这个女人,她实在是存在感太低了。
“火炎,你怎么跟她们认识?”女子面色不好,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火炎淡淡的蹙起眉头,但也耐心的跟她解释了。“她是我一直要找的人。”说完垂眸,盯着欧阳蕊儿。
女子听闻,脸色一变,瞬间敌意更多了。
欧阳蕊儿听闻,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他身边已有相配的女子,她终究看错了人么?
秦蕊初盯着两人的表情,一个火热,一个躲避,又看了看旁边女子,瞬间了然了。
“欧阳,我们走吧。”拉着欧阳蕊儿,直接下楼,根本不给火炎任何机会。
火炎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的跟上去了。
“欧阳,欧阳!”
“火炎,火炎……”那个女子见他走,于是也追着,只不过追不过他的速度,只能站在楼上看着追出门的火炎,一个劲儿的直跺脚。
秦蕊初眼珠转了转,她瞧着火炎的模样,不像是跟那女子有什么,这样,不过是测试一下罢了。
果然,火炎追了出来,根本不管方才的那女子。
“欧阳,欧阳!”追上了人,一把拉住,不给她机会让她再逃掉。
秦蕊初偷偷的笑了笑,然后放开手,拉着红襄退后,给他们两人相处的机会。
“欧阳,你怎么了?是不是忘了我了!”见她不说话,火炎明显很着急。
“没有。”终于,欧阳蕊儿说话了,嗓音却是有些沙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抬手,将她拥在怀里,恍若失而复得的珍宝。“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紧紧的拥着她,紧紧的。
欧阳蕊儿身子一僵,听着他说寻找她,听着他说想念她,蓦然,眼睛有些朦胧了起来。“火炎……”啪嗒啪嗒,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滴在火炎的肩上,没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
火炎放开她,握住她的双肩,弯下身子看着她,有些心疼,“做什么哭,别哭了。”哭的他心疼。
“火炎,我找了你三年,为什么你不早点来。”说这话,明显的有些赌气。
火炎一怔,听她说找了他三年时候,心跳猛的跳了一下,很清楚的感觉。“欧阳,我也找了你三年,他们说你嫁给了大梁的皇上做了皇后,我不信,所以偷偷派人在大梁找了三年。”盯着她的眼镜,认真的说道。
“皇后?呵呵,没有你,便是做皇后又有什么滋味,阿炎。”似叹,似感慨,一句阿炎,让火炎蓦然温柔了下来。
一如当初一样,她用着温柔的语调唤他阿炎。
“欧阳,我终于找到你了!”再次拥紧她,抱在怀中,高兴的发狂。
只是怀中的人似被抽走了力气,喃喃道,“没想到再见,你身边已有相配的女子,阿炎,我们终究错过了。”她以往就说过,她从不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这是她的坚持,没想到,皇家的人,终究是这般。
“欧阳,你瞎说什么?”又松开她的肩膀,火炎明显的惊愕,不懂她在说什么。
欧阳蕊儿被他一吼,有些怔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那边的秦蕊初听了点点头,她就知道,方才那个女子肯定是自己缠上去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火炎与那个女子在一起,眼中有些淡淡的疏离,反而是那个女子极尽难缠,时不时还散发一些爱慕之情。
只是,欧阳蕊儿身在其中,看不到火炎的表情,反而只看见了两人走在了一起。
“欧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个女子她不是,我喜欢只有你一个!”火炎认真的盯着她,然后一字一句的与她说清楚。
“那为何……”微怔,欧阳蕊儿想问些什么,可终究没问出口。
她想问,为何他们会在一起,为何那个女子听到那番话会那么激动,他们两个表现的就跟相识已久了一样,让她怎么能相信。
“她是我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离开京城,半路遭遇追杀,是她救了我,她听说我这次来京,所以只是朋友之间的见面罢了。况且,我见她,就是想把那次的恩情给还了。”火炎摇头,与她解释。
“追杀?你有事没有?”欧阳蕊儿有些急急忙忙,她部分青红皂白误会了他,如今猛的听见遭遇追杀,她心头跳的厉害。
火炎摇头,双手顺着她肩膀往下滑,最**住她的手,“我没事,倒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你做了皇后,这些,我是不信的。”
其实,若是平常人,在一个相识几日的人,和皇后之位荣华富贵来选择,必定会选择后者,但火炎就是不信,他不信欧阳蕊儿是那种人,所以他一直坚持。
“那是你走后发生的事情,宫里突然来了圣旨,要我嫁入皇宫,我不愿,所以上轿那日我就逃婚了。”欧阳蕊儿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嫁入皇宫,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那你……”火炎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丝丝后怕,逃婚!逃皇家的婚等于欺君,若是,若是……
后面的他想都不敢想,如今看着她好好的站在面前,这就足够了。
忽然,欧阳蕊儿绽开一抹微笑,她道,“没事,我姐姐她替我代嫁了。”回头,看着秦蕊初蓦然笑开了,这声姐姐,秦蕊初亦听见了。
火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两个女人之间默契的微笑,不得不说,此刻的火炎是感谢秦蕊初的。
“欧阳,该走了。”忽然,秦蕊初出声提醒,天色晚了,既然他人已见到了,并且他并没有负她,来日方长,三日后还会再见的。
欧阳蕊儿点点头,回头看着火炎。“我该走了。”依依不舍,眼神眷恋。
火炎亦是如此,他抓着她的手,不松开,“欧阳……”刚见到这就要分开了么?
