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临战前夕！
整个白天，85团的弟兄不停的进入各种林子里面，他们借助林子和灌木的掩护，不停的获取着情报。
“突突突……”
“哒哒哒……”
“砰、砰、砰……”
零星的枪声不断在林子里面响起，不管是缅甸人还是鬼子，冯锷的严令就是见着就弄，弄不过就撤，然后纠集更多的弟兄，想办法弄死。
“鬼子的隐藏阵地，人数不明，就在林子里。”
而对于罗达和突击队的弟兄来说，他们却只能隐蔽，甭管见着缅甸人还是鬼子，只能躲着走。
“队长，前面发现鬼子阵地，非常密集，你去看看……”
一个队员趴着回来了，手指着东面。
“有多远？”
罗达皱眉问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返回的时间了。
“往东一公里，就可以看见。”
“去看看！”
罗达问清楚过后，果断的决定去看看.
在灌木中弯着腰快速移动，罗达来到了那个位置，没有再往前移动，甚至连爬的想法都没有，因为前面可供隐藏身形的灌木已经消失了。
“呼……”
罗达长出了一口气，这片阵地，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真的晚上进攻，恐怕会让弟兄们损失惨重。
“还有两个小时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罗达摇头叹息着，不舍的收起了望远镜。
“撤！”
罗达轻呼着，看看手上的地图，这次的侦查收获很大。
“休息一下，中国人的进攻很快又要开始了。”
高地上，鬼子军官招呼着忙活了一天的鬼子和缅甸人，让他们休息一下。
昨天晚上，被中**队的山炮轰炸的破破烂烂的交通壕、战壕在一整天的忙活下，被修复的更甚以前。
步兵掩体、机枪掩体、藏兵洞纵横交错，在弹坑的点缀下，让整个阵地看起来支离破碎，不过相对于昨夜的战壕，现在的防御能力大大增强了。
负责穿插的56师团现在非常疲惫，他们匆匆的赶到这里，匆匆的堵住中国人东撤的道路；前两天夜里，因为他们来的时间太短，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构建防御阵地，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昨天晚上在这里挡住了进攻的中**队，从这里向东，在靠近滚弄的六十多公里路途上，56师团已经构建了三道严密的防线，借助着附近地形之利。
高地外的林子里，经过一个下午的缠斗之后，鬼子似乎放弃了把中**人驱逐出危险区的想法；有着飞机的配合，他们一个下午的时候，在那一大片林子里损失了两个中队的独立义勇军和三百多英勇的士兵。
同样的，85团也并不好受，一百多人阵亡，五十多人受伤，还消耗了大量的弹药。
“让弟兄们全部就地休息，鬼子应该不会再来了。”
鬼子的步兵已经有两个小时没出来，布置了哨兵之后，冯锷终于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而杜聿明也没有食言，在黄昏的时候，他的战防炮和迫击炮全部到位，甚至就连高玉树也发来了电报，十门75mm的山炮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对眼前的高地进行炮击。
“给高玉树发报，整个晚上，我要不间断的炮火支援，让他做好准备。”
林子里面，堆积着如山的弹药，这是他们整个晚上攻击的弹药储备。
“团长，高玉树在线上。”
可是很快，通讯兵就背着步话机跑到了冯锷的身边。
“团长，十门炮，不间断的对三个高地进行炮击根本不行。”
高玉树在电话里说着，这确实难为他了。
“每个高地，要进行饱和式的炮击，就必须六门以上……”
“不用饱和时炮击，六点一刻开始，对三个高地进行炮击，重点炮击二号高地，半个小时后停止；一、三号高地，每个高地保留两门炮，进行不间断炮击，别管饱不饱和，使劲招呼就成。”
冯锷述说着自己的打算，他不准备一起攻击三个高地，他要一个一个的端下来。
“那没问题，团长。”
高玉树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所有的连长都在休息，冯锷在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三个营长加上于建、广堂、蒙乐增围在冯锷的身边。
“闵飞，晚上第一波攻击，直奔二号高地，由你们营负责。”
“于建，山炮的炮击停止，迫击炮立即炮击二号高地，不要节省炮弹。”
“广堂，八门战防炮，你就跟着一营弟兄的身后，瞄准鬼子的机枪火力，抵近直射，不能让鬼子的机枪火力连续起来。”
“罗达，抽调三个狙击手，混在一营的弟兄里面……”
……
冯锷在地上比划着，一营攻击的二号高地就在两个高地的中间，用山炮做掩护，拔掉这个可左右攻击的点，然后让二营和三营分开攻击两个高地，快速的拿下眼前的阵地，这就是他的打算。
“还有半个小时，让弟兄们都起来，吃饱喝足，今天晚上，我们要攻到这里！”
冯锷指着眼前的地图，正是罗达带回来的地图，他的目标就是那道鬼子完备的阵地。
“团长，杜长官来电。”
王英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递给冯锷一份电报。
“呼！”
看完电报，冯锷长出了一口气；他原本想让坦克团突击鬼子的那道阵地没影了，因为坦克团已经另有他用。
在清水河以西，鬼子的追击部队已经到了，正在和后卫部队进行交火，一半以上的坦克被集中起来，当成了清水河防线上的固定火力点使用；至于另一半坦克，已经被调给了新22师，他们眼前的阵地需要坦克的掩护。
“都去准备吧！”
冯锷并没有把电报的内容通报给大家，那道阵地能不能进攻，用什么方式进攻，等攻到那里，他需要实地看过才知道。
干巴巴的炒米，被弟兄们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喝着冷水；冯锷也没什么优待，同样吃着炒米，喝着水；白天，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烟雾和火光的，这会引来鬼子的炮弹；哪怕是山炮的炮弹，也是不被允许的。
“噼里啪啦！”
高地前面的空地上，火堆已经点了起来，炙热的火苗升腾起来，一缕缕青烟随着风飘向天空。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不一样的夜战！
篝火这个东西很烦，在夜晚，有篝火，阵地上的士兵可以拥有一定的视线；同样的，篝火也会然自己的位置暴露。
可是在鬼子的眼中，他们已经不在乎了，因为阵地昨天晚上就已经暴露了；他们要的只是视线。
“啾啾啾……”
“轰、轰、轰……”
山炮的炮弹落在鬼子的阵地上，爆炸的闪光映照着黑夜，阵地上砂石横飞，一片硝烟之中，许多鬼子被炸飞。
“隐蔽！”
鬼子军官大喊着，他们很少面对如此猛力的轰炸，以往都是他们炸别人，藏兵洞里面躲满了军官和士兵，就连机枪掩体里面也塞不下人。
“啊！”
缅甸人有点发懵，藏兵洞和掩体没有他们的份，他们只能在阵地上硬抗轰炸，没有钢盔，他们死死的趴在地上，乱飞的碎石和弹片将他们打得惨叫连连。
“一营的，跟我上！”
闵飞大喊着，一营的弟兄分成两部分，后面跟着战防炮连的弟兄，抬着战防炮，趁着山炮炮击的时候，弯着腰，向鬼子的阵地靠近。
“二连长，带你的人去那边。”
“三连长，让你的弟兄分成两部分，防备那两个高地的鬼子冲下来。”
“一连，跟着我，正面进攻。”
闵飞一边朝前跑，一边大喊着；随着他的命令，八门战防炮也分成了两个部份，跟着进攻部队前进。
“连长，太近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中，战防炮连的弟兄大喊着，昨天晚上，他们就只呆在林子边上，用炮弹支援就成，没想到，今天晚上还需要冲锋。
“什么时候炮兵也要冲锋了？”
这是大多数炮兵心中的疑问。
“团长的命令，就是把战防炮架在攻击部队的肩膀上，抵近炮击鬼子的机枪，怕死的，给劳资滚回去。”
广堂大喊着，并没有打算退缩，别说是在高地下面炮击，如果需要他的战防炮上山拼刺刀，他也会抬着战防炮跟鬼子拼。
“闵营长，只能在这里了，上面坡度太大，我们上去也没用了。”
广堂大喊着，虽然说的让他们跟着攻击部队前进，可是他们真的没办法跟着弟兄们一起爬高地，因为再向上，战防炮就失去了炮击角度。
“做好准备，别怕误伤，别让鬼子的机枪叫起来。”
闵飞点点头，在他的身后，两百多个弟兄蹲在地上，手上的枪里面已经压满了子弹，等待着山炮炮击的结束。
“迫击炮炮击开始，继续朝上爬，能爬多近就多近!”
闵飞挥舞着手，让弟兄们继续休息。
“轰隆、轰隆……”
山炮的炮击在继续，虽然炮兵昨天晚上已经轰炸了这里，但是炮手无法控制每一发炮弹，所以仍然有炮弹落在高地附近，阻挡着弟兄们继续前进。
“停止炮击，一组，继续向一号位炮击，每分钟一发……”
炮兵阵地上，高玉树大喊着，按照冯锷的要求调度着山炮的炮击频率。
“炮击停了，迫击炮，四门一组，不间断炮击，放！”
林子边沿，灌木的中间，迫击炮的炮口高昂着，于建大声的呼喊着。
“咚、咚、咚……”
“轰、轰、轰……”
七五山炮的炮击刚刚停止，缅甸人感叹着自己终于活了下来，可是当他们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迫击炮炮弹在篝火余光中掉了下来。
“上！”
闵飞大喊着，命令弟兄向上爬。
“迫击炮，回去。”
刚刚爬出掩体的鬼子大喊着，准备跑出掩体的鬼子士兵停下了脚步，中**人的进攻套路，他们昨天晚上已经经历一次了。
篝火这个东西很烦，在夜晚，有篝火，阵地上的士兵可以拥有一定的视线；同样的，篝火也会然自己的位置暴露。
可是在鬼子的眼中，他们已经不在乎了，因为阵地昨天晚上就已经暴露了；他们要的只是视线。
“啾啾啾……”
“轰、轰、轰……”
山炮的炮弹落在鬼子的阵地上，爆炸的闪光映照着黑夜，阵地上砂石横飞，一片硝烟之中，许多鬼子被炸飞。
“隐蔽！”
鬼子军官大喊着，他们很少面对如此猛力的轰炸，以往都是他们炸别人，藏兵洞里面躲满了军官和士兵，就连机枪掩体里面也塞不下人。
“啊！”
缅甸人有点发懵，藏兵洞和掩体没有他们的份，他们只能在阵地上硬抗轰炸，没有钢盔，他们死死的趴在地上，乱飞的碎石和弹片将他们打得惨叫连连。
“一营的，跟我上！”
闵飞大喊着，一营的弟兄分成两部分，后面跟着战防炮连的弟兄，抬着战防炮，趁着山炮炮击的时候，弯着腰，向鬼子的阵地靠近。
“二连长，带你的人去那边。”
“三连长，让你的弟兄分成两部分，防备那两个高地的鬼子冲下来。”
“一连，跟着我，正面进攻。”
闵飞一边朝前跑，一边大喊着；随着他的命令，八门战防炮也分成了两个部份，跟着进攻部队前进。
“连长，太近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中，战防炮连的弟兄大喊着，昨天晚上，他们就只呆在林子边上，用炮弹支援就成，没想到，今天晚上还需要冲锋。
“什么时候炮兵也要冲锋了？”
这是大多数炮兵心中的疑问。
“团长的命令，就是把战防炮架在攻击部队的肩膀上，抵近炮击鬼子的机枪，怕死的，给劳资滚回去。”
广堂大喊着，并没有打算退缩，别说是在高地下面炮击，如果需要他的战防炮上山拼刺刀，他也会抬着战防炮跟鬼子拼。
“闵营长，只能在这里了，上面坡度太大，我们上去也没用了。”
广堂大喊着，虽然说的让他们跟着攻击部队前进，可是他们真的没办法跟着弟兄们一起爬高地，因为再向上，战防炮就失去了炮击角度。
“做好准备，别怕误伤，别让鬼子的机枪叫起来。”
闵飞点点头，在他的身后，两百多个弟兄蹲在地上，手上的枪里面已经压满了子弹，等待着山炮炮击的结束。
“迫击炮炮击开始，继续朝上爬，能爬多近就多近!”
