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冷言冷语
‘啪嗒’客厅的壁炉将一块木柴烧断，坐在一旁的高梵转了转手上的铁叉子，身后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高梵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饿吗？”
拉克丝也淡淡地回了“嗯”，原本还在转动的铁叉子被高梵一下抽起，一方蘸着蜂蜜的油刷在铁叉子上又走了两下。拿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碟子。这个无聊的男人将两只刚刚烧好的鸡翅摆到了拉克丝的面前“刚刚烧好，有点烫，你小心吃，我给你倒杯水。”
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鸡翅，拉克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动不动的高梵，忽而纳闷地问道“高梵，这都凌晨两点了，你居然有心思在这里烧烤？”
那么男人耸了耸肩“没办法，在自己房间坐不住了，出去又觉得太冷，所以干脆下楼来烤鸡翅，你还别说，要我不烤鸡翅，你就只能吃饼干和薯片了。”
拉克丝打趣地说道“我都怀疑是你烤鸡翅的香味将我从梦里钓起来呢~”然后她用了一种试探的口吻问道“明明还在假期明天又不用回学校，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能让你熬到这么晚？”
“莱巴利安的那些问题啊，今天你睡过去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已经提出了一大堆的问题，我不如早点想想解决方案。”高梵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问题摆在这里不解决并不会随着时间的变长而迎刃而解，我早想晚想也差不多。”
“噢~我还想着找你和蕾妮去少女峰滑雪呢……”拉克丝一脸的懊恼，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早回来的原因，独占高梵一段时间顺便一起跨个年，但是显然这玩意现在对于高梵来说就有点索然无味了。“我和蕾妮昨天就是从那边回来，在少女峰那孩子真的玩疯了。”
“哈？你们这么快去过了？”拉克丝对此倍感诧异，毕竟他以为高梵八成会因为学校的事情放不下而不会那么早动身，没想到已经去过了。
而高梵也就有一句没一句，不咸不淡地说道“毕竟不远，就几十公里来回的距离，我去过一次用魔力做个标记，随便来回都没问题，她玩她的，我做我的，如果你想去滑，我给你撕开个裂缝随便来回都行。”
“我一个人去多无聊啊~”拉克丝摆了摆手“要我一个人去还不如待在家里看电视。”
“那你可以约朋友去啊”高梵便接着说道“瑞士滑雪场天下闻名。”
拉克丝舔了舔手上的蜂蜜用一种看不懂高梵生活方向的视线说道“高梵，哪有年轻人会愿意在滑雪场过新年狂欢的啊？”
“新年狂欢？你是说一月一日吗？”高梵一脸纳闷“不就是一月一日元旦吗？这有什么好值得狂欢的吗？噢，我记起来了，你们没有春节这种传统节日，所以对于你们来说这日子就是过年了，难怪了。”
拉克丝又一次感觉到他和高梵之间的文化碰撞，“说起来，住一起这么久，我还真的没怎么听说你讲起过你在东方的事情，你表现得就像是从小生活在伯尔尼的原住民一样。不知道底细还真的能骗过很多人。”
“因为‘高梵’这个名字在那一个国度之内已经社会性死亡了，你会揪着你上辈子的事情不放吗？既来之则安之”高梵收好了碟子起身拿到厨房里慢慢洗着，拉克丝也没有立即回房，而是问道“高梵，我今天是怎么睡着的？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擦着手高梵说道“今天拉盒子我好像又开大了，然后就直接把你给冻晕了呗，当然，这有我的失误，是我的错。好了，都这个点了……”
“我不要睡觉……”拉克丝嘟起嘴巴说道“你忘了我刚刚才睡醒，这我都睡了了半天，你让我现在怎么睡得下去……我要你陪我。既然是你让我的生物钟变得混乱了，那么你就要负起责任。”
原本已经踏上楼梯的高梵脚步又停住了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么拉克丝小姐你想我怎么陪你？”
伯尔尼学院，钟楼
两个人坐在了钟楼之上，看着远方漆黑一片的伯尔尼市区“我就纳闷平常你一步就能到学校，咋就不愿意用这个方法呢？”
打着呵欠，高梵说道“因为我不想将我所有的生活用这个魔法黏在一起，那样会让我分不清我自己到底是谁。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去学校和回家的路上其实是在调整我自己的一个过程，切换为居家模式和学校模式的过程。”
安静了十五分钟，高梵整个人都被这高台上的寒风吹醒了，他无奈地吐槽道“拉克丝小姐，你大半夜让我带你来这里，是突然爱上了这种冷风扑面的感觉吗？”
“我只是想找一个能让我们独处的空间！”拉克丝蹭到了高梵的身旁“半年前，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尽管还是还陌生，但是还能凑在一起聊两句。但是学校启动之后，我和你是熟了，但是也陌生了很多，同一个屋檐之下，有些时候我会在想，明明我们就住在同一个房子，我却感觉和你隔了一个次元，一道看不见的壁垒正在一点一点地隔开着我们两个。”
“或许我们本身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人，只是刚好你因为魔法协会的因由闯入了我的生活，而我的生活是一个大坑，你又一时间没办法闯出去，所以才产生我们是同属于一个次元的错觉”然而高梵丝毫没有要领情的感觉，毫不留情在这个冰冷的夜里选择了最冰冷的话。
拉克丝恍然回头看着神色苦涩的高梵“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高梵用苦涩的语气说道“我和你，甚至和全校师生，乃至蕾妮，实际上都并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只是我们大家的世界互相有交叉才产生了我们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错觉。没错，尽管我们是互相影响，互相交错，但实际上人和人之间都是在平行的公路上行进，每个人都要最终开向属于自己的单行线，不能回头。而我和你们的人生终点，并不一样。”
316.隐瞒最是残忍
高梵的话在冰冷中带着明晃晃的拒绝，但是拉克丝似乎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一般，脸上表情是极度克制的难过，嘴巴则是在苦笑着说道“在家里邀请你去滑雪被拒绝的时候，我就预想过你会说类似的话，但是当真的听进耳朵放在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诚然我可以做很多继续掩盖这个事实的东西，和你在家里继续演戏，但是……”高梵淡淡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
拉克丝轻轻地擦了一下眼角“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不想和我继续演戏了？”
“因为我不想继续演下去，无必要徒然增加我对你的负罪感和耽误你的时间”高梵无奈地摇了摇头“伊莎贝拉，才是罗伯托爷爷给我准备的妻子，在她毕业之前，‘夫人’这个名份要你一直占着，对吧？”
一听这个背后的计划被道破，拉克丝整个人马上就慌得不行，表情也不容易再继续控制，脸上慌张的表情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她在勉力地说道“高梵，你相信我，我不是因为计划才……（喜欢你）。”
高梵按住拉克丝颤抖的手“拉克丝，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真相，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因为这个计划才说刚刚的那一番话（指拒绝）。”拉克丝抬头看着高梵的表情，那是一个冰冷而坚定的眼神“也许这八个月，我们有过略逾礼的举动，有过很亲密的时间和空间，但是我现在乃至延伸到未来，我们最后的关系，都会归为普通的同事，和朋友关系，谣言终有散去的一天，幻梦都会有醒来的一日。”
这番话游走在拉克丝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她喃喃自语道“同事，朋友？现在，未来？”她抬起头，眼神满满都是一片莫名的悲愤，想起自己提前回来，然后莫名其妙就触发了感情崩溃，她揪住高梵的衣领两眼直视他的那冰冷而平静的双目“那从前的都是假的？那些你看起来喜欢我的举动，全都是假的？”
高梵点了点头“都是假的，我没有喜欢过你。”
这一番话最终成功击溃了拉克丝的心理防线，无论之前做什么举动，她都能在高梵举手投足间感觉到那对自己若隐若现的意思。而现在她竟然被高梵告知，那全都是假的，这个打击极大，拉克丝双膝一软倒在了高梵的面前，她无力地举起右手，拉着高梵大衣的一角“高梵，是不是你有了更喜欢的人，代替了我的位置，所以你才说你没有喜欢过我，是萨利杜丽吉吗？亦或是栉川茉莉？”
“都不是，我和你的事，就是我和你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
只见拉克丝抬起头，冰冷的夜风吹了她脸上的泪只剩下淡淡泪痕，“高梵，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抹掉我和你之间的所有记忆，以你的能力，应该是轻而易举，对吗？”
一个专业的演员在导演喊cut之前是不能停下，所以高梵没有一点犹豫就拿出了地爆星法杖“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只见他高举法杖，以钟楼为中心闪烁而出一个巨大的蝴蝶法阵，地上清晰的符文浮现出来一点一点地走进拉克丝的脑袋，“你还真是个怪人，在抹掉别人记忆的时候用一个这么漂亮的法阵。”
“在古代关于蝴蝶和梦总是有或这或那的关联，我用蝴蝶，只是想告诉下次醒来的你，在伯尔尼的这段日子，于你于我不过是大梦一场。”高梵转头手腕，法阵上飞舞起更多的蝴蝶，受法力影响，拉克丝已经很是疲惫，但是她拉着高梵的衣袖爬了起来，在双目已然紧闭，仅有最后一丝记忆留存的时候，她将嘴巴轻轻凑到高梵的耳边说道“你的演技真烂~”
话音刚落，拉克丝就失去意识倒在了高梵的怀里，而高梵抱着已经被自己剥夺了记忆的拉克丝看着漆黑的远方，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很多年后，你会发现那些对你生命中有着重大影响的日子回头看也不过是无比普通的一日。”
没有眼泪，没有哽咽，背着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子踏上了曾经每天和她一起走过的路。八个月时光记忆犹如纪录片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在这条路上他们嬉笑怒骂过，讨论工作过，回忆不会骗人，只是现实往往来得比想象残酷万倍。他长相厮守的愿望最终被寒冷的寒风吹醒，并且由自己亲手了断。
高梵破开了拉克丝在自己房间设下的结界，然后将她放到床上，然后直直地走了拉克丝的房间，而房间外艾薇儿已经在鞠躬等候，语气不太友善“少爷，拉克丝小姐身上有蝴蝶梦之法的施法标记，请问你对她的记忆做了什么？”
“我清除了她来伯尔尼和我相处八个月的记忆”高梵付手在后似乎也不愿意直面艾薇儿的表情质询“艾薇儿，收拾一下拉克丝的行李，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送她离开。”