“你放心,只要你不消失,我们还会再见的。”渐渐松开两人的手,眸底那份温柔也尽数可见。
“我不消失,欧阳,这次你就待在原地,等着我。”直起高大的身躯,火炎本来严肃的面容现在极尽温柔。
欧阳蕊儿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决然离去。
若当时她没有隐去踪迹,没有追出京城,会不会他们就能早一点见到彼此。
可欧阳蕊儿不后悔,尽管这份感情晚来了三年,但想来因为这三年会让他们更珍惜彼此。
与秦蕊初并排,两人一同回了去,身后,是一道炽烈又温柔的视线。
“这下高兴了?见他遵守承诺,还等了你三年,心又软了是不?”秦蕊初调侃着她,这种情况大概换个女人都会如此。
“嗯,蕊初,谢谢你。”若不是她,她的感情也不会开花结果。
“嘿,这有什么,即便我不帮着你,你们还会再见的,有缘分的人不论怎么误会怎么波折,终究会再见的。”摆摆手,说出一篇长篇大论。
欧阳蕊儿点头,她也是觉得如此。
回去,欧阳蕊儿回了府,秦蕊初和红襄直接回了宫。临走前把那件镇店之宝交给她,嘱咐她到时候一定要穿,并且她会派人来接她的。
欧阳蕊儿一个劲儿的点头,说着好。
三日后,终于到了迎接使臣的日子,一大早,司马锦和秦蕊初就早早的起身了,作为皇上皇后,他们二人必须由着装开始,然后不停的准备。
而皇宫中,红襄作为秦蕊初身边的大丫鬟领头宫女,她要带领所有人准备好这次的宴会。
知道天色渐渐擦黑,宫宴时刻终于来到。
今日,不禁朝中大臣要参加,并且还要携家中女眷,以此来证明,大梁国有多看中与金陵国的这次合作。
宫宴设在承德殿,诺大的宫殿能同时容纳不下百人,没个座位都是按照官级品阶来排的,而金陵使臣们的位置就在上方皇上皇后的左手边,离他们的位置很近。
而皇后左手边下方一点,还特设了一个桌子,离使臣的位置可谓是挨着的,很近。两个位置的人一转头,就能说话。
宴会还未开始,朝臣们携带家眷就已经到达,此刻的大殿中,不少认识的千金小姐们聚在一处讨论着今日谁家公子长的俏,还有听说萨烈王子长相很俊美,但大多数讨论的却是皇后娘娘座下旁边的那个位置。
以往从没有过这种排位,这次很多人都猜着那是谁的位置,有人说是太子,有人说是公主,但皆只是猜测。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不多时,就在众人讨论激烈时候,一声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一听是皇上皇后,所有人都噤声,并且一同跪在地上迎接帝后两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朝臣和家眷的声音,殿门口处走进来两人,身后跟着太监宫女,阵仗之大,空前绝后。
第227章宴会开始
司马锦身着黄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和云纹,金龙游走,云雾翻腾,这是象征着皇上的地位。而那腰间的玉带上面襄着猫眼儿大的宝石,大小不一,整条腰带上襄满了。
再看秦蕊初,一身暗红凤袍,亦是金线而绣,与司马锦的衣物互相照应,背后的袍角拖地三米,看起来华丽富贵,美轮美奂。
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便是欧阳蕊儿,今晨,天还未亮,她便被秦蕊初派来的轿子给接进了宫中,然后去了长乐宫陪着她。
司马锦秦蕊初两人携手走上高台,然后做了来了。身后的宫女太监分别而站,站在两人身后。
