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信用社里的奇遇
曹正轩出了邬济生的别墅，不，现在应该说是他曹正轩的别墅了，打了个的去他的租住地拿了户口本、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这才赶去房管局。
曹正轩不是没有想到开邬济生留给他的奥迪a5去办事。开车去办事方便，效率也高。但最后他还是决定打的。租一辆的士陪着他也是一个好办法。
邬济生在阳江的房产有三处，除了玫瑰小区c区的别墅，南门幸福小区和紫都花园各有一套商品房，不过全都租出去了。从这件小事也看得出来，邬济生是一个很善于经营的人。
曹正轩将三处房产都过户到自己的门下，过户的相关费用，他用邬济生的一张建设银行的支付卡支付，这张卡上，流动资金都有四十多万。
至于邬济生在华安和广潭两个地方的房产，这一天当然办不成，只能以后抽时间专门去办理。
接着曹正轩去了一趟证券公司，对邬济生留给他的200万的股票行情做了点了解，然后赶去南京路农村信用合作社（现如今已经改为农商银行了）。
农村信用合作社在阳江的点比较多，单单县城这一块就有五六个点之多。
南京路上的这个点是南京路建成之后增加的，就在济生超市对面。
所以，坐的士到这里，曹正轩关注的是对面的济生超市。那可是他的产业啊。从今天起他已经成了这家超市的老总，虽然超市长了什么样子他都还不知道。
从这里看过去，济生超市还是蛮气派的。最耀眼的是那金色的“济生超市”四个大字。门口人行道上停满了电动车和自行车，进出的人好像也挺多的。
至少说明一点，超市并没有因为邬济生离世而停止营业，这让曹正轩感到非常欣慰。也由此可以推断，超市的管理是一种制度化的管理。
曹正轩人往超市方向看，同时又往信用社里头走。
“砰！”
曹正轩感觉和什么东西撞上了。最初的意识是和玻璃门撞上了。一般的宾馆，银行门口装的不都是玻璃门吗？但显然感觉不对。因为，和玻璃门撞上，那可是硬硬的感觉，而刚才这一撞击，柔柔软软的。
“你搞什么鬼？瞎眼了啊！”是一个女子的暴喝声。
曹正轩赶忙回头，这才明白刚才是和一个姑娘撞上了。千不该万不该他撞上的位置正是姑娘傲然的隆起处。怪不得如此柔柔软软，要命的是，这种别样的柔软曹正轩还没有体验过。
所以，曹正轩回过神之后眼睛还死死地盯在那傲然隆起的位置而没法转移视线。
这确实不能怪曹正轩，要怪也怪这位姑娘。简直就是制-服诱-惑。浅蓝色的上衣将姑娘的身子裹得紧紧的，几乎能让人迅速感受她突突的形状和大小，是那么饱满，浑圆！
“你这个混蛋！”姑娘非常生气地推了曹正轩一把，“甩什么流氓？”
“呃，”曹正轩这才醒悟过来，脸蛋瞬间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对不起，对不起。”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姑娘的隆起处扫描，心跳那可是砰砰砰啊。
“你这个人你怎么……”姑娘猛地又注意到了这一点，“你是要逼我打110吗？流氓，混蛋！”
姑娘气呼呼地一个侧身走了出去。曹正轩自然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到的是更加浑圆的肥屯，那肥屯随着姑娘疾步而很有韵味地颤动。
曹正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信用社里办业务的不办业务的都在看，有窃笑的，也有摇头的。
曹正轩走到一个窗口前。坐在里头的服务员一边习惯性地问候一边偷偷地瞄曹正轩。在服务员眼里，这小伙子太率真了，憨憨的率真。
可等她拿起曹正轩递进去的一张存折以及相关的证明材料之后，服务员彻底傻了眼。
“你等等，我，我把我们的经理叫进来。”服务员道。
“没事。”服务员的这种表现在房管局在证券公司曹正轩都遭遇了，所以不再惊讶。
曹正轩透过玻璃可以看见这个服务员和经理热切地交流，之后返回她的工作台。那个女经理也跟了过来。
“曹先生，您是我们银行的至尊vip，要不要到我们的待客室坐一坐？”女经理一脸的谄笑。
“不用。”
“那我们真诚的希望您还是和我们合作，我们和邬总都是老朋友了。”
“没问题，”曹正轩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是怕他转移业务啊，“你把它转到我的户头上就行，邬总是怎么操作的，你们就还怎么操作。”
“谢谢，太谢谢了！”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手续彻底办好了，曹正轩走出信用社。经理特意走出来送行。
这种至尊vip的享受完完全全是钱撑起来的啊，曹正轩心里感慨万分。如果不是折子里的大数据，他哪能体验这种享受？
曹正轩的理性就在这里。
的士已经停在面前。司机为他开门。
的士前面，一辆豪华珀金轿车，发动机的声音非常微小，与的士两相对比，凸显的便是无情的差距。
豪华珀金轿车的车膜同样非常高档，人坐在车里头，外面根本看不清。
“项经理。”曹正轩抬脚正要上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是一个女工作人员从里头走出来和往里走的经理打招呼。
经理并没有应答。
这女工作人员也不介意，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走向豪华珀金轿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便坐了进去。
曹正轩即刻坐进的士，冲司机道：“跟上这辆车。”
“你说什么？”司机愣住。
“给我跟上这辆车！”
司机这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立即挂挡，起步。
起初在市区，豪华轿车的速度上不去，的士跟的轻轻松松，等出了市区，豪华轿车的速度上去了，的士跟的就很辛苦了。
但曹正轩一句话，的士跟地再辛苦也得跟。一个下午带着曹正轩兜兜转转，的士多少了解了曹正轩的性格。所以他并不废话，一心一意跟车。
二十分钟后，豪华轿车进了矿区，在一家宾馆的停车区停了下来。
位于阳江县东北区域的这个天然矿区是整个亚洲都有名望的矿区，矿产资源非常丰富，居住在这里的人口比县城人口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一栋栋高楼林立，ktv，洗浴中心等娱乐场所应有尽有。繁华与奢华都在阳江县城之上。
那女工作人员和司机几乎同时下车。两个人相视一笑，极为自然地走在一块，女的非常亲热的挽住男的手臂。
那男的至少比女的大十五六岁，而且外形很是一般。
“您还要继续跟吗？”司机问道。
“不跟了，回阳江。”曹正轩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76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正轩赶回阳江把剩下的几笔业务转好，时间已过了五点。
曹正轩本想去南京路济生超市看看，但考虑到离开学校太久，怕学生有事找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驱车去学校。
高二文办公室里，刘天生还在改作业，也有其他班的几个老师在埋头备课或研究教材。
徐峥母亲赫然坐在张雨桐的位置上。
“你总算回来了，徐峥妈妈等你都等了一个半小时了。”刘天生道。
“曹老师。”徐峥母亲站起身，尴尴尬尬地。
“等我一个半小时？就这么急着整我去派出所啊，你一定是为巴掌的事来找我的吧？”曹正轩咕咚咕咚把玻璃杯里的凉开水喝干。
“曹老师误解了，我是来，道歉的。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徐峥母亲显得很不自在。
“是张文盛爸爸去找你了？”曹正轩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徐峥母亲怔住。
“他要打回三个巴掌，你又不想让他打回，所以来找我求情。”
“……”
“你可以提出来少一个的。我不是替张文盛还了你一个吗？”
“我提了。”徐峥母亲更为尴尬了。一切都被曹正轩料中了，就好像有人提前打电话告知了他似的。“我也是因为儿子被打得太惨了，所以……”
曹正轩把手一摆，“这些话我不想听，你找个时间去班上当面向张文盛道歉就行。”
“一定，一定，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也会当着学生的面向你道歉。”
“那不用，真不用。”徐峥母亲赶忙说道。
“你还是赶快回医院照顾你儿子去吧。”曹正轩一个字都不想和徐峥母亲多说。
“谢谢，谢谢曹老师帮忙。”
……
待徐峥母亲走出办公室，刘天生方才坐到曹正轩对面来，“人啊，只有这样才会接受教训。”
“每个人都有他的性格和处事思维，这是没办法的事，”曹正轩倒很超然，“对了，二哥，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做暖男？”
“今天陪你吃食堂，你嫂子和同事聚餐，聚餐之后还要加班。”刘天生的头发梳得平平整整的，眼镜的镜片也擦拭的干干净净的，不像有些近视眼，镜片上的头皮屑都不擦掉。
“嫂子着实辛苦，”曹正轩顿了顿道，“你不妨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比如在哪聚餐啊，要不要你去陪酒啊，反正你不是没事吗？”
“那可不行。你嫂子特别反感我这么做。说她银行的同事都是美女，我去她不放心。”
“呵呵，”曹正轩干笑，“那是二哥长的太帅了。”
“不和你比我是真的挺帅的。”
“二哥谦虚了。哦，对了，二哥，你还真得打个电话给二嫂，我有一笔钱想存进二嫂那个银行。”
“是吗？可存钱有什么必要提前打电话的？明天你去银行找你嫂子就是，就在济生超市对面，南京路。”
“我是想咨询一下买什么基金或者做什么银行投资，你就拨一个嘛。”曹正轩坚持道。
“那我就拨一个。我用免提哈。你说就是。”
刘天生拨打了好一会儿，电话都没人接，直至传来“请稍后再拨”的提示语。拨第二次，电话接通了，却意外传来付芹的喘气声。
“老公，有事吗？”是付芹嗲嗲的声音。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你不是和同事聚餐吗？”刘天生诧异道。
“哦，嗯，我在厕所里，这几天不，嗯，顺畅。有，啊，有事吗？”
“是我兄弟有业务找你。你在上大号就不说了。”刘天生关了免提，挂断电话，“正轩，时候不对。”
“没事。我还是明天直接找嫂子去。去吃饭吧，我晚上有两节晚自习课。”曹正轩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
……
曹正轩进到教室，留意学生看他的眼神，便清楚张文盛把他在体育馆里的表现告知了同学，所以学生们对他有了更多的敬意。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班主任，尤其高中班主任，让学生有了敬意，个人魅力得以提升，班级管理就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曹正轩在另外一个班上完第三节晚自习课，回到自己班上，见齐奕红还在，便走去她的位置。
“你中午打算问的问题解决了吗？”
“老师记性真好，”齐奕红笑了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不过，你还是先看看四大才女有没有要紧的事情要急着汇报。”
“你们有什么事要汇报吗？”曹正轩果真向四大才女问询。
万诗怡摇了摇头，陈妍则撇了撇嘴，因为张雨歆急着要离开，四个人一同走出教室。
“你还真听话。”齐奕红露出她的洁白齐整的牙齿。
“因为你说的有道理。什么问题？说吧。”
“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张文盛将你在体育馆的表现描绘的出神入化，所以我推断，昨天早上你和我的对话是临时设计的，对不？因为你早就注意到翁建硕在篮球场上，你这么做为的就是诱他过来，因为你想好了要修理他。”
“我喜欢你的分析，也喜欢你这一份自大。”曹正轩道。
“呵呵，机灵。把我对你的评价搬过来评价我。我真要彻底被你迷住了，怎么办，小曹老师？”齐奕红眨着她的大眼睛，魅惑十足。
“没关系，因为我定力十足。这第一个问题算是给了答复了，那个中午放学你要问的问题呢？”
“哦，是诗经里的一句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曹正轩接过话题道，“想表达什么？”
“咦，你语文素养还真高，这好逑两字多少人读成好逑，喜好的好，第四声。”
“要不我怎么会被特聘过来呢？”
“去，你果真比我还自大。我的问题是，好逑的逑是什么意思。”
“哈哈，这问题刁钻。是特意想好了来考我的是吗？”曹正轩笑着问道。
