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我全都招供
阳江殡仪馆，香味浓厚。张雨桐与熊金发的尸体放在相邻的两个敞开式房间里。尸体已经安放进殡仪馆备用水晶棺。水晶棺上盖着红色的毛毯，四周铺满了鲜红的塑料花。两个房间里都空荡荡的，因为悼念用的花圈还没来得及通知花圈店送过来。
方本晨和他手下几个党委委员都在殡仪馆待了个把小时方才离开。
对于刑侦来说，同一时间两个干警因公殉职，十几年来这是头一次。大家都很受震撼。围绕着这个话题，前来祭拜的工安人员谈了很久。记功自不用说，更有人建议局党委向上级请示，追授张雨桐和熊金发为烈-士。方本晨几个党委委员都承诺会办好这件事。
同样让大家震撼的是袁永峰的变质。n多人感慨万分，对袁永峰因何变质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想。最后，所有的猜想都集中到袁永峰为儿子在深州买了一套三百万的房子这件事上。
这消息并不是刘大队长透露的。
透露消息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干警。其实很多人都获知了这个消息，只是都不敢肯定，等这个干警说出来，大家立马附和：“我也听说了”，“我早就听说了，只是不敢相信”等等。
曹正轩一直坐在水晶棺旁。
汪水芬陪张雨歆坐在沿着墙角摆放的长长的木凳上。张雨歆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
孙大伟和刘天生忙各种杂事，比如与卖寿衣，卖骨灰盒的**店联系，去超市买喝水用的一次性茶杯、守灵的人夜里吃的桶装方便面等，以及和张雨桐的舅舅联系。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随着东方发白，随着附近村庄里传来鸡啼声，旧年的最后一天来到了。
在六七点钟的时候，各个方向传来短暂的炸鞭炮的声音。熟悉阳江民俗的都知道，这是老百姓在家里杀鸡杀鸭呢。阳江县各个农村都有这种习俗，在自家堂前杀鸡杀鸭，而后炸一个小鞭炮，极其喜庆。
这一天原本就是一个极其喜庆的日子。
但这一天，对于曹正轩，刘大队长一干人等来说，却是最悲伤最忙碌的日子。
张雨桐和熊金发的追悼会先后在九点钟和九点半进行。追悼会开完，便立即进行活化。火化之后，立即送公墓区安葬。这些都是头天晚上就商定好了的。之所以这么仓促，都是因为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丧事不会放到新年去操办，也是阳江人的习俗之一。
……
刘大队长参加完张雨桐和熊金发的追悼会，就带着宽嘴巴干警和浓眉大眼的干警赶去新人民医院住院部小武的病房。病房里有三个警察陪着小武。他们走进去，这三个警察就在刘大队长的示意下出了病房，守在过道上。过道上，小武的父亲，老婆和儿子并排坐在一张长木椅上。这三个人为很快能见到小武而激动万分。原因自然是小武犯事多年，这种见面都不曾有过。
“武轶，”刘大队长凝视着正在注射药水的嫌疑人，“你昨晚不会还睡得香甜无比，一直在美梦中度过吧？”
“刘大队长，让你失望了，昨晚是我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梦里还和一个小美眉亲热呢。”武轶道。
“你不要放肆。”浓眉大眼的干警骂道。
“真的啊。我还遗了呢。不信你看看，我短裤还没有换，湿哒哒的。”武轶瞟了一眼浓眉大眼的干警，“你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民警-察，你们怎么不想想，像我这种人，会因为发生什么爆炸事件，发生什么死亡事件，就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吗？”
“我们当然不会相信，”刘大队长道，“但我们相信大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去思考，为什么有人这么急着要让你死去，为什么身为副大队长的袁永峰会这么疯狂。”
“我是一个从来不用脑子思考的人。”武轶与刘大队长对视。
“你之所以不用脑子思考，也很配合买凶的人的行动计划，急急地让自己死去，是因为你觉得你无牵无挂了。”
“这样的废话还是别说了，刘大队长。”武轶揶揄道。
“嫌疑人，我一向就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我让你看三个人，你就清楚你该牵挂的人和事太多了。”刘大队长向宽嘴巴干警使了一个眼色，宽嘴巴干警便出病房请武轶的家人进来。
“爸爸。”武轶的儿子直接扑上病床，抱住了武轶的颈脖子。
“老公。”武轶的老婆走到病床前，抓住了武轶的手臂。
“我的儿子啊。”武轶的父亲则站在床头，含泪看着武轶。
刘大队长和浓眉大眼的干警心领神会地一起走出病房，并轻轻地将病房门带上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刘大队长方才推开房门，重新走进病房。
武轶的神情完全改变了。
“刘大队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切。也谢谢你解救了我一家人。”武轶两眼通红，脸颊上布满了泪水。
“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刘大队长道。
“刘大队长，您放心，我全都招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武轶道。
……
玫瑰小区曹正轩家里。张雨桐的舅舅等几个亲人都在。张雨歆站在曹正轩身旁。
“舅舅，我就和姐夫一起生活。您不要担心。”张雨歆哽咽道。
“那好。你既然这么决定，舅舅也就不勉强了。这也是你最好的选择。毕竟舅舅在乡下，帮不上你什么忙。只是这么一来，就给正轩添太多麻烦了。”做舅舅的道。
“舅舅这么说就见外了。虽然我没有和雨桐正是结婚，中途也出了点事，但我始终将雨歆看成是我的小姨子，把您当成我的亲舅舅。何况这也是雨桐临终前托付我的事。就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雨歆的。”曹正轩道。
“有你照顾雨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雨桐雨歆的命，我想想都觉得太苦了。哎。”做舅舅的再一次老泪纵横。
……
江东省省府，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
第682章 执迷不悟的袁永峰
这是一个位于大学城附近的豪华别墅小区。小区内规划有序，绿化，物业都做得很好。
因为外地车辆不让进小区的缘故，灰色小轿车便倒车，倒进了小区前那条道路上的停车位上。
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开外，留着络腮胡的男子。这个男子戴着墨镜，近乎有一米七五的个子，块头很大。他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征，那就是左手只剩了一个小拇指。
这个男子径直走进小区。那坐在值班室里的门卫并没有出来讯问男子的情况，更不用说叫男子登记相关信息了。
男子进了小区，便直接走去c区，在c区第三栋别墅前停下来。他摘下墨镜，对眼前的别墅看了几眼就转身往小区外走。
……
阳江刑侦大队审讯室。袁永峰被镣铐铐着，坐在一张木椅上。刘大队长带着宽嘴巴干警和浓眉大眼的干警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来。宽嘴巴干警负责做记录。
“老袁，这辈子我都想不到有一天你会坐在这张被审讯的木椅上。”刘大队长看着袁永峰道。
“我也想不到，刘大队长。”袁永峰淡淡地道。
“究竟为了什么，你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张雨桐作为你接触最多的同事，你把她杀了，熊金发也间接因为你而殉职了。你就不愧疚吗？”
“我很愧疚，我也很后悔，但一切都无法回头了。”袁永峰皱眉道。
“那就请你说出一切。”
“我已经想好了要把一切说出来。也籍此可以让你们将我作为反面教材来警示世人。所谓一步错则步步错，我对此体会得非常深刻。事情得追溯到徐俊东要杀害曹正轩这件事上来。”袁永峰回忆道，“徐俊东之所以在新的‘马甲’都做好了的情况下，还溜回阳江刺杀曹正轩，是受晶森总公司齐大根的蛊惑。而齐大根要杀死曹正轩，则是为了晶森总公司财务总管齐红娟。齐红娟就是晶森总公司老总李建设的老婆。”
“你说得太复杂了吧？”刘大队长道。
“事情原本就这么复杂。而齐红娟要杀死曹正轩，则是因为曹正轩是李建设的私生子。齐红娟在二十三年前就为这一点将曹正轩的亲生母亲杀害了。”袁永峰把相关情况作了介绍。
听袁永峰说了相关情况后刘大队长问道：“你既然一心想着要解开这个谜，为什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变质呢？徐俊东既然已经告诉你详细的情况，你完全可以籍此向检察院申请逮捕齐大根啊。而后顺藤摸瓜，你不就可以揭开这场令世人震惊的阴谋了吗？”
“本来我是要这么做，但世事无常，命运弄人，”袁永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儿子要在深州买房子，我儿子如果不在深州买房子，他在深州本地找的一个女孩就要和他分手。这么一来，我儿子的前程就要大受影响。”
“原来我们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袁永峰点头道，“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对我的家人亲人交代了又交代，但这个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老袁，我有个疑点，你是怎么让齐大根来找你做交易的呢？我敢肯定，这钱是齐大根给你出了。”刘大队长道。
“齐大根给了我200万。是我稍稍利用了一下吴志新。”
“吴志新？”刘大队长愣道。
宽嘴巴干警和浓眉大眼的干警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是吴志新。他是此前就被齐大根买通了的。我故意当着吴志新的面审讯徐俊东，这样，吴志新就将信息传递给齐大根，齐大根便主动来找我。我便和他做了这一笔交易。打和他做了这一笔交易，我就一直由着他牵着鼻子往前走了。”
“200万哪是那么容易拿的？你太糊涂了。”
“刘大，我不是糊涂，我是情不得已。我还不知道这200万很难拿吗？但为了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是我没有想到齐大根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又一次请杀手来谋杀曹正轩，当曹正轩将嫌疑人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的麻烦来了。”袁永峰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道。
浓眉大眼的干警走去袁永峰面前，让袁永峰喝了一口凉茶。
“你是指齐大根要你给武轶找机会自杀这件事吗？”刘大队长问道。
袁永峰点头：“本来如果上次雨桐没有作梗，也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嫌疑人死了，齐大根没有了后顾之忧，齐大根也就不会再逼我。嫌疑人没有死，我被曹正轩点了，齐大根也还不怎么担心自己会漏，因为他有完全的把握嫌疑人不会招供。因为嫌疑人的家人被齐大根派人控制了。等齐大根知道嫌疑人的家人被请来阳江，他就一刻都不能等了。这就是我当晚就制造爆炸事件，引开徐队长，要让嫌疑人死去的原因。哪里料到这一回还是张雨桐来坏事。特别是她执意要阻止我实现我的计划，我就只能将她杀了。”
“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宽嘴巴干警忍不住插话道，“雨桐分配到我们刑侦就跟着你的。”
“换做是你，你也会做的。所谓逼上梁山，就是这么回事。”袁永峰看了眼宽嘴巴干警道。
“老袁，你完全想错了。这件事，换做我们仨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发生。”刘大队长道。
“因为你们都没有一个要在深州买房子的儿子啊。”袁永峰当即怼道。
“看来你是真的执迷不悟啊。”刘大队长摇头道，“为了儿子买房子你和齐大根做交易，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后续你还替齐大根卖命，哪里还有什么理由？”
