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劫 金蛇前尘(二)
两人虽是相处已久,相亲相爱的夫妻。可是自己不是人类而是蛇族的事情玄子一直没敢告诉寿羽真相。寿羽没有法术灵力,自然也察觉不出来这些事情。
不过,与金玄子相处的一年多时光里他知道他的娘子有一些特别的问题。每年,天气比较炎热的时候金玄子都会感觉疲倦虚弱。而到了冬季的时候,金玄子有那么几天时间都经常很困倦。
寿羽担心她是不是身体的问题想要给她请大夫来。但玄子还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说没事,请大夫要花很多钱的。寿羽哪知道其实是因为玄子是蛇族,端午左右的节气时会对炎热的天气感到倦怠难受,冬季又需要冬眠。
而扮成人类的玄子为了能和寿羽好好在一起,不让他产生疑心,她只能强忍着违背自己身为蛇的天性。
画面转换,时间来到了几个月后。
寿羽的母亲病重,得了某种疑难杂症。连续两三个月卧床不起。
药吃了不少,大夫也陆续请了不少,但是寿羽母亲的病丝毫不见好转。
家中本就不多的钱财因为为母亲看病已经花光了。即使玄子和寿羽再努力劳作赚钱,节衣缩食,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也不够给寿羽母亲看病。
真实的玄子在看到这段往事的时候,眼圈已经泛红,这段记忆也是让她很深刻了,心里顿时有些隐隐作痛。
眼看寿羽母亲的病情越加严重。做儿子的肯定是心急如焚,玄子也跟着担心。可惜都没有更多的钱财给母亲治病了。
因着身为修行过的异族,玄子也算懂些草药知识。得空时也会到山林去采些草药。金鳞蛇是蛇中比较稀有的种类,其蛇鳞有极好的药效。
因此玄子也会将自己褪下来的金鳞研磨成粉给婆婆缓解病情。
有的时候鳞粉用完了,玄子会自己跑去山中求山精树怪们帮助自己,在自己变成原形的状态下,求他们帮忙拔去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金鳞,再变回人形,将蛇鳞磨粉拿到家中。
因为强制剥离蛇鳞,玄子回来时手臂过腿上时常会有伤口,寿羽每每问起,玄子也只说是采草药的时候刮到了石头和树枝受的伤。
但这些金蛇鳞粉也只是能缓解而已,根本不治本。
之后,用遍各种法子的玄子倍感无奈。她在每日会趁寿羽不在家,婆婆又昏睡时会给婆婆渡些灵气来维持身体。
她的修为本就不高,没什么法术,能维持人形就已经是很难得了。无法给寿羽母亲渡去更多的灵气,只能每日给她渡少量灵气续命,其实那时的老太太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可以降妖除魔的修行者,从这个村庄经过。
修行者在村庄中嗅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他嗅出,那气息就是异族妖物的气息。经过自己的探寻下才得知那气息是从何而来。
打探之下知道了寿羽家的情况,就以可以帮寿羽母亲看病并且不收分文为理由与寿羽接触。
修行者扮成了过路人进门跟寿羽讨水喝,寿羽为人热情善良,自然便让他进了屋子。
修行者探了一眼内屋寿羽的母亲问道:
“兄弟,令堂可是生病了么?”修行者问道。
寿羽一脸暗淡说道:“唉,是啊,已经很长时间了。您怎么知道这事?”寿羽疑惑的问修行者。
“哦,因为我能识出不同的气息。兄弟,我看令堂的病实在很重啊。没请大夫来看么?”修行者一边喝着寿羽递来的寡淡无味的茶水,眉头微皱问道。
寿羽又探了口气跟他讲述了关于母亲的事情。当时玄子去林里采药了,并不在场。
因此这些情景都是玄子直到今天,在这个幻境中才看到的。
当时的修行者,其实对他母亲的事情兴趣并不大感兴趣,东张西望,他感兴趣的事情是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去了哪里?
寿羽说话的时候,修行者根本心不在焉。
“修士,您在找什么呢?”寿羽看修行者东张西望觉得纳闷。
“哦,看这气息,兄弟你家应该还有一位女性吧?”修行者也很直接问道。他非常想知道寿羽家中那只异族妖物的下落。
寿羽先是一愣,然后惊讶的赞道:“修士,您真是神机妙算啊!我家确实还有一人,是我妻子,她去林中采药了,一会就能回来。”
修行者此时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又看了看里屋寿羽娘的方向,然后说道:“兄弟,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你还给我水喝给我干粮吃。为了报答你,我想帮着查探令堂的病,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我一试。我修行之时也略通一些医术。”
寿羽微微一愣,然后拱手表示感谢和尊重:“那先谢过先生了,家母这病已经困扰我们很久了。若是修士能帮忙治好,我们更是感激不尽。”
修行者行了个礼,随寿羽进到内室。
他假模假样的探视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正在想着要以什么托辞拖延时间见到寿羽妻子的时候,屋外传出了脚步声。
修行者微微抬头,询问式的眼光看着寿羽。寿羽微笑着说道:“修士不用担心,是我娘子采草药回来了。”一边说着,他就走去门口迎接他的娘子。
虽然日子过得清苦,发上没有华丽珠花点缀,只有菀绾青丝。身上不着绫罗绸缎,只穿粗布衣衫,晶莹的汗珠也从玄子的额头滑落被心疼妻子的寿羽擦拭。但这些都掩盖不了玄子绝美的容颜,虽是因日常的操劳疲惫了些。
“娘子,辛苦了。快回屋里喝点水吧。”
“嗯,好的相公。我先将草药拿进去,今天的草药质量不错,咱们给娘煎药用正好,剩下的送去药铺还能卖几个铜板。”玄子一边欣慰的笑着一边跟他丈夫说道。
做丈夫的还是因为心疼妻子,所以告诉她草药的事自己来处理,让她先进屋休息。
这个时候屋子里走出来了个络腮胡子的修行者。玄子看他面目粗犷,身着武袍,头束帽冠,并非本地人打扮便问道:“这位是……”
“哦,娘子,这位是过路的修士。想在我们家喝口水歇息下。正巧修士先生说自己可以帮我们瞧瞧娘的病情。”
玄子这才明白原由,由于自己是异族有一点灵力,所以自然对陌生人也会有警惕感。但当她盯着修行者而没发现那人身上有什么蹊跷的时候,也就笑着对其道:“原来是这样啊。感谢修士您出手相助。”
修行者盯着玄子的绝世容颜几乎愣了神,没注意玄子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也对,好看的脸谁不想多瞧一眼。
但是修行者的心里在自己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能因为美色耽误了修行。
“修士?”见修行者看着自己愣神,玄子不禁问道。
“哦,鄙人刚才因为在考虑令堂的病情,一时疏了神。你就是弟妹了吧,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弟妹真是无双的美人啊。”
听着修行者的夸赞,纯真的玄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弟妹还有没有什么姊妹什么的,可以给鄙人引荐引荐。我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呢!”修行者继续笑道。
寿羽倒是个心粗的,没有在意这个:“修士您说笑啦,我娘子确实没什么兄弟姐妹。父母也不在了。”寿羽实话实说。
“我失礼啦,弟妹不要介意。”其实此时修行者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想问问寿羽和玄子,知道下眼前这个异族还有没有亲人什么的。
修行者看了寿羽母亲的病状后称自己可以给他母亲渡些灵力,先缓解状况,之后再想一个可以根治的办法。声称若要根治,需要些机遇。
为了母亲的病情能有所转机,寿羽想要让修行者在他们家暂住一天。修行者听了自然是乐意的,自己又称反正自己也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游历四方,自然不会着急赶路。
到了第二天,寿羽和玄子发现,他们母亲的状况果真是好转了些,和过去卧病在床的情况不同。今日竟然还能下床了!
寿羽和玄子都很是激动。寿羽的小心思自然是希望这位道行高深的修行者能在他们家多留几日帮忙将母亲的病彻底根治。
于是,寿羽就让妻子和自己母亲住在一个屋子,修行者和自己住在同一间屋子。
就这样,修行者每天都渡些灵气给寿羽母亲。日子过了能有四五天时间,寿羽母亲甚至可以自己吃饭做活,下田劳作。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个生病的人。
母亲和寿羽还有玄子他们一家三口都非常感激修行者的帮助,他们以为老太太的病已经完全被修行者治好。
身为异族性情单纯的玄子虽是妖类,但本事不足,亦十分敬佩修行者的高深道行。
又过了两三日,他们发现,寿羽娘的状态好像不如前些天那么精神了。眼窝深陷,面色蜡黄,最后又回到了床上,回到了下不了床的那种状态。
第三百八十八劫 金蛇前尘(三)
玄子和寿羽都很着急,本来燃起的希望,又再次覆灭。
他们问修行者其原因,修行者叹了口气道:“兄弟,弟妹,伯母得的可是顽疾。我虽有些法力,但也还是浅薄。这几日为了给令堂输送灵力,我也耗费了不少真气。待我这几日修养下真气,好好为伯母寻找一个彻底根治顽疾的方法。”
寿羽见此状况,也不好强硬的逼迫人家给母亲治病,毕竟人家为了自家母亲也尽力了,还为此消耗的自己的修为。如此一来,寿羽更加的感激和尊敬此人了,也希望修行者能再在他们家多留几日想到个彻底根治母亲疾病的方法。
为此,玄子也明了丈夫的心意,更加细致的照料修行者的起居日常。
因为担心婆婆的病情,又会时常偷偷剥离自己的金鳞给婆婆磨粉饮用续命。有两次,寿羽不在家出去卖画。玄子的行径已经被修行者发现了,但他依旧假装不知晓状况。
可淳朴天真的两人并不知道修行者的真实目的和想法。每次看着寿羽这个又穷又没权势的傻小子竟然可拥玄子这样的美艳娇妻入怀。修行者心头的想法就变得很复杂。
甚至于有时看到金玄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有种想拥有她的冲动。她身上让他想深埋其中的香气、她吹弹可破的凝脂玉肤、她吐气如兰的粉唇甚至她娇柔的声音都时常在这几日出现在他梦中。得道飞升如今已经不是他唯一的要求了。
虽为异族妖物,但那又如何,自己也不过如此。正巧,他们二者属于一类更适合在一起。
一日入夜,寿羽因为白天为了赚取给母亲治病的钱财而奔波疲命,睡得深沉。修行者却因为心中杂念太多无法入眠。
他悄然走出房间,想到院子里走走。
院中,他看到柴房里有些暗淡的光亮,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倩影映在了门上的白纸中。
门上透出的微光将女子的身影勾勒的玲珑有致,修长又流畅。只见影上的女子将一腿抬起,迈入一个高大的圆柱形物体中,一阵水声响起。
修行者轻脚向柴房的门口靠近,呼吸急促,喉咙发热。
女子撩拨起的水声顿时让修行者心神荡漾。
这时,他发现顺着房门的白色蜡纸微微透出了一束光,原来是蜡纸露了个小洞。
顺着漏洞,修行者急切的像屋内看去,春光旖旎。
木桶中的女子洁白如玉,修行者更觉喉咙干渴。氤氲升腾的白气师他血气上涌。
门虽插着木栓,但哪及修行者的法力有用。他用法力直接将门内木栓拿开,闯了进去。这一切如行云流水,流畅得让屋内的玄子吃惊。
顿时,玄子刚想惊叫,修行者凭借法力迅速来到玄子近前捂住了她的嘴。
“唔~”捂住嘴的手十分有力。玄子无法挣脱,顿时脸色惨白,眼神惊恐。
真实的玄子已经在看到这一幕时双拳紧握。而幻境中的玄子孤立无援,无法挣脱。
“你叫也没有用!若是惊动了那个笨小子。我就说是你勾引我的!我还会把你是蛇妖的事情都告诉那对母子!”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玄子更加惊恐,原来这个可怕的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蛇妖身份。这件事是她心底里的秘密,她一直敢告诉寿羽她的真实身份,担心他害怕自己,不再接受自己。
但随即她想到,既然修行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就直接用法力对付眼前威胁自己的人好了。这样的人,她恨不得杀了他。
可谁知她刚一出动法力,男人就用自己更高的道行抵挡了她的攻击。这时玄子才感觉后怕,下意识用手挡住身体,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意识到自己斗不过修行者的玄子警惕问道。
那男人邪邪一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比那个笨书生更适合你的人!哈哈哈,你不要叫出声,不然,我会让你那个蠢相公以后都对你避之不及!”
一行清泪从玄子的眼角滑落,可是她不得动弹。修行者黝黑的双手已经探入了木桶之中,门栓在他的控制下已经自动再次上锁。
真实的玄子看到幻境中的一切,身子开始发抖,她实在不想记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第二日时,尝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美味的修行者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而被侵犯的玄子对侮辱自己的修行者恨之入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先除掉那个男人!因为深爱着寿羽,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相公。心里一直住下了一个念头,杀了那个修行者,然后在自绝性命。
又想到这男人一直留在寿羽和婆婆的身边也是很危险的,便一直找机会跟丈夫说明这个男人有问题。他并不是想真心治好母亲的病。寿羽却因几日以来越加的信任修行者并期望他治好母亲的病而不愿赶他走,反倒说是玄子无理取闹。
一心想要独占玄子的修行者多次要求玄子跟他走,但是她说自己宁可死了也不要和他这样龌龊无耻的人在一起。数次想要杀死修行者未果,玄子心头惆怅。
被惹怒的修行者秉行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做出了周密的计划。玄子哪知,此时的寿羽已经对修行者万分的信任,根本听不进自己的劝说,还同修行者结拜成了兄弟。
一日,趁着玄子外出采集草药给婆婆续命,他跟寿羽提起自己已经想到了救治寿羽母亲的办法。寿羽得知欣喜若狂,便询问具体方法。
“大哥,到底什么方法能救我娘啊?”寿羽饮了一口没什么酒味的廉价酒水。心道,买酒的老头又在里面兑水了。但他更急于知道的是治好母亲的方法。
修行者轻笑了一下,幽幽开口:“兄弟,你可知道金鳞蛇?”修行者眉目一挑。
“金鳞蛇?那是什么?一种蛇类?”寿羽憨憨的问道。
“嗯。对,此蛇乃世间稀有物种。我记得古书中记载,金鳞蛇的蛇鳞、蛇蜕、蛇胆入药对疑难杂症均有奇效。若是遇到有修为的金蛇,其内丹若是给病患服下,还能让其重获新生一般。听闻如果将蛇皮剥下做成衣物配饰,还可以为佩戴者招来财运……”
还未等修行者话说完,寿羽就赶忙说道:“大哥,我不要什么财运。我只希望我娘的病好起来即可。”
修行者没说什么,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说的这种蛇哪里才有啊?”寿羽继续执着询问。
“此蛇确实难寻。不过兄弟你放心,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定会帮你一起找的!”修行者拍了拍寿羽的肩膀安慰道。
寿羽将这一线希望分享给了卧病在床几日的母亲。母亲也不忍伤害儿子的希望,只是淡淡笑笑,其实她自己知道的,自己也没多久活头了。
恰巧此时的玄子从外面回来,寿羽听闻动静,准备起身去迎接妻子。
“兄弟,弟妹真是辛苦啊!快把这茶水也端去给弟妹解渴吧!”修行者从壶中倒了一碗茶水递给寿羽。寿羽感激修行者的体贴道:“多谢大哥体恤!”寿羽将茶水接过,跨过门槛,到院中迎接妻子。
“娘子,喝口茶解解渴吧。”寿羽朝玄子递过茶碗,茶碗中飘着寡淡的微橘色。
往日玄子采草药回来,寿羽也都会给玄子递过水。“好,多谢相公。”玄子上山确实劳累,喉咙干渴的厉害,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顿时,玄子只觉腹中一阵疼痛难忍,然后是浑身滚烫发热,头晕目眩。茶碗打翻在地,手中挎着的篮筐也摔在地上,草药撒了满地。
“相公你……”玄子觉得她的喉咙有种灼烧感,快要说不出话来。
“娘子,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寿羽惊呼。
此时的玄子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体像是一分为二裂开般疼痛不止。顿时倒地,身体在地上来回翻滚还发出悲惨的叫声。
“娘子!”寿羽不知所措,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娘子,怎么瞬间变成了这样。
寿羽的惊叫声,和茶杯摔地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床上的老人听闻是玄子出了事,也想要奋力从榻上下地。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修行者特意快步到了老太太的屋子,见老太太要强制起床,便假意问道。
“先生,先生您快,快扶我起来!我儿媳出事了!”老太太倔强着要起身。修行者也是顺藤摸瓜的将老人扶了起来,搀扶到了院中。
见到院中的场景,老人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只见院中散落一地的草药上,盘附着一条足有一人大小的金鳞大蛇。大蛇好像十分痛苦难忍,在碎石满落的地上来回翻滚身躯,鳞甲皮肉也因在石子上剧烈的摩擦变得血迹斑斑。
寿羽本人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动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一条巨蛇。
“兄弟,怎么回事?这不是金鳞蛇么?”
