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重头开始
张若言是妖女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别说新店开不下去了，就是旧的店面也是一片萧条，连带着“第一酒楼”也变得无人问津。
她最近一直在忙着把店铺出手，只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所顾忌，别说把店铺盘下来了，就是连张若言这个人都没人敢接近她。
她这两天跑前跑后的晒黑了不少，但是也没起到什么效果，反倒受了不少人的白眼，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阿狸因为害怕他在替自己担心。
这天，她正在新店里收拾东西，她把店面低价盘给了一个做棺材的老板，那老板见她急于出手，于是使劲儿给她压价，她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
新店不比老店有“第一酒楼”的老板扶持，菜源和房租都不要钱，这个店把她所有的积蓄都给花光了，而且又欠了不少钱，如此一来火锅店干不下去了那么欠的钱就没了支撑，所以很多人都来找她还钱总害怕哪一天她就跑路了。
债主催债让她很是崩溃，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正当她万念俱灰的拿抹布擦门牌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被吓了一跳扭头看那人发现竟然是白千华。
“还记得我吗？我是白千华。”她穿了一件玄色的长衣简单挽了个发髻，别了个紫玉簪子，比张若言第一次见她时还要清新脱俗不少。
“我记得你。”她说话听起来讪讪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手里拿着一块儿沾满土的抹布在两只手上来回倒腾，看的白千华有点儿心疼她。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白千华不是本县的人，来县里完全是为了逃避父亲给自己安排的亲事的，无路可去也没人投奔只好试着来寻找张若言，而且她也很想亲自谢谢她，毕竟是自己的不好，才让她入宫呆了那么久。
张若言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才用手指了指店铺里面示意她自己看。
其实她一来就注意到了，并且她和路人打听张若言和她的火锅店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避而远之无可奉告的样子，尽管很疑惑但是她相信张若言不会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我饿了，你介不介意给我做一顿火锅，我大老远赶到这里还没吃饭呢。”她亲昵的挽住张若言的手臂轻轻摇了几下然后笑着说道。
火锅？她没有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吗？怎么还会想着吃火锅呢，她有点儿不理解白千华心里的想法。
“放心吧，吃不穷你的。”她见张若言犹豫不决，马上就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但是她没有明说，只是开个玩笑混了过去。
“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你……不怕吗？”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顿饭吗？它能吃了我不成，别想太多啦。”她从张若言手里抽出来抹布，随意扔在了盆子里。
张若言被她拽到了一片狼藉的店铺里，望着地下糟糕的场面，顿时叹了口气，“现在火锅可能是吃不成了，再说了他们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千华打断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能和外人一样吗？所以不要拿我和他们比，明白吗？”
张若言点点头，然后从柜台旁边拿了个椅子给她坐下，店里没有茶杯，只有一个壶嘴断了一半的小茶壶，里面还装了点儿刚刚倒的茶水，张若言怕她嫌弃一直也没敢递给她。
“你这老板做的不行啊，客人来了都不给水喝吗？”她故作生气的说道。
张若言知道她在开玩笑，一时间也把之前的那些糟心事儿放下了，也开始玩笑起了她。
“还朋友呢？当初你是怎么骗我呢？还说选不上，那我咋那么倒霉呢，还在宫里熬了那么多天。”
“哎呦，你可别提这件事儿了，成不成啊，得得得，我对不起你，所以我现在这不是来补偿你了？你说吧，让我干啥，干啥都行，悉听尊便。”她把手举到张若言面前，做了个乞讨的姿势然后说：“老板，麻烦你赏口饭吃吧。”
张若言被她逗笑了，赶紧把她拉起来，然后把手里的茶壶递给她，看她接过来往嘴里猛灌的样子，忍不住劝道：“慢点儿，慢点儿，别呛到了，没人跟你抢。”
她喝完水后，不顾形象的擦了擦嘴道：“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我就等着吃你的火锅了。”
张若言见她不是开玩笑，于是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忧虑，可是店里现在也没什么食材，只能晚上回家给她做了。
白千华很好说话反正早晚都能吃的到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于是坐下来和她闲谈。
“有什么打算吗？以后怎么办？”她手里把玩着茶壶担心的说道。
张若言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着，摇了摇头道：“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还带了点儿银子，先给你救急，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说着她就要从包袱里掏银子。
“别，我自己还有点儿，你把银子好生收起来，最近不太平，别被人顺走了。”张若言肯定不能要她的钱，两个人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要她的钱呢？何况自己对她也没什么帮助，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你别跟我客气，快拿着。”说话间已经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推给了她，说什么也得让她收下。
无奈下她只好把银子收下了一小部分，其他的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白千华见她实在是不接收，也没在劝下去，告诉她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就来找她拿。
张若言很感动，心里暗自想这个朋友她是交下了。
“对了，你怎么不在家好生待着？来城里做什么？”她猜想着白千华这次风尘仆仆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她询问自己为什么来城里，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若言看她这样子明显是心里藏着事儿呢。
第47章 另谋生路
见她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什么来，张若言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和家里人闹别扭了？”她的声音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让本来就心里藏事儿的她更加的心虚了。
“我……我就是来玩的，家里呆着太无聊了，来找你玩一会儿。”她嘻嘻哈哈的试图蒙混过去，奈何张若言不是个轻易能够被敷衍的人，必须得让她说出实情才好。
“糊弄我是吧？那好，赶紧回家吧，我看你也玩够了。”她拿起桌上白千华的包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白千华彻底慌了神儿，“好啦，我和家里闹翻了，家里人让我嫁人，我不同意，然后就跑出来了，我实在没地方可以去了，你必须得收留我。”
张若言看她一脸委屈相，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道：“坐下歇歇吧。”
白千华调皮的应了一声，安心的坐下了。
“你先在这儿待一会，我出去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饿了一天了吧？”天色已经不早了，街上也没什么卖东西的，她肯定没有吃饭，于是想着给她去买点儿东西吃，顺便准备一下晚上的火锅。
她在街上溜达着，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走走了，街上路人很少，也没有多少卖东西的，很安静，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孩的哭声。
哭声很大，尤其是在现在那么安静的氛围下，更是突兀。
要是放在现代她肯定不怎么会管的，但是自从穿越过来遇到了阿狸之后，对于小孩子的态度简直有着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所以她赶紧去看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一是虐待孩子的呢。
循着声音她看到了一个当初给火锅店提供酒水的老板，而旁边哭的正是他十岁的女儿，小孩儿虽然已经十岁了，但是身体还是瘦瘦小小的，像个豆芽菜，头发枯黄，梳了两个发髻，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老板叫王壮，虽然做了点儿小生意，但也只是个小本买卖，赚不了多少钱，家里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只有这个小女孩得不到很好的关爱。
“啪”一声他一个巴掌挥了下去，小女孩儿脸上立马有五个手印，黑乎乎的小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像是没解气似的，他又打算拿脚踢她。
张若言赶紧把她护在怀里，朝老板吼道：“你做什么？”
老板把手放下，冲着她骂骂咧咧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少来管老子家的事。”
她把小女孩儿护在身后，安慰她不要害怕，小孩子吓得直哆嗦，嘴唇发紫，显然是被吓怕了。
她没理会老板，白了他一眼后，赶紧看看小女孩儿的状况，发现她整个身上没有一处没伤口的地方，她问小女孩道：“怎么了孩子？”她慢慢的给孩子顺气，让她放松下来。
“我爹不让我识字，他让我去做工。”孩子声音有些哽咽。
她反应过来如今社会的风气，虽说民风开放，但是保证每个人都能够读书识字肯定是不现实的，酒馆老板看起来就比较迂腐愚昧，她心里很心疼这个小女孩。
“你想识字读书吗孩子？”她给小女孩儿把耳边的碎头发掖到了耳后，温柔的注视着她。
“想，哥哥们都识字了，我也想识字。”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妖女啊，怎么又想来害人了？”老板看清楚是她之后，直接喊了出来，惹得周围商铺的人都前来凑热闹。
看到是她之后又赶紧把门关的死死的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
“看到了吧，你最好别管老子家里的事，不然老子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白吗？赶紧滚。”男人说话气势汹汹的，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他嘴上虽然说她是妖女，但是他是不太相信的，还别说，仔细一看这女人长的还算不错，一时间他起了色心。
“看你这长的挺漂亮啊，怎么着陪老子玩儿玩儿？”他摸了摸下巴，***的眼睛直往她身上瞧，看着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张若言被他恶心到了，赶紧退后了几步想要离他远一点，结果她往后退一步男人就紧跟一步，一直把她逼到一个角落里。
正当她极力反抗的时候，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发出了一道光，一下照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瞬间摔倒在地上，用手捂住眼睛疼得“哇哇”直叫。
张若言赶紧跑开了，男人这次是真的怕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像外界那样传的那么邪乎，还没等到眼睛好些他踉跄着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害怕这个疯女人在施展妖术。
说实话，她现在也很懵，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她也无心去想它了，她确认了一下孩子没事之后，常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牵着孩子的手，竭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孩子，你认识的孩子里面不能识字的多吗？”她一边给小女孩擦眼泪，一边问道。