“他拿我家里人威胁我。”
“你是刑侦极有经验的警察，你这辈子受到威胁的次数还少吗？之前你哪一次妥协了？你忘了在你儿子还是读小学的时候，你为了破一个杀人案得罪了对方，对方不是拿你儿子威胁你吗？你怎么就没有妥协？”刘大队长越说越激动。
“我……”
“一定是齐大根又许诺了你什么。”刘大队长盯着袁永峰道。
袁永峰低下了头，“看来什么都逃不过刘大的眼睛。”
……
玫瑰小区，齐奕红走进曹正轩别墅前的小院子。
第683章 齐奕红的祝福
曹忠河坐在柿子树下的石凳上，屁股底下垫着垫子。
“小姑娘，你是想着要过年了，来和我杀今年最后一把象棋吗？”曹忠河嘴里这么说，可眼睛里含着忧郁。张雨桐的死，让他太悲伤了。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小曹老师的。”齐奕红道。
“找我有什么事？”曹正轩从客厅走到院子里来。
齐奕红走上前，走到曹正轩身边，轻声道：“我们去小区走一走。”
“我没有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就吃团圆饭了，我还要去你老爸的公司找你老爸。”曹正轩道。
“就给我几分钟。”齐奕红不由分说挽起曹正轩的手臂，就往院子外走去。
曹忠河见了齐奕红的举动，只能无声地摇头。
曹正轩只得跟着齐奕红往院子外走。
两个人来到小区的大道上。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曹正轩停下步子道。
“我是特意来和你说几句新年祝福的话。”齐奕红痴痴的看着曹正轩俊俏的脸。
“这么有心吗？”
“当然了。过了今天就是农历新年了。我要祝福我的小曹老师在农历新年不要再这么多灾多难。我要祈祷上苍多眷顾我的小曹老师，让小曹老师平平安安。”
“这确实是非常美好的祝福。那我也祝你在农历新年开心每一天，成绩再上一层楼。”
“这是必须的。”齐奕红笑道，“小曹老师的祝福是很灵验的哦。我的祝福也会非常灵验。”
“那我们就一起祈祷吧。”曹正轩像信教徒一样双手合十。
“我正有这个意思呢。”齐奕红跟着双手合十，并且轻轻地闭上了她那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无比虔诚。
大概过了一分钟，齐奕红睁开双眼，“小曹老师。”
“还有什么要说吗？如果没有我这就去见你老爸。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是去和你老爸叫板。”
“是为学校中毒事件吧？我已经听说了。那是顾勇的主意。”
“但顾勇逃了。这一点绝对是你老爸的安排。我之所以要去与你老爸叫板，就是告诉他，要竞争就光明正大地竞争，不要走歪门邪路。”
“这我支持。所以你怎么和我老爸叫板，我都不介意。不过，他将来是你的老丈人，你不要太过火哦。”齐奕红邪笑道。
“你又来了。”曹正轩无语道。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啊。我不一直给你洗脑吗？”齐奕红咯咯笑道，“我今天特意来找你，除了为你送上新年祝福，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是告诉你，我打算明年就参加高考。”
“怎么有这个打算？”曹正轩诧异道。
“因为我想早一年上大学，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你了。”齐奕红眨了眨眼睛道。
曹正轩挠了挠头发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小曹老师，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是这个态度。我知道你现在因为张警官的死而非常悲痛，但这个事实你要接受。我相信我最终会走进你的内心世界的。”
“奕红，请你看清形势，也请你把这份心收起来，你既然知道我非常悲痛，何必还要谈这份感情呢？”
“我说了我要给你洗脑。我要让别的姑娘没有可乘之机。我不是看不出来，那个省城来的姐姐非常喜欢你。”齐奕红固执道。
“她是我妹妹。”
“妹妹最终会转为亲妹妹的。”
“好了好了，我没有时间与你争论。我要去你老爸的公司了。”
“拜拜。还是那句话，对我老爸说话，希望你态度好一点。他可是你未来的老丈人。”
……
一刻钟后，曹正轩走进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
“齐总，你应该知道我会来找你。”曹正轩直视齐顺武的双眼。
“为阳江一中学生中毒事件吗？对不起，这是朱炜的个人行为。”齐顺武冷冷地说道。
“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吗？”曹正轩大声说道，“你把所有责任都推倒你一个部门的部长头上，就算是弱智的人也不会相信。”
“那你想要怎样？”
“我是来告诉你，你要做超市我没有权利反对，但我希望你和我济生超市光明正大的竞争，不要搞歪门邪道！而且我再次提示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哟呵，你的忍耐有限？你忍不住了可以怎么做？把我吃了吗？”
“我不是野兽，哪有吃人的**？一旦我忍不住了，你晶森超市就办不下去了。”曹正轩一字一顿地道。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那你就等着瞧。我再提示你，袁永峰已经把所有情况都招供了。朱炜不再有可能按你的命令去应付刑侦的审讯。你那个躲起来的顾勇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一旦他被判刑，我们阳江老百姓还会对你晶森超市有信心吗？他可是你新聘用的超市老总啊。”
“他是老总又怎样？我可以再聘一个老总过来。”齐顺武道。
“你还真大言不惭。我就问你，这种情况下，谁还有信心来做大做强晶森超市？大凡理智一点的人，都清楚，顾勇之所以会有这种下场，与你这个老总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你的心态如果很好，顾勇会这么急功近利吗？”
齐顺武吃惊地看着曹正轩。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看来你还得感谢我来找你理论。那就请你好好地反省一番。总的一点就是，要和我济生超市竞争就光明正大的竞争。你越搞歪门邪道，你就死的越快！”说完，曹正轩转身走出齐顺武的办公室。
“他妈的，”齐顺武一拳捶在办公桌上，“你一个小年轻竟然这么教训我？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
……
曹正轩走出齐顺武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刘大队长打来的电话。刘大队长让曹正轩立即赶去刑侦大队。
曹正轩自然遵照执行。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曹正轩就出现在刘大队长的办公室。
刘大队长将武轶招供的内容以及袁永峰招供的内容都告诉了曹正轩。
“曹老师，我觉得到了你发动总攻的时候了。你这就给郑艳丽护士去一个电话，让她积极配合你的总攻。”刘大队长道。
第684章 到时候了
“这个时候给郑护士打电话是不是不合适，因为马上就吃团圆饭了。郑阿姨会极为忐忑不安的。”曹正轩道。
“为的是让她做好思想准备。”刘大队长道，“让她把她手里的证据整理好。要彻底整垮齐大根和齐红娟，她必须上法院呈堂公证。她是最为重要的证人。”
“这我知道，郑阿姨是我母亲难产而死的目击者，她本就是配合剖腹产手术医生做手术的护士。这些情况在上次她偷偷回到阳江时特意找我跟我说了。从她这么谨慎来看，她是很害怕暴露自己的。”曹正轩解释道。
“如果说之前她害怕暴露自己可以理解，但现在，我们阳江刑侦掌握了这么多信息，并且决心要追溯事件的起源，她还有什么担心的。我推断，郑艳丽不仅不会担心，而且会相当激动。毕竟没有谁愿意一辈子都隐藏自己。你想想，她回阳江看自己家人都不敢露面，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刘大，您分析得非常到位。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这就给郑阿姨打电话。请问大概什么时间起诉齐大根和齐红娟？”曹正轩开心道。
“年后正常上班就起诉。不过，是先起诉齐大根，而后再起诉齐红娟。齐大根所做一切都是应齐红娟的要求做的。他也是一个傀儡。”
“我明白了。”
……
同一时间，江北省广海市。
夏伟新办公室内。超航，高个子吴军，小个子王滔，还有建国都在。
“夏总，我就不理解，”超航道，“娘娘腔，艺术家这些人你就一直这么养着？今天可是除夕，再过几个小时，大家都要回家吃团圆饭了。”
“今天除夕？今天不是腊月二十九吗？”夏伟新问道。
“夏总忙得日子都记不清了。今年腊月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是吗？看我这么糊涂。”夏伟新拍了拍脑袋道，“既然今天是除夕，就该早点让你们回家。只要留一个人看守娘娘腔他们就行。”
“这个我来吧，”建国道，“我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谁要和我团圆。”
建国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是以这么说。
“你可以去我家的，”王滔道，“我爸妈特别喜欢人多。”
“原先我是有这个打算。一个人过年着实太悲凉了。但现在有任务了，就以任务为重。”
“那你就辛苦一下，建国。”夏伟新道，“大家都撤吧。代我向你们家人问好。发给你们的奖金别忘了给老婆的给老婆，给老妈的给老妈。”
大家都站起来向夏伟新道谢。
“夏总，你还没和大家说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养着那几个混蛋呢。”超航追问道。
“这个暂时不好透露。到了时候我自会告诉大家。”
也就这个时候，夏伟新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屏幕上显示是郑艳丽来电。
……
十分钟前，夏伟新家里，一直在厨房忙碌的郑艳丽拿起手机接通来电。
“曹老师？”对这个时候曹正轩打来电话郑艳丽非常诧异。
“郑阿姨，上次我们见面不是说好了叫我正轩的吗？”曹正轩在电话里说道。
“是有很特殊的事情吗？”郑艳丽问道。
“是。我现在在我们县的刑侦大队。刑侦大队的刘大队长让我给您打电话。”
“你怎么……”郑艳丽话说了半句就不说了。
“您不用担心刘大队长知道您的事。是刘大队长掌握了齐大根的一些证据，要正式起诉齐大根，要解开二十三年前那一场阴谋。我已经把我所掌握的信息都告诉了刘大队长。”
“正轩，这个刘大队长牢靠吗？还有，他有信心扳倒齐大根和齐红娟吗？如果扳不倒他们，你和我不仅非常被动，而且非常危险。我告诉你，就是上次我和你见了面后，我一回到广海就被人绑架了。如果不是有人解救了我，我已经死了。”郑艳丽道。
“啊？”曹正轩惊愕道，“这么说，上次您回阳江和我见面，已经让人盯梢了？”
“我对此也是一团疑云。按说不可能会有人盯梢我。如果有人在阳江盯梢我，那就会在阳江绑架我。”
“阿姨您要相信我，我是绝对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的。”曹正轩道。
“傻孩子，这一点我还不相信吗？”郑艳丽笑道，“你总不至于会这么没有良心。我不会看错人的。”
“谢谢阿姨对我的信任。郑阿姨，这次我之所以向刘大全盘托出，是基于这几件事……”曹正轩将相关事情在电话里向郑艳丽简略的说了一通，“刘大队长让我打您电话，是要您提前做好准备，年后初八，检察院就会起诉齐大根。他说是到了我们发动总进攻的时候了。他还说您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您反而很期待。”
“正轩，你这个大队长果真厉害，”郑艳丽道，“听你说了这一切，我哪还会有顾虑？要扳倒齐大根和齐红娟是我二十多年一直做梦都想做的事情。他们害了你母亲，也把我害了。”
“那太好了。就请您做好一切准备。”曹正轩开心道。
……
和曹正轩通话结束之后，郑艳丽就拨打夏伟新的电话。
“艳丽，是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吗？我正打算赶回家。”夏伟新道。
“不是为年夜饭的事，是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刚才曹正轩给我打来电话，他要我做好思想准备，要我和他一起起诉齐大根和齐红娟。他那边已经掌握了好一些齐大根犯罪的证据。检察院马上就要逮捕齐大根了。”