闵飞挥舞着手，让弟兄们继续休息。
“轰隆、轰隆……”
山炮的炮击在继续，虽然炮兵昨天晚上已经轰炸了这里，但是炮手无法控制每一发炮弹，所以仍然有炮弹落在高地附近，阻挡着弟兄们继续前进。
“停止炮击，一组，继续向一号位炮击，每分钟一发……”
炮兵阵地上，高玉树大喊着，按照冯锷的要求调度着山炮的炮击频率。
“炮击停了，迫击炮，四门一组，不间断炮击，放！”
林子边沿，灌木的中间，迫击炮的炮口高昂着，于建大声的呼喊着。
第九百六十四章 解决！
爆炸的闪光中，攻击的一营弟兄头顶着钢盔，他们咬在牙，不顾身边不时中弹的弟兄，不停的朝上爬。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
阵地上，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击中，夹杂着战防炮炮弹的爆炸声；迫击炮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轰炸，正在冯锷的要求下布置下一次的炮击阵地。
鬼子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除了轻重机枪猛烈的开火之外，掷弹筒班迅速的开始了填弹发射。
“轰、轰……”
黑夜中，榴弹不停的落在弟兄们的头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突突……”
“砰、砰、砰……”
没人要求进攻的弟兄不开枪，他们一旦找到暂时的掩体，朝着鬼子的阵地凶猛的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啊！”
鬼子的阵地上，惨叫声不停响起，他们眼看着中国人越来越快靠近阵地，鬼子军官不停的咒骂着。
“阁下，一、三号高地被中国人的山炮火力持续轰炸，无法派出援兵……”
三个高地，鬼子在两边的高地上兵力要多一点，这个二号高地上，鬼子只有两个加强小队，其余的全是缅甸人；当然，这三个阵地上，鬼子的总兵力原来有一个大队，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白天的战损，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鬼子士兵来填补空缺。
“轰、轰、轰……”
大批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雾中，一营二连率先毕竟阵地，他们只有三十多米了，这个距离，正是冲锋的时候。
“冲啊！”
“冲啊！”
……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
“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爆炸的闪光中，攻击的一营弟兄头顶着钢盔，他们咬在牙，不顾身边不时中弹的弟兄，不停的朝上爬。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
阵地上，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击中，夹杂着战防炮炮弹的爆炸声；迫击炮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轰炸，正在冯锷的要求下布置下一次的炮击阵地。
鬼子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除了轻重机枪猛烈的开火之外，掷弹筒班迅速的开始了填弹发射。
“轰、轰……”
黑夜中，榴弹不停的落在弟兄们的头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突突……”
“砰、砰、砰……”
没人要求进攻的弟兄不开枪，他们一旦找到暂时的掩体，朝着鬼子的阵地凶猛的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啊！”
鬼子的阵地上，惨叫声不停响起，他们眼看着中国人越来越快靠近阵地，鬼子军官不停的咒骂着。
“阁下，一、三号高地被中国人的山炮火力持续轰炸，无法派出援兵……”
三个高地，鬼子在两边的高地上兵力要多一点，这个二号高地上，鬼子只有两个加强小队，其余的全是缅甸人；当然，这三个阵地上，鬼子的总兵力原来有一个大队，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白天的战损，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鬼子士兵来填补空缺。
“轰、轰、轰……”
大批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雾中，一营二连率先毕竟阵地，他们只有三十多米了，这个距离，正是冲锋的时候。
“冲啊！”
“冲啊！”
……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
“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爆炸的闪光中，攻击的一营弟兄头顶着钢盔，他们咬在牙，不顾身边不时中弹的弟兄，不停的朝上爬。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
阵地上，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击中，夹杂着战防炮炮弹的爆炸声；迫击炮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轰炸，正在冯锷的要求下布置下一次的炮击阵地。
鬼子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除了轻重机枪猛烈的开火之外，掷弹筒班迅速的开始了填弹发射。
“轰、轰……”
黑夜中，榴弹不停的落在弟兄们的头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突突……”
“砰、砰、砰……”
没人要求进攻的弟兄不开枪，他们一旦找到暂时的掩体，朝着鬼子的阵地凶猛的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啊！”
鬼子的阵地上，惨叫声不停响起，他们眼看着中国人越来越快靠近阵地，鬼子军官不停的咒骂着。
“阁下，一、三号高地被中国人的山炮火力持续轰炸，无法派出援兵……”
三个高地，鬼子在两边的高地上兵力要多一点，这个二号高地上，鬼子只有两个加强小队，其余的全是缅甸人；当然，这三个阵地上，鬼子的总兵力原来有一个大队，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白天的战损，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鬼子士兵来填补空缺。
“轰、轰、轰……”
大批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雾中，一营二连率先毕竟阵地，他们只有三十多米了，这个距离，正是冲锋的时候。
“冲啊！”
“冲啊！”
……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
“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爆炸的闪光中，攻击的一营弟兄头顶着钢盔，他们咬在牙，不顾身边不时中弹的弟兄，不停的朝上爬。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
阵地上，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击中，夹杂着战防炮炮弹的爆炸声；迫击炮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轰炸，正在冯锷的要求下布置下一次的炮击阵地。
鬼子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除了轻重机枪猛烈的开火之外，掷弹筒班迅速的开始了填弹发射。
“轰、轰……”
黑夜中，榴弹不停的落在弟兄们的头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突突……”
“砰、砰、砰……”
没人要求进攻的弟兄不开枪，他们一旦找到暂时的掩体，朝着鬼子的阵地凶猛的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啊！”
鬼子的阵地上，惨叫声不停响起，他们眼看着中国人越来越快靠近阵地，鬼子军官不停的咒骂着。
“阁下，一、三号高地被中国人的山炮火力持续轰炸，无法派出援兵……”
三个高地，鬼子在两边的高地上兵力要多一点，这个二号高地上，鬼子只有两个加强小队，其余的全是缅甸人；当然，这三个阵地上，鬼子的总兵力原来有一个大队，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白天的战损，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鬼子士兵来填补空缺。
“轰、轰、轰……”
大批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雾中，一营二连率先毕竟阵地，他们只有三十多米了，这个距离，正是冲锋的时候。
“冲啊！”
“冲啊！”
……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
“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爆炸的闪光中，攻击的一营弟兄头顶着钢盔，他们咬在牙，不顾身边不时中弹的弟兄，不停的朝上爬。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
阵地上，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击中，夹杂着战防炮炮弹的爆炸声；迫击炮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轰炸，正在冯锷的要求下布置下一次的炮击阵地。
鬼子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除了轻重机枪猛烈的开火之外，掷弹筒班迅速的开始了填弹发射。
“轰、轰……”
黑夜中，榴弹不停的落在弟兄们的头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突突……”
“砰、砰、砰……”
没人要求进攻的弟兄不开枪，他们一旦找到暂时的掩体，朝着鬼子的阵地凶猛的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啊！”
鬼子的阵地上，惨叫声不停响起，他们眼看着中国人越来越快靠近阵地，鬼子军官不停的咒骂着。
“阁下，一、三号高地被中国人的山炮火力持续轰炸，无法派出援兵……”
三个高地，鬼子在两边的高地上兵力要多一点，这个二号高地上，鬼子只有两个加强小队，其余的全是缅甸人；当然，这三个阵地上，鬼子的总兵力原来有一个大队，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白天的战损，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鬼子士兵来填补空缺。
“轰、轰、轰……”
大批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雾中，一营二连率先毕竟阵地，他们只有三十多米了，这个距离，正是冲锋的时候。
“冲啊！”
“冲啊！”
……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
“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爆炸的闪光中，攻击的一营弟兄头顶着钢盔，他们咬在牙，不顾身边不时中弹的弟兄，不停的朝上爬。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
阵地上，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击中，夹杂着战防炮炮弹的爆炸声；迫击炮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轰炸，正在冯锷的要求下布置下一次的炮击阵地。