而欧阳蕊儿则坐在了很多人猜测的那张位置上,不是太子,也不是公主,而是以皇后之妹的身份。
“众卿平身。”司马锦开口,让众人起来。
“谢皇上。”又是震耳欲聋的声音,然后哗啦哗啦的声音,所有人慢慢站起来,然后一一归座,不敢在互相聊天。
而底下的众人起身之后,终于得了空,看见了坐在皇后旁边的欧阳蕊儿。
以前欧阳蕊儿从未出席过宫中宴会,一些大家小姐们也不认识她,所以她这一坐,好多人都猜测着她的身份。
而人群中,一个女子此刻终于抬了头,向上一瞟,终是看清了皇上皇后,以及皇后身边的女子。
这一看不打紧,但随后女子猛地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上方的两个女子,脸色变了又变。
忽然,高位上的人说话了,“宣来使。”见所有人都一一坐好,司马锦这才高声一句。
而身后的石公公气沉丹田,尖声传出了好远。“宣来使”声音由大殿传出去,久久不息。
不一会儿,便见火炎带着几名臣使走了进来,到达大殿正中央,然后屈膝半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异国礼仪。
“金陵国火炎,拜见大梁皇上。”火炎一身黑袍,华贵精致,衬的他越发的俊美,惹的许多看过去的官家小姐们纷纷红了脸。
“萨烈王子请起。”司马锦抬手,让他平身。
“谢皇上。”火炎抬头起身,一眼就看见了安静坐在一旁的欧阳蕊儿,一袭月白纱衣,柔美异常。
眸子动了动,不舍得移开,那眼神粘腻,落在她身上便转不开了。
“王子请坐。”司马锦瞧见了他的眼神,秦蕊初自然也瞧见了了,于是身子倾了过去,用手肘拐了拐司马锦,让他说话。
火炎移开目光,正看见司马锦抬手示意他坐下,那位置,就在欧阳蕊儿旁边。
蓦然,生硬的面庞柔和的很多,眸子里也渐渐凝聚起笑意,大步走过去,坐在了欧阳蕊儿旁边。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火炎拱手,不仅谢了司马锦,连带着秦蕊初一起。
前几日见她们二人一起,今日这位置的安排,想来也是这位皇后娘娘安排的。
“宴会开始。”司马锦笑了笑,不甚在意,然后高声一句。
随着他的音调落下,那边丝竹之声便开始了,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席间,司马锦与火炎两人侃侃而谈,好似朋友一般。而欧阳蕊儿也时不时的倾身和秦蕊初说着话,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没有顾及。
底下的大臣也都交谈的交谈,喝酒的喝酒,一时间,大殿中吵闹非凡,若两人不站在一起根本听不见对方说的什么。
不一会儿,一些大臣借着酒劲儿来了胆子,然后起身,端起酒杯,走向了火炎。
其中一名大臣问道,“萨烈王子这般英俊,又是金陵王上最喜爱的儿子,不知萨烈王子如今可有王妃?”他这样问虽然有些失礼,但也难掩私心。
“不曾。”火炎不似让人,不冷不热,但也回答了。
这名大臣一听喜上心头,然后继续问道。“听说王子和小女有过一面之缘,小女也经常与我提起您呢?”转头,看向后边席间坐着的以为女子,娇俏可人,正是三日前与火炎在一起的女子。
“是么,大人也不必挂心,令爱救过我,这份恩情,火炎不会忘。”火炎挑眉,根本没看那个女子,三日前他就已经与她说清楚了,他此次只是为了还她的恩情。并无其他意思。
“这样啊。”这名大臣点点头,眉宇间丝丝算计,可又不死心,嫁给别国的王子,总比在京中寻一个世家要好得多,虽然国小,但架不住人富有,怎么说也有个王妃名头。“不知王子觉得小女如何?小女可是对殿下很是倾慕呢!”