“是真的吗？”夏伟新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非常清晰的传过来。
“当然是真的。”
“我这就回来。”
……
夏伟新办公室。夏伟新挂断郑艳丽的电话，便冲超航几个人说道：“你们不是一直纳闷我为什么养着娘娘腔和艺术家几个人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你不是说还没有到时候吗？”高个子吴军问道。
“我老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阳江刑侦已经掌握了齐大根很多证据，那就到时候了。”
第685章 夏伟新的另一个目的
“为什么这么说，夏总？”超航问道。
“超航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江东省府广潭见齐红娟吗？”夏伟新问道。
“你是指为中央公园黄金地皮找齐红娟？”
夏伟新点头道：“你当时觉得齐红娟没有帮我们的可能。但结果我和齐红娟见了一面，齐红娟就答应了。”
“夏总，别说超哥了，我们几个兄弟到现在都还觉得你有变法术的功能，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将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搞定？”高个子吴军插话道。
“我们都觉得夏总太神奇了。”王滔道。
“也就这次之后，我们集团那几个高层再也不敢轻看你夏总了。”建国道。
“是啊，我搞定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可以直接为公司带来十几亿的利润，谁还敢轻看我？”夏伟新道，“人啊，他妈的就是这么势利。你们都知道，若不是这次翻盘，我在我们集团就说不上什么话了。但你们不清楚，我哪有什么变法术的功能？我去找齐红娟，只是把一个极为私密的事情和齐红娟说了。等于说我和齐红娟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私密的事情？”超航等几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这个私密的事情与齐红娟二十三年前制造的一场天大的阴谋有关，而我老婆是当事人之一。”夏伟新喝了口茶道。
几个人都惊异地看着夏伟新。
“兄弟们，我和我老婆怎么相识又怎么结婚，你们都清楚，但你们绝不清楚我老婆是江东省华安市阳江县人，她隐姓埋名来我们广海之前是在横弋县妇幼保健站做护士。”
“隐姓埋名？”超航不解地问道。
“我老婆原名叫郑艳丽，来广海改名郑正红，二十三年都不曾让家里人知道她在广海，就是她母亲也就是我岳母，也是在我儿子出生之后才知道她女儿还在人间。你们说，这还不是隐姓埋名吗？”夏伟新道。
“那嫂子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王滔问道。
“因为齐红娟、齐大根他们只要知道我老婆还在人间，他们就会不断派人来谋杀她。”
“这么说这次齐大根派艺术家，娘娘腔他们来谋杀嫂子，是他们已经知道嫂子还在人间喽？”
夏伟新点头。
“齐大根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十三年前齐红娟制造的又是什么样的阴谋？嫂子怎么是当事人之一？”超航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你们都知道齐红娟是晶森总公司李建设李总的夫人，你们觉得他们般配吗？”夏伟新问道。
“他们怎么谈得上般配？谁都清楚李建设是为了自己的发展而委屈入赘齐家的。李建设算是一个狠人，能这么委屈自己。”
“人家说无毒不丈夫，他是不狠不丈夫。对自己狠。”建国道。
“是这么个说法。”夏伟新道，“那你们说这样的人事业有成之后，一般会怎么做？”
“把原配妻子休了，或者找小三。二者必有其一。”超航道。
“李建设没有休齐红娟，那就意味着他找了小三。”王滔推测道。
夏伟新点头：“王滔你说对了。李建设在他万事顺心之后就开启了新的情感之旅，他在我老婆最初工作的县城横弋认识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比他小十多岁，却非常喜欢他，李建设也很喜欢姑娘。”
“就是说李建设找到了真爱。”超航道。
“可以这么说。李建设在横弋为姑娘买了一套房子，姑娘愿意为李建设怀孕生子。”
“夏总，莫非你说的天大的阴谋就是李建设喜欢的姑娘在分娩时出了状况？否则怎么会和嫂子有牵连呢？”王滔道。
“确实就是这样。其实齐红娟早就感知到了李建设另有新欢。但齐红娟的阴险便体现在这里，她压根儿不和李建设闹，吵，而是悄悄地将她的情敌铲除。”夏伟新道，“她事先买通经常为李建设喜欢的姑娘做检查的医生，让这个医生在姑娘分娩时制造姑娘难产而死的假象，从而达到她铲除情敌的目的。并且同时可以杀死李建设的私生子。齐红娟想不到的是，我老婆在关键的时候将李建设的私生子抱出了妇幼保健站，交给了一个流浪汉抚养。李建设的私生子就是阳江一中的曹正轩。而我就是把这个消息提供给了齐红娟。齐红娟方才答应给我打通关系。正好这个时候潘书记来我们广海任职，而我又了解到李建设与潘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才想到去和齐红娟做这一笔交易。”
“就是说你和齐红娟一拍即合。”高个子吴军道。
“可以这么说吧。但我还是给了齐红娟五百万。总之齐红娟劝说李建设给潘书记打了电话，我们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就属于我们了。而齐红娟了解到曹正轩还活在人间之后，立即找杀手去杀曹正轩，遗憾的是曹正轩总是化险为夷。”夏伟新接着说道，“这一次我老婆回阳江下定决心与曹正轩见面，将相关情况告诉了曹正轩。其实曹正轩通过袁永峰的关系已经对自己的身世有所了解。他和我老婆一样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期。”
“那是不是现在就是最佳时期？”王滔问道。
“是啊，”夏伟新道，“刚才我老婆打我电话就是告诉我，阳江那边已经掌握了齐大根很多证据，已经打算正式起诉齐大根。在这种情况下，我老婆再把当年的情况向法官说出来，齐大根和齐红娟就相当被动了。”
“这么一来，嫂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人间，也可以与她所有亲人见面，让她所有亲人都了解她的情况。”
夏伟新点头道，“兄弟们，这只是目的之一，目的之二则是我想借机进军江东省省府，我所考虑的是，只要齐红娟失去理智，想法子要弄死曹正轩，又总是弄不死曹正轩，那齐红娟就把自己送到了风口浪尖。加上李建设身患尿毒症，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一旦齐红娟被检察院起诉，整个晶森总公司就群龙无首。这时，我再把娘娘腔和艺术家几个人送到齐红娟面前，齐红娟自会向我妥协。我就可以向她提一个无理要求。”
“夏总你说提的要求是什么？”超航问道。
“我要齐红娟将翠海饭店转给我。”
“夏总，翠海饭店可是晶森公司的主导产业之一，齐红娟会答应你的要求吗？”王滔问道。
“哼，齐红娟敢不答应我的要求吗？要知道，只要我把娘娘腔和艺术家推向法庭，齐红娟就死定了。”
“夏总你太英明了。”高个子吴军打。
第686章 除夕夜，团圆饭
夏伟新豪华别墅内。
郑艳丽一直候在客厅。看见夏伟新走进院子，她就急急地迎出去。
“伟新你不是说立马就回来吗？害得我担心死了，”郑艳丽关切地看着夏伟新，“我还以为你路上出了事情呢。”
“不好意思。我正打算回来的时候，超航等几个弟兄来我办公室说事，就耽搁了时间。”夏伟新道。
“原来是这样。伟新，我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你确实做好了思想准备吗？”夏伟新问道。
“嗯。这是最佳机会。我必须配合曹正轩一起起诉齐大根和齐红娟。要知道，我因为他们两个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从某个角度讲，我倒要感谢这两个人。”
“你是指因为他们对我的迫害，我才逃来广海，我们才有缘分相识相爱对吗？”郑艳丽感动地看着夏伟新。
“是啊，”夏伟新将郑艳丽搂进怀里，“如果不是他们让我遇见你，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混子。”
“老公——”
“但你却因此受了太多委屈，”夏伟新在郑艳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所以，你不要犹豫，也没必要同我商量，我绝对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这辈子能遇见你，也是上苍对我的补偿吧。”郑艳丽开心道，“那我就利用过年的这几天时间，将原始证据梳理好，也要想好怎么向法官陈述当年的事情。”
“不错，要把每一个细节想好。以防齐红娟齐大根狡辩。他们一定会找各种关系的。”
“铁证如山。我就不相信关系能掩盖现实。”
“我也这么想。”
……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晚边四点半左右的时间，吃年夜饭的鞭炮就开始此起彼伏地炸响开来。
这一年，像深州这样的大城市已经率先开始禁止老百姓放鞭炮了。这个做法引发了热议。赞许声有之，鞭策声有之。从环保的角度讲，禁止放鞭炮，是很正能量的事情，但从习俗角度讲，这么做，使得过年没有了年味，自然有很多人反对。
这一年，江东省省府广潭也有了禁止过年放鞭炮的想法，但还没有正式实施。于是，广潭的年味便很足很足。毋庸置疑，广潭的空气污染就更为严重了。大概到了五点钟的时间，广潭整个上空都灰蒙蒙的，空气里全是**的味道。就像是一个大雾天，五十米开外都不见人。
李建设家里，李建设的大儿子李毅炸完鞭炮之后，一家人在大圆桌前坐下来，开始吃团圆饭。
每年的除夕夜，李建设都要求两个儿子带妻子孩子和他们做父母的一起吃团圆饭。
这已经是约定成俗的事情。
所以李毅李恒两家人都在这一天赶来省府。谁都不敢违背李建设的这一要求。
李建设和齐红娟一起坐在正位上。
餐桌上，摆着十五六个盘子，极其丰盛。
“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祝福我们一家人除夕快乐，新年快乐，万事胜意。”李建设看上去很有精神。
“祝老爸老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李恒端着酒杯道。
“我祝老爸老妈开心度过每一天。”李毅接着说道。
“我呢，借机给爷爷奶奶拜年。”李毅十岁的儿子口齿清晰地说道，“祝福爷爷奶奶心想事成，顺心顺意。红包拿来。”
“哈哈哈哈，你这个鬼灵精，”李建设道，“今天还会少你的红包吗？”
“那我呢？”李恒八岁的女儿道，“我也要红包！”
“那你得给爷爷奶奶拜年啊。”齐红娟笑道。“爷爷奶奶等着你拜年呢。”
李恒的老婆附在女儿耳旁说些什么。
李恒的女儿立即叫道：“我才不用妈妈教呢。我早就想好了，我要祝福爷爷奶奶每个人都活一千岁。”
“那我们不成了人精了？”李建设开心道。
“红包拿来。”李恒的女儿道。
“给。立马给。”齐红娟笑道。“我宝贝孙子宝贝孙女的红包还会少吗？”
一阵祝福之后便是叙旧。毕竟李毅一家人在吉州，李恒一家人在华安，两家人很难得聚在一起。
常规的话题聊完之后，必不可免要说到李建设的身体。
“我这个把月来身体状况是越来越糟了，”李建设皱眉道，“也不知道还能熬多少时间。”
“建设你是怎么了？这大过年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齐红娟批评道。“医生不是给我们举了很多例子吗，只要坚持透析，活个十年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我们晶森还要你撑着呢。”
“是啊，老爸，我看你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一点都不像病人。”李恒道。
“我这是高兴啊。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早就想着今天的团聚了。”李建设道。
“也怪我们平时太忙了，”李毅道，“很少回来陪您。”
“这哪能怪你们呢？”齐红娟道，“你们都负责那么大的一个公司！”
“是啊，这一点老爸很清楚，”李建设道，“你们这个年龄，正是打拼的最佳时间。只要心里还想着老爸，老爸就很开心了。再说，你们的老妈这么贴己，每天都很细心的照顾我，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好好敬你们的老妈。”