小女孩使劲儿点了点头：“多，特别多，小花，狗蛋儿他们都不能读书的，他们都已经去做工了。”
虽说在现代上学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是迫在眉睫要解决的事情了，她脑子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要尽自己一些绵薄之力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读书的地方，虽然赚钱肯定不会有火锅店多，但是她却异常的踏实。
而且，她不仅要让有钱人的孩子读的起书，没钱的孩子也要一起来读书，这下总不会有人说她还在施展妖术吧。
只是想的容易做起来太难，现在有很多问题摆在她面前，没银子没人脉她什么都没有，开学堂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把孩子送回家，酒馆老板还没回来，估计是被吓怕了，虽然小女孩儿回到家肯定也免不了一顿打，但是目前她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渺小，不过她许诺给小女孩儿一定会让她读书识字的，一切安排好了之后才筋疲力尽的回去和白千华商量。
第48章 无比困难
她和白千华回到自己家里后，就马上坐下来商量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学堂办起来。
白千华给她建议说现在可以先找教书先生，然后才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张若言觉得很有道理准备按她说的去做。
但是现在首要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请到教书先生，她有些为难，找教书先生倒是挺好找，但是现在的她一没人脉二没有银两，任谁谁都不愿意来。
“我倒是认识有一个先生，识文断字的，读书也多，就是胃口大，一点都没有文人的那股子清雅之气，教学生也教不出来什么的。”白千华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木头桌面。
虽然她们现在比较拮据，但是既然决定办学堂也不能滥竽充数，所以选先生的质量方面也绝对不能马虎。
“要找就找最好的，可不能糊弄了事。”她也发愁，头倚在墙上聋拉着看起来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那能找谁呢？唉！”白千华使劲儿叹了口气，头发都被她弄的毛毛躁躁的一团糟。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阿狸之前的先生不就很合适吗，对啊！她一时激动“咚！”一声拍了下桌子，把白千华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找不到没关系啊，咱慢慢来，你别着急啊。”白千华以为她是太着急了所以才那么激动的，急忙安慰她。
“想到了，我知道谁合适了。”她凑到白千华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使劲儿摇晃她。
她被张若言晃的有点晕，赶紧拉住她的手道：“慢慢说，慢慢说，你先放开我。”
“我想到了一个人，特别合适，他之前是阿狸的先生，教书教的特别好，除了脾气比较怪一点，但是为人师表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她相信如果把欧阳平叫过来做老师那么这个学堂的发展肯定差不到哪儿去的。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去找他啊。”白千华比她更激动，急忙把她拉起来然后不停的催促她赶快行动，事不宜迟啊。
“我试试吧，还不知道能不能请的动他。”她有些担心，害怕欧阳平会不同意，然后自己唯一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但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试试的，天无绝人之路，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不可行呢？
于是，两个人吃完饭早早的就休息了，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赶紧赶到了村子里。
阿狸一早还睡意朦胧的，眼睛眯着就看到张若言轻手轻脚的起来了，害怕吵醒他，于是起床的动作不敢太大，“娘亲，你做什么去啊？是去店里吗？阿狸也要去。”他坐起来揉揉眼睛，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醒了啊？对，娘亲去店里，但是今天你不能跟着娘亲，因为今天你要把先生留得几首诗背下来，等到我回来了背给我听，好不好？”她刮了一下阿狸的鼻子，然后坐在床头轻轻的拍着他的小肚子，直到他睡着了才放心的去赶马车回村。
自从火锅店出了事情之后，酒楼老板也在一心忙自己的事情，但是想和她合作的事情是再也没有提过了，对她倒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但是毕竟是自己拖累了他，渐渐的也不好意思在去找他了。
她前不久自己学会了赶马车，虽然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起码不用麻烦别人帮自己赶车了。
她委托白千华看着阿狸背书，本来她是要陪着她来的，但是张若言怕欧阳平不同意然后说话难听些让她下不来台面，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家的，还是不要打消她的积极性了吧。
她也没有告诉张婆婆自己火锅店的事情，索性村里算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新的消息传到村子里起码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张婆婆现在还觉得她和阿狸在城里过好日子呢。
她直接来到了欧阳平住的小茅草屋，屋外还是没怎么变样，茅屋四周都是杂草，差不多长到了膝盖那么高，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屋门。
仍旧是两声咳嗽声，她说自己是阿狸的娘，今天是来求他点儿事的。
听到阿狸这两个字，欧阳平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栓打开，他还以为是阿狸也来了，结果看了一通也没看到阿狸，顿时有点儿失望。
“欧阳先生，我来呢是想求你一件事情，希望您能够答应。”她说话的语气很是诚恳。
“什么事，不妨直说吧。”他把拳头抵在嘴边，使劲儿咳了几声，憋的整个脸都通红。
“我想开个学堂，想请您去当教书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啊？”她期待的看着欧阳平，内心既忐忑又担心。
“恕我直言，开学堂不可行，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就冲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就要关门。
“您先别着急，我开学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光是村里，就连县城都有很多孩子没办法上学，所以想要帮助他们，让他们大部分人都能上学。”
“如果开学堂，那就准备好一分钱都不用得到的准备吧，这是我奉劝你的一句。”欧阳平虽然不指望着赚钱，但是他实在是不觉得这是个明智之举。
其实别看欧阳平不怎么出门，但是消息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他隐隐约约觉得张若言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至少做事没有以前那么毛燥了，只是现在想法还是有点儿不切实际。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现在还没成型，但是只要您答应了，我一定会把它好好开起来的。”她差一点儿就给他举手发誓了。
“我老了，教不动了，你在另请高明吧。”话音未落他就把门关上了。
被拒之门外的她失魂落魄的站在草屋门口，想要再次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放不下来也抬不上去，只能这么举着，不知道该不该敲第二次。
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欧阳平说的对，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还是轻易不要考虑了，看来开学堂这件事得往后搁置了。
第49章 赶灯会
忙忙碌碌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十五团圆夜了，她这几天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打不起精神来，一天三顿饭吃一顿已经算多了。
白千华看她日渐消瘦担心的不得了，一直都想着怎么才能让她心情好转一点儿，正巧阿狸下了学堂回来蹦蹦跳跳的比划着街上的热闹景象，白千华动了心立马就去劝张若言要不要出去看看。
阿狸最近也感觉她不对劲儿，整天也没一个笑模样，他试图去讲一些学堂里好玩的事情来逗她开心，可每一次她也只是扯了扯嘴角，随后又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白千华劝阿狸她这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有点儿累，并不是因为对他生气了，阿狸似懂非懂的，心里总算是有点儿好受了，但是他还是很疑惑怎么最近娘亲都不忙了，而且下学堂回家的时候，好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对劲儿。
“若言，给你商量一件事。”她和阿狸把正在灶房忙的张若言拉到椅子上，面对面的坐着，想来开解开解她。
“啥事？”她擦了擦手，本能的感觉她俩说不出什么好事儿来。
“你看你也在家里憋了那么久了，要不咱去街上逛逛？”
听到要出门，她立马摆手道：“不去不去，要去你们两个去，我还是在家里吧，好多东西没收拾呢。”
“哎呀，少了这一会儿不怕什么的，去吧去吧，而且阿狸已经很久没和你出去玩了，你忍心他这么眼巴巴的等着？何况我来这儿时间也不短了，你就不想带我出去逛逛？”她直接拿出了阿狸这个杀手锏，相信她不会不同意的。
果真她看了一眼阿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时，立马就心软了，“行，去吧，去哪儿啊？”
听到她答应了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赶紧去收拾东西。
张若言现在对出门这件事是真的没啥兴趣，但是仔细想阿狸也是很久没有和自己出去玩了，而且白千华第一次来这儿不带着她转转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何况她也不是那样能够待的住的性子。
她们来到街上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街上卖东西吃的小商贩很多，她看到街上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突然想起来她有一次带阿狸来城里给他买的就是糖葫芦，至今她仍然忘不了那个时候他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
她牵起了阿狸的手，然后低下头问他道：“想不想吃糖葫芦啊？”
话音未落，她就牵着阿狸去买了一个，然后又挑了一个鲜红的递给了白千华。
看到她们拿着糖葫芦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她意外的满足，也许真的应该打起精神来去面对眼前的所有困难了，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阿狸需要她。
“若言，前面有猜灯谜的，我们去看看吧。”白千华拿着半串儿糖葫芦指着远处各种各样的灯兴奋的说道。
这次灯会是李子峰的财主爹李丰茂组织的，他近几年赚了不少钱，但是却一直被人叫成土财主，也难怪，从小家里穷也没读过几天的书，后来虽然发家致富了但是还是被很多人看不起，说他没脑子。
他一心想挽回颜面，于是他身边的人给他想了个主意，让他趁着八月十五这个机会组织个猜灯谜的活动，如果有人把所有的灯谜都猜对的话就会有一笔价值不菲的银子，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别说一百两了，就是一千两只要能帮他挽回形象，他都愿意花。
张若言他们去的时候，猜灯谜已经进行了一半了，陆陆续续有人上场可就是答不对问题，尤其是最后一关，撑到最后的时候，更是难倒了不少人。
她本来无心去参加这些活动，如果放在之前该好些，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心情，白千华看她犹豫不决的眼神，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认为火锅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荒唐了，肯定是有人在搞鬼，现在路人看她们的眼神都带着恐惧和蔑视，她心里很替张若言委屈，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台子上又下来了两个人都没有能够撑到最后一关，只能遗憾的下台了。