鬼子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除了轻重机枪猛烈的开火之外，掷弹筒班迅速的开始了填弹发射。
“轰、轰……”
黑夜中，榴弹不停的落在弟兄们的头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突突……”
“砰、砰、砰……”
没人要求进攻的弟兄不开枪，他们一旦找到暂时的掩体，朝着鬼子的阵地凶猛的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啊！”
鬼子的阵地上，惨叫声不停响起，他们眼看着中国人越来越快靠近阵地，鬼子军官不停的咒骂着。
“阁下，一、三号高地被中国人的山炮火力持续轰炸，无法派出援兵……”
三个高地，鬼子在两边的高地上兵力要多一点，这个二号高地上，鬼子只有两个加强小队，其余的全是缅甸人；当然，这三个阵地上，鬼子的总兵力原来有一个大队，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白天的战损，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鬼子士兵来填补空缺。
“轰、轰、轰……”
大批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雾中，一营二连率先毕竟阵地，他们只有三十多米了，这个距离，正是冲锋的时候。
“冲啊！”
“冲啊！”
……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
“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呐喊声中，弯着腰的弟兄们抱着枪，前赴后继的冲向鬼子阵地。“停止炮击！”
“弟兄们，跟我上啊！”
同样的，闵飞也大喊着命令弟兄们冲锋，尽管他们离上面的阵地还有五十多米。
“突突突……”
“哒哒哒……”
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的吼叫声中，整个一营发起了冲锋。
第九百六十五章 牺牲无处不在！
清水河以东，萨尔温江以西的地区，到处都是枪炮声和喊杀声，不仅仅是85团在进攻，和冯锷横向距离不过五公里的地方，新22师同样在向前攻击。
两个方向，同时攻击，谁先打到萨尔温江，第五军就会从哪里渡河。
“团长，刚刚得到消息；高营长炮兵阵地被鬼子反击的炮火命中；高营长已经殉国了。”
王英拿着一份电报，递给冯锷。
“呼！”
“给山炮团回电，请求继续炮击。”
冯锷有点伤感，蒙乐增刚刚在攻击高地的时候被鬼子的榴弹击中，跟着一门战防炮一起变成了零件；没想到高玉树也死了，跟随高玉树一起消失的还有三门山炮和二十多个弟兄。
“轰、轰……”
炮弹爆炸的轰隆声在黑夜中不停响起，不仅仅是远征军的山炮在炮击，鬼子的野炮和山炮也加入了战斗，激烈的枪声像炒豆子一样，火势不灭的情况下，在整个地区不断响起。
“团长，弟兄们都来了。”
黑夜渐渐退去，冯锷带着弟兄们苦战了一夜，攻破了鬼子无处阵地，可是他们的损失也很大，近一千个弟兄殉国，五百多的轻重伤员；现在全团剩下能打的不足两千五百人了。
“四辆坦克也已经在待命，刚刚朱团长来电，三处阵地，一共二十门山炮，没门山炮一个基数的炮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炮击。”
闵飞蹲在冯锷旁边，汇报着情况。
“告诉弟兄们，喘口气，吃点东西，天快亮的时候，再发起攻击。”
冯锷的声音带着疲惫。
“不往前攻了？”
王宁看着天色，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天亮，有坦克的帮助，眼前的阵地应该不难攻破；可是团长说天快亮的时候再攻击，那就是说不往前攻了。
“前面情况不明，而且这片阵地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冯锷摇着头，天亮之后，他们肯定会面的鬼子飞机的狂轰烂炸，他是想给弟兄们弄一片躲炮的阵地，不然天亮后就的被鬼子到处撵。
“王营长，这片阵地，白天的时候我看过，从篝火的位置往前六百多米，就可以看见鬼子的战壕；他们构建了完备的防御工事，我看见的至少就有三道战壕……”
罗达小声的说着。
“呼！”
王宁和闵飞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的点头，他们再也不坚持贸然的发动攻击。
根据罗达的介绍，冯锷估计这个阵地上绝对有藏兵洞和机枪掩体，甚至连半地下掩体都不会少。
坦克夜间攻击本来视线就不好，他们完全是凭借皮糙肉厚为步兵当掩体，借助步兵的火力清扫战壕；可就算是有步兵掩护，在前面的战斗中，他们仍然损失了两辆坦克；敢死队炸坦克，不属于中国士兵的专利，鬼子使用起来也毫不犹豫。
“团长，杜长官电报。”
通讯兵拿着一份电报，匆匆的赶过来。
“给杜长官回电：85团伤亡一千五百余弟兄，目前位置的阵地能否拿下不敢保证……”
冯锷口述着电报内容，说白了就是卖惨，离天亮只有一个多小时了，还要求向前攻击五公里，这不是扯蛋一样吗？
“新22师攻击不顺，他们落后我们至少五公里，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了。”
冯锷抬头看着天空，黑乎乎的夜空中看不到星星。
“让炮兵观察员再次确认步话机的通话情况，务必确保炮击的准确性！”
“给朱团长发电，半个小时后炮击，时间二十五分钟。”
冯锷看了看时间，高玉树战死，他现在不敢让炮兵的炮击时间再超过半个小时。
“告诉弟兄们，半个小时后开始进攻。”
“炮击开始后，张川，你部踏着炮火，压到鬼子阵地两百米前，就地寻找掩体！”
“闵飞，你部跟随坦克前进。”
“王宁，你从左边佯攻。”
“罗达，你跟着我，我们走右边。”
冯锷在进行战斗前的最后部署，没有预备队，对于他来说，这是天亮前最后一仗，打的下来，弟兄们就有了掩体，打不下来，就的趁着鬼子飞机没来赶紧跑路。
“今天晚上应该就是中国人最后的疯狂了，他女马的，一个晚上，连续突破几个阵地，中国人真的疯了。”
前面的阵地上，几个鬼子军官坐在办地下掩体里面，抽着烟嘀咕着。
“八嘎，这是晚上，他们连坦克都敢用，那不是疯狂，而是穷途末路了。”
……
“哼，就算是疯狂，他们已经到头了，他们绝对无法突破我们的阵地；阵地上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着参谋军官们的谈话，一个佩戴着大佐军衔的鬼子军官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自信。
“阁下，第一大队和五百个缅甸军人已经在阵地上；预备队两个中队就在第二道战壕待命，中国人要是敢来，必定让他们尸横遍野。”
参谋军官站起来报告道。
“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敢死队准备好了吗？”
大佐军官再次询问着，因为这个问题从他收到前面阵地失守的时候，已经问了三次了。
“五百个缅甸人全是敢死队，已经给他们分发了炸药包，只要中国人的坦克在阵地上出现，他们就……”
“八嘎！啪！”
咒骂声中，一个响亮的耳光抽的参谋军官赶紧低头弯腰，剩下的话全被打进了肚子里。
“缅甸人不可靠，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中国人还会攻击到这里吗？”
大佐军官指着西边，大声的呼喊着；85团今天晚上的攻击，那几道阵地上，大半都是缅甸人，结果呢？他们连阻挡一下中国人进攻的脚步都做不到，还白白让那么多优秀的日本军官跟着他们丧命。
“哈依！”
挨打的参谋军官不敢反抗，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命令各中队组建一个敢死队，混在缅甸人里面，用他们的**当掩护，务必炸毁中国人的坦克。”
“第一道战壕，一个中队留守，其余的全部撤到第二道战壕，预备队撤到第三道战壕。”
大佐军官看着夜空，嘴里发出的命令让所有军官都感到不可思议。
“敢死队要发挥作用，必须让中国人的坦克靠近战壕，敢死队的冲锋距离太长，只能成为中国人枪口下的靶子……”
大佐军官嘀咕着，所有的军官默默点头，然后一个个快速的奔跑向电话机，向防守部队下达最新命令。
第九百六十六章 战壕混战！
干巴巴的炒米混合着冷水，不断的进入弟兄们的口中，打了一夜了，他们的肚子早就咕咕叫。
“老表，等哈记得跟在我身后，别乱冲。”
躺在地上的士兵身边摆着枪和子弹带，钢盔被他们垫在头下，就那么懒散的躺着，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为啥？”
旁边的弟兄不解的问着。
“山伢子，集上出来了十多个后生，现在活着只有我们五个了，我们总得有一个活着的回去报信，回去告诉乡亲们，我们是跟鬼子拼命死的，没给祖老先人丢脸。”
另外一个年老的士兵睁开眼，眼角已经浮现出泪光，那些后生，他每次都是亲手把他们烧掉，每烧一个，他就觉得自己的魂离綦江越来越远。
“叔，要回去也是你回去；我们护着你。”
“屁话，护我干啥？山伢子才十八岁，连女人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劳资可是啥都见过了……”
……
散乱的灌木中，林下的草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小团体，他们或许以集为单位，或许以保甲为单位，乡音中，回忆着家乡的点点滴滴，在他们的心中，这样才不至于迷路。
“让弟兄们准备吧!”
这些弟兄们的话，冯锷其实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可是他并没有阻拦，这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应该承担的，保甲卫国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责任。
“三营的，准备出发了。”
“一营，都起来……”
军官弯着腰，不停的呼喊着，集合自己的弟兄。
“轰隆……”
一颗炮弹带着完美的弧线，拖拽着漂亮的尾焰，在篝火中炸开。
“再向前一百米！”
篝火边沿，一堆灌木后面，通讯兵背着步话机，炮兵观察员在里面大喊着。
“中国人炮击，准备！”
阵地上，昏昏欲睡的鬼子被爆炸惊醒了，军官们睡意全无，大声吆喝着，让鬼子和缅甸人进入阵地。
“轰、轰、轰……”
简单的试射之后，二十门山炮的集群炮击开始了。
“啊！”
落地就炸的炮弹，在化学反应的助力之下，火光中夹杂着泥沙、弹片迅速的向周围膨胀爆炸，火光闪耀之中，几名敌人被炸的高高的抛起，惨叫声中，重新落到阵地上。
“上！”
张川挥舞着手，大喊着，带着五百多弟兄，弯着腰，跑进篝火中……
“中国人！”
刚刚进入篝火，阵地上的鬼子军官就已经看到了，可惜他的话声淹没在炮声中。
“杀死给给！”
鬼子军官嘶吼着，中国人夜战的套路太明显了，总是利用炮火掩护尽量的靠近阵地，然后发起冲锋，仿佛他们从来不惧怕被自己人的炮弹炸死一样。
“咚咚咚……”
“哒哒哒……”
阵地上，有着掩体的机枪开始咆哮，子弹不停的飞向阵地前方。
“爬下！”
“往前爬！”
军官的呼喊声中，二营的弟兄早已经趴在了地上，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进攻。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炮弹砸在阵地上，在黑暗的空中划出拖拽出一条条闪亮的光带，阵地前的泥沙不停被卷飞，鬼子依靠篝火形成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机枪手盲目的扣动扳机，朝着记忆中的位置。
干巴巴的炒米混合着冷水，不断的进入弟兄们的口中，打了一夜了，他们的肚子早就咕咕叫。
“老表，等哈记得跟在我身后，别乱冲。”
躺在地上的士兵身边摆着枪和子弹带，钢盔被他们垫在头下，就那么懒散的躺着，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为啥？”
旁边的弟兄不解的问着。
“山伢子，集上出来了十多个后生，现在活着只有我们五个了，我们总得有一个活着的回去报信，回去告诉乡亲们，我们是跟鬼子拼命死的，没给祖老先人丢脸。”
另外一个年老的士兵睁开眼，眼角已经浮现出泪光，那些后生，他每次都是亲手把他们烧掉，每烧一个，他就觉得自己的魂离綦江越来越远。
“叔，要回去也是你回去；我们护着你。”
“屁话，护我干啥？山伢子才十八岁，连女人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劳资可是啥都见过了……”
……
散乱的灌木中，林下的草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小团体，他们或许以集为单位，或许以保甲为单位，乡音中，回忆着家乡的点点滴滴，在他们的心中，这样才不至于迷路。
“让弟兄们准备吧!”