虽然殿中欢闹,但这大臣的声音欧阳蕊儿也听得见,并且席间前几日见的那个女子一个劲儿的望过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秦蕊初虽然听的不太全,但多多少少也能听见一些。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司马锦的臣子也真是的,堂堂一个大臣竟然想方设法的卖女儿,还卖的那么殷勤。
“哎,你的王子还挺受欢迎啊?”抬手碰了碰旁边的欧阳蕊儿,与她调侃着。
“去你的,还是看好你的皇上吧,你看看下边多少女子红了脸,一个劲儿的盯着皇上看。”欧阳蕊儿不好意思,有些红脸,推了她一下。
秦蕊初转头,果然看见了下面一大片千金小姐一个劲儿的盯着司马锦看,有的甚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啧啧,司马锦还真是遭人喜欢。”谁知,某人不生气,还一副置身事外的看戏的模样,让欧阳蕊儿瞬间无话可说。
“服。”只一个字,其他什么都不说。
“哎,你还不出手啊,再不出手你那王子就被抢走了。”秦蕊初看着火炎那边,那位大臣还是不死心的样子,与火炎一个劲儿的说着自己女儿多好多好。
只不过期间火炎并没有说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不愿的,但这位大臣就是看不见。
“我相信他。”不用看,欧阳蕊儿坚定道,起先她是真的误会了,但后来火炎的解释她已经相信了,自然不会再怀疑他。
两人说话间,那方的火炎打断了自卖自夸的那位大人。
“金大人,令爱很好。”火炎这么一说那位大人立马喜笑颜开,还以为火炎被自己说动了呢,谁知接下去的话让他哽了一下,“但,火炎已有心爱之人,并且这辈子决定,不再娶。”斩钉截铁,不给这人任何机会。
“呃……不知王子心爱之人是谁,净是这般幸运?”脸皮一抽,想知道是谁。
可火炎闭口不言,只是抬起酒杯,与他饮了一口。
听着火炎果断的拒绝,欧阳蕊儿顿时笑开了,而秦蕊初瞧着这位大臣还想再说些什么,于是连忙捅了捅给她布菜的司马锦。
“怎么了,蕊儿?”看着腰间的手,司马锦伸手握住,然后笑意盈盈。
“我想给欧阳介绍一下身份,你来开头,接下去我说。”计上心头,这次无论如何,秦蕊初也想给两人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
瞧着她狡黠的模样,司马锦点点头,似乎看出了什么,于是笑着起身,然后说道,“各位爱卿,今日是难得的机会,你们也知道,前些时日欧阳前丞相寻回了小女儿,也就是皇后的胞妹,朕甚感喜悦,皇后你说如何?”司马锦回头看着秦蕊初,给她机会让她开口。
受到示意,秦蕊初起身,然后笑看着众人,“是啊,父亲找回了小妹,本宫也是高兴的,但妹妹如今出落的动人,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了,所以本宫借此机会,为妹妹寻一寻未来妹夫。”这话一出许多人哗然,皇后的的妹夫不就是皇上的妹夫,那就是皇亲国戚了,这下,许多公子哥们儿都跃跃欲试。
欧阳蕊儿还处于懵懵懂懂中,不明白秦蕊初究竟要做什么。
蓦然,秦蕊初低头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这个动作,让旁边的火炎瞳孔一缩。
“这是本宫的胞妹,欧阳蕊初。”这是原本两人商量好的,如今对外两人互换了名字。
“蕊初,你干嘛。”小声的问着她,嘴唇都看不见动,有些咬牙切齿。
“笑一笑,我这可是帮你。”秦蕊初笑容不变,嘴唇也轻轻的动了动,说着只有两人听见的话。
听她的,欧阳蕊儿笑了笑,本就长的娇俏可人儿,如今这一袭月白衣衫衬的她美轮美奂,可人儿的紧。
底下所有的大臣们的公子哥看了过来,这一瞧,不禁有些痴迷。
“不过,我这胞妹却有个要求,不知各位能否做到。”秦蕊初看着底下的人沸腾了起来,于是微微一笑但这笑落在熟悉她的人眼中,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底下的孙莫言摇摇头,看了一群跃跃欲试的人们,替他们捏把汗。
“不知欧阳小姐有何要求?”见皇后娘娘一直不说,底下的人也着急了起来,终于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大着胆子,问了出口。
“我这胞妹嘛,心思跟其他人不一样,她不求别的,只是这一点,若是家中有暖床的或者小妾之类的,那就算了,没有的只需做到一点,一生只娶她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唯有这一点要求。”秦蕊初勾起唇,与底下的人解释到。
不过,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愣了,这是什么要求?