“还有谁来猜灯谜？”台上的人在呼喊着，结果没人敢回应他。
“她！她来！”白千华把张若言的手举起来示意台上的人她可以，张若言一直在往回抽手，结果还是被请上了台。
底下围观的路人纷纷都不太看好她，总觉得她一届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会猜中这么难的问题呢？
还真别说，她虽然在现代宅到不行，但是也是精通于各种文言知识的，即使时隔那么久了，现在也还是挺厉害的，她粗略的看了一下题目发现都不是特别难。
等到她上台之后，然后又上来了一个男人，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可以开始了。
她和另一个男人比赛的只有一道题目，同时也是最难的，给他们一个题目然后让他们即兴作诗两句。
随着台上的人“咚咚咚”敲了三下鼓后，比赛开始了。
题目被写在一张白纸上，由两个人看完之后思考一会儿，直接说出来，也无需动笔。
题目是“相遇后马上离别”，问题出来之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了，白千华自诩是诗书读的挺多的，但是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倒是张若言思考了没一会儿就直接从容的应答道：“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账。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这两句诗一说出来，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大多数人是听不懂的，但是都觉得这首诗写的很美，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佩服起她的才华。
张若言不禁窃喜自己背过这首诗，没想到如今竟然用到了，结果不言而喻那个男人没能答出来，最后的一百两银子给了张若言。
虽说一百两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了，她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振作起来，不能再让阿狸和白千华担心了。
第50章 开始努力
张若言最近在寻思把城里的宅子卖了，虽说面积不大，但是也挺值钱的，加上灯会的那一百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少的积蓄。
可是自从火锅店倒闭之后她就背了一身债，这些银子去掉还债的钱还剩下了一些，做些小本生意还勉强可以支撑。
白千华劝她可以把债务问题往后拖一拖，把生意先做起来在还债，但是被她拒绝了，没还上钱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何况做生意还是信誉更重要。
近几日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是完全因为颓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研究以后做生意的门路，白千华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家的性子，衣裳几乎一天一个样上，引起了她的注意，去看花灯又看到一些夫人小姐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但是款式大多陈旧，除了面料上有所不同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她想着如果做关于服装一类的东西，肯定会受很多人欢迎的，而且这次也不用怕小人使坏了，更不用说什么施展妖术这种话了。
现在自己的积蓄也勉强可以支撑买些布料，起码要先把店面开起来，她在街上租了一个房子，店面不大但是还可以住人，她已经很满意了。
白千华仍旧要把自己从家里拿来的钱给她，考虑到现在自己急需用钱，她就收下了，但是她给白千华写了个欠条，白千华执意不收，于是她脸一拉就要把银子还给她，白千华一边说她固执一边又随意的把欠条收了起来。
“学堂看来是开不成了，下一步咋办？”对于现在的情况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在考虑做一些穿衣方面的生意，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张若言说话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她其实很怕做事情瞻前顾后的，但是没有办法，她没有很强大的资本去支撑她做决定，所以一直都是很犹豫的。
“我可以帮你的，你这个决定正好中我下怀啊，而且对于女人的穿衣上面，我真的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的。”白千华这句话绝对不是说的假的，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类的东西，张若言正好给她一个平台，看来这次她真的是来对了。
“对了，我们可以先从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来试一下，看看她们主要喜欢什么样子的类型。”她给了张若言一个很好的建议。
“嗯，我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所以说下一步就要开始去做这件事情了，布料可以买好一点的，我现在还有一些钱，应该可以支撑我们这段时间吧。”钱的问题是她们目前遇到的最艰难的问题，但是这也绝对不可能成为阻碍她们的原因的。
两个人商量着正好就遇到了阿狸下了学堂回来，身后还跟着慕容彻和王白城，张若言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个天天来，她已经免疫了。
“娘亲，看！这是慕容叔叔给我买的糖人，是个小猴子。”他把手中的糖人朝着她使劲儿挥了挥，然后小心翼翼得舔了一口，满足的不得了。
“你不要给他吃糖人了，会坏牙的。”每次慕容彻来看他都要给他买糖人，有时候一次买上好几个，吃不掉都化掉了，特别浪费，而且吃糖太多对牙齿也很不好。
“他喜欢。”短短三个字直接表达了对自家儿子的疼爱。
张若言气结，干脆不理他了，自顾自的和白千华商量两个人的小生意去了。
结果白千华却好像粘在那里了，怎么都拽不动她，张若言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不解道：“千华，你怎么了？”
“若言，你和慕容王爷认识啊？”她指着慕容彻，然后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的。
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了，但是脑子一直转不过弯儿来，反应有点儿迟钝，现在终于回过了神，惊讶的合不拢嘴。
“嗯，算认识吧。”她的表情看不出波动，反应也是淡淡的。
慕容彻被她平淡的反应惹得心里有点儿别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好受。
他心里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捏了捏正在专心抢糖人的阿狸的小脸蛋儿笑着说：“阿狸，为什么还叫我叔叔啊，我都给你买了那么多糖人了。”他故作委屈。
阿狸有点儿心虚的不敢看他，一直盯着脚下，嘴里小声嘟哝着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阿狸，拿着糖人去背古诗吧，一会儿我会去检查的。”张若言拿着阿狸的糖人，用手帕给他擦了擦嘴，示意他进屋去。
阿狸恋恋不舍的看了慕容彻一眼，看到慕容彻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蹦蹦跳跳的去了里屋。
他俩的互动被张若言看在了眼里，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任由他去了。
王白城也是来之前才知道慕容彻竟然有儿子了，足足被吓了大半天，一直到了张若言的家里都没回过神来。
“听阿狸说火锅店不做了？”他是知道实情的，也明白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想去替她出这口气，但又没有合适的立场，只能先暂时搁置了。
“嗯，不做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只不过这强撑出来的笑容有点儿牵强，让慕容彻心里发酸。
“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和千华做点儿小买卖，可能会做关于女人服饰上的一些东西吧。”她把想法告诉他时，语气带着些不自信，也没什么底气。
“本钱够吗？”他明白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本钱，看她现在把宅子都卖掉了，想必生活一定很拮据。
她点点头，不说话了。
他想着张若言是个要面子的，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借给她钱的，说了也是白说，干脆也沉默了。
白千华看气氛有些尴尬，马上来打圆场，“都站着干嘛呀，坐呀，都坐一下。”她热情的给慕容彻还有王白城这个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的人一人搬了个椅子，示意他们坐下，别站着了。
第51章 正式开始
他们落了坐后，王白城总算是接受了慕容彻有儿子的事实，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差点儿没把自己呛死。
“咳咳咳”他被呛了口水，一直在不停的咳嗽，慕容彻白了他一眼之后给他捶了捶后背：“几辈子没喝过茶了？”
王白城抿了抿嘴道：“意外，意外。”
“阿狸真是你和张……夫人的孩子啊？”若言这两个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是又被他给憋了回去，毕竟阿狸是他们两个的孩子，虽然之前两个人分开了一段时间，但看现在的情形，和好不是没有可能的。
张若言被他这一声夫人叫的猛一手抖，茶杯在手里颤了一下洒出了一半儿，慕容彻瞧了她一眼，意外的心情不错。
“我还有些认识的人，如果你做生意需要人脉可以找我，毕竟……毕竟我也是阿狸的亲生父亲。”她肯定是不会直接要他的钱的，那只能在别的地方帮帮她了，她刚开始做事，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的。
“好，谢谢你。”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茶水扑面而来的热死蒸的她脸颊有些泛红，没由来的有些羞涩。
“哦，对了，我认识一个布庄老板，你要不要去找找他，或许可以便宜一点儿。”其实这个布庄老板是慕容彻的一个朋友，和王白城关系算不上多好，把老板介绍给张若言还是慕容彻特意嘱咐的。
他心思很细腻，既维护了她的自尊，又给她了一定的人脉。
“真的吗？好啊，太谢谢你了。”王白城这番话算是给了她莫大的帮助，现在做成衣的布料也总算是有点儿眉目了，所以不管是她还是白千华都特别感谢他。
白千华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一直在说谢谢。
“你真是个大好人，多谢你了。”白千华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用你来代替了。
王白城也是第一次见到白千华，他从慕容彻那里了解过她这个人，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呢，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今天倒是对她有些改观。
眼前的白千华不似他认识的接触过的那些大小姐那么金贵，说不得讲不得的，眼前的她很随和又很亲切，让他没有来的对她的印象变得好了起来。
“王少爷，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好去联系他。”张若言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她又心急的想让这件事发展起来。
“老板姓张，布庄开在了前街，那边我已经跟他说了一声了，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好，那我们尽快去找他一趟，看看具体应该订多少。”张若言本来想马上就去，但是看他俩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按捺住自己有些急躁的心。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慕容彻随后就提出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然后就拉着王白城走了，等走到门外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一下，然后转身冲着张若言说了句：“别太着急，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总会过去的。”