这些弟兄们的话，冯锷其实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可是他并没有阻拦，这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应该承担的，保甲卫国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责任。
“三营的，准备出发了。”
“一营，都起来……”
军官弯着腰，不停的呼喊着，集合自己的弟兄。
“轰隆……”
一颗炮弹带着完美的弧线，拖拽着漂亮的尾焰，在篝火中炸开。
“再向前一百米！”
篝火边沿，一堆灌木后面，通讯兵背着步话机，炮兵观察员在里面大喊着。
“中国人炮击，准备！”
阵地上，昏昏欲睡的鬼子被爆炸惊醒了，军官们睡意全无，大声吆喝着，让鬼子和缅甸人进入阵地。
“轰、轰、轰……”
简单的试射之后，二十门山炮的集群炮击开始了。
“啊！”
落地就炸的炮弹，在化学反应的助力之下，火光中夹杂着泥沙、弹片迅速的向周围膨胀爆炸，火光闪耀之中，几名敌人被炸的高高的抛起，惨叫声中，重新落到阵地上。
“上！”
张川挥舞着手，大喊着，带着五百多弟兄，弯着腰，跑进篝火中……
“中国人！”
刚刚进入篝火，阵地上的鬼子军官就已经看到了，可惜他的话声淹没在炮声中。
“杀死给给！”
鬼子军官嘶吼着，中国人夜战的套路太明显了，总是利用炮火掩护尽量的靠近阵地，然后发起冲锋，仿佛他们从来不惧怕被自己人的炮弹炸死一样。
“咚咚咚……”
“哒哒哒……”
阵地上，有着掩体的机枪开始咆哮，子弹不停的飞向阵地前方。
“爬下！”
“往前爬！”
军官的呼喊声中，二营的弟兄早已经趴在了地上，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进攻。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炮弹砸在阵地上，在黑暗的空中划出拖拽出一条条闪亮的光带，阵地前的泥沙不停被卷飞，鬼子依靠篝火形成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机枪手盲目的扣动扳机，朝着记忆中的位置。
第九百六十七章 互相消耗！
近在咫尺的中**人和已经临近战壕的坦克，鬼子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只有疯狂的开火。
“噗噗噗……”
“当、当……”
枪声中，战壕里面的缅甸人和鬼子不停的倒在地上，浓郁的鲜血气息已经在硝烟中凸显，凄厉的惨叫中响彻整个战场。
在鬼子的视线中，中**人完全是不顾伤亡，亡命的朝上攻击。
鬼子和缅甸人不知道的是，在中国古老的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话叫做归师勿遏，为了回家，为了他们脑海中最后的信念，所有的士兵都会迸发出最后的战斗力。
“上、上、上……”
“佛光普照我们的灵魂……”
日语和缅甸语交杂着，鬼子和缅甸人抱着炸药包，冲战壕里面翻了出来，冲向一百米左右的坦克。
“全速开火，把他们压回去！”
看着冲出战壕的敌人，张川亡魂大冒，这些人冲出来干什么再明显不过。
“突突突……”
“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中，缅甸人和鬼子不停的倒在地上。
“兹拉……”
“轰、轰……”
一边冲锋，很多倒下的缅甸人和鬼子拉响了炸药包。
“掩护坦克，展开！”
同样的，闵飞也在嘶吼，命令弟兄们从坦克后跳出来，解决出现的危机。
“哒哒哒……”
“突突突……”
大量的汤姆森和布朗式机枪在开火，这个时候，弟兄们不停的扣动扳机，朝着战壕中出来的黑影疯狂的扣动扳机。
“咚咚咚……”
坦克上的重机枪也加入了进来，子弹像流光一样从战壕前面拂过。
“噗噗噗……”
在这种密集的火力之下，鬼子和缅甸人只要敢站起来，就逃不过被子弹打成血葫芦的结局。
“八嘎！”
趴在战壕边沿的鬼子军官看着敢死队不停的倒在地上，不停的诅咒着。
“敢死队，向前冲。”
一营二连三排排长大喊着，端着汤姆森，迎着冲锋的鬼子进行反冲。
“冲啊！”
同样的，张川也没有客气，大喊着命令所有人冲。
“轰、轰、轰……”
当木柄手榴弹在战壕里爆炸的时候，弟兄们端着汤姆森，步枪上挂着刺刀，不停的落到战壕里。
“哒哒哒……”
“突突突……”
轻机枪和汤姆森清理着战壕，残存的鬼子不断的被打倒在地。
“手榴弹！”
战壕里面，鬼子的半地下式掩体中，重机枪还在不停的射击，弟兄们呼喊着，拉开拉弦，把手榴弹塞了进去。
“轰！”
刹那间的闪光之后，泥沙从射击孔喷洒出来，85团的弟兄们几个人一组，沿着交通壕、战壕不停的清理着。
“中国人上来了，射击！”
第二道战壕，鬼子军官不停的用望远镜盯着前方，被他们用来当诱饵，准备炸掉坦克的阵地已经失守了。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轰、轰、轰……”
三八式步枪和轻重机枪在怒吼，掷弹筒不停的朝第一道阵地发射榴弹。
“都别乱动，守住所有的口子。”
“一连长，去左边；二连，盯住正面，别让鬼子上来。”
“三连的，跟我来。”
张川不想功亏一篑，攻下来的阵地，要先守住，他不想被鬼子赶出去，有了阵地，就可以继续跟鬼子打下去。
“一营的，跟我上！”
“呜呜呜……”
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闵飞带着一营的弟兄不停的进入阵地；天已经亮了，鬼子的飞机随时会到，坦克这个时候要找地方躲起来。
“让迫击炮上来。”
“通知张川，让他把战防炮弄进来。”
闵飞大喊着，早晨的微光中，战斗还在继续，阵地里，鬼子和三营的弟兄相隔了不足一百米，手榴弹不停的飞来飞去，在阵地上爆炸。
迫击炮和战防炮在这种距离里面作用不大，但是可以用他们的炮火隔断鬼子后面阵地的支援，这样攻击部队可以逐渐的蚕食鬼子的阵地，直到把整个阵地拿下来。
“团长，三营攻进去了；这边的鬼子开始向那边增援。”
左右两翼，冯锷和警卫连并没有进攻，他们在灌木丛中等待着机会，用望远镜盯着前面的阵地。
“天亮了，机枪开火，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狙击手自由射击，不能让鬼子那么自在的增援。”
冯锷举着望远镜，到现在，他才觉得他们是幸运的，黑夜中他看不清这片阵地有多大，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捅到了马蜂窝；整片阵地，在望远镜中似乎看不到尽头，这一片的鬼子肯定不少。
“突击手，跟我进阵地；通知梁浩，让他留下一部分打冷枪，机枪留下压制射击；其余人全部从那边进阵地。”
缺口打开了，冯锷和警卫连的再从阵地外进攻就太笨了。
“啾啾啾……”
可惜的是，哪怕前面的阵地被拿下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仍然有鬼子的机枪在封锁道路，他们要前进，不得不弯下腰，躲避着鬼子的机枪子弹，很多地带，他们甚至不得不在地上爬过去。
“团长来了！”
阵地里面，弟兄们跑到闵飞和王宁的身边，二营、迫击炮和战防炮也跟在冯锷的屁股后面。
“什么情况？”
跳进战壕的冯锷看着两个人，肯定是出现什么状况了，攻击阵地已经半个小时了，居然鬼子的第二道阵地还没拿下来。
“我们在这里，这里、这里都有交通壕，可是从交通壕进攻根本不行，交通壕无遮无拦，鬼子在这里架了两挺机枪，连敢死队都上不去……”
“我们现在占据了左右五百多米的阵地，鬼子从两边不停的再向我们压迫……”
闵飞介绍着情况，鬼子把远征军引到战壕里面来近战，当然是做了准备的。
“留下一个排跟盯着鬼子，其余的人全撤下来，修补阵地，加固地下掩体，多挖几个防炮洞，阵地上鬼子留下的木头不少，防炮洞要挖牢实了，白天，可能我们就要在这里挨炸了。”
冯锷摇着头，鬼子这是准备缠战，想跟他打消耗战，那他就必须要先做好准备。
“嗡嗡嗡……”
飞机的发动机中，鬼子飞机出现在战场上。
“不用管那玩意，他们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
抬起头，冯锷摆着手，让弟兄们不用慌，缠战也有好处，那就是鬼子只能跟他打消耗。
“用沙袋把交通壕先堵起来，我们既然没办法攻过去，那也不能让鬼子从那边攻过来……”
冯锷微微的摇头，继续布置；没法攻，那就先做好防守。
第九百六十八章 拓展阵地！
冯锷布置完了之后，迫击炮和战防炮终于进入了阵地，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不仅仅是王宁和二营，警卫连和突击队剩下的人，还有团部的的后勤部队以及通讯班等等。
“团长，杜长官电报。”
王英递过一封电报，这是半个小时前收到的；电报的内容也简单，就是向冯锷确认目前的状况。
“把你们的电台驾到那个机枪掩体里面去，给杜长官回电，目前我们占据了鬼子的一线阵地，战壕和交通壕现在是我们争夺的焦点，鬼子从四个方向向我们进攻……”
冯锷快速的描述着，战壕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显得有点拥挤了。
“梁浩，带四门迫击炮，从左边进攻；打下一段阵地，就通知二营接管。”
“罗达，带上你的人，我们从右边进攻；于建，带上四门迫击炮，跟我来。”
冯锷弯着腰，必须趁着鬼子的山炮、野炮还没有炮击之前，把阵地拓宽一点，不然窝在这一片，鬼子一旦轰炸，弟兄们肯定会伤亡惨重。
迫击炮基本不存在炮击死角，不过为了怕操作的弟兄们被流弹杀伤，他们并没有跟在身边，而是离着两百米开始驾炮。
占据的阵地总共就五百多米，八门迫击炮基本上是背对背的准备。
“砰、砰、砰……”
“咚咚咚……”
“哒哒哒……”
战壕边沿，鬼子仍然在不停射击，掷弹筒的榴弹不停在战壕附近爆炸，有的甚至能掉进战壕里面。
“放！”
惨叫声中，迫击炮终于准备完了，开始向左右炮击。
“记住了，鬼子的手雷要磕一下才会爆炸。”
“迫击炮一旦开炮，带上手榴弹，就爬过去，端掉鬼子的那个机枪工事……”
战壕两端，躺着很多战士的85团弟兄，他们是被战壕中间的机枪工事撂倒的，鬼子依靠这两个工事，挡住了一营和三营的进攻，把远征军的弟兄压在了里面。
“轰、轰、轰……”
爆炸将阵地的战壕炸的支离破碎，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四处飞溅的土石漫天飞洒，子弹嗖嗖的乱飞，硝烟混合着泥沙，空气中弹片还在飞舞。
“上！”
几个弟兄趁着泥沙和硝烟遮挡了鬼子的视线，从拐角伸出了头。
“啊！”
“哒哒哒……”
对面的战壕里面，不仅仅有鬼子的机枪碉堡，这里面鬼子同样设置了一挺歪把子，几个鬼子正在搬沙袋，试图把战壕堵起来。
“当、当！”
两颗鬼子的手雷在弟兄们的头上磕响，探出头，用力扔了过去。
“轰、轰、轰……”
夹杂在炮机炮炮弹中手雷爆炸了，爆炸的威力足够了，让战壕里面的几个鬼子和机枪一起飞了起来，然后被迫击炮炮弹的弹片切割着，落在战壕周围。
“走！”
两个人点点头，一个弟兄拿着汤姆森，另外一个弟兄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全是鬼子的甜瓜手雷；这些手雷，是弟兄们打扫战场弄来的。
“突突突……”
头上是不断爆炸的榴弹，两个人只能靠着战壕边向前爬，在硝烟中似乎出现了人形的影子，汤姆森向战壕里面倾泻着火力。
“噗噗噗……”
刚刚进入战壕的两个鬼子兵是来查看状况的，结果就在近距离被汤姆森打成了筛子。
“开火！”
机枪碉堡里面，鬼子军曹大喊着。
“咚咚咚……”
五十多米之外，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咆哮着，朝着战壕倾泻火力。
“啾啾啾……”
射击口被弥漫的硝烟和泥沙遮挡，机枪手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只能凭记忆进行扫射。
“走！”
两个人低下头，鬼子的机枪子弹从头顶不断的飘过。
“咚咚咚……”
冒着火光的机枪就在头顶，两个人半靠在沙袋上，他们的手边摆着几颗甜瓜手雷。
“当、当……”
手雷和钢盔的碰撞中，两个人探起头，从射击口把手雷塞了进去。
“轰隆、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两个弟兄抱着头，卷缩着身体，躲在沙袋下面。
“扑簌簌……”
这边的射击口以前应该是鬼子的出入口，只是用沙袋堆积起来的，被炸烂的沙袋脱离了泥沙的束缚，和不甘心沉寂的泥沙一起，浇了两个弟兄一身。
“继续！”
一个弟兄比划着，他们不知道两个手雷够不够，那就再炸一遍。
“轰隆、轰隆……”
这次爆炸中，他们终于可以确认里面的鬼子是死了，因为在他们的头顶，有血肉和人体零件掉落下来。
“嘟嘟嘟……”
两短一长的哨音中，两个弟兄从被炸开的沙袋翻了进去，里面已经一片狼藉，鬼子的重机枪被炸成了零件，旁边摆着几个专用的保弹板。
“停止炮击，上。”
冯锷大喊着，让迫击炮停下来，罗达让一个小分队的弟兄弯着腰通过拐角的战壕。
“鬼子！”