第三百八十九劫 金蛇前尘(四)
急匆匆蹒跚出来的寿羽娘见到眼前这个情景直接一下子昏了过去。
“老人家!”修行者正好在老太太身旁,见这个状况,一把接住了就要昏倒在地的寿羽娘。
“娘!”寿羽虽然见到眼前的妻子变成了大蛇很害怕惊慌,但是看到自己娘昏了过去便更加担心。
唤了一声没有反应。
“兄弟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弟妹呢?这蛇是怎么来的?”修行者明知故问。
“大……大哥……我,这,这蛇,我娘子不见了……变成了这蛇。”寿羽后怕,牙齿打颤说道。
眼见地上的大蛇已经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修行者又趁热打铁道:“兄弟,这蛇就是金鳞蛇!就是我跟你说的那种蛇!为了伯母快把它抓起来吧!”
寿羽此时已经因为受到了过多的冲击,眼神有些呆滞,刚刚眼见着自己曾每日同床共枕的娘子突然化成了一条蛇,之后又见到母亲昏倒在地。
“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子怎么会……”
修行者假意道:“兄弟,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先把老人家安顿回去。我们再来说这蛇的事,我们可能找到为你娘治病的方法了。我来看着这蛇,这蛇看起来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
修行者一边说着一边将寿羽娘搀扶到寿羽手中。寿羽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只茫然的搀扶着老太太送到了屋内。
见寿羽带着老娘回屋。修行者邪笑着蹲下低头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金蛇低声说道:“哈哈,怎么样?刚才那碗茶很好喝吧?那可是我用我的血为你准备的好茶呢!你果真没有浪费~”
金蛇被伤得说不出话来,两只金瞳很沉重,想要闭上眼睛。只是瞳孔中的神色暗淡而绝望。
这一次,他的相公还是要在阴险之人的设计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可她的内心中还是期望那个她一直深爱又深信不疑的男人可以接受她的身份。
还有刚刚修行者跟寿羽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婆婆的病跟金鳞蛇有什么关系么?但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期望,她的相公可以接纳她相信她。
金蛇想到这里已经闭上了双眼。蛇身松弛,不再是蜷缩状态,这说明此时的她已经十分虚弱了。
寿羽虽然不想面对刚才发生的状况,但又没办法。他在屋中将母亲安顿在榻上,盖好了被子匆匆出来。
他很期望刚刚看到了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走到院子里可以再次看到自己的娘子是个美人的样子出现在那里。
但当他再次回到院中时,发现那里还是一条巨大的蛇趴在地上。旁边站着他的修行者大哥。
“兄弟,你回来了,快,帮我把这条蛇抬起来,它应该是昏过去了。之后会醒来。金鳞蛇可是能救伯母的灵药。趁着机会,我们赶紧把它抓起来吧!”
“大哥,可是……”看到那蛇,寿羽有些害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他茫然的和修行者一起想要找东西将蛇困住,但是家里真的不知有什么才能困住这条体积比成人还大的蛇。
寿羽表示家中没什么东西可以困住这蛇,而修行者眼睛转了一转说道:“兄弟啊,一般的蛇类可没有这么大,这金蛇长得这般巨大一定已经修成了妖物,还是用法器困住它吧!”
修行者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圆球状的藤条编制的物件。然后向着金蛇抛过去。
这个物件在碰触到金蛇的那一刻就越变越大,最后竟将金蛇整个困在里面。
“这是降魔笼,可以将妖物困于其中!看来这金蛇果然是个成了精的!”修行者面露狡黠之色。“唉,兄弟,话说你之前出来不是迎接弟妹来了么?弟妹哪去了?怎么会出现这蛇?”没人比修行者更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招数了。
寿羽听说这事,面色更是惊恐惨白,他下意识的扶住了身后的墙壁,以防自己瘫倒:“大哥,你是说……这蛇是妖物?”寿羽此时顿觉心脏狂跳,胃部极端不适,几乎就要吐出来了。
“是啊,兄弟,这金蛇至少有几百年修行了,若不是为了取它元丹给伯母治病,我早就将它打死了,免得这妖物祸害别人!”修行者义正言辞。
此时,被困在伏魔笼中的金蛇早已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了一般身体僵硬。
“刚刚,刚刚就是玄儿,突然变成了这……这蛇。”寿羽自己跟修行者说完这话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平日里美若天仙和他朝夕相处的娘子竟然是个可怕的蛇妖么?寿羽顿觉呼吸困难不畅,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这条讯息,像一条惊天的炸雷般让自己心惊肉跳。
“什么?兄弟,你是说刚刚就是弟妹变成的这条蛇妖?难道……弟妹竟是只妖物?这太可怕了,我法力浅薄,与你们生活了这么久竟然没识出她的真面目!”修行者加重了语气,故意强调了“弟妹是妖物”几个字!
“大胆妖物竟然敢迷惑人类!兄弟,幸好是及时发现,不然你的精气也迟早会被这蛇妖吸光,就死了!唉,冤孽啊!”修行者继续渲染着事情的严重性。
生性怯弱的寿羽哪见过这样的情形,谁知他忽觉一阵胃部翻涌,竟然跑到墙角处吐了起来。
他想到平日里和他一起亲近的是一条大蛇就让他觉得难受。冰凉的蛇鳞、鲜红的信子、恐怖的血盆大口!往日的一切竟然像个噩梦一般呈现在眼前。
此时,刚刚清醒的金蛇微睁着双眼看到自己深爱的那个人正在墙角呕吐,顿觉一阵冰凉。看来,他还是惧怕她,不能接纳她了。
“呵,愚蠢肮脏的人类,思想又能比妖魔纯洁几分?”修行者暗自思忖着,不觉嘲笑着天真的玄子更嘲笑因害怕妻子而呕吐的寿羽。
夜晚,完全清醒过来,被寿羽的血破损灵力的玄子因为丧失了维持完全人形的灵气而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样子。
美人的脸上长着几片细密的金鳞。妖娆的上身甚至巨大粗长的蛇尾下身都带着斑斑点点的血点和小伤口,腰间处的长裙被石子撕裂了一处,能看到人类的肉色肌肤和金色的蛇鳞紧密的接合,蛇尾的鳞片冰冷光滑。
寿羽娘已经从昏厥中醒来,醒时一直喊着:“妖怪啊!妖怪!”修行者几经安抚下才回过神来。不过之前看到的画面依旧没有忘记。询问之下才知情况。听修行者解释之后又差点昏了过去。
茫然惊恐了一下午的寿羽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是蛇妖这件事。娘俩跟着修行者去院中看到了笼中半人半蛇的玄子又吓得半死。
“相公,对不起,我确实是林中修行的金蛇。可我对你的心意确是真的。也从来不曾害你啊!”几近绝望又虚弱的玄子无助的在笼中对寿羽解释。
已经吓得不轻的寿羽哪听得进去这个,看到玄子的样子就已经吓得连连后退了。
“她竟然是妖怪!儿媳是妖怪!先生,快快杀了她!她,她是迷惑我儿的妖精!”寿羽娘此时要比寿羽冷静一些,可能是护儿心切。已顾不得那么多。
“娘!我侍候您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想害你们的心思啊!你怎么可以杀了我?你之前生病危在旦夕,是我每日去山中剥下自己的金鳞磨粉给您喝才得以延长寿命啊!”玄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谁要喝你的鳞粉!真恶心!想不到你是这种恶心的怪物!变成了人迷惑我儿子!”寿羽娘很生气,恨不得一口唾沫唾弃在玄子的脸上,但又怕这只妖怪发狂对自己不利。
平日里对自己怜惜疼爱温和有加那个像自己亲娘一般的老人哪去了?眼前的老太太满眼对她的只有厌恶、恐惧和嫌弃。
“蛇妖,你休要作怪了!你迷惑人类就是有罪!”修行者假装义愤填膺的怒斥笼中的蛇妖。
“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如今,你该满意了?”玄子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才能挽回寿羽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在寿羽的眼中,对她的只有恐惧和厌恶。只是没想到,修行了百年的自己如今会是这样的结局。
“蛇妖。你还敢口出狂言!稍后就处置了你!”修行者一边看着母子两人惊恐之色一边心生得意。他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亲手毁掉!
见老娘的身体不适,寿羽也不想再看笼中的生物。就和修行者打了一声招呼,将老娘搀回了屋子。
修行者见两人回屋,蹲下身,满脸得意的笑了。
“怎么样啊?这就是你信任又爱护的人类。如今很嫌弃你了呢!甚至看到你就害怕?没想到你作为妖竟然如此天真!早知今日,还不如乖乖和我在一起吧?哈哈哈!”男人邪笑着,心中升起一丝的洋洋得意和痛快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劫 金蛇前尘(五)
真实的玄子,看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这副场景是她一辈子最痛苦以及刻骨铭心的经历,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劝告执意下山,她恨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那个狠心负她伤她又企图取她性命的男人。前世今生,无论怎么样,那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笼中半人半蛇的玄子并不屑于和修行者说话,她是伤心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怎么对她也是如此绝情。只害怕她的妖怪身份,不顾及夫妻情分。人心是最难测的,而她选择和寿羽在一起时就不清楚这一点。
“你杀了我吧。与其这样,生不如死。”蛇女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想要等待男人给她死亡的处决。
“哼,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我可不能那么轻易就放开你。你让我,这么痴迷。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你知道么?你丈夫和婆婆并不是唯一惧怕并排斥异族的人类,明天你就会知道什么才叫做可怕。”
修行者和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自顾自进到了屋子里去。说是什么对她痴迷,可是她如今就这样被关押在寒冷的院中,皮肉开绽,他也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修行者想得通透,既然不能和她双宿双飞,获得她的芳心,那还不如修为大增来得实在。其实他的内心很空虚,空虚的只剩下了想要法力高过他人的执念。
“寿羽,要治伯母的病就要尽快了,明日月圆之前是给伯母服用金蛇内丹的最好时机!那时的妖族灵力最强,内丹也会随着月亮光华增加灵气!”
“可是……”还沉浸在对自己妻子竟是蛇妖的惊恐之中的寿羽语塞。
“孩子,如果真是先生说的这样,那我愿意一试,日后病好了,就不用拖累你了。娘也能做点活,再攒些积蓄给你娶个真正的人做媳妇!”
老太太声音虽然虚弱,可是主意却打的很正,已经为儿子考虑好以后的事情了。蛇妖虽然可怕,但想到身边有个懂得降妖的修行者便也胆子壮了起来。
寿羽听过老太太的话眼神也是依旧呆滞,没有回答。
“兄弟,还在考虑什么呢?唉,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都怪我法力微弱,没能识破那蛇妖的真实身份,还让她迷惑你们这么久。若是长此以往,你的阳寿也会因为被蛇妖吸取精气而折损的甚至死去。现在有大好的可以治好你母亲顽疾的机会怎么不去抓住?若是在等几天,蛇妖的法力恢复。我们就没人可以治得住她了!”
修行者在此刻真是显出了极端的耐心,不停的说服寿羽。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时,屋内的母子二人听到院子外有响动。
是敲门声。
“寿羽!寿羽娘,快给我开门!开门!我是村长!听说你们家出了妖物,我代表全村,希望你们赶紧把妖物交出来!免得祸害别人!”门外的人说话声音如同洪钟。震得母子二人忽然惊醒。
已在院中笼内伤痕累累,被冷风吹了一夜的玄子,听得此事更是心惊胆战,浑身颤抖,但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再挣扎了。果然,那个病态的修行者真的去和其他的村人告了状。
母子二人听完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笼子是修行者的法器,他们不会操控。若是被村长和村人知道了他们私藏妖物,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寿羽手忙慌乱,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冲着门外喊道:“村,村长,大早晨的,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哪有什么妖怪啊?”
“有没有,看了才能知道!不然我们全村人如何安心?”村长依旧执着。门被拍的砰砰作响。
寿羽依旧不敢开门。因为那蛇妖真的就被困在院中笼内。可此刻他又不知道他的义兄,那位修行者跑去了哪里。
拍门声响了一阵就没了动静,寿羽以为村长离开了便想趴到门那里去听听动静。这时,门外又传出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像是许多人都在门外。
“老六家的,快开门!!!”这个时候门外是一个声音粗糙的大汉对着门喊道。因为寿羽的爹生前被人们称作老六,所以就对他们家人这样称呼了。
寿羽在门内不敢出声。
听得里面没有动静,门外的敲门声更大了。
“快开门!除了妖怪,我们才能安心!你家竟然私藏妖怪,你们想祸害全村人么?”
老太太自己在屋里的榻上干着急。若是没有人扶她起来,她都不能下地。她和儿子一样担心事情会败露,全村人会将她母子全部赶出村。
这时,一个巨大的声响,寿羽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共二三十人叽叽喳喳冲进了寿羽家的院子。
还未等惊慌的寿羽对此作出反应。门外冲进来的村民已经冲到了困着玄子的降魔笼前。
“妖怪啊!”众人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惊叫着。原来寿羽家中真的藏着一个怪物!一个可怕的妖精!
一个刚才还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女人,被脸上长着金鳞、人身蛇尾的玄子吓得快要魂飞魄散。刚才那股子勇敢劲早已荡然无存。
“快!快把这妖怪抓起来!”村长是个快七十岁的老人,禁不住惊吓,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用火烧死她!为民除害!!”另一个村民是个猎户,也许是平时见多了蛇类,对这个蛇妖不那么害怕。
“对!就该用火烧死她!”另一个长相彪悍的村民表示赞同!