很少能够听到他这种语气说话，一时间都没人能够反应过来，没人回应他，他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两声后就上了马车。
其实张若言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话轻了和重了都不好，于是干脆就装傻充愣不回应了。
“千华，我们去前街看看吧，我想看看布庄具体的价格是多少，如果合适就订下来，然后先做出一批成品来，怎么样？”
白千华自然是很同意的，立马就跟着张若言出门了。
前街离张若言租的宅子不远，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这个布庄很大，老板为人也不错，又是慕容彻提前打过招呼的，所以接待起她们来也很热情。
“老板，我们是来问问您这个布匹的价格的。”
老板一边照顾着她们坐下，一边具体给她们介绍一些布匹的具体价格。
“您具体是要什么样式的，带花纹的还是不带的？或者姑娘心里有什么具体相中的样式吗？”
“具体的倒是还没有，只是想着质量高档一点儿的。”她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让夫人小姐们穿的舒服才好，这样也算是一个竞争优势。
至于设计过程这一方面，她上大学时还自行选修过一段时间的服装设计，虽然是业余专业，而且也放下了那么久了，但是拾起来也不是特别的困难，加上白千华独特的设计头脑和想法，样式方面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您先看看这几款，都是新上的，不瞒您说这是整个大盛国独一份儿，但是数量不多，只有这几匹，而且价格方面也不是特别便宜。”老板说话犹犹豫豫的，这几匹布料价格太高，即便是看在慕容彻的面子上，让价也不能让的太低了。
张若言和白千华两个人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几匹布料，瞬间喜欢的不得了，她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然后问老板道：“具体多少钱，麻烦您开个价。”
老板犹豫了一会儿，说实话价钱这个问题还真的是不太好说，多了不合适，低了自己又赚不回来本钱，一时间没有开口。
“没事，您说就行，我是真喜欢这匹布料。”她见老板面色有些为难，急忙给他解释清楚。
“既然姑娘都那么爽快了，那我就说个数，我这儿有五匹这种布料，都是实诚人，这样吧，按进价给您一共四十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其实四十两真的算不上贵，但是她手里的钱比四十两多不了多少，买吧，不舍得，不买吧，又害怕错过了，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白千华见她犹豫，马上就替她拿了个主意，“老板，我们要了，钱在哪儿结？”
张若言见她那么爽快，私下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在考虑考虑，结果白千华好像无视了她的暗示一般，从钱袋里掏出自己的钱然后就去付钱了，张若言想拦都拦不住。
第52章 生活拮据
布庄老板很好，亲自叫人给她把五匹布都送了来，她主要是要的月白色还有天蓝色的布料，她不打算太浮夸，主要还是走简约风。
老板把布料给她送来以后就回去了，她一个人在整理布匹，没留神阿狸已经回来了，他站在门口看着她，也不说话，眼里泪汪汪的。
等到她把布匹整理好之后，才发现阿狸已经回来了，她拿手帕给阿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儿子？怎么不高兴了呀？跟娘亲说说好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摇摇头。
张若言为他着急，以为他是在学堂受了谁的欺负，安慰他道：“告诉娘亲，娘亲替你出气好不好啊？”
“先生……先生说……”话说了一半，他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往后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以为是学堂的先生欺负他了，她就那么一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见不得他受一点儿伤害。
“先生凶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怎么样了，你说啊。”她见阿狸一直不说话，心里是又心疼又生气。
“娘亲，先生说让你去学堂把学费交上。”阿狸上的学堂学费是半年二十两银子，先前生意还做的不错的时候，她给阿狸一下交了一年的学费，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完了。
“别哭了宝宝，没有学费，我去给你交学费啊，这有什么的啊，对不对啊？”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们家不是没银子了吗？”阿狸吸溜了一下鼻子，看起来萌萌的。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才答应的倒是怪爽快，现在想想阿狸说的确实是实情，自己现在的确拿不出二十两银子了。
接下来还得买丝线，店面装修暂且不说，但是光看目前需要的银子数目就不少，现在别说二十两银子了，就说十两银子她也拿不出来。
但是学还是得上下去，她得对自己的儿子负责。
“学费我一定会给你交上的，别担心。”她轻柔的给阿狸擦了擦泪水，让他不用那么难过。
现在她手里还有十五两银子，这些钱她要用来买丝线，实在不行就把头上的钗子卖了，看看能卖多少钱，自己也没有什么细软，房子已经卖了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没了。
她叫来白千华看看有什么地方的丝线比较便宜，她初来乍到的也不认识这里的什么人，可白千华也哭丧着一张脸道：“若言，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啊，我也没什么门道啊。”
“不如我们去找找慕容王爷，或者是找一下王白城？”在县城她们也只认识他两个了，不找他们也没人可以找了。
“不行，太麻烦他们了，我们还是自己找找吧。”她不想麻烦慕容彻，更别说王白城了，虽然慕容彻给了她很多帮助，她也不是不感谢他，但是她始终要和他保持距离，两个人不是一路人不说，原主与他的恩怨，她至今为止也不明白。
白千华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有过什么恩恩怨怨，但是明显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对，说陌生也不陌生，说熟悉又不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既然她不愿意，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我们去前街看看吧，昨天去买布料的时候看到也有很多卖丝线的，只是不知道质量怎么样，我们可以先去了解一下。”
白千华点头，认为这也是个方法。
前街主要是卖布料和丝线这类的东西，商铺很多提供选择的东西也挺多的。
两个人先是进了沿街第一家店里，店老板是个中等年纪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看见她们两个来了马上起身抓了把瓜子就要让给她们吃。
看起来为人还算是比较和善，白千华看她那么热情感觉可能会比较好说话，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店里的价格实在是和她热情的性格有出入。
“不能便宜一点吗？我们要的比较多。”张若言也感觉价格太贵，一直在试图给她讲价。
“姑娘，也不是俺说哈，这个价钱我是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俺不赚钱的。”老板娘收起之前的一股热情劲儿，脸马上拉了下来，看起来这两个人穿的挺花哨的，没想到那么寒酸，那么便宜的丝线还嫌弃贵。
老板娘给她们翻了个大白眼，满心想的都是送客的意思，这种生意不做也罢，做了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俺是小店面容不下你们，还请两位姑娘移道别处去看看。”
白千华从小哪儿受过这种嘲讽顿时一股气涌上心头，噼里啪啦像连珠炮一样的和她吵开了：“你说谁呢？你们店里的东西我们还瞧不上呢，真是的，我们还不想来呢，若言我们走。”
话音未落她就要拉着张若言离开，结果老板娘也来了脾气，穷追不舍的拦在门口对着她们破口大骂道：“呸，什么东西啊，老娘还不惜的卖给你们呢，一副穷酸样子，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你骂谁呢？疯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啊？离开了你这儿我们照样能买到更好的，还比你这儿便宜，我看啊你这个店迟早关门。”白千华气的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到底是没和泼妇打过交道，更别说吵架什么的了，没几句就败下阵来。
眼看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围着她们凑热闹，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其实更多的还是想保护白千华，毕竟她也是个小女生，但是白千华已然是一点儿劝都听不进去了。
“咱回家吧，别吵了。”她试图去拦着白千华，结果却越来越激烈，拦都拦不住。
“若言你别拦着我，今天非得给她这个泼妇理论清楚，看看谁才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论嘴皮子功夫，老板娘更占优势，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见怪不怪了，更不会惧怕她们这种只会讲道理，脏字一个都不会说的人了。
第53章 筹备店面
“你个小浪蹄子，还敢在俺面前吆五喝六的，俺告诉你，没门，走走走，赶紧滚。”老板娘朝她们俩唾了口唾沫，差点儿就吐到了白千华脸上。
“你别太过分啊！”张若言也忍不下去了，开使帮白千华和老板娘争执起来。
眼看着来人越来越多，白千华也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老板娘或许也是吵架吵的累了，再加上今天好像要下雨，闷热闷热的，也感觉累了吵不动了，经别人一劝干脆进了屋把门一关不理会她们两个了。
路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也都识相的走开了，张若言抚着白千华的后背想让她别那么生气，别毁了身体，不值得。
白千华虽然被气的够呛，但是修复能力还是很强的，她在心里暗示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即使指甲都气的发紫，也还是面色入常的反过来安慰她。
“不气不气，我才不生气呢，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至于吗？”她笑着挽着张若言的手臂，与之前和老板娘吵架的那副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这家店不成，我们再去下一家店，我就不相信了还。”她斗志昂扬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张若言也被她的劲头给感染到了，反正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还得往前看，现在的一点儿小磨难怎么会难住她们呢？
前街铺子两个人差不多都看了个遍儿，要不是价钱不合适，就是颜色不鲜亮，她们两个既然决定要做好，那就什么都得做最好的，稍微差一点儿的都不能要。
从早上逛到晚上，天已经快黑的差不多了，店面关门早的也都回家了，她俩转了整整一天也没什么收获，阿狸还在家饿肚子，因为交不起学费，他只能在家等着张若言把学费给交上了，不然先生不会同意他去读书的。
她记挂着阿狸一个人在家，自从上次阿狸被人拐走，她就一直不放心，总担心阿狸的安危，白千华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儿累了吧，我看还有一家店没有关门，看看合适吗？如果不合适就回去吧，阿狸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白千华也不放心阿狸一个人在家，两个人对最后一家店也根本没有报什么希望，结果进去之后却发现好像有点儿意思。
开店的是个老婆婆，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裳，话不多，但是丝线是真的很好，质量也属于上乘，白千华看到质量那么好的丝线，忍不住赞叹起来：“哇，这个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的丝线，婆婆，怎么卖啊？”
婆婆抬眼瞥了她一眼，笑道：“姑娘看着面善，你说吧，多少钱就多少。”
婆婆看起来比较随和，说话也很缓慢，相比较那个老板娘，这个婆婆简直就是天使啊。
虽然婆婆这么说了，但是看着婆婆也不容易，她也该给多少还得给多少。
但是她现在还真的拿不出多少钱，她想了想，然后把头上的银簪子拿下来，又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部都放在婆婆的桌子上，对婆婆说：“婆婆，我也给不了您多少钱，这样吧这个簪子给您，您拿着。”