“这不是特聘老师吗？问一般的问题岂不掉了你的价？”
“逑，通仇（音，球），配偶的意思。好逑，就是好的配偶。我说对了吗？”
“可按字面上理解就应该是窈窕淑女，君子都喜欢追求啊。”齐奕红道。
“这就叫望文生义，学语文最忌讳的一点。这也启发我们，对于古语，包括一些俗语，谚语，务必了解它的原始意，那才能学好语文。”
“嗯嗯，”齐奕红收拾书包，“一起下去吧？对了，有一点你好像很过分耶，小曹老师。”
“哪一点？”曹正轩走去门边关电风扇。
“我爸那么辛苦把你从看守所捞出来，你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哦？我昨天能从看守所出来是你爸的关系？我还以为是看守所径直放我出来的呢。我怎么听说你对捞我这件事表现得很冷淡？”
“一定是胖妞她们打的小报告是不？哼，我这么做，何必要让大家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曹正轩问道。
“让你欠我的人情啊。这样，等我可以正式追求你的时候，你就不好意思拒绝我了。怎么样，我挺有心计的是不？”
“这还用说，打你转我班上来我就看出来了。”
……
温心宾馆406客房，黑脸一拳软绵绵的砸在席梦思上，“这针灸有个屁用！”
第77章 天上掉金币
曹正轩走进阳江一小值班室，像领导巡视一般冲父亲点点头，“嗯，今天不错，没有闻到一点酒味。”
“你根本就不用监督。老爸什么时候说到做不到了？倒是你，晚了十分钟来报到。”曹忠河笑道。
“帮学生解决问题啊。没办法。老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情，不管你做到做不到，这门卫的事你都不能做了。”曹正轩做出很严肃地样子。
“为什么？昨晚不说好了的吗？”曹忠河愕然。
“我们租的房子也把他退了。”
“儿子，”曹忠河一把抓住曹正轩的手臂，“是你犯了事吗？范再大的事你也不能逃啊。快跟老爸说。”
“看把你吓的，”曹正轩换成笑脸，“你儿子是犯事的人吗？是儿子大发了，人家说天上掉馅饼，你儿子，是天上掉金币了！”
“别逗你老爸，快说清楚一点。”曹忠河急道。
曹正轩把文件袋打开，“给你看这几张存折。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别数错了零，还要看清楚户主的名字。”
曹忠河拿起一张存折，接着把老花镜戴上，一只手颤抖着捏着存折，另一只手像一年级的小学生似的数零的个数，喃喃自语：“六个零，那就是，两百万，两百万！”
“这里还有。定期存款总共六百万。”曹正轩道。
曹忠河再次抓住曹正轩的手，神情无比严肃，“走，儿子，跟我走！”
“去哪儿？”这一回是做儿子的诧异了。
“去派出所啊。”
“去什么派出所？你以为我这是偷来的啊，”曹正轩挣脱开父亲的手，“偷来的也不会有我的名字啊。济生超市，你知道不？”
“阳江人还有谁不知道济生超市？超市的老总邬济生不是今天上午埋葬吗？”
“对啊，我是他所有家业、产业的继承人。老爸你看，”曹正轩怕把父亲吓到了，赶忙翻出文件袋里的所有东西，“邬总的遗嘱，朝阳律师事务所的协议，公证处的公证，还有这些房产证书。”
曹忠河怔在那里，双眼直直的看着儿子，一眨也不眨，对曹正轩翻出来的那些东西反而不看。
“老爸你怎么了？你还害怕吗？这些全都是走了法律程序的。我是邬总的合法继承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曹忠河似乎在自言自语。
“什么这样那样？你儿子以后就是济生超市的老总了，明天我们就搬进玫瑰小区的别墅里去住。你说你还用做门卫吗？我们还要租房子吗？”
曹忠河在木椅子上坐下来，神情依旧呆滞。
“是不能接受吗？其实我也不能接受，”曹正轩端凳子在父亲身边坐下来，“但这确实是事实。”
“你……他……”曹忠河不知所云。
“你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昨天上午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记得不……”曹正轩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会……这么巧合？”曹忠河抬眼茫然地看着儿子。
“就这么巧合。没有巧合就没有命运之说啊。”
“哦。那你回去睡吧。今晚我还得住这里。”
“嗯嗯。你这叫站好最后一班岗。我说老爸，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
“我哪会不开心？是还有点不能接受。”
“可以理解。我估计你这一个晚上都难睡着了。也好，一点风吹草动多可以听得见，做最称职的门卫。”
“你还油？赶快回去睡觉！”
……
待儿子回了租住地之后，曹忠河在门卫室里间的床铺上躺下来，手中扇着旧式的蒲扇。
二十三年前的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曹忠河已经忘记那一个晚上是不是下了雨，唯一的印象是那一段时间都持续下雨。气温总是很低。曹忠河把能裹在身上的衣服都裹在了身上。
因为感情上受挫，一个他爱了近五年的女朋友竟然跟一个比他女朋友还要小三岁的小混混出走了，曹忠河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从此过起了流浪汉的生活。
反正父母亲已经不管他的死活 。
那一段时期，曹忠河真正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一点迹象都没有，一点征兆都没有，忽然从那天开始，女朋友就无影无踪了。
怎么都联系不上。
而那个经常来曹忠河家里玩的小混混一同消失了，这给了曹忠河很不好的预感。
果真，十天后传来消息，女朋友和那个小混混南下去了广州。
曹忠河听见这个消息，狂笑了十分钟就冲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门。
只是他搞不清楚是怎么流浪到横弋县城的。之后就一直滞留在横弋县城。
那一个晚上，曹忠河记得自己躲在一家商铺门口，哦，可以确定，那个晚上下着雨，曹忠河终于记得很清晰了，他记得自己蜷缩着身子躲在一家商铺门口，北风总是刮过来，说不清楚有多冷。
也不知道醒了几回，也不清楚是几点钟，曹忠河感觉有个人在踢他的脚，而且轻声叫唤他。
“你干什么？”曹忠河见是一个护士打扮的人便很冲地道，“我可不需要去你的医院。”
“大叔，我求你帮我一个忙。”护士的语速非常快。
借助昏黄的路灯，曹忠河看清护士那一张焦急的脸，
“什么忙？我他妈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我能帮你什么忙？”曹忠河没好气地道。饥肠咕噜让曹忠河很烦躁。
“你能帮的。我只有找你帮了。这里有一个婴儿，是一个男孩，我求你帮他抚养长大。”
“什么？”曹忠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原本他一直躺着的。
“你看，”护士把婴儿露出来，“可爱不？你养他他就是你儿子。”
“真的吗？”
“绝对真的。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身世。你大可以放心抚养。”
“艹，没想到上苍还会眷顾我。”曹忠河伸手接过婴儿，“咔，还这么帅气。”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你拿去给小孩买牛奶，记住，你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绝不要再流浪。你一直在这一带流浪我是知道的。”
“他妈的我都有儿子了还流什么浪，”曹忠河接过护士手中的钱，“以后我们怎么联系？”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联系。这样你才能够彻底放心。”
“那好。”
第78章 见县委书记
回忆了这一段往事，曹忠河已经是老泪纵横。床单被泪水打湿了，眼泪是控制不住的一直流。
灯还亮着。所以一切都那么清晰。
儿子和他说了一切，曹忠河的第一反应就是，儿子是邬济生的私生子。
这样的推测对于曹忠河来说是很自然的。二十三年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曹忠河觉得很放心了。曹正轩是他儿子，这已经是不可剥夺的事实。
可儿子突然继承邬济生的所有家业、产业，把曹忠河良好的感觉彻底击碎了。
不可能是这种巧合。
一切绝对是邬济生的安排。否则，这么大的家业、产业邬济生怎么会给一个陌生人？
再说邬济生的老婆根本不能生育，邬济生在外面生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产业不很正常吗？
这么推断，儿子还能不是邬济生的私生子？
……
这一个晚上对于曹忠河来讲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曹正轩把换好的两节课上完之后，照样打的去了县**。
县**在**路中断，阳江桥正对那一条街。
走进**大院，看见两栋六层高的楼房，曹正轩纠结了几秒钟，便毅然进了前面一栋楼房。
曹正轩要找的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李雪梅。
不巧的是，李雪梅出差了。
“副县长不在，我就直接去找县委书记。”曹正轩沉吟片刻心里做出了决定，继而马上向后一栋楼县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县委书记马光明的办公室里人满为患，门口还等着几拨人。
曹正轩暗自感叹，一个县委书记都如此忙碌，那省委书记会怎样？绝对不可想象。
差不多等了一节课的时间，孟光明才空闲下来，曹正轩这才走了进去。
“你有什么事反应吗？”孟光明看上去非常疲惫。而从年龄看，孟光明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感谢孟书记接见我，”曹正轩很有礼节地和孟光明打招呼，“我是阳江一中特聘教师曹正轩。”
“哦，是江东师大聘来的吗？”孟光明问道。
“是，孟书记，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找分管文教卫生的李县长的，因为她出差了，才冒昧来找您。”
“客套的话就不说了，讲正题吧，我等会还有一个会议。”
“我听说您女儿孟思妍这两天都没有去学校？”曹正轩切入正题。
“哎”孟光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您女儿可能有轻度的抑郁症。”
“你是怎么判决的？”孟光明愕然。
“打听说孟书记的女儿没有上学，我就做了一些了解。孟思妍这种状况完全是你们家庭造成的。”
孟光明凝视着曹正轩不说话。
“请孟书记原谅我的唐突。我之所以这么看，是因为您和孟思妍的母亲都忙于政务。夫妻两个都太过于重视政途上的利害关系，从而忽略了对女儿的关注。”
“继续说。”
“而你们对女儿却又有非常高的预期，这种非常高的预期反过来给了您女儿非常大的压力，以至于您女儿每次考试都要力争第一。一旦没有实现这个既定目标，心理就会严重失衡。”
“我怎么觉得你非常专业，在心理方面？”孟光明打断话题道。
“这是我的资格证书。”曹正轩将一级心理咨询师的证件递给孟光明。
“一级心理咨询师？你这么年轻就达到了这种水平？”孟光明不可置信地问道。
曹正轩点头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对心理咨询非常感兴趣，这是因为我身边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疾病，所以进入大学之后在学习专业知识的同时，我报名学习心理咨询方面的知识，后来就考了这个证书。”
“那你能不能去见一下我女儿？”孟光明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可以，不过等我说完了我的想法之后您会对我更感兴趣的，孟书记。”
“哦，年轻人挺自信的嘛。”
“我来找李副县长是为了我申请实验班的事情，”曹正轩把想法向孟光明做了汇报，“结果因为校长和局长都反对，我这才来县**。您不觉得我这个实验班很适合您女儿的成长吗？”
孟光明频频点头，“听了你这番话，我是茅塞顿开啊。我女儿，就像你说的，是我们做父母的把她害了。哎”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纠正，我有这个信心。”
“真的吗？”
“只要您给饶丰沛局长打个电话。”
“这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我让他亲自过来。”
……
与此同时，潘明礼游戏机室内。