碉堡通向战壕边的沙袋被炸成了破烂，在另外一边，两个进入碉堡的弟兄已经看见了战壕里有鬼子出现。
“突突突……”
“砰、砰……”
一支汤姆森、一支春田式步枪，两个弟兄靠着碉堡的通道边，朝着鬼子过来的方向射击。
“噗噗噗……”
刚刚冒出头来的几个鬼子惨叫着倒地。
“机枪、快！”
罗达听着碉堡里面的汤姆森枪声，隔着破烂的沙袋掩体，已经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哒哒哒……”
一挺布朗式机枪就在被架在被炸烂的缺口边，机枪手朝着通道的另一头疯狂的扣动扳机。
“上、上……”
“第三小队，跟上！”
罗达并没有准备停下来，挥手之间，十个弟兄在身后机枪的掩护下，沿着交通壕，端着汤姆森，继续向前。
“第四队，那边的交通壕，赶紧设立防线。”
“通知二营一连长，让他赶紧接手，迫击炮上来没有？”
冯锷举着望远镜，趴在战壕边沿，在视线中，眼前的战壕弯弯扭扭的，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机枪碉堡或者是半地下掩体等待他们拔除。
“杀死给给！”
同样的，在阵地上，鬼子军官也在嘶吼，鬼子兵的钢盔在战壕里面不断的晃动着，嘶吼连连，围绕着这片被攻占的阵地，厮杀的双方已经杀红了眼睛，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第九百六十九章 被包围了！
天亮之后的战场，不仅仅是85团的弟兄在嘶吼，清水河边以及新22师的头顶，鬼子的飞机不停的在头顶盘旋，航弹、机载机枪的扫射摧毁着远征军的防线以及赖以隐藏的丛林。
“军长，鬼子攻击太猛了，弟兄们伤亡太大，清水河守不住了，撤退吧！”
余韶拿着电话，大声的向杜聿明报告，希望可以撤退。
“向哪里撤，在这里没有清水河那么完备的防线了；新22师和85团从现在开始，一样要面对鬼子的攻击；我把工兵团补充给你，不管死多少人，必须要守住；守到天黑再说。”
杜聿明没有任何办法，第五军的直属部队里面，骑兵团和200师不知所踪，现在他只有把工兵团当成步兵补充给余韶。
“新22师离滚弄还有三十多公里；85团要近一点，也有二十多公里，但是他们现在占据鬼子的阵地，和鬼子隔着不到两百米进行缠战，恐怕他们要被包围。”
军部，林中的帐篷里面，罗友伦指着地图，述说着目前的战况。
“昨天晚上，冯锷拼了老命，伤亡一千五百多人，他们一旦被包围，恐怕死伤会更多。”
罗友伦看着杜聿明，想让杜聿明自己下令让冯锷撤回林子里面。
“有他们在前面吸引鬼子，这个白天我们会好过很多；到了晚上，军部直属部队会给他解围；该死的鬼子飞机，他们是疯了吗？不停的轰炸！”
耳边传来的爆炸声中，鬼子飞机在朝着一切可疑的阵地投弹轰炸，从天亮开始到现在，飞机就没有停过。
“团长，梁连长那边向前进攻了几百米，战壕从那边到头了，隔着大概五百多米，在和鬼子的阵地对峙！”
冯锷的眼前也一样，这一片阵地可能总共就只有两公里多一点，这边也到头了，现在如果要攻击，就只能向鬼子的第二道阵地攻击了，可这是白天，头顶还有山炮的炮弹不停落在阵地上，要攻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让弟兄们轮流吃饭休息，整理武器弹药。”
冯锷看了看天色，现在还不到中午，就算要进攻，也得让弟兄们休息一下。
“让弟兄们盯着，鬼子步兵不冲锋，就没必要跟他们斗，他们子弹多，我们可是打一发少一发。”
冯锷现在根本不理鬼子的机枪扫射已经冷枪冷炮，鬼子的山炮、野炮不敢集群性的轰炸这里，因为他们和鬼子太近了，而步兵炮和掷弹筒的炮弹现在拿阵地上的弟兄们办法不多，况且他们也不敢一直在一个地方炮击，他们也害怕阵地上的中**队用迫击炮反击，炸掉他们的步兵炮。
“嗡嗡嗡……”
冯锷坐在半地下掩体里面正在喝水吃东西，天空之中传来的剧烈的轰鸣声音，顾不上再吃东西，他跑了出去。
“他女马的，劳资就不信你敢投弹！”
望远镜中，天空之中十多个黑点正在瞳孔之中逐渐的扩大。
“鬼子飞机来了！隐蔽！隐蔽！”
军官们大喊着，呼喊着正在修复工事的弟兄们躲避；虽然鬼子投弹的几率不大，但是他们可不敢用生命去赌。
“快、快、快……”
鬼子的飞机马达声就像蚊子的声音一边在耳边嗡嗡的作响，整个阵地上空都能看见飞机逐渐逼近，弟兄们开始向掩体里面钻。
“咚咚咚……”
鬼子的飞机在视野之中越来越大，它们飞的极低，可是仍然不敢向阵地上进行扫射，不管是机炮还是机枪，他们的威力都很大，呈直线的扫射轨迹肯定会倾泻在鬼子的阵地上。
沿着鬼子飞机的路线，疯狂的子弹打出两条灰色的烟尘带不断的朝着飞行的前方延伸，沿途的树木、灌木被打得四溅喷飞。
“啾啾啾……”
“轰隆、轰隆……”
重新拉起的鬼子飞机再次盘旋归来，航弹带着尖啸声扑向阵地的后方。
昨天晚上冯锷进攻所呆的那片林子和灌木被淹没在一片火光和烟尘之中，大地震颤着，无数树木被摧毁，断裂的树木冒着青烟，带着火光被轰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再度落下。
“扑簌簌……”
整个林子在爆炸中失去了遮掩，爆炸掀起的土石四处飞溅，大量的泥沙越过几百米的空间，落在冯锷的头顶上。
冯锷趴在战壕边，爆炸的轰鸣声让他的耳朵里嗡嗡的产生了回响，从头顶掉落的泥沙并不能遮蔽他的感官。
“咳咳咳……”
随着冲击波而来的硝烟涌进了冯锷的肺部，他不自觉的咳嗽着。
几分钟时间，眼前的丛林和灌木消失不见，鬼子的飞机也离开了。
“鬼子想从这边包抄？”
冯锷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想法，鬼子飞机轰炸这边，肯定是清理进攻部队的后路，怕在包围的时候被远征军抄了后路。
“让所有的弟兄都出来，加快阵地修复速度，我们要被包围了。”
冯锷大喊着，提醒着所有的弟兄。
“快，都出来。”
“这边，弄点沙袋过来……”
“战壕再加固！”
……
鬼子的阵地昨天晚上被远征军的山炮轰了个七零八落，现在该轮到冯锷了。
“监视所有方向，闵飞，给我盯着对面的鬼子。”
“王宁，你的弟兄负责左右两边，别让鬼子冲进阵地。”
“张川，你负责监视我们的背后。”
“让于建自己找炮击位置，所有的迫击炮做好准备！”
……
沿着战壕，冯锷大喊着，所有的弟兄都在忙碌，只有突击队的神枪手还在和鬼子进行冷枪射击，锤炼着他们的枪法。
“所有人记住了，天没黑，打死都不能出战壕；只打鬼子冲锋的步兵。”
“让医疗兵进掩体，不准再出来，所有的伤兵都搬进掩体里面去……”
……
冯锷现在最头痛的就是他们的伤兵，天亮后根本送不下去，只能让跟随的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照顾，最关键的是他们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这些伤兵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啪嗒、啪嗒……”
离着冯锷两公里的北面，鬼子大队的步兵携带着步兵炮，正在行军，这是56师团刚刚增援上来的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把突进阵地的冯锷所部消灭。
“让勇士们准备，包围的部队还有半个小时就位，两面攻击，中国人只有一道阵地，全歼他们。”
第三道阵地，鬼子的中佐军官放下电话，他们自己的阵地他太清楚不过，有太多的交通壕可供他们进攻。
第九百七十章 希望！
鬼子的战壕本来不足两米宽，没有后背阵地，这是白天，冯锷根本没想过会得到炮火支援，他能做的，就是在仅有的时间里把战壕加宽了，足足两米多的战壕，足够让弟兄们背靠着背两面交火。
或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鬼子的机枪停止了吼叫，连冷枪冷炮都没有了。
弟兄们也蹲在战壕里，往空了的桥夹、弹夹里面压着子弹，一个个沉默着，准备面对鬼子的疯狂进攻。
“团长，鬼子来了！”
张川指着远处还在冒着青烟的地方，鬼子正在里面收拾，一堆缅甸人在林子里面装着沙土，构筑前进阵地。
“鬼子停下来的时候就是进攻的开始。”
冯锷点点头，放下望远镜。
“弟兄们，鬼子快进攻了，一旦开始进攻，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你们怕不怕？”
冯锷大声的呼喊着。
没人回答，冯锷知道，这些沉默中的弟兄从棠吉打到现在，早就过了新兵期，现在活下来的都是老兵了。
“今天鬼子的飞机很嚣张，完全是不顾弹药消耗的轰炸，从早上开始，这一片林子里面，不停的有鬼子来轰炸，不是因为远征军被包围，什么原因，你们知道吗？”
冯锷继续大喊着，他知道，现在必须给这些弟兄们希望，死志之下，虽然会迸发出强悍的战斗力，可是大家如果都没有了希望，那才是最悲催的。
“大家在看看，从天亮开始到现在，你们有谁见过太阳吗?雨季就快来了，最快明天，最慢三天之内，肯定会下雨；到时候，这里就会很热闹，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你们觉得鬼子的飞机还会在我们头顶飞来飞去吗?”
冯锷在心里祈祷着，希望雨快点下下来。
“团长，扛过了今天，我们就可以回家吗？”
一个弟兄大喊着问道。
“能不能回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雨季一旦来临，我们的山炮和坦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鬼子就再也拦不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我们离滚弄只有二十多公里，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到达萨尔温江的江边，穿过边界的大山，我们就回家了。”
冯锷大喊着，手指着东面，那是他们回家的道路。
“弄死gou曰的。”
“弄死！”
……
随着一两个人开始呼喊，希望重新回到了弟兄们的心中，一个个怒喊着。
“团长，明天真的会下雨吗？”
冯锷的旁边，梁浩抬起头，军装的第二个扣子裸露着黝黑的肌肤，今天太闷了。
“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
冯锷其实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来，他只知道，今天白天他们只能硬撑过去。
“轰、轰……”
“鬼子炮击！”
……
几门山炮和步兵炮在被烧毁的林子边摆好，炮弹呼啸着飞往阵地这边。
“扑簌簌……”
炮弹落在战壕周围，无数的弹片在头顶飞舞，不用军官们说什么，所有的弟兄都蹲在战壕的边沿，等待着炮击的过去。
“啊！”
倒霉的弟兄们被落进战壕的炮弹炸的满天飞舞，旁边活着的弟兄们低头祈祷，希望鬼子的炮弹不要长眼睛。
实际上，鬼子的山炮和步兵炮现在也很难，他们要控制炮击落点有点难，因为他们眼前的第二道战壕就是准备给他们打掩护的帝国勇士。
“杀死给给！”
“进攻！”
炮声停了，首先进攻的却是第二道战壕的鬼子，靠着交通壕，向冯锷的阵地攻了过来。
“杀死给给！”
无数穿着土黄色军装的鬼子带着钢盔朝着阵地开始了进攻。
“咚咚咚……”
在后面为他们掩护的是鬼子的重机枪。
“轰、轰……”
手榴弹在交通壕爆炸，鬼子的步兵和交通壕守军间的交火开始。
“团长，第三、七、十三处出现鬼子，已经交火！”
通讯兵大喊着报告情况。
“让梁浩注意增援，绝对不能让鬼子攻进阵地。”
冯锷点着头，阵地后面的口子太多，他们只能分开防守，留下的预备队只能鬼子攻向那里就向那里填充。
“哒哒哒……”
“手榴弹！”
布朗式轻机枪的吼叫声中，一个弟兄大喊着，从掩体后探出头，向对面的交通壕扔出了手榴弹。
“轰！”
“啊！”
手榴弹在交通壕里面爆炸，同时传来了惨叫声。
“他女马的，鬼子也不想想，我们怎么攻下来的，来玩这招？再扔两个。”
一个老兵班长嘀咕着，他们的头顶有木头和沙袋的遮掩，不用担心鬼子的手榴弹掉下来。
“给我打！”
王宁的呼喊声响起，大量的鬼子出现在战壕边沿，探出了步枪，开始朝着阵地射击。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鬼子的歪把子机枪、重机枪开始咆哮，扫射着阵地。
“砰、砰……”
英七七的枪声响起，是狙击手在射击。
“十一个了！”
在狙击手旁边，手拿汤姆森的弟兄嘀咕着。
“今天的十一个，如果不是只打鬼子的机枪手，劳资早破五十了。”
狙击手拽动枪栓推弹上趟，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
“杀死给给！”
同样的，在背后，鬼子军曹嘶吼着，弯腰开始冲锋。
“打！”
“咚咚咚……”
“哒哒哒……”
“砰、砰、砰……”
冯锷今天不准备把鬼子放太近，五百米，他就命令轻重机枪和步枪开火，因为大量的汤姆森被抽调给了守交通壕的弟兄。
“噗噗噗……”
同样的，鬼子也没有想到，中**人居然转性了，这么远就开始射击，枪声中，几个鬼子倒在了地上。
“砰、砰……”
鬼子条件反射一样的趴在地上，不时的射击着，然后互相掩护着交替朝阵地扑来。
“这是老兵，跑？”
冯锷举着步枪，鬼子士兵熟练干的战术动作显示他们面对的是鬼子精锐。