第228章同意
不说一生只娶一人,就是这前面那一点在座的估计都没人能达到,谁家儿郎不是到了十三四的年纪就准备了暖床丫鬟,如今这年纪,其他的不说,这府里起码还是有两个小妾的。
秦蕊初这话一出,果然没人敢吭声了,一个个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秦蕊初轻笑,环视一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火炎身上,看着他挑眉,那意思很明显。
火炎会意,瞬间放松了很多,看着秦蕊初身边的欧阳蕊儿,蓦然的笑开了,起身,走到大殿中间,看着上方的两人道。
“皇后娘娘,火炎府中既没有暖床的也没有侍妾,并且从今往后打算只娶一人,不知火炎有没有资格。”
秦蕊初满意的笑了,然后点头,“当然,想必胞妹会很喜欢王子的。”牵着欧阳蕊儿的手,慢慢的走下去,走到火炎身边,将欧阳蕊儿的手放在他手中,然后笑着说着,“希望王子说到做到。”
“当然。”火炎也笑,却是满足的笑,握紧了手中的手,心中终于放松了下来。
“好好好,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萨烈王子也不例外,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们二人。”司马锦大笑,肆意的很,然后看着底下的狡黠的小女人一步步上来走到他身边,又给她安定了一下心。
“即日起,封欧阳蕊初为七灵郡主,嫁与萨烈王子为妻。”这等同给两人指了婚,又给了欧阳蕊儿足够的身份,足以配得上火炎的身份。
底下相视而笑的两人看着上方的司马锦,然后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多谢皇上恩典。”
这一番大戏,看的底下的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怔愣,聪明的看出了门道,笨的却一直感慨。
看出来的却发现,这就是一个变相的册封赐婚的宴会,那皇后的胞妹明显与那萨烈王子早就相识,这次的打着宴会的名号给两人赐婚,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于是众人歇旗堰鼓,收回了心思。独独一人,先前那个娇俏的女子此刻一脸嫉恨的表情,扯着手里的帕子,看着大殿中那如此相配的两人,满腔的愤恨。
宴会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赐婚而结束,所有大臣们皆一一回了去,而火炎则是亲自送了欧阳蕊儿回去。
对于两人的模样,秦蕊初是喜闻乐见的。
翌日,火炎与皇后胞妹新封的七灵郡主被赐了婚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很多人议论纷纷。
而欧阳府中,欧阳烈也是刚得到消息,昨日太晚,欧阳蕊儿回来时候他都已经睡下了,还是一早欧阳蕊儿起身后与他说的。
欧阳烈虽然没有见过火炎,但见欧阳蕊儿开心的模样,便也同意了,只是心中诸多失落,他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却要嫁去那么远,只是想想心中就不舒服。
还没来得及吃饭,宫中的圣旨便来了。
石公公托着圣旨,身后跟着侍卫和几名小太监,步入欧阳府就开始宣圣旨。
这圣旨是司马锦写的,大概意思就像昨日说的。封欧阳蕊儿为七灵郡主,嫁与金陵国萨烈王子为妻。
欧阳烈沉着脸,接了圣旨,然后起身,迎了石公公进去喝茶。
前厅中,石公公喝着茶,然后与欧阳烈聊着天。
这圣旨对于欧阳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如果以欧阳烈现在的身份来说,欧阳蕊儿只能嫁给火炎为侧妃,正妃之位是不可能让无权无势的她做的,虽然她是大梁国的胞妹,但欧阳烈终究不是丞相了,所以只空有一个名头。
秦蕊初自然也想到这一层,所以让司马锦给了欧阳蕊儿一个郡主的名头,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又是大梁国皇帝亲封的郡主,以后金陵国王上要火炎在娶,也要斟酌斟酌了。
这一番打算,秦蕊初可谓是比亲人还要上心。
欧阳烈也知道,不过这郡主之位他还不知道是秦蕊初要封的,所以石公公就与他通了个口风,其实也是司马锦交代的。不为别的,只是让他们懂得感恩罢了。
石公公这么一说,以欧阳烈的脑子,自然知道了秦蕊初的好心,连连点头,有些哽咽。
欧阳蕊儿看着他,若有所思,想来想去,估摸着也猜到了一些。
没多会儿,石公公就走了,圣旨已经送到,他的差事儿就办完了。
因为封郡主和赐婚一事,宫里来人不断,秦蕊初派了红襄来,又是金银又是珠宝的,送了好几箱。
到了下午,欧阳府中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上门的是火炎,虽然没有提前说,冒冒然来了,但却是正事儿。
上门拜访欧阳烈,这是火炎一直想做的事情,今日他便直接开了。
火炎这个人,不会拐弯抹角的,有什么直接做了,更不会像旁的人只说不做。