潘明礼将准备好的十万块钱现金递给奶奶灰的叔叔，“这里是我出的十万。我已经仁义至尽。”
“说好的二十万呢？”奶奶灰的叔叔问道。
“哼，你用这点钱打发我，不可能！”奶奶灰的父亲厉声说道。
“我昨天就跟你们说过，这二十万不可能叫我一个人出。赵辉煌的儿子指使你的儿子办事情，他不可能不负责任。如果你们再执拗的话，这十万块钱我就收回了！”
潘明礼这话一出，真把奶奶灰的家里人唬倒了。
潘明礼的话说得很在理，他们不是感觉不到。
“那我们就先收你十万块，赵辉煌如果不补偿的话，我们还是会来找你的。”
“你爱找不找。”
奶奶灰的家人拿了十万块钱出了游戏机室。
这时，董华春走进来。
“调查得怎么样？”潘明礼问道。
“有一点可以确定，步惊人在临县有一个情妇，而且非常年轻，很可能是一个高中生。”董华春道。
“是吗？”潘明礼兴奋写在脸上，“步惊人这么一个怕老婆的人竟然会来这一手？”
“潘哥，按我的看法，越是怕老婆的人越会来这一手。”
“有道理。那我们就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你把它安排好。我还得去一趟刑侦大队。”
“潘哥你就放心去追求你的幸福，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他妈你给我上心一点，不能出任何纰漏。”
“绝不会出纰漏。”
第79章 得到县委书记的信任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饶丰沛推开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门。
当他看见曹正轩坐在里头时，心里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由得对曹正轩看了又看。
曹正轩会为实验班的事找孟光明，而孟光明却又接待了他，饶丰沛对这个现实太不能接受了。
“孟书记，您找我？”饶丰沛毕恭毕敬的。
“这个小伙子你熟悉不？”孟光明指了指曹正轩。
“我熟悉，他是一中特聘教师，为申请办实验班的事到局里找过我。”
“结果你把他很有创意的想法否定了。”孟光明盯着饶丰沛。
“主要是……”
“什么主要是，”孟光明把脸一沉，“你身为教育局长，对这种很有创意的想法不仅不支持，还恶意打击，你还怎么当教育局长？小曹所说的正是阳江一中的症结所在。他率先申请办一个实验班，如果成功了的话，那就能彻底解决一中的症结，你一个教育局长都预见不到？”
“对不起，是我太考虑一中的常规运转了。”饶丰沛立即低下头来。
“你回去立马打电话给邓传江，让他无条件接受小曹的申请，而且要尽最大力量支持小曹。你可以走了。”
“我这就去办。”饶丰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毕竟县委书记这么训斥他还是第一回，所以背上也是冷一阵热一阵。
曹正轩看着饶丰沛走出办公室后，转头对孟光明道：“我这才知道县委书记和局长的差别了。”
“你是指级别上的差别吗？”孟光明问道。
“级别上的差别是谁都知道的，我所指的是见识上的差别。”
“呵呵，你还挺会夸奖人的，而且不着痕迹。”
“如果我不着痕迹，您还知道我在夸奖您吗？”
“哈哈哈哈，有趣，小伙子你非常有趣。走吧，去我家里。”
“好的，因为您最想看的是我这张证书的含金量。”曹正轩起身道。
……
刑侦大队。
“袁队，再过两个小时，对方就会打我电话了。”张雨桐道。
“这剩下的七个我不是让出纳借给你了吗？”袁永峰忙着看手头的卷宗。
“我已经还给出纳了。留了照片。”
“关键看中午你怎么和对方谈了。”
“这个我还是挺有把握的。这十五个的诱惑力一般的人是抗拒不了的。”
“嗯嗯，我也这么认为。这个卷宗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袁永峰换了一个话题，“明天我们可以递给检察院，检察院就可以起诉翁建硕了。”
“我也看了，特别是那个视频非常有说服力。翁有财这回是要傻眼了。”
话音落，张雨桐特有的手机铃声响了。
张雨桐径直把电话摁掉。
“又是那个潘明礼？”袁永峰笑道，“这家伙还真执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真的烦透了。”
“你是不是我最亲爱的人……”张雨桐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张雨桐毫不犹豫再次挂掉。
不一会儿，手机信息接收铃声响了。张雨桐拿起手机。
手机上显示：我就在刑侦外面，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来找你。
“无赖！”张雨桐骂道，“袁队你看。”
“你还是出去一下。对这种人就是要无情，别给他一点幻想。”袁永峰看了张雨桐的手机之后提示道。
“我会的。”
张雨桐走出刑侦大队的刹那，潘明礼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那是在显示他的胜利。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告你骚扰！”张雨桐冷冷地道。
“我就盼着你去告我骚扰呢，那样，全阳江的人就都知道我在追求你。一些蠢蠢欲动的人或许就会打消追求你的想法。”
“无聊。什么事，说吧！”
“我说专程来看你，你会骂我无耻，但这真是我最主要的想法，”潘明礼放肆的凝视着张雨桐的脸，“来见你的幌子则是关心你筹钱的情况。”
“我已经筹够了。”
“是吗？雨桐你还是挺有能量的嘛，两天筹出十五个。”
“要不要我照一张图片给你看？”
“那自然不需要。你也不要这么仇视我，我是担心你一时筹不出来，特意给你送钱来的。”潘明礼拍了拍提包道，“因为我推测你是筹不出这么多的。”
“这么说我筹到了，让你失望了？”张雨桐斜了潘明礼一眼。
“肯定的啊。因为我以为在这件事上，我能帮得上你，从而让你有一种欠我的感觉。”
“做梦。”
“而且梦还没有醒对不？呵呵，不打扰了，我走了。下次再见。”
张雨桐转身走进刑侦。
潘明礼则盯着张雨桐的背影直至其消失，他的眼神全停留在张雨桐很有韵律的两瓣屯部上。
很快，潘明礼拨出了方雄的电话。
“张雨桐果真筹到了十五个。”
“是吗？那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方雄在电话里问道。
“不论她怎么说，你都假装应答。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阴谋。到时候见机行事。”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因为张雨桐的经济来源我调查的很清楚，她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筹得出这么多钱来，所以原因只有一种。”
“你们刑侦有动作？”
“对。”
……
曹正轩跟着孟光明到了孟光明的商品房。这是九十年代建的房子，面积只有八十来个平米，在河西人民银行前面。
一个县委书记这么低调，曹正轩当然能理解是什么原因。一个在仕途上混的聪明人都会这么做。
房子虽小，但是卫生搞得非常好，到处都一尘不染。各种物件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和刘天生的家有的一拼。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为他们开门，曹正轩一看就知道这是负责做家务的阿姨。
“思妍，”孟光明一进门就故意大声地唤女儿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得到回应。
“我这是让我女儿知道我回来了。”孟光明低声冲曹正轩道。
曹正轩点了点头，“我理解。”
“是叫我女儿出来，还是我们进我女儿的卧室？”孟光明问道。
“叫思妍出来吧。一般女孩子是不喜欢陌生人进她房间的。如果她执意不出来，我再进去。”
“行。那我进去哄哄她。”
孟光明走近女儿的卧室，很快就从里头传来孟思妍歇斯底里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
第80章 孟思妍
估计孟光明哄女儿哄了一会儿后还是不见效果，便出了房间。
孟光明非常无奈地冲曹正轩摇头。一个在整个阳江县说一没有人说二的堂堂县委书记竟然如此沮丧，足见托尔斯泰说的那句话是绝对的真理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那您陪我进去。”曹正轩道。
“我估计还是会很抵触。”孟光明不无担心地道。
“应该不会，因为思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愿吧。”孟光明还是显得很忐忑。
曹正轩则很有信心的跟在孟光明后面进了孟思妍的卧室。
“思妍，这就是我要你见的曹老师。你们学校今年特聘的语文老师，而且还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孟光明替曹正轩做介绍。
曹正轩露出一个很亲切的笑容。而见了孟思妍的模样曹正轩心里则是莫名震颤了一下。因为孟思妍的容颜瞧上去就给人一种美到心碎的地步这种感觉。
典型的林黛玉的外形，瓜子脸，眉宇间藏着浓浓的忧郁，一张小巧的嘴，不笑也都露出浅浅的酒窝，眼睛中等大小，却非常清澈，就和出生的婴儿一样纯净。细细的柳叶眉好比天然整饰过一般，说美若天仙一点都不过分。
而孟思妍就像曹正轩预料的那样，没有歇斯底里地发作，而是直直地盯着曹正轩看。
“哎呀，小美女，”曹正轩再次露出笑容，“你别被你爸说的名头吓到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高二文（4）班的班主任。高二文（4）班知道吗？那个班主任被轰走了的。”
孟思妍点点头表示知道，但还是盯着曹正轩看。
“你一定在想，你怎么不被轰走，对吗？”
孟思妍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但表情已经透露出她的心思被猜中了。
“当然是我长得太帅了。”曹正轩双拳紧握，弓起手臂很有力量的坐了个动作。
孟思妍没有任何防备的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只是上一排牙齿中有一颗牙齿往内凹了一点，这虽是缺憾，但给人很真实的感觉。
现在牙科技术可以让每一个人的牙齿都齐齐整整的，却没法消除假的感觉。
就这几句对白，已然让孟光明的心头汹涌澎湃了，是以他悄悄退出了女儿的房间。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你真的很帅气。”孟思妍开口道。
那声音甜美的程度实难形容，让曹正轩再次震颤。
“呵呵，小美女还挺会夸奖人的，让人听了舒服。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那一群饿狼轰走吗？”
“为什么？”孟思妍歪了歪头。
“因为我给了他们很多肉吃，消除了他们的饥饿感。”
孟思妍略略睁大了眼睛。
“这些肉就是，他们的文化基础不太好，我不让他们盲目地赶进度，而我的做法是为他们争取实验班。”
“实验班？”孟思妍再次发声。
“对啊，”曹正轩把实验班的设想说了，“我就是因为这个申请才来找你老爸支持的。一般的人都接受不了我这个设想。”
“一般的人都是要盲目赶进度，怕跟不上别人，跟不上的时候就花钱找老师补课，补得你头昏眼花，没有效果还训斥你。你上不了那个台阶还非要你上，否则，就是丢了他们的脸。”孟思妍情绪激动的说了这么多。
“你所指的全是你父母亲对你的态度吧，”曹正轩直言不讳，“如果我没有了解错，你进高中的时候最多能呆在重点班，可你爸妈却把你安排在了课改班，这就是典型的揠苗助长。”
“嗯嗯嗯。”孟思妍不住地点头。
“那你来我班上怎么样？”曹正轩不失时机地提出邀请，“我告诉你，我这个班还有很多设想呢。”
“是吗？”孟思妍的眼里充满了好奇。
“两周一次的开心一课，元旦联欢会，各种体育活动等等，我还有计划带同学们出游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像出游这一点，许多人都是跟父母出游的，父母亲以为小孩子很开心，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和同学们一起出游，无拘无束，那才开心。”
“嗯嗯，就是这样。”孟思妍竟然开心的鼓起了掌，然而，下一秒，她重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爸妈不会答应的，尤其我妈妈。”
“你爸妈的思想工作我来做，你只要告诉小曹老师，你想不想去我的实验班？”曹正轩表现的非常诚恳。
“想去。”
……
阳江一中行政楼小会议室里。空调开放着，头顶四台电风扇也在慢慢转动，这样，可以促使室内温度快速降下来。