艾薇儿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少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要严重到你出手封住拉克丝小姐的记忆？你们出去之前不也还是好好的吗？”
“这个世界上意外是会随时随地发生的”高梵回过头来“我只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说一些一早就该说的话，我和她也认清了事实，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从此以后，我们家就是我们兄妹和艾薇儿你三个人了。”
艾薇儿叹了一口气发出了巨大疑惑“少爷，你这么做何其残忍，你想过学校的工作了吗？拉克丝小姐这般模样对学校影响有多大，而且拉克丝小姐负责的可是内务工作，而且你好不容易和她建立起的工作默契，等于顷刻化为乌有。新上任的魔法协会的特派员，你有信心和他处理好关系吗？”
“内务工作日常运营都是分派十个老师负责，拉克丝负责统领全局，只要继任者不作死，上手是很快的。我的大部分魔法计划都不走学校账面，这个影响不大。至于新上任的，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听话的，这事他做不了主。”高梵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拉克丝“是我对不住她，我会想办法补偿。”
317.半褪的伪装
拉克丝的状况高梵也没有隐瞒什么，一通电话打到巴里奥斯家族，那边就马上派人来高梵的家收拾残局。当然了随同而来的，还有拉克丝的爸爸，那一位他从未谋面的先生。
“蒙托亚先生，关于拉克丝的事情，我深感抱歉”高梵礼貌地向着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鞠躬道歉。
但是蒙托亚此刻的眼神除了惶恐之外再无其他，他看高梵的眼神是溢于言表的恐惧，毕竟高梵已经从蒙托亚的眼神里解读出他看自己的眼神压根就不是一个‘人类’的感觉，所以面对高梵的道歉，蒙托亚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长一会儿之后，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高先生，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元旦一到她就会醒来”高梵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对他而言只是因为上一次执行任务受惊过度所以才陷入睡眠，你放心，她的身体好得很，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时候，过来带走拉克丝的随从附耳到蒙托亚的耳边“老爷，我们的医生检查过小姐的身体情况，并无大碍，这位高先生所说不假。”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蒙托亚的面色已经露出了急于离开的表情，仿佛他自己就是置身于一个地狱一般随时都想离开。
高梵并没有感觉到多奇怪，知道对方想走，自己也不会多加挽留，这时候坐在一旁的蕾妮扯了扯高梵的衣袖“哥，我想最后去看一眼拉克丝姐姐，可以吗？”
高梵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蒙托亚“舍妹冒昧的请求，还请蒙托亚先生答应。”
“当然无妨”蒙托亚说罢便和蕾妮一起走了出去，其他随从也跟着蕾妮和蒙托亚一并走出了房子。唯独是莫奈留在了屋内对艾薇儿说道“送客。”
送到玄关之外，艾薇儿看着蕾妮极度不舍地目送拉克丝离开，毕竟在蕾妮的视觉里，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于梦幻了，首先是哥哥背着拉克丝姐姐回来，然后拉克丝姐姐回来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睡醒一觉，哥哥告诉他拉克丝姐姐被他哥亲手拿走了记忆，然后还要搬出去，这一切一切都让那个脑容量极度不足的小女孩对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哥哥，这是他们让我交给你的一封信”从外面回来的蕾妮将一封蒙托亚一行人带回来的信交到高梵的手上，也没有立即走开，而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原本属于拉克丝那空荡荡的椅子。“在伦敦我第一次见哥哥和拉克丝姐姐的时候，拉克丝姐姐穿着一身漂亮的蓝色裙子，那一天晚上我很害怕，是拉克丝姐姐一直坐在我的身旁安慰我，还带我去买衣服，做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哥哥你总有一天会主动选一位姐姐，也知道拉克丝姐姐不是你的首选，否则我很早之前就要改口叫她嫂嫂，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一种方式离开我们。我说了这么多，哥你就不能给我点反应吗？”
被自己的妹妹如此呵斥，高梵这才缓缓挪下了信的位置露出自己的眼睛“蕾妮，你希望我给你什么反应？这件事既然是由我一手做出来，我肯定是有最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不是天塌了，我们都要继续生活，不过真要是天塌了，就该轮到我去忙活了。”
见高梵你的表现不符合自己的预想，蕾妮准备攻讦的时候，艾薇儿一把按住了蕾妮“先回房吧，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你哥。”
“不，艾薇儿，让蕾妮说，不要藏在心里，这些话让蕾妮藏在心里是没有正面意义的。”高梵叠好那一封信，恢复了一个端正的坐姿“你说，哥在听。”
对自己的妹妹的绝对了解知道蕾妮一个人是唱不了一场大戏，所以蕾妮气势汹汹地说了不到两句之后，瞬间就萎靡了下去，在他妄图以无辜的眼神激起高梵的恻隐之心的时候。高梵慢悠悠地说道“蕾妮，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我举一个情况，假设你拉克丝姐姐还在，但是最后哥哥选了萨利姐姐，那你觉得拉克丝姐姐是不是很惨，很无辜？白白浪费了时间在你哥身上，对不对？而且你也肯定对你哥不满意，明明不选人家还要拖着人家，而且我拖得时间越长，你就越当你哥是人渣，对不对？更关键的是，拉克丝在我们家中住了这么久，对她以后的名声肯定有所影响，这件事甚至有可能会影响你未来嫂嫂对你哥的态度，又是一个隐患。所以我现在这个操作，是长痛不如短痛。”
蕾妮两眼一直，然后摇了摇头“哥，我不想仔细分析你说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但是我知道你心意已决，所以我不会再说什么了。但是二楼楼梯那个房间，能不能将它一直空着？就当是妹妹的请求，将那里空着，可以吗？”
“可以”高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保证那个房间不会再对任何人开放。”
兄妹二人似乎在这一瞬间突然达成了共识，相视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蕾妮才静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高梵在客厅再次打开了那一封信，那是罗伯托发给他的信，字里行间的关怀带着试探。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内情，搞不清楚高梵为什么如此突然和决绝。甚至他们以他们自己的行为习惯中推测拉克丝可能见到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高梵才这么狠心。
而在此之前推测出他们计划的高梵看着这封信直发笑，随手扔进了壁炉之后，艾薇儿也出现在身侧小声地问道“少爷，你眼下这个行动尽管远远称不上宣战，但是破坏了一支安插在你近身的眼线，必然会引起贵族派的剧烈不适，两派勒在你脖子上的绳子极有可能进一步收紧进而逼你表态，请问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吗？”
“拖，拖到四月，拖到魔校锦标赛结束，就可以正式下注了。”
318.照常生活
拉克丝的影响在没有开学之前都能压制在最小的影响范围之内，高梵和贵族派各自有有余裕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的对他们各自的影响。在拉克丝离开之后第二天，一大清早高梵就像往常工作日一样前往学校继续调试莱巴利安的内核系统，只是今天的身影看起来有格外的孤单和凄清。
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路边一家咖啡店已经早早地开了门，往日拉克丝没少在经过的时候在这里买几杯咖啡，所以一来二去这里的老板也认得了这对几乎天天经过的男女。今天他看见高梵匆匆走过的时候，老板从店里跑出来喊住了高梵“嘿，年轻人！”
被喊住的高梵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老板怎么了嘛？”
老板拿着一杯咖啡塞到了高梵的手上“之前你女朋友不是给我提了一个变口味的意见吗？这就是调试后的产品，你尝尝，还有就是往日你们不都是一起的吗？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
“我们分手了”高梵将咖啡塞了回去笑着说道“她家里人不允许我和她结婚，没办法。”
突然听到这么‘悲怆’的消息，老板也是愣住了，毕竟自己这么操作无异于揭开高梵的伤疤“哎呦……这个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
高梵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没事的，日子该过的还是要过的对吧？”
也没有听老板多安慰什么，他就继续走上了回学校的路，而在学校高梵也在践行着自己的话，这个世界无论缺谁了，日子还是一样得过。既然还是假期，高梵也没有要求老师们来学校协助自己，但是不少对于长假在身闲着无聊的老师还是来到了学校协助高梵进行莱巴利安的调试。当然，也不乏一部分受了‘上面’的命令，前来打探消息的老师。他们受命将高梵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上面听。
在被封锁的图书馆塔门前，一众老师已经‘整合’完毕似乎就在等待高梵。而高梵拿出法杖打开了结界“呦，有假不放回校？我先告诉你们啊，你们自发自愿的加班我可是不会付你们加班费的啊~”
“得了得了校长，我们既然来了就肯定不是讨你那点加班费的，这里有我们平常接触不到的高级精密魔法，所谓的加班费就当是我们来观摩的门票给你了呗~”
嘴巴上虽然是观摩，但是不到一线实打实的参与进这工程，光有安静看始终都有‘假把式’的嫌疑，而且大家都是魔法师，真要看热闹看烟花得了，还研究什么魔法。
于是乎，高梵指挥着三十多人的庞大老师团队对莱巴利安进行一次从头到尾的大版本升级。而老师们则是根据自己对魔力操控的精确程度被分配到不同的领域。
坐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上，高梵将魔力灌注到眼睛提高视力，左右两只手则是捏着两条魔力线一样的东西在接合着莱巴利安的手臂，而且不时他还可以分出嘴巴来指挥其他位置的安装情况（牵一发动全身，为了编制好身体的运作这些替代神经的魔力线必须分毫不差。）
“左手手肘的尾指抽动的居然是无名指和尾指，克里斯，你去看看是不是无名指和尾指的神经魔力线绕到了一起，我猜应该是太长了，巴莱，你去帮克里斯调整一下两条线的长度，注意不要再伤到其他的魔力线。”
“别敲莱巴利安的膝盖了，你们看看脚掌的魔力线都被你们弄到打结了，怎么可能有反应。脚掌部分梳理重做吧，有的是时间。”
