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枪声！
小汽车出门的时候根本没受到阻拦，或许是因为这辆车的车牌已经被这些侍卫记住了，也或许他们只管进门的，不管出门的。
“嘟嘟……”
冯锷驾驶着小轿车，熟练的出门，随着越来越靠近自家小轿车的位置，冯锷开始按喇叭，同时不停的转换灯光。
“嘟嘟……”
冯锷把车停了下来，摇开车窗，把头伸了出去。
“少爷？”
刚刚坐在架势室里迷瞪了一会的福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小车不停的闪灯按喇叭，原来是少爷来了。
“我送人回去，你跟在我后面。”
冯锷小声的交代着，从后视镜里看出去，发现坐在后排的李曼玉并没有吱声，或许是她正在想什么事情，眉头微皱，脸上浮现悲伤。
“嘟嘟……”
对于李曼玉，冯锷并不了解，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好在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路怎么走，因为出公馆就这一条路。
“李小姐，我们怎么走？”
眼前已经出现岔路，冯锷提醒着后面的李曼玉。
“去新民街。”
李曼玉反应过来，随口回答着。
“李小姐，我昨天刚到重庆，以前没来过这里。”
冯锷踩停了小汽车，因为已经到了岔路口，重庆对于冯锷来说是陌生的。
“你不认识路？”
李曼玉诧异的声音响起。
“哐当！”
李曼玉从小汽车的后门出来，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对于重庆，她可是太熟了。
“左拐！”
李曼玉的嘴角上翘，开始指点冯锷怎么开。
“右拐！”
“上坡！”
“进巷子！”
……
在李曼玉的声音中，冯锷不停的打着方向盘，他现在已经全懵了，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少爷这是要去那？”
跟在冯锷车后面的福伯却迷惑了，他看着前面的车已经在这里绕了一圈了，看样子还的继续绕下去。
冯锷和福伯都不知道，这正是李曼玉的恶作剧，现在就连李曼玉都没想清楚自己想去那里，自从她发现冯锷不认识路以后，她就已经推翻了去新民街的想法。
“继续朝前走，别拐弯了，直接走！”
随着李曼玉的声音，冯锷长出了一口气，他已经快要把自己转晕了，这下终于可以不用紧张的转弯了。
“这是要出城？”
福伯盯着前面的车，喃喃自语，不过他也只有跟着。
“你怎么不问去哪里？”
李曼玉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冯锷；别说，从这个方向看，冯锷的连部棱角分明，有一种别样的精气神。
“我问了也没用，因为我不知道路，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这个时候，只有相信你，反正你也在车上。”
冯锷耸耸肩，表示自己根本无所谓。
“你也可以把车停这里，坐你自家的车回去啊！”
李曼玉指了指后面的车，给冯锷提出了另外一个解决方法。
“你一个女的，把你扔在这里？”
“我还下不去那手；再说车里的油有限，纵然是你不想停，油耗光了，到时候就别怪我了。”
冯锷呵呵的笑着，这种小汽车，他太熟悉了，要跑原路必须要在后备箱准备一桶汽油，要不然就等着在路上抛瞄吧！
“谢谢，前面出城之后就不远了。”
李曼玉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回这里是不是一种错误。
出城之后，除了车灯之外就没有光亮了，就连路都变得颠簸了很多，冯锷自觉的降低了车速，车辆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土路上。
“砰、砰、砰……”
就在冯锷聚精会神的开车之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响。
“吱呀！”
冯锷一脚刹车把车踩停，关闭车灯。
“李小姐，我们还是回城吧！”
冯锷皱着眉头，他有点担忧，这么大晚上的，城外的治安并不好，关键是他没带家伙，就算是有家伙，有一个累赘娘们，他也注定会束手束脚。
“调头，快！”
李曼玉再也没有刚刚的从容，着急的让冯锷调头。
“砰、砰、砰……”
可是让冯锷意外的是，还不等他调头，越来越猛烈的枪声响了起来。
“呜呜呜……”
“吱呀！”
冯锷猛的轰了一下油门，熟练的调头，他感觉枪声越来越近了。
“李小姐，你带家伙了没有？”
冯锷调转车头的时候，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他已经能看见枪口焰的后视镜闪动的小火苗，那就证明后面火并的人离他们很近了。
“没有，快跑啊！”
李曼玉大喊着，让冯锷赶紧跑。
“吱呀！”
冯锷看着自己前面的车，无奈的踩停了小汽车，因为后面的福伯正在调头，他过不去。
“福伯，把家伙扔给我。”
冯锷下了车，他总感觉没有枪不安全。
“接着！”
福伯从车里扔出一个步袋子，掉在冯锷的面前。
“咔嚓！”
冯锷拉开枪机，看了看，枪膛里面的子弹是满的，打开保险，按下击锤，让枪处在随时可以发射的位置。
“还好、还好！”
冯锷把布袋子里面的两个桥夹取了出来，放进西装的口袋里，至于风衣，一旦真打起来，恐怕属于要扔的货，这玩意中看，但是并不利于机动。
“快、快、快……”
冯锷不停的看向后视镜，枪声中，枪声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可以分辨出，这里面大部分是驳壳枪，其余的枪声也是手枪的声音，并没有长家伙。
“等下如果打起来，你记得把头低下，最好在后排去爬着。”
冯锷提醒着旁边的李曼玉。
“对，后排。”
李曼玉把车门打开一个缝，从后面重新爬上车。
“你可以看看后备箱，看那里有没有枪。”
李曼玉仿佛想起了什么，然冯锷自己去后备箱找找看。
“这车不是你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后备箱有什么？”
冯锷纳闷的问着，在他的视线中，福伯的车终于调转了车头。
“呜呜呜……”
“怎么了？”
冯锷刚准备开车，可是福伯的车在打了几个屁之后，却熄火了。
“少爷，车坏了。”
福伯跳下了车，他已经打了几次火，可就是打不着了。
“别弄了，过来开这个车。”
看着福伯从车里拿出工具箱，冯锷阻止了福伯的动作，枪声越来越近，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修车的时候。
“可是这车是……”
福伯着急的喊着，如果租的车出了问题，那可是要赔钱的。
“人重要钱重要，快过来！”
冯锷招呼着福伯，冷静的用钥匙打开后备箱，他希望这里面有家伙。
第七百六十八章 白眼狼！
后背箱里有一个木头箱子，冯锷直接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非常吃惊，他不明白在车里放这个东西做什么。
“咔嚓！”
“哗啦!”