“砰！”
食指弯曲扣动了扳机，高速旋转的子弹穿透了一个刚刚站起来的鬼子。
“噗通！”
从望远镜中，冯锷看到那个鬼子似乎不相信自己中弹一样，低下头的同时，身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哒哒哒……”
“咚咚咚……”
鬼子的阵地构筑的很好，依靠着加固的掩体和新建的机枪掩体，阵地上的轻机枪、重机枪构成了严密的火力旺，朝着鬼子倾泻弹雨。
第九百七十一章 援兵一定会有！
阵地上，机枪的扫射声一直在持续，都是老兵，现在不用军官刻意的指挥，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点射，什么时候该扫射。
“噗噗噗……”
“哒哒哒……”
“砰、砰、砰……”
死亡的弹雨中，正面进攻的小鬼子立即或趴或半蹲开始瞄准反击，空气之中子弹乱飞，沙袋被打得噗噗响，蓬起一团团的泥雾。
“咚咚咚……”
鬼子前后的重机枪也开始咆哮起来，宛如蝗虫的子弹迎着冯锷他们的阵地招呼而来，鲜血在喷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轰！”
躲在鬼子步兵中间的掷弹筒也开始了轰鸣，阵地上的沙袋掩体不断被炸飞，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子弹的呼啸声。
“小鬼子，来吧！”
趴在战壕上的弟兄举着步枪，瞄准着鬼子，扣动扳机的同时，嘴里大呼酣战。
“杀死给给！”
在第二道战壕里面，鬼子军官嘶吼着，命令鬼子步兵加大进攻力量。
“手榴弹！”
弟兄们怒吼着，手榴弹不停的扔进冒出黑影的交通壕。
“打！”
同样的，大量的鬼子翻越战壕，趴在地上向第一道战壕爬过来，他们现在是几面围攻，目的只是拿下天明时候被攻陷的阵地。
“六百米，迫击炮，放！”
余建大喊着，命令迫击炮开火，现在整个阵地里面，除了掩体之中，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必须把背后的鬼子压下去。
“轰、轰、轰……”
榴弹飞舞着越过阵地前的高空，不停的在阵地上和鬼子群众爆炸，硝烟笼罩中，惨叫声不停响起。
“砰！”
冯锷又开了一枪，缩下头，准备重新换桥夹的他脸上传来一股温热。
“噗通！”
冯锷抬头的同时，一个弟兄仰面栽倒在战壕上，身体软哒哒的滑落下来。
“全速射击！”
冯锷现在很无奈，这种局面下，军官指挥的作用已经不大，他们被包围了，鬼子络绎不绝的向上攻，现在只能用子弹把他们打回去。
“轰！”
一挺布朗式机枪被鬼子的榴弹击中顿时哑火了，机枪手耷拉着脑袋，趴在机枪上。
“我来！”
一个弟兄放下手中的步枪，大喊着接过鲜血淋漓的机枪。
“哒哒哒……”
愤怒的弟兄使劲的压着枪口，用力顶着枪托的肩膀因为机枪的巨大后坐力不停的震颤着。
“弹夹！”
狰狞的面孔中，这个弟兄大喊着。
“他女马的。”
回头张望间，他发现刚刚还在压子弹的弟兄在战壕边闭上了眼睛，屁股下的鲜血已经浸透了战壕的泥土。
“兄弟，慢走，哥给你报仇。”
取过压了一半的弹夹，换好子弹。
“咔嚓！”
“哒哒哒……”
“噗噗噗……”
宛如蝗虫一般的子弹仿佛知道这个弟兄的心情，一个扫射间，三个趴在地上射击的鬼子鲜血飞溅，被机枪子弹打成筛子。
“给我来个弹药手！”
“手榴弹！弄手榴弹过来！”
机枪手在呼唤弹药手，而守卫后面交通壕的弟兄在呼喊手榴弹，两边的激战仍然在继续。
“轰轰轰……”
爆炸的硝烟更本没有停过，激烈的枪声让所有的弟兄都闭上了嘴巴，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呼喊了，他们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压子弹或者射击。
“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当鬼子停止进攻的时候，阵地前的鬼子尸体已经密密麻麻躺满了阵地。
“啊！”
战壕中的惨叫声弥漫了整个阵地。
“抢救伤员，先顾能活的。”
冯锷大喊着，手中拿着几颗黄澄澄的子弹，不停的压入弹仓之中。
“团长，杜长官来电，要求我部死守阵地，坚持到晚上，会立即派出援兵解围。”
通讯兵大喊着，靠近一脸硝烟的冯锷。
“告诉杜长官，我们被包围了，弟兄们唯有死战到底，只要还有人活着，阵地就会在手上。”
冯锷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并没有说什么死守阵地，人在阵地在的豪言壮语，那些都用不上了，哪怕是现在允许他突围，他都不知道该朝那里突围，离开了阵地，恐怕自己和疲惫的弟兄会变成鬼子的猎物，无声无息的死在林子里面。
“团长，第五军的部队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冯锷抬头望去，战壕里面所有的弟兄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弟兄头上已经缠好了纱布，鲜血正从纱布中不停干的浸出来。
“他们会来的，不过不是现在。”
冯锷吞了一口唾沫，嘶哑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
“弟兄们，你们看看头顶的天空，鬼子的飞机始终在上面飞，第五军的弟兄没有阵地，他们现在正在面临鬼子的轰炸，境况不会好多少。”
“你们再听听附近的枪炮声，那就是第五军弟兄在和鬼子交战。”
“都抓紧时间喝点水，休息一下；鬼子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冯锷一边说一边看着手表，鬼子进攻的毅力超出了他想象，不知不觉间这一次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八嘎！”
“第五军不愧是中国人的王牌，如此境地下，还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同样的，进攻的鬼子军官现在正举着望远镜看向这片阵地，阵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各种弹坑，破烂的沙袋在硝烟中冒着黑烟。
“大佐阁下，黑木中佐请求放弃第二道战壕，用烟雾弹做指引，让航空兵近距离俯冲投弹。”
一个鬼子参谋军官拿着电报，向大佐军官报告。
“八嘎！”
“不允许，命令他们继续进攻，半个小时后，由他们率先发起进攻。”
“炮兵阵地由警卫中队留守，其余所有部队，全部从正面进攻，天黑前，必须肃清这片阵地上的中国部队……”
大佐军官咒骂着，让通讯兵立即回电；现在不能给中国人喘息时间，几面受敌的中**队伤亡肯定不会小。
虽然飞机轰炸的效果很好，可是等航空兵过来的时候，至少也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关键是贸然的放弃阵地肯定会让中**官警觉，如果他们跟着撤退的部队进攻，但时候恐怕这一片阵地都会到中国人手中，那时候攻击起来就会更困难。
第九百七十二章 援兵！
战斗打到现在，没有人再藏私，谁也不知道战斗打起来之后自己还会不会活着，各种香烟在战壕中传递，弟兄们微笑着嘬一口，然后传给下面的弟兄。
“呼！”
同样的，冯锷也点燃了一根香烟，烟盒里面还有两支，他顺手递给了旁边的弟兄。
“给你！”
抽完两口，冯锷拿下嘴里的半截，递给身边的通讯兵。
“来，点上！”
王英弯着腰，在冯锷的身边坐下来，递给冯锷一包烟，那是她特意给冯锷留下的。
“骆驼？”
“团长，你居然还有这东西？”
闵飞是个烟鬼，看着冯锷手里的烟盒就知道是美国货，大声嚷嚷着。
“团长，不厚道啊！”
“团长，居然还有美国货？”
……
几个军官大声的起着哄，眼睛死死的盯着冯锷的手上。
“好，劳资也不是吃独食的，便宜你们这些兔崽子了！”
冯锷苦笑着，把手里的一盒烟交给梁浩，让他分下去。
“团长，私货都拿出来吧！这一包，弟兄们一人一口都不够啊！”
王宁也不是省油的灯，嘀咕着，他知道，冯锷肯定还有。
“都拿出来，给弟兄们分了。”
冯锷盯着王英，王英微微的点头，当她再次出现在战壕里面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条香烟，在弟兄们迫切的眼神中交给冯锷。
“都听好了，劳资的烟不是白抽的，抽一口，等下至少给劳资撂倒五个鬼子。”
冯锷大声的喊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一条烟转眼间就消失在弟兄们的手中，变成尼古丁烟雾在战壕中飘荡。
“团长，要是完不成呢？”
一个弟兄抱着步枪，源于新兵时候对冯锷的恐惧，他习惯性的想到了后果。
“完不成？那你怎么抽的，就给劳资怎么还回来？你们看到过谁能占劳资的便宜？看看外面，想来占便宜的，都他女马的给劳资躺一地！”
冯锷指着战壕外面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大声的咒骂着。
“我再抽一口，等下我打十个。”
一个狙击手咧着嘴，眼巴巴的看着刚刚传走的烟卷。
“你不行，就你手上那枪，十个打底，二十个差不多。”
冯锷摇着头，指着那支英七七狙击步枪。
“哈哈哈……”
“我来一口，不就是五个鬼子吗？”
……
杂七杂八的声音中，阵地上的弟兄们在烟雾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就连伤兵，这个时候感觉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都记好了，等下不够五个鬼子的，晚上等我们打到那边去，都把鬼子兜子里的烟卷摸出来，一口怎么的也要还一包给我；怎么样？我还是很通情理的啊！”
烟并不多，很快就都消失了，战壕里面，弟兄们逼着眼睛，享受着尼古丁的刺激。
“……”
听着冯锷的话，很多弟兄们睁开了眼睛，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呼！”
冯锷并没有休息，长出一口气之后，拿起了望远镜，前后左右的看着。
“啾啾啾……”
鬼子山炮、步兵炮呼啸的炮声中，炮弹带着尖啸声靠近阵地。
“轰、轰……”
“鬼子炮击！”
爆炸声和警告声同时响起，阵地上，刚刚还宛如死尸的弟兄们握紧枪，半蹲在战壕边上，等待着射击命令。
“咚咚咚……”
“哒哒哒……”
“突突突……”
“轰、轰、轰……”
轻重机枪的射击声，汤姆森的咆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中，鬼子依靠交通壕的进攻再次打响。
“鬼子进攻，给我打！”
冯锷大喊着，从阵地外进攻的鬼子，他不会允许他们靠近四百米，大喊着命令射击。
鬼子兵的钢盔在阵地上不断的晃动着，嘶吼连连，厮杀的双方已经杀红了眼睛，战斗再次开始的时候，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杀死给给！”
鬼子在阵地上集中了大量兵力，鬼子优势兵力从阵地上狂攻，85团唯一的战壕岌岌可危。
“迫击炮，放！”
“战防炮，给我轰！”
“轰、轰、轰……”
……
阵地上，炮兵也不管是否是浪费弹药，五个成堆的鬼子就会成为他们的炮击目标，战场上，硝烟弥漫。
“团长，新22师一个营的弟兄十五分钟后抵达战场，他们绕过了北面鬼子的阵地，从西面给我们解围。”
通讯兵大喊着，趴在战壕上呼喊着。
“知道了，告诉弟兄们援兵来了。”
冯锷大喊着，让通讯兵去告诉活着的弟兄们；他的嗓子现在已经哑了。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冯锷已经感觉不到时间过了多久，现在阵地上的每一个弟兄都在拼命射击，用子弹、手榴弹和炮弹阻挡鬼子前进的脚步；交通壕的争夺陷入了白热化中，阵地上现在早已经没有预备队，警卫连、工兵连和辎重输送排早就填进了战壕里面；现在唯一还能在掩体中呆着的就是医生和护士，他们要面对无穷无尽的伤兵，哪怕抬过来已经断气了，他们也要给弟兄们整理遗容。
“呜呜呜……”
新22师的增援部队不是轻装过来的，他们的中间，三辆坦克的发动机在嘶鸣，在鬼子后方不足六百米的地方出现。
“阁下，天快黑了，航空兵不会再出现了，撤吧！”
半天的进攻，鬼子并没有攻下阵地，面对远征军弟兄们的殊死搏斗，他们同样损失惨重，后面出现远征军的援兵，要是再不走，就会轮到他们被全歼，因为他们没有野战工事。
“撤！”
大佐军官很无奈，不过只能离开；明天天亮了，到时候抵达这片战场的援兵更多，中国人被全歼只是迟早的事情。
鬼子丢下尸体跑掉了，就连背后两道战壕的鬼子也在不断的退出阵地，他们后面还有两道完备的工事，黑夜里，他们不想和远征军进行缠斗。
“呼！”
冯锷的肩膀一阵酸痛传来，毫无形象的靠在战壕边上，冯锷双腿发软，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在了黏糊糊战壕里。
在阵地前面露出身形的远征军，由一个少校军官带领，看着战壕里乱七八糟的身形，浓烈的血腥味已经不是硝烟的味道可以遮蔽的。
“医护兵，赶快帮忙！”