婆婆倒是没怎么推辞，就收下了，她看得出来这姑娘是真心喜欢这些丝线，她卖东西也看中的是个缘分，给她多少银子到还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她拿着她辛苦织来的丝线，用到正经地方就可以了。
她头上的簪子是张婆婆在她来城里的时候送给她的，她宝贝的不得了，白千华也能够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簪子有多珍惜，现在她竟然要把它卖了，不免让她有点儿震惊。
“若言，我还有个镯子，用我这个吧，你的簪子留着。”说着她就要把手镯从手腕上拿下来，却被张若言拦住了。
“别，你留着，这个镯子是你母亲送你的，你好生放着，之前已经够麻烦你了，不能把你最后的镯子也给卖了。”
“你还跟我客气，还没把我当朋友是吧，我可要生气了。”她装作生气的样子，然后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她知道白千华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轻笑了声，然后和婆婆算起了价钱。
“婆婆，您看，一共是十种丝线，您给算算这些钱够吗？不够我再给您补。”
婆婆根本就没看有多少钱，草草的点了点，说道：“够了够了，拿去吧。”
张若言和白千华一人一半把丝线抱了回去，两个人已经两顿饭没吃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们路上该商量呢回到家要好好的喝口热粥。
回到家发现煤油灯亮着，但是阿狸却不在外屋，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赶紧往里屋跑过去，结果正好看到慕容彻坐在阿狸旁边给他检查诗句背诵。
阿狸摇头晃脑的特别可爱，慕容彻浅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昏黄的油灯火苗明明灭灭的，在他们的脸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看的她心里痒痒的。
“娘亲，你回来啦。”阿狸翻书的功夫正好看到了张若言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们，他兴奋的放下笔就要去找她，但是找她时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慕容彻的反应，看到他笑着点头，然后彻底放下了心。
“娘亲，你终于来了。”他抱着张若言，亲昵的喊着她。
“吃饭了吗？”她问。
“嗯，慕容叔叔带我吃的，吃了好多肉呢。”最近这段时间她们吃肉的时候实在是不多，大多数都是清汤挂面的，没什么油水。
张若言看他这样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心酸起来。
阿狸跟着自己根本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本来想开个火锅店然后让他过得好一点儿，结果现在还是到了这个局面，她感觉自己对不起阿狸。
眼前困难重重，什么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之前太过顺遂导致的结果就是现在没有积攒下来一点儿经验，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多学习一点儿生意经，起码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第54章 我帮你
“吃饭了吗？”待母子两个温存够了，慕容彻才起身问道。
“还没，准备一会儿就吃。”
慕容彻看到她忙起来对自己身体都不管不顾的，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下次注意，我有点儿累了，先去歇一会儿，然后吃点儿饭。”她有些累了，站着腰疼得要命，这几天她一直都是睡得特别晚，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阿狸被白千华叫出去吃好吃的了，今天王白城特地来给他们做饭吃，虽说王白城自幼被家里人宠着，又是王老爷唯一的嫡亲儿子，但是对厨艺却颇有造诣，他做的饭菜不仅味道鲜美，就连外观也是十分别致。
“你好像变了很多，和之前不太一样。”他把一直想要说的一句话告诉了她，想要看看她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变了，哪儿能还是个孩子一样的呢，我又不会长生不老。”她最近应对这一类的问题越来越娴熟，几乎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就可以想出来应对的话。
“时间过得在久，有些事情还是忘不掉的，不是吗？”他轻笑着，语气不急不缓，但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我累了，回头再说吧。”她不想在和他纠缠下去，因为说多错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馅儿了，所以她急切的想要离开，可是她越想走，他就越和她作对，不放她离开。
“是累了？还是在逃避？”他质问她。
“忘了，我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已经说过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见面了。”她本来就忙了一天挺累的，现在又加上他穷追不舍，一时间真的有点儿生气和烦躁，说话的语气透露着满满的不耐烦。
“你告诉我，张若言，你告诉我，一条人命的事，你怎么忘的，你说啊，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忘记的？”
人命？什么人命？怎么还闹出来人命了呢？原主这是经历了什么啊到底。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错愕，慕容彻只当她是假装忘记了，于是冷嘲热讽道：“看来让你心里装件事，装个人，还真是不容易啊，怎么？真的忘了？”他一步一步靠近她，看着她惊恐的想要推开自己的神情时，顿时有种得意的快感。
他本来是无意提起之前的，是因为现在有阿狸的存在，他毕竟缺失了阿狸的成长好多年，所以他想要补偿他，即便是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他，他都愿意。
阿狸想吃糖葫芦，他给他雇一个专门串糖葫芦的人，阿狸喜欢吃糖人，他就自己跟别人学过来，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直到吹出来他满意的效果才好，他能够感觉的到张若言的改变，也知道她在一步一步变好，甚至是变成他有点儿喜欢的样子，可是他接受不了她永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样子。
他算是看透了，现在的张若言属于内冷外热，也只有和阿狸呆在一起时她才能真正的放松，否则在外人眼里她心里始终绷紧了一根弦。
“回去吧，我真的累了，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她说话的声音冷冷的，不给他留任何的余地。
“你别妄想把这段记忆抹杀掉，你真的那么天真的认为你忘了，那就一切都变成没发生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他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个小瓷杯，由于用的力气太大，导致瓷杯裂开了两半，锋利的瓷片扎在手心里，血液从手心里流出来，他竟然感觉不到疼。
“若言，你们怎么还没出来啊。”此时，白千华和王白城等他们吃酒酿丸子等了好一会儿了，结果两个人迟迟不来，她本来就是心急坐不住的性子，一来二去的更加好奇两个人在屋里究竟做什么。
王白城比较聪明，怂恿好奇心比较严重的白千华去看看，自己却假装要做菜为名等着看她被慕容彻一个白眼给杀死的样子。
结果，白千华刚一进屋还没看清人呢，就开始喊他们了，最后她又尴尬的冲着氛围不太对的两个人笑了笑。
“王爷，若言，那个……酒酿丸子好了……不吃就不好吃了，要不……你们明天在吵架？”什么吵架啊，怎么就说到吵架了呢，不过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呢？一个个剑拔弩张的，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马上就去，你们先吃吧，慕容王爷找我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段事情，毕竟这是他和原主的感情，她不好插手的。
“哦，那好吧，你们快一点儿吧，那我先去吃了。”她说完就把门给他们关好，然后出去了。
王白城早就在等着听了，好不容易抓住慕容彻的小尾巴，他可得好好把握住啊，可是白千华并不打算告诉他。
“唉唉唉，怎么样了？”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你打听那么多事干什么啊，和你有关系吗？”她没问出什么来，但是该捉弄一下还是要捉弄的。
“别卖关子了，他们两个在里面都说什么了？”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别打哑迷，要说就说实话。
结果这一声没把她吓住，倒是把阿狸给招来了。
“姐姐，娘亲和慕容叔叔在做什么呀？”他嘴里还咬着一颗丸子，说话都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了。
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他说什么，于是回答道：“他们在商量大事呢，阿狸赶快吃吧，饿坏了吧。”
她也从碗里捞了个丸子上来，正要放到嘴里呢就被王白城给打断了，“啪叽”一声，丸子掉在了桌子上，这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你干嘛？丸子招你惹你了？我一天没吃饭了，很饿的。”
“你先告诉我里面发生什么了，然后这一锅丸子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他笑着忽悠她。
也是被饿的不行了，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吸溜吸溜小半碗下去了，王白城在问她，她答道：“什么都没看见啊我，我能说什么？”
第55章 准备就绪
“若言，来吃丸子吧，挺好吃的。”她看张若言和慕容彻一前一后的坐了下来，急忙招呼着，给他们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
慕容彻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眉头紧皱着，坐下来以后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张若言就不管那么多了，该吃吃该喝喝的，没一会儿就把小半碗儿酒酿丸子吃完了。
白千华又给她盛了一碗放她面前，她这次倒没吃那么快，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着，没一会儿一碗又见底了，末了，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倚在椅背上咕噜咕噜肚子打了个响嗝。
“吃饱了？”慕容彻把自己面前的碗又推给她：“吃了。”
“饱了，吃不下了。”她又把碗推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王白城看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儿微妙，想必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能让慕容彻那么生气的还真不多。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撩起情绪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平平淡淡的，除了皇上还真找不到别人能让他给笑脸。
他依稀觉得，对张若言态度应该好一点儿了，不然慕容彻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不禁在心里为自己感到心疼。
他忙着缓和气氛，于是道：“明天在前街有个庙会，要去吗？”
阿狸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有地方去玩，开心的从板凳上挪下来，然后跑到王白城身边问道：“那我可以去吗？”
王白城看了张若言一眼，见她仍旧是笑嘻嘻的没什么反应，捏了捏他的小圆脸道：“你现在年纪太小了，得大人陪着才行。”
他说话的本意是想让张若言陪着他去，然后自己在带着慕容彻一起，这样他们两个人又可以多了一次见面的机会，一举两得。
他心里计划的好好的，结果却被白千华打断了。
“我可以带阿狸去吗？我也想看庙会，我没见过，好玩吗？”她兴高采烈的，眼巴巴的望着王白城，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王白城被她盯得有点儿脸红，又觉得她这个时候跳出来毁了他的计划，于是清了清嗓子，面上带着微笑，身体前倾与她对视：“当然可以啊！”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若言，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可好玩了。”她又跑到张若言身边，然后劝她和自己一起去。