没有客气，冯锷直接把里面的快慢机取了出来，装上弹夹，关上后备箱。
“有这个，只是子弹少了点。”
冯锷坐在副驾驶，亮着手里的快慢机，只有两个弹夹，打不了几梭子。
“会用吗？”
冯锷亮着自己手里的驳壳枪，问着后面的李曼玉。
“不会！”
李曼玉摇摇头，开枪她肯定会，可是子弹会去哪？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少爷，我专心开车，坐稳了！”
福伯坐在驾驶室，准备开车出发。
“救救我！”
可就在这时候，汽车后面传来喊叫声，两个穿着黑衣的汉子大喊着，朝着小汽车跑了过来。
“砰、砰……”
火并应该已经结束，但是稀疏的枪声仍然在，并没有完全停止，这应该是胜利的一方在追杀。
“少爷，有人跑过来了。”
枪声越来越近，福伯指着后视镜，提醒着冯锷。
“快走！”
冯锷当然看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出头的时候，能把自己命保住就不错了。
“等等，是袍哥会的，带上他们。”
李曼玉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她好像认识那两个人。
“李小姐，他们后面有多少人在追我们不知道，到时候别我们也跑不掉。”
冯锷心里暗暗叫苦，他现在觉得这个女人太麻烦了。
“我们有车，跑的掉的。”
“快点！”
李曼玉把头伸出车窗，招呼着后面的两个汉字。
“别找死，把头缩回来！”
冯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忍住臭骂这个娘们的冲动，大喊着让李曼玉藏好。
在冯锷的严重，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汉字，一前一后朝着小汽车跑了过来，而他们的身后，则有七八个人追来，同时不停的向着逃命的两个汉字射击，很快，落在后面的那个汉字胸口爆出了一团血花后，扑倒在了地上。
仅剩的一个汉字没有停留，或许是枪声的催促，他再次提升速度，快速的跑到小汽车的旁边。
“小姐，是军统的人，把三号仓库给端了。”
车门是开着的，汉子上车之后看着李曼玉急促的说着。
“呜呜呜……”
这下不用冯锷提醒了，福伯猛轰油门，小汽车蹿了出去，从抛瞄的车旁边越过去。
“砰、砰、砰……”
“当、当、当……”
看着汉字爬上车的追兵猛烈的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小汽车的屁股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军统办事，给劳资停下。”
后面的汉子大喊着，继续射击。
“你他女马的这里有台车，劳资能找到你。”
追兵大喊着，手驻在膝盖上喘气，在他们身前不足二十米，就是那台抛瞄的小汽车。
“停车、停车！”
冯锷着急的喊着，让福伯把车停下。
“吱呀！”
“少爷？”
福伯纳闷的看着冯锷。
“麻烦了，这车租的时候肯定留的是我们家的地址吧！”
冯锷问道。
“嗯！”
福伯点点头，那个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事啊！
“小姐，你放心，三号仓库里面的东西都没了，只是十多个弟兄没了。”
汉子仍然在后座向李曼玉解释。
“别给我说那些，自己回去向父亲说吧！”
李曼玉摇着头，她并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走了，停这干嘛？”
车子停下了，李曼玉反而着急了。
“军统的人，如果不把他们处理了，明天我们家就该完蛋了。”
冯锷皱着眉头，指着后面你的那辆车，然后小心的下车，摸到抛瞄的小汽车位置，瞅着对面。
“开车！”
李曼玉看冯锷下车，催促着福伯。
“少爷还在，我不能开车。”
福伯摇摇头，在他的眼中，少爷就是现在的一切。
“下去，我来！”
刚刚跑上车的汉子用枪比划着福伯的脑袋，让福伯下车。
“白眼狼！”
福伯并不害怕，走下小汽车，诅咒着车里的一男一女。
“呜呜呜……”
小汽车的发动机轰鸣着，继续朝前开。
“少爷，他们走了，我陪着你。”
福伯蹲在小汽车的旁边，懊恼的看着这个抛瞄的小汽车，如果不是它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会闹这一出。
“九个，你自己藏好。”
冯锷皱着眉头，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在大道上散开，正慢慢的围过来，他们手里是清一色的驳壳枪。
“出来吧！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带着圆顶帽的汉子大喊着，他当然看到了车里下来两个人，可是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干嘛的，不过没关系，统统宰了就是。
“找死！”
冯锷微微的摇头，这些人是没上过战场还是怎么的，这么上来，不是送死是什么？
“突突突……”
冯锷猛然的伸出上身，快慢机的枪口指向围过来的人，猛然的扣动扳机。
“噗噗噗……”
随着冯锷的枪口移动，还没反应过来的追兵不停的中弹倒地，他们到死也没明白，怎么会有快慢机出现，逃走的人手里不是只有驳壳枪吗？谁会随身带着快慢机？就不怕军警稽查吗？
“废物！”
冯锷没想到，一个弹夹还没打完，气势汹汹的追兵都躺了下去，死了的瞪着眼睛死不瞑目，没死的在地上哀嚎，听那动静，也活不长了。
冯锷说他们废物是因为这些人连对手都算不上，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开一枪。
“福伯，看看能不能修好车，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冯锷重新换了一个弹夹，左手驳壳枪，右手快慢机，弯着腰慢慢的靠了过去。
“少爷，你小心。”
福伯叮嘱着，从后备箱取出工具箱，打开车灯，把盖打开，开始忙活。
“砰！”
“砰！”
冯锷穿梭在地上扑倒的追兵跟前，不时的扣动驳壳枪的扳机，让那帮没死的人少受一点罪。
“呼！”
冯锷补完了枪，并没有像在战场一样去摸东西，皱着眉头，蹲在路边看着追兵来的方向，祈祷着不会再有人来。
“呜呜……”
福伯还在折腾小汽车，对于他来说，一大把年纪了，根本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修好抛瞄的小汽车，把少爷送回家。
此时的原野上一片寂静，似乎刚刚的枪声只是过客，如果地上没有那么多尸体的话。
“少爷，好了！”
“呜呜呜……”
福伯大喊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冯锷稍微松了口气，拎着枪，弯腰小跑这钻进小汽车里面。
第七百六十九章 委屈！
小汽车跑起来之后，再也没出问题，长长的车灯中，小汽车一路直奔重庆市区而去。
“福伯，你没事吧！”
重新整理完子弹的冯锷问着正在开车的半百老人。
“少爷，我没事。”
“前面就进城了，后面没人追过来。”
福伯不停的看着后视镜，小汽车在土路上颠簸着，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车。”
冯锷皱着眉头，他不能带着快慢机进城，要把这玩意处理了。
“前面有一个弯，我们在那里停。”
福伯指着前面，他并没有问为什么。
“吱呀！”
小汽车停了下来，福伯并没有熄火。
“少爷，小心点。”
福伯叮嘱着冯锷。
“呼！”
看着手里的快慢机，说实话，冯锷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扔掉，这玩意现在有点缺。
“福伯，后备箱打开。”
“咔咔咔……”
冯锷想了一下，最终没有舍得把这玩意扔掉，而是拆卸成零件状，工具箱里面塞几个，然后再在后座里面塞点，整个快慢机就消失在了车里面。
“回家之后别给父亲说今天晚上的事，那女的叫李曼玉，我们没办法跟她斗的。”
冯锷做回车上，点上一根烟，向福伯交代。
“应该让老爷知道，老爷会把握的。”
福伯沉默了一下，说出的话却并不能让冯锷满意。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了，父亲知道了又能怎样？”
冯锷苦笑着，他总觉得今天晚上像是在做梦一样。
福伯没有再说话，专心的开着车，当小汽车经过城门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被拦下来了，这已经是深夜，纵然重庆不关城门，作为陪都的守卫和戒备还是很森严的。
冯锷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之后，小汽车再次启动进城，而这个时候，李公馆的就会刚刚结束，喝的醉醺醺的男男女女有的被家人带了回去，有的互相搂抱在一起，成双成对的进入了小汽车。
“老爷，二小姐在新民街等你，说有重要事情，请你过去。”
李公馆二楼，管家走到李市长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她刚刚不是还在楼下的吗？什么时候又去了新民街？她还能有什么事？”
李市长皱着眉头问道。
管家没办法回答市长的提问，只能站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告诉她，等客人走了我就过去。”
李宏锟烦躁的摇摇头，二楼的客人还没离开，他现在并不方便走。
“少爷，你的东西；我的去处理一下车子，明天一大早就要还回去。”
福伯提醒着冯锷，让他把不属于车上的东西带走。
“咔、咔……”
巷子中已经没人，冯锷就着门口的灯光，熟练的组装着快慢机，在风衣的遮掩下带着快慢机进入院子。
夜已经很深了，院子里大部分都睡着了，不过冯福顺还在等着冯锷回来。
“藏起来给护院，紧急的时候用的上。”
进入亮着灯的书房，冯锷把风衣下的快慢机拿出来。
“那里来的这东西？你不是去参加酒会了吗？”
冯福顺大吃一惊，盯着冯锷手中的快慢机说道。
“说来话长，等下福伯会告诉你；我先去洗澡。”
冯锷皱着眉头，他一身都是难闻的味道，如果这是在部队当然没什么，可是在家里他就觉得非得洗洗才行了。
“冯大哥，小姐找你。”
冯锷刚准备进自己的卧室，在黑暗中，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这么晚还没睡？有事吗?”