前厅中,火炎带来的礼物被放在一旁,欧阳烈愣是看都没看,坐在一旁的火炎和欧阳蕊儿不知他何意,皆有些忐忑。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烈终于开口,“哎,罢了,既然皇上已经赐婚,我便是说什么都无用了。”摇头,叹息,声音虽小,但下方的两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欧阳蕊儿心中一紧,放在扶手上的手立马握紧了,欧阳烈的心思她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初她娘亲早早离世,一生只生下了她这一个孩子,是欧阳烈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的,并且这一生从未再娶过。欧阳蕊儿也知道,她自己对于凤苍来说多重要,所以那三年的离家出走,她每日除了寻找火炎,到了夜晚便想起欧阳烈来,每每都是寝食难安。
蓦然,心中一紧的欧阳蕊儿搭在扶手上的手被握住,那温热的感觉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回头,发现是火炎,正见他认真的看着自己,温柔的笑着。
欧阳烈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举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一切都是欧阳蕊儿自己的选择,他确实没有什么权利去干涉了。
“欧阳伯父,请您放心将蕊儿交给我,我火炎必定会此生不渝,保证此生绝不在娶。”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坚持。
欧阳烈震惊,猛地抬头看着他,随后安心下来,然后点头,“好。”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证明他松口同意了。
火炎一个邻国的王子,虽不知以后会如何,但他或许会继承王位,这份保证,这份承诺,或许会断送了他的王位之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子会只娶一位王妃的。
他这么说,也就是向欧阳烈证明,欧阳蕊儿比他的前途,那个王位更重要。
既然如此,他又有何理由阻止自己的女儿获得幸福呢?
火炎和欧阳蕊儿听了,喜上心头,两人牵手走到欧阳烈面前,然后双双跪了下去,一同磕了个响头。
“快起来吧。”欧阳烈此刻看着火炎的眼神变了很多,虽然只是一面,又只是短短的相处,这个人已经获得了他的认同。
看着他堂堂一国的王子竟然如同普通人家的人一样跪在地上给他行礼,他心中也是动容的。
若是旁人,一个堂堂的王子,别说跪了,就是说软话都不可能。
这次火炎登门,彻底俘获了欧阳烈,让他同意了两人的婚事,这样的情况,火炎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就更别说欧阳蕊儿了,
而火炎回到驿馆后,立刻差人传信回去,八百里加急。
他和欧阳蕊儿的婚事在别人看来是建立在两国友好的基础上,但这也正合火炎的心,因为这样,金陵王上非但不会拒绝,还会好好对待欧阳蕊儿的,毕竟以后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关系好总比关系差来的好。
不过两日,金陵国的回信就进了京,八百里加急送了回来。
信中,金陵王上说让火炎暂时不必回国,让使臣们留下一些侍卫,带着契约书先回去,让火炎在大梁等着,不出两月,金陵的聘礼就到了。
火炎自然知道他父王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以为两国由和亲来交涉的,所以才会急急忙忙的下聘。
既然他让火炎等,那火炎就等,正好他此番我不打算这么早就回去,他与欧阳蕊儿的分别的太久了,这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
一般和亲是直接将人送去邻国,但他们不是,而是明媒正娶,所以这只是赐婚,订婚,若是真正的结亲,怕是要一年两年。
几日后,两国正式签署和平协议,结为了盟国。
而次日,金陵国使臣重新出发,回归了金陵,此行却少了火炎的踪迹。
而此刻的火炎正在京城中,与欧阳蕊儿一起。
这日又是最后一年的三十,这个年,火炎是与心爱之人一起过的。
三十需要守岁,望来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所以在欧阳家与欧阳烈一起用过晚饭,两人就被秦蕊初召到的宫里。
此刻的宫里热闹的紧,不止秦蕊初和司马锦,长乐宫里还有四皇子,孙莫言,天梭和红襄,当然了还有自从回来就回归了侍卫首领的长青。
几人在长乐宫中聚与一堆儿,天梭长青带着红襄和四皇子玩儿,四人在院子中不知在做些什么。屋中秦蕊初司马锦和孙莫言三人守在一处,围着火炉子,时不时的聊天。
当然了,司马锦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过话,说的最多的就是秦蕊初和孙莫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