是邓传江紧急召开校委会。阳江一中包括邓传江在内有六个校委会成员。
“还是那个曹正轩提出的申请他那个班为实验班的事，”邓传江沉着脸，头发一齐往后梳，显得更为威严，“我和程远谈及过。其他人可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先让程远把情况说一说。”
“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程远对曹正轩申请的实验班做了说明。
“这怎么可能？”挡之部书记黄立德当即发话，“这不是搞笑吗？他一个人搞一个实验班，小孩子玩家家啊。”
“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邓传江沉声道，“是那个小子找到了孟书记，孟书记把饶局长叫去了，要我们支持。”
“这是典型的行政干预！”工会主席邵建宏道。
“一个不懂教育的人偏偏插手教育管理，他孟书记就想不到这会给我们的管理的带来很大的麻烦吗？”分管后勤的许志有道。
“我的意见是，孟书记开了口，”分管政教安综的叶勇仁道，“我们是很难抗拒的。但我们可以让所有老师们来表表态，然后把情况反映上去。”
“这不可能！”邓传江即刻打断叶勇仁的说话，“让所有老师表态，不就是抗拒孟书记的意见吗？”
“其实我还是能接受曹正轩的申请的，”程远道，“应该说，曹正轩确实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我的意见是，既然曹正轩的申请得到了县委书记的认同，我们不妨进行一个彻底的改革，将所有的平行班都改成这种实验班，管理上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我说程远，”邓传江很生气地道，“我让你分管教学，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让所有的普通班都改成实验班，不赶进度，不周考，不月考，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怎么面对这些学生，怎么面对这些学生的家长？”
“我幼稚？”程远腾地站起身来，“我怎么幼稚了，邓校长？我分管教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说过我幼稚！这会我不开了！”
程远移开身后的凳子就要走出去。
第81章 校委会上的决定
坐在程远身边的黄立德赶忙站起来拉住程远的手臂，“程校长，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邓校长新上任，工作要靠我们大家支持。”
“我他妈都幼稚了，开这个会还有意义吗？”程远板着脸孔道。
坐程远对面的叶勇仁笑着注视着一切。
“好了，程副校长，是我用错了词，”邓传江语气生硬地道，“就像黄副书记说的，我新来一中，工作要大家支持。我们意见都不统一，如何振兴一中？坐下来，坐下来。”
程远有了台阶下，也就坐了下来，“邓校长，我之所以认同曹正轩的做法，是因为这么些年来我都在思索我们的管理到底错在哪里。我们一中屡屡出不了成绩，我这个分管教学的理当自我反思。”
“嗯，你能这么思考，我很赞同。我们每一个管理者都要有这个态度。”邓传江面色缓和了很多。“只有不断地反思才有不断地提升。”
邓传江习惯性说套话。
“在曹正轩没有提出申请之前，其实我也有这么点感觉，”程远接着说道，“但不及他想得这么远，也没他想得这么彻底，完全能撇开周考月考联考。如果每一个人都能静下心来站在平行班的学生的角度去想，就会认可曹正轩的申请。这些人基础那般薄弱，还拼命去赶进度，去联考。联考不摆明着去受打击吗？只有负面作用！”
“那程远你考虑过普通班里部分优秀生吗？”工会主席邵建宏因为年龄较大，所以直呼程远的名字，“每一年普通班里都有十到二十个考上二本的学生，如果按实验班所说的去做，他们岂不被废掉了？再说了，普通班里我们要关注的也就这一二十个人。”
邓传江对邵建宏投去赞赏的目光。
“曹正轩怎么承诺的？确保他实验班上四个二本上！”程远反驳道，“他那种垃圾班申请为实验班，都能上四个二本生，如果全部都变为实验班，那最少得有四十个二本上线生。”
“程副校长，曹正轩只是承诺而已！他那个班能平稳毕业就阿弥陀佛了，小孩子的话能信的？”邓传江道，“这个就不争了。也没有必要争。普通班全面铺开危险系数太大，我们赌不起。就按孟书记的指示，特批高二文（4）班这一个班为实验班。”
几个校委会程远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再吭声。
“我把大家紧急召集过来，”邓传江接着道，“是要和大家确定一下这个实验班的管理和考评等一些列问题。管理方面，主要是它不参加周考月考这期间的课时安排问题，要做通任课教师的工作。因为教他那个班的老师还要上课。
至于考评方面，曹正轩所承诺的就按他承诺的走，等这个班高三毕业之后该罚就罚，该奖就奖。难就难在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评。他这个实验班的试卷是自己出的，不好统一衡量。”
邓传江召集大家来开会，并不是要和大家商量什么，而是把自己所思考的所决定了的东西告知大家一声而已。
“我所想的也是这个问题。”许志有道。“不能统一衡量，就不好量化，转化为考评分。”
阳江一中在教师考评绩这一块有一个量化规定，要把任课教师学生的期末考试分数按这个规定转化为考评分，从而和别的考评分合在一起去评价教师。
“这个我也想好了，”邓传江道，“四六开。这个实验班的成绩只占40%，其他班级的成绩占60%，这样的话，带着教这个班的老师就不会有太大意见，大家说呢？”
邓传江这么一问，其实是白问，或者只是客套一下而已，他这个态度，抛出了观点之后，还会有谁反对？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而后签字，散会。
……
三楼副校长办公室，叶勇仁和程远先后走进去。程远随手把门关了。
办公室里空调一直开放着。
“这个邓传江，太过霸道了。”叶勇仁直接坐在打印机旁的办公椅上，这样，等于坐在程远的对面，而不是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程远端杯子喝水而没有应答。
“竟然说你幼稚，你都是我们一中资格最老的副校长了，唉，”叶勇仁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的意见也是直接被他否掉。那他妈还叫我们开什么会吗？宣布不就得了。”
“他也就是告知我们一声。”程远不冷不热地道。
“就是啊。他开会前等于把所有的都想好了，叫我们开会只是走一下过场。你注意到没有，程校长？”叶勇仁越说越来劲。
“什么？”
“邓传江这个四六开是很有讲究的。”
程远放下杯子看着叶勇仁。
“这就是对实验班的另一种扼杀。实验班的成绩只占40%，这么一来，教这个班的老师谁还会为这个班卖力？老师不卖力，就出不了成绩，这不就是一种扼杀吗？”
“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程远愕然。
……
曹正轩走出孟思妍的卧室，在客厅里踱步的孟光明即刻迎上来，轻声问道：“怎么样，曹老师？”
“很成功，您女儿已经答应去我那个实验班读书。”
“真的？”孟光明强制压制自己的兴奋度，“那是现在就去学校还是……”
“不急，孟书记，还有一些细节要和您商定。您先去您女儿房间明确告诉思妍支持她去我那个实验班，消除她任何顾虑。”
“好的。”
等孟光明出女儿房间，曹正轩和孟光明离开孟光明的家，去到孟光明的车子上。
“之所以把谈话地点改在车上，”曹正轩道，“是因为有些话题还是要避开思妍说比较好。”
“我能够理解。”
“从我刚才和思妍的谈话我见证了我之前在您办公室所分析的两点，简单地说就是你们陪得少，期望值又太高。您孩子在心里失衡的时候苦恼没有对象倾诉，那种压力没有人帮忙疏导，久而久之，心理疾病就来了。”
“这一点我已经认识到了。”
“再次恕我唐突，孟书记，”曹正轩侧过头冲走在驾驶室里的孟光明道，“您夫人跟您一样强势对不？”
第82章 孟思妍的成长环境
孟光明盯着曹正轩足足有十几秒钟，方才开口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思妍说更担心她妈妈反对她去我那个实验班我便推测出这一点。”
“你的推测是对的，”孟光明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思妍愿意去你班上，你就是思妍的班主任，我也就不对你有任何隐瞒了，因为我感觉到，你只有全面了解了我这个家庭，你才能彻底引导好我的女儿。”
“孟书记您说对了，对一个心理咨询师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全面了解孩子的成长环境，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诱因。”
孟光明点头道：“思妍母亲在个性上比我还直，还要强势，她现在是横弋县的检察长。”
“横弋县？”曹正轩脱口而出。
“怎么？”
“哦哦，没什么，因为我从小在横弋长大。我生活的区域就在检察院附近。”曹正轩解释道。
“是吗？那真巧了，我和思妍的妈妈都是横弋县人。我们就住在检察院出口处的那栋楼房里。我岳父是还老检察长呢。你住哪一带？”
“我住的地方不太固定，因为，我也跟孟书记直说了吧，”曹正轩对一个县委书记都能对自己这么坦诚而非常感动，“我老爸是从阳江流浪到横弋去的。”
“哦？”孟光明愕然，“你一个流浪汉的儿子能成长成为如此优秀的人才太不容易了。你等等，我回忆一下，你老爸是不是经常在康复路那一带流浪？”
“那应该是在我出生前吧，我出生之后我老爸就不流浪了，他要抚养我。”
“那你妈妈呢？”孟光明关切地问道。
“我妈妈在我出生之后就抛弃我们了，或者说，我没有妈妈。”曹正轩有点黯然神伤。
“不好意思，说到你痛处了。”
“没关系，这都过去二十三年了，”曹正轩坦然道，“是孟书记对我坦诚，我也就提一下我家里的事。因为一个人的成长和家庭环境的关系非常密切。”
“可按理说你这种居无定所的环境对你的成才是很不利的。”
“的确如此，我确实有过一段时间非常叛逆，纠结于自己没有妈妈，纠结于自己的父亲是流浪汉，经常在横弋检察院附近的弄子里和一些侮辱我的人打架斗殴。”
“你这么说我还真有印象，就十几年前吧，检察院对面一个弄子里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械斗，参与的却是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不会就有你吧？其中一个小男孩被捅了好几刀。这个案子还是我们检察院处理的。我那时也在横弋检察院。”
“那个被捅好几刀的小男孩就是我。我那一年十二岁。”曹正轩眼角有点湿润。
“哇卡，这也太巧了。后来呢？”孟光明忘记了自己想叙述的事情，对曹正轩的经历反而更关心了。
“我也就是经历了那一件事之后才懂事起来。”
“源于什么？”
“源于这件事给我老爸带去的触动。源于这件事之后我感觉到，只要爸爸真切的爱着你，你是你爸爸的一切，那有没有妈妈并不注重要，爸爸曾经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对，确实是这样。”孟光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我女儿思妍，爸爸是县委书记，妈妈是检察长，这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多么耀眼的光环，是一个多么显赫的身份，可思妍一点都不快乐，甚至不能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成长。”
“这就是我把您叫下来特意要跟您说的，一个人到了什么境地说什么话。在有了疾病的情况下，健康是最重要的；有了健康的心理和生理，才可以去追求更高远的东西。您和您夫人给思妍创造了这么好的家庭环境，却让她心里有了疾病，又有多大的意义？”
“曹老师，其实你所看到的好，仅仅是物质上的好，我们并没有给思妍一个多么好的家庭环境，因为我和思妍妈妈近二十年来几乎都是在吵吵闹闹中过来的，思妍轻度抑郁跟我们吵闹很有关系。”
“谢谢孟书记的坦诚，这才是思妍今天这种状态的症结所在吧。”
“我也清楚，可是我们都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不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我们早就离婚了。事实上，我们现在也差不多就是离婚的状态。思妍妈妈过她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我也是因为这种吵吵闹闹才努力从横弋县调出来，到阳江来工作。我来阳江，就把思妍带过来了。”