冯锷回头一看，原来是止云的侍女。
“小姐找你。”
侍女揉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说。
“呼！在那？”
冯锷问道。
“跟我来。”
侍女听到冯锷的问话，终于抬起了头。
在这个院子里，止云能找的地方有限，侍女把冯锷带到客房外面的黑暗中就离开了，止云这个时候还在房间里，她一直在等着。
“你很忙吗？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你。”
幽怨的声音在冯锷的背后响起。
“止云，今天去忙了一些事情，明天陪你成不？”
冯锷有苦难言，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你见血了？出什么事了？”
本来有着无限委屈的止云抱住冯锷的时候，冯锷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冲进鼻子，满腔的委屈变成了担心，她知道，在这里不比湖南，在湖南他手下有很多弟兄，在这里，他可是势单力薄。
“嗯，也没什么事，都解决了。”
冯锷没办法否认，因为身上的血腥味是否认不了的，他总不能说去观摩去了吧！那也太扯了。
“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吧！这两天你们三个的户籍就能补下来，趁着这个时间，我会说服二老，他们会同意我们结婚的。”
冯锷拍着止云的后背，小声的安抚着。
“今天，夫人找我谈了，你别这么拼了，只要有你在，就啥都好；你要出个什么闪失，纵然有那一张纸，我也在这里待不下去；答应我，好好的成吗？”
止云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有泪痕若隐若现，满腹委屈和自己男人的安危，她最终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承受，只要冯锷还在，就什么都有希望。
“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我没办法反抗一心为了我的父母，我会说服他们的，你好好的，快去休息吧！”
冯锷把双手握住止云的肩膀，这个一脸委屈的姑娘脸上没有笑容，他的心里隐隐作痛，他觉得是他把这份委屈加在这个坚强的女人身上。
“我真的没事，只要你在就好。”
止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冯锷正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她瞬间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也早点休息。”
止云点着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冯锷，慢慢的回到房中。
“哎！”
看着止云进屋，冯锷微微的摇头叹息，今天晚上自己除了自卫式的杀了几个人，好像啥也没干，而母亲准备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高官，自己应该能顶住。
“少爷和李公馆的二小姐一起出来的，在城中绕了几圈之后，开车去了城外……”
在书房，福伯正在给冯福顺说着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只能说自己看见的和听见的，至于主厅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李公馆的二小姐，李曼玉？”
冯福顺摇着头，他觉得主厅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第七百七十章 好处 ！
冯家院子里面的灯光逐渐熄灭，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冯福顺纵然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等明天天亮后再说。
“你怎么在这里？”
而李宏锟这个时候并没有睡，看着那个袍哥汉子，昏昏欲睡的精神都好了起来。
“市长，三号仓库被军统端了，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好在东西已经全部运走了。”
袍哥汉子急忙解释着。
“其他人呢？你们又是怎么碰到一起的？”
李宏锟现在有一堆疑问，不过他的疑问只能一个一个由李曼玉和这个汉子回答。
“刚刚入夜，外面的弟兄就发现不明人员靠近……”
袍哥汉子开始述说晚上发生的一切，而这个时候，李曼玉却走进了浴室，皱着眉头的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救他们干嘛？如果你落到军统的手中，还是那种环境，那才是天大的麻烦；幸好、幸好冯锷留下来了。”
已经凌晨了，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的李宏锟感到非常庆幸，不管冯锷是不是解决了那些军统的人，也不管冯锷是不是死了，至少他安全了。
“派两个人，去西郊看看，一定不能暴露。”
李宏锟拿起电话，拨通之后没等对面说话，而是直接下达命令，至于西郊那里，自然有那个活着回来的袍哥带路。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处理就好。”
李宏锟安慰着女儿，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可是不停转动的眼珠表示他并没有睡着。
“呼呼呼……”
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年龄，李宏锟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连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毯都不知道。
“叮铃铃……”
“喂！”
“给我吧！”
电话响起的一刹那，李曼玉就拿起了话筒，可这个铃声还是让李宏锟醒了过来。
“嗯，知道了。”
李宏锟放下电话，看看墙角的立钟，天已经快亮了。
“宾客名单中有一个叫冯锷的，找到他们家在那，你亲自去看看冯锷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就邀请他的父亲去公馆；如果没回来，直接来市政府找我。”
李宏锟拿起的电话就没有放下，紧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
“父亲，怎么了？”
李曼玉在旁边问道。
“现场没找到人，连尸体都没有，也没有车，情况不好说；你记住，你昨天晚上没离开酒会，至于那台车，我会让人处理。”
李宏锟站了起来，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天终于亮了，山城的冬季，每天早上都会被浓雾遮掩，在浓雾中，各种炊烟混杂在里面，试图驱散浓雾，可是很快就被浓雾给抹灭掉。
“吱呀……”
潮湿的木门吱呀乱叫着，重庆的大街小巷里面传来了各种声音，整个山城开始重新苏醒。
冯家院子里面，习惯了早起的冯锷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赖床，练拳之后的洗漱很快，他按照往常的时间坐在了餐桌上，母亲和止云已经在等着他开饭。
“吃饭吧！”
兰芝看着冯锷坐下，点点头，让大家吃饭。
“父亲呢？”
冯锷有点诧异，如果父亲在的话，不可能不等他。
“一大早李公馆就来人了，让你父亲过去了。”
兰芝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碗，开始喝滚烫的米粥。
“哦！”
没人再说话，都开始吃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母亲，我带止云和几个弟兄出去逛逛。”
早饭后，冯锷和母亲打过招呼，他们七个人就出门了，好不容易回了重庆，当然得好好逛逛这个地方。
“别去太远的地方，中午回来吃饭。”
兰芝叮嘱着冯锷，冯福顺去李公馆应该不会耽搁很久，中午怎么也回来了，到时候就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效果了。
一波人除了巷子之后就变成了两波人，冯锷和止云手牵着手在前面闲逛，后面的五个人不时的看看周围，在不舍中放弃周围感兴趣的事务，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这个好辣，啊！”
两个人品尝着重庆的小吃，可是那个麻辣却让他们受不了；当然，后面的几个人也没少吃，毕竟都只是尝尝就够了。
“该回去了。”
止云看着天色，有点不舍，毕竟这种快乐时光不可能常有，特别是当冯锷报道之后，那就更加难得了。
“再逛逛，晚点回去也没什么关系，；你饿了吗？”
冯锷关心着旁边的止云。
“吃了那么多零食，中午肯定吃不下去了。”
止云摇着头，他们一整个上午实际上也没逛什么，走了一条小吃街，逛了几个服装店；结局就是后面的三个男人身上挂满了各种袋子，购物这玩意，不管是那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她们的最爱。
“那好，在逛一会。”
止云点点头，她也明白冯锷什么意思，那就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多陪陪她。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他们一行人终归还是要回去，回去的路就变的快了很多，不知道是心情还是步行速度的关系。
冯福顺比冯锷想象的还早到家，李公馆的车送他回来的，他不是空手回来的，一个沉重的箱子现在就放在书房中。
“兆章还没回来？”
冯福顺满脸的笑意，匆匆的洗漱之后，端起茶问着。
“早饭后就带着他那一伙人出门了，说是去逛逛，不过我让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要不就别等了，现在开饭的了。”
看着忙活了一上午的丈夫，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早饭，兰芝决定不等了。
“等等吧！看来以后重庆的酒会让他都要去才行，毕竟那个地方好办事啊！”
冯福顺笑意满满的脸上，感觉自己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李公馆给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个样？”
兰芝嘟着嘴，不解的问道。
“那一箱子的大洋就别说了，是给冯锷的；你还记得綦江的那个服装厂吗？李公馆同意卖给我们了，除了服装厂，綦江的烟厂也卖给我们；而且价格也非常公道，抛除他们送给冯锷的大洋，我们手上的钱就差不多了，根本不用借贷。”
冯福顺丝毫没因为大量现金的流失感到沮丧，服装厂和烟厂那就是两只能下蛋的母鸡，最关键是这次不是入股，而是全部卖给冯家，这还不算，李公馆说了，钱不充裕也没关系，可以分期付款，不过冯福顺并没有打算分期，而是准备一次性结清，好不容易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第七百七十一章 莫名的陷阱！
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情，听到冯福顺这么兴高采烈的讲述，兰芝反而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他们有什么条件?”