“把寿羽母子也带走!全部给我带走!”村长看见人蛇玄子,又向后退了几步。
“村……村长?那个蛇妖……那不是寿羽的娘子么?”一个年轻的村妇颤颤巍巍的说道。虽然她也很害怕眼前这个妖怪。
“咦,好像真的是寿羽家的媳妇!想不到她竟然是妖物!太可怕了!”一个看起来和村妇是一家子的男子说道。
“嗯,还真的是寿羽家的!”村长嗫嚅着,拐杖杵在地上晃晃悠悠。
“村,村长,搞不好这对母子也是两只妖怪!说不准他们家是一家子妖!”之前说话的村妇颤声道,生怕眼前这一家子人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点动手!”村长以命令的语气对众人说道,但是自己却离笼中的人蛇越来越远,生怕蛇妖从笼中冲出来,对他咬上一口。
“哼,原来这**竟然是个妖精,难怪生的一脸媚相!原来就不是个人!呸!”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红脸汉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寿羽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娘子。时不时也会有些垂涎玄子美色的男人来骚扰她。但都被玄子一一躲开了,其中就包括这位红脸汉子。汉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长得一脸魅惑的女人原来真的是妖。
院子里挤满了人,传遍了对玄子和寿羽一家的谩骂声。
众人虽然惧怕人蛇形态的玄子,却不知此刻她的妖力早已被修行者的血破坏。
而那个修行者早就躲在了村民人群的最后面,静静地看戏,没有说话。
看人群有动静,修行者就躲在了院外的草垛下,直到看着众人强制性的合力将困着玄子的笼子抬走并将寿羽连同卧病在床的老母通通押走……
“哼,当初就乖乖听我的话,跟我走多好。如今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修行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闪身而去。
他忽然发现,人间的戏实在是太有趣了,难怪父亲会选择和身为人类的母亲在一起。不过,他们虽然生下了他。可他们两个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好结果呢?还不是双双入了冥府?
村口,众人集合
人们围聚在那里看热闹。因为等一下,他们就要将他们口中的妖怪活活烧死了。
干草木材堆砌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藤笼,笼中是肢体瘫软无力的玄子。脸上身上到处是大小伤口,蛇尾上的鳞甲有好几处脱落留下了血痕。曾经美丽的女子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不想再和命运抗争。
事情发展的很快,寿羽母子也被绑在一旁。村民们准备着,若是看到二人也像玄子一样显出蛇尾就将他们一并处置了!
“快!点火!烧死她!为民除害!”村长拄着拐杖,慷慨激昂。
“烧死妖怪!烧死妖怪!”众村民呼喊道。
一个男人振奋精神,举着火炬正准备朝玄子的笼中扔去火炬,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诸位!请等等!”男子的声音分外洪亮,是修行者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对修行者吼道。
“我?哈哈,我是来救你们的人!”修行者冷静答道。
“你不是那个去过寿羽家的男人么?!你到底是谁?”有个女人认出了他。
“大哥!是你,大哥!你可算来了!快来救我和娘!”寿羽喊出的声音几近破音,已是用尽全力,他很害怕自己真的被烧死。
第三百九十一劫 金蛇前尘(六)
修行者在村民面前卖弄了几分本事,大家基本都相信他是个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了。
“既然这位法师法力高深,就由他来处置蛇妖好了!”村长也对修行者深信不疑了,给大家提了这个建议,村人纷纷表示同意。大家都觉得他们尊称的法师会有更好的杀死蛇妖的方法。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排斥异类,害怕妖物的。
当时修行者一直都没有去看对面被捆起来的寿羽母子两人,假装不认识他们二人。
“大哥,快救救我和娘吧!让他们放我们出去!”因为害怕被杀死而变得慌张的寿羽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狂乱的叫。
“**师,你认识这对母子吧?我之前看
你去过他们家啊?”之前那个村妇高声问道。
“这位大姐,我此前并不认识他们二人,只因途经此村,路过他们家门口,闻到了浓重的妖气,才想去提醒他们二人的。没想到他们二人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我又怕其他村民有危险,不放心才没有离开的。如今你们终于识破了这蛇妖了!”修行者表情十分诚恳。众人还对他感恩戴德。
被捆住的母子二人傻了眼,此刻他们也处在危险的时刻。本想取了玄子的元丹给寿母服用治病,再了结了她的妖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结束了此事。
谁能想到,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二人才想明白,应该就是面前这个曾和自己结成兄弟的男人操纵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等我们处死了蛇妖再来惩罚他们二人!”老村长精神抖擞,有时候根本看不出他走路不方便。拐杖也被他掷到了地上。
寿羽开始思考:若是就让人们烧死玄子,或者交给修行者来处理她,他娘就更没办法吃到元丹了。那可是救治她的唯一办法了!况且自己和娘都会被村民厌恶,最后没什么好下场!
寿母本就身体虚弱,哪经得起这翻折腾。若不是被绑在柱子上,她早就倒在地上了。看着已经垂头丧气,元气快要耗尽的老娘,他一定要想出逃脱这里束缚的方法。
他们被捆在木桩上,但寿羽却发现身后是石制的墙壁。选中了一片表面锋利的石片,他将两手上本就不太结实的绳子在上面打磨着。
此刻亦没有人注意他们。所有村民都在注意处置蛇妖的事情上……
“诸位,这个蛇妖乃是金鳞蛇,是蛇类中稀有的物种,妖力也比普通蛇类更加强大!若是直接将其烧死恐怕不能彻底消灭她!今晚便是月圆之夜,妖族妖力最鼎盛的时刻,若是能在那时将她的蛇丹取出,然后再将其真身烧毁才可彻底消灭她!”
此刻,众村民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对眼前这个“法力高深”的**师深信不疑!
“那就听大师的!等到晚上月圆的时候再来取她性命!”村长发话,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就这样,村长指派了几个结实的壮汉轮流在村口看守玄子和母子二人。其他的村民就先回去了,等到晚上再来“看热闹”。
夜幕降临,狡猾的修行者将自己的手用刀子划破将流出的鲜血滴在碗中,并且加入了一些破坏妖物灵力的药水。
囚笼被修行者打开,两个壮汉猛力将玄子拖出,并且将碗中掺着修行者之血的药水强行灌入玄子口中。
玄子原本早已千疮百孔、筋疲力尽。喝了修行者的药水之后变得更加虚弱。
修行者的血很有威力,人身蛇尾的女子再次变化,直接变成了一条金鳞大蛇,头低垂在地上,蛇身冰冷,蜷缩在地上,双眼睁开都很艰难。
寿羽和母亲也被绑在柱子上有人看守。但是不给吃喝。两个人嘴唇干裂,老太太早已昏厥过去。
虽然很累,寿羽一直执着于用身后的碎石尖将绑在手上的绳子磨断。绳子眼看就快被磨断。他也筋疲力尽了。
“娘,娘!”他唤了几声身边的老人,没有反应。
“别喊了!你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一个壮汉吼道。
两个壮汉正吃着自家女人送来的晚饭津津有味。饭菜的香气四溢,寿羽闻到那味道更加饿了。
只是当他看到笼中被关着的金色巨蛇,便下意识的用躲闪的眼神回避。金蛇勉强睁开双眼,看到了曾是自己丈夫的那个男人对自己嫌弃厌恶的眼神。
她心灰意冷,就如同刀子在自己的心上来回划下好几道伤口一般疼痛难忍。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是,这一刻,她绝望的眼中却流出了泪水。因为,在假装自己是人类的这段时间里,她懂得了人类的感情,学会了流泪。她不曾想过自己深爱的那个人最后留给自己的竟是这般残忍的结局,让她落泪的抉择。
“老哥,你看,这蛇妖还会流泪呢!”
“呵,它就是个畜生,不过是扮人扮久了,觉得自己像人了而已。你看这不还是显露原形了!”
一个群体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两个不怕妖怪的壮汉,坐在那里一边吃饭喝着寡淡的酒水,一边聊天。
“不过这蛇妖是人形的时候还真是个大美人儿呢!那身段,那脸蛋儿!我以前天天看这个小娘子,想去好好疼疼她呢。还寻思着怎么那么美的人儿会嫁给那个又穷又呆的小子呢!原来美人是妖精!哈哈哈哈……”
两个壮汉邪恶的笑着,传到村口的旷野之上。
“大哥,两位哥哥,咱们好歹也是一个村的,我娘昏过去了,老人家不禁折腾,给我娘口水吧?”看着已经昏迷的老娘,寿羽不禁开口祈求二人。
“你还想要水喝?来呀,给你啊!”其中一个壮汉拿起了水壶在寿羽面前晃了晃。紧接着将水壶的塞子打开对着寿羽的头浇了下去。自己女人新灌的水壶,里面的开水还有些烫人。寿羽的脸被开水烫的通红。
“呆子,你只顾着你娘,怎么都不管你娘子呢?那条蛇不是你娘子么?”两个壮汉看了看寿羽又看了看蜷缩在笼中的蛇,哈哈大笑。
寿羽害怕两个人再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平日里,这两个人又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经常欺负他,这次自己又落到了他们手里。
“两个兄弟,辛苦你们了,快到午夜了。我们要准备处置蛇妖了。”
修行者回来了,他早已在村长家酒足饭饱,享用了全村最好的待遇。
他看着绑在柱上的寿羽、寿羽娘还有状态最差的蛇妖,嘴角不禁上扬。
为了见证消灭妖物的时刻,村里的所有人都纷纷赶到了村口,人们议论纷纷,等待着蛇妖被烧死的那一刻。本来寂静的村口再次变得喧闹。
修行者站在一个村人搭建的简陋台子上假装作起法事。他并非真正的法师,哪懂得什么真正的法事。只是做着一些花哨的把戏。
午夜即将来临,月之光华更盛。墨色的夜空中,一轮圆润的白月高挂。
皎洁的月光照在金蛇的身上使她感觉到一丝暖意和力量,身上的伤口不再那么疼痛,蛇眼也慢慢睁开。蛇亦属阴性的生灵,月亮的光华会使得像她一样体质的异族得到一些灵气。
玄子奋力起身,想要自己的身体得到月光的充分照射。金蛇的上身开始变化,上身的鳞片逐渐退化,变成了女人的样子,只是一头浅色的金发十分显眼。
玄子再次变回了人首蛇身的样子,只不过身体和蛇尾接合的地方不那么明显。
周围的几个人被玄子这一变化吓了一跳,只有修行者还算冷静。
“呵,想不到她还能恢复些灵力。”修行者自言自语道。
“法师,赶快处死她!处死蛇妖!”一个村民在下面呼喊道。
“对,快烧死她!”
“烧死她!烧死她!”人们一呼百应的喊道。
寿羽见到村民的凶狠样子被吓得浑身发抖。其实他身后的绳索早被磨断,要不是为了他母亲,想要为母亲取到玄子的元丹,他也不必受这样的罪了。他等待着,希望时机一到他就将取下的元丹给母亲吃掉。
“诸位,别着急!待我作法先将此妖物的元丹取出!”修行者高声喊道。
众人吵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人们依旧像着了魔般愿意听从修行者的安排。
他得意的走下台子,身体开始发功,周身呈现了灰黑色的雾气。人们不知这其实也是鬼法妖术,竟在下边窃窃私语,对法师赞叹不止,还以为那是**师的法力高超。
修行者的灰黑气蕴越变越大,他走进了关着人蛇玄子的笼子,向着她伸出一只手掌。
此时,金玄子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也渐觉自己本来刚刚恢复一点的灵力又被吸走。刚刚变回半人半蛇的玄子又变成了一条全身的金蛇,气息虚弱。
从她的口中飞出了一颗发着金色的光芒的珠子。珠子飘浮于半空之中,修行者看到珠子十分得意,正准备将金色珠子抓入手中。众人也正为此感叹。
哪知就在此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二劫 金蛇前尘(七)
此时的寿羽手上的绳索早已解开,他使劲儿推开人群,冲到了修行者与玄子的面前,一把将那颗悬着的金色妖丹拿在手中。
修行者见到此状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妖丹被人拿走。众人见此情景都是一惊,不过,也都帮不了什么忙。
只有先前看守玄子和寿羽母子的那两个壮汉眼疾手快,将寿羽迅速按在原地。寿羽被扑倒在地,金色的珠子滚落到了地面上。
修行者正准备拾起地上的妖丹,据为己有。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抓的寿羽和那颗掉在地上的珠子上。而没人察觉到玄子的变化,被修行者的血破坏掉的灵力一起一去不复返,又将她打回了原形。
但是修行者和众村民都忽略了一点,现在的时刻正是满月,对至阴属性的妖族来说,是灵气最为充足的时刻。
虽被拿走了蛇丹,可金玄子的妖性蛇性还在,凭着对寿羽背叛自己和修行者、及村人伤害自己的一口怨念,再有月光灵气的加持,玄子的金色蛇身变得越来越大。
最后,金蛇变成了巨蟒级别,立起身子,比那两个成人叠在一起还高。
这时已经有村民看到了身后的场景,吓得一直尖叫。巨蛇使劲拍打着蛇尾,扭动着身体,口尾并用,最后直接将修行者的降魔笼都绽开了。
看到此状的村民纷纷逃窜。村长看到也被吓得直接扔下了拐杖,一溜烟跑了,腿脚那是相当伶俐。
“救命啊!妖怪发怒啦!”
之前看守他们的那两个壮汉这次可真是傻了眼。其中一个更是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逃走。
此刻的村口,只剩下了蛇形的玄子、吓得不能动弹的寿羽、早已昏厥的寿羽娘和神情还算淡定的修行者,三人一蛇就这样对峙着。
“呵呵,蛇妖,你真可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被人类杀掉的命运么?”修行者邪恶的笑着,粗犷的脸上确实没有一丝惧色。
巨蛇先是没有理会修行者而是看了看早已被她吓得挪不开步子的寿羽,凄厉的叫了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回荡着这声凄厉的叫声。
而这时根本不懂巨蛇难过的寿羽还站在原地双腿抖若筛糠。
此时,巨蛇口出人言:“当年我不听山中同类劝告,向往人类生活,孤注一掷与你结下连理。我虽为异类。可不顾一切与你在一起生活,每日劳作,还要照顾你娘。若是没有我去上山采药和时常剥下金鳞磨粉喂给你娘,她都无法活到今日。不想你母子竟不顾及夫妻婆媳情分。和这恶人及村民一同折磨我?”
见巨蛇发怒,金黄色瞳孔中的怒火正盛,寿羽赶忙求饶:“娘,娘子,我错了!对不起,娘子!别杀我!”寿羽已经吓得鼻涕一把泪一双,连连求饶。
巨蛇更加愤怒,她当初是怎么看走了眼,要嫁给这样一个忘恩负义又胆小怕事的人?
“你如此折磨我,还想这么容易的走?”巨蛇咆哮。身前的寿羽惊慌错落,妄图逃脱。被巨蛇的尾巴一下子抓住卷了回来。寿羽被蛇尾缠得甚至喘不过气,一直在咳嗽。
见玄子现在发怒变强了,修行者也担心自己对付不过她,不是她的对手。修行者清楚,可能只有满月褪去,玄子的力量才会削弱。
于是,他不管玄子和寿羽的对话,直接走到近前,快速拾起了他心心念念的蛇元丹:“蛇妖,这一步,是我失算了。不过,这妖丹我还是要拿走。”修行者没有出声,只在心里念叨。那颗妖丹他想要立刻拿起走人。
正在修行者拿起妖丹洋洋得意,想要催动法术离开,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巨蛇从她的背后袭来。一张血红色的大口朝着修行者的头部冲去。一刹那间,修行者就被巨蛇头手分离。
修行者剩下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其他的村人也因为惧怕巨型的蛇妖而家门紧闭,不敢出门,不管寿羽他们了。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吼着要烧死蛇妖,取她性命。
此时的寿羽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被蛇尾缠住的自己也是如此下场,又牙齿发抖的继续求饶:“玄……玄……玄儿,饶,饶了我吧……我错了。”他很担心自己惹得巨蛇一个不高兴就像修行者那般的命运。什么兄弟,什么娘子夫妻情分,什么妖丹,此刻,也只有自己的命最重要!