“那时思妍读几年级？”曹正轩问道。
“读五年级。我来阳江六个整年了。那个时候，思妍各方面的表现都很好，人也非常乖巧。”
“其实祸根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种下了，只是没有爆发出来。”
“很有可能。”孟光明道，“那个时候，思妍给我的感觉是特别要强，每一个方面她都要拿第一。我也因为女儿这一点感到非常欣慰。觉得再委屈，付出再多都值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意识到，正是因为思妍给我太放心的感觉，我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从没想过要陪伴思妍。思妍等于说是和布娃娃一起长大的。”
曹正轩注意到，孟光明的眼角和他一样湿润了。孟光明是真正受到了触动。
“听您说了这么多，我想打断一下，”曹正轩道，“思妍每每取的好成绩的时候都要向你汇报，而你都表现得非常开心，自豪，对吗？”
“不是我表现得开心，自豪，是我确实非常开心，非常自豪，工作上的烦恼也因此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孟光明问道。
“您女儿之所以那么上进，那么要强，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博取我开心，自豪？”孟光明似有所悟。
“因为你不断地在强化这一点。或许第一次的时候并不是这样，但当思妍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就把做到这一点当成她追求的目标。大凡这种家庭中成长的孩子都是敏感而又懂事的。”
孟光明把头别过去，但曹正轩已然注意到孟光明掉落的泪珠。
第83章 他们是刽子手
“而一个人不可能每次每个方面都能获取第一，”曹正轩就当没注意到孟光明的情绪变化，“思妍受挫是必然的。而一旦受挫，你情绪上的变化又让她捕捉到了，思妍的愧疚感和挫败感就会增强。一旦次数增多，人就会破罐子破摔，如果没有认开导的话。”
“真的就是这样，曹老师，真的就是这样，”孟光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是我害了我女儿。我现在还记得，是七年级第二学期期末考试那一次，思妍因为太过紧张而没有发挥好，考了全市第十名，全校第二名，我把思妍痛骂一顿。”
“全市第十名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可我当时并不这么认为。我那时任县长，甚至觉得这个成绩和我的职务都不匹配。你看我有多么可恶，多么可恶！”
“我猜就那个时候思妍开始厌学吧。”
“应该是，但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加上这个时候我老婆也因为女儿成绩下滑强烈要求将思妍转去横弋县就读，而我死活又不肯，非常迫切的需要思妍考出好成绩来证明我把女儿带好了，偏偏……”
“偏偏思妍越来越差。”曹正轩接过话题道。
“是啊，所以后来我拗不过思妍妈妈，思妍就转去横弋三中读了一个学年。”
“结果肯定事与愿违对吗？”
“哎，是思妍妈妈太过接受不了思妍的叛逆，又常常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所以母女俩几乎天天吵架。我前面说了，思妍妈妈是比我还强势的一个人，我当时又不了解这些，也就没有关注思妍的状态，等一年后，思妍妈妈主动说把思妍转回阳江，思妍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孟光明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怪不得前面思妍说的好好的来我的实验班，忽然又很担心你们反对。尤其怕她妈妈反对！”
“对啊，这一年里，做母亲的给思妍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因为每一次吵到最后，思妍妈妈采取的都是强制性的做法，总是思妍委屈地承受。”
“因为思妍骨子里是孝顺的，所以她才屈从。”曹正轩分析道。
“对，包括后来回到阳江中学读书，思妍的成绩已经很差了，她完全没有学习的兴趣，而我还利用我的关系给她安排这样那样的一对一的辅导，思妍很不愿意，却也都接受。期末总是安排的满满的，寒暑假也没有多少休息。”
“而你却很期待这种辅导，以为都一对一辅导了，基础再差也能补上来，对吗，孟书记？”
孟光明点头。
“事实上，这样的辅导，只能加重思妍精神上的负担，对于学习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我敢肯定就是这样。”
“确实就是这样。”孟光明道。
“所以，思妍只能是勉勉强强考上一中，您无论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却还将女儿放在了课改班，便彻底铸就了今天这个结局。”
“哎，高一这一年是很不平静的一年。讲起来老师们，包括退下来的校长，对我女儿都非常好，非常关照。”
“这么说您对这些老师和校长都很感激是吗？”曹正轩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曹老师？班主任，任课老师，都非常关心我女儿的状态，经常义务为我女儿辅导，做我女儿的思想工作，来我家家访都两三次。就这几天，因为我女儿不愿上学，他们都跑了好几趟呢，偏偏思妍见都不愿见他们。”
曹正轩摇头道：“孟书记，如果说思妍今天的状态，您付直接责任的话，那么这些老师们，班主任，校长就付间接责任。他们未尝不也是刽子手！从某种角度上讲，思妍就是他们害的。”
“曹老师，你这么说就太偏激了！”孟思妍提高分贝道。
“孟书记，您就没有想过，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您是县长或县委书记吗？”曹正轩同样提高了分贝，“一个刚刚上普通班的学生，放进课改班上课，比揠苗助长还可怕，他们搞教育的哪一个不清楚？我们不妨想一想，”曹正轩变得很激动，“对于思妍来说，每一天过得都是怎样的生活？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还是听不懂！这已经够烦了，结果还不断有人来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孟书记，思妍没有疯已经是您的幸运了！”
孟光明怔住。
“真的，我一点都不夸张。一个人每天都处于打击的状态，被表扬是一种打击，被提问是一种打击，被叫去谈话也是一种打击，能不发疯吗？”
“问题是我女儿思维是好的，反应能力也是好的，小学基础还那么扎实。”
“这些全都是那些混蛋老师们对您说的是不？托词，这是他们蛊惑您的托词！”曹正轩变得愤怒了。
“但我确实这么认为啊。”
“错了，孟书记，我问您，节拍都跟不上了还能说思维好吗？音准都卡不住还能说唱的悦耳吗？真正负责任的老师就该这么做：强烈要求您将思妍转去平行班就读，最多也就读个重点班。但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做！您说，这些人可恶不可恶？”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以至于车子的空调声显得很喧闹。
过了好一会儿，孟光明伸手握住曹正轩的手，“曹老师，你今天给我上了最为生动的一课。因为遇见你，我相信，我这个本已走上了岔路的女儿，会重新走到人生的正道上来。谢谢你！”
“我刚才不只是唐突，而是失态了。真的很抱歉。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可不可以说。”曹正轩道。
“但说无妨。”
“前面您说您和夫人二十多年来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总不至于你们恋爱结婚就这样吧？我如果没有猜错，你们应该都在检察院工作。请原谅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好奇心。”
“可以理解。你们心理咨询师这么做，是要溯本求源。我们确实都在检察院工作，但我们恋爱的时候是绝不可能吵吵闹闹的，否则就不会走到婚姻这一步。”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变得吵吵闹闹的过活呢？”
“因为一起车祸。”
“一起车祸？”曹正轩愕然。
又是车祸！
第84章 气急败坏的邬泽生
“差不多是二十年前吧，横弋县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女医生逆行的时候被一辆小车子撞死了。”孟光明陷入回忆中，“公安局刑侦科呈送给我们的卷宗说是酒驾引起的一场意外，但当时一个年轻的警察私下里找了我，说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他怀疑是一场谋杀。”
“呃”曹正轩彻底被震撼。逆行，车祸，谋杀，这和他一个星期前的遭遇不是如出一辙吗？
但曹正轩没有表露出他的震惊来。
“我听取了这个警察的意见，也觉得这次车祸并不像一般的酒驾那么简单，结果，就是在这个案子上我和我妻子意见相左，发生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您妻子坚定的认为它只是一般的车祸对吗？”曹正轩问道。
“着实是因为罪犯犯罪太不着痕迹了，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一场谋杀的话。不仔细留意绝对会认为是普通的车祸，但还是留下了好几个疑点，至于具体的什么疑点，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忘了差不多了，也没必要跟你说。”
“嗯，我理解，再说这跟我研究心理咨询没关系。”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再坚持的时候，我妻子骂我偏执，甚至说我神经质，而当时的刑侦科科长站在我妻子的立场上，案宗也是这个科长做的，我一时激动警告说要调查科长，说我妻子和科长一丘之貉。就是这句话刺激了我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与日俱下，以至于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哎那个警察好像也因为这个原因调离了。”孟光明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也就是曹正轩来找孟光明的时候，邬泽生再次去找余金玉余婆婆。
“今天总可以把一切都给我了吧？”邬泽生完全换了一个行头。那过耳朵的长头发被修剪的短短的，一身正装（白衬衫，西裤），脚底下破天荒穿上了皮鞋。但整个人的痞相还是一览无余。这像极了陈佩斯和朱时茂演过的一部小品，饰演小偷的陈佩斯穿上警察的衣服还是小偷相。
余婆婆上上下下打量邬泽生。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邬泽生理了理要往下掉的西裤。
“邬总的一切都已经转给了他的继承人，我再拿什么给你？拿我这一身的老骨头吗？”余婆婆冷然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邬泽生瞬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都忘了去勒余婆婆的脖子。
余婆婆转身回屋子。
“你给我站住。”邬泽生以最快的速度拦在了余婆婆前面，“你刚才说什么？”
“邬总家业产业的继承人已经来找过我了！”
“你撒谎！你他妈撒谎，你绝对在撒谎对不？”邬泽生的气息越来越弱。
“我懒得跟你说。”
“那是谁？你跟我说是谁？！”邬泽生语调越来越高，“你跟我说他是谁？！”
“你很快就知道他是谁了。他昨天已经去办理了所有手续，今天应该会住过来。”
邬泽生突然出手，双手紧紧抓住余婆婆的脖子，“你是骗我的，对不？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对不？”
随着邬泽生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余婆婆呼吸越来越困难，慢慢地嘴巴张成一个o形。
好在邬泽生这时放开了手，余婆婆一口气缓了过来。