兰芝皱着眉头，问着冯福顺。
“条件肯定有，不过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等兆章回来的时候再商量。”
冯福顺沉吟了一下，李公馆提的几个条件在他看起来应该不难办。
“少爷还没回来吗？”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兰芝问着院子里的下人。
“还没有。”
“少爷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兰芝吩咐着下人，转身走进了屋子。
十分钟、半个小时，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冯锷还是没有回来。
冯福顺和兰芝终于决定不等了，招呼着开饭。
事实上也是这样，他们吃完饭都有半个时辰了，冯锷才带着人走进院子。
“吃饭了没？”
兰芝就站在院子里，问着冯锷。
“吃了很多小吃，现在不饿。”
冯锷摇着头。
“现在过饭点了，要吃饭的自己去厨房那边；你既然不饿，就跟我来。”
兰芝招呼着冯锷，带着冯锷直奔书房。
“哐当！”
书房里，冯锷在父亲的示意下打开了那个箱子。
成封的大洋码的非常整齐，除了大洋没有其他的东西，一封五十，一排排的非常好清点。
“总共一万大洋，这是李公馆对你表达的歉意。”
冯福顺指着箱子里面的东西说着。
“李曼玉严格说来已经不是李公馆的人，因为她已经出嫁了；她的丈夫已经在两年前去世，李市长夫妇疼爱女儿，所以一直在给她另找夫婿，不过她不适合你，她比你大五岁。”
冯福顺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试图说服冯锷放弃，在他看来，这两人肯定是看对眼了。
“除了眼前的这些，李公馆承诺把綦江的烟厂和服装厂平价卖给我们家。”
冯锷没有说话，冯福顺继续说着。
“他们想得到什么？”
冯锷一直皱着眉头，在他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李公馆完全可以当没发生，歉意这个东西非常玄乎，你觉得有就有，你觉得没有就没有。
“李公馆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一直在酒会喝酒、跳舞，结束后就直接回家了，那里也没有去；不管谁问起来都是这样。”
“福伯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
冯锷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们说如果你真喜欢曼玉，如果曼玉同意的话，你可以娶，但是必须一心一意，你明白吗？”
冯福顺担忧的看着自己儿子，他还真怕儿子说喜欢，冯家虽然落魄，但是还没到娶一个寡妇的程度。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就一面之缘。”
冯锷摇着头。
“呼！”
冯福顺和兰芝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冯锷这样说就太好了。
“等你报道之后，十六补训处的新兵里面，有他们的人，你负责训练，训练好之后，他们会通过其他方法把这些人弄出去，到时候需要你配合。”
冯福顺接着说着，看冯锷的反应。
“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他们就不卖厂子了？”
冯锷皱着眉头问道。
“这些东西还是你的，但是厂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冯福顺点着头。
“还有吗？”
冯锷问道。
“一起说了吧！”
看着父亲点头，冯锷现在并不想决定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等所有的条件说完，他才知道是该同意还是不同意。
“从云南、贵州进重庆的货必须要过綦江，第2补训总处负责陆路的检查站，每个月都有几天属于十六补训处，值守卡点一般都是训练组军官带队，到时候帮他们放一些货；当然，该有的好处他们不会不给。”
冯福顺说完之后就停了下来，看着冯锷的反应。
“没有了吗？”
冯锷问道。
“就这些，有问题吗？”
冯福顺问道。
“换人、放货，这两个有点难办，毕竟我现在还没去报道，对于里面的弯弯绕是一点都不知道，我没办法答应。”
“川军有自己训练士兵的基地，十六补训处是中央军的地盘，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面训练士兵，这中间有很多疑问，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从云南、贵州方向过来的货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们正常交税，纵然是有人难为他们，花上一点钱财打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要通关的货物恐怕没那么简单，既然是不合规的东西，他们也准备出钱，那他们应该找的人恐怕不是我，他们应该找石处长或者是张司令才是。”
冯锷皱着眉头，缓缓的说着，他一个从前线刚回来的军官，对后方两眼一抹黑，他不想稀里糊涂的跳进别人准备的陷阱。
“成，那后面两个我就回绝了。”
冯福顺也不是不明白轻重的人，经过冯锷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那帮人的打算，他们这是打算用两个厂子来勾引自己。
“工厂是好东西，他们如果要卖，哪怕是多给点钱也没什么，不能把儿子套进去。”
兰芝也在旁边说着，让冯福顺别贪心。
“她们的户籍补下来了，昨天晚上没收获很正常，现在说说你的婚事。”
冯福顺把厂子的事情放在一边，示意兰芝继续。
“父亲、母亲，亲事我觉得没必要再商量了，我承认，这些人的家室确实要比止云的好很多，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真的能帮我什么？”
“如果爷爷还在，爷爷会看的上吗？他们真的还不如爷爷留下的那些信有用；中日的战争短期内不可能结束，前线的部队什么都缺，装备、粮食、士兵、军官等等一切，没准什么时候我又会再上战场，与其让我跟这些陌生人结婚，卷入后方不知名的算计之中，不如你们成全我和止云，至少我们彼此很了解，纵然是再上战场，我也会很放心。”
冯锷看着母亲又拿出了那一叠照片，终于说出了心里想了很久的话。
“我们知道，比起邹家的小七来说，这些人的家室确实欠缺了很多；可你真的打算跟一无所有的女人结婚？儿子，婚姻大事你可要想清楚啊！”
兰芝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太了解冯锷，自己的儿子非常孝顺，如果他不是已经决定的话，恐怕他还真不会反对父母的决定。
第七百七十二章 补训处！
书房里，谈话最终不欢而散，天下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有个好的条件成长，而冯锷的婚姻现在已经成为了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东西。
冯锷的父母最终同意了冯锷和止云成亲，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不知道是冯福顺忘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最后止云的身份证明冯锷并没有拿到手。
冯福顺忙活完了之后又出门了，他需要回复李公馆的要求，并就工厂的买卖问题再进行谈判。
冯锷现在也很尴尬，别说止云的身份证明，就连他自己的都在父母的手中，没有那东西，他就没办法和止云去领结婚证，更何况领结婚证还需要介绍人、主婚人、证明人这些东西，没有父母的配合，冯锷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搞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围绕或者最后的两个问题，冯福顺就像是个中间人一样，不停的在李公馆和冯家院子之间来回穿梭，他们现在是弱势的一方，要想得到那两个厂子，就只能这么磨。
不管怎么谈，冯锷都不会同意那两个条件，因为他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在这种坚持之下，冯福顺只能提高收购价格，可是李公馆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万大洋来表达谢意，他们对于价格并不在乎，这样双方就陷入了僵持之中，无奈的冯福顺最后只能放弃。