少校军官大喊着，跳进阵地。
“兹拉！”
粗暴的撕开肮脏的军服，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的面前。
“兹拉！”
从自己的衬衫上扯下一块布条，军官把它当纱布，死死的缠绕在伤口上。
“兄弟，忍着点。”
军官只会简单的包扎，其余的事情要让护士和医生来解决。
第九百七十三章 米香！
灰蒙蒙的天空下，视线越来越暗，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鲜血从尸体伤口汩汩流出，然后渗透进泥里，大地一片血红，整个阵地上，惨叫声似乎都有气无力，整个阵地气氛沉闷而压抑。
鬼子的围攻被击退了，他们成功的守到了援兵到来，但是阵地上没有欢呼也没有庆祝，脱了力的弟兄们瘫倒在支离破碎的战壕之中，大口的喘息着。
“呜呜呜……”
活着的弟兄们庆幸自己还活着，转头之间，看着周围战死弟兄的遗体，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呜呜声在整个阵地上开始蔓延。
“喝水吗？”
新22师的弟兄拧开水壶，递给流泪的残兵。
“有烟吗？”
默然的摇头，嘶哑的声音响起。
“呼！”
靠着战壕，残兵们双手颤巍巍的拿着烟卷，凑到划燃的火柴前点燃，猛地砸吧一口，青烟升起，他们现在只想用这个来麻痹自己。
在白天的战斗中，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神经高度紧张，因为关系到他们的性命，关系到阵地的得失，所有人都和鬼子兵奋力相搏，现在骤然松懈下来，顿时感觉浑身就像是散架一般。
现在没人统计伤亡，军官们同样躺在战壕里，呼吸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的空气，咳嗽声中，显示他们还活着。
新22师增援的一个营，少校军官带着一个连留了下来，其余的两个连进入了前面两道战壕，鬼子已经离开了，这片阵地得来不易，他们要在这里等待后面的部队。
“长官，你没事吧。”
少校军官终于找到了冯锷，满身硝烟，浑身混合着血腥的泥泞爬满了他的军装，唯一能表明身份的可能就是他的领章了。
“我没事，我的弟兄还有多少？”
冯锷摇着头，不想睁开眼睛，他怕看见自己弟兄责备的眼神。
“还在清理中，伤员太多了，只能等后面的野战医院过来。”
少校军官蹲了下来，试图把冯锷扶起来，或者说让他躺的舒服一点。
“长官，清水河防线两个小时前失守了，杜长官让我告诉你，你们白天的战斗吸引了大量的鬼子，让第五军的弟兄们不至于一边躲鬼子的飞机，一边还要防备鬼子步兵的进攻；第五军的弟兄们，会记得，杜长官等下也会过来看望弟兄们。”
少校军官一边说着，把冯锷的身体扶正，让他靠在战壕边上；然后站了起来，默默的敬礼。
伤亡数字最终会出来，綦江子弟在一个小时后慢慢的恢复了过来，阻止了新22师的弟兄们就地掩埋阵亡弟兄的举动，一个个从战壕里站了起来。
“团长，今天走了六百多个弟兄；现在还能打的不足两千人，其余的全是伤员了。”
梁浩走到冯锷的身边，汇报着最新情况。
战争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怜悯，残酷是它的代名词。
“团长，准备好了；送送弟兄们最后一程吧！”
“团长，弟兄们都在等你！”
“团长……”
不知不觉之间，闵飞、王宁、张川、罗达等等军官汇聚到了冯锷的身边，有很多军官，身上还缠绕着刚刚绑上的纱布。
“送送！”
冯锷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阵地上默然站立的弟兄们，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夜空中散发着最后的光明，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弟兄们，你们在天上慢点走，跟着我们，我们带你们回家！”
冯锷举着火把，大喊着，把火把扔进了柴火堆里面，熊熊的火光中，烈火中的遗体慢慢的被吞噬。
“呜呜呜……”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远征军的大部队出现在篝火的范围内，坦克、汽车和大量的步兵慢慢的停留在阵地之外。
“长官到！”
随着卫兵的呼喊声，杜聿明、罗友伦、余韶、廖耀湘等一批戴着将星的军官进入阵地。
“长官！”
冯站在地下工事的入口，默然的敬礼。
“打的不错，进来吧！”
杜聿明还礼之后，拍着冯锷的肩膀，让他一起进入地下工事。
地下工事的木桌上还铺满了厚厚的沙尘，一个参谋军官用袖子粗鲁的抹去泥沙，一片扬尘在掩体内弥漫。
“哗啦！”
没人责怪他，地图平铺着放在上面。
“参谋长，开始吧！”
昏黄的烛光中，杜聿明皱着眉头，直接让罗友纶介绍情况。
“鬼子于下午四点攻破清水河防线，96师伤亡惨重，现在部队不足四千人，已经不足以承当后卫任务；冯锷，你部从现在开始，不再承担攻击任务，负责军部的安全。”
“目前的阵地，是一块突出阵地，也是远征军距离滚弄最近的地方；远征军不再两线并进，从凌晨开始，所有炮兵、坦克配合新22师继续向滚弄攻击前进，天亮前，必须看见萨尔温江。”
……
罗友伦在布置任务，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片凝重，现在远征军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们四面被围，每前进一步，都必须用献血开路。
“今天下午，收到耿马方面的消息；一百多各族猎人组成的向导队，携带了两部电台已经从耿马出发，预计后天也就是5月11日在萨尔温江东岸十公里的地方等我们，也就是这个位置。”
罗友伦指着滇缅交界的一个点，这个点在地图上根本看不到，可是他们都知道，那个地方就在那里。
“所以说，不管明天我们的头顶有什么，都必须渡过萨尔温江。”
杜聿明叹了一口气，缅甸的雨季迟迟不来，鬼子却已经四面合围，远征军的命运在哪里？他现在也很迷茫。
“新22师的部队还有多久可以集结完毕？”
杜聿明没问意见，直接看向廖耀湘。
“十点半左右。”
廖耀湘看了看时间，回答道。
“炮兵团和军直属部队，已经野战医院抵达这里大概要晚一个小时，你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杜聿明点点头。
……
会议在半个小时后结束了，冯锷回到了弟兄们中间，休息中等待着炊事班的弟兄弄热食。
“咕噜噜……”
战壕里面，炊事班的铁锅架在火堆之上，里面冒着热气，炒熟的粳米在里面翻腾，向四周散发着浓浓的米香。
“小心点，烫！”
饭盒里面装着滚烫的热粥，得益于鬼子撤退的匆忙，85团活着的弟兄现在都有了铁质的饭盒，当然，水壶早就成了他们的标配，不同的是，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两个水壶。
第九百七十四章 雨！
野战医院还没有来，85团大量的伤兵现在由各部队的随军护士和医生在处理，冯锷半躺在战壕边，已经闭上了眼睛，几盒热粥之后，疲惫不堪之中再也挡不住困意。
“真他女马热，也没点风。”
战壕里，被热醒的弟兄嘀咕着解开风纪扣，阵地周围大量的部队在忙碌着准备进攻。
“唰唰唰……”
缅甸上空的积雨云终于忍受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无数的雨点从天上飘下来，向着大地亲吻而去；在灌木、树枝的阻挡之下，发出唰唰的声响。
“下雨了？”
雨水滴落在脸上，带来一阵冰凉，冯锷睁开眼睛，并没有人恶作剧，伸出手，雨水滴落在掌心之中。
“起风了，终于可以舒服一点了。”
冯锷嘀咕着，并没有动，仰着脸，任凭雨水滴落在脸上。
“长官，雨来了。”
同样的，杜聿明也站在阵地上，抬着头，感受着雨水的味道。
“这是救命的雨啊！”
杜聿明嘀咕着。
“还是小了点，这种雨，对我们的帮助不大，可能麻烦更多。”
罗友伦考虑的是晚上的进攻，这种小雨，鬼子会很精神，而远征军部队的重武器运输、转移却会非常麻烦。
缅甸五月中旬开始的雨季，暴雨非常少，一般都是以绵绵细雨开头，赖以著名的是他们的持续力。
“我倒是希望它一直如此，到了明天早上，到处都是山雾细雨，别说鬼子的飞机，恐怕就连步兵，可视距离也不会大于两百米；最重要的是，这种雨，不会让山洪爆发，萨尔温江的水位也不会暴涨，有利于我们渡河。”
杜聿明想的更远，脸上的笑容随着小雨的持续，逐渐绽放开来。
“告诉廖耀湘，如果雨势变大，就停止进攻，等天亮再说。”
杜聿明转身走进半地下工事的时候，军部警卫营的弟兄正在搭建帐篷，雨势一旦变大，这战壕里面就不能呆了，到时候全是水。
“唰唰唰……”
耳边唰唰的雨声越来越大，风也渐渐的强了起来，冯锷也躲进了掩体里面，阵地上到处都是帐篷，野战医院终于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入阵地里面，而是在高处搭建了一片帐篷区，篝火堆昏黄的火光照耀着周围，在一片蜡烛的烛光中，大夫继续他们的使命，处理着堆积的越来越多的伤兵。
“攻击停下来了。”
冯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夜空中的枪炮声完全停止了，就连零星的战斗都没有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冯锷嘀咕着，没管那么多，闭上眼睛继续睡。
新22师清理了阵地周边的小股鬼子部队之后，在五公里之外的鬼子第二道阵地停了下来，这道阵地比冯锷攻下来的更大，鬼子在这里拥有更多的时间修建工事。
“团长，杜长官命令半个小时后开作战会议。”
天已经亮了，冯锷端着浓浓的米粥正在啃馒头，梁浩带来了杜聿明的最新命令。
冯锷没有穿雨衣，雨下了一夜，空气中的湿热让人浑身难受，举目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对于冯锷来说，作战会议并没有给他带来新的任务；装甲团、炮兵团、战防炮营、平射炮营和高射机枪营全部被加强到正面攻击使用，新22师的步兵负责进攻，在史无前例的火力之下继续向滚弄攻击前进。
“装甲团、战防炮营、平射炮营和高射机枪营抵近攻击，鬼子的飞机在这种天气下无法进行火力支援，只要是挡在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鬼子，全部碾压过去，不用在乎弹药消耗，天黑前，我们进驻滚弄。”
“廖师长，你部的任务除了进攻之外，要确保重装备的安全，不能给鬼子敢死队机会……”
杜聿明的声音仿佛在天边，冯锷的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里，他现在只想知道，向导队在这种雨势中，大山里面的路好不好走？他们是否会推辞抵达的时间。
余韶和冯锷一起，负责军部和后勤部队的安全，除了这个，他们还要承担野战医院的转移任务，说白了，就是要抬着担架前进。
“轰、轰、轰……”
炮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炸响，一颗颗炮弹直奔鬼子的阵地而去。
“放！”
“放！”
炮兵阵地上，除了旗语之外，军官们还得靠吼的，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遮挡。
大雨弥漫的雨季，远征军为什么会拿出所有重装备进攻攻击，除了鬼子的飞机不会找上门之外，更重要的是炮兵也不用频繁的转移阵地，鬼子的炮兵观察员看不见弹道，甚至连炮口的火光都看不到，炮击的声音在雨声之中也会变得朦胧，他们要锁定炮兵阵地用炮兵反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对于进攻方的炮兵来说，就简单了很多，鬼子的阵地就在哪里，他们只需要根据坐标来炮击就可以了。
至于说阵地前鬼子炮兵的反击，那就是进攻部队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好在参与进攻的部队，除了战防炮转移的速度会受影响之外，所有的部队跑起来都很快。
当然，中国部队的战防炮营并不会像炮兵阵地一样集中轰炸，他们会和攻击部队一起，在漫长的阵地周围散开，就算是遭遇鬼子的炮击，他们的损失也不会太严重。
“轰、轰、轰……”
炮击的声音在雨中若隐若现，攻击部队到位之后，冯锷带着弟兄们也在开始准备，在杜聿明的计划中，鬼子的阵地不可能支撑太久，离滚弄只有二十多公里，他们完全可以不停留的直接走过去，只是速度要慢一点而已。
“别乱跑，小心点跟着我。”
冯锷叮嘱着王英，第五军里面统计调查局的人不少，他害怕王英被他们认出来，他们的人有着跟军人不一样的习惯，包括动作、眼神、手势等等小动作，都会让他们警觉。
“啪嗒、啪嗒……”
一夜的雨，让整个地面变的非常湿滑，军靴踩踏在上面发出啪嗒的声响，吞噬了太多弟兄生命的阵地被抛弃在身后，远征军在雨中继续上路，向着枪炮声越来越清晰的滚弄前进。
第九百七十五章 渡河！