这时,玄子用巨口将地上的妖丹重新吸入体内。这是她自己的东西,任谁也不应该对此有想法。
她回头睁着巨大琥珀般的蛇眼看着尾中卷着的那个男人,眼神哀伤又失望,还带着深深地恨意。她想将尾巴一用力,直接将他缠紧勒死,可她最后还是放开了。
“没有心肝的人。就让你自生自灭吧!”巨蛇说了最后一句,松开了紧缠寿羽的蛇尾。寿羽滚落在地上。
蛇身缩小,变成了原本正常的体积。但是琥珀般的蛇眼中却流出了红色的液体。是血泪,血泪随着蛇眼滑落在地上,地上显现殷红的几点。
本是冷血异类的她,因着人类的一份温暖被打动来到了人世。最后的结局却是被打回了蛇形,伤痕累累,带着一颗冰封的心离开。
地上滴落着血色的泪痕,土路之上留下了蛇尾划过的痕迹。金玄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蛇尾,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村落。
被蛇尾摔在地上的寿羽见蛇妖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修行者头首分离的地方,血污满地。
寿羽见此状况吓得连滚带爬退到了母亲身边。
“娘,娘!快起来?”寿羽抱起倒在地上的母亲,本以为只是昏厥过去了,他担心母亲出事,便用手去探母亲鼻息,老人已经没了气息。
“娘!娘!您醒醒啊!”寿羽大声呼唤着母亲,但是对方毫无响应。
空荡的村口,只有寿羽一人捧着没气的母亲失声痛哭。
此时,无人察觉,不远处失去投卢的修行者,脖颈横截面中不再流出红色的鲜血,而是渗出了一种黑色的液体。
黑色液体瞬间升腾蒸发,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气雾。
气雾飘浮于半空之中,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形状。
骷髅状的气团直直飘到了正在哭泣的寿羽近前。变成了细长的丝状。
“什么东西?!”
寿羽意识到事情不对,抬头看周身的情况,黑色气雾已经将他缠绕,躲闪不及。
“快走开!走开!”寿羽胡乱挥舞着手臂想要驱散这团来历不明的黑气。但是并没有作用,这丝黑气,迅速的顺着寿羽的鼻孔钻了进去。
“啊!”一阵疼痛的灼热感觉从体内散发出来。
此刻,寿羽捂住了双眼,顿觉眼睛灼痛,视觉模糊。再次揉了揉双眼重新睁开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纯黑色毫无眼白的样子……
离开村落的金玄子,不忍让山林中的同伴看到自己的样子。便准备去一个新的,没人认出她的地方生活。
刚刚的巨蛇变化也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灵气。若是当时修行者再将自己的元丹拿走,她最后将完全变成一条普通的蛇。
她就那么拖着蛇尾一路缓慢的爬行着,天色渐亮,月亮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太阳的升起。
身上的鳞甲受伤,又因修行者的血削弱了自己的灵力而无法重新变回人形。
爬着爬着,她渐觉自己已经透支了全部的力气,之后,终于在烈日炎炎之下,倒在了那里。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有着栗色半披长发,面容白皙俊朗的男子路过,看到了蜷缩在土路上、烈日之下的金蛇。
“原来是个蛇妖。”男人自顾自嘟囔着。
“快醒醒,快醒醒。”修长的手指抚过金蛇的蛇头。
但是金蛇毫无反应,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直觉。
“看来是受了重伤了啊,算了,看你这么可怜,勉强收留你吧!”男人叹了口气。伸手抓起了金蛇,拿出了一个麻袋,直接将蛇妖装在了里面。
等玄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幻境中。一个栗色头发、身穿天蓝色便袍的男人坐在她身旁。
“你终于醒了啊!”
那一个温暖的男子声音玄子记得。就是这个人,将她从噩梦的深渊之中拉了出来。他不但治好了她的伤,还帮她恢复修为,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
这个男人就是奚泽,监理者奚泽。
帮助玄子的事本身不在奚泽的任务范围之内。但是几百年了,他与金玄子早就是老交情了。修行者的血带给她的破坏力是毁灭性的。
她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性情,至此,奚泽的事情她一定都是义不容辞的。
玄子为了恢复并增加修为也花费了几百年。如今才好不容易重新修出了人形,甚至比从前更加美艳动人。
幻境散去,玄子从幻境中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通天池中,赶紧起身。关于她在通天池中需要知道的内容到此结束。
第三百九十三劫 云的故事(一)
★冥界,先知所居大殿中
我和奚泽、伽林姐还有先知大人已经在大殿中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
在这之前,先知大人特意叮嘱我们不要打扰玄子姐,不能着急进去找她。精神处于幻境中的人被外力打扰可能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危及性命。
我们就在殿里和先知大人一起喝茶聊天。殿中没有什么侍奉先知的人,连茶具什么的都是他自己变出来的。
法力比较强的人,体内都会有暂时贮存物体的地方,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将物品从那里取出来。而先知就是这一类型的人,甚至奚泽都达不到这个境界。
更厉害的是,先知还顺便变出了一个茶台和所有茶道所需要的器具。桌子上连伴着茶饮一起食用的精致点心都准备好了。可见先知对我们至少是不讨厌的,很愿意见到我们。
我尝了一口点心,味道感觉有些怪怪的。那茶喝起来虽然是茶叶的味道,但是闻不到茶的丝毫香气。总觉得冥界的饮食照比人间的好像确实缺少了几分味道。但是人家好心招待,我自然是不应该挑剔的。
用伽林姐的话说,冥界的吃喝缺少的就是那股子人气儿。所以,现在我也理解为什么伽林那么喜欢在人间吃饭了。
在喝茶的时候,我想到了曾经读过的希腊神话。神话里的冥王哈德斯骗美人珀耳塞福涅吃了冥界的食物,然后告诉她吃了冥界的食物就变成了属于冥界的人,后来,珀耳塞福涅真的变成了冥界的王妃,冥王的妻子。
我口中正喝着一口茶,一时间想着这个传说心头一惊,被茶水呛了满嘴,差点把自己呛死。因为我意识到,我也正在吃冥界的食物喝冥界的水。
不过,惊人的是,先知这时变回了女人跟我说道:“放心吧,孩子,我的茶点,对你的生命没有威胁。”先知的话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有点诡异。
我不知道伽林来冥界之前是什么样的,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大胡子冥王是不是也像那个哈德斯那样将她骗来这里。
总之,我却很懂她为什么不愿意在这里生活的原因。也许那根本不能叫做生活,因为伽林已经不算是一个人类。成百年的被大胡子冥王变相软禁在这里,任谁也会熬不住吧?
也许从前的伽林像一只快乐的鸟儿,活泼开朗,笑起来像阳光一般灿烂,但从她来到这里开始那样的笑容就不再浮现了吧?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玄子从通天泉所在的那间房内走出,我们赶忙迎了过去。
我本想直接问问玄子在池中都看到了什么,但是被奚泽直接拦下了。奚泽对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我询问。
而玄子姐自己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说,眼神甚至有些迷茫,眼角还带着些许的泪痕。也不知道这次去看前尘往事,对于玄子来说,真的是件好事么?
“丫头,接下来该你咯!”先知对我叮嘱道,还一脸的笑意。
但我对要完全浸入水中这事属实有些发怵。于是指着奚泽道:“接下来,是他上!”
奚泽鄙夷地看向我皱着眉头,然后摇了摇脑袋:“唉,朽猫不靠谱也……”丢下了一句瞧不起我的话,然后他就,他就进到了通天泉那间房去了。
★通天泉中
此刻的奚泽,内心是有些紧张的。他即将开启一个困惑自己多年的疑团,关于他的身世。
奚泽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然后将自己的身体以及头部慢慢侵入泉水中。
过了几秒钟,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象。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霭,雾霭中还飘着几片薄薄的碎云。
雾霭散去,后面现出一弯银白色的拱门。上书古时字体:天堑门
“这里是上界?在天上?莫非自己原来就是上界的人?可为什么不是正神。只是个监理者呢?”幻境中的奚泽这样想着。
天堑门两侧平时都有武艺高超的天兵守门的,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就连监理者也是需要一个出入证明才可以被允许进入。
几百年前的上界,监理者和普通的天兵们都用上界统一发放的令牌证明身份。而正神正仙们是不需要使用这些的。因为守卫的天兵们都会主动记住他们的样貌。尤其正神们通常长得都相貌端正出众。
而监理者们其实和那些卫兵们地位差不多,是上界最低的阶级。因此没有什么人会特意记住每个监理者的样子,所以需要出入令牌。
如今,上界也在进步,用的竟然是民间正在流行的人脸识别和瞳孔识别技术还有指纹打卡工作模式。
众多上界成员进入天堑门时需要进行人脸识别。打开各种宝箱密室需要的是瞳孔识别认证。每日固定时间与上君一起议事,也需要按时用指纹在议事殿前签到打卡。
如果有迟到的情况未能按时打卡,打卡神器也会自动记录。等到每月固定时间派发神者俸金的时候,会扣除缺失打卡的那日的俸金。
现在,奚泽所处的幻境中,天堑门两侧没有一个天兵和正神在那里。而且显然,这里的建筑风格是几百年前上界的风貌。所以,他所处的幻境中的时间点,应该就是几百年前的上界。
因为如今的上界也和人间一样与时俱进,高楼林立,大厦摩登。
奚泽犹豫了一下,又想到这是在幻境中,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他路过了星河天桥、百莲池、甚至上君常在的议事殿,都没有见到任何人烟。
最终他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人来过的偏殿门口。
殿门牌匾上写着繁体古字,这三个古字有两个甚至连奚泽都不认识。他只认识最后一个字是“殿”。他叹了一口气,又推开了禁闭的殿门,进入内部。
一走进殿里,他看到里面是一片苍茫的皑皑白色。
“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奚泽自言自语道。要是看到了什么内容还好,越是这样空白的情况,越让他觉得不舒服。
“今日造出多少?”他忽然听得殿中有人说话,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他有些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正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又有人说话了:“唉,今天只造了一个啊,不过这个的样貌我很满意呢!”这是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这个声音他好像从没听过,辨识不出是谁。
“那么认真干什么,上界只是让他们做需要完成的工作,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女娲造人么?”男人的声音有些慵懒,甚至打了个哈欠。
“可是女娲造人,那些人都是有血肉有记忆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我造出的这些真可怜。没有自己记忆和过去。任凭别人操纵……”女人接着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悲凉。
“嘘,住嘴!说什么傻话呢!上界的事,还轮不到我们评论。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这一次,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切。
到此,男人女人的声音不再说话了。
“这对话像是一个片段。并不是现场的吧?”奚泽想着。
这个时候,殿中出现了茫茫的白色雾霭和薄云。而云的颜色却是七彩斑斓,十分不同的。仔细看去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形状,有的像眼睛,有的像手脚,还有像耳朵,手臂的……各式各样。
这时,殿中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各种各样的云朵快速的融合组合在一起,组成了许多个白色的人形云雾。体积看起来和奚泽这个大男人都差不多。
整个殿内顿时出现了五六个这样的人形云朵。
有人推开殿门,奚泽却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因为他的脸部是模糊不清的,几乎看不出五官的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仙袍,只能通过体型判断,他是个男人。
他提着一个麻制的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仿佛是会发光的。向外散出七七八八的各色光点。
“又送来新的了?”女人的声音再次在殿中回荡,一个同样看不清样貌的白色仙衣女子从云雾中走出。
“是啊,下界其实有好多这样的孤魂野鬼的。我们如今这么做,也是让他们重新投胎了。”男人答道。
“唉,不知道,我们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么?我还是觉得他们很……”
“行啦行啦!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了,不想被上君惩罚,就别多嘴!”
“…哦…”女人的声音很失落,只是低沉的回答了一句。
“孤魂野鬼?”奚泽正在疑惑,就看到黑衣男人将麻制袋子的绳子拉开,从里面飞出了几个五颜六色的气团。
“这一批的任务我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男人将那些气团放出之后又说了一句,随后就走开了。
“嗯,好。”虽然看不出女人真实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很失落,甚至有些伤心。
气团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分别飞进了殿内飘浮在半空中的人形云团里。在云团里变成了各色不同的亮点,就不再动弹了。
第三百九十四劫 云的故事(二)
此时,人形云团的样子变得与人类的形态更加相近。
白色仙衣的女子看到这几个人形云团中,有一个人形云团中的深蓝色灵魂光点不停地闪烁着光芒。她注意到了它。
“咦,好特别的灵团啊!”女人抚摸着那个人形云团处于心脏位置的蓝色闪光灵点。
“也许你真的很与众不同呢!”女人嘴角浮现出一个弧度。蓝色的灵团光芒更盛,像是听懂了女人的话,富有生命力一般,更强烈的闪烁着光芒。
“是听懂了我的话么?你这么特别,外表也要足够好看哦。这样的话,把你捏成一个美貌的女子模样吧?”
女人显得更高兴了,摸了摸这团人形云团,手中生出了白色的云雾,她抬手将人形云团的脸的部分捏出了很完美的轮廓。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个蓝色灵点竟然操纵着人形云团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身子。
“怎么了,是不喜欢做个女人么?”白衣女子疑惑的问道。
人形云团仿佛听懂了女子的话,再次晃动了几下云做的身躯。
在身侧观看这一幕的奚泽很希望自己能看到那个白衣女子的真实样貌。也许,她就是之前自己在上界看到的某位正神或仙子。也许,也对于自己身世的调查有所帮助。
但是,白衣女子的相貌就是非常模糊,看不清眼睛鼻子耳朵,只能看到女子的半张嘴。
“那好吧,就让你做男人吧!”女子又微笑着伸出白嫩的玉指捏着人形云团脸部的五官,此时手中还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画笔和颜料彩盘。
女人捏出了五官的大致形状,然后画笔蘸着颜色在云朵上描画着。不一会,一张栩栩如生的男人面孔出现在人形云团的脸部位置。
白皙的皮肤,微长但清澈的眼眸,轻翘挺拔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面孔的下颌也体现了男性的明朗轮廓……
这张脸,竟然是自己的脸?!
奚泽看到人形云朵经女子雕琢描绘之后出现的面容五官和自己的长相一模一样,顿觉心头一惊。
“怎么会有个和我一样的脸?!”奚泽颤声自言自语。
只见女人继续在云团上描绘、雕琢、捏揉。男子高大修长的身躯细节被刻画出来,修长的手指、肌肉感的腿部都出现了。
奚泽发现这个云做成的人甚至身型也和自己一样。此时的他心里顿觉非常不安,一股火气在体内窜动。
女子觉得人形云的胸前部位线条不和自己意,便用刻刀在那部分细致的雕刻着。
“哎呀!”刻刀在人形云上动作飞快灵活,可还是一个不小心将女子自己的手指割破了。
无意间,指中伤口渗出的鲜血滴在了人形云的胸口,正是蓝色灵点所在。
血点遗留在了胸口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女子慌忙想用手去擦掉那团血色,可是根本不起作用。那滴血,就如同长在了人形云的胸口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奚泽觉得自己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因为他的胸口位置正和这个人形云一样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奚泽从来都认为那只是自己的胎记,没想到……
“难道……我曾经只是那个没有生气连生物或植物都不算的气团么?”奚泽顿时觉得自己喉咙干涩疼痛,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白衣女子慌忙放下手中的刻刀将割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吮吸。看着被自己血留下印记的人形云胸口的红印,她叹了一口气。
“唉,算了,就当是你的胎记好了。这样你更像是一个人了呢!”