“建设，把你照顾好，是我的天职啊。看你说得这么矫情。”齐红娟深情款款地道。
“老爸老妈这么恩爱，是我们的楷模，我建议老爸老妈一起敬。”李毅道。
大家都举起了杯子。
“说到这一点，”李恒道，“就连我们华安晶森公司的几个高层都很敬佩老爸老妈。在我印象里，老爸老妈都不曾红过脸。”
“我们吉州了解情况的也是极为敬佩老爸老妈。夫妻几十年如一日，恩恩爱爱地一路走来，着实很不容易。”李毅道。
“那就请你们以我们为榜样，在好好经营公司的同时，好好地经营自己的家。”齐红娟道。
“我们会的。”李恒李毅夫妻先后说道。
“把家经营好了，才有心思有精力去把公司经营好。你们要记住这一点。”李建设道。
“我们会牢记老爸的教训的，”李毅道，“其实我和李恒都清楚，我们晶森公司能做到今天这个程度，很大的一点就是爸妈始终如一地信任对方。”
李恒连连点头，“还有一点就是，两个人一起为公司打拼。你看老妈，都六十的人了，还做财务总管。”
“不做不行啊，我还不想休息吗？”齐红娟道，“你们老爸身体不好，如果我不把着财政大权，哪一天公司改姓都有可能呢。所以呢，老妈老爸都希望你们俩尽快成长起来，把担子接过去。”
“我们会努力的。”李恒李毅一同说道。
第687章 一家人遭罪
大学城附近，豪华别墅区，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这里都是有钱人家，团圆前炸的是超大的鞭炮，团圆后放的又是说不出多少响的烟花。
c区第三栋别墅内，郭副总一个人在堂前点香，烧纸。餐桌上摆着五六个大菜，鸡鸭鱼肉都有。餐桌上还摆着一摞碗筷。电饭煲也放在餐桌上。电饭煲的盖子打开着，大米饭香喷喷的。饭勺插在白米饭上方。
这是郭副总在祭祖。
吃团圆饭前祭祖是很多人家的习俗。在乡下，家家户户都会这么做。在城里，居住在商品房里的人，不具备祭祖的条件，只得化繁为简，炸一挂鞭炮就是，或者索性不祭祖。像郭副总这些住在别墅区里的人，又重新把这一套捡了起来。
祭祖的过程大概会持续十分钟时间。点了香烧了纸之后，祭祖的人会去门口冲外面向虚无的夜空轻声的呼叫：爷爷奶奶，老爷爷老奶奶，家里的长辈们，吃年夜饭了！都回来吃年夜饭吧！
这么叫唤了之后，一家人便会躲进厨房或者去卧室。这么做为的是让家里的过世了的长辈们安心吃年夜饭。还有一种说法，是说如果这个时候你走到堂前去，会看到人影憧憧，自会被惊吓到。
所以这个时候，郭副总二十五岁仍旧单身的女儿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刷手机，听手机音乐，他老婆还在厨房里忙碌。
郭副总呢？他点好了香，烧好了纸之后就像往年一样走到大门口，向虚无的夜空喊话，叫过世了的长辈们回家团圆，吃年夜饭。
“你还这么客气啊。”一个络腮胡男子忽然出现在郭副总面前。这男子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年龄和郭副总相仿。
“你是谁？”郭副总惊问道。
“来找你麻烦的人！”络腮胡男子突然出手一拳捶在郭副总的太阳穴处。
这一招是络腮胡男子早就预谋好了的，出手力度之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的是一招致命的效果。
郭副总即刻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络腮胡男子立即上前，咔擦咔擦，一气呵成将郭副总的手腕掰断，将脚腕踩裂。而后，这男子向厨房走去。
络腮胡男子的走路声惊动了还在忙碌的郭副总的老婆，但她只来得及叫唤“你要干什么”，就被对方控制住了。一条毛巾塞进了她嘴里，手脚分别被绑紧了。她双眼惊愕地看着络腮胡男子，不清楚这个陌生人要做什么。
络腮胡男子什么也不说，也无意对郭副总老婆做什么，将郭副总老婆控制住后，就上二楼。
见男子上二楼，郭副总老婆开始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声，只是她的挣扎完全徒劳。郭副总老婆很清楚，这男子是要去对付她女儿！
在爆竹声和烟花声间歇之际，络腮胡男子听见了从二楼传下来的音乐声，他才决定上楼。悲剧有时候就是这么发生的。郭副总的女儿如果只是躺在卧室里刷手机，没有声音传至一楼，这一劫也就逃过了。
当然了，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郭副总的女儿没有听手机音乐，或许就能听见她母亲的那一声叫唤，也会跑下楼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一来，悲剧就同样会发生。
络腮胡男子上到二楼，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径直向一房门开着的卧室走去。卧室里，郭副总的女儿仰躺在席梦思上，忘我的看着视频、听着音乐，直到络腮胡男子走到她近前，她方才感知到。
郭副总女儿手机一丢，立马坐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是络腮胡男子的着装和他的大块头把郭副总女儿吓坏了。
络腮胡男子把墨镜摘下来，眼睛盯着郭副总女儿清秀的脸庞，“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我不认识你，麻烦你出去！”郭副总女儿从侧旁下到地上，整了整羽绒服外套。
郭副总女儿穿一件紫色短装羽绒服，这种羽绒服因为裹在身上的缘故，很显身材。络腮胡男子的双眼立即盯在了郭副总女儿隆起的胸部上。
郭副总女儿是那种有点微胖的女人，因而很是丰满。
“你要干什么？”郭副总女儿立即感受到了自己所受到的威胁。
“我要干你！妈的老子说不清有多久没有干过女人了！”络腮胡男子将手里的墨镜随手一扔就向郭副总女儿扑了过去。
郭副总女儿赶忙往旁边闪开。只是络腮胡男子虽有五十几的年龄，行动却很是敏捷，他横跨一步，就拦在了郭副总女儿面前。
可怜郭副总女儿挣扎了几分钟后便被络腮胡男子摁倒在席梦思上……
豪华别墅小区里，烟花持续不断的在夜空燃放。
……
半个小时后，绝望的郭副总女儿从席梦思上爬起来。此时，络腮胡男子已经离开十分钟了。她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下到一楼，当看见仍旧在厨房挣扎的母亲时，她头脑清醒了一些。她意识到，是一家人都遭劫难了！
郭副总女儿立即打起精神走去给母亲松绑。
“我可怜的女儿啊。那个天杀的，遭天杀的！”做母亲的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刚才的半个小时里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做母亲的一清二楚。
“爸爸呢？”做女儿的问道。
“啊，我全身心想着你，忘了你爸爸了。他一定遭罪了。”
“我们去看看！”
母女俩赶忙走去堂前。
堂前。郭副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郭，老郭！”做母亲的推着郭副总的身体。
“爸爸你醒醒，醒醒！”做女儿的拍着郭副总的脸。
母女俩折腾了好久，郭副总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老郭，你到底得罪了谁啊。”郭副总老婆悲愤地问道。
“你们，还，还好吧？”郭副总问道。
“我还好，可是，可是女儿被糟蹋了。”做母亲的哭诉道。
“畜生，畜生！啊——”郭副总双手撑地，打算坐起来，才发现手腕被掰断了。
母女俩也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郭副总遭罪的地方。
母女俩赶忙将郭副总扶起来，让郭副总坐在地上。
“给我打李总的电话，快，快！”郭副总道。
第688章 几通电话
“是李建设李总吗？”做母亲拿出手机来问道，“我没有他的电话。”
郭副总报了一个电话。
……
李建设别墅内。一家人除了小孩仍旧在餐桌旁聊天，叙旧。
李建设感知到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就拿出手机来，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就把电话摁掉了。
很快这个电话又打进来。
“你就接一下啊，说不定是给你拜年的电话呢。”坐一旁的齐红娟道。
李建设便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晶森的李建设，您是谁？”
“李总，我是郭海根的老婆。您方便接电话吗？”郭副总的老婆在电话里道。
李建设心里一惊，但并没有表露出来：“是吗？您找我有什么事？我这里一家人在吃团圆饭，有点嘈杂。我去一旁说。”
说着，李建设向大家做了解释，就走去一楼一间空房间。
齐红娟狐疑地看了李建设一眼，但并没有立即跟过去，而是继续和两个儿子儿媳唠嗑。
李建设走进空房间，随即将房门关上并上了栓。
“你现在可以说了。”李建设道。
“李总，我们一家都完了，完了！”郭副总老婆在电话里哭诉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建设问道。
“就是半个小时前，一个络腮胡男子进了我们家，他把海根打晕过去，将海根的手腕掰断，将他的脚腕踩裂，接着把我捆绑起来，最后还上楼将我女儿强-奸了。我可怜的女儿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啊？”李建设心里万分震惊。
“我老公有话要和您说。”
“你让海根接电话。”
“李总，我是海根。”郭副总在电话里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李建设问道。
“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总，这件事绝对是齐大根安排的。他这么做，就是要孤立您啊。他怎么整我都可以理解，他不能动我女儿啊？我女儿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妈的，这就是要整垮我的节奏啊。”
“齐大根这么做，用意非常明显。”
“是。他妈的，我要是再不反击，我还是李建设吗？”李建设火气很大地道，“海根，单单为了你一家人因为我而遭罪，我也不会放过他。”
“可您要知道，真正的幕后是齐总管。”郭副总提示道。
“我知道。我必须和她摊牌了！”
……
李建设走进空房间一分钟，齐红娟便接到了齐大根打来的电话。
齐红娟便找了一个借口去厨房接电话。她把厨房门关上了。李毅李恒两对夫妻都狐疑地对视了几眼。
“大根，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干嘛？”齐红娟问道。
“我是要告诉你，我把你最后一个绊脚石搬掉了。”齐大根在电话里道，“这就是我要进牢房前送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
“你把郭海根整垮了？”
“是。我一个兄弟就在半个小时前进了郭海根的家，把郭海根手腕掰断，把他脚腕踩裂。还把郭海根女儿干了。”
“是吗？太好了。这下子郭海根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而且很受伤害。”齐红娟开心道。
“这是他自找的。他帮衬建设帮了太多了。”
“大根，你再让我如何感激你。”
“红娟，我这辈子基本上就在牢狱里度过了，也很可能判死刑。就希望你多多提携顺武。我也就这一个愿望。”齐大根说出内心最想说的话。
“这还要你提醒吗？”齐红娟道，“顺武是我的侄子，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第三个儿子。再说了，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判死刑的。”
“那我就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
郭副总别墅内。
郭副总与李建设通好了电话后，他女儿和他老婆就扶他上车，赶去医院。
在车上，郭副总拨出了一个电话。
“你是哪位？”夏伟新在电话里问道。
“夏总，你还记得上次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会主动和你联系。”郭副总道。
“你是救了我老婆的人？”
“就是我。在人工林里，如果不是我和我的兄弟及时出现，你老婆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是江东省翠海饭店的副总郭海根，也是晶森总公司老总李总最贴己的人。”
“这么说，有关我老婆的秘密以及有关李总私生子曹正轩的秘密你都知道喽？”夏伟新不做任何隐瞒地道。