在重庆呆了几天，冯锷到了必须报道的时间，兰芝带着几个人跟着冯锷一起去往綦江，而冯福顺处理了重庆的事务之后也会去，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在重庆的几个仓库他要重新租出去，这个时候，在朝天门码头附近的仓库非常值钱。
有家眷的车队走的并不快，一百多里的路，冯家的车队在路上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抵达了綦江，綦江的院子是已经打理好的，冯福顺还留下了人在这里打扫，所以一行人可以直接进驻。
“明天我就去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经常回家；现在你也是半个女主人了，你就等着进洞房好了。”
晚上，冯锷抱着止云，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止云满眼都是爱意，估计冯锷今天晚上要想洞房的话，恐怕止云不会反对。
“知道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止云点着头，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身份，除了她房间里面的驳壳枪之外，或许已经找不到那个曾经是女土匪的身影。
綦江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兵营，除了第十六补训处在这里之外，第二补训总处也在这里，好在冯福顺买的院子就在綦江城里，离十六补训处并不远。
穿上干净的军装，背着步枪，挎着驳壳枪，冯锷的身后跟着闵飞、王宁和张川，四个人成一列纵队走在綦江的大街上，朝着十六补训处而去。
中央军嫡系十一师长期以来的标准花训练和行军培养了军官们几乎是机械花的动作，四个人步伐整齐，双手不停的摆动；可惜的是綦江清晨的浓雾太大，他们的标准和整齐以及标志性的军人作风并没有多少人看到。
“啪嗒、啪嗒……”
越靠近十六补训处，杂乱的脚步声就越明显，这不是几百人在跑，而是十六补训处的新兵在进行晨训。
“什么人？站住！”
十六补训处的大门摇摇在望，这里点上了篝火，驱散了门口附近的浓雾，让冯锷一行人在暴露在卫兵的视野中。
“是自己人，放下。”
军官看着穿着军装的冯锷一行人，让卫兵把枪放下，等待着冯锷的靠近。
“长官，请问你有什么事？”
冯锷穿着上校军服，领章已经标明了他的身份，门口的中尉军官敬礼的同时，询问这冯锷的来历。
“原十一师三十一旅直属营营长冯锷奉命报道。”
冯锷回礼之后，从口袋里摸出军政部的公函，递给值哨的卫兵。
“长官，请稍等。”
中尉军官敬礼之后，跑进了旁边简易的木板房子里面，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一个岗楼，里面除了一部电话之外，恐怕就够两个人在里面坐着。
“长官，请稍等。”
中尉军官放下电话跑了出来，电话是副官室接的。
处长石祖德并不在，补训处的晨训正在进行，副处长带着参谋组、总务组、补充科等科室的人前往迎接冯锷。
“通知处长，就说冯组长已经报道了。”
副处长交代副官室的军官，这是石处长特意交代的。
“是，张处长。”
军官点着头，副处长姓张，这里的人都习惯称张处长。
既然门口的卫兵让等着，冯锷就只有等着，四个人站的笔直，在身上笔挺的军装衬托下，四个人就站在清晨的寒风中，一动不动。
刚开始的时候，卫兵还让冯锷他们随意就好，可是后来，看他们军姿的标准，连门口的卫兵都不自觉的站直了。
“张处长到！”
浓雾中，传来一声大喊，门口的卫兵本来就站直的身体再度挺拔，等待着张副处长的到来。
“这位就是冯锷冯上校吧！”
走到门口的一刹那，上校军官一脸微笑，朝冯锷走了过来；不是他记性好，认的冯锷，而是门口的上校军官就冯锷一个，还站的那么笔直，往那一站就体现出**精锐师的军纪。
“报告长官，冯锷奉命报道。”
冯锷大声的敬礼。
“辛苦了，请进。”
张副处长回礼。
在一行人的引领下，冯锷他们四个被带进了十六补训处的会议室。
“一路过来辛苦了吧！石处长有事不在，总务的人带你们先安顿，你们的宿舍、办公室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何组长，冯上校从前线回来非常辛苦，安顿好住处之后你先带他们熟悉一下训练处的情况。”
张副处长交代着总务组的组长。
“处长中午的时候会从重庆赶回来，到时候石处长会召开训练处会议，那个时候，自然会把你介绍给诸位同仁。”
张副处长一脸的笑意。
“谢谢张处长。”
冯锷微笑着点头，要说累，他可一点都不累。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失陪了。”
张副处长礼貌的打着招呼，走出了会议室。
“冯组长，请跟我来。”
总务组的组长是一个中校军官，现在由他安顿新来报道的几个军官。
“麻烦何组长了。”
冯锷站了起来，跟在总务组长的身后。
第七百七十三章 无奈的等待！
冯锷的宿舍是单人宿舍，卧室、厕所、洗漱间都有，只是没有厨房；当然，这里也不需要厨房，在训练处都有专门的厨师负责军官和补充兵的伙食。
而跟着冯锷的三个上尉军官就没那么好了，他们必须习惯双人宿舍，而且里面除了卧室就没其它的地方，连厨房都的用楼梯里面的共用厕所。
“训练处由处本部和辖下团、队、室等组成，处本部除了正副处长之外，设参谋、训练和总务三个组，军需、军医和军法三室，特别党部虽然也是挂在处本部里面，但是他们并不归石处长管，他们由特派员直接对统计调查局负责，你有你要小心点。”
在总务组长的带领下，冯锷他们几个在训练处里面一顿逛，总务组长不停的给他们介绍着补训处的情况，在介绍中，冯锷知道除了处本部之外，补训处一般有四到八个团在训，根据军委会的命令，在训的各团分成不同的时间补充到前线的部队之中。
而冯锷印象中的补充科和经理科属于总务组的下设机构，训练科当然由冯锷的训练组直管，副官室则是石处长传达命令的专门机构，当然副官室也负责话务、电报等方面的事务。
“现在在训的有六个团，十多天前刚刚征兵入伍的新兵；按照编制，每个新兵团下辖三个营，每营下辖四个或者五个连，这就是最基本的情况；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没？”
总务组长很累，大半个上午过去了，带着冯锷在训练处转了一圈，他也说了大半个上午，现在口干舌燥，他迫切的想回到办公室喝一口浓茶。
“多谢何组长，我自己先转转，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向你请教。”
冯锷礼貌的说着，他并不打算现在回办公室，在办公室，除了坐着发呆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做的。
“冯组长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何组长说完之后，终于可以离开，而冯锷带着闵飞、王宁和张川三个人开始自由转悠。
“你看他们训练的怎么样？”
冯锷是来搞训练的，不自觉的带着三个人就走到了训练场旁边，在训练场里面，一个团的新兵正在展开队列训练。
“不怎么样，冯大哥，如果这些兵给我训，我训练十天也比他们训练一个月要强。”
看着松松垮垮的队列，闵飞翘着嘴，一脸的不肖。
“这个训练处就是中央军补充兵的来源之一，我们原来接受的补充兵也有从补训处走出来的新兵，还经过了补充团的训练，可就算是那样，我们也觉得新兵的质量差，可是你们要记住，他们在入伍之前可啥都不懂；记住了，来了这里，先别说话，与人客气，多看、多听、多学，没有我的命令，禁止发表任何看法！”
冯锷警告着三个人，他最怕就是他们把原先的优越感带进来，一上来就对新兵用猛药，别到时候兵没练成，还把这里的老人给得罪了。
“冯大哥，你说了算，你让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王宁呵呵的笑着，这里和前线相比，他觉得要好太多了，至少晚上有真正的床可以睡。
“嘟嘟嘟……”
急促的铜号声中，训练的中的部队迅速的集合。
“走吧！回去了！”
冯锷招呼着手，这是开饭的号声，他们在这里看也看不出什么了。
“等下你们自己去尉官食堂吃饭，吃不饱就忍着。”
冯锷小心的交代着，他是怕闵飞的饭量太大，如果因为这个吵起来那就不好了。
“知道了！”
三个人点着头，冯锷作为上校，自然享受的是这个训练处最高标准的饭菜，但是并不在校官食堂，作为处本部下辖的三组三室的负责人之一，他们有自己的小灶。
“冯组长，就等你了。”
冯锷踏进食堂的小隔间之后，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总务组的何组长邀请冯锷坐下。
“石处长在路上耽搁了，要晚点才能到，中午先将就一下，冯组长请。”
戴着眼镜的副官招呼着冯锷，这个专用的小隔间是为十个人准备的，除了正副处长之外，三组三室的负责人以及特别党部、副官室的负责人也可以在这里吃饭。
“就我们几个吗？不用等其他人了？”
冯锷看着桌上的十副碗筷问道。
“你才刚来，还不熟悉情况，实际上今天的人算多的了，以后你就清楚了。”