远征军所有的重火力在这种天气中总算是发挥了作用，鬼子坚固的阵地甚至连两波攻击都没能抗住，坦克掩护着步兵直接推进了阵地，然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鬼子的装备在战壕战里面根本无法和自动火力相抗衡。
鬼子阵地赖以支撑的各种掩体和碉堡，在战斗中，被平射炮、高射炮和战防炮挨个点名，残破的阵地上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鲜血被雨水冲刷之后，整个阵地仿佛都被鲜血染红了。
冯锷带着人收捡着阵地上的新22师伤兵，在简单的处理之后，继续向滚弄前进。
“军长，鬼子的阵地被攻破了，廖师长来电，他们正在向滚弄推进，距离滚弄只有不到十公里，鬼子依靠滚弄的山地、丘陵层层防守，弟兄们正在一个个拔除……”
行军的队列中，罗友伦向杜聿明汇报着情况。
“如果鬼子在萨尔温江对岸没有岸防工事，那我们最后的麻烦就只有十多公里了。”
今天或许是杜聿明心情最好的一天，攻击部队在强大的火力下不断推进，接应自己的向导也只路上，可以说回国前最后的麻烦只剩下那一条萨尔温江了。
后勤部队和夜战医院行进的速度很慢，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距离枪炮声也越来越清晰。
“让部队停下来，休息一个小时。”
杜聿明总算是下达了修整的命令，在雨中行军，弟兄们的体力消耗非常之大。
“照顾好伤员，原地修整。”
林子里面，雨滴不断的从头顶的树枝上掉落，可是这比在外面淋雨要好很多，冯锷脱下雨衣，身体里面的臭汗随着山风向四周飘散。
“轰！”
整个地方找不到干燥的树枝用来引火，可是这难不倒这些士兵，后勤部队为坦克和卡车准备的油料还有一点，倒在湿漉漉的树木上，转眼间火就升了起来。
铁质的水壶现在发挥了作用，火堆上面驾着铁锅，锅里面是弟兄们弄来的山泉，火堆的旁白摆放着一排水壶，趁着这个机会，弟兄都想喝一点热水。
“盐水，喝一点。”
锅里面的热水当然不是简单的开火，里面放入了少量的食盐，煮开之后被分发下去，不管是战马还是人，喝了盐水之后对于体力的恢复都有好处。
“继续前进！”
一个多小时后，第五军通讯兵大喊着传令；新22师已经可以看见滚弄镇散落在山间的建筑物，呈条状的建筑物不会是鬼子的碉堡，因为他们前面完备的两道展现都没有挡住火力全开的远征军。
“长官，廖师长来电，滚弄镇没有发现鬼子；他们正在收集渡江所需的物资，镇子里面没有发现缅甸人。”
罗友伦拿着电报汇报着情况，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他们距离滚弄不足两公里。
滚弄镇的房子不多，房子被优先用来安置伤兵，85团的弟兄分到了两间茅草屋，屋里面并没有找到粮食和野味，好在做饭用的铁锅被留了下来。
“周围的林子里面肯定有傣族人的存在，他们喜欢依水而居，找到他们，能活捉尽量活捉……”
突击队被集中起来，事实上，现在整个远征军各个部队都分散成小部队，他们要寻找渡江的东西。
萨尔温江在滚弄的河面很广，水也很深，水面最窄的地方都超过了两百米，没有渡船，恐怕工兵营只能用木筏子划过江，最关键是，河面太长，要依靠绳子来支撑固定所有的木筏子，依靠这个来架设浮桥，难度确实有点大，因为萨尔温江的水位已经在上涨了。
夜幕降临之前，所有的工兵都在忙活，包含门板和楼板在内，所有可供搭建浮桥的木料都被工兵粗暴的拆走，不仅仅如此，更多的弟兄还在野外砍伐木头，拖到江边进行加工。
“军长，鬼子收缴了镇上所有的船只，有一部分轻装鬼子在两天前渡河去了对面，恐怕我们架设浮桥会遇到阻击。”
电话里面，侦查部队拿着步话机在报告最新情况。
“有多少鬼子？他们什么装备？”
杜聿明拿着听筒，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重装备无法渡河，在这里倾泻完最右弹药之后，恐怕只能把它们推下萨尔温江。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鬼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携带重装备……”
电话中，侦查部队非常肯定，因为这一段的江水对渡河的所有部队都是公平的，不架设足够坚固的浮桥，不可能有重装备可以过去，况且鬼子连简易的浮桥都没有架设的痕迹，他们只是依靠数量不明的渡船过河，对于他们来说，傣族人的渡船，不可能把他们的步兵炮运过去，甚至连重机枪都要拆开了才能渡过这条河。
“命令工兵营，晚上准备一批简易的渡河工具，把一部分弟兄送过河。”
“让炮兵在江边构建阵地，东岸三公里范围内都要在炮击的射程之内。”
“命令警卫营，明天早上渡河，携带步话机，开拓滩头阵地，保证架桥部队的安全。”
……
5月10日，靠着雨水的掩护，远征军成功的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滚弄，鬼子的部队在泥水中艰难的集结，向滚弄慢慢的围过来。
同样的，远征军现在角色转换了，在他们渡江之前，他们变成了防守方。
因为重武器不能渡江，所以现在所有的战防炮、坦克、平射炮和高射机枪都被摆在了前沿阵地上，等待着鬼子攻击。
85团没有任务，吃过晚饭之后，弟兄们**着身体，用雨水清洗着军装，他们在趁着最后的时间储备体力。
“都他女马好好休息，进入丛林之后，你有多少体力就可以走多远。”
冯锷闭着眼睛，躺在阁楼的木板之上，在他的周围，到处都躺着人，这个时候，没人在乎有多拥挤，能找到一块不淋雨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就连外面的房檐下都坐满了疲惫的士兵。
所有的房间里面，伙房的士兵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他们对远征军剩下所有的粮食进行加工，全部变成行军的干粮，过江之后，恐怕就不会有炊具的存在了。
第九百七十六章 交换！
缅甸义勇军倒向日军，可是对于滚弄的傣族人来说，他们崇尚自由，并没有因为日军的到来欢呼雀跃。
当独立义勇军出现在滚弄镇上的时候，傣族人就知道，战争到了他们的身边，大量的傣族人选择了离开，进入了周围的山区和林子里面，他们世世代代在此生活，林子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日军依靠义勇军收缴了很多船只，包括所有的渡船和很多渔船，暴力的收缴方式惹恼了傣族人，对于他们来说，船不仅仅是用来渡河的，而是他们重要的交通工具和生活工具，吃饭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全部交出来。
“中国人来了，漫山遍野全是中**人……”
远征军进入滚弄的时候，躲在林子里面的傣族男子把消息传回了林子里面。
“房子没了可以再建，让他们和日本人拼吧！”
年老的族老叹息着，阻止了年青猎人的冲动，凭借他们简陋的猎枪、弓箭是不可能和军队抗衡的，这种冲动，在英国人手里已经给了他们无数血的教训。
“小心点，注意脚下。”
罗达的突击队已经深入山区超过五公里，天黑了，他们在找寻野外的火光，在这种天气中，哪怕是猎人，也要依靠火光来驱赶虫蛇。
……
“团长，突击队找到了傣族人，现在他们围住了一百多个，对方有猎枪和弓箭，两个弟兄受伤……”
冯锷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昏黄的火光中，看了看手表，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走，去看看！”
冯锷穿上雨衣，戴上钢盔，挎着汤姆森，走进了雨中。
“什么情况?”
等冯锷抵达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的身后，梁浩带着一个排的弟兄跟着他。
“团长，他们就在那边。”
罗达指着前面的林子，依稀可以看见巨大的树木之上有树屋的存在。
“喊话了吗？”
冯锷问道。
“喊了，听不懂！”
罗达皱着眉头，他们听不懂对面的话，同样的，对面的人好像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呼！”
“ you speak english?”
冯锷没办法了，这帮傣族人有自己的语言，而且每个地方有着不同的方言，他只希望这帮人里面有人会说英语，毕竟英国人在这里存在了那么长的时间。
“你们来干什么？为什么杀我们的族人？”
生硬的英语不符合语法，尽管如此，冯锷还是长出了一口气，能交流就好。
“我们是中国远征军，不是来杀人的，我们想要船，我们要过江。”
冯锷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表明自己的来意。
“没有，船已经被他们拿走了，没有船了。”
生硬的拒绝声表明了傣族人的不善，他们并没有因为被堵在这里而注意自己的语言。
“没有船，我们就回不去中国，日军正在向这边包围，到时候我们大部分都会死，你觉得我们死之前会干什么？”
冯锷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让这帮人再好好考虑一下。
“房子给你们了，我们不要了……”
“你们给了日军船只，在我们的心中，就是鬼子的帮凶，对于敌人，我们从来不留情；滚弄周围，估计还有很多傣族人吧！我们在战死之前，会把他们挨个找出来，让他们陪着我们上路；当然，你们肯定是第一批。”
冯锷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他没有时间和这些人好好说话。
“不，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没必要这样……”
“你们就是，帮助了鬼子，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你们不想参与战争，那就应该做到两不相帮；除非……”
“除非什么？我们可以给你们一点吃的。”
林子里面，生硬的英语中，明显傣族人开始妥协。
“我们不要粮食，你们给了鬼子多少船，就给我们多少，否则，我们只能是敌人……”
“没有船，那些人抢走了我们所有的渡船，没有船了……”
“不，你们还有，纵然没有渡船，可是你们还有渔船；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还是这样，我可以忍，但是我的弟兄们我没法控制，你们就等待迎接枪炮吧！”
冯锷大喊着，比划着手势，在罗达和梁浩疑惑的目光中，固执的点头。
“给他们，让他们离开，后面的林子不能让他们进去，不能让他们打扰先祖的灵魂……”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年老的族长终于妥协了，他担心的不是眼前的这一百多人，而是自己身后更多的族人，明知必死的军人，他们的疯狂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更别说这些人还不是缅甸人。
“给你们船，让你的人离开这里！”
林子里面，几个傣族人拿着弓箭和火枪出现在视线中，他们丝毫不在乎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让你的人放下枪，找到船，我的人自然会从这里离开。”
冯锷皱着眉头，指着那两支猎枪。
“轰、轰、轰……”
“哒哒哒……”
“咚咚咚……”
罗达还是在原地等待，梁浩带着人陪同傣族人去找船，当他们走出林子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鬼子攻击部队已经到了，正在和断后的96师弟兄进行激战。
“就这些了，没有了。”
在滚弄附近兜兜转转，冯锷最终找到了十几条娇小的渔船，这是他们藏起来的。
“行，多谢了。”
冯锷点着头，他敢肯定，这些傣族人肯定还有船，只是现在天快黑了，附近随时可能出现鬼子，带着人把这些船弄回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5月11日，鬼子攻破了96师的几个高地，在激战中，阵地上的两挺高射机枪和两门平射炮被鬼子摧毁；同样的，第五军警卫营成功的渡过萨尔温江，依靠炮兵团隔江的炮火掩护，占据了滩头阵地。
“工兵营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可以开始架桥吗？”
滚弄镇里面，杜聿明忧心忡忡，96师的弟兄在身后苦战，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鬼子的炮兵威胁到萨尔温江，不能让辛苦架设的浮桥被鬼子的炮火摧毁。
“还在准备中，没有船，全靠木筏来架设浮桥，难度非常大；特别是离岸五十之后，有一百米左右的深水区，木桩打不下就会被冲走，没办法固定……”
罗友伦摇着头。
“让他们赶紧想办法，不能再拖下去，明天必须渡河。”
杜聿明很头痛，又在这里耽误了一天，缅甸的天空仿佛已经漏了一样，这两天雨就没停过，小雨、中雨、大雨随着老天爷的心情不停来回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