余婆婆咳嗽两声，“你索性把我掐死去啊。你没有这个命，你掐死我也没有用。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济生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邬泽生歇斯底里，面露凶光，“我看今天谁敢住进来？我看谁能开走我的车，夺走我的一切？”
“邬泽生，你要疯请你到院子外面去疯，”余婆婆无情地打击邬泽生，“你要是还这个样子，我会打110的。”
“我艹！你打啊，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倒是你，给我滚出这栋房子。”
“我是要滚出这栋房子的，我在等房子的主人过来。我要完成济生给我的重托。”
“去你妈的重托吧。我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这时，邬泽生塞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邬泽生好没气地叫道，也没有看手机号码。
“你喂个鬼呀！”黑脸在电话里骂道，“他妈你快活你的不顾我们的死活了，你信不信我们就是这种状态，也可以把你做了？”
“我在做对接工作啊，福哥。”邬泽生一听是黑脸的声音，立马变了腔调。
“你是要和哪个国家的总统对接工作吗？要这么烦？他妈我给你十分钟滚到老子面前来！”黑脸直接把手机挂掉。
“我艹！”邬泽生将手中的手机猛地向地上砸去，万幸的是因为砸在了围墙脚下的花圃里，邬泽生后悔不迭捡起来的时候方才注意到手机安然无恙，仅仅面上粘了些泥巴而已。
十分钟左右邬泽生出现在温心宾馆406客房。
“福哥，火铜，各位兄弟，福哥打我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和那个死老婆子对接。”邬泽生走进房间便忙不迭的解释。
“针灸没有用，针灸没有用，你知道吗？”黑脸气急败坏地道。
“这个你们电话里跟我说了，那个医生也跟我说了，我一时也没有办法呀。”邬泽生苦着脸道。
“就是说你不打算管我们喽？”瘦子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哪有这个意思？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
“生哥，打被那小子整了之后到现在我的花朵就没蓬勃过，你能让我不燥吗？原本一到晚上我的花朵就蓬蓬勃勃的。”蚂蟥道。
“你放心，蚂蟥兄弟，你花朵又没有受伤，那还能不蓬勃？我要让大家知道的是，那个死婆子说有人继承了我哥的家业产业。”
“什么？”
“生哥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黑脸，蚂蟥，冲子几乎同时说道。瘦子则愣愣的。
白脸从椅子上站起来，“生哥是真的？继承人是谁？”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来这里的路上我几次差点撞车。”
“你只要告诉我继承人是谁。”白脸沉吟道。
“死婆子没说，只说那个继承人昨天下午就已经拿走我哥的所有东西去办了相关手续，还说今天就会住进我哥的别墅。”
“你他妈这不是开玩笑吗？”黑脸的胸部一起一伏，只是说话的力气还是微弱，“你怎么跟我们承诺的？”
“福哥，我哪里会料到我哥会有这一手？”
“这我不管，你必须要兑现你所承诺的，还有我们都废成了这样。”
“最苦的是疤子兄弟，他演苦肉计现在还躺医院里，生哥你如果继承不了拿什么补偿他，”瘦子道，“你就是把你老婆陪给他他也不要啊。”
“还有逃在外面的大头兄弟呢。”冲子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邬泽生无语道，“我把情况跟你们说是要大家给主意的，这么怨怼我有用吗？”
“他妈这是怨怼吗？”黑脸骂道。
“好了，福哥，生哥，大家都别吵了，”白脸插话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多种打击了。有了太多的意外。”
“都是那个臭小子！全他妈是那个臭小子搅和造成的！”瘦子道。“对了，会不会继承人就是那个臭小子？”
“哎呀，明泉你不要插嘴好不？听我说。继承人怎么会是那个臭小子呢？我以为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那个婆婆嘴里说的继承人是谁。如果是婆婆哄骗我们就更好，如果真有这种人，生哥你就要和他争，懂吗？”
“火铜这话说的对。”冲子道。
“我肯定要和他争！我整也要整死他！”邬泽生道。
“因为无论是谁来继承都是外人，而你才是邬家的内人，真正的继承人。”白脸继续分析道。
“对，对。”蚂蟥和冲子一起附和。
“那火铜你下午陪我去下超市。如果真有继承人的话，那个人肯定会去超市。”
“好的。”白脸道。
“多带几个人去。”黑脸道，“要整就彻底地整。”
第85章 四六开
曹正轩坐孟光明的车到县**，然后打的回学校。孟光明坚持要送曹正轩，曹正轩却死活不同意。你一个小老师让县委书记送行，也太不明事理了。
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奇怪的是曹正轩那个班的主课老师都在。
曹正轩很清楚班上的课表，星期四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你总算回来了！”孙大伟道。
“怎么了？”曹正轩主动同数学老师朱剑笑了笑。
“没看见大家都在等你？”
“我跟你说曹正轩，周考月考时候的英语课你去上哈，我是不会上的！”英语老师汪红霞语气很冲地道。
“还有我的课！”应思蓉道。
“是实验班的申请通过了吗？”曹正轩明白过来。
“你还装！”汪红霞不屑的神情。
“不是你去找了孟书记吗？”刘天生道，“邓校长找我们开会是这么说的。但我们都不相信。”
“我是去找孟书记了，原本想找李副县长的，但李副县长出差了。”曹正轩道。
朱剑抬眼看了看曹正轩，似信非信的样子。
“孟书记会接见你？”孙大伟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接见了啊。大哥是不是觉得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曹正轩笑道，“这是大家把领导的位置抬得太高了。再大的领导也是人。孟书记很有耐心地听我做了汇报，然后就把饶局长叫了过去，但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定了。”
“这么说邓校长没骗我们。兄弟你太牛了。”
那个应思蓉仍旧是鄙夷的神情，打心底就觉得曹正轩在吹牛皮。
“可邓传江凭什么我不在就组织大家把会开了？”曹正轩忽然生气道。
几个人都愣了。
“咦，你这个人怎么搞的？你还生气？”应思蓉忽地起身，“我表哥找你找了好几次都不见你人，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更何况还是为了你实验班的事召集我们开会？”
“应老师，你是不是怕我们不知道邓校长是你的表哥，总是表哥表哥的？”曹正轩怼道，“我是实验班的班主任，为实验班的事开会我班主任都不在，这会怎么开？”
朱剑无声地点头。刘天生皱了皱眉头。孙大伟则表现得很欣喜。
“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我表哥是校长，开个会还要向你请示？何况多次找了你。”应思蓉“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这叫不尊重，应老师你懂不？”
“算了，正轩，”刘天生站起来把曹正轩拉过去，“大家在这里等你，是为了商议实验班的相关事情的，都快放学了。我还要回家做暖男呢。”
“邓校长怎么说？”曹正轩问道。
“其他的都没什么，主要是涉及对我们的考评，学校定了一个四六开。”刘天生道。
“就是我们实验班的成绩占40%，其他班的成绩占60%，”孙大伟道，“还是比较科学的。照顾了我们的情绪。”
“大家都这么认为吗？”曹正轩环视众人一遍。“朱老师您的意见呢？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这是做校长的在弄手脚。”朱剑开口道。
“朱老师您怎么会这么认为？照顾我们的情绪怎么成了做手脚？”应思蓉怼道。
“这是要让我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其他班上，而忽视实验班的教学，这难道不是对实验班间接的扼杀吗？反正我不受影响，我只教这一个班。其实大家也不亏，最后亏的是小曹。因为你做了承诺的。”
“果真姜是老的辣，”曹正轩赞叹道，“朱老师，也只有你看出了这里头的门道。不过没关系，四六开就四六开，因为我觉得除了个别的老师不会尽力之外，大家都会为这个班尽力的，毕竟实验班的成败与我们息息相关。”
“曹正轩，什么个别老师，你直接说我好了。”应思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可以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否定我的话。”曹正轩不等应思蓉怼过来，又道，“我还要告诉大家的是，下午课改班的孟思妍会转到我们实验班来学习？”
“是吗？难不成是正轩你去给孟思妍做心理咨询了？你不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吗？”孙大伟道。
“只是顺带，只是顺带，呵呵。”
“零班的齐奕红转了过来，现在孟书记的女儿又转过来，完成四个的指标就有非常大的可能了。”刘天生道。
“我觉得要是把这两个算上的话，我们应该能完成六个。”
听曹正轩这么一说，应思蓉下意识把嘴巴撅了起来，汪红霞则讥笑道：“年轻人还真自信啊。”
“我确实有这份信心。”曹正轩索性“大言不惭”。
……
放学铃声响过之后，曹正轩及时走进教室，那些收书包的，和已经站起来了的学生都自觉地归位。
“迫不得已要耽搁大家一点时间，”曹正轩笑容满面，“是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大家，实验班申请成功了！”
“真的吗？”
“真的吗？！”
“老师你也太牛掰了！”
学生们感慨万分。
“老师，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你是一而再再而三刷新我们对你的认识啊。”张文盛大声说道。
便有很多人附和。
“大家安静，安静，”曹正轩用教鞭轻轻敲了敲讲台桌，“还有一个重磅消息，课改班的孟思妍下午转到我们班上来上课。”
“孟思妍，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吗？”林芷琦惊奇的问道。
“嗯。我们实验班之所以能申请成功，就是得了孟书记的支持。那下午孟思妍来班上的时候，大家知道怎么做了吗？”
“知道！”一片应和声。
“不知道，老师我不知道。”戴俊豪故意嗲嗲地唱反调。
“你要是真不知道的话，”曹正轩笑道，“下周的开心一课你就去打扫包干区吧。”
“老师，我是逗你的，我这么聪明的脑瓜子还会不知道吗？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全班人哄笑不已。
……
华安建筑公司内。步惊人打完一个电话后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赵总，人我联系上了。是一个网上在逃重刑犯，他手里犯有三条命案。”
“你是怎么搞的？”赵辉煌皱了皱眉头，“我不说了这件事全权由你做主吗？不需要向我请示。”
“对方要价比较高。”步惊人伸出两个手指头，“确保整成重度残疾。”
“他妈的，二十个就二十个，只要解了心中的恶气。”
第86章 我们是一家人
曹正轩走路到玫瑰小区c区的别墅，余金玉婆婆已经烧好了菜在客厅里等候了。
曹正轩告诉婆婆他要开车去接父亲。
坐进奥迪a5，启动引擎，那发动机发出的声音曹正轩听起来就像是乐曲。这种感觉，曹正轩原以为要五年甚至十年之后才能亲身体验，没想到几天子的时间就体验到了。
是外国进口、配置非常高的奥迪a5，价格比国产奥迪a6还要高。
油门稍稍加大，速度便立马提了上来。这种快速加速的感觉驾驶一般的车辆是体验不到的。
几分钟之后曹正轩便开车到了阳江一中一带的后马路，远远地看见父亲站在路边往这边看。父亲身旁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和一个旅行包这就是曹正轩一家的家产。
因为父亲常年都是租房子住，所以一点家具都没有办。这是租房子住的人的习性，哪一天房东心情不好要你走人了，拎包就可以走。反过来，哪一天租到了房子拎包就可以入住。
曹正轩把车子停在父亲身旁，父亲还是往前看，他只得把玻璃降下来，“老爸，上来啊。”
“儿子，这是你的车吗？”曹忠河错愕之极。