不止是身体逻辑，早上折腾完身体之后，高梵马上就在下午对于一些内部算法进行优化，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好几个人提出了不同的优化方案。有的人进行建议划分再多一个到两个词汇库，这样莱巴利安可以应对更复杂的问题。
但是这个很快就被高梵否决了“增加词汇库的检索量必然导致运算速度减慢，在极端环境使用还好，但是在一般时期，尤其是学生使用，使用速度会进一步下降，我个人觉得让学生们问出一个更为精准的问题，在目前阶段比提升莱巴利安的语言辨识能力更有正面影响。”
该干嘛干嘛高梵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精细的魔力操作完全正常，看得出注意力依旧集中。莱巴利安内部编程的讨论依然可以提出无比犀利的言论，可以证明大脑内部的逻辑思维依然保持活跃没有昏乱。而且该犯浑的时候犯浑，该正常的时候正常，和平日里毫无差别。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明天如果你们还能接受我对你们的呼呼喝喝的话可以继续来这里受虐，我可是无任欢迎的噢~”高梵笑着关上了图书馆塔的大门，然后再次覆盖上魔法封印。而大家听到高梵的话自然也是哈哈大笑，这莱巴利安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标准的魔法研究交流会，而且还是有技术大牛参与的交流会，这可比闭门造车有意思多了“校长，这你就过分了，我们给你免费打工，你还要对我们呼呼喝喝，这可不厚道~不厚道~”。
在欢声笑语中告别了老师们，高梵没有立即回家，此来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一个人静悄悄地来到了内务科的办公室，这里还有拉克丝留下的最后一点私人物品，捏了个箱子，高梵安静地收拾着拉克丝的办公物件，分辨着哪些是学校的文档，哪些可以处理掉。
“作为学校贵族派老师的领袖，更作为拉克丝的朋友，也作为你的下属，高梵校长长，对于你抹掉拉克丝的最近八个月的记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完整合理的解释。”雨果忽然出现在内务科办公室的门口，语气也是颇为严肃。
对于雨果的出现，高梵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意外，甚至早在他进入学校的时候，他已经将雨果的举动摸得一清二楚，仿佛，双方都在等一个对话的机会。
319.走在作死的道路上
高梵放下了手上的文件转过身礼貌地问道“雨果，是你非得要一个答案，还是贵族派非得要一个答案？”
“都要”雨果坚决地说道“不说这个学校，甚至连这个世界，如果你硬要剥夺一个人记忆，也没什么人拦得住你。今日，你能对拉克丝和你有深厚感情的拉克丝下如此狠手，换句话说，我们整所学校的老师都不安全，如果校长你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必然导致全校惶惶不可终日，到时候人心浮动，也不是你想见到的结果。”
“没那么多算计和秘密，这是我和她最后达成的共识”高梵转过身来目光和缓“既然无法厮守终生，不如此生从未相见，从此以后互不打扰不也是挺好的吗？”
平淡和克制得近乎压抑的话语从高梵的嘴巴里吐出来，也正是如此，雨果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高梵，你和拉克丝之间有一百种后续冷处理的方法，为什么你偏偏要选这种最容易引来猜忌的手段？在这里就只有你的下属雨果主任，没有贵族派的卡洛斯，你以为你我愿意这个时候来？还不是上面那些老人家给逼着。”
高梵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雨果的对面“他们爱咋滴就咋滴，我就在这里难不成他们还能因为我剥除一个人的记忆而对我兴师问罪？他们有这个胆量吗？”
雨果耸了耸肩“这早已不是舞刀弄枪的时代了，如果他们要对付你肯定用一些阴柔的手段，东掐你一点，西掐你一点，举步维艰。”
“不会”高梵摇了摇头“不礼貌说一句，拉克丝不值得那些老人家冒着开罪我的危险惩罚我，他们只是想搞清楚我剥除拉克丝记忆的原因罢了。”
这人心里果然清着呢~雨果无奈一笑“看着你这表现，我就像是看到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在那里恃宠而骄。你就不怕真的逼急了打你一顿？”
“要他们敢真打，雨果你现在也该动手了”高梵摇了摇头“雨果，拜托你帮我转告他们，这是我和拉克丝的事，他们最好不要过问，别把我逼急了，我疯起来没有人控制得住。”
雨果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行，你的意思我会为他们转达，但是，既然你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你已经有决心做出那一种选择？”
“当然”
晚饭时候，不知道艾薇儿从哪里找来了一堆火锅配料，高梵竟然久违地在异国他乡吃起了东方人在冬天最爱的火锅。一边将个种肉丸子从汤底里捞出放在笨拙的蕾妮的碗里，一边高梵还在唾沫飞扬地讲解着这火锅的各种趣事。只是少了一个人的声音，终究是显得有点怪异。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默契地一言不发乖乖地坐下吃晚饭。
蕾妮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碗里的酱油葱花，“哥，后天跨年，我们一起去联邦广场倒数好不好？”
高梵面无表情地夹起了一棵生菜“萨利不来的话，我就陪你去，如果萨利来了我就远远地跟在你身后，但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哥你是咋知道的？”蕾妮嘟起嘴巴“那就这就是最后的通牒咯？”
高梵放下筷子一脸的正经“猜的，毕竟蕾妮你不会突然这么让我陪你去倒数，肯定是有些问题，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是还告诉了她这两天的事了？”
怪不得一向消息灵通的萨利此时此刻还没出现，原来是已经通过蕾妮知道了这件事。但既然瞒不住萨利，那通过蕾妮这里散布出去，起码不会对那边造成什么消息的误差理解。
“楚姐姐和我也是担心你！”
“好了好了，蕾妮你不要激动”高梵按下了自己的妹妹“你哥好得很，也忙得很，只要你不给我添乱，就是我的好妹妹了~”
现在蕾妮倒是真的有点怕会给高梵添乱，即便她再傻，都知道高梵日常工作拉克丝帮了她不少，现在高梵的工作量必然上升，所以她当即就怯怯地问道“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高梵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一片牛肉放进了蕾妮碗里。
食指射出水花请接着盘子上的油污，偶尔洗个碗的高梵还是没能耐得住寂寞在厨房里玩了起来，锅，筷子，小捞，所有的餐具被高梵用魔力悬挂在上空，水龙头喷出来的热水在经过高梵魔力的驱动后在半空中快速运转。
左手一拉，自来水连着餐具组成了一个和高梵等高的人形姿态，抽出了其中一根筷子。高梵轻轻地敲打着碗碟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而且似乎越敲越过瘾一般，高梵干脆就坐在了椅子上用液体将所有的参与变成了架子鼓的一部分。然后靠着即兴天赋在哪里东敲西敲。
“少爷！不就洗个碗，你就不能安静点？是不是拉克丝小姐一走，你就决定在家里放飞自我了？”艾薇儿忽然浑身散发着强烈杀气来到了高梵的面前“如果你这么喜欢敲打击乐，就麻溜洗完这些东西之后回房再敲！”
被吓了一下高梵随即转起手将所有餐具洗干净并且放好“抱歉了艾薇儿，我这就回房……”和高梵狼狈的身影不同，蕾妮从楼梯上一蹦一蹦地跳了下来“哥，我的朋友们来看我，我去接他们。”
“好，去吧去吧。”高梵一溜烟地回到了房间。而蕾妮落到楼梯则是纳闷地看着艾薇儿“艾薇儿，我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神色有点不对？”
艾薇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哥？呔，嘴巴上说着没什么大不了，身体还是有点不适应，拉克丝小姐不在估计是他觉得这房子太安静了硬是要制造点噪音出来才能平衡自己空虚的内心吧？你的朋友到哪里了？我需不需要帮你们准备点什么东西？”
只见蕾妮也摇了摇头拉了拉艾薇儿的衣袖“艾薇儿，在我面前也不要提拉克丝姐姐，因为我也还没有适应她不在的日子。”
320.新年伊始
“五”“四”“三”“二”“一”
现场万人大倒数的呼声中，联邦广场上的大钟踏正了十二点，新的一年也正式来临，无数情侣‘吻足了一年’，各种闪光灯出现记录着这一幕。坐在屋顶上的高梵将视线从大钟挪到了下面人群中的萨利和蕾妮二人身上。身旁一阵淡淡的魔力释放出，兰斯洛特来到了高梵的身旁“新年快乐啊高梵”
高梵微微一笑“拜托你调查的东西是不是已经调查到结果了？”
兰斯洛特附耳在高梵身旁小声地说道“经过这一个多礼拜的调查，果然如你所料，在伯尔尼城内的确有恶魔的残存物。”
“在哪里？”高梵的眼神变得敏锐了起来“现场已经被封锁住了吗？有在附近找到嫌疑人吗？”
“在新城区河对岸的一间旅馆里察觉到不算太浓烈的恶魔魔力反应，以精灵之力的敏感程度还不足以精确行为，我相信如果用天使之力来搜索和定位找到准确坐标的机会应该更大，所以我马上就过来通知你。”
“魔力消散是分分钟的事，兰斯洛特，你先护送蕾妮回去，我先去旅馆。”
交换完信息后，高梵马上振翅朝着河对岸的新城区飞去。从天台踏入这一家旅馆，高梵第一时间就是索了索鼻子，弥漫中空气中的确像兰斯洛特所说的那样有一股非常淡的气味，而且高梵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恶魔的魔力，因为在索到这个味道之后，高梵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亢奋感，那是体内的米迦勒在告诉高梵这里有恶魔的痕迹。
顺着走廊走去，高梵停在了一个603房门口之前，这时候身边传来一声疑惑的呼声“请问你是？”
高梵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门卡，就是603号房，所以高梵当即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说道“噢，我是来找我的朋友，刚好他也是住在六楼，所以我在找他的门牌。”
那个男人指了指603，“那麻烦你让开一下，因为他一定不会再这个房间，因为这是我的房间，而我并不认识你”
“是的，我们并不认识”高梵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了他的背后，然后迅速转身凝聚着魔力点了点那个男人的肩膀，那个人一回头，两眼马上就被高梵带着魔力的凝视所催眠，高梵用魔力精神控制着他的脑子往里面植入意识“你认识我，你认识我，我叫高梵，是你的朋友，所以你会很乐意开门招待我，很乐意~”
只见那个男人眼珠子一直在那里打转，然后说道“我认识你，我认识你，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
一声响指，高梵中断了魔法，而男人看高梵的眼神也变得友善“嘿高梵，你可来了，来，我们进去坐一下。”
坐进了屋内，高梵很确认这个地方有恶魔曾经在这里待过，一边嗅着味道，高梵结果了那个男人递给高梵的啤酒“对了，你刚刚去倒数了吗？伯尔尼的倒数还真的带劲。”
高梵皱起了眉头“可不是吗，话说你在这酒店待多久了？”
“什么嘛？我这是昨天才来的好不好，什么呆多久了”那个男人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本地人，可以在这里有多久就待多久？”