“是。”
“那你除夕夜打我电话有何吩咐？”
“我要你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夏伟新故意问道。
“夏总，你这么说话就不够敞亮了。我知道你控制了齐大根的几个人。艺术家和娘娘腔几个人不是在你那里吗？”郭副总道。
“哦？这个你也清楚。”
“我怎么能不清楚？夏总，我之所以今晚打你电话，是因为我一家人都被齐大根害了。就在刚刚，我被齐大根安排来的人掰断了手腕，踩裂了脚腕。我女儿还被弄了。而齐大根背后的人是李总的妇人齐红娟。”
“齐大根、齐红娟有这么畜生吗？”
“他们俩就是畜生。所以我希望你就看在我救了你老婆一命的份上帮我一把，将他们搞死去，为我一家人复仇。这样，你老婆也相对安全了。我知道你控制艺术家几个人，为的也是对付他们俩。”
“算你说对了。郭副总，既然你给我打电话，而且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就向你直说吧，在我帮你的同时请你也帮我。”
“你说。”
“我想借这个机会把翠海饭店拿过来。因为我打算去你们那里开创我正红集团的新业务。”
“啊？”郭副总愕然道。
“只要你帮我，我绝对会将齐大根、齐红娟往死里踩。到时候你做翠海饭店的总经理，而不是什么副经理，怎么样？而且我很清楚，你找我主要是让我对付齐红娟。因为齐红娟是李建设的夫人，李建设再怎么样都不会把夫人往死里踩。”
郭副总沉吟片刻道：“夏总太懂我了。那就这说定，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那就合作愉快。”
第689章 父女争执
农历新年正月初一，江东省公安厅接到了阳江县公安局方本晨局长送去的有关齐大根的犯罪资料。这犯罪资料整整有中学生课本教材那么厚。
公安厅接到资料，了解了案情之后，立即向省检察院递交案宗，省检察院即刻发出逮捕齐大根的命令。
下午三点，几个检察官从齐大根家里将齐大根带走，关进了广潭西郊一带的一个叫牛头岭的看守所。
同时，方本晨向孟光明做了汇报。孟光明得知省检察院要起诉齐大根，就把信息透露给了林子慧。林子慧便主动请缨，省检察院便把起诉齐大根的任务交给了横弋检察院。
林子慧请缨的理由非常充分，一是二十多年前齐大根策划的两起案子（余文秀难产而死和王医生被车子撞死）都发生在横弋县；二是王医生被车子撞死这个案子林子慧曾经参与调查过，错误的赞同时任横弋县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江良康的观点，认定这起案子是一起普通的车祸案，并且因为这个案子而开启了和孟光明长达十多年的分居之旅，为此，林子慧极为悔恨。
……
齐大根这么快就被检察院逮捕，齐红娟极为震惊。她避开李建设打了n个电话，但都无济于事。那些在齐红娟看来可以出面找省检察长的关系一个个退缩，这使得齐红娟倍感无助。
李建设得知齐大根被捕，也是很受震撼。当时他正在二附院外科住院病房看望郭副总。李建设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郭副总。
“省检察院会在正月初一下发逮捕齐大根的命令，说明我们和正轩翻盘的时候到了。”郭副总面露惊喜道。
“是啊。我估摸着阳江刑侦大队掌握了齐大根的大量罪证。”
“您会怎么做？”郭副总眨着眼睛问道。
“我会怎么做你还不确定吗？齐大根死十次都应该。”
“齐总管会被牵出来的。”
“她吗？”李建设顿了顿道，“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一点同情心。他连我都算计，我还会心软吗？”
“李总能这么想，即使我手脚都接不好，从此要在躺椅上度过余生，我也无怨无悔了。”
“我说了我要给你一个说法的。”
……
阳江玫瑰小区齐顺武别墅内。齐顺武夫妻和齐奕红都坐在沙发上。
“检察院怎么会突然将大根同志逮捕，老爸，你肯定知道情况。”齐奕红悲痛道。
齐顺武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很多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奕红，你爷爷这辈子是肯定出不来了。曹正轩三次被谋杀都是你爷爷策划的。”
“有三次吗？”邱月月问道。
“是有三次。一次是去年八月底发生在新人民医院前的车祸，那个沃尔沃小轿车司机是老爸请来的杀手；二是徐俊东返回阳江来要杀死曹正轩，是老爸的安排；再就是最近的枪杀曹正轩的案子，幕后操控人也是老爸。”
“爸爸他为什么三番五次要致曹老师与死地？”邱月月不解道。
“是啊，大根同志是疯了吗？”齐奕红道，“难道小曹老师和爷爷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个中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打听不出来。或许检察院都不清楚。”齐顺武皱眉道。
“那爷爷他自己肯定知道的啊。他没跟你说过吗？”齐奕红问道。
齐顺武摇头：“你爷爷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东西。我估计他是不想把我们扯进去。”
“一向和蔼可亲的大根同志怎么可能这么凶残？我接受不了，我怎么都接受不了。”齐奕红很是痛苦。
“顺武，你省检察院没有什么熟人吗？看能不能帮到爸爸。”邱月月道。
“老婆啊，找关系还轮得到我吗？红娟姑姑在省府的关系还不多？但没有一个关系有用。我已经和红娟姑姑通过电话了。”
“那爸爸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我怕的是会有更严重的结果出现。”
“你是说爷爷会被判死刑吗？”齐奕红惊道。
“我是担心。因为这些案子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谁都不清楚。”
“老爸，我想到了，小曹老师肯定知道所有的内幕。我可以让他告诉我。”
“曹正轩他也不一定全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会告诉你吗？奕红，你与曹正轩是要彻底拉开距离了。他是要致你爷爷于死地的人。你还能对他有什么幻想吗？”
“老爸，是你本末倒置了。是爷爷千方百计要致小曹老师于死地。小曹老师是无辜的。就像你开办晶森超市，总是刻意与小曹老师作对，小曹老师有恶意针对过你吗？”
“奕红，你是整个地被他洗脑了。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些事，反正你和曹正轩必须彻底拉开距离。开学你再也不能待他班上。否则，是对我们齐家最大的嘲讽啊。”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齐奕红情绪上扬，“凭什么因为你们这些事情我就要离开高二文（4）班？我的人生我做主。”
“奕红，你怎么能这固执？你过年都十八岁了，还这么幼稚。”齐顺武拉下脸来，“你是齐顺武的女儿，是齐大根的孙女，你单单为了我们你也要主动离开那个人啊。人活着是要脸面的。”
“老爸，我是您的女儿不错，我是大根同志的孙女也不错，可你因此就叫我离开曹正轩，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读大学时还怎么去追求他？”齐奕红反问道。
“你，你竟然还想着去追求他？你脑子抽了吗？”齐顺武瞪大眼骂道，“你觉得这还有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那是我的事情！我没有脑抽！”齐奕红怼道。
“你，你，你！”齐顺武腾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
“顺武你怎么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扯这些事情干嘛？”邱月月拦在了齐顺武面前。
“这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事情啊。再过十几天就开学了。”齐顺武道。
“现在爸爸的情况不是还不明朗吗？等情况明朗了再说。奕红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这不是脾气的事，这是原则！她这么做那还是我齐顺武的女儿吗？还是我们齐家人吗？”齐顺武的分贝再次提高。
“什么原则？”齐奕红哭诉道，“哪来的这些原则？我为什么要受这些原则的束缚？就算爷爷和小曹老师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啊。你和济生之间的竞争，也同样和我没有关系。”
“奕红，你就少说两句。上楼去，给我上楼去。”邱月月道。“你爸爸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知道吗？”
“我的心情也不好。”齐奕红抹着眼泪上楼。
第690章 你给我讲故事吗
这个晚上，对于齐奕红来说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
正月初八，牛头岭看守所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装备”与阳江刑侦大队所谓的审讯室大不相同。阳江审讯室非常宽松，只是普通的房间加普通的桌子和椅子。
这里的椅子是特制的，是铁椅。铁椅固定在地面上，椅子的两个扶手间有挡板，人坐上去后，挡板锁上，人就站不起来了。审讯人与被审讯人之间隔着钢化玻璃。
齐大根坐在这张特制的铁椅上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
“齐大根，你诱使徐俊东杀害曹正轩你认了，在黑市上找到武轶这个在逃杀人犯来帮你杀害曹正轩，即所谓的买凶你也认了，发生在八月底的车祸你为什么不认？这人为制造的车祸为的也是要杀死曹正轩。”林子慧问道。
“检察官，反过来我也要问你，既然前两条我都认了，这个没有真正造成伤害的车祸如果真是我人为制造的我为什么不认？”齐大根反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对这个车祸案阳江刑侦的袁永峰，也就是你花了二百万买通的那个人，曾经做过详细的跟踪调查。事发那天，那一辆挡了牌照的沃尔沃小轿车十一点五十五在新车站出现过，而那个时间，正是曹正轩送他父亲去医院的时间。另外一点，阳江新人民医院前这条路，有限速指示牌，作为外地车辆不知道这条路有一段路可以逆行，但不会不考虑限速要求。这辆车撞向曹正轩时，时速达到了一百三十码。你说，在这种车道上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有必要开到一百三十码吗？”
“检察官，你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我根本听不懂啊。”齐大根嘲讽般地问道。
“当然有意义，因为这起车祸的制造方式与二十一年前发生在横弋妇幼保健站的那场车祸制造方式一模一样。也因为这个原因，给了袁永峰很大的启发，才将那场车祸与二十三年前发生在横弋妇幼保健站的医疗事故联系在一起分析，进而确定那个医疗事故也是人为造成的。”
“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齐大根面色惨白，说话颤巍巍的。
“你很明白我说什么。”林子慧盯着齐大根的脸，“齐大根，你知道为什么省检察院派我们横弋检察院来审理你直接或间接制造的这些案子吗？”
齐大根迎着林子慧的目光看着林子慧，但不说话。
“因为当年的我也被蒙蔽了，听信那个被买通了的江良康的话，认定那一场车祸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江良康你很熟悉对不？”
“我不熟悉。”
“呵呵，你果真很会装。不过没关系，你现在还可以装。那一场人为制造的车祸因为我的认定而被定性为普通车祸，才使得一场阴谋被隐瞒了二十三年。为此我极为愧疚，方才极力推荐我们横弋检察院来完成起诉你的任务。齐大根，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还迷糊吧？”
“我现在是不知云里雾里。”齐大根道。
“齐大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再这么固执就是极度愚蠢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还和我继续装，就完全不是一个智者的行为。”
“检察官，你这么说，我就更迷糊了。”