呈现在眼前的人形云现在的外形特征和人类完全没什么区别,女人这时冲出了殿外。不一会的功夫捧来了一摞颜色质地各异的布料。
她手中握着剪刀针线对着布料裁剪起来。最终做出了一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天蓝色褂子。
她将褂子拾起穿在了人形云的身上。
“嗯,怎么好像还缺点什么呢?”女子一边盯着眼前的人形云一边自言自语道。
这时,她发现这件杰作还是个光头才恍然大悟!
“嗯。美男子也应该有漂亮的头发呀!”她随手扯下了自己的一撮青丝,将它黏在人形云光秃的头部,然后对着那里吹了一口仙气。头部的位置顿时长出了乌黑浓密的秀发。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的作品,还是觉得哪里让她不太满意。
“唔~这次换个特别的发色吧。”
她灵活的拿起彩盘调起色来,她用红色、黑色和一点黄色的墨料在色盘上调出了一种栗色,柔和特别。
女人满意的点点头,这颜色也比较像人类的发色了。
人形云原本乌黑的发色最终被女子改成了栗色。
“你在磨蹭什么呢?”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急促的脚步伴随着男人说话的声音,是先前那个黑袍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看到女子正在做的那个人形云有些不高兴:“这次做的怎么这么细致?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就只做了一个?”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表示承认。
男人做出了无奈的表情又说道:“赶紧走吧。集合了,不然上君该生气了!”
“啊。我给忘了!”白衣女子慌忙起身,放下手头的事情,和男人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眼前的场景。奚泽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他看着对面那具和人类形态已经一般无二样貌的人形云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连那头自认为最特别的栗色头发都一样。几百年前的奚泽确实也是留着古人的长发,直到近代才剪短的,变成如今的刘海短发。
漂亮的栗色头发,一直是众人羡慕而奚泽也引以为傲的自我招牌特点之一。
可没想到的是,那头秀发竟然是被一个上界的女子手作出来的。
奚泽心中透出寒意,甚至不想再看接下来发生的内容。可是为了探寻自己身世的真相,他又不得不忍受着痛苦继续看下去。
幻境中的画面转到了另一个镜头。
众多的人形云团都被白衣女子塑造成了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外形,有男人有女人。
其中的几个还都是奚泽熟悉的面孔,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奚泽的同事,和他有一样的职务:上界指派的异界监理者。
莫非,所有的监理者都是上界通过这样的手段制造出来的?
虽然事情还无法下结论,但这样的身世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奚泽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他甚至害怕知道那个可能残酷的真相。
幻境中的画面从七七八八的人形云的白色房间转换成了一个更大的房间。
房间里有更多人像,应该都是云团做成的,他们还未被精细的雕琢,没有五官,也没装上彩色的光团。
白衣的女人趴在地上人像错落,仅有的一块空处的地面上,嘤嘤哭泣着。
门外又冲进来了那个黑袍男人。
男人又有些气冲冲的来到近前,质问女人:“你今天怎么还不开始做,等着上君发怒么?”
女人带着呜咽声回答道:“我……不想再做下去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你呀,唉。这样怎么也比接受上君的惩罚好吧?你怎么想不开呢?”男人动作轻缓的扶起趴在地上哭泣的白衣女子。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做下去了,惩罚就惩罚吧。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能听得到她说话的声音十分悲切绝望。
幻境的画面再次转换到了另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中央有一个白色的台子。台子上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原来是那个白衣的女子。
女子的头发凌乱披散着,仅能看出的半片嘴唇上流出了鲜血。她被用金色的捆仙绳束缚着手脚身体,不得动弹。
身侧,是两个身着银色盔甲的天兵。
“台上之人,你可知罪?”一个有些混沌又浑厚的男人声音说话,却看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
莫非这是上君的声音?奚泽虽然来过上界,但因为身份处于底层,地位低微,从未见过上君的真身。
“臣女…臣女…不知何罪之有。”尽管白色的仙裙上渗血红色鲜血,她依旧倔强的开口。
这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愚蠢小仙,你既不听我上界规矩,还如此执拗不堪。”
白衣女子没有回复,不曾作答。
“上君,求您开恩,饶了她的性命吧,我愿同她一起代罪受罚!”是那个黑袍男人的声音,只是奚泽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原来,那个混沌的声音真的是上君在说话。
“休得胡闹!你看管自己部下不严,确实该一同受罚!”
“云女,你可知罪?”上君的声音再次问道。
“臣女不知。臣女不知犯了什么过错,那些云之子本不应该继续生产下去,有悖人性。上界即赋予了他们生命。就不应该像提线木偶般操纵他们,隐瞒他们!”白衣女子急促说道。
“云女,你别再倔强了!”黑袍男子的话语试图打断白衣女子的话,想让她别再说下去,免得激怒上君。
第三百九十五劫 云的故事(三)
“放肆!我上界的规矩岂容你这般质疑?本君念你制云子有功,本不想给予重罚。可你竟然顶撞本君,质疑上界规则。必要从重发落了!”混沌的男声听起来十分愤怒。
“上君,求您开恩。念在她为上界劳作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吧!”黑袍男人的声音继续说话,祈求能有一线希望。
“玄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如今在上界这样可怕的日子,我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哪怕赐我一死,我也心甘。图个清明。不要再受我连累了!”
被称作云女的白衣女子依然倔强。绝望的生远比安宁的死要更加可怕。她早已觉得失去了在上界停留的意义。
“云女,你为何如此固执?”黑袍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些不痛快了。
“玄空尊者,你僭越了!既然你如此怜惜云女,处处与本君作对。你也当与她同样受罚!”
“上君,这件事本和玄空尊者没有关系。请您饶恕他吧。一切的罪责由我承担。”女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沙哑,像是很疲倦又虚弱的样子。
“你们二人谁都别想逃过罪责?全都重罚!云女,你以为赐你一死就算是对你背叛上界的惩罚了?恐怕太轻松了!卫兵,赐云女和玄空尊者服用红尘酒,忘却上界前尘之事。一同在忘尘台上掷下去。直接堕入鬼域冥道。承受两千年非人非仙的地狱服刑之苦,并不得轮回!并且玄空永久作为压制云女的身份而存在!”
上君的声音怒得近乎是吼出来的。不容置疑,掷地有声。
“是!”云女两旁的卫兵直接将捆绑着的云女押住。
“求上君开恩啊!”从后方的雾霭之中出现玄空尊者的身影,他同样被两个铠甲士兵押送着,强制性的扭送到了忘尘台。几个士兵强行将两碗红尘酒分别灌入黑袍男人和云女口中。
黑袍显然想奋力挣扎,但两侧又出现了更多的士兵来压制他,使其喝下药酒。
云女却显得决绝很多,兵卫给她灌下红尘酒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挣扎,只是眼角滚落了一行清泪。
忘尘台的中心位置实际是像一只闭合的风扇一样可以开启的。中空的地方怒吼着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忘尘台听从决裁者的命令,自动变换开启不同的下界通道。此次便是听从上君命令,开启的是上界通往冥府鬼域的轮入道。
云女闭起了双眼:“玄空,这次是真的连累你了。以后有机遇再偿还于你。”云女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之后,就被身侧的两个兵卫一把推入了忘尘台开启的轮入道之中。紧接着是黑袍男人的无用挣扎,最后也被推入了轮入道中。
幻境中再次变换画面,是云女和玄空尊者堕入轮入道中的场景。
两人在极速下坠,狂风吹乱了两人的青丝。那凶猛的雨点打在二人身上就是一块红色的腐蚀伤痕。在下坠的过程中,雷电甚至直接将本就体力虚弱的云女击昏。
雾霭重新弥漫,然后又散去,幻境中的画面又切换回了那个云女曾经制作“云之子”的地方。
那里一排排站立着已被制作出来的“云之子”的样貌和普通人无异。有的外貌一般,也有的相貌出众一些。
他们已经像模像样的穿上了统一的白色短袍,系着黑色的腰带。其中有几个女性,虽是长发,但也和男性一样的着装,黑色的青丝被挽成男子一样的发髻。
这些“人”都站在殿中,像是站立着睡着了一般,双眼紧闭。又像是一群刚出生的婴儿般,有的眼皮微动,但也没有睁开双眼。有的嘴唇会轻轻嚅动,手指会微微抖动,但是都还是站在原地。
不过殿中的样子却和云女在时有些不同。一个面容模糊,奚泽看不清样貌的***在殿外的院子里。看穿着应该也是上界某个上仙一类的人物。
“仙官,这是云女造出的最后一批了。灵智还没有开启。”一个小仙娥对那个男人恭敬说道。
“云女之前塑造云人用的仙具还在么?”被称作仙官的那个男人问道。
“回仙官,奴婢并没有看到那些仙器,在云女离开之后就没再看过了。”仙娥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男人说道。
男人看着眼前一排排的“云之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云女啊云女,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好差事呢!”
说着,男人抬起了一手,手中出现了一道七彩霞光。霞光围绕云之子们散开去。
这一阵霞光褪去,众多本来闭着双眼的云之子们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们初次睁开看到外面世界的双眼是迷茫而困惑的,虽然目光有些呆滞,懵懂,但每个人的眼眸都是那样清澈无暇。
他们像一张白纸般天真无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盯着自己的身体看着。
抬抬手,动动腿。看到了眼中的彼此,又对彼此感到好奇,扯头发,摸脸蛋,研究着彼此的模样。完完全全就如同一波新生儿一般初出茅庐。
“云女留给了我一群废物,还让我去教导这群废物,唉,真是头痛!”被仙娥称作仙官的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表情微怒。
奚泽看到了那间房中就有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之前被云女塑造出来的那个“云之子”,他那时还束着古时男子的发髻。
一头栗色的秀发和俊朗的长相十分出众。所以人群中很容易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身着白色短袍腰间扎着黑色腰带,眼神和其他云之子一样迷茫困惑。他正好奇的拉扯着身旁一个女性云之子的发髻。女子的发髻已经被他扯得松散,半束头发散落在外面。
可能是有一次扯头发的动作有些用力了,女子吃痛,本能的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更像个幼稚单纯的婴儿一般。
这个女云人一哭,不要紧,倒惹得其他云人也受到了影响使劲儿哭了起来。
满殿中回荡着呜呜的哭声。
仙官觉得十分吵闹,想要制止,但是他也觉得不知所措。面对一群灵智刚刚开启的云人,他如何能像和其他人讲道理一般和他们讲道理?
那群人虽然幼稚天真,刚被塑造出来,不谙世事。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奚泽却已经看尽了人世的善恶正邪。双手握拳,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幻境中的画面到此结束。
先知殿中
我和玄子姐、伽林姐还有先知大人在外面坐着等待奚泽出来的时候,玄子姐也没有将她在通天泉中看到的事情主动和我们分享出来。不过从她之前在那里出来时的状态来看,她看到的东西应该不是让她很愉快。所以,我们也不好多问。
冥王派人来找伽林姐回去,说是冥王见不到王妃就开始发脾气了,要王妃赶紧回去。
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暗自叹气和咒骂这个大胡子的老色狼了。
伽林姐临走时还告诉我们,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可以打电话联系她。她都会尽量帮助我们的。
等奚泽出来时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在里面的时间虽然没有玄子长,但也足有半个多小时了。奚泽的表情也是严肃的,甚至他的表情都可以用呆滞无神来形容。
我们几人看奚泽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之类的话。
先知大人将奚泽让到了椅子上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热茶,奚泽接过了茶杯,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愣愣的在那里沉默着。
也不知道那通天泉的幻境里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回来的时候都是那副脸色十分难看,像遇到了什么惊恐事情一般。
先知转身对我说道:“丫头,这回真的轮到你了啊!不要退缩了。不用害怕那通天泉,不会淹死人的,况且,你已经是在地府了……”
先知的话本来也许是想鼓励我不用怕水的,可是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打了个冷战,不寒而栗。是啊,我人都已经在地府了。
反正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切,早死早超生,一咬牙跺脚,我还是起身走进了那间屋子。
脱掉了外衫鞋袜,两脚进入池中,本以为这个通天池水应该是冰冷刺骨的,可没想到,正是与我想的相反,池中的泉水温暖却不灼烫。我慢慢浸入池中,咬紧牙关,头部也完全泡了进入。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淹没了一般。
顿时,眼前一片黑暗。我正像坠入了万丈深渊的感觉,一阵眩晕过后,眼前再次出现亮光之时,应该是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幻境之中。
昏黄的天幕,天边闪着浓浓的橙色火光。再一看地面上是一个个颜色不同的点。仔细观察发现,那些不都是不同生灵的尸体么?
远处看去,就是一个个各色的圆点铺在地面上。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唯一一个活着的,驻足在那里的背影之上。那是个女人……
第三百九十六劫 妖族伊始(一)
这背影,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幻境里的女人与我的距离并不算太远,甚至可以看清她背影的所有细节。
暗紫色的微卷长发齐腰,流线型身材,身穿一件银白色的盔甲,显眼的是如夜空一般光亮梦幻的紫发中,长着一对银色上泛着紫光的兽耳,兽耳大而尖。
她的手也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普通人手,指间长着尖利的白色指甲。身侧一处的空地上,一把银色黑柄的古朴长剑插在土地里。
难道,这也是个兽耳魔物娘么?这背影,越来越眼熟了。我是在哪里见过呢?我正纠结着。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人可能是谁……
当这个女人转身,正脸对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张脸就是我的样貌、身形竟然也和我一样。莫非,那个女人就是我在幻境中的某一时刻的自己么?
也许是这样!这个紫发女人确实就可以称作女人而不是女孩了。年纪看起来也要比现在的我大上几岁。
她的额心有一块深紫色的印记,样式正和之前我额心上出现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印记如今像宝石水晶般闪着耀眼光芒。
虽然基础的五官样貌和我一致,可是她的脸却我不如现在的我这般朴素稚气未脱。那张脸在我来看,样貌已可以算作美貌了。也许不及苏姐姐那般魅惑众生,但比我的现在,已经不知美上了几个等级。甚至增添了几分女子的韵味和媚气。但眼眸和眉宇中却带有一种英飒气息。
一双凌厉却带着娇媚的眸子里是丁香紫色的瞳孔。这也许确实是未来某一时刻的自己吧,还是妖化的那种,身后甚至还带着一条毛绒绒的、紫光银毛的尾巴。
未来的我,本体竟变成了这个颜色么?银色的皮毛表面泛着微紫?这是进化了么?
我正想着这事的时候,看到那个疑似未来的我的妖化女人拔起了地上的银刃长剑。
长剑在猫耳女人的手中瞬间变成了一柄短匕首。
“如果最后的结局是生灵涂炭,那战争胜了又能怎样?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力量!”她一边呐喊着,眼角流出了泪水。
“你们一定会活过来的!一定会!”