“严格来说是邬济生的车。快上吧。”
曹正轩打开中门，将三个包丢在后座上，然后坐在副驾驶座上，“咔，这么好的空调效果。”
“把安全带系上。”曹正轩提示道。
曹忠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往车后车前看，眼里面满满的惊喜。
很快，曹正轩把车子稳稳地开进了院子，余婆婆已经候在大门口。
下车后，曹正轩给两个老人做了介绍。接着提包进屋子。
余婆婆已经提前将各个房间都整理好了。邬济生用过的东西全都扔了，该换的也都换了。曹忠河跟在曹正轩后面，像极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曹忠河一辈子别说想拥有这么豪华的别墅，就是进这种别墅也是头一回，如今，自己成了这种豪华别墅的主人，他能不像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吗？
东西自然不用先整理，丢了曹正轩要住的房间，三个人便来到餐厅用餐。
“大哥要不要喝点酒？”余婆婆冲曹忠河道。
曹忠河的眼睛扫向客厅和餐厅隔断上的各种白酒，口水不停地往下咽。
“老爸”曹正轩道。
“呵呵，妹子啊，我酒是很想喝，但是我向我儿子发了誓要戒半个月的酒，所以……”曹忠河祈求般地看向曹正轩。
“我还以为老爸忘记了誓言呢。”
“你们父子俩第一次住进来，以后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喝点酒庆贺一下也有必要。”
“嗯嗯，妹子说得很对，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曹忠河连连附和。
“老爸正是求之不得。”
“我呀伺候济生有五六年了，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伺候你们父子俩，也希望你们开心一点。正轩你就让你老爸破例一次。”
“婆婆为什么这么说话？你打算要离开吗？”曹正轩诧异道。
“原来济生妻子生病，需要我，后来济生妻子离世，他一个人更需要我打理这个家，现如今你们父子俩住过来，大哥又不工作，我再呆这里就没有理由了。”余婆婆说的有点感伤。
“不不，婆婆，这里非常需要你，”曹正轩激动地站起来，“你不要想着离开。你大可以做到你不想做了，或者想回去享受天伦之乐了，你再离开。邬总给你什么待遇我照样给你什么待遇。”
“谢谢，谢谢，”余婆婆双眼微红，“我哪是个能享受天伦之乐的人。正轩你不知道婆婆我是个苦命人。”
“怎么说？”曹忠河问道。
曹正轩则默默地看着余婆婆。
“我老公在十年前死于肝癌，生了个儿子很会读书，却在读大四那一年查出患了白血病，折腾了三年又去了。”余婆婆双眼呆滞。
“这就叫祸不单行。那余婆婆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吗？”曹正轩问道。
“没有了。济生是了解到我儿子的病情后主动跟我联系的，不仅为我儿子出了很多医疗费，而且在我儿子死后把我接到他家里来，哪晓得两年后他妻子也得恶病去世了。所以我和济生姐弟俩真的是相依为命。谁想济生又走了。”
听了余婆婆的叙述，曹正轩除了同情婆婆之外，对邬济生是更为敬仰了。
“那婆婆您还说什么离开？您就是我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这就是您的家。”
“对啊，咱们仨都是这个家的主人，”曹忠河道，“只是我觉得称呼上有点别扭。你看我叫你妹子，我儿子却叫你婆婆。我们的称呼没有错，我儿子乱称呼。”
“我也没称呼错啊，”曹正轩很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实实在在的家的感觉，“是老爸你生我太晚了，按年龄我得叫你爷爷的。”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那就罚我喝酒吧。”曹忠河道。
“哼，说来说去你就想喝酒，那就听婆婆的，让你破例一次。不对，我应该改称呼了，得叫婆婆为婶婶。”
“你这么叫我，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余婆婆笑道，虽然眼里还有泪花。
……
张雨桐的复式楼里，姐妹俩按时等来了微贷平台的电话。
“张女士，剩下的七个筹好了吗，我多给了你一天时间了。”男子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已经筹好了，”张雨桐道，“要不要我再拍个图片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把账号发给你，你把钱打进这个账号就ok了。”对方说得很轻松。
“这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为保险起见，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把钱打给了你，我如何确保你把我妹妹的相片还给我？就算你给了我照片，我又如何确定你没有备份？”
“这怎么可能？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二字。”
“如果你们是讲信用的人，6000块钱能翻到十五万吗？”张雨桐当即怼道。
“呵呵，这个时候还这么说话，就很没意思了，”对方道，“那你说怎么个交钱法？怎么才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就是我要当面给你钱，而你当我面将照片删除，最重要的是写一份你手写的收条和保证书，这样，我们才不会有顾虑。”
“嗯嗯。”张雨歆在一旁连连点头。
“这样也行，”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道，“那我们在哪里对接，什么时候对接？”
“由你定？你如果觉得来我们阳江不放心的话，我就去你们那里。你们是在哪个地方？”
“这你就不懂我们的业内规矩了，我怎么会让你知道我在哪里呢？这样吧，我就去你们阳江。你选个地点。”
“这样更好。就阳江广场吧。时间呢？”
“我们这里坐飞机去你们省，再坐班车到你们县，要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还是定明天中午十二点吧。”
“那就这么说定。到时你打我电话。”
“呵呵，只能我打你的电话啊。”
第87章 特别的欢迎仪式
约莫两点差一刻的时间点，孟思妍跟着一个年轻人走进邓传江的办公室。
“哟，舒秘书，你来得好准时啊。”邓传江移开椅子，大步上前与年轻人握手，表现得诚惶诚恐，极为热情，“坐，思妍也坐。”
“坐就不坐了，你带我们去见班主任，把思妍转班的事先办好。很快就要上课了。”
“好好。茶没有泡，就都来一瓶矿泉水吧。”邓传江一人递了一瓶润田矿泉水。
出办公室的门，把门带上的瞬间，邓传江忽然迈不出步子了，“等等，舒秘书。”
“还有事吗？是要办什么手续吗？”舒秘书问道。
“手续哪需要你办，是那个班主任很怪，我们这么去找他，他会觉得我们不尊重他，得叫他来我办公室。”
“哦。那也行啊。你打他电话吧。”
“说起打他电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手机让学生缴了，电话根本联系不上他，你说这种人怪不？”邓传江道。
“手机让学生缴了，还有这种事情？”舒秘书道。
“那他手机是怎么被学生缴的？”一直很淡漠的孟思妍忽然表现得很感兴趣。
“他打破了他自己定的规矩，手机在课堂上响了，被学生没收一个星期。哪有哪个老师的手机不会在课堂上响的？再说手机没收了，怎么联系？太荒谬了。”邓传江牢骚不断。
孟思妍没有再说什么，但看上去很兴奋。
“这些就不说了，既然手机联系不上，你赶快安排一个人去叫他，”舒秘书看了看一直抓在手上的手机，“已经一点五十了。”
“好的。”
结果，邓传江叫了两个行政领导，这两个行政领导都因为要去上第一节课，没法帮忙。要知道，行政楼和高二教学楼至少隔了步行四分钟的路程。
“只能这么做了，”邓传江好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走，我们还是去教室找他。”
“再不利索一点，第一节课就受影响了。”舒秘书怨道，“我们走快点。”
因为三个人疾步行走，三分钟就到了高二文（4）班门口。
曹正轩等候在教室门口。
“曹老师，因为时间紧迫，我特地来现场办公，”邓传江稍作解释道，“你就权当这里是我的临时办公点，你被叫到我办公点来了。”
“邓校长，您找我有事？”曹正轩冲孟思妍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立即进入角色。他知道邓传江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是有一个学生要转进你的实验班，麻烦你接收。”
“哦，邓校长这么看得起我，谢谢邓校长的信任。”曹正轩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是这个女生吗？”曹正轩冲孟思妍使了个眼色。
孟思妍嘴角略略动了一下。
“对啊，她是孟书记的……”
“这个不需要跟我介绍，我想了解的是，这位女生有什么兴趣爱好，有什么特长，这些邓校长您知道吗？您亲自做这位女生的介绍人，应该知道这些吧？”
“这个……”邓传江大。
舒秘书也看着邓传江。
孟思妍笑而不语。
“哦哦，邓校长不了解也没关系。我慢慢了解。那就这么说，再次感谢邓校长的信任，我带女生进班级了。进来，孟思妍。”曹正轩转身进了教室。
孟思妍怯生生地跟在曹正轩后面。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教室里骤然响起，最后一排的学生整齐划一的站起来，有几个手里举着牌子，牌子上的字连起来是欢迎孟思妍同学回家。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戴俊豪特有的声音领说一句，其他学生一齐跟一句，最后所有学生全都站起来，“欢迎孟思妍同学回家”
孟思妍怔在原地，胸部一起一伏，呼吸也因为激动而急促起来。
走廊上本想离开的邓传江和舒秘书留住了步子。
这时，不知谁示意了一下，全体学生步调一致的坐了下去，语文课代表魏晨义重又站了起来，指了指他边上的空位：“孟思妍同学，这是你家的位置。”
“谢谢，谢谢大家！”孟思妍背着书包走去自己的位置，魏晨义已经让到过道上，为的是方便孟思妍走进去。
待孟思妍坐在了位置上，曹正轩这才笑着问道：“这是那位同学的创意？谁让你们这么夸张的？”
“报告班主任，这是我们全体同学的创意，”班长林芷琦站起来道，“我们一点都不觉得夸张，这是发自我们肺腑的。思妍同学，一个课改班的同学，能转来我们实验班，这是对我们实验班最大的信任，也是对我们所有同学最大的信任，所以我们欢迎她回家。我们高二文（4）班就是她的家，是我们大家的家！”
掌声再次响起。曹正轩跟着鼓掌。曹正轩注意到窗户外面的年轻人也在鼓掌。邓传江迟疑了一会儿也鼓起了掌。
“说的好，说得太好了，班长请坐，”曹正轩示意林芷琦坐下去，“林芷琦的一番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为这个创意我决定给每位同学加考评分100分。”
“太好了！”
“小曹老师太棒了！”
“我们为100分考评分而爱你！”
“……”
因为100分考评分说什么的都有。
“我有意见，我有意见！”数学课代表刘小波忽然站起来冲大家摆手，“大家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
喧闹戛然而止。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们上什么当了？”曹正轩笑着问道。
“大家都加100分的考评分不等于都没有加吗？”刘小波一针见血。
“是啊，曹老师你在忽悠我们！”大部分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已经反应过来的人便叫起来。
“哈哈哈哈。”曹正轩大笑起来。
孟思妍一愣一愣的。这个班级也太有特色了。
站在窗台前的邓传江和舒秘书竟然还迈不开步子。
“老师你这么狂笑，”监督长罗嘉良站起来道，“证明你确实在忽悠我们对不？老师忽悠学生，罚表演节目一个。麻烦文艺委员记下来。”
“喂喂，哪有这种强盗逻辑的？”曹正轩叫道。
“哦哦，哦哦！”好几个人起哄。
“好，既然要我表演节目，那就麻烦大家思考一下，怎样改进班规班法，让每个人加一百分是有效分。说对了这一点，我就认！”
曹正轩话音未落，众学生赶忙翻出班规班法来。魏晨义主动与孟思妍同看班规班法。
吴平川起初还是很淡漠，见好一会儿没人发表意见，他也拿出了班规班法。
“时限两分钟哈。”曹正轩故意刺激大家。
一分钟过去之后，曹正轩开始倒计时，“……10,9,8,7……1.”