张若言却摇头道：“你们去吧，我有点累，明天还要忙着把图纸什么的整理好，就不去了。”
听到她不去了，白千华有点儿失望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啊，现在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你而且把学费凑齐了，也得等一段时间啊，阿狸以后也去不了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张若言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结果自己还是没能管的住嘴。
“没学上？怎么回事？”慕容彻没有问张若言因为知道她嘴硬不可能说，于是直接问的白千华。
“没什么，我和你们去，那个，早点回去吧。”张若言试图把这件事圆回来，结果越说越糟。
“你别说话，让她说。”他指着白千华，示意她继续。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她打算带着阿狸趁早溜走，但是被他拦了下来。
“把阿狸送我那儿去吧，我可以给他请最好的先生。”之前把阿狸留给她，是因为想让阿狸过得好一些，现在自己的儿子竟然沦落到了没有书读的地步，狠狠地心疼了一把。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本来太累提不起精神的，一听说要把阿狸让他带走，马上就站起来反驳他。
开什么玩笑？阿狸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可能把他送走，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可能的。
“你不要太固执，阿狸跟着你能有多大的好处？”
“我是尽心尽力的对我儿子的，还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她也是气急了，不分什么话，一股脑儿的和倒豆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听到她这句话在场的人大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彻的脾气也上来了。
“外人？我是阿狸的父亲，我是外人？”他气的身体微微发抖，拳头抵着桌面，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的。
看到大势不妙，王白城赶紧挡到他们两个面前，又用眼神示意白千华赶紧把张若言拉走，阿狸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眼睛瞪的大大的，只是站着看他们吵架，眼睛里早已经变得水汪汪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有话好说嘛，别冲动别冲动，阿狸的问题我们可以在商量，咱现在主要是解决一下阿狸读书请先生的问题，对吧。”他悄悄的给白千华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附和自己劝一劝张若言，她马上会意。
“对啊，若言，你看把孩子吓得，有事我们商量一下就好了嘛，消消气，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坐下，坐下我们在说，好不好？”
一提起阿狸，两个人的态度都软了下来，但是坐下慕容彻是执意不肯的了，他把钱袋掷到桌子上，“咚”的一声，沉甸甸的砸到了桌面上。
“先让孩子读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然后自己走了，只留下了王白城在这儿。
“你怎么不走啊？”白千华看他有些尴尬的杵在屋里于是问他道。
“其实吧，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介绍丝线的门路，只是没想到……就这样了，这样吧，我把店铺的名字给你，你们明天去找找，喜欢就提我的名字，可以给你们便宜点儿。”
“谢谢你了，把这些银子给他拿过去吧，我用不到。”张若言还执意要靠自己养过她们，说什么也不肯要他的钱。
“拿着吧，不然我也为难，就算体谅体谅我吧，何况现在让孩子读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话音未落，他也没给她们回绝的时间，就赶紧去追慕容彻了。
他们走后，张若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的，白千华觉得这次大部分都是因为她，所以愧疚的也不敢和她说话了。
第56章 犹豫
张若言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慕容彻留下的钱袋，一时间思绪絮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旁的白千华看到张若言如此神色，想要上前安慰一番，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动了动嘴皮欲言又止。白千华迈着轻盈的脚步，悄然向门外的方向走出了房门。
张若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阿狸，对他轻轻微笑了一下。张若言并非对慕容彻冷漠无情，只是张若言争强好胜，对于慕容彻的给予，多少会觉得有些施舍的意味。
沉默片刻后，张若言微微摇了摇头，心想：毕竟慕容彻他是在帮我，而我现在也没有能力将阿狸照顾周全。算了，姑且先记在心里，等之后有机会了再还他这个人情。
张若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阿狸的身边，抚摸了几下阿狸的头，用充满疼爱的语气说：“阿狸，你真的想要去读书吗？”
阿狸一脸认真的回应说：“娘亲，那是当然了，我想要读书，我长大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呢。”
张若言看到阿狸一脸小大人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用手捏了捏小阿狸的脸说：“我的儿子真是有志气，你可不要让娘亲失望哦。”
阿狸听到张若言这般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意的神色，阿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抬头望着张若言说：“娘亲实在怀疑我吗，娘亲您放心，我说到了一定会做到的，你要是不信阿狸的话，我和你拉钩钩。”
“哈哈哈”张若言笑出了声，用手指指了一下阿狸的小脑袋瓜，“你个小滑头啊，娘亲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好，我们拉钩钩，一言为定。”
阿狸急忙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张若言拉钩，嘴中还念念有词的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给谁买好多的冰糖葫芦。”
张若言再次被阿狸的天真给逗笑了，没有再多说，对着阿狸点了点头。阿狸欢呼得跳了起来，心想他一定会赢得冰糖葫芦的。想着想着，阿狸的嘴角流出了一道口水。
“好啦，你也玩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会吧。”阿狸听后点点头表示同意。张若言从桌子上缓缓的拿起了慕容彻的钱袋，牵着阿狸的手走出了房门。
白千华觉得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心中有些烦闷不安，于是站在门外来回踱步，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半个时辰后，王白城从巷子口逐渐走了过来。看到白千华失落的站在门口，急忙上前询问说：“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千华看到是王白城回来了，缓缓地说：“你刚才不是去追慕容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会来了。”
“他还有些事情要自己亲自处理，我就先回来了。”王白城回应道。
白千华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哦。”
王白城见白千华不再说话，于是向她走近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怎么忧心忡忡的，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呢？”
白千华长叹了一口气，想要将心中的说出来，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言语。白千华背过身走了两步，片刻之后扭过身说：“你说，刚才王爷在的时候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若言也不至于和他争吵，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白千华眼圈有些泛红了。
王白城见到这般情形，急忙向前迈了两步，走到了白千华的身前。王白城双手不自禁的放在了白千华的肩膀上，用充满关怀与宽容的口吻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件事情不怪你，况且大家也都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呀？”
白千华心中还是有些难为情，“可是，可他们毕竟是因为我说错话才起的争执呀。”
王白城听到白千华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对白千华开导说：“看事情呢永远不要只从一个方面去看，如果你今天没有说错那句话，阿狸现在岂不是仍然没钱去上学，而张若言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凑齐阿狸读书的钱。所以，你今天不仅没有犯错，反倒是帮助他们解决了阿狸上学的问题。”
听到王白城的话，白千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真的是这样吗，你没有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见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呀。”王白城清了清嗓子，注视着白千华的眼睛说。
“既然如此，我也就释怀了。你现在要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我们一起去上街买些东西吧。”白千华无意的拉起了王白城的手。王白城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白千华也忽然意识到了双方的尴尬，于是羞涩的松开了王白城的手。
还未等王白城缓过神来，白千华已经跑向了一边，“王白城，快走呀，愣在那里干什么呢。”
听到白千华在叫自己，王白城回过神来，应喝一声朝白千华走去。看着白千华灿烂的笑容，王白城对白千华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两人说说笑笑，走向了不远处的街市。
几日之后，张若言与白千华开始商量售卖衣服的各项事情，在一起开始制定各种推销的方案与计划。
张若言站在桌前，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匹布，像是灵光凸显一般，忽的转身对张若言说：“千华，你说我们能不能将衣服先做出来，然后去街上给别人推销，你觉得这个主意可以吗？”
白千华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有些疑惑的看着张若言说：“若言，你说这方法真的可行吗？确定能将我们的衣服卖出去？”白千华对张若言的提议感到有些担忧。
“这当然可行了，你想呀，我们拿着做好的衣服去街市上做推销，这样就有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衣服了，这也算是一种推广我们服装的手段呀。”张若言进一步向白千华解释说。
白千华还是半信半疑的神情，“可是”还未等白千华把话说完，张若言紧接着说：“没有什么可是的，明天你就看好吧。”
见张若言如此坚定，白千华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张若言微微点了点头。
第57章 卖衣服
第二天，天空微亮，张若言和白千华就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将做好的衣服拿到街市上去推销。
“若言，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呀？”白千华拿起一件自以为很漂亮的衣服说道。