“妖魂之力,请你救救那些无辜的生灵吧!我愿用自己性命换得他们复生!”她仰天喊了一声。
两手一起握着匕首,将其举起对准自己的额心。一股狠力,匕首猛然刺向了额心。顿时,在空地上的女人身上有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仔细看去,好像是她额心的那个印记被匕首打破的声音。紫色的晶体碎片飞散到四处。女人的额心就躺出了殷红的鲜血。
她起先虽然神情痛苦,可是随后双眼闭上之时表情很安详。
她倒在了地上。伴随额心殷红的血流出之时,一阵日子奇异美丽的紫罗兰光束也从她的额心放射出来。
她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勉强睁开了一次眼睛,表情淡然,看着紫色的光芒和昏黄的天空汇聚之后。天中的阴云散去,阳光普照着大地,她才嘴角露出了微笑。然后放心的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我刺穿了自己的额头,死了么?看到眼前那副场景,我的心头一阵慌乱,浑身凉意。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象、幻象,不一定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这时,画面中的猫耳女人没有再动弹,也没有睁开双眼。但是身边的殷红鲜血已经化成了一朵朵开得艳丽的小花。
身旁的战场上,倒在地上死去的各种半人形的、兽耳的、蛇尾的、带翅膀的,完全人形的不同种族的生灵们全都被阴霾之后,天上出现的金色光芒普照。
他们变成了自己最初本体的样子。有的是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有的是一条细长的小蛇、还有各种狼虫虎豹,山石花树。他们虽变回了最初的样子。但是全都生机勃勃,充满了活力……
此地的景象从之前昏暗阴沉的天空变成了一派生机祥和。
林中有鸟儿鸣叫、有小兽在嬉戏打闹,树木丰茂,花草繁盛。
“这样的景象真好看!”虽然之前目睹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人死去的画面,但现在看到眼前这副美丽的景象又觉得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此时,再看原来她倒地的那个地方,女人的身影已经不在。地上只趴着一个还在昏昏睡着的浅灰毛的猫咪幼崽,看起来只有不到一个月那么大小。额头上还有一簇深色的印记。只有那块印记是灰得发紫的颜色,
未来某一天的我,竟然修为散尽,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猫咪幼崽么?
此时,那副画面被四方袭来的灰白雾气弥漫。这副幻境,消失了。
灰白雾气再次散去的时候,幻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场景。
在一片草木繁盛的密林之中,百花盛放,温暖的阳光散落在大地各处。
一个头戴花环,身姿玲珑的女人手中握着一把青草,喂食身旁一只带着花斑的小鹿。
草麻编制的衣物粗糙简单,只能勉强起到遮盖身体的作用。可是女人的秀美面容是那些粗糙的遮盖物也掩盖不了的。
仔细一看,那女人的面孔又是我见过的脸:那竟然就是先知大人变成女人的那张面孔。
那张脸,妩媚而不失清纯,娇艳而不乏温柔,仿佛天工鬼斧精心雕琢了一般。
乌黑瀑布般披散倾泻的发丝柔顺亮泽。头顶带着一个用花草编织的花环,她坐在一块长着青苔的大石上,眼神温柔清澈。
旁边的花斑鹿长得健美精壮,一双灵秀的大眼温和的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很开心的样子,温柔的摸了摸那头鹿。鹿也高兴的将头在女人腿上蹭了蹭。
远远看去,那一副画面让人想起了所有世间的美好。
“阿娇,你又在喂鹿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了。
听得非常耳熟,寻声看去,那个人是从林子后面走出来的。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男人的面孔就是先知大人男相化的样子。声音浑厚低沉。
“嗯,是啊。我喜欢这些小东西。不然就我们自己在这里多孤单啊?”
“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嘛!”男人宠溺的笑了笑。男性英气硬朗的特质在他的脸上完全体现了出来。他身上轮廓感十足的特点在线条分明的肌肉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同大理石像般被雕琢得精细完美。
“是啊,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了呢。”女人又温柔对男人笑着。
男人走了过来,同样温柔的抚摸着那头灵鹿的头。然后和女人一起坐在了大石上。
两个人,一头灵鹿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和谐。这一男一女就仿佛天生一对一般,十分相配。加之处在这个恍若仙境的山林中,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两个人像两个不食烟火的精灵山林精灵,又像是比翼双双的神仙眷侣般光彩夺目。
这时,又从山林里走出了更多的灵兽。他们的长相都不是常规的动物那般。就像……就像山海经等古书里记载的那般,多头多尾的,虎头蛇身的,鸟头鱼尾巴的、长了很多翅膀的,天上飞禽,地下的走兽,比比皆是。我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一只九尾狐,不过那狐狸肯定不是幽璃也不是苏姐姐,因为它是通体漆黑的,体型和普通人类差不多大小。说实在的,这也多珍奇异兽中,也就是九尾狐的样子最接近普通动物了。
这些动物中,有长得体型庞大外形凶猛的。也有外形娇小孱弱的,它们成群结伴,甚至还有几个生物你不知道它是植物还是动物。身上长着叶子或者花朵,皮肤是树皮样的。
各自欢叫着从林中钻出并且向坐在石头上的男女走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珍禽异兽乖巧的蹲坐停落在他们周围,像一个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子,十分温顺。
虽然他们身边多了这么多奇形怪状的生灵,但这整体的画面却十分和谐美好。
男人从手中变出一个类似竖琴般的乐器,琴身的骨架是用古木制作的,很别致。他拨动琴弦,弹奏了起来。
在我的耳中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那声音恍若仙乐,悠悠扬扬,婉婉转转。
女人也站起身,开口唱起了歌,那歌声也是十分动听,宛若天籁,曲调明快。女人一边伴着琴声唱歌,一边飘然起舞。
女人唱的歌词是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可能是某种古代的语言。
那些奇异的动物们正在认真的听他们演奏的仙乐和美妙的歌声。
奇形怪状的动物虽然大部分是我没见过的,甚至有些光怪陆离,但这样的和谐的画面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幅景象了。
此时,画面又被一片白色的雾霭挡住了。女人和男人都不在那片山林里了。
天色昏暗,风云变幻,此时天上一片云雾上乘着一队奇异的人形生物。穿着铠甲,像是的兵卫一样。
第三百九十七劫 妖族伊始(二)
这些士兵的长相也算是奇形怪状,有的是一只眼睛,有的三头六臂、有的大耳鹰鼻。他们拿着各式的兵器。
地上的成群的珍禽异兽,见到天上走下来的那一群拿着兵器的奇怪的人开始瑟瑟发抖。
一个铠甲兵举起手中的一支长矛状的兵器,朝着地面上的一个类似山羊模样的灵兽投掷过去。
那支长矛刺中了灵兽的身体。灵兽受惊,也因着身上所受的重伤而凄惨的叫唤着,开始狂乱的暴走起来,疼痛感让它心烦意乱。
其他的野兽看到此状,都是吓得乱叫,四处逃窜。
终于那只像山羊一样的灵兽还是没挨过痛苦,倒在地上痛苦的死去了。
其他的铠甲兵直接从云上走了下来。拿起兵器疯狂的杀戮着。那些灵兽在前面急促奔跑,那些人就在后面穷追猛打。
几个铠甲兵拉弓,放起一阵箭雨过后,地上的许多灵兽都被箭击中。鲜血从皮毛中簌簌的渗出,它们因剧痛而叫的十分凄惨。
会飞的灵禽们惊慌失措逃到了茂盛的树林中,想要躲藏起来,可是那些铠甲兵穷追不舍,有几个人直接进入了密林深处去寻找躲藏起来的飞行灵兽。
不会飞行的只能在陆地上拼命逃跑的灵兽们就更惨了。地面上已经倒下了几个,有大有小。小的幼崽就像小兔子那般大小,即便这样,这些铠甲兵也不会放过一只。
一个铠甲兵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只黑色三尾小狐狸。小狐狸挣扎着被铠甲兵拎着皮肉提了起来。它已经被吓坏了,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那只黑色的九尾狐看到此状,很愤怒,可能那只三尾小狐是它的幼崽。
它张开嘴巴就朝其中一个铠甲兵咬了过去。铠甲兵的脖子被咬住,脸也被黑九尾的爪子抓出了四条血痕印子。
旁边的一个铠甲兵见状,赶忙用力拉扯着咬住铠甲兵脖子的九尾狐。被咬住脖子的铠甲兵血肉已经被尖利的狐牙刺穿,大量鲜血从动脉流出。
九尾狐松嘴,被咬的那个铠甲兵顿时倒在地上死去了。那个铠甲兵手一松,小狐狸也顺势从手中逃脱出来,赶紧飞奔到了九尾狐的身下,可怜兮兮的叫着表示害怕。
其他铠甲兵见自己的同伴被九尾狐咬死了,都愤怒的凑过来。九尾狐看到这样的情势,急忙叼起身下的小狐狸,然后头向外一扬,将小狐狸扔出了包围圈。它是在害怕自己的幼崽被伤害啊。
小狐狸确实得以幸免,但是九尾狐却在被几个铠甲兵围成的包围圈里逃生不得。
最后……鲜血还是从九尾的口中、身上大量流出。黑色九尾狐死了。
几个铠甲士兵得意洋洋的继续屠戮着其他灵兽。本来柔软的嫩绿色草地上,如今鲜血淋漓,红色和绿色形成了鲜明的映衬。
这一场屠戮,没有几个幸存的灵兽。鸟兽类的灵兽基本都被这群铠甲士兵屠得干净。他们满意的乘着云朵又飞回了天上去。只剩地面上那交叠纵横倒在那里的死去灵兽。
它们中仅有的几个幸存者是那几个长相外形类似树木花草的生灵。它们身上带着绿叶和花草。蹲在林中隐藏起来的话,确实不容易被发现。见那些疯狂的铠甲人离开,它们才敢从隐蔽的林中走出来。
表情悲伤的看着地面上死去的同伴,它们蹲下将头上长着的花草绿叶摘下来放在死去的同伴身上以示悼念。
这时,远处走来了先前管理山林和灵兽的那对男女,看到地上死去的灵兽和青草上斑驳的血痕。他们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泣。
女人哭的最是伤心。男人冷静了下来,在旁边安慰。
“是谁杀了它们!怎么会这般残忍!”女人带着哭腔说话。虽然明明就是一种我没接触过的语言,之前女人唱的歌我听不懂,但是像之前一样,他们说的话,我就是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我们先将它们埋葬起来吧。不然它们连死去了都不得安宁。”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女人点头起身,这时幸存的那几只像植物的灵物走了过来。它们的神情同样悲伤。它们用吱吱呀呀,吚吚呜呜的语言和男人女人讲述着什么。它们的话,我是听不懂的。
据我个人的猜想,那些灵物们应该就是向这对男女讲述先前铠甲兵袭击山林,杀害灵兽的事情。
果然,男人女人听完它们说的话更加的愤怒了,眼神凌历冰冷。
女人眼睛发红,这是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极点:“众生本来平等,你们上界有何权利杀死我的孩儿们!”女人本来美丽温柔的脸庞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这时,愤怒的女人头顶竟然长出了两只尖角,口中也呲出了两颗尖牙,看起来就像是神话中的恶魔一般。
瞳孔已经由正常的黑色变成了鲜红色。再看身旁的男人,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优雅,他的耳朵变成了野兽一样的尖耳,身后还生出了一条细长、末端如同箭头一样的形状的尾巴。
莫非,他们两个也是异族?可是究竟是那个种类呢?
两人发怒之时,身侧的那些花草灵物也变化了模样,如同魔化了一般,身上本来的彩色鲜花变成了巨大的黑色锯齿魔花、翠绿的树叶也变成了像牙齿一般尖利的形状。看起来就是很危险的象征。
魔化后的男人女人仰天长啸,顿时他们头顶的上空乌云阴霾笼罩。
整个森林山谷被笼罩在阴暗之中。女人和男人拉起一只手,他们将两只手伸向天空的位置,口中念着什么咒语。
咒语念动之后,以二人为中心,一阵光芒从他们向四周辐射开去。金色的光芒普照了地面上所有已经死去的灵兽。
每个被光芒照射过的灵兽身体里都飘出一团和它们本体形状相似的白色气团。
是灵魂!这对男女竟然施法召唤出了那些死去灵兽的灵魂!
那些白色的灵团从本体中钻出之后就开始向着二人朝向天空的手掌中汇聚。最终,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个透明如水晶般剔透的光球。
光球闪烁着七彩光芒。这是用所有死去的灵兽的灵魂汇聚成的一个灵团。
随后,天上的阴霾散去,密林又恢复了往日的晴朗和谐。
男女二人将那个众灵兽魂魄组成的光球逐渐缩小,变得像葡萄粒的大小,他们将其放在了一个密林深处的山洞之中。并将洞口用法力封住了。
接下来他们和几个幸存的植物系灵兽一同将那些死去的灵兽尸体埋葬在密林深处的土地上。他们在埋葬之处呆了很久很久。
这个幻境再次散去。密林、树木花草、植物灵兽、仙子般的男人女人都不见了。
画面中出现了片片白色的雾霭,仿佛是在一个仙境般地方。只是那个地方站着几个和之前画面里看到的铠甲兵一样的人。三头六臂、独眼多耳、身上带翅膀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铠甲兵。
“把烈雄和雌娇带上来!”一个混沌浑厚的男人说话声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只听得见声音,看不见人。
从云雾后面又出现了四个铠甲兵。他们两人一组,带上来了一对男女。被分别用捆妖绳捆绑着(我之所以知道那是捆妖绳,是因为在奚泽和王征那里看见过这个东西)。
两人的状态和脸色都不如往日一般充满活力生机。女人的眼神暗淡无光,男人的表情愤恨冷漠。
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像是受了折磨一般,他们将二人架到了一个银白色的台子上,强行压着他们二人的肩膀。
“启禀上君,二人已带到。”其中一个领头押送的铠甲兵秉报道。
“烈雄,雌娇,你们可知罪?”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问道。
男女两人沉默不语,没有说任何话。
“大胆异类!还不快好好向上君承认罪过!”一个独眼的兵卫拿起一杆长矛就指向了男女二人。
二人的样子依旧很冷漠,任凭身旁的铠甲兵怎样逼迫。
“天上的首领,我等不知有何罪过。下界没有规矩说什么都要听从你们!我们只是想按照自己方式去生活。没觉得有什么需要交待。反倒是你们,残害了我孩儿性命!”男人愤怒的说道。
“上界老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别牵扯到其他,你我甚至那些灵兽,众生平等,你凭何干涉?即使上界也无法这样!”
“呵呵呵,落得如今这副田地了竟然还敢嘴硬!你们本是凡俗之物,既然是地下的,我上界仙神就有权管制!你们私自造出那些离奇的牲畜禽兽就是有罪!造物之事岂容你等玷污!”浑厚的声音愤怒的说道。显然,这对男女激怒了那个叫“上君”的人。
“你这番胡闹,随意制造生灵会打乱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你们可知,你们做的事情正在违背天道!那些禽畜,统统该被销毁!你等犯了天规,违背了天意竟还不知悔改!!”