“说得也是，既然你是昨天才来，那时间对不上，应该就跟你关系不大了”高梵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那就是和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有关系了吧？”
“什么？你一进来就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啊？喝酒干了吧~”
“来干！”
………………
关上房间的大门，高梵扬了扬上面满是酒气的外套，这时候兰斯洛特也来到了外面“里面那个人有问题吗？”
高梵重新穿伤外套“我把它灌醉了将它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都没有问题，而且他说他昨天才来，时间也对不上，所以这个倒霉虫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我觉得要翻查一下这个酒店关于这个房间的录像，调查一下圣诞节前后的租房情况。”
两个人来到前台“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兰斯洛特用一种无比迷人的视线看着前台的接待小姐，比高梵要用语言去攻陷的速度更快，兰斯洛特用盛世美颜和魔力加起来压制接待小姐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顺带兰斯洛特还迷倒了其他的一众工作人员，而到了工作人员的协助，两个人非常顺利就拿到了住宿登记表和来到了保安监控室。可以在这里优哉游哉地按着住宿登记系统里面提到的时间进行录像核对。
“现在租房的这个租客叫克莱汉斯，是昨天登记的。上一任租客叫丹克劳福特，现金支付出发时间租的日子是十二月二十二日，退房是二十七日，从时间上来看，他的嫌疑最大。”
高梵看了一眼具体时间便开始回滚录像，首先回滚的是他退房的那一个时间点，然后顺着退房的时间高梵以三十二倍速看了从他登记到退房的前后五天的录像。问题马上就浮现了出来“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本地的流浪汉，一个真恶魔抓出来的替死鬼。”
“替死鬼？”兰斯洛特一脸迷茫地看着高梵，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高梵在用眼花缭乱的速度看完这几天的视频后这么快就能‘仓促’地得出结论，他平复了一下情绪“高梵，你是怎么确定他是替死鬼的？刚刚那告诉录像莫非你看出了什么东西？”
高梵指着屏幕说道“首先他登记的是现金，不是信用卡，信用卡支付才能使用全部的客房服务，而现金只是租一个房子，所以客房服务基本不会打进来，杜绝了被发现的可能。其次你可以看见这个人的衣衫比较破烂，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个本地的流浪汉，一个流浪汉会花现金来租五天房子？除非他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整条片，他只出现过两次，一次租，一次退，中间整段时间都是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他租了之后拿了房卡却从来没住过哪怕一个晚上。显然他就是为了一点劳务费替别人租房子罢了。”
321.小邻居
从酒店出来，站在已经没什么行人的街道上，兰斯洛特的视线看向了学校的方向“对于你的推理，我不予置评，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就算你认为在学校那一件事情是因为有恶魔在遥控都好，这家酒店终究距离我们学校的直线距离可是足足有五公里之多，你怀疑的是这家伙跨越五公里在遥控这一切。”
高梵双目冰冷“兰斯洛特，别忘了现在就算两千公里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步的距离，五公里，在魔法世界，尤其是这种非人类属性范围内，我觉得压根不是什么大距离。”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要去找这个倒霉蛋吗？”
“当然要找，就算联系他的人没有直接露面，但是只要有一条线索，就不能放过。”
然而很可惜，等高梵找到这个流浪汉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他们无法在这个流浪汉身上找到任何东西，因为他已经死了。
在寒冷的太平间内，负责人拉出了这一条咸鱼，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负责人指了指他说“这个人也是个倒霉蛋，二十八号那天在阿尔松河边钓鱼然后滑进了水里，救是救上来了，但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直接就被冷死了，可惜了你们二位警官大过年的还要白跑一趟。”
高梵戴上手套挪动他的身体进行魔法检查，兰斯洛特则是问道“那他当时的遗物都还在吗？亦或是全都顺水而去了。”
“呔，一个流浪汉能有什么遗物？”负责人转身到后面的储物袋翻出了一个袋子“你们比较走运，等清洁队复工了，这点东西都要被清理掉，给，就这么点遗物。你们工作是不是要我回避一下，你们ok了就叫我，我就在外面，这里怪冷的。”
等待负责人出去，高梵也抽起了手汇答复着结果“他身上没有一点的魔力反应，按照魔力残留力度来说如果是死于魔法攻击的话，多少还留有一些。所以可以断定，他的直接死因就是冷死的。”
兰斯洛特放下了手上的遗物袋子“他的遗物也没有问题，没有钱，没有值钱，或者说像样的东西。”
“尽管一开始就没指望什么，但是线索断了还是不爽”高梵闭上了藏尸袋“我们先回去吧，大过年待在这里也是够晦气的。”
兰斯洛特倒是迅速，在街上没转几个圈灵体化就消失了，而现在公交车也已经停运了，所以他只能慢慢地从城市的一边走到另外一边。唏嘘的路灯光线暗了下来，从傍晚一直下的薄雪也在新一年的两点四十二分停下了，徒步沿着大干道走直线，传过老桥回到旧城区。
高梵在距离家门口还有一小段路程的鸢尾广场上坐了下来，轻轻地呼了一口热气，高梵握住从一旁捡起的雪球对着地面长长地吼了一声，试图宣泄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空荡的广场上回响着这位年轻的人类守护者的吼声。
响声就像是魔力一样即便看似散去也依旧在这一片广场上回荡。踏着雪，不远处传来一声奇怪的呼声“魔法师，你怎么了吗？”
高梵猛然回头，说出人话的并不是人，而是猫，一只双目明月的黑猫。经历过西班牙那茬子，高梵对于猫会说话也已经不再那么惊讶“没什么，只是心情不佳，又不好在家人面前发泄，趁着夜阑人静所以吼一嗓子，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黑猫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而且这附近还有其他人，你这么吼一嗓子可是很不礼貌的。”
高梵鞠躬道歉“抱歉了”
黑猫看着高梵对自己的表情如此谦恭，本身打算离开也折返“魔法师，我看你很特别啊，竟然不惊讶猫会说话。”
“我在西班牙见过同样会说话的毛，和他们也算是相交一场，所以倒也不是太惊讶”高梵伸出手到黑猫面前“我叫高梵，就住在附近，你叫什么名字？”
黑猫也伸出爪子“我叫贝斯，也是住在附近，尽管子民不多，但我也是伯尔尼的猫王”一人一猫一接触爪子，贝斯顿时全身毛骨悚然了一下“魔法师，你和这片土地有什么关系，你这浑身上下怎么散发着如此奇特的气息？”
高梵耸了耸肩“我是人类守护者，伯尔尼学院的校长，如果贝斯你在这里活得够久的话，多少也应该听过吧？”
“伯尔尼校长？”贝斯跳到了高梵的面前从新打量他“我上一次见到的伯尔尼校长是个老头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一个年轻人。他是你的什么人？”
“大概就是我的爷爷，你认识他？”高梵弯下腰问道。
贝斯摆了摆爪子“只是见过一面之缘罢了，那最近伯尔尼地脉被撬动，想必也是你的杰作了对吧？”
“无奈之举，无奈之举”高梵连忙辩解“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只能采取一些紧急措施。”
“没事，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共同生活在这片大地，总不能不闻不问。”
忽然高梵灵机一动，毕竟之前他那些猫朋友可以曾经找到些污秽之物，说不定贝斯他们也会发现些特别的东西，于是高梵马上说道“嘿，贝斯，我想问你个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你和你的子民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伯尔尼有什么污秽之物潜入？例如恶魔之类的？”
“污秽之物，恶魔？”贝斯皱起了眉头“随着大量人类魔法师混进来，伯尔尼的魔力味道也变得很复杂，你说的这些东西，恐怕都不好分辨，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高梵见对方有兴趣便马上说道“我怀疑伯尔尼有恶魔混了进来，刚刚我就是在按着线索排查，可惜我的线索已经断了，不知道你们猫族能不能帮一帮我？日常帮我留意一下伯尔尼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样我可以第一时间出手解决威胁。”
贝斯也没有多想，马上答应“可以，既然我们同在伯尔尼居住，在对付这些污秽之物，自然是统一阵线。”
322.久等了
将压力宣泄出来之后，高梵整个人的心情达到了自剥除了拉克丝记忆那一夜之后的最高值，尽管谈不上非常的神清气爽，但是却感觉自己的负罪感似乎没有之前的那么强烈。
踏着街道上的薄雪走进了鸢尾大街，高梵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尽管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强大视力，但是高梵依然不敢相信凌晨三点钟居然会有人站在自己的门前，而且从她身边的堆积起来的小雪堆高度来看，这位‘勇士’已经站在了自己家门前两个小时左右。
“萨利，你疯了？后面就是我家，你怎么不进去傻站在门外？”高梵毫不犹豫就召唤出天使然后一手按住正在瑟瑟发抖的萨利传递着热量帮她近乎僵硬的身体尽快带来暖意。
体温稍微回复之后连带恢复的还有萨利的五感，尽管牙关一直在打震，但是见到高梵后，萨利依然是露出了笑容“高梵，可终于等到你了。”
而高梵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萨利扛在肩膀上大步就朝着家里走去“行了行了，有话待会再说，先进屋里暖和一下。”
‘啪嗒’火炉烧断了木材，热巧克力+毛毯+火炉帮萨利快速回升体温。端着热巧克力的萨利就像是中了彩票大奖一般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高梵一个劲地傻笑。旋即高梵伸出手探着萨利的额头“该不会是直接就冷傻了吧？”
“你才傻呢~”萨利没有让高梵触到额头而是推开了高梵探过来的手“怎么，你的表情好像很奇怪~”
被推开之后高梵也没有用强“奇怪的是你，你陪蕾妮倒完数之后，怎么不回酒店？”高梵翻动着壁炉的木柴“亦或是你一定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在新年的第一天要和我谈？”
“没有~”萨利那泛着红晕的脸摇了摇头“只是今晚没在广场见到你，所以就想在新年的第一天见见你。”
高梵对于萨利的语言攻势早已产生了免疫力“那你想见我可以在屋里等啊，怎么一定要在外面冷着？要是你又病一场，我可没有心思再去应付你那么不怎么好处理的爸妈了。”
萨利则是骄傲地说道“因为如果我就这么进来，你就可能说我赖死不走，所以我就直接在门外等，除非你邀请我，否则我绝不进去。”