张若言笑了几声，用充满自信的语气说：“那是当然，这些衣服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白千华听到张若言的话后，心中受到了鼓舞，同样坚定地对张若言说：“对，我们这次一定能够成功，我们一定能赚到钱的。”
张若言走到白千华的身旁，向白千华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白千华起先愣了片刻，随即伸出了自己的手，两人拥在了一起。
“千华，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给予我那么多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张若言动情的对白千华说。
白千华轻轻拍了拍张若言的肩膀，轻声说：“说什么感不感谢的，我们是好姐妹呀，我们说过要一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有呀，你这次赚了钱可要分给我一份哦。”白千华开玩笑的说。
张若言笑了几声，松开双手，看着白千华说：“好，有你的一份，我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合伙人呢，哈哈。”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鸡鸣，两人听到后加快了整理衣服的动作。
片刻之后，张若言见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便对白千华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相信这些衣服已经够了，我们快走吧。”
白千华点点头，两人背着装满衣服的包袱往门外走去。刚走几步，白千华停下了脚步，有些担忧的说：“若言，你要把阿狸一人丢在家里吗，这样会不会不安全呢？”
“千华，你就放心吧，我昨天已经告诉隔壁的婆婆帮我照顾阿狸了。”说罢，两人兴高采烈的向街市的方向走去。
两人经过商量，决定先选取人流最多的中心大街去推销衣服。于是，两人一路上一边推销衣服，一边向中心街市的方向行走。
经过一番波折，二人终于来到了小镇的中心街道。
“好了，我们开始吧。”两人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开始按照事先的计划开始推销衣服。
张若言伶牙俐齿，于是专门向一些中年的妇女推销衣服，而白千华冰雪聪明，便主要是负责年轻的姑娘。
“姑娘，来看看我们的衣服吧。你肤色那么白皙，搭配我们的衣服正好呀。”白千华拦截住一位姑娘说。
显然那位姑娘对白千华的衣服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转身想要离开。白千华不依不饶，紧随其后。
“姑娘，你看一看吧，我们有很多种款式呢，选材都是上等的，做工精良，您一定是识货的……”白千华滔滔不绝的介绍这衣服，仿佛意犹未尽。
那位姑娘未等白千华把话说完，就插嘴说：“你这些都是些什么货色，这花纹和样式早就不流行了，难道要我穿上被贻笑大方吗，哼。”那位姑娘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千华不甘示弱，等那位姑娘稍微走远了些，破口骂道：“不买就不买，还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摆谱给谁看呐，切。”说完后，白千华做了个鬼脸，继续投入推销。
另外一边的张若言也在使出浑身解数，力求抓住一切机会向路人进行推销。
“这位大婶，您看我们的衣服，这样式真的特别符合您的形象与气质，而且这价格也很便宜。”说着，张若言拿出一件衣服递到了大婶的手里。
一听价格便宜，这位大婶也就没有拒绝。当仔细看了衣服后，大婶的脸上展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你这是什么衣服，面料还没我这身上穿得好，真是的。”大婶将衣服一把扔在了张若言的怀里。
张若言看着大婶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膀，长叹一口气，继续寻找机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二人坐在桥头的台阶上，疲惫不堪，但没有推销出去一件衣服，有些垂头丧气。
“哎，千华，要不我们摆个摊位吧，虽然可能会挣得少点，但省得我们来回跑了，你觉得怎么样？”张若言提议道。
白千华用有些抱怨的语气说：“啊，那今天上午岂不是白白忙活了。”
“这怎么能算白忙活呢，就当这是在做广告了吧，哈哈。”张若言安慰她说。
征得白千华的同意后，两人便去寻找适合卖衣服的摊位。经过两人不懈努力的洽谈与寻找，最终低价找到了一个酒馆门前的旧摊位。
二人将摊位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然后把衣服都挂了上去。整理完毕之后，两人开始站在摊位前面招揽顾客。
奈何无论她们怎样呼喊，也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围观，并没有购买的意愿。
片刻之后，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身后带着几名家丁，从对面的布衣店里出来后，径直向张若言的摊位走来。
张若言以为是要买衣服的顾客，急忙走向前去招呼，“姑娘，买衣服呀，我们的衣服很不错的。”
女子眼中充满着不屑，甚至没有正眼看张若言，“敢在我的店门口摆摊，你知道我是谁吗？来人，给我砸了。”
张若言见状急忙阻拦，“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摆摊碍着你什么事了？”
女子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示意身后的家丁砸掉摊位。张若言与白千华力量弱小，完全无法阻止身强力壮的家丁的行为。
“停，我们走。”女子见破坏的已经差不多了，便示意家丁离开。
看着一片狼藉的摊位，白千华**痛哭起来，“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张若言虽然心中痛苦万分，但仍旧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张若言紧紧拥抱着白千华，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的，我们是不会被打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说着，张若言的眼眶也红肿起来，但她依然忍住不让眼泪流下。
“我们一起把摊位收拾好吧。”张若言继续对白千华说。
等心情稍微平静之后，两人开始共同整理摊位，半个时辰之后，再次开始售卖。在两人的一再坚持之下，终于卖出去了第一件衣服。
两人拿着第一件衣服的钱，心中感到无比喜悦，将所有的不开心抛在了脑后，这更加坚定了二人赚钱的信心。
第58章 回头客
摊子也摆了几天了，除了上次卖出去的那一件之外，这几天都没有卖出去一套，她有点儿着急，看到别人的店面都是一批又一批的顾客，她心里特别焦虑。
天气已经入秋了，她和白千华又趁着集市赶了个早集，和她们一样以这种方式卖衣服的人实在是不多，甚至她们是独一家，没有店面做保障，所有更没有多少人相信了。
正赶上集市人多的时候，虽说已经入秋但是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烤得她们晕乎乎的，手里一人拿着一把蒲扇，“呼扇呼扇”的扇着，一直快到中午都是无人问津，她和白千华坐在椅子上正在啃一块儿早上买的饼，听到有人叫她马上回过神来。
抬眼一看竟是前几天来买她衣服的那个女人，她还带了好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张若言赶紧起身来招呼她。
“我看你们的衣服不错，料子也好，特地带来我的朋友来看看。”
“好，你们可以看看，我们自己做的衣服都很不错的。”一听说是回头客，她的信心顿时大增，看来自己做的衣服还不错嘛。
白千华和张若言分别给她们一一介绍，时间有限，她们做的衣服不多，缝制方面还都不是太熟练，每天都熬到下半夜，一天只睡一小会儿，今天也总算是得到回报了。
“老板，我们多买一件能不能便宜一点啊，衣服太贵了。”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说道。
“小本生意，咱不能再便宜了哈。”衣服已经是最低价了，抛开丝线还有布料的钱，根本就赚不到多少，甚至还不够日常开销的。
“不能便宜啊？那我们不买了。”她瘪瘪嘴把衣服放下，正要走，张若言看她手里还攥着衣服的一角，显然是相中了，只是想和她往下压压价格。
好不容易来一个顾客，白千华可不想把她们放走，看到她们要走马上就想要把她们拦下来，张若言马上在下面扯了扯她的衣角，白千华疑惑的看她，发现她笑着一副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样子。
白千华想她应该是猜透了她们的心思，于是也就不开口劝她们了。
几个人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也打起了鼓，倒是之前就来买过衣服的女子比较爽快，直接就替她们做了主。
“就这几套吧。”见她如此果断，其他的人心里不免有些慌，怎么还没压价就买了呢？
领头的女生假装没有看到她们眼神的暗示，等到她们把衣服都装好了才示意她们把钱交上，待她们一行人把钱交完之后，一人拿着一套衣服就走了。
算下来今天一共卖出去三件衣服，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也能够支撑她们这几天的开销了，又过了些时候陆陆续续的也来了几个人问，可都嫌弃她们是小摊位，做出来的东西穿出去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到了快收摊的时候，衣服也没有卖出去几套，倒是有不少的人来问，最后不是说衣服不好，就是款式太旧，要么就是嫌弃没有个店面，质量得不到保证，总之无论怎么样都得是挑点儿刺的。
来一个客人就耐心解释一遍，介绍一遍，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嗓子感觉都快要冒烟了，筋疲力尽的也没有几个人能买。
感觉这样不是个办法，费尽心力的也没什么好处，更别提挣多少钱了，长此以往肯定不行。
中午饭点儿，张若言和白千华商量能不能改变一下卖衣服的办法，白千华咬着筷子，呆呆的看着她，忙了太久了，她已经不是太想说话了。
“今天来买衣服的，都是好多人来的，通过人介绍的，我们可以给这些人一点儿优惠啊，你看怎么样？”单靠一个一个的来买衣服，她们肯定是挣不到钱的，只有发动回头客让她们来发动身边的人，才能保证客源量，看这几天的形式肯定是赚不到太多钱的。
白千华当即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而且这个计划确实是很可行的。
饭吃了一半，就又有人来了，集市开一天的很少，大多都是半天，所以摆摊也只是上午人比较多些，本来预备着早早的收了摊子然后回家陪阿狸，没想到竟然又来了一波客人，看起来穿的很不错，领头的女子越看越熟悉，张若言仔细回想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崔云画吗？
她想起来自己当初在宫里差一点儿被她害死，索性她逃了出来，看来现在她过的还是挺顺风顺水的。
“呦，这不是白千华吗？”她的语气怪里怪气的，听起来有一种嘲笑的意味。
正在喝水的白千华瞪圆了眼睛，咕咚一下咽下去了一口水，还没缓过劲儿来，这人是谁啊？自己也不认识啊？以前见过吗？怎么会记得我的名字啊？一连串的问题席卷着她。
白千华还来不及反应，张若言就已经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死死的压住白千华的肩膀，让她不要动。
“好久不见啊，崔姑娘。”她笑的很和气。
“自然是好久不见，奔来也是不欲和你见面的，怎么想得到在哪儿都能遇得见你呢。”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摸摊子上的衣服。
白千华能看的出她不是什么善茬，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丫鬟，和她一样嚣张跋扈的，白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崔姑娘，是来买衣服的吗？”她把语气放的低缓一些，态度上也尽量毕恭毕敬的。
“就你这破衣服，还能让本姑娘穿？你也配？”她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一块薄纱直接甩到了地上，旁边的丫鬟还配合着踩了几下。
那块薄纱是白千华最喜欢的，还特地把它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结果就这么被一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女人给糟蹋了，她自然是气不过的，想要给她理论，结果却被张若言又给压了下去，她手上的骨节泛起了青白，看得出来也是在极力的忍耐。
第59章 不省心
“你多高贵，我们的衣服还不想让你穿呢，神气什么呀真是的。”白千华本来就是急脾气，听到她们说自己的衣服不好，配不上她们之后，更加气愤，不顾张若言的暗示，直接就站起来反驳她们。
“你是谁啊？瞧着也不是个省事的。”崔云画本来也不是专门来找事的，只是听人说有一家卖衣服的质量和样式都是上乘，价钱也低，只是没有店铺，她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衣服，让那么多人夸赞。