总务组长微笑着说着。
一张大桌子上荤素搭配，有汤有菜摆了一桌，十个热菜两个凉菜，炖、蒸、烧等等样样都有。
“嗯！还不错！”
冯锷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红烧肉、炖猪蹄等等不停的进入他面前的碗中。
“你们也吃啊！”
看着另外几个人像个娘们一样的吃饭，冯锷以为自己的模样把他们吓着了，停下筷子招呼着。
“冯组长请随意，不用管我们。”
总务组长微笑着，示意冯锷继续；这里的伙食他们都有点吃腻了，对于他们来说，中午真是随便对付一口，他们的重点是放在晚上，晚上的节目才是最精彩的。
一大桌子菜，另外的五个人只吃了几口，搞得冯锷连米饭都没吃，吃了一肚子菜。
冯锷的报道实际上现在还没结束，因为石处长还没有安排他的工作，现在的训练组由副组长负责，并不会听他的。
等待着石处长回来的冯锷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处可去的闵飞、王宁和张川也躲进了冯锷的办公室，或许是因为吃饱了，冯锷直接趴在办公桌上迷瞪着眼睡着了。
“嗨，别都睡了，去一个盯着门口。”
王宁现在也有点困，他们中午的伙食虽然没有冯锷那么奢侈，但是有菜有肉，米饭还管饱，三个人现在同样想睡觉。
实际上，是他们多想了，现在整个训练处没人会找他们，在石祖德回来之前。
副官说的耽搁了一下变成了几个小时，直到冯锷睡醒石祖德都没有回来，好在训练处大楼里面什么都不缺，要水有人来给他们泡茶，至于烟这种东西，冯锷自己带了两盒，四个人在烟雾缭绕中无奈的继续等待。
第七百七十四章 众矢之的！
感叹着补训处的伙食，冯锷和三个人都非常满意，看来还是后方好啊！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训练中的新兵伙食连前线的士兵都比不上，他们连吃饱都做不到。
冬天的太阳总是落的很快，从窗户看着天边的夕阳，冯锷感觉这景色可真美。
“把窗户开打，透透风。”
屋子里面烟草的味道太浓，冯锷让那三个货动弹动弹。
“石将军回来了？”
站在窗户边，冯锷感受这冬日冷风的滋味，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在他发愣的时候，从补训处门口开进一辆小轿车，补训处门口的卫兵奔跑着上去打开车门，一个肩抗少将军衔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据冯锷上午了解，整个训练处就一个少将，正是处长石祖德。
“都精神点，处长回来了。”
冯锷回头，让沙发上的几个人坐好。
“处长，冯组长一大早就来报道了，何组长已经安排好了宿舍，中午是在食堂用的餐，现在正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休息……”
石祖德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副官室的副官就走进来报告情况。
“嗯，知道了，通知各科室，半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黄特派员在不在？”
石祖德一边安排一边问道。
“黄特派员今天没来训练处，王书记官今天值班。”
副官说着今天特别党部的情况。
“通知綦江饭店，让他们准备一桌酒宴，给冯组长接风洗尘；另外，通知朱会长，让他按照老规矩安排饭后的消遣，告诉他，多准备几个新货，冯组长好那一口大家都不知道。”
石祖德随口说着。
“要通知王书记官参会吗？”
副官问道。
“先不通知了，等明天让冯组长自己去特别党部。”
石祖德摇着头，一个女军官如果参加今天的会议，那晚上的酒宴不带她就不好，可要是带她，饭后的消遣内容就得再次调整。
“先去办吧！”
石祖德挥挥手，背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紧赶着时间坐车赶回来，累是肯定的。
石祖德召开训练处高级军官会议的会议室不再是接待冯锷的那个会议室，而是专门的会议室。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摆在中间，座位上有着号牌，参加会议的军官都不用找，就知道该坐在那里。
冯锷坐下的时候，只有两个军官坐在位置上，冯锷看了看，还有十分钟左右。
“你就是新来的冯组长吧！”
冯锷的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您是？”
回头的冯锷看见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少校军官，有点疑惑他为什么不坐下，而是盯着自己。
“鄙人王乐生，训练组副组长，现在负责训练组的日常事务。”
少校军官做着自我介绍。
“王组长，你好，我就是冯锷。”
冯锷伸出手，表明自己的身份。
“长官好，训练组以后有您主持大局，还望长官多多关照。”
王乐生伸出双手，一脸笑意的握着冯的手。
“以后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这里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多多配合。”
冯锷口里说着客气话，对于新鲜的环境、新鲜的岗位，他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必须要靠原来的这些人来熟悉情况。
“长官言重了。”
王乐生指了指冯锷旁边的座位，微笑着。
“请坐！”
冯锷终于明白了这货什么意思，这个位置在自己没来之前应该是王乐生的座位，现在自己来了，他就只能靠边坐了。
两个人的初次会面非常无趣，简单的寒暄两句之后就坐在位置上，会议室里面不停的有人进入，都没有人说话。
“处长到！”
“起立！”
“唰！”
随着口令声，冯锷跟着大家一起站了起来，石祖德走进会议室，在最前面的位置站好。
“请坐！”
随着石祖德的话，唰的一声全部坐回自己的位置；在落座的时候，冯锷看见靠近石祖德左手的第一个位置并没有人，上面的牌子显示着这应该是特别党部的座位。
“军政部命令，第十六补训处训练组组长由原十一师三十一旅直属营营长冯锷调任；冯锷，给大家打个招呼，做一下自我介绍。”
会议刚开始，石祖德就直奔主题，让冯锷自己介绍一下。
“石处长、各位同仁，我就是冯锷，原十一师三十一旅直属营营长，此次奉军政部命令，调任贵处任训练组组长，以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冯锷站了起来，说的很简单，说完之后就坐下来了。
“冯组长非常谦虚啊！我就我知道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冯组长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一期毕业生，也是我的小学弟；毕业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又从南京摔溃兵突围，后续跟着十一师一起参加了湖口、武汉等等一系列大型的会战。”
“冯组长今年二十四还是二十五？”
说到这里，石祖德问着冯锷。
“报告处长，虚岁二十五，周岁二十四。”
冯锷站起来报告着自己的情况。
“请坐下。”
“你们好好听听，冯锷这么年轻晋升上校，而且还是在十一师晋升的，你们都明白含金量有多大了吧！可以这么说，冯锷的每一步晋升都有足够的战功做支撑；这些战功，如果是在其它部队，或许冯锷早就可以升任少将。”
石祖德显然做了很多准备，开始围绕着冯锷教训这屋子里面的每一个军官。
“他女马的，劳资被当枪使了。”
冯锷心里嘀咕着，越听越觉得自己要成为大家共同的敌人。
“这么年轻的上校在**中并不多见，为什么会来我们补训处，我估摸着有几个原因，一是他太年轻，年纪轻轻升任少将资历恐有不足；二是冯锷在训练士兵上非常厉害，根据我了解的，哪怕是在十一师，冯上校带领的部队永远是最精锐、最能打的。”
石祖德仿佛是说累了，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光顺势扫了一圈呆坐的军官。
果然，所有的人脸上都不好看；这里所有人在年纪上都比冯锷要大，很多人甚至是要大一轮，就论军衔来说都没几个比的上冯锷的，就更别提战功什么的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用意！
整个会议室被石祖德的话弄的非常尴尬，这个时候没人敢说话，他们坐在那里，不时的转动眼珠子，用余光瞄一下冯锷。
上位者讲究的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的同时肯定要给点甜枣。
“当然，说了这么多，冯锷之所以来补训处，也是因为他太年轻，阅历不足，在坐的各位，在这方面都可以当他的老师。”