“行了行了，这次还是我扛你进来的，现在你见到我了，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精神状态也差不多到恢复了，你订的是哪里的酒店？我送你回去。”高梵重新站起来正想披好大衣，忽然萨利抓住了高梵的衣袖“我没有订酒店，今晚，我要住你家。”
高梵看了看外面的环境，又看了看萨利“大小姐啊大小姐，…………也行吧”
然而萨利却没有回话，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高梵见此状直翻一个白眼“艾薇儿，帮忙准备一下房间，今晚这位大小姐……奇怪，你怎么拿着冰袋出来了？”
艾薇儿对着高梵翻了一个白眼“少爷，你是不是傻了？外面可是零下十多度，萨利小姐可是在外面站了两个小时，哪怕她是芬兰人也吃不消啊，她发烧了。”
将萨利送到客房，高梵被艾薇儿强行留在了房间并且撂下一句话“往后你要怎么对萨利小姐，你现在就要想清楚，当然，如果你已经准备好剥除萨利小姐的记忆这也是一种对待方式，但是杜丽吉家族是不是那么好商量，就只有你知道了。”
昏睡中的萨利丝毫没有平时那般张扬的神态，此刻她就像是一个东方的睡美人一般安静而又美丽。高梵将椅子稍微拉近了一点，轻声说道“艾薇儿让我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对你，我还能怎么对你？当初如果我第一个遇见的是你那该多好，我就不用对不住另外一个人，我也没必要想那么多派系什么的，但是呢，晚了就是晚了。现在我只能拖，一直拖，拖到哪天我觉得条件合适了，如果你还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娶你，我高梵说到做到。”
“我听见了……”发着烧的萨利缓缓地睁开了眼皮，尽管神色依然是相当的疲惫，但是表情依然是一如以往的高兴“高梵，我可都听见了”
这一下睁眼倒是真的把高梵吓得不轻“what？萨利，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醒着……”
“口渴……想喝水，然后就醒了……”萨利露出了一个苦笑“然后就让我听到这个，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尽管话是被听到了，但是高梵更多是被萨利没有睡着而惊吓，而不是对话被萨利听到感到惊讶，听到萨利说口渴，于是顺手倒了一杯水，然后将玻璃杯喂到了萨利的嘴边“你听到就听到了呗，那又不代表什么，你不是要喝水吗？来张嘴~”
萨利用疲惫但是欢快的笑容说道“急不可耐就给未来的妻子喂水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按照这么发展下去，我的赢面是最大的。现在你信了吧~”
高梵将水杯放在了一边翻了一个白眼“得了得了，在你面前谈感情多奇怪。未来的事情谁说了算，再说了刚刚那番话又不代表什么，现在我和你什么都不是，这是事情是互相的，任何一方不可能一直勉强付出。而且我说了要一直拖，说不定拖的过程我也已经结婚生子，然后移情别恋了，那你还等我什么，青春是越跑越少的。我和你之间一句话就说完了，时候未到，但这个时机什么时候来呢，这说不准，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找到合适的，你想溜就溜吧。”
萨利也没什么力气去和高梵讨论和争辩，所以开始自顾自地‘埋怨’自己“早知道我就一直在那里装睡，让你说更多的话我才醒来，果然发烧的时候脑子就是不那么好使。”
高梵捂住萨利的眼睛往她身上灌注魔力“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答案我都已经给出来了，你以后爱等就等，而现在，你必须要好好睡一觉！”
323.不一样的体验
前一夜跨越了整个城市来回折腾得这么晚，第二天高梵少有地睡到了午饭时间才肯老实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高梵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萨利的烧退了没有，现在身体又是个什么情况。走下楼梯站在二楼萨利住的客房轻轻敲了敲门“萨利，你有感觉好点了吗？”
“哥，哪有你这么问一个病人的？你让开一下，我来给萨利姐姐送午餐的，萨利姐姐的烧是退了，但还不是太精神，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蕾妮端着午饭的盘子缓缓地走上楼梯没好气地蹭了蹭高梵让他让开路“赶紧去下面吃饭吧~艾薇儿可是等着呢。”
新年的第一顿午餐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各种意大利面条搭配各种肉酱，合着一些豆子组成的午餐，插着面条，想起昨晚的贝斯，高梵慢悠悠地说道“艾薇儿，你知道本地的猫王吗？”
“猫王？”艾薇儿放下了手上的盘子“是流浪猫的领头吗？可是流浪猫不都是各自划分自己的地盘吗？难道伯尔尼的猫还能达成共识推举他们的王？”
艾薇儿的语气是如此陌生和意外，高梵继续问道“慢着，艾薇儿，听你这语气，你是不是没听过猫说话吗？”
“喵？喵？喵？”艾薇儿马上就模仿着她认为的‘猫说话’。
高梵举起手示意艾薇儿可以‘打住’“行了艾薇儿，我知道你没听过了。”
“少爷你大中午的和我聊猫是干什么？该不会是打算在家里养只猫吧？”艾薇儿颇为纳闷“而且猫不都是‘喵喵喵’地说话吗？亦或是你对此有不同的意见或者看法？”
“突然想起然后随口问问，毕竟我以为艾薇儿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理应见过本地的猫王。没想到似乎你连猫会说话都不知道，着实让我有点意外。”高梵将面条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而艾薇儿则是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少爷，萨利小姐估计还要在我们家多住两天，昨晚那一场高烧你是用魔力稳住了她的生命特征，但是身体由于低温和疲惫造成的损伤是需要弹性恢复的，所以你也给点耐性，好歹人家都是女孩子，你不要动不动就有那种将她赶走的心思。”
“喂喂喂！”高梵马上露出了非常抵触的表情“艾薇儿，先前我只是基于萨利在健康的情况下因为立场问题所以和我保持距离，并不是一味地讨厌萨利，这里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知道，你不仅不讨厌，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很喜欢萨利小姐，对吧？毕竟萨利小姐如此的主动，而且无论从肤色五官的亲和度（萨利姐妹都是长相随妈偏东方）还是总体的风格上，少爷你的身体总是诚实地为你作出了答案。”
“按你这么说是知道了我昨晚说的话咯？”高梵喝了一口水“你接受得了萨利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艾薇儿微笑着问道“尽管萨利小姐一开始的出场是颇为无礼，但她认错的态度也很快，而且横向一比，萨利小姐除了野心大了点之外，其实也没什么明显的缺点。至于野心的大小问题，少爷你本身就不是一个老实之人，我想对你来说，这也是无关紧要的吧？”
高梵耸了耸肩“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过呢，野心这玩意以后再议，反正我也是想拖着，昨晚赶着回来睡觉，现在我得先出去看看我新发展的下线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到底有多深入。”
从宠物店里扛了十公斤的猫粮出来，高梵在冷冷的街道上晃悠着，寻找着住在伯尔尼的野猫们。最终在一个泉水公园由本地人临时搭建的用于给野猫们躲避风雪的小棚里，高梵找到了这群在伯尔尼的特殊住户。然而他们一见到陌生的高梵靠近，第一时间就是四散逃开，根本无法随意靠近。
但当然还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没有直接逃散而是留在了不远处‘监视’着高梵，毕竟这里是他们仅有的几个可以过冬的地方，说是真走，还真的不见得舍得。而对这些胆子较大的猫，高梵便可以大体上猜出他们极有可能是已经活过了好几条命的猫。
清了清嗓子，高梵摊开双手示意他们不要害怕“我知道你们的国王叫贝斯，我也知道你们活得过五条命之后就开始会说人话，我是个魔法师叫高梵，你们可以去问问你们国王的朋友，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他能来一趟，我想找他聊聊。”
“都回来吧，这件事我从陛下那里听说了，的确是昨晚有一个叫高梵的魔法师和他聊过”一只毛茸茸的白猫从棚内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显然它原本的目的应该是想伏击高梵这个入侵者，但现在亮明身份，也就不必再隐藏了。
其他猫在这个小头目的号召下回到了棚窝处，毛茸茸的白猫视线全程就锁定在高梵肩膀上的猫粮，它早已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碍于面子，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魔法师，你肩上的是什么？”
高梵的眉毛一挑“一点小小的见面礼。登门拜访，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传说中每一个冬天只有四成左右的流浪猫能活下来，寒冷，食物，饮水全都是能分分钟要了他们性命的潜在因素。十公斤的猫粮被这个棚窝的猫们一扫而空，在这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冬天，任何一顿饱餐都能稍微增加一下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贝斯还在来的路上，而白猫吃了没两口猫粮就来到了高梵的身边，毕竟凡事总有规矩，他们虽然是猫，但是也不能白吃高梵的猫粮“高梵，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伦巴第，是负责这一片公园和周围四个街区的领头猫，你来这里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高梵点了点头“今天我来的这一趟，其实是想问一问，你们猫的足迹，是不是已经遍布了整个伯尔尼？”
324.猫的禁区
听到高梵的提问，伦巴第摇了摇头“就我掌握的情况来说，伯尔尼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猫族的踪迹，但是具体哪些地方有，哪些地方没有，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有等陛下到来才能告诉你。”
“也行，伦巴第，你先回去吃点东西吧，我看你没吃两口就过来了”
但是伦巴第却一动没动“先让那些母猫和小猫吃饱吧，他们吃饱了就能多熬几天，我毛多，不像他们那么怕冷，这一顿少吃一点也没什么大碍。”
看着灰霾的天空，高梵小声地问道“伦巴第，你在伯尔尼多少年了？”
“今年是第四年”伦巴第举起猫爪子数了一下“话说我们平常没少见过魔法师，你倒是第一个主动和猫沟通的魔法师。”
“因为好像没什么人知道你们猫会说话啊~”高梵耸了耸肩“当然了，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你们猫会说话，或者说，知道你们比我们人类想象的要聪明。”
伦巴第对着高梵露出了一个颇为得意的表情“你们人类本来就是经过几千万年的知识积累从猴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是不止你们人类，还有我们猫同样也会积累智慧，所以我们聪明是理所应当的。”