“齐大根，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一个智者吗？”林子慧道，“至今为止，我审讯的犯人不下几百个，我不曾认定一个为智者。你是唯一的一个。”
“感谢检察官这么夸赞我。”齐大根不为所动地道。
“齐大根，我再向你提一个人。”
“你说。”
“郑艳丽。这个郑艳丽，她现在的名字叫郑正红，是广海正红集团老总夏伟新的妻子，她就是当年配合那个女医生给一个叫余文秀的孕妇做剖腹产手术的护士。在女医生被撞死之后，她害怕自己是接下去一个谋杀对象，便悄然离开了阳江，在广海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
林子慧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个郑艳丽在前一段时间为了她侄子的事回了趟阳江，与曹正轩见了面，下决心不再隐瞒她所知道的，把当年的情况告诉了曹正轩，而这个时候的曹正轩对当年的情况已经基本猜了个大概，但他依旧非常激动，为能见到郑艳丽而激动。为能完全了解她母亲因他难产而死的真实情况而激动。为此，在郑艳丽离开阳江后曹正轩去见了袁永峰，只是那时曹正轩不知道袁永峰已经是你的人了。虽然曹正轩没有说及郑艳丽，但袁永峰鼻子很灵，嗅到了一点信息，就和你通了电话。你的人就赶去广海验证，验证是不是郑艳丽与曹正轩见了面。你的人找的是郑艳丽读初中的儿子。通过她儿子证实了郑艳丽不在广海，也通过她儿子了解到郑艳丽返回广海的时间，你的人就在郑艳丽下火车时将郑艳丽诓到你们的车上，只是遗憾的是，另有一伙人在跟踪你，在你的人要杀害郑艳丽的时候将郑艳丽救了。”
“检察官，你审讯我就审讯我好了，怎么跟我讲起了故事？我不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齐大根打断道。
啪！
林子慧在审讯桌上猛地拍了一下，“齐大根，我是在讲故事给你听吗？这一切都是你直接参与或间接参与的事情！这也是我认定你是一个智者的原因。你把一切设定得那么合理而又完美！但你不知道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齐大根嘴角挂着微笑，显得更为镇定。
“你为了整死余文秀和余文秀肚子里的婴儿，提前买通为余文秀做检查的女医生，让女医生在余文秀分娩时做手脚，使得余文秀难产而死；两年后，你又制造车祸撞死女医生。在这场车祸案中，因为袁永峰的执着，你不得不买通江良康，而我则被江良康蒙蔽了双眼。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一次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杀，也和你有关！”
“哈哈哈哈，林检察官，你是不是看多了推理小说？我齐大根就是一个粗人，有这么阴险聪慧吗？怪不得你说我是一个智者。”齐大根嘲讽道。
第691章 永远的父子关系
林子慧和一旁的检察官对视几眼，而后重新看向齐大根：“齐大根，你看似很镇定，其实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的内心现在非常震惊，因为我把一切都说中了。”
齐大根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以你不要试图挣扎。我再告诉你一点，你并不是我们这次办案的终点。”
“你什么意思？”齐大根虚弱地问道。
“就是我前面提示你的，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该你扛的你扛，不该你扛的你不要扛。”
“我是这么做的啊。徐俊东，小武，我都扛了，沃尔沃我就没有扛，因为那不是我做的。”
“你——”林子慧有点沉不住气，“你不要觉得你不承认就可以撑下去。明天，曹正轩，郑艳丽以及被郑艳丽的丈夫夏伟新扣住的你的人，什么娘娘腔，艺术家等人都会云集省府，我看你到时候再怎么撑。还有一点，你们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也和我联系了。”
“是李总找你替我求情吗？”齐大根问道。
“装，你继续装！”林子慧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
阳江玫瑰小区曹正轩别墅内。曹正轩走进父亲曹忠河的卧室，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曹忠河从床上坐起来。他是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正轩，你没有去公司吗？”曹忠河一脸的慈祥。
“还没有，我是来告诉老爸一声，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省府。”曹正轩道。
“去省府？你不会又安排了医生给我做检查吧？我的膝盖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不是为您膝盖的事，是为我出生的事。”
“你什么都知道了？”曹忠河嗓音发颤，脸色陡变。
“老爸您别担心，也别害怕，”曹正轩将父亲的手抓过来，轻抚着父亲手背上凸起来的静脉血管，“您永远是我的老爸，我永远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改变不了。”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就知道隐瞒一辈子是做不到的。”曹忠河双眼湿润，神情漠然。
“老爸您不要这么想，”曹正轩在父亲身边蹲下来，“您不要觉得我会离开您。我会陪您一辈子。老爸，您不觉得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吗？总是有人要来杀我。是到了解决事情的时候了！不把事情彻底解决了，您儿子随时都有丧失生命的可能，那您才是白养了您儿子呢。”
“这个我知道，所以这么多天来，我没有睡好一个觉。对了，正轩，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出生情况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曹忠河情绪趋于稳定。
“最早获悉我的出生有问题，是去年您住院的第一天。”
“就是你和雨桐相识的第一天？”
“是。我和雨桐一起出医院的时候，一辆沃尔沃小轿车撞向我们。那个袁警官把我叫到刑侦去问话，说车祸是针对我的一场谋杀，他又详细问及我的出生日期和我的出生地，我就有了一点感觉。”曹正轩因为脚酸而起身坐在父亲身旁，“后来，好几拨人对我的出生感兴趣，纷纷跑去横弋做调查，就让我这点感觉趋于明朗了。您还记得您被潘明礼派去的人压在横弋一间房子里吗？也和我的出生有关。”
“这我知道。那几个小伙子和我透露了他们的目的，只是回来后我没有告诉你。”曹忠河道。
“这个我能理解，您是怕我知道我的出生有问题。”
“我怎么能不怕呢？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啊。我……”
“老爸您别说了，您为了我吃尽了苦头，您甚至为了我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正轩如果连这一点都感知不到，我就连畜生都不如了。”曹正轩道，“您所做的，超过了一般做父母亲的。世上有多少夫妻为了感情而离婚，压根儿不顾子女的感受，而您呢？宁愿为了我不结婚。”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曹忠河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后来呢？”
“后来……郑艳丽阿姨和我见了面，我才彻底了解我的出生情况。是她把我抱给您抚养的。”
“确实是。正轩啊，郑艳丽可谓是你的再生母亲啊。她这一辈子也因为你改变了。”曹忠河感叹道。
“我知道。您和郑阿姨是我这辈子最感恩的人。”
“那——郑阿姨有跟你说你亲生父亲是谁吗？”曹忠河顿了顿问道。
“说了。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
“是他？”曹忠河眼睛睁大了。“正轩，你有这么个老爸，就更有出息了。”
“看老爸您说的，”曹正轩搂住曹忠河的肩膀，“我是您儿子！他和我只是一点血缘关系，没有任何亲情。我这次决意把事情捅开来，不是为了要去认他这个爸爸，而是为了给我母亲一个说法，要安我母亲的魂。我母亲死的太冤了。同时也是为了郑阿姨。我不能因为我让郑阿姨一辈子躲藏着生活。还有就是，我要让那些迫害我以及迫害我母亲的人承担应有的刑事责任！”
“不错，就应该这样！儿子啊，明天我陪你去省府！”曹忠河道。
……
广海郑艳丽家里。
“老公，江东省检察院通知我们明天去江东省省府，是齐大根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吗？”郑艳丽问道。
“哪有那么快？”夏伟新扶着老婆的头发，“你不要太担心，是检察院的人要见我们，了解具体的信息。我估计是他们在审讯齐大根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齐大根是个狡猾的狐狸，他不会什么都交代的。还有就是，我关押的几个人也要交给他们。”
“我明白了。可我很担心这些天他们还会对我们不利。”
“你真是被他们的行为吓坏了。老婆你放心，齐大根都被逮捕了，齐红娟还敢放肆吗？她自保都来不及。现在害怕的应该是他们！”夏伟新劝慰道。“是到了我们翻盘时候了！”
“希望如此。伟新，那一场阴谋被掩盖了整整二十三年了。不，已经二十四年了。我逃离横弋县也二十二年了。如果能翻盘，等于将压在我胸口的石头搬掉了啊。”
“绝对能。你看你的头发都白了三分之一了。”夏伟新很有感触地道。
第69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天晚上，李建设像往常一样让阿姨将菜端至他卧室的一张小圆桌上。
自从上次与郭副总在小宾馆碰面，推测出齐红娟新找来的阿姨会在他吃的菜里面做文章之后，李建设就以身子虚弱为由，要求在卧室里吃饭。
于是，卧室里便有了这么一张小圆桌。李建设也就餐餐都在卧室里进行。
二十分钟后，阿姨进卧室收拾餐桌。
“李总，这红烧水鸭您怎么没有吃？这不是您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吗？”阿姨见她精心烧制的“红烧水鸭”原封未动便好奇地问道。
“这味道浓厚的红烧水鸭对我来说就像是毒药，你觉得我会吃吗？”李建设笑眯眯地反问道。
“李总……”阿姨怔住，“这不是您每天私下里的要求吗？您还嘱咐我不要让夫人知道呢。”
“你还真当我李建设是弱智啊。这么多天来，你每天私下里给我烧的菜我都不曾吃过一口，你可知道？”
“啊……”阿姨更为惊愕了。
“你可能不相信，因为你每次来收拾餐桌的时候都会发现你特地为我烧制的菜都少了一半，对吗？”
阿姨点头。
“那是都让我用塑料袋装了，而后悄悄地倒掉了。”
“这就是您要求进卧室吃饭的原因？”阿姨明白过来。
“对啊，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瞒得过你和我夫人呢？”
“那您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是一种假象？”
“当然。”
“李总，”阿姨突然双膝下跪，“请您原谅我，我这么做全是夫人的交代。”
“夫人的交代？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间接要我的命吗？”李建设呵斥道。“说，齐红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害我？”
“她一个月多给我两千块钱的工资。我，我就答应了。”
“你妈的……”李建设好气又好笑，“你就为了两千块钱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肾衰竭的人不能吃重口味的菜？”
“我，我知道。”
“艹！”
“李总，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儿子出了车祸，成天躺在床上。我媳妇过不下去一个人跑了。所以我还要养我孙子。”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你出去吧。”
……
横弋检察院省府临时办案点。曹正轩带着曹忠河走了进去。
“郑阿姨？”曹正轩一眼看见了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一块的郑艳丽，便快步走了过去。
曹忠河跟着走过去，只是他走路仍旧一瘸一拐的。
郑艳丽和夏伟新一同站起来。