石祖德放下水杯，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移动着脑袋，挨个看着会议室的每个人。
“这一批新兵已经进来一个多月了，最多还有两个月，第四军就会来接兵，这一批补充兵训练的如何了？”
石祖德抬头，盯着冯锷旁边的王乐生问道。
“按照步兵操典内容，各术科正在进行。”
王乐生像往常一样报告。
“那就好，其余的科室有没有什么要汇报的。”
石祖德问道。
“事务性的汇报就不用了，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副官室的报告。”
石祖德阻止了张副处长试图报告的举动，他并不想把这会开成拖沓的事务性会议。
“最近忙着新兵的事情，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綦江饭店大家一起放松一下，这也是补训处专门为冯组长接风准备的。”
“总务组，冯组长带来的三个教官，让食堂给他们安排一桌；训练组的教官一起陪着熟悉一下。”
“副官室，今天晚上值班的军官安排好。”
……
石祖德快速的布置着，下面的军官一个个记录着自己该干的事情。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去忙吧！”
“冯组长，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石祖德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天黑了，起身的同时让冯锷跟过去。
“冯组长，请喝茶。”
走进石祖德的办公室，副官室的人立即给冯锷泡了一杯茶。
“谢谢！”
冯锷端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石祖德的办公室。
“啪！抽烟自己拿！”
石祖德直接把一包烟仍在冯锷面前，自己点上一支烟，盯着冯锷。
“刚刚在会议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存心把你推倒大家的对立面？”
石祖德缓缓的说着。
“处长，我初来匝道，对于这里的规矩并不是明白，还希望处长多多指教。”
冯锷并没有正面回答，可是却已经默认了石祖德的说法。
“十六补训处原来地方补训处整编过来归军政部的，除了副官室和军法室之外，全是他们原来的人，这些人训练新兵不行，浮报兵额、利用被服进行贪污、克扣士兵饷粮、利用接受新兵机会受贿释放、接空拉顶、捆绑虐待等等啥来钱快干啥厉害。”
石祖德摇着头，他来十六补训处并没有带自己的亲信过来，所以他才非常希望得到从前线抽调的军官，来改变补训处的现状。
“十六补训处出去的新兵质量如何，前线的各个部队都心中有数，反正是最差的那一批里面的。”
“我特意了解过你，先不说你自己就是个神枪手，也不说你在战场上的临机应变能力，就说说你训练补充兵，确实非常有效，能够因材施教，让新兵快速的适应战场。”
“当然，补训处跟前线不一样，这里训练士兵必须按照步兵操典来，新兵必须训练的术科不能少，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些新兵训练成军，是你要重点考虑的东西。”
“明天开始，你就要正式接手训练组，我希望两个月后交付的新兵你能让他们不一样，能让我在军委会露一次脸，只要弄好了这事，补训处的粮饷补给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石祖德说了这么多终于停了下来，冯锷一直皱着眉头，他不知道石祖德这些话那些是真的。
“处长，训练新兵补充前线损耗，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我一定尽力把新兵训练好，只是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冯锷小心的表达着。
“你不用避讳，你是怕他们使绊子？这个我已经给你想好了，除了训练组的教官之外，其余的人，谁敢不配合，我就换掉谁，劳资别的本事没有，送他们上前线还是能办到的。”
石祖德当然明白冯锷什么意思。
“处长，要练兵首先要练军官和骨干，充足的基层军官和老兵骨干可以让新兵快速的成长，而补训处仿佛并没有专门培养这些人才的机构。”
冯锷皱着眉头，提出了来补训处之后的第一个疑问。
“老弟啊！不是我没想过，军官起码的认识字吧！能被送到这里来的新兵，恐怕每一批里面都没有十个认字的，这确实是有点难；至于老兵，那更别想了，前方作战部队的老兵都不足，我们就更别想了，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石祖德苦笑着，这些东西他想过，可是根本没办法实现。
“砰砰砰……”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聊了很久，虽然大部分时间是石祖德在说，冯锷在听。
“进来！”
石祖德抬起头，大声的喊着。
“处长，到时间了，是现在过去还是再等等？”
进来的是副官室的军官，提醒着石祖德已经到出发时间了。
“出发吧！”
石祖德点着头，冯锷才刚来，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
“老弟，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石祖德的为人，只要你把新兵训练好，你不用想那些歪门邪道，补训处自然会给你超过预期的报酬。”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石祖德拍着冯锷的肩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冯锷订在了原地。
“冯组长？”
副官室的军官提醒着冯锷，石祖德离开办公室之后，他们要负责打扫，阻止其他人随意进入处长办公室。
补训处没有那么多小汽车，实际上唯一的小汽车就是处长专用的；在重庆这种地方，补训处校级军官出行一般都使用马匹。
四川的马非常矮小，优点就是耐力好，相对温驯，冯锷骑着马和几个同仁抵达綦江饭店的时候，自然有服务生把他们领进准备好的包间。
一张圆桌上摆放着十多个精美的凉菜，空荡荡的圆桌中间是放主菜的地方，这是冬天，要等人都到齐之后才会正式上菜。
第七百七十六章 糟蹋！
一帮大男人的聚会除了喝酒吃肉之外，饭局上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或许是因为石祖德下午会议的功劳，又或许是大家跟冯锷还不太熟的原因，也或许是桌上有一个穿着长袍的外人在，整个饭局大家都讲着客气话，互相恭维着，一个个克制着，并没有打算喝多。
“石处长，楼上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上去？”
坐在石祖德旁边的商会会长小声的建议，他能看的出来，桌上的气氛并不好。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还是上楼活动一下，今天晚上还是老规矩，朱会长，冯组长刚来，你要多陪一下，务必要让冯组长玩高兴了啊！”
石祖德站了起来，结束了并不愉快的晚餐。
“呼！”
冯锷看着石祖德走出门，他并没有动弹，站在那里又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想着自己在补训处该何去何从。
“冯组长，请吧！”
所有人都跟在石祖德的身后，相比于刚刚吃饭时候的沉闷，这个时候都显得非常高兴。
“嗯？”
二楼和三楼的距离隔的并不远，可是当冯锷走进楼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有不一样的声音传来，是音乐。
“冯组长，这道门平时是不开的，只有贵客订了楼上的节目才会打开，所以你刚刚并没有感觉到。”
一脸肥肉的朱会长讪笑着，示意冯锷跟着自己。
“这是舞会还是酒会？”
进门是一个大舞场，周围摆着很多沙发和桌子，在他的头顶舞灯不停的闪动，耳边想着音乐。
“这边，衣服可以挂在这里。”
里面的明显的有升温的东西，冯锷感觉到了一丝燥热。
“那边的美女都可以陪你跳舞，当然，如果有你有其他的需要，她们也可以满足，费用的话今天晚上算在小的头上。”
肥胖的商会会长指着朦胧灯光下的旗袍美女，对着冯锷介绍着，在冯锷的眼中，其余的人已经有美女陪着了，他们干这事倒是非常快。
“他们经常来这里吗？”
冯锷问道。
“在石处长来之前，他们倒是常来，石处长来了之后就少了很多，一个月有那么两三次吧！”
朱会长显然非常了解，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你刚刚说费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要自己给钱？”
冯锷想起刚刚这个胖会长的一句话问道。
“呵呵，舞会是小的孝敬补训处的，要带姑娘回去，自然是自己跟姑娘谈。”
胖会长不好意思的笑着。