“看来二位相谈甚欢啊”一边的围墙上，这位伯尔尼的猫王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昨晚天色太黑，高梵没有看出伯尔尼猫王的具体毛色，现在认真看清楚，贝斯的毛色在白天显得更加的威严，犹如王的披风一样隐藏着他。
“贝斯陛下，我们又见面了”高梵笑着朝贝斯点头致意，贝斯也注意到自己的子民正在饱餐，也是回以高梵一句感谢“高先生，我们猫族不会白吃你的猫粮，似乎你想问我们猫族的实控区域，不知道你有没有伯尔尼的区域图？有图我方便告诉你答案。”
高梵点头拿出法杖然后在地面的积雪叠出了一幅伯尔尼的地图“这一份地图，你们能接受吗？”
贝斯跳到了高梵的大腿上俯视着这幅图，打量了好一会之后方才说道“基本所有地标都有显示出来，已经可以了，那我们开始吗。首先，伯尔尼被阿尔松河横穿，按照你们人类的常规概念，可以被称为新城区和旧城区两部分。
旧城区基本是中古建筑多，相对而言比较老旧，整个旧城区按十六个泉眼我们可以分成十二个个区域，本来每一个区域都有我们的子民居住。但是最近七个月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就是玫瑰园和熊苑周边，那两个区域清洁工突然对流浪猫大力驱赶，而且这两个区域的人也对流浪猫非常不友好，随着食物减少，驻扎在那边的子民自然就是越来越少，而更奇怪的是，那边不仅没有流浪猫，甚至连家猫都没有人养，养猫的人一户一户搬出去，那边就成了彻底的无猫区。
而新城区基于每一个市场或者超市我们可以分成八个区域，这些区域就基本都是现代化建筑物，交通网络四通八达，最起码排水系统比旧城区好，而新城区全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是我们也并非每一寸地方都全部掌握，毕竟有些地方，我们这些猫是真的进不去。这就是我们的情况汇报。”
“可以接受，毕竟你们的日常生活没必要以身犯险解”高梵抹掉了地图“只是你们刚刚提及玫瑰园和熊苑的事情，时间太过微妙，因为刚好是大致上和我来的时间的吻合，所以你们能不能跟我说一些关于你们当时搬迁出来的具体细节？”
贝斯没有拒绝高梵“这个问题倒不难，但是我们需要花一点时间看看那些搬出去的子民到底在哪里。我们找到之后去联系你吧。”
“鸢尾大街24号，你们到了之后喵一下我就知道你们来过。”
和小猫们交流完之后，高梵就施施然地回家了，刚到家门，就看到小院里出现了一个小雪人，而且这个小雪人还比较‘有意思’，他的装饰风格高梵非常熟悉，或者准确点来说……这就是雪人版的自己。而走到这个雪人背后，还挂着一片写着中文硬纸板‘笨蛋哥哥’，由于是背对着大街，而且不会有客来访，所以基本确认这是只让高梵看见的硬纸板。
“高蕾妮！到底是你飘了，还是你哥拿不动刀了？”高梵拿着硬纸板走进了家门，顺带表情还是一番怒意。
孰料刚一进门，蕾妮就一个滑跪抱住了高梵的大腿直接就认错“哥，我知道错了，求你打死我吧！只要你把我打死了，我就不会再犯了。”
“啊？”高梵一时间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艾薇儿，这是哪来的妖精，我妹呢？这不是我妹！”
眼神满是疲惫的萨利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靠在了走廊上“这怎么就不是你妹了？你如假包换的真妹妹噢~”
高梵提起了抱着自己大腿的蕾妮“怎么可能，我妹会这么老老实实认错？我不信？”
只见蕾妮挣扎了下来“哥，我就是你的妹妹啊，外面的雪人就是我弄的，我知道错了，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了我就不会再犯了。”
“等等”高梵让他们全部人闭嘴，然后细细地品味这句话，首先这句话有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尽管蕾妮‘知错’也‘认错’甚至还表达出‘后悔’，but，这是建立在高梵将她‘打死’的情况下。只要你把我打死了，我就不会再犯了，这句话换一个意思就变成‘只要你不打死我，我就一定会再犯’。
而高梵会打死蕾妮吗？这不存在，由此反推，想蕾妮老老实实也就是‘不存在’，也就是说……。想通了这层官节后，高梵对着蕾妮和萨利瞬间黑起了脸，身上的毛孔扩张散发出强大的杀气和压迫力，并且用这样犹如户外冬风般的寒冷语气对着两个女子说道“萨利，我让你住在这里，可不允许你教坏蕾妮。”
325.特性
这份可怕的杀气是无差别的覆盖，不仅连萨利，甚至连蕾妮也一并感觉到他哥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可怕的压迫感。完全不容你发声，在他杀气逼近的时候，你生死的决定已经不掌握在你手上，全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短短的三秒在萨利和蕾妮的感官却是过了三小时那般漫长，当高梵主动撤去杀气的时候，在场三个人都是感觉到自己是‘劫后余生’，但在高梵眼里，这完全就是一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操作，所以他就厚着脸皮说道，“你们这是干嘛了，不就几秒的时间，能让你们这么戒备吗？”
艾薇儿露出了一脸的鄙夷“少爷，我佩服你这几个月来对魔力控制的快速进步，但是我们全是老弱妇孺，你用这种杀人级的气势，萨利和蕾妮都不是历战之人，对他们的心脉是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噢……”高梵显然是对于自己刚刚那种行为没有‘充分的认知’，一听到有影响，果然恢复成了普通状态，第一时间就是查看自己的宝贝妹妹有没有什么问题“蕾妮，你还好吗？”
蕾妮先是抽了一下鼻子，然后两眼一红，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然后也不说话，就是‘哼’了一声然后就跑回了房间，然后一上楼梯大声喊道“我最讨厌哥哥了！”
高梵眉头轻轻一皱也没有去追，而是看着萨利“这下好了~”
萨利脸色颇为苍白，只是摇了摇头“高梵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你在蕾妮的心中，是那么一个牌子就能影响得吗？你和你妹妹之间的事我听她说过的，那小妮子三句不离‘我哥’，你这么做着实吓着她了。”
于此，高梵只能耸了耸肩“我知道，之后该道歉我会的，只是萨利，我也想提醒你一下，注意一下分寸。”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呢~”
为高梵泡了一杯热茶，艾薇儿问道“少爷，午饭后你去哪里了？是出去溜达了吗？像之前那样？”
高梵轻轻地吹了吹红茶的热气“这个问题待会就会有朋友来回答你，现在我先问你们一些问题，猫，在各种神话故事里，一般都是充当什么角色的？”
“迟到啊~”萨利马上就抢答“在东方十二生肖故事里，猫不就是因为被老鼠骗了迟到所以才失去了席位吗？在东方，这个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呢！”
回答这么东方画风瞬间让高梵一时间产生一种颇为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一个故事，除了这个故事，还有其他故事吗？”
艾薇儿则是给了一个相对西方和‘本地’的解释“猫是蛇的克星，而相传偷入伊甸园的恶魔就是化身为那一条引诱亚当和夏娃的蛇。而猫据说是神的化身，专门就是用来对付蛇的，而这种传说，在埃及神话里是最强烈的，后来引申到整个魔法世界，猫科动物都是御用的驱魔兽。当然了，我不熟悉恶魔，所以我也没办法从恶魔的角度来判断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恶魔？恶魔！驱魔！恶魔讨厌！”高梵的眼神瞬间变得慎重起来，毕竟严格来说，伯尔尼现在就是‘乐园’，而当时乐园内的守卫可没有发现恶魔潜入进去，就和自己的情况可谓是一模一样。而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恶魔是一件何其难的事，但是偏偏伯尔尼本地就有一群猫，而且这群猫还真的有一个反常的举动。
那就是被人从熊苑和玫瑰园附近赶走，假如是恶魔附身靠自身的力量影响住在附近的人，让他们从这两个区域迁走猫，以防自己的存在被发现，所以自己猜一直都没有发现恶魔，似乎就说得通了。
想到了这个关节，高梵兴奋得打了一个响指！“哈哈哈哈哈，找到了，任你机关算尽，算不到猫会说法，算不到猫会帮到我找到你吧！你这只该死的恶魔！”
看着神色兴奋的高梵，艾薇儿马上就猜到了高梵今天消失的时间到底去干嘛了“少爷，你今天是去找猫了吗？”
高梵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伯尔尼市内猫可一点都不少，而且他们也很聪明，刚好我要处理的事情和他们最近的反常有点关系……不过……萨利……”
“嗯？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噢！”萨利一脸狐疑，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诶……奇怪了，我记得我才刚刚起来没多久，怎么突然又这么困了？”话毕，就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高梵架起了萨利“艾薇儿，我先送萨利回房，你准备一些肉末，接下来的事情，和要拜访的客人，暂时不能让萨利见到。”
“肉末？是为接下来的客人准备的吗？”
时针踏正下午四点，艾薇儿感觉到了门前的访客，便对高梵说道“少爷，你所指的访客，好像已经来了，需要我去迎接他们进来吗？”
高梵摇了摇头，举手指向楼梯处“我亲自去，在我会客这段时间，不要让蕾妮下来。”
来到前院，五只花色各异的猫出现在铁栅栏之外，高梵笑着说道“如果你们是贝斯陛下派来的知情者，就喵一声吧~”
这些猫自然就是贝斯派来的猫，所以五只猫依次‘喵喵喵’地叫着，高梵也就顺势打开了铁闸门“辛苦几位远道而来了，来，请进。”
一进入房子，一股薄薄的二十多度的暖风从房子里吹出，五只在外面经受了一冬寒风的猫仿佛进入了天堂一般整只猫的情绪变得高涨起来“哇，这里好暖和啊~”“舒服，就算现在让我舒服死在这里，我觉得也是不亏啊。”
为首的一只大猫马上怒喝这些后辈“你们注意一下形象，这是在尊贵的客人面前，不要放肆，我们来这里是有正经事的。”
高梵听着大猫呵斥这些小猫便笑道“一看你就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猫，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梵，他们冷了一冬，现在感叹一下并不碍事的。”
大猫叹了一口气“高先生，最怕就是他们之后走不动了，这些家伙不能惯着，我叫卡洛奇，一只曾经在玫瑰园住了十年的老猫！”
326.人猫恩怨
在玫瑰园区域盘踞了十年，但是却在近几个月被迫离开，这对一只身手已经步入老年化的老猫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大。高梵让卡洛奇跳到了预先点好软垫的沙发上然后问道“听说你们搬出去是因为被清洁工赶走，还有就是食物减少，据我所知两个区域都不小，难道连这么一点的藏身之所都没有吗？”
卡洛奇摇了摇头“被驱赶是小事，因为这两个老区花草不少，我们要躲起来非常简单，真正迫使我们离开的最大原因还是食物问题，那一段时间，街道上的剩饭剩菜尽管在数量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几乎所有食物都被下了毒。我们的子弟在吃完那些食物后就会失常发狂般地去攻击人类，然后死在一些显眼的地方，引起这个区域的民众反感，然后这件事就像是导火线一样使得玫瑰园和熊苑两区的人类讨厌我们，我们也就不得不离开这两个区域。”
高梵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平心而论，我将‘赶走猫’这件事视为一个计划的话，那么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倒也是很聪明，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赶走你们。那么往后，你们有没有试过迁回去？如果有的话，结果是怎样？”