可就在这最后一秒钟，随着一声胳膊肘撞击桌面的响声响起，孟思妍举起了手！
第88章 应聘搬运工
“孟思妍？”曹正轩诧异道。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集中在孟思妍身上。一个刚来几分钟的人，班规班法都不熟悉，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来吗？
“我新来的可不可以发表意见？”孟思妍略显羞涩的看着曹正轩，声音比较微弱。
“当然可以。因为你已经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了。”
孟思妍这才站起来，往前冲那些看她的同学们微微一笑，又往后冲大家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刚才扫了一遍班规班法，我觉得要让给每个人加100分考评分成为有效分，就得给优秀学员的评选定一个基础分，超过这个基础分的人才可以参与优秀学员的评选；再就是给欠佳学员的评选定一个上限分，凡是超过这个上限分的都不会评为欠佳学员。这就是我的意见。”
“哗啦哗啦哗啦。”
掌声雷动。
“大家的掌声便是对孟思妍所提意见的认可，”曹正轩扬声道，“按照这个意见走，这种加分对谁都有意义了。那我们就把这条意见加进班规班法，同时按照班规班法，能给班级建设提出宝贵意见的加考评分二十分，请今天的执勤班干为孟思妍同学记上一笔。”
……
邓传江和舒秘书实在曹正轩宣布的时候悄然离开的。
“邓校长，孟书记果真没有看走眼，”舒秘书对陪同他下楼的邓传江道，“思妍只有在这种环境下才可以健康成长。”
“是是，这个小曹老师还是很有创意的。班级很有凝聚力。”邓传江不得不这么应和。
送走舒秘书，邓传江回到办公室竟然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让副书记黄立德来他办公室。
几个委员里头，副书记黄立德在邓传江看来是最贴心的一个，总能读懂他的心思。
“邓校找我？”一分钟不到年龄近五十岁，外形较瘦弱的黄立德就进到办公室。
“是想跟你说说曹正轩这个人，我刚才把孟书记的女儿送去他班上了。”
“孟思妍？不是听说这学期她没有来报名吗？好像这里……”黄立德指了指太阳穴。
“就是啊，我现在真搞不清楚曹正轩这个人，他找孟书记，把实验班申请到了，还让孟书记的女儿转去他班上做了他的学生。而且，孟思妍表现得非常积极，根本就不像是有抑郁症的人。”
“妈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那邓校长的意思是不是要改变对付他的策略？”
“现在是真麻烦了，”邓传江阴着脸，“本来我是要好好治一治这么猖狂的人的，让他的实验班彻底失败，可现在书记女儿都在他班上了，再怎么治？还能治吗？”
“现在看来的话，曹正轩申请的实验班还是有一定的科学性的。”
“耶，老黄啊，上午你怎么说的？”
“上午是上午，上午我们不知道孟书记的女儿会转去他的实验班。再说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关键我们站在哪个角度看。这都是由邓校你的工作思路决定的。”黄立德道。
“你不愧是做副书记工作的，说的话都很有哲理性，那这件事就你去解释清楚。”
“是和曹正轩班上的任课老师说清楚吗？”邓传江的心思黄立德猜的透透的。
“就说我上午四六开对象说反了，应该是实验班的成绩占60%，其他班的成绩占40%。”
“这么做实验班的老师们会不会很有情绪？”
“这是学校的决定，谁敢有情绪？”邓传江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了。
……
曹正轩解决好孟思妍转班的事情，便回到办公室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备课，研究教材，三点钟开车去南京路济生超市。
曹正轩把车停在广场一带。
径直把车停在济生超市前面的停车位上，看了车牌号，工作人员就清楚曹正轩的身份了，曹正轩打算以顾客的身份进超市转转，这是他把车停在广场的原因。
到了济生超市门口，贴在两道门中间立柱上的一则告示吸引了曹正轩。
是济生超市招搬运工的告示。
曹正轩脑子一转，就有了一个新想法。他扫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掀开入口处的帘子，走进超市。
超市里冷气开放着。
曹正轩向烟酒柜台处的女服务员打听情况。
“应聘搬运工吗？”女服务员挺热情，“你来得正好，主管和出纳都在，今天是应聘的最后一天了。”
“是不是我应聘上了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曹正轩问道。
“如果你应聘上了，今晚就要上班。出纳在这里，就是第一时间给你们办理工资关系。赶快上去吧，在二楼靠内侧的一间办公室里。”
“谢谢。”
曹正轩沿着专柜区和超市经营区之间的过道走进经营区，坐电梯上到二楼。再向一个服务员做了咨询，便看见了应聘办公室。
曹正轩走近应聘办公室。办公室面积不大，不到二十个平米，却摆了三张办公桌，一组黑色沙发前还摆着一张泡茶桌办公桌，一男一女正在泡茶聊天。
“打扰了，我是来应聘搬运工的。”曹正轩自报家门。
男女都抬起头来。
“是你？”那女的脱口而出。
曹正轩这才看清楚了，这女的竟然是昨天下午在信用社里撞见的那个姑娘，那种柔柔软软的感觉立即袭上曹正轩的心头。
“哦？是你啊？真巧了。”曹正轩的眼睛下意识便盯在了姑娘高高的隆起处。姑娘坐在沙发上，那隆起的高度也非常夸张。
“洪财务，你们两个认识啊。”男的问道。男的三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很精明。
“谁跟他认识？他这个人……”
“我这个人能吃苦，力气也大，很适合做搬运方面的工作。”曹正轩反应极快的顺着姑娘的话往下说。曹正轩已经清楚，这姑娘就是济生超市的财务总管。
“看你的体格和块头你非常适合搬运工作，估计你也是今天最后一个来应聘的了，就不用测试你的耐力了，你就到我们洪财务这里登记相关信息，给你办工资关系。今晚就上班。”男的道。
“那怎么行，王主任？”姑娘立马反对，“只看外表是不能断定一个人的耐受力的。越是最后一个应聘者我们越是要好好测试一番。”
“是吗？”男的只是愣了一秒便道，“也好，小伙子，跟我们去测试区吧。正好有一车货要卸车。”
第89章 邬泽生闹事
洪财务（那个姑娘）和王主任（负责应聘的男的）走出办公室，向这一头下行的扶梯走去。
办公室门口前是日化用品区，这个区的销售员向这两个人打招呼。
曹正轩则主动和这个服务员微笑点头，然后跟在两个人后面走去。
超市里的女服务员都是穿淡蓝色上衣和黑色包臀裙。
曹正轩的注意力仍旧被洪财务超级身材吸引了。肥屯与细细的腰身组合，再加上高挑美，这种背部形象，八十岁的男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啊。
可恶的是姑娘好似猜到曹正轩会这般“流氓”，冷不丁回头，曹正轩只好收回视线，还“恬不知耻”地冲姑娘吐了吐舌头。
姑娘的眼里冒火，却又不好吭声，因为有人在身边的缘故。
坐扶梯下行到一楼，曹正轩注意到这一块是菜区，好多架子上都空了，也有几种蔬菜只剩了一点点摆在架子上。几个服务员百无聊赖。
王主任打开扶梯附近的一道小门，三个人便来到了室外。一辆货车停在外面，车厢上堆得满满的，都是应景的蔬菜，什么冬瓜，南瓜，辣椒，茄子之类的。每一个种类都装在一个大包里，轻则几十斤重，重则上百斤甚至更重。
“小伙子，”王主任笑道，“二十分钟你把这一车货下到菜区，你就通过测试了。”
“王主任，这小伙子是你家亲戚吗？”姑娘莫名问道。
“不是啊，怎么了，洪财务？”王主任诧异道。
“洪财务的意思是您给的时间太多了。”曹正轩不合时宜地插话道。
姑娘做了眼影的眼睛冲王主任不断地眨，“前面来应聘的这一车货给的不是十五分钟吗？”
“哦哦，你看我，”王主任拍了一下脑袋，“把时间记错了。是十五分钟。”
“王主任，您也不用配合洪财务演戏了，”曹正轩道，“洪财务看我不爽，想在时间上压我，我可以理解，不就因为……”曹正轩故意滴溜溜的在姑娘身上溜一圈，反正这么做姑娘会生气，目的就达到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马上让你走！”姑娘杏眼圆睁，圆圆的脸庞已然变形。
王主任愕然看着姑娘，显见他从没见过姑娘这么彪悍过。
“不就是不想我应聘上吗？这样吧，十分钟，十分钟我卸不完货我就走人。”曹正轩扬声道。
“是你自己说的！”姑娘说的恶狠狠的。
“小伙子，这一车货十分钟卸完……”王主任道。这绝对是一个心地淳厚的青年。他在替曹正轩担心。
“做搬运工要的就是速度和力度。吃这一碗饭吃的是力气饭，没事。”曹正轩反倒很坦然。
“洪财务，要不定十五分钟吧。”王主任向姑娘建议道。
“他自己说十分钟，那就十分钟。”
……
济生超市正门，邬泽生带着白脸以及两个小年轻进了超市区。
两个收银员和负责卫生的阿姨都惊异的看着他们。邬泽生她们已经熟悉了，主要是脸上有划伤的白脸和两个头发一绿一红的小年轻让她们看得出来者不善。谁都清楚，邬泽生是来找茬的。
两个收银员中较胖的一个比较机灵，笑着迎接上去，“泽生兄弟，是拿了邬总的嘱托书来了吗？”
“去你妈的嘱托书，”邬泽生根本就不鸟这个收银员，“我是我哥遗产的当然继承人，我要什么嘱托书？”
“咦，昨天店长不是跟你说了吗？”另一个收银员道，“你没有邬总的嘱托书，在我们超市就说不上话。”
两个负责卫生的阿姨窃窃私语。
白脸一掌推在这个收银员的肩膀上，“妈的，我们生哥说不上话，你还说得上话？”
“这是邬总赋予我们的责权，你不知道吗？你冲我动什么手？”这个较瘦的收银员尖叫道。
“妈的，你要是再扯淡，我还要收拾你！”
染成绿色和红色头发的两个小年轻握紧了拳头。
“呵呵，泽生啊，”较胖的收银员道，“我们只是底下办事的，你们就是把我们收拾了，拿的也只是这盒子里的一点钱，还可能被说成是抢劫。你们这么做，不划算啊。”
“哈哈哈哈，”邬泽生大笑，“我们兄弟几个过来，会是冲这一点现金来的吗？去把店长王钟义，财务洪美桂叫过来！就说我邬泽生今天正式过来接手济生超市。”
“我都说了，”较瘦的收银员道，“邬总生前交代过，没有他的嘱托书，就是他的小孩过来也不能继承他的家业、产业，如果邬总有小孩的话。何况你还是邬总的弟弟？”
“啪，”较瘦的收银员这句话彻底把邬泽生激怒了，他已经憋了一整天的气了，收银员这么刺激他，他那还能控制情绪，“我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丫的打我一个女人的巴掌，你还是男人吗？”较瘦的收银员也是个急性子，而且很直爽，她伸手捏紧了邬泽生的一只耳朵便用力往上扯。
“我艹你妈的！”绿头发一脚踢中了这个收银员，收银员嗷的一声往后坐在了地上。
那个看上去温和的收银员见自己的姊妹被打倒在地，火性上来，再也不和颜悦色，她一个肩膀用力地撞在了绿头发身上，绿头发不提防，往后撞在了护栏上，疼地他直骂娘。
两个收银员都敢跟他们过手，这是邬泽生一行人料不到的，本来他们不想对这几个人动粗，可这么一来，他们哪还耐得住？
恰恰这时，较瘦的收银员已经爬起身来，抓起边上一根棒槌类的东西就冲了上来，所以他们大打出手。
一直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保洁阿姨，交流了一个眼色，一人拿着一根扫把，加入了“战斗”。
超市区里几个售货员看见入口处打起来了，纷纷拿了家伙冲过来，只是她们毕竟都是女性，就算手上有家伙，几下子，家伙就到了邬泽生这帮人手里，如此一来，她们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在菜区的售货员有两个往这边冲过来，也有一个比较机灵，冲忙着搬货的曹正轩和王主任大喊大叫，“王主任，有人来闹事了，有人来闹事了！”
正巧这时曹正轩扛着一大袋冬瓜进到菜区，听见售货员喊叫，放下肩膀上的大袋子，就急急的问道：“姐姐，哪里？哪里有人闹事？”
“那里啊，就进口的位置！”售货员手指收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