“正轩，曹大哥，”郑艳丽向父子俩打招呼，而后向夏伟新介绍，“老公，他们就是曹正轩父子。”
“夏叔叔，您好。”曹正轩赶忙向夏伟新问好。
“你这模样，一看就是李建设的种啊。”夏伟新对着曹正轩上看下看。
曹正轩和曹忠河一同愣住。
“伟新你是怎么说话的？”郑艳丽道，“正轩是曹大哥一手抚养长大的。”
“这个我知道。你不是跟我说了，曹正轩一出生就是你把他抱给了曹大哥吗？不好意思，曹大哥，着实是曹正轩和李建设长得太像了。”夏伟新转向曹忠河道。
“没，没关系。”曹忠河脸涨得通红，“我在省府二附院也见过李建设一面，正轩和他确实长得很像。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完全确定他和正轩的关系。”
“是吗？按说你也会往这方面想啊。”
“我是很吃惊。但还是抱有一点侥幸心理。不想这一点侥幸心理也被现实摧残了。”曹忠河苦笑道。
……
四个人交流了一阵子之后，林子慧方才带着两个检察官进了办案点。
在阳江刑侦呈送给省检察院的案宗里头，缺乏曹忠河与郑艳丽的证词。林子慧之所以要他们四个人汇集一起，就是要补充这方面的材料。
当然，主要是曹忠河与郑艳丽提供材料。而郑艳丽的材料尤为重要。
对于曹忠河来说，他是一个被动接受者。对于当年发生在横弋妇幼保健站的医疗事故，他一无所知。他能见证的是那个晚上，那个下着冬雨的晚上，一个年轻的护士忽然叫醒他，送了一个婴儿给他。所以曹忠河只起一个见证作用。
对于郑艳丽来说，就大不一样了。郑艳丽的证词实在太重要了。郑艳丽当着大家的面回忆了那个晚上的所有情节。
“郑女士，你是说从最初的检查来看，余文秀胎位不正，宫口也没有开张，是不适合自然分娩的，对吗？”林子慧问道。
“是。在分娩进行了四个小时后，我见孕妇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向王医生反馈过。但王医生不予理睬，反而觉得我质疑她的水平。另外，她说余文秀不能留下疤痕，因为余文秀的身份很特殊。余文秀是李建设情人。作为情人，最看重的是容貌。如果因为分娩肚子上留了一条比蜈蚣还难看的疤痕，那就很是遗憾了。为此王医生诓我说等到确实无法自然分娩了，再剖腹产也来得及。并且叫我不要操心。”郑艳丽回忆道。
“后来呢？”
“两个小时后，因为孕妇没有任何进展，我就去叫醒了王医生。王医生让我给送笑-气。到了凌晨两点，那个笑-气阀转到5依旧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孕妇已经非常无力了，我就再次去找王医生。这个时候王医生在办公室打电话，我听见了我不该听见的内容。”
“什么内容？”林子慧问道。
“内容是：你放心，齐老板，时间拖了这么久，大小都保不住。我非常有把握。我当时脑袋就嗡的一阵响。心里头突突跳。正要退出去，王医生已经看见了我。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汇报情况。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王医生故意拉我下水。”
“怎么这么说？”林子慧问道。
“其实当时我还没这么想，以为是自己撞上了。等到剖腹产结束，从余文秀肚子里抱出来的婴儿没有了呼吸，而余文秀大出血，王医生却不急着抢救，我就有点明白了。这时王医生提醒我，说我既然听见了他们的电话内容，却又配合她做手术，那我就是帮凶，我瞬即明白那电话内容是王医生故意说给我听的。”
“看来这个王医生也很有心计。”
“她再也心计不也被齐大根算计了吗？”夏伟新忍不住插话道。他已经很熟悉这些细节了。
“这或许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林子慧感叹道。
第693章 这就是缘分
“她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林检察长，”曹正轩道，“她就没有想过，那些买凶的人不会放过她。”
对这些细节，因为上次与郑艳丽见面，曹正轩也基本了解了。
“曹老师，你怎么又称呼我林检察长了？说好了称呼我为林姐的。”林子慧道。
“是因为现在是您的工作时间。”曹正轩解释道。
“其实王医生也是一个可怜人，”郑艳丽道，“真正可恶的就是齐大根和齐红娟。事后我了解到，王医生之所以被齐大根收买，原因是她儿子生了大病，要很大的一笔钱。”
“阿姨你这一点上次没有和我说。”曹正轩道。
“上次我们见面很匆忙，无关的情节我就省略了。”郑艳丽解释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这件事之后王医生的儿子就送去大医院治疗，而且治好了。而在此之前，王医生到处筹钱，也没有筹满她儿子治病的钱。”
“这么说王医生是不得已为之。但她的私心也太重了。为了儿子不惜害死两条人命，心肠不可谓不狠毒。”林子慧道。
“其实就是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夏伟新道。
“确实就是这样。”
“这也是盖棺定论，”曹正轩道，“也还有很多人是很懂得如何抉择的。”
“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夏伟新道。
“是啊，所以社会才大力弘扬正能量的行为。”
“这期间，”郑艳丽接着说道，“王医生多次悄悄地嘱咐过我，也经常宽慰我。她是怎么都料不到自己会被算计的。那一天，当我听说王医生在保健站前年的马路上被车子撞死，我立即有了不详的预兆。后来听说刑侦科的人为这个案子有了分歧，负责办案的人竟然为此与科长拍了桌子，我就明白这车祸是人为的。也就是说，对方开始了灭口行动。我立马想到，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你的警惕性很强。”林子慧赞道。
“因为我年轻，我还不想死，再说我没有昧我的良心拿钱，所以我决绝的要逃离。于是两天后我就悄悄地离开了横弋，不曾和家里任何人说，包括我的父母。”
“你这就是背井离乡啊。”曹正轩道。
“我觉得我比古代那些背井离乡的人还要悲惨，”郑艳丽道，“古代那些背井离乡的人，至少家里人是知道他们的去向的。而我呢，家里人压根儿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时间一长，认为我已经死了都有可能。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非常愧疚。我无法想象我的父母会有多悲伤。”
“是啊，最伤心的就是父母了。”
“当时由于不确定要逃离多少年，很担心再也见不到父母亲。果然，当我生下儿子，在儿子比较大的时候我和我老公商定悄悄地回阳江见父母亲，那时我父亲已经离世了。”
“是啊，我因此不曾和我岳父见过一次面。我岳父很喜欢喝酒，而我也很喜欢喝酒，本来两个人可以好好地喝一次的。”夏伟新道。
“这就是人生的缺憾。”林子慧道，“对了，郑女士，你当年一个人逃离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和夏总认识的呢？”
“这个我来说吧，”夏伟新接过话题道，“从我的角度讲，不是我自私哈，我是很感谢我老婆发生这些事的。”
“伟新，你怎么又这么说？”郑艳丽嗔道。
“老婆，我是到哪里都这么说的。请大家想想，我是江北省广海人，艳丽是江东省华安人，如果不是这些事，我们哪有缘分相处相识，相爱这一生？”
“你这么说很有道理，”一直不开口的曹忠河道，“我也是有这种想法。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我和正轩哪有父子情缘？”
曹正轩深情地看了曹正轩一眼
“虽然我很不情愿发生这些事，但因为有了我父亲，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曹正轩道。
“你们都是些有情有义的人。”林子慧感叹道。
“说起来我和我老婆真有缘分。我这辈子也得力于我老婆。”夏伟新接着说道，“你们知道我是在哪里和我老婆相识的吗？是在一家私人医院里。我那天带着一群人与另一群人火拼，结果我伤重倒在私人医院门口。当时，那医院的医生不敢接，我意识里面记得很清楚是艳丽求医生帮忙，医生才接了。我才捡了这条命。”
“会不会你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一次留下来的？”曹正轩问道。
“是。是火拼的时候挨了一刀。”
郑艳丽捋了捋刘海道：“当时的情景实在太可怕了。那才是我在隐姓埋名在那家医院的第二个月。伟新一脸的血，一身的血，真的狰狞可怖。但伟新求生的意识很强。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的时候，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脚，嘴里反复说‘救我，救我’，我就被他求生的愿望感动了。”
“艳丽为我做了很多，”夏伟新道，“我在医院的时间里全是艳丽在照顾我。没有艳丽的悉心照顾，我也不一定能恢复过来。”
“你们因此就相互爱上了对方。”林子慧道。
“不是相互。是我首先喜欢上了艳丽，因为在我有生之年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所以，等我恢复了之后我就天天追求艳丽。”
“其实我对伟新也有好感，但我很忌讳伟新打打杀杀的生活。毕竟我是逃离到广海生活的，我不想跳出一个火坑又跳进另一个火坑。我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郑艳丽道。
“那我猜想一定是夏叔叔为了你改邪归正了。”曹正轩道。
“他不改邪归正我会嫁给他吗？”郑艳丽斜了夏伟新一眼。
“没办法，为了得到艳丽的心，我只得放弃我固有的生活方式。也亏得艳丽这么要求我，我改邪归正之后，就遇上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创办了正红公司。这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取名正红公司。”
“为什么？”几个人一同问道。
“因为艳丽当时的名字叫郑正红。”
“那时候我还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和伟新说。”郑艳丽解释道。
“你能够将老婆的名字作为公司的名字，可见你多么在乎你老婆。”林子慧感叹道。
“我怎么能不在乎呢？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正红公司能成为正红集团，都离不开艳丽啊。”夏伟新很真诚的道。
“若是这样，我想我母亲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有些许安慰的。”曹正轩道。
“这就是缘分。”林子慧道。
第694章 疑点
“我们都得承认，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有了缘分，即使两个人分隔在天南海北都会相逢相知；而如果没有缘分，哪怕近在咫尺也只是路人。”郑艳丽道，“我和伟新这么多年都不曾红过脸，就是最好的实证。”
“你们堪称楷模，”林子慧道，“相比较来说，我和我老公，也就是你们阳江县的孟书记，就很糟糕。别说脸红什么的，真的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到最后他跑去阳江任职，从此我们过上了长达十几年的分居生活。”
“离了吗？”夏伟新很唐突地问道。
林子慧摇头：“如果不是我们职务的关系，早就离了。”
“林检察长和孟书记现在还吵吗？”曹正轩插话道。
“没有吵了。这正是我要感谢你的地方呢，正轩。”
“这要感谢我正轩什么？难道你们不吵也和正轩有关吗？”曹忠河不解地问道。
“曹叔叔，的确和正轩有关，”林子慧完全置换了身份，压根儿不是堂堂检察院的检察长，而是像一个普通民众一样与大家聊起了家长里短，“是得力于正轩教育好了我女儿。你们不知道，我女儿因为我们夫妻经常吵架的缘故患上了轻度抑郁症，这反过来又使得我们俩更喜欢埋怨对方，伤害对方，于是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正轩还会治疗抑郁症啊？”郑艳丽惊喜道。
“谈不上治疗，只是做了些心理上的引导。我是省级心理咨询师。”曹正轩道。
“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而且还这么突出。”郑艳丽感慨万分。
“我女儿不仅心理阴影彻底消除了，而且成绩突飞猛进。我和我老公之间的疙瘩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奇怪的是，我们俩看到的不再是对方的缺点，而是对方的优点，已经一个多月了，别说吵架了，就像郑女士说的，红脸都不曾有。”