卡洛奇的表情更加难看，甚至是有点气愤“我们当然尝试过回迁了，毕竟我们去其他地区也会挤占原本在那里同伴的食物和生存空间，所以我们以为等一两个月，风头过去再回去应该就没事了，没想到我们回去依然是人人喊打，甚至可以说，那些该死的老鼠在那里的地位都比我们要高上一截。”
“若是如此，我推测是有人讨厌和你做邻居，又不想惊动例如我在内的注意力，所以才想到了这个计划。”高梵的脑子在设计着这一个情况“鉴于你们在那里住了十年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推测对你们反感的并不是在这里住的本地人，而是新迁入来的人。”
卡洛奇大惑不解“他住他的，我住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什么好讨厌我们的。该不会他们是老鼠附体吧？”
“no~老鼠附体还好处理”高梵耸了耸肩“讨厌你们的原因很多，只要将对方找出来，我们就可以问个明白了”
“找出来？”卡洛奇抬起头“高先生，莫非你还有办法在这两个加起来住了接近一万人的区域找出那个始作俑者？”
高梵铺开伯尔尼的地图说道“说起来还真不难，首先这些地方全是伯尔尼旧区，换句话说，住的基本都是长期在这里的本地人，而这一附近因为配套设施的问题独栋房子的租赁率不高，基本都是作为民宿的形式出现。而作为民宿旅店之类就代表了不可能有长期住户，所以我们靠这一个方法可以将嫌疑最低的本地人排除，其次也可以排除只在伯尔尼短停留的游客。光是这两段，已经可以撇干净一堆人。
其次，你们被赶走是最近七个月的事情，而且后续依然被驱赶，那就说明，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长期居住在这里，有一定的计划。我们可以进一步圈定这两个区并不多见的出租公寓，在圈定出租公寓之后，只需要锁定住宿时间有七到八个月左右住户，基本上可以锁定我们要找的幕后黑手。”
看着地图，卡洛奇说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排查需要持续多久？规模大就容易打草惊蛇，规模小时间太长，容易产生意外。受限于这么多条件，高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有坏虫打算在我的土地里生长，我自然是一刻都不想慢慢等。不过，我需要你们猫族现在配合一下我的行动，放心，不用等事成之后，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想要的酬劳。”
落日下的一片公园空地上，积着雪的灌木丛边窜出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流浪猫，他们对着为首的卡洛奇发出了‘喵喵喵’的叫声，滑梯之上，另外一只和夕阳颜色差不多的橘猫来到了卡洛奇的身边，语气颇为冷淡地问道“卡洛奇，你召唤玫瑰园的旧部就算了，干嘛把我们原先这些住在熊苑的猫也叫上？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可不会来这里浪费时间，说吧，你找我们来是想干些什么？”
这只橘猫对于‘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个概念显然没有什么共感，尽管是在生存线上挣扎，但是多年来由于相处区域接近而产生的分歧和争执，即便现在双方都已经没有斗争的基础，那些旧时代的因缘却一路延续了下来。
卡洛奇对于这种迂腐猫本来也不想搭理，但是高梵开了口，而且诚意很足，他也没道理拒绝，于是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洛里你可得了吧，既然来了也没必要跟我怄气，诸位，我今天召集你们来，是想拜托你们一件事，这两天，我们尽可能地回到玫瑰园和熊苑进行活动。”
此话一出，所有猫顿时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要他们回到故地？莫非是有什么因由吗？没有等他们发问，卡洛奇就接着说道“但这一次不是让大家回家寻找可以栖息的地方，同样也不要吃里面的任何东西，只是回去溜达一下。当然，这是以自愿为原则，而且绝对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高先生，接下来就轮到你出场了。”
指头上的白雪松动，高梵从树上落下拿出了两大袋的猫粮出现在猫群的面前“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最起码我愿意请你们吃两顿饭，一顿出发前吃，一顿回来再吃。”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所有猫一眼见到高梵就像见到其他人类一样，潜意识地就四散逃开，高梵无奈地挠了挠头回头看卡洛奇“果然呢，他们见到我还是会害怕呢~”
“那是肯定的，毕竟将我们赶出家园的，可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洛里竖起了浑身的橘色毛发，然后大声地质问卡洛奇“这是你让这个人类过来的？”
327.他的计划
面对洛里这么明显的敌意和对抗态度，高梵脑子里已经可以脑补出当日他们离乡别井之际，到底是有多么惨痛，但是他不可能表现出什么关怀情绪，只是一脸淡然地说道“阿拉阿拉，看来这一位橘猫洛里同志好像不太欢迎我的出现啊，卡洛奇，这里面，莫非又有什么故事？”
洛里的眼神流出了对高梵极度夸张的恨意，但是认真一看，那不是对高梵单人的恨意，而是上升到了对‘人类’的恨意。“将我们赶走的可是你们人类，我不欢迎你的出现自然是情理之中，卡洛奇，你不要以为仗着有陛下的同意，你就可以在老子头上拉屎。”
卡洛奇反吼一句“洛里，你给老子安分点，这里不只是你丢了家，这都什么时候，如果不是有可能夺回我们的家园，你觉得我真的闲着没事将你找你吗？废物！当初这种恶果蔓延开来，就是从你的部下开始的！”
洛里咬了咬牙“那行了，我告诉你，即便我寄人篱下，也不会接受这个人类的施舍！”
“走！？”忽然高梵睁大双眼雪地之上冒出了大量的藤蔓将洛里直接锁住“橘猫，我告诉你，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只要我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你和你的所有部下永远消失在伯尔尼。”
洛里被高梵魔法吓得直接愣住，“这，这，这……你是谁？你是谁？”
高梵扯了扯衣领“我是伯尔尼的大魔法师，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你好好听话帮我解决这一次的问题，我能让你回到熊苑继续过你的生活，如果你执意不合作，滚。”
卡洛奇翻了一个白眼“洛里，你觉得一个普通人类有可能知道我们猫会说话吗？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别丢我们猫的脸了？以后我们还要在这位先生的领土活下去的。”
“领土？”洛里重新站起来，眼神看高梵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恐惧。
高梵一脸冷漠“整个伯尔尼，都是我的魔法领土，包括你们之前脚下踩的，之前我没什么事就不必打扰你们，但是现在有人将你们故意驱逐出来，我就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所以我就亲自出面来排查这件事。”说完，高梵切开了猫粮袋“我对你们的要求卡洛奇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这是一点食物，是你们帮助我的酬劳的预付款，来吃吧，我要对付你们犯不着在这猫粮里下毒。”
见没有猫敢出来，卡洛奇率先跳下来吃猫粮“你们爱吃就吃，不爱吃我也不勉强，反正我就是先吃为敬了。”见到自己的老大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属于卡洛奇的部下自然也是围了上来吃，而洛里看着卡洛奇的部下在吃，想了想自己的部下可有不少都是饿着肚子，顿时心中就痒痒，但是高梵在这里，他又不敢贸然上去，毕竟就这么去吃，有点太丢人了。
高梵瞥了他一眼，然后对卡洛奇说道“卡洛奇，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家做另外一项准备，你们吃饱了随时就可以去行动。”
卡洛奇点了点头“高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职责的。”
高梵走出了公园，贝斯一路就在不远处盯着他的子民。
“感谢高先生在这个寒冬对我的子民伸出援手”贝斯对着高梵恭顺一礼，而高梵则是摆了摆手“不就几袋猫粮而已，算不得什么，真要助养你们我也无能为力”（主要是不想）
贝斯抬头看着高梵的那丝毫没有松开的眉头疑惑道“高先生，我佩服你的行动力，我们见面不过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你已经直接就找我们协助。这件事，莫非已经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真发展到那么严重，我就不会让你们参与进来了”高梵摇了摇头“你们猫族可以配合我进行各种意义上的防患于未然。好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吧，回见。”
回到家中，一切自然就是‘准备就绪’。
“噔噔噔噔~”蕾妮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披着一个防寒的小皮草披风在高梵面前转了一圈“哥哥，这是楚姐姐帮我挑的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高梵也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今天的晚饭，高梵为了配合猫族行动主动去那一家伯尔尼最负盛名的玫瑰园餐厅，当然了，因为价格偏高，高梵从来就没去过，而等到经济条件允许了，他就再也没有这个心思了。
而萨利则是穿着一条紫色的礼裙出现在客厅里，盘起的头发一改以往的风格，展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魅力。“高梵，你觉得我这一身裙子会让你失礼吗？”高梵眉头跳了跳“要不起要不起，萨利，你穿着这裙子的配色，还有这首饰的搭配，是不是太高调了一点？”
萨利挪了挪头顶的小礼帽“怎么会，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和你一起吃顿饭，总不能让你失礼吧？还有，不就是普普通通出去吃一顿饭吗？这么多讲究？”
“你们是去吃饭，我是去吃饭兼工作，二者还是有点差别的。”高梵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只月长石戒指，先是自己戴在手上，然后再拿出了另外一只戴在了萨利的右手中指上“这是经过特制的月长石戒指，可以最大程度地抑制自身散发出来的魔力和隔绝外界的魔力感应，让你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不是无名指？”萨利嘟起嘴巴看着中指上的戒指，然后笑道“你什么时候测过了我的手指尺寸了？”
“没有测过，纯粹是猜的”高梵耸了耸肩“今晚如无必要，就不要摘下这一只戒指。”
萨利的眼神闪过一丝锐利“那你们今晚还对我蕾妮有什么特殊安排吗？现在就一口气说出来吧，我对我的智商还是有点信心的，保不准能帮到你的忙。”
“不必，今晚你们最大的任务，就是陪我好好吃顿饭~艾薇儿，我们出门了。”
328.对牛弹琴