结果一来就看到了这个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人，没想到这是她卖的衣服，所以就算衣服在好看，在她眼里也是不怎么样的。
“我是谁用不着告诉你，你不喜欢就走，没人逼着你喜欢。”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没想到这几天还真的是奇了怪了，天天都能看得到，虽说她也不是那种特别爱管闲事的人，但是欺负到她身上了就得给她个说法。
“你算什么东西啊，让我走？信不信我让你们干不下去！”她确实有这个能力让她们马上就走人，只是“白千华”给她的一切屈辱她都要还给她。
“开不下去？我们不怕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们赶走啊。”
崔云画被她气的浑身发抖，毕竟白千华最近也经历了不少和市井之人吵架的事，比崔云画更有底气。
白千华看她脸色铁青，心里乐开了花，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眼里都是嘲讽。
“崔姑娘，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的衣服，那就请离开吧。”张若言说的很客气，但是态度却是冷冰冰的。
“白千华，你欠我什么你不明白吗？”她见“白千华”丝毫没有避讳的心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总认为她命不久矣，没想到今天还能在看到她，而且看起来还过得不错，她心里严重不平衡，凭什么自己就得受人诟病，连父亲也骂自己不中用。
“谁欠谁的，谁活该，崔姑娘心里清楚，不用我说明吧。”她心里惦念着阿狸，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开始收拾摊子上的衣服，丝毫没有被她影响到分毫。
“我什么时候欠你的了？”白千华气的跳脚，怎么就欠她的了？自己什么时候欠过她。
“我说的是白千华，你是白千华吗？”崔云画白了她一眼。
“我就是白千华，你还说说的不是我？”她心里想：今天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说。
张若言想拦她但是没能拦得住，心想这下彻底完了，就崔云画这得理不饶人的性格，知道她俩的事情后还不得整的人尽皆知啊，替选这种事情一旦被捅出来了，她们这次就真的完蛋了，别说做生意了就是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呵，你们还真是搞笑，两个白千华，你当我是傻子吗？”张若言在心里默默的想，对啊，你就是个傻子啊，不然都说那么明显了怎么可能还会不相信。
“崔姑娘，之前的恩怨一时半会讲不清，何况这也不是一个人的过错。”她试图给她讲道理，奈何崔云画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什么都听不进去。
“恩怨？你害我不能嫁给慕容王爷，你害我被人诟病，你还说什么恩怨？”她显然是不想和她好好讲道理。
“我害你？我怎么出宫的你心里不明白吗？我已经过成这个样子了，你满意了吗？开心了吗？”她想要早点儿回去，无心和她纠缠下去。
白千华看她们一来一往的心里更是嘀咕了，刚刚这个女人喊若言“白千华”，那意思就是说若言肯定是用过她的名字，她恍然大悟，肯定是因为上一次替她选秀选出来事儿了，所以今天就是来报复的。
她更加感觉对不起若言了，心里憋着一股火没地方撒，又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只好不说话了。
崔云画突然有些心虚，她之前只记得张若言算计她，仇恨蒙蔽了她，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害张若言的，只记得她是如何害自己的。
她刚出宫那会儿，说好听点儿是让她回去养病，说难听就是把她赶了回去，她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一直都是很出挑的，样貌又是一等一的好，父亲也一直很看中她，甚至宠爱她的程度比她兄长更甚，她是全家人的希望，父亲费尽心力培养她，实在是因为对她寄予了厚望，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自从她从宫里被赶出来以后，就每天遭受别人的白眼，最怕的还不是这些，主要是本来对她殷切希望的父亲，最后却面对她有太多叹息。
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在碰到“白千华”一定不会让她好过，没想到她不是个短命的，今天竟然就遇着了。
张若言不想在理会她了，继续收拾摊子，崔云画就气冲冲的在她耳朵边不停的叨叨，她也全当听不到，就是白千华心里很气不过，但是为了张若言她也在极力忍耐着，无论崔云画说的话有多不入耳，她都一直忍着，尽量让自己不理会她的话。
“你走不走？”张若言把手里的衣服使劲儿往摊子上一扔，然后指着崔云画说道：“如果你不走，我有办法让你走。”
崔云画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的厉害，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次自己惹怒了她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自己，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心里有点儿打鼓。
“白千华，咱们走着瞧，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撂下这句狠话，她就带着两个丫鬟大摇大摆的走了。
张若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使劲儿吸了一口气之后，扶着座椅坐了下来，白千华赶紧上前搀扶着她，“若言，你还好吗？”她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还好，不用担心我。”她拍拍白千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尽力扯出一丝微笑。
“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连累了你，不然你也不会和她结下仇，也不会被她这么羞辱。”
第60章 被人算计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招惹了她，你不用自责，不怪你的。”
“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没有听懂啊？”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不是白千华追着问，她是不可能在和任何人提起的，毕竟这不是一段多光彩的经历。
她从头到尾把事情给她讲了一遍，白千华的表情也一直在不停的变化，最后惭愧的不敢看她，原来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她竟然替自己经受了那么多的苦。
话完话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拍拍白千华的手道：“好啦，都给你讲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真对不起你，若言，是我的错。”她声音带着哭腔，最后擦了擦眼泪，笑了笑，开始和张若言一起收拾衣服。
她心里其实一直很感谢张若言，所以自己才一直尽心尽力的帮她，无论是多困难她都没想过离开她，现在更是坚定了她要一直陪着她的想法。
第二天两个人又早早得摆起了摊子，天还蒙蒙亮呢她们两个就早早的赶过来了，今天还算运气比较好，她们两个刚刚把摊子支起来就有人来看衣服，两个人结伴来的，穿着比较华丽，衣服挑来挑去的倒是选中了几件。
“老板，听说你们这儿衣服不错，具体怎么卖的啊？”她拿着一件对襟的白色袄裙，在身上比了比感觉还是挺合适的。
“一两银子。”她笑着答道。
“那还好，这样吧，这两件我们要了，老板麻烦你给我们把衣服叠起来吧。”
张若言正要帮她折起来，就感觉到白千华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的跟她说：“若言，我有点儿闹肚子，先去一下哈。”她指指茅房的方向。
“嗯，你去吧，昨天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她俩在一起吃的饭啊，怎么就闹肚子了呢？
白千华实在是忍不住了，没回答她的话就摆摆手赶紧跑开了，张若言看她像只小兔子一样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若言姑娘，我们老板喊你去看看花样。”张若言早就和隔壁老板约定好这几天要去店里看布料花样，一直也没来得及，主要还是老板没有时间，所以一直搁置下来了。
“钱一会儿在付可以吗？我先去一下，马上就回来。”毕竟是求着别人办事，所以不敢耽误一点儿时间。
那两个姑娘倒也是体贴人的，很好说话，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她早点儿回来，张若言应了下来，然后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老板，我来看看花纹样式。”她匆忙感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老板在给伙计拿花样，她急忙凑过来给老板打招呼：“周老板，我是张若言，来看看花样，这会儿怎么样？忙不忙？”
周老板见是她之后，把手里的花样拿了过来然后把伙计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径直走到她身边说道：“是张老板啊，快坐快坐下。”他一边招呼着她坐下，一边把手里当下比较时兴的花纹递给她看。
“这些都是当下比较受欢迎的花纹，你先看看，如果合适，可以先拿几个花样子，先看看合不合适。”
她看了看老板手里的花样，还都挺喜欢的，于是选了几个喜欢的，又比较符合她们衣裳风格的对老板说：“好，真是谢谢您了，那先就这几个吧，我现在没带钱，估计得一会儿再给您送来了，您急着要吗？”
老板摇摇头道：“不急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给我送过来就行，我让伙计去拿也可以，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边都可以的。”
“那好，麻烦您了，这几个花样我现在就定下来了吧，我现在还有点儿事，先回去一趟可以吗？您放心钱一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老板本来还笑嘻嘻的，可是一看到她说要走，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点儿不太对，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这儿还有不一样的花纹，你也可以看一看，合适的也可以选下来。”老板又从盒子里拿出了几个不一样的花纹，一一递给她看。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如果放在以前就算了，今天还有别的客人，现在一点儿东西都看不下去，她得赶紧回去给别的客人结账。
“老板，不然我回头在来看吧，近期什么时候都可以，主要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时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把花样收起来，正要走，又被老板拦了下来。
“在看看吧，不然以后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他看起来特别不希望她走，语气中都带着着急。
张若言疑惑着，心里感觉不对劲儿，之前也没看见老板这么热情啊，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有点儿奇怪啊。
她笑的有点儿局促，挪动着身子想要赶紧离开，老板看着她急切想要离开的样子，又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看了看刚才把张若言喊过来的伙计，看到他点点头之后，马上告诉她道：“那就回头再来看新花样，我给你留着，随时来看都可以。”
总算让她走了，她一溜烟的跑掉了，心里还嘀咕着可千万不能走啊，今天能不能吃饱饭就看她们还在不在了。
索性她回来的时候人还在，只是刚刚从别的摊位回来，看到她那么晚回来倒也没着急，让她把衣服包起来后，也没检查检查就付了钱。
收了银子，她才算踏实了，看白千华还没回来，就坐着等她，想着等她回来给她好好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现在衣裳虽然还没打开市场，但是总算每天都有人买，现在花样也定下来了其他的也都在慢慢变好。
结果坐等右等都没等到她来，最后快收摊了，才见她特别虚弱的缓慢走了过来，面色惨白，眼神有点飘忽，看到张若言之后才感觉踏实了下来，张若言以为她是拉肚子太难受了，赶紧给她揉了揉肚子，又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
白千华听了之后笑了笑，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看起来特别虚弱，张若言担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