“你们一个在横弋，一个在阳江，那是小别胜新婚啊。哪还会红脸，吵架？”夏伟新看似一个粗人，还很会说话。
“可以前也是分居两地的啊，”林子慧道，“主要是心境变了。”
“这不恰好也说明了你们有缘分吗，林检察长？”郑艳丽道，“如果你们没有缘分，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分居两地而不离婚，虽然职务上的原因也有。”
林子慧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和我老公都很感谢正轩。这一次我主动请缨来调查齐大根的案子，就是想好好地帮正轩一把。”
“谢谢林姐。”曹正轩改了称呼。
“林检察长，万分感谢，万分感谢。”曹忠河很感动地道。
“感谢林检察长。”郑艳丽和夏伟新一同道。
“说什么感谢的话。要说感谢我一辈子都感谢不完正轩。正轩还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唰！
几双眼睛一同看向曹正轩。
“林姐夸大了。”曹正轩略略羞愧地道。
“我一点都不夸大。是正轩你低调。”
“既然是我组织学生秋游，学生出了事我就有责任。”
“你有责任不错。但你没有责任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啊。”
“是怎么回事？”夏伟新忍不住问道。
“是正轩冒着风险带学生出去秋游。之所以说冒风险是因为这种活动学校和教育局都极其反对。”林子慧解释道，“正轩为此还得罪了校长和局长。就在秋游的时候，我女儿被一条毒蛇咬伤了。”
“啊？”郑艳丽惊道。
“由于无法立即送往医院抢救，正轩果断的用他的嘴巴将我女儿伤口处的毒液全吸了出来。”
“结果他自己中毒了。”夏伟新道。
“对。说以我才说正轩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为正轩做这一点事哪还需要感谢呢。”
“可我知道你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曹正轩道。
“是啊，”郑艳丽道，“我之所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怕的就是齐大根齐红娟的各种关系，否则，我早就与正轩联系，把一切翻盘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可正因为棘手我才挺身而出，否则，你们不一定能扳倒对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我这个检察长不当，我也要伸张正义！”
夏伟新情不自禁地鼓掌：“了不起，林检察长！”
郑艳丽，曹忠河，曹正轩也跟着鼓掌。
林子慧摆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刚才说的这些纯属唠家常，”林子慧看了看手机时间，“时间现在不早了，我这里再提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郑艳丽道。
“我第一次看完卷宗之后，心里就有一个疑点。从那个王医生发生车祸到正轩去年八月底发生雷同的车祸，中间整整间隔了二十一年，为什么这二十一年里，正轩能够相安无事，也就是说对方为什么要间隔这么久才对正轩动手。”
“林检察长，你恰好说到我心坎上了。这也是我很不理解的地方。咦，老公，你怎么了？”郑艳丽视线转到夏伟新脸上，“伟新你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是啊，夏叔叔，刚才您还红光满面的。”曹正轩道。
“有吗？”夏伟新用双掌在脸上搓了又搓，“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您会不会有低血糖？”
“低血糖？我不清楚。可能是吧。艳丽，看来我得正儿八经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早就跟你说了要经常性地检查身体。你没事就好。”郑艳丽的视线重新转回到林子慧脸上，“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我做过推断，”林子慧道，“应该是齐大根齐红娟他们在去年八月份才得知余文秀的儿子还活着，而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余文秀的儿子是死了的。”
“应该是这种情况。问题是，齐大根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呢？我和伟新都不会漏这个消息的。”
“郑护士，我就更不会漏了。”曹忠河道。
“曹叔叔您别紧张，我没有这个意思。”郑艳丽笑道。
“你们肯定都不会漏。但肯定有人漏了这个消息。”林子慧道。
“会不会是袁永峰？”夏伟新脸色恢复如常。
林子慧摇头，“这不可能，你要知道，袁永峰是正轩被撞之后才有了联想，才把这两起车祸联系起来考虑，才推测出余文秀难产而死可能是一个阴谋，才想到正轩是余文秀的儿子的。”
“那会是谁漏这个消息？”夏伟新抓了抓头发道。
第695章 父子相见
“这就是我想说的疑点。”林子慧继续分析道，“这也就说明，郑女士将余文秀的儿子送给了曹叔叔抚养这件事，除了郑女士自己，除了夏总和曹叔，还有第四个人。”
“这不可能啊，林检察长，那个晚上，横弋妇幼保健站医生只有王医生，护士只有我。而我抱着婴儿去找曹叔叔的路上谁也不曾遇上。”郑艳丽道。
“我觉得这种弄可能性很小，”曹正轩道，“林姐，如果真有第四个人，这个人怎么会时隔这么久才向齐大根齐红娟他们‘告密’？二十三年啊，不是二十三个月，不是二十三天。正常情况下，二十三年，他都能守这个秘密，那他就能为这个秘密守一辈子。”
“应该是这个人发生了意外。”夏伟新道，“比如说这个人是下定了决心要守这个秘密的，但他的亲人无意间从这个人的日记本里或者电脑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的亲人为了钱财或者因为有求于齐大根他们，便把这个秘密告发了。”
“伟新，你怎么会这么想？”郑艳丽问道。
“哦？”夏伟新顿了顿道，“我只是随便做点联想。既然林检察长都很肯定另有其人，那就总会有着某种可能。否则，事情就解释不过去了。”
“是吗？”郑艳丽依旧感到疑惑不解。
“呵呵，郑女士不要有压力。我们检察院会做调查的。有没有第四个人，齐大根很清楚。我相信我们的审讯会有突破口的。劳烦大家了。今天就到这里。”林子慧道。
……
曹正轩等四个人一起离开林子慧省府临时办公点。曹正轩想好了邀请郑艳丽夫妻俩一起中午用餐，但一个电话把曹正轩的计划打破了。
是李建设打来的电话。李建设在电话里提出要和曹正轩见面。曹正轩本想拒绝，但郑艳丽提醒他不要拒绝。
“阿姨，我为什么要和他见面？我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挂断电话后曹正轩道，“我现在只想和阿姨待在一起。我说过，您是我的再生母亲。”
“傻孩子，”郑艳丽很欣慰地道，“你和阿姨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间和机会。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个人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逃避他。还有一点，我觉得这个时候他找你，肯定和案子有关。”
曹忠河与夏伟新先后点头。
“难道他要为齐红娟求情？”曹正轩问道。
“有这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所以你怎么样都要和他接触一下，由此了解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不错，李建设的态度很重要。”夏伟新道。
“李建设若是要为齐红娟求情，他还是人吗？这种老子还有必要认吗？”曹忠河大声说道。
“曹叔叔，我只是让正轩去和李建设见面，不是让他认李建设这个父亲。”齐红娟解释道。
“反正我想想都很火。”
……
李建设和曹正轩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很普通的私人宾馆。
李建设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避开耳目。作为晶森总公司的老总，他算是省府广潭的一个名人了。那些四星级五星级宾馆，李建设走进去也会是一个新闻。
是以曹正轩打的打了二十分钟才赶到这家私人宾馆。
李建设把谈话地点放在一个普通标准间里。两张窄窄的席梦思床，两把半旧的木椅。曹正轩推开房门进去时，李建设正坐在其中一张半旧的木椅上。
曹正轩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就见李建设双手撑着椅子的把手，把身子撑起来，结果又坐了下去。而后又试着站起身来。
曹正轩转身凝视着这个和他相貌极度相像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忘记了迈开步子。
“你来了？”李建设想了很多与曹正轩正式见面的开场白，结果说出来的就这三个字。
“李老总一定要见我，我能不来吗？”曹正轩这才走近李建设，语气淡淡地。
“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李建设搓着双手，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拘谨，“我真怕你拒绝我。我是从林检察长那里了解到你们的会见结束了，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你见我为了什么事，请直说吧。我老爸还在等我。”
“正轩，我们就不遮遮掩掩了。你既然公开起诉齐大根，就应该知道这里头的很多事情，也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李建设眼神直直地看着曹正轩。
“我知道。”曹正轩依旧淡淡地。
“你既然知道，那怎么对我还这么冷淡？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李建设嗓音发颤地道。
“你想要我怎么对你？”曹正轩神经质地笑了笑，“大声喊爹，或者激动万分地拥抱你？你错了。你不要觉得我会稀罕你这个亲生父亲。我这次决定公开起诉齐大根，是要给我母亲一个说法，要安我母亲的魂！”
李建设怔住：“我，我没有这么想。但我认为你至少应该很开心。看来我想错了。我太对不起文秀了。”
“李老总，我来见你，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的。还是我前面说的，有什么事请直说。”曹正轩心里渐渐泛起酸楚。
曹正轩还年轻，因此还不能完全理解母亲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但母亲既然愿意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为这个人怀孕生子，他就知道母亲对这个人的感情是很真挚的。那这个男人呢？把母亲养起来，还给母亲买房，也愿意母亲为他生育孩子，那对母亲的感情应该也是真挚的，可为什么在母亲分娩的时候都不能呆在母亲身边？如果那个晚上他一直呆在母亲身边，很多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这是曹正轩对眼前这个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正轩，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场合和你见面，”李建设语速很慢，语气沉重，“我自然也想到了你对我的怨气。其实，我得知你是文秀的儿子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一次我们在二附院电梯里见面的场景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却把一切都核实了。因为你的容貌和我的容貌太像了。但我为什么没有急着去和你相见，去认你呢？”
“你有顾忌呗。”
“错了，正轩。不是我有顾忌，是我和你一样，要把一切事情调查清楚来。我也要给文秀一个说法！”说到这里，李建设忽然变得激动不已，双眼竟然变得通红。
曹正轩把这个细节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