“文森特先生，这就是您预订的位置，这是本餐厅新年的餐牌，如有需要，你可以按桌面上的电铃呼唤我们。提前祝您今晚用餐愉快。”餐厅的招待员用非常专业的招呼高梵在他们预订的位置坐下。
为萨利和蕾妮拉开椅子，在这里高梵还是履行着一个绅士最基本的礼仪为两位女士拉开椅子，蕾妮先是看了看窗外，然后又看了看餐牌，本来她还想稍微‘埋怨’一下高梵为什么不选外面可以看伯尔尼的夜景，当她看到餐牌上的价格，瞬间就让她完全合不拢嘴巴“哇，哇……哥，这里随随便便的一个牛排都能顶我一天去咖啡店赚回来的工资了。”
“放心，你哥的经济情况虽然稍微有点拮据，但是今天这一顿饭你还是可以放开来吃的。不用给我省钱。”高梵喝了一口水“但我相信，萨利小姐你对于这个菜单八成还是嗤之以鼻的对吧？这种东西，只配给我们家的下人吃~。”
“额……嗯，还真的”萨利思考了一下，顺接了高梵的梗，然后反攻一下“不过我们家的下人的伙食跟我自己是一样的，所以这也是我吃的，其实也没有错。”
高梵亮出了大拇指，示意自己不打算继续和萨利继续争辩“点菜吧~萨利，这一次，就你帮我点菜吧，我很好奇，在你眼中，我究竟喜欢吃的什么~”
“你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别将自己想得那么与众不同。”
按照标准的从前菜开始，一味一味的菜按着时段端上来，高梵耐心地细细品尝着菜品，一边环视着四周，萨利开始小声地问道“高梵，现在你可以解答我，我们今晚来这里吃饭的目的了吗？今晚你很反常，不仅连留的名字用了你最不熟悉的名字，甚至连外形都要变装，莫非这里有你想要接近或者监视的目标？”
高梵笑着摇了摇头“或者是这个区域，而不是这里，玫瑰园是整个伯尔尼的制高点，在这里设置探测术式，是最容易做到大范围的覆盖效果的，刚刚我去厕所就是去完成最后的探测的法阵，在这个玫瑰园区域，如果有‘客人’作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我都会大概地感觉到。”
“整个区域？”萨利皱起了眉头“那大概是多大？”
“直径范围大概是四公里左右”高梵将餐桌上的牛排一分为二，点了点带着稍厚脂肪的一块然后一下刺开，里面冒出淡淡的粉色肉汁。
眼神中充满着自信，萨利忽然猜到“高梵，你来这里吃饭，只是计划的其中一部分？还有另外一部分，你的手下在执行？”
“你猜对了”高梵叉起了一块牛排。
萨利的脑子开始构筑起高梵的行动计划是如何的部署“所以下午你出去前的那一会儿，你不让我下楼，是不是就是在安排这个？”
“行了行了，萨利，你不用猜，因为这件事你得到的情报是不足以让你猜到这一整个计划的，所以享受你的晚餐，然后带着我的妹妹回去就行了。”高梵笑着说道，“你看，蕾妮从来就不会问这么多的问题。”
蕾妮点了点头“习惯了，如果哥哥你愿意说，而且我又可以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告诉我的，你不告诉我，本身就有你的考虑。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蕾妮，这可不一样~”熟料萨利对这个说法似乎并不感冒“因为高梵是你哥，不是你的男友，蕾妮你这么做，自然是无可厚非。可是高梵以后会是我的老公，如果现在我看得严一点，婚后你哥就会说‘从前你都没有管得这么宽，怎么结婚以后就变了？’蕾妮你也知道你哥的桃花有多旺，如果现在我就不看得紧一点，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听完萨利的一番歪理之后，蕾妮竟然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眉宇间竟然有点认同萨利的意思，但是最后她又看了看高梵的表情，疑问道“哥，你不对楚姐姐这番话表达些什么？”
高梵摇了摇头“这个疯女人在自我陶醉成为你的嫂子，但是现在她连是你的准嫂子都不算，上一次被他在我的潜意识种了种子，这一次我不会中计了，还有蕾妮我给你提个醒，她现在不断在你耳边提‘嫂子嫂子’其实也是她的行动计划，因为这样会影响你的潜意识，让你以为她就是你的嫂子，以后你对其他姐姐的接受门槛就会变高，她这是在变相地尝试攻略我，你哥我什么人，会这么中意中招的吗？”
“切~”萨利朝着一边撇嘴“高梵，如果你再听话一点，你就很可爱了~”
高梵仅仅是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搭话，这个时候大厅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和着钢琴声，这美妙的音色犹如调味料一般洒在了菜上，原本部分对菜品有点不满意的客人在听到这个钢琴曲之后，也纷纷被这个钢琴声折服，不在就菜品质量和经理争执，而是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不要打扰自己欣赏琴曲。
大厅的气氛随着钢琴曲的调动而变得愉快且轻快，顾客们那无比陶醉的表情看在高梵的眼里犹如吃了迷药一般。一边吃着甜点，高梵一边无奈地说道“这些人是有毒吧？不就是一点钢琴曲吗？至于像打了笑气一样吗？”
萨利连忙‘讥讽’高梵“这你就不懂了吧？因为是治疗灵魂的灵药，所谓的安魂曲，便是如此。你看多好的一曲，在你这里不也是对牛弹琴吗？”
“对牛弹琴……”高梵拉下了三条黑线“我不过是对音乐不太了解，不太能欣赏，不至于这样就说是对牛弹琴吧？而且，我只是没有陶醉，你不也是没有陶醉吗？蕾妮，你别偷笑，你不也是没有陶醉吗？”
“陶醉是一回事，共鸣是一回事，欣赏又是另外一回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正当二人争辩间，蕾妮突然拉了拉高梵的衣袖“哥哥，不太对劲，我怎么突然感觉，整个餐厅，就我们三个人是正常的？”
329.端倪
发现了餐厅内的情况并不对劲，高梵脸上的表情都是没什么变化，经历了足够的多的变故，现在高梵对于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早已是处变不惊，甚至现在他还有心思惊叹了一下两只月长石戒指的屏蔽魔力的效果实在不错，他顺带伸出了双手压了压，示意两位女伴都放稍安勿躁“放松点蕾妮，你哥在这里呢~，萨利，还记得出门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吗？”
看见高梵这么笃定的表情，萨利的表情也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逐渐恢复平静“记得，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蕾妮。”
“那么现在，我们继续享受我们的甜品吧”高梵的眼神已经逐渐流露出一股猎人看见猎物的兴奋。
吃完甜品之后，三个人没有急着结账走人，在没有其他人先一步结账之前，现在他们还必须伪装成正在接受这个琴音的‘洗礼’和‘熏陶’，否则他们这么特立独行的表现，必然会导致打草惊蛇。
像牛一样耐心地又等了半小时之后，美妙的钢琴声终于慢慢地走向终结，整个现场伴随着久久不息，犹如雷鸣般的鼓掌声。在一大片鼓掌声中，巨大的钢琴边上，一个穿着红衣的美丽女子礼貌地站了起来朝着现场所有的听众一个鞠躬。隐藏着面貌的高梵也不由得对这个精湛的琴技鼓起了掌。
“要我猜，我看这位演奏钢琴的小姐，八成就是你的猎物了吧？”萨利忽然小声地说道“但是你看她在这里似乎颇受欢迎，如果你打算在这里对她动手，可要三思。”
“这个世界孤立存在并且发生的事件很少很少，如果她只是来讨生活，藏在我眼皮底下我倒是不太反感，怕就怕她的到来另有目的”高梵冷笑一声举起手召唤来，压着嗓子小声说道“萨利，就按原定计划行事。”
曲终，自然人散，本来打算再次下手聚集听众的歌利耶忽然感觉到餐厅之内似乎有什么危险的视线正在打量着自己，作为一只恶魔，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被这种没有带着丝毫善意的目光打量的感觉。于是她也没有多犹豫些什么，马上就从钢琴座位上走下来，然后快步到了梳妆间躲了起来。
门外传来经理的敲门声“歌利耶，你还好吗？刚刚我看见你突然跑回来梳妆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歌利耶皱起了眉头轻轻地摘下自己的人皮伪装手套在门上画了一个透视法阵，看看到底经理有没有什么猫腻，“有劳你费心了经理，我很好，只是想补一补妆，请问今晚我的演奏客人们都满意吗？”透过木门，歌利耶看见了经理只是自己一个人，而且眼睛中依然带着一点点被自己种入去的魅惑标记，也就是说并没有问题。
见到这个，她松了一口气从梳妆间走了出来“没事的精灵，我还可以继续工作”而她的脑子里则是闪过一个疑惑“刚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玫瑰园餐厅外，高梵隐藏在暗处盯着从大门出来的一个又一个人，身边的小灌木边上钻出了卡洛奇“高先生，我们已经按你的要求今天晚上就开始在玫瑰园和熊苑附近活动了？”
高梵的眉头跳了一下“洛里最后还是选择了和我合作吗？”
卡洛奇点了点头“那老家伙是个倔强鬼，但是还不至于真的不管自己部下的死活和人类死磕到底。能让他所有手下吃上一顿饱饭，我不觉得他有选择~”
高梵眼睛盯着大门，嘴巴则是和卡洛奇进入了第二阶段“闲话不说，在两个区域活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熊苑那边不太清楚，但是现在街上倒是一大堆的老鼠，我的部下们甚至还能在玫瑰园内加个餐，真是不可思议”卡洛奇说完皱起了眉头“你说住在这里的人类是不是贱？明明赶走了我们这里就的环境就崩溃了，居然赶走我们。”
“没办法，越是藏污纳垢的环境对于恶魔而言反而是越有亲切感”高梵挠了挠脖子“那人类呢？人类有没有对你们的出现作出任何的反应或者行为？”
“有些人依旧很讨厌我们，有些区域的人则是对我们的态度非常冷漠，太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是友善”
“这样子……”高梵的眼睛看了看玫瑰园餐厅，然后又看了看卡洛奇，转而说道“卡洛奇，有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任务，你愿不愿意去尝试一下？”
“挑战性？”卡洛奇不自觉地退了半步“高先生，你这个表情，让我非常怀疑你这一句话的真实性。”
“怎么了？有挑战性就是有挑战啊~”高梵摊开了手。
怎么说卡洛奇也是活了好多条命的老猫了，对于人类的眼神，基本也是做得到一看就懂“那你告诉我，如果失败了是不是会……死？”
“是的……”高梵点了点头“不过，我当然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施法，保证你的安全”说完，高梵还要比出一个大拇指让卡洛奇放心，但是在卡洛奇看来，怎么都像是诱惑自己去送死罢了。但即便如此，卡洛奇也仅仅是怯了一下，然后就再次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高先生，我这条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白白地浪费掉，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只见高梵摘下戒指，然后露出了一点点金色的魔力，他从翅膀上摘下了一片金色的羽毛放在了卡洛奇的身边“吃下了这片东西，我能保证你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卡洛奇，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冲进玫瑰园餐厅内，然后对着正在弹钢琴的那个人吼一声，然后飞速逃去厕所。”
卡洛奇点了点头“这倒算不得什么难事，毕竟从前我没少在玫瑰园餐厅晒太阳，但是我不懂，既然是让我逃，为什么是冲向厕所而不是冲向阳台或者门外，冲进厕所不就是被被人困住了吗？”
“放心，厕所里有我的特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