第三百九十八劫 妖族伊始(三)
“天道?什么是天道?滥杀无辜就是天道么?它们都还单纯年幼,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上界竟然狠心痛下杀手?神仙不都应该是慈悲为怀么?”女人状态虽然孱弱,但是表情严厉,声音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温柔和顺。
“住口!大胆雌娇!口出狂言!你即为下界之物,本就应该受制于上界!我上界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那个叫上君的浑厚声音又说话了。
“上界老儿,你不要欺人太甚!放了我妻,还我孩儿!”被同样用捆妖绳束缚住的男人一脸的不甘,毫不屈服于身边的制约。尽管他现在身体极其虚弱,两侧都有铠甲兵压制,还是猛力挣扎着。
霎时间,叫烈雄的男人周身散发出一种黑色的烟雾,就像我曾经看到过的瘴气一般。他的眼睛也再次变成了血红色,长出了尖耳和那条细长的如箭的尾巴。
魔化的男人实力仿佛重新恢复一般,一个爆发式的挣扎之后,将两个铠甲兵都齐齐推到了两侧的白色石壁上。两士兵吃痛惨叫倒在地上。身上的捆妖绳也没有抵过男人魔化后的力量而被挣断。
男人赶紧朝叫雌娇的女人跑去,呲着尖利的牙齿咆哮着,他推开了女人身旁的铠甲兵。倒是其中有一个铠甲兵很快反应过来,正要用手中的兵器击打烈雄。烈雄先是一个闪身躲过了兵器袭击,紧接着张口直直向那铠甲兵咬了过去。
这个铠甲兵有六只手臂,烈雄尖长的牙齿咬在了其中一只手臂的手腕上。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被狠咬的手腕动脉中流出了鲜红的血。
旁边的其他铠甲兵见此情况,紧握兵器,迎了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烈雄牙齿的猛力撕扯,直接将那人的手臂整个扯了下来。
众士兵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在犹豫什么!给本君捉住他!”上君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又焦急。
众士兵看到烈雄疯狂嗜血的样子,还是不敢靠前。烈雄最后不光扯掉了那人的一只手臂,又趁着他剧烈疼痛麻木之时张口朝他的脖颈咬过去。最后,士兵的脖颈也被烈雄咬住了动脉,鲜血不停流出,六臂的士兵倒地而亡。
众士兵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任凭上君的声音怎么催促他们捉拿烈雄。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烈雄那里,雌娇的头上也开始出现了两只尖角,双眼血红,牙齿尖利,魔化的样子出现。她的身子使劲儿一挣,一阵黑雾弥漫,捆在身上的绳子也被挣断。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捆妖绳也有捆不住的时候。
“烈哥!”女人叫着男人的昵称,和男人一背对背与那些士兵对峙。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与二人搏斗。
“援兵!援兵!”上君大声在殿中喊着。不一会,从大殿的四方八侧又冲出了许多铠甲兵,他们将烈雄和雌娇二人围得更加水泄不通。
最终,双方还是开启了战斗模式,男女二人虽然一连剿灭了多个卫兵,但终究没能敌过数量那么多的士兵,仿佛无穷尽一般。更何况他们本来体力和能量就已是透支状态,经过这场恶战。他们还是被铠甲兵押送回了殿中心那个银白色台子上。
“孽障,你们以为你们可以逃过处罚么?罪孽深重竟还不自知!”上君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要得意了很多。
“天兵听令!”
“在!”
“烈雄雌娇二人本为下界魔物孽障而不自知,更甚造出有违天道的不类禽畜!本君唯恐下界秩序大乱。烈雄雌娇罪孽深重,特判其坠入鬼域冥道,再无轮回,且永世不得踏入仙凡两界。即日起行刑!”上君的话字字明了,清晰无比。
两人要被打入冥界了。
“末将等遵旨!”士兵们恭敬领命之后,对上男女二人决绝的目光倒也有些后怕。
两夫妻,虽然再无挣扎之力,被捆绑压制的严实,但眼神中却也无所畏惧。他们相守凝望,深情对视。
虽然没有开口,我却听到了他们心中对对方说的话:“天堂地狱,吾与君携,永不分离……”
凄美的笑容爬上两人的嘴角,无奈与决绝的眼神是我看到他们最后的表情。
中间的银白色台子像风扇一般,中心的位置竟然开出了一个空洞。从我的角度可以听到那空洞之中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之声。
心中还在疑惑,莫非他们二人就是要被罚进入到这个空洞之中?难道,这里就是上界与冥界的通道?我心中不觉升起一阵寒意。
两个人在最后的一刻携手,一齐被士兵推入了空洞深渊之中。
此时,画面再次变幻,再不是上界的大殿上。而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环境之中。一男一女正保持着下坠的姿势,一路向下跌落。
那些雨点打在两人的身上都会在肌肤上留下一个被腐蚀的疤痕。闪电击打,也会将他们皮开肉绽。但至始至终,两个人牵着的手也不曾分开,紧紧相扣。
这不光是通往幽冥,这里简直就是修罗地狱了。
此时,女人的脸上身上均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双眼也无力的闭上了。
“娇妹,娇妹你别睡过去。”
任凭烈雄的呼唤,女人依旧没有声音。
烈雄察觉到不对,一个用力将雌娇的身子一把拉了过来,拥入了自己的怀抱。他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那些噬骨削肉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我愿用我的永生永世保护于你,因为,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我们本就是一体的。”烈雄抱着雌娇轻轻说着。
这个时候,一个奇异的画面出现,两个人的身体竟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具身体。
男人的脸庞和身躯还有女人的脸庞和身躯轮流出现在这副身体上。
我看得心头一惊,如同当头一棒,难道,这就是先知这副男女双相身体的来由么?原来他(她)的名字叫烈雄雌娇么?
幻境中的画面到此就结束了,一片漆黑之后,我从池中猛然坐了起来。
“小夜,你出来了?”熟悉的男声在我身侧说话,我睁眼一看,竟然是奚泽,他和玄子、先知大人就站在池子旁边。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我一边问道,一边湿漉漉,满身水渍的从池子走出来。
“我们知道你怕水,这不真怕你这只喵呛死在里面嘛!”奚泽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刚从通天泉中出来时要好多了。
“人家没那么弱鸡好么?这不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嘛!”我做了个鬼脸,看了看身上的水渍。玄子姐伸出一指,用法术将我重新变回了干爽的样子,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也是干燥温暖的。
“唉,法力高真好!”我用崇拜的语气说道。
“好了,出来吧!咱们研究研究下一步怎么做!”
玄子拾起我进入池水前脱下的外套和鞋子递给我。
忽然感觉,她这个人真的是面冷心热啊!这样的人很靠谱。办什么事情都让我觉得放心安心。一点也不像青翼那个不靠谱的臭蝙蝠。
“谢谢玄子姐。”
玄子只是朝我点了点头,没有说其他什么话。
看到了面前朝我微笑的先知大人,我并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毕竟前一秒还在幻境里看到了和她的男相身女相身长得一样的人。
我们再次随先知大人回到了主殿中,这次是奚泽主动发话,和我讨论起之前我们每个人在幻境中看到的关于自己的画面。
可是关于我的画面,我只看到了未来某一时刻的自己被匕首刺穿额心的场景,之后就全是关于“烈雄和雌娇”两个人还有山林中灵兽的画面。
根据他们的对话也可以判断,那些稀奇灵兽的应该是叫做烈雄和雌娇这两个人通过某种方式创造出来的,他们称那些灵兽为自己的孩儿,也显而易见他们对于那些灵物的珍惜和喜爱。
现在关于我看到的场景的疑虑就是:第一,山林中的那些灵物到底是什么?第二,烈雄和雌娇到底是不是现在的先知大人的某种前身,或者前世。第三,关于上界的画面,那些奇形怪状的铠甲兵人是不是类似于天兵的人。第四,关于我的那个画面出现在什么时刻,我为什么会那么做。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的事情到底和先知大人、或者雌娇烈雄有什么联系?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幻境之中。
疑问太多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我向他们三人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先知大人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很困惑。她也不知道那对雌娇烈雄夫妻二人是不是她的前身。
根据先知自己的讲述,她说自己在很早很早很久很久以前就呆在这个幽冥之处了,之前要有几万年之久了。她这副身体也是在她自己出现在这里时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男相和女相互不认识,但他们又彼此觉得相互之间好像又有某种难以言语的联系。
第三百九十九劫 幻境终论
当我将我看到的那些幻境和大家讲出来时,先知也表示很惊讶。她说她以那样的身躯在冥府里活过了几万年的时光,虽然有一些未卜先知以及不同其他人的特殊能力,但是那些都是她有知觉开始都能感知到的事物。
对于其他生灵的事情她可能会知道一些别人无从得知的事情,可对于自己在来冥府之前的任何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她也曾进入过通天泉,可是关于她的一切,在池中是空白的。
用先知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生如从,死何去。甚至不清楚自己属于什么类别和所属种族。
她曾经因为厌烦呆在了冥界这个地下禁锢的世界,想要去别的界域看看,例如上界和人间。可是都失败了。冥界与外界的界限仿若一个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单纯的想要走出去,失败了。因为只要她跨出冥界大门之时,她的身体就会像融化了一般,慢慢消退不见。而重新回到冥界之后,又会恢复到自己原来的样子。
她也试过用法力的方式想要走出这里,但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因为她的法力可能只在冥界范围内有效。
虽然知晓一些冥界以外的事情,但也只是因为自己的天赋和能力知道的外界的一切,可是却因某种力量的阻挠,自己好像永久不能走出冥界。就好像自己生来就属于幽冥之地一样。
先知听过我跟她讲述的关于幻境里的事情,她也觉得自己的前身确实有可能是那样的。自己触犯了某些上界的规则,例如制造了一些世间本来没有的事物,违背了自然规则因而受到了永远禁锢于冥界的惩罚。
可是,连先知自己都不太确定很久以前的上界,是不是和现在一样,掌控着整个世界,六道众生?也许原来的世界里,其他的界域和上界本应该是同级,平等的地位。但先知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从女人相变成了男人相,表情严肃,欲言又止,仿佛有所禁忌。
如果事实真的是像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那个烈雄和雌娇就是先知的前身,那么就意味着,他可能遭受过上界不公、折磨自己的待遇。他理应为自己寻求公正。可无奈就在于他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先知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无可奈何。我也是第一次在他这张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读到了这样的情绪。而且仔细看去,那张脸真的是和烈雄的脸实在太过相似,若是多几分柔和,就一模一样了。
一个不知道自己过去又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人,会感觉到一种孤独和悲哀。现在知道原来奚泽和先知都是那样孤独又尴尬的存在。
我对先知大人接触的不多,但奚泽是时常见到也很熟悉了,可是直到现在他说要寻找自己身世的时候,才发觉奚泽虽然看起来纨绔浪荡玩世不恭,整天对着我们的也都是笑嘻嘻不严肃的样子。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也有脆弱柔软的一面。
“也许,我和她真的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呢!世界上的一切相聚也都是有渊源的。现在好了,我们还有了名字,你们以后就可以叫我们烈雄雌娇了。这个名字还不错。”男相的先知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浓眉深目。这样看起来,他确实和那个太阳般炽热温暖的烈雄一样俊朗。
“是啊,这还多亏了小夜丫头的帮忙,我们才得知的这一切呢。”女相此时又钻了出来,对我笑的温柔甜美。
“只是,您说,连您自己都看不到,小夜怎么会看到可能是先知大人您的前身发生的事呢?”奚泽这时眉头微皱问道。
“是啊,这个确实很奇异。除非……”
“除非大人您和小夜可能也有着某种联系。”先知大人还没有继续说完,玄子姐开口了。
听到这里,我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什么?我和先知大人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我也是烈雄和雌娇当时制造的那批灵兽中的一只?
可是,当时在幻境中我也没有看见一只像我原身一样的灰毛猫啊,况且我的原身样貌和普通的猫没啥大区别。怎么能和那些像从《山海经》里走出来的灵兽一样呢!
我把这个想法跟他们几人一说,他们也笑了,不过奚泽却用另一件事证明了,我说的也许是不正确的。
“你不是在幻境那片森林里看到了九尾狐么?灵猫种族也是个古老的种族了,没准烈雄和雌娇大人创造的灵兽里还真的有灵猫呢,只不过没在幻境画面里出现而已。”奚泽如是说。
我听完他的话,确实选择了沉默,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还有一种可能,我觉得,你们说,会不会烈雄和雌娇大人就是创造了我们灵兽和妖族的造物主?小夜说的幻境里看到的那几种灵物好多都和古书中记载的上古灵兽形象相似。后来人们把那些见到的奇异的生物都称作妖物。那些灵兽,也许就是我们妖族的第一批祖先。”
这这话都是玄子姐说的。她的样子很郑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我们几个的表情更加严肃,而且集体沉默。尤其作为妖族的我,更不知道如何回应玄子的推断。可又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对了,还有一点,咱们想想看,小夜之所以要来这里找先知的目的是什么?其中有一个不就是为了探寻关于所谓的妖魂力量的来由么?小夜之前也说过她在幻境中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遍地妖族尸体,未来某一时刻的她选择用自我牺牲的方式放出妖魂力量救了众生的命。也就说明这个妖魂之力也许有救活生命的强大力量。而烈雄和雌娇大人集合死去的灵兽的魂魄制成的光球,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那个妖魂之力呢?”
奚泽说完这些,我们再一次集体陷入沉默。表情更加严肃。莫非,我体内所谓的妖魂之力就是烈雄和雌娇所制?
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的话。我自身与雌娇和烈雄的联系确实就很大了,那也就意味着我就可能与先知大人有所联系。如果像玄子所说的那样,雌娇和烈雄就是妖族的造物主或者说是先祖,那么我和玄子姐与先知大人就都是有联系的。
身为妖族,确实也从来没有人跟我们说过妖族从何而来,怎样产生的,为什么一个异类生灵可以通过修行变成人形。也许就像玄子姐说的,那些灵兽都是妖族前身。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密林里那只黑色九尾狐和它的幼崽就是九尾狐的先祖也未可知。
事情没有事实证据支持,所以关于先知大人的身世和我身上妖魂之力的推测也就只能到此为止,而目前想要主动激发出妖魂之力的方法,可能也只有“刺穿自己额头”一种方法。
接下来我们听玄子讲了自己看到的画面。她大致说了一下曾经和背叛她的那个人类夫君的故事。中间还有一个挑唆他们反目成仇的角色——修行者。
修行者这个称呼也只是对那人的正性称呼,其实,他的行为真的配不上这样的称呼。他邪恶、奸诈、暗藏阴谋诡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特质都足以说明他配不上修行者这个称呼。但是玄子也说过。自始至终,他也不知道那人的真实姓名。
而后来,她经过打听和查证得知,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他属于一个半妖,半妖意味着他的父母可能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妖族,才生了他这样的各占一半的血统。也有可能本来是人类,通过某种修行手段借助妖物修炼成了后来那样的半妖体质。
她之所以认为他是半妖是因为她后来得知,半妖的血被纯妖种服用,可以削弱妖族的法力和真气,服用过量还会使其现出原形。半妖之血对于纯种妖物就像一种毒药一般可怕。
至于玄子那个背弃自己,嫌弃并惧怕自己蛇妖身份的丈夫,在我看来也真的让人愤恨。他之所以之后会惧怕背叛玄子姐,也是来自他对异族的排斥,未知事物的恐惧。那样的爱,也不纯粹,只能说是暂时的。
养宠物,也会有深厚的感情,更何况,是那个和你朝夕相处的结发妻子。为了自己和其母亲的利益,寿羽竟然对其起了杀心,痛下杀手。
总以为,即使一个人类知道了妻子是个异类,也许会因为嫌弃她的身份而抛弃了她,可总不该因为一己之力对她有了杀心啊。可玄子姐遇到的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
我们听了她的故事后,一阵叹息,心疼她遇到了这样不堪的人。人心是善变的,即使那个朝夕与你相处的人,你也可能不知道他们真正在想什么。
而妖与人在一起,如果自己不愿说出事实,本就面临着身份被揭露的风险,就意味着一对伴侣未知的结局。
第四百劫 监理者的选择
相比玄子姐,忽然觉得梦纤和凌簌还是幸运的,最起码,她们爱的男人也同样接纳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而她们几人的事情也让我联想到了自己,人妖殊途,关于种族、寿命、修为、生活环境,一切都可能是不相同的。
现在我和江辰的关系未来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那样坚持想要和他一起,他是否也会和我一样继续坚持下去呢?至少在我这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玄子姐在讲到最后修行者死去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点,她在幻境中看到修行者丢失脑袋的脖颈,横截面处冒出了一股黑气。黑气进入到了寿羽的体内。寿羽的双眼变黑,变得不似从前的他。这是玄子姐从前所不知但在幻境中所看到的。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修行者死去之后怨念不散,那种妖邪之气侵蚀了寿羽身体。寿羽有极大的可能会继承修行者的法力而心性大变,继续作恶。如此这样,世间很可能又多了一个作恶者。
我们听得也是心惊肉跳,那个修行者和寿羽都是很可怕的人,如果两者合为一体,说不定会造就出一个什么样的魔头呢?
“我不确定,若是他同样继承了修行者的狡猾心性,那这个魔头也许至今也还没被消灭,还在人间作恶也说不定。我想着,若是先知大人可以神机妙算,能不能推算一下,这个魔头现在在什么地方。”玄子姐表情认真的恳请道。
先知做出了一种抱歉和无可奈何的表情:“玄子姑娘刚才讲述关于寿羽和修行者的事时,我就已经在心中推算了。可是没有结果。若是此人还在六道轮回之中,我或许可以推算,可是,听你说的情况,此人这样的生命方式,可能早已经不属于六道众生的任何一道,非人、非妖、非神、非仙、非鬼亦非魔。不过既然通天泉给姑娘看了关于他的片段,亦说明你和他还有渊源未了,日后也许会再相见。”
先知说完这话之时,试探性的看了看玄子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还算冷静淡定。
玄子回答:“既然是这样,命里有时终须有,见就见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只是这一次,我一定要了结了他,以除后患。”
“是啊,这样的人,杀一千次都不够。玄子,到时候如果我见到那人一定再帮你多补上几刀。”奚泽表情凶恶的说道。
玄子没有回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可我知道,在她心中,即使是几百年过去了,可那道伤疤就像是永久性的,恐怕她在以后的岁月里也很难再相信人类男子了。
“看着没,人类男子很危险的,一定要小心为好!说你呢,听到没有?”奚泽带着一脸不严肃,假教育的表情跟我说道。
我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
“泽先生,愿意的话,讲讲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吧?”玄子可能是有意避开她幻境中的事情,不想再提,才问奚泽道。
而奚泽听到这里时表情十分严肃。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说,我有可能以后不做监理者了。”奚泽的眼神非常认真,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没个正经,我想,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说过这个之后,我们三人齐齐的盯着他看,脸上写满了“为什么”三个字。
奚泽没有就这件事说下去。而是开始给我们讲述他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从上界让云女用云造出和人类样子一般无二的“云之子”的事情,到众多云之子中,有一个被云女造出来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最后再到云女和先前督促他的那个墨空尊者一起受上界惩罚被贬入幽冥的过程。奚泽都一五一十的跟我们讲了一遍。
听完这些,先知大人不禁感叹:“唉,想不到监理大人可能也和我有着同样的遭遇啊,即不知自己的前尘往事,也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走向。
我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奚泽说自己以后有可能不再做监理者了。
因为,如果事实真的是如幻境中那般,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云之子”就是他的话,他对上界的一切美好印象全部都将破灭。亦说明他这些年为之卖命工作执行任务的是对他们监理者最大的欺骗者——上界,还有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上君。
据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来看,上君就是那个上界里权势最高,说话最有分量,统领上界众神众仙之人了。
如果上界真的以上君为首,策划了这场“制造云之子作为监理者,从他们出生之时就教导他们,让他们为上界卖命工作”的骗局。那也意味着奚泽这些年所有的三观和认知有可能崩塌,因为自己的身世就是个最大的骗局。而上界的人始终在欺骗他们。
如果幻境中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云之子就是奚泽自己,是被上界那个手巧的云女雕琢制造的产物,那这一切就都全部是真的。
我想这也许是后来上界得以掌控世间万物,六界众生的一大根基。因为上界在其他界域也有很多类似云之子这样的眼线,他们可能被培养成监理者或者其他什么身份。但最终目的也都不过是为了上界而卖命。
此外,如果上界能做出制造云之子这样的有背天理之事,也极有可能因为担心雌娇和烈雄在下界制造灵兽而找借口惩罚他们。因为,上界担心他们今后会威胁到上界在六道中的权威地位。我们几人分析,制造云之子也正是这个目的,为了制约妖族及其他种族吧。
与其相比,如今所有的事都比不过这个恐怖而天大的骗局。
我却是很心疼奚泽和先知,若幻境中那些都是真的,他们的几百年甚至几万年的三观和对世间的认知都可能颠覆。如果是那样,他们会怎么做?该怎么办?
先知我不知道,但是奚泽的话,我一定会尊重他的选择,他是我的再造恩人和兄长、挚友。他选择接受命运,我就陪他安然度日,他若不肯,想与天斗。我也会碧落黄泉都奉陪到底。就像他支持我一样。我相信,我身边的这些好朋友也和我一样的想法。
“泽大人,如果事实真的是幻境中看到的那样?你打算怎么做?”先知问道。
“说实话,先知大人,我……现在也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需要进一步的求证。但至少在求证期间,我不可能再做监理者这份工作了。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奚泽认真的答道。
“奚泽大人的气魄我一向是欣赏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的事情也被验证的话,不如你我二人就一同加入小夜丫头那个反抗军团好了。”先知的表情似笑非笑,说的话也似是又不似在开玩笑,我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好的,到时候一定!”奚泽勉强的笑了笑。转头对我说道:“小夜,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在这里打扰了先知大人这么久,该回去了。拿着先知给你的神血,我们去救你那个笨蛋男友吧?”
“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他这么说我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拿起了茶桌上先知大人先前为我准备的那瓶先知血液。
“先知大人,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谢谢您的帮助。请帮忙转告伽林姐,改天我们再过来看你们。”
三人和先知告了别,便准备走出殿外。
“丫头!”我们转过身去时,先知叫住了我。
“大人,什么事?”我回头疑惑的问道。
“你们千万别小瞧了你那位男朋友。他日后也许也会成为扭转你们妖族局势的关键人物之一。据我推测,他其实一直也不算**凡胎,只不过是神力还没有觉醒。至于你们的未来我看不清,但应该会有巨大的波折。希望你做好准备,最后都能熬过去!”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先知。”虽然先知跟我说这些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和发懵,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通往幽冥出口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先知说的话而无心害怕幽冥刀山火海里的恐怖鬼怪。
出了幽冥回到了奚泽的会所。我们就即刻打算去救江辰。只是,奚泽觉得玄子是蛇族,与迦楼罗更是天敌,所以更不适合陪我们作战。因此奚泽就让她先回去了。
可他也说,光是我们两人,很可能打不过南宫老头、杨荟楹和迦楼罗三个对手。所以需要再找一个帮手。只是看奚泽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要让我找谁来帮忙了。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你不会是要我叫……”
“对咯,真是聪明的喵,阿末今天有事走不开,不能和我们一起去,那除了她,我们这个圈子里还有谁法力最高强啊?”奚泽笑呵呵说道。
“不行不行,不要再打扰他了。他前些日子伤势刚恢复,而且人家自己族里也有事情啊。我不能总是麻烦人家的。”我使劲儿的摇头,表示拒绝奚泽的提议。
第四百零一劫 再次营救
“哎呀,你不要固执嘛!虽然是狐狸,但是对你可是忠犬系理想型男友!你有求,他必应的嘛!”奚泽脸上带着一种极其邪恶的笑容挑眉道。
“那更不行了,而且是去救江辰,我叫上了大狐狸,那他们到时候不是都不开心么?你明知道这个关系有点复杂。”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要不就我们两个自己去,看到时候敌众我寡,你咋办!”奚泽一脸的不乐意。
“自己去就自己去,反正有了先知的血,至少对付那个难缠的迦楼罗是好办了!”我也是一脸的不信邪。虽然没叫上他人,也不知道最终我们会不会失败,但至少奚泽愿意陪我一起去救江辰的这份心,我是十分感动的。
于是,我和奚泽还真的就是一起自己去了南宫老头的公司。也不知道江辰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两人是用瞬移术去的。只是到了门口,我发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早就站在那里了。
普通人类打扮,银白披散的长发变成了寻常男子的乌黑短发,眼瞳的颜色也和正常的一样。皮肤还是那般白的发光,纯冷白皮。
身上换上了一套休闲男式夹克。这张绝美面孔再加上这副模特身材,估计就算是套个麻袋在身上也能穿出拍时尚杂志的效果,一样能闪瞎我的猫眼!
没错,这人就是幽璃。我失算了,一定是奚泽偷偷给幽璃发了短信之类的。狡猾的奚泽!
我真的只想对大狐狸说一句:唉,我亲爱的狐狸大王,您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幽璃真的就是这样,如果我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会飞到天上去给我摘月亮,顺便还会问我要不要一并把上面的星星都摘下来给我玩。外带着如果天皇老子要阻止,他会把南天门捅破的任性。
可我觉得,我真的不配拥有他这般的宠溺。
“大狐狸……”我尴尬的叫了一声,然后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假装没事人儿一样的奚泽,一脸的埋怨。
“那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进去吧。”幽璃没多说什么。
可是此刻的我,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良心十分不安。
“等等,难道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么?”奚泽叫住了正要直接进去南宫泰公司的幽璃。
“不然呢?”幽璃眼神疑惑的看着奚泽。
“那个,奚泽的意思是担心会有人看到我们,阻拦我们。毕竟我们不是这个公司的。”我解释道。
“区区凡人,奈我何?”大狐狸回头对我们一挑眉,嗯,霸气侧漏。
我想一想,好像也是这样。再说我们来老头儿公司本就是来救人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这里的一般员工都是普通人类,我们好像确实没必要担心。更何况,老头儿对我不仁在先,我也不能太礼貌了,捣个乱好像也未尝不可。
“监控器已经都失灵了。”还没等我想好,幽璃已经拉着我往公司里进了。他这句话不应该这么说,而应该是“监控器已经被本座施法破坏了”。
果然是几千年的大妖啊,想作案还晓得破坏作案证据!监控器一坏,即使我们到时候动用法力也不会被拍下来被外人发现了。就算公司里的人看到了我们的真面目,幽璃也可以让他们瞬间忘记!
于是,我和奚泽就大摇大摆的跟着幽璃走进了公司。
南宫泰这个公司虽然算不上是特豪华的公司,但各方面的安排也是很齐全的,公司大门内侧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
其中一个不识趣的保安竟然一步上前拦住了幽璃。
“你好,三位来这有什么事?”保安问道。
大狐狸冷眼瞧了他一下,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找你们老板。”
“抱歉,老板在忙,不见外客。除非你们有预约。”另一个保安又补充道。
幽璃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直接想走进去。这两个保安还是英勇的拦住了我们。
“唉,你们仨怎么回事儿?听不懂人话么?没预约的话,不让进!”其中一个嘟囔道。
幽璃的眼神更冷了,他刚要抬起手去招呼那保安,被我拦住了。
“别,别杀他!”我吓得赶紧抓住了他举起来的手。
幽璃有点疑惑的皱了下眉头,然后放下手。
好像是我误会了,人家根本没想杀那保安。是我想多了。这时幽璃的眼睛已经变了颜色,是那种幽蓝色的狐瞳。
两个保安一开始很惊恐的看着他。
“妖……唔!”保安刚想喊叫就不知怎么被迫闭上了嘴。
幽璃将幽蓝色的瞳孔对上两个人:“记住,你们没见过我们。”
两个保安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变得呆滞。只是机械的对幽璃点了点头。
幽璃拉着我就进入了门中。
“我去,我说老妖精,你这狐媚术用得不错啊!对于男的也好使么?”奚泽在我们身后,厚着脸皮跟着问道。
幽璃回头瞪了他一眼,答道:“这不是媚术,这是控魂术!”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我说道:“大狐狸,这种法力真厉害,回头你教给我吧。”
“好。”幽璃眼神变得温和了几分答道。
我们没有隐藏身份,导致的结果就是进入公司内部,引来一众人的好奇。尤其是女员工和来这里的女客人。毕竟幽璃那比艺人还出众的样貌会让姑娘们神魂颠倒。再说奚泽的长相在普通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
“哇塞,那个穿夹克的小哥哥好帅啊!”
“是啊是啊,旁边那个眼镜帅哥也不错呢!”
“还是夹克小哥哥帅!皮肤白的发光呢!”
“你们只顾着看男人,我看那个女孩子也不错呢。他们不会是艺人或者模特吧?”
“不是吧,小哥哥们都很高,可是那女的的身高明显不够格。”
“…………”因为耳朵很灵,听到了远处两女一男三个戴着工作牌的公司职员讨论着我们,我不禁叹气。
“唉,夹在狐妖和监理者他俩中间,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存在感了。都是男的,长的比姑娘还好看是为啥啊!
我走路的速度自动加快向前走着,和他们两个拉开了距离。
只听得奚泽在后面感叹道:“啧啧啧,老妖精,看来你的粉丝比我多啊!”
奚泽和幽璃跟着我,来到了原本南宫泰关着江辰的那间地下室。我和奚泽正准备听一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幽璃直接用法力,哐当一声把那大门劈碎了。
里面却没有人在,那间原本关着江辰的铁栏屋子也是空着的。
“他……之前明明就是在这里关着的啊,怎么?”我正挠着头,想着江辰还会被那狡猾的老头子弄去哪里。
我、奚泽幽璃我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疑惑。
“猫丫头,你们来晚了,我现在可不会关着我孙子了,因为他现在非常听话!”
一转头,就见到南宫泰那老头精神抖擞的站在我们身后。我们也被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南宫泰是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了的。不过,我嗅到了他身上那股迦楼罗的气息。
“老头儿!你到底把江辰藏哪去了?!”不管那么多,我吼道。
“哟,虽然是猫,倒像个老虎似的凶猛呢!怎么着,尘儿不跟你好了,你连爷爷都不叫我了?”南宫泰虽是眼中带着笑意,可总有一种让我十分不爽的气场。就好像我和他打仗,我已经被他打败了似的。
“你到底把他藏哪去了?”幽璃不等老头再说其他的,直接质问道。
老头见到幽璃跟他说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道:“小丫头,是我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连九尾狐王都能请来!”
这老头也真的是神机妙算了,连幽璃的身份都知道。这样的驭妖师,道行应该是很高了吧?
“连监理者都在?猫丫头,你真是各种族的朋友都有啊。”
提到监理者这事,奚泽仿佛因为先前幻境的事被戳到了痛点:“少废话,再说我不打算做监理者了!绑架自己亲孙子,你这老头也是够了!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早揍你了!”
这个时候,奚泽已经挥起了拳头,我知道,要不是南宫泰戳到了奚泽的痛点,他也不至于想要大打出手。
但他刚冲到老头面前就被一股奇异的橙色光晕弹了回来。老头的身后顿时长出了一对泛着金光的大翅膀。还能隐约听到一声猛禽的怪叫。是迦楼罗在发怒。显然,它就附在南宫泰的身上。
“金鹏,没事儿,他们见到江辰之后就不会对我这样了。
迦楼罗可能是听懂了南宫泰的话,他身后的大翅膀消失了。
对于迦楼罗,我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这次手里拿了先知大人给的血,可以破除它的神力。这样我心里也有了点底气。
“丫头,你不是要见我孙子么?我就带你们去。我不绑着他,要是他愿意跟你走,我也不拦着。要是他不愿意,那可就别怪我这个老头子咯!”南宫泰的表情似笑非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阴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