“算了，我坐会就好。”
冯锷摇摇头，他仍然没有适应这个节奏，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冯组长，如果你不方便带回去，小的在旁边给你准备了休息的地方，你在这里休息也成。”
听到冯锷这么说，胖会长解释着。
“不是那个意思，我坐会就成。”
冯锷摇着头，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坐下。
“冯组长，这样，我给你挑几个新货过来，绝对没人动过的，你要看上那个，你带走，要是满意的话，小的买下来，送给冯组长，你看如何？”
胖会长想起石祖德的话，咬了咬牙，决定私底下破坏一下规则。
“给我来杯水就成，其他的真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冯锷固执的摇着头，经过这个胖会长这么一说，冯锷明显感觉到了厌恶，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里面的女的大部分都是出来卖的。
“冯组长，你不要这个样子撒，大家都是出来找乐子的，你哪怕挑一个来陪你喝喝酒也是好的嘛！你这样子让大家的脸往哪里放哦？”
胖会长急的重庆话都出来了。
“那好吧！你随便叫一个，陪我喝喝酒就成。”
冯锷想了想，确实不太好，大家都在跳舞喝酒，如果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喝水的话，那样就是自己把自己从这个集体隔离开来。
“长官，来跳一曲吗？”
舞池之中的音乐已经变了，变成了交谊舞的曲子，径直走到冯锷身边的美女举着手邀请冯锷。
“给我端杯酒，坐一边就成。”
冯锷指着沙发的一边，让她坐下。
“长官不跳舞吗？”
美女把酒放在桌子上，侧着身子半坐在沙发的边沿，一双修长的白腿从旗袍的开叉中漏了出来，在朦胧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有点累，坐会！”
冯锷皱着眉头，躺在沙发上，看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再也不说话。
有人给钱，又不用强颜欢笑，这个美女看了看冯锷，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并不打扰冯锷。
“这他女马那是交谊舞啊！太糟蹋这个舞的名字了。”
看着场中上传下滑的一双双手，冯锷心里诅咒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心里有一丝悲哀，他第一次觉得来错了地方。
“喝一杯！”
冯锷端起酒杯，邀请着旁边的美女喝酒。
“长官很年轻勒，面生的紧，新来的？”
美女端起酒抿了一口，微笑着聊天。
“嗯，今天刚来报道。”
冯锷点着头，再次闭上眼睛。
“这人是装的还是有其他问题？”
美女心里嘀咕着，她没想到下定决心之后的第一单就这么黄了，她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开个好价的。
冯锷现在非常想离开，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他决定也非常不错，最关键的是，他有点想家里的那个美女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冯锷不停的看看表，再看看场中，酒不知不觉的已经喝了好几杯。
“长官，想走了吧！”
美女嘟着嘴，今天晚上是泡汤了，也不知道补训处下一次活动是什么时候，自己还能不能被这里面的高级军官看中。
“能走吗？”
冯锷反问道。
“可以啊！你带我走不就好了，这样大家都高兴。”
美女高兴的回答着。
美女凑到冯锷的耳边，吐气如兰，轻轻的在冯锷的耳边说着。
“五块，你跟我走，出门之后，大家分道扬镳。”
冯锷感觉耳根发痒，往旁边躲了躲，开了个价。
“五个大洋。”
美女明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对于五块法币并不同意，她这跟他一出去，自己肯定是毁了，就算正式的进圈子了，必须要把钱捞够。
“成，朱会长会付给你的。”
冯锷点着头，站了起来，他今天身上并没有带大洋，法币倒是有几十块，可是他却并不想花在这个女人身上。
第七百七十七章 第一次晨训！
冯锷离开的举动并没有逃过胖会长的眼睛，看着冯锷领着美女离开，胖会长皱着眉头，他并没有看到两个人有什么亲密接触。
“难道？”
在胖会长的心里，冯锷肯定是个闷骚型的，脸上浮现邪恶的笑容，蹑手蹑脚的跟了出去。
“真聪明，可惜了。”
饭店门口，冯锷爬上马背，而那个美女却摇晃着从另外一边离开，胖会长摇着头，在他的心里，基本已经确认了，冯锷是不方便离开，却又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选择了一个掩护离开了。
“万一他们有约定呢？”
胖会长心里浮现另外一个想法，犹豫了一下之后蹑手蹑脚的跟在美女的身后，决定跟着看个清楚；因为他还肩负着另外一个使命。
可是最终的结局却是让胖会长失望了，冯锷径直的回了家。
“嘀嗒、嘀嗒……”
第二天天还没亮，冯锷骑着马就出现在了綦江的街头，看看时间，到补训处的时候晨训应该还没开始。
“冯长官！”
这次出现在门口的冯锷没有被哨兵拦下，补训处就那么几个老大，没理由记不住的，更何况，冯锷的特点太明显，年轻的上校军官就他这么一个。
冯锷并没有下马背，在马上回了一个军礼之后，策马进门。
走进自己的宿舍，还是昨天的样子，就连他挂在墙上的狙击步枪都还是老样子。
已经在家里打了一趟拳，热身之后策马走了这么久，身体刚刚缓过来，冯锷往身上穿戴着装备，就连行军的被褥都背在了背上，作为训练组的组长，他的一整套装备都在宿舍里准备好了。
“嘟嘟嘟……”
冯锷系上武装腰带的时候，起床的号声响了起来。
“这是？”
冯锷全副武装，走出军官宿舍的时候明显让门口的两个卫兵愣住了，在他们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军官这么早参加训练，哪怕是值班的教官，也没有全副武装过。
“好像是刚刚进去的冯长官。”
同样惊呆的另外一个卫兵木然的说着。
“快、快、快……”
同样，在军官宿舍，王宁和张川已经起床了，他们住在一起，正在紧张的穿戴着装备。
“你们怎么这么慢？跟我一起的那个教官说我们可以不带装备！”
住在隔壁的闵飞推门走了进来，看见两个货正在穿装备，好意的提醒着他们两个。
“冯大哥刚来这里，不管他们怎么做，至少我们不能给冯大哥丢脸。”
王宁摇着头，并不理会闵飞。
“我劝你也去穿上。”
张川抬起头，一脸的严肃。
“成，你们等我啊！”
闵飞慌忙的回到自己的宿舍，也开始穿戴装备。
“还有两分钟了，你自己快点。”
王宁和张川跑过闵飞的宿舍，大喊着提醒闵飞，他们两个却已经跑着下楼，冲向集合的地方。
“长官。”
值班军官已经到了训练场，他有点无聊，按照往常的惯例，早上的集合时间至少要十分钟，可是就在他打哈欠的时候，看到冯锷出现，他有一点惊讶，模糊的眼睛没有看清楚是谁，可是领口闪耀的两道杠表明了这是一个校级军官。
“冯长官！”
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他终于看清了，是上校，那只能是冯锷了。
“嗯，今天你值班？”
冯锷问道。
“是！请长官指示！”
值班军官停止了胸膛，大声的报告。
“教官队列是哪里？”
冯锷问道。
“这……”
值班军官想说没有教官的队列，除了带队的军官之外，早上的晨训不值班的教官和其它军官都不会参加。
“在这里，横队！”
看着冯锷微皱的眉头，值班军官灵机一动，指着自己的身后。
“报告！”
冯锷刚刚站定，王宁和张川全副武装的跑到了这里，大喊着敬礼。
“王教官、张教官，今天你们不值班啊！”
值班军官一脸懵逼，这两人怎么也来了。
“训练组教官王宁、张川请求入列！”
王宁和张川大喊着，两个人的心里暗暗欣喜，他们幸亏来了，还是按照十一师的规定全副武装的，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冯锷就站在那里，同样的是全副武装。
“入列。”
值班军官感觉有点不对劲，指着冯锷的旁边，让他们入列。
“五分钟了，怎么才这么几个人？”
冯锷皱着眉头，在他面前，并没有多少新兵来集合。
“报告！闵飞请求入列！”
闵飞着急的跑过过来，看着站在那里的三个人，一脸的苦闷，他就不该信同宿舍那货的话。
“入列！”
值班教官这次习惯了，指着冯锷的那一排说着。
“两分钟，自己罚。”
冯锷嘴唇微张，声音不大，但足够闵飞听见。
“是！”
闵飞的声音同样不大，但是很坚决，他不会因为这个解释，他害怕解释一通反而挨的更惨。
“报告教官，晨训部队集合完毕，请求指示。”
几分钟过后，面前的训练场终于开始热闹起来，嗡嗡的声音不停响起，新兵终于集结起来。
“科目：五公里；二团打头，三、四、五、六团跟上，一团殿后；出发！”
值班军官大喊着，拿眼瞟了一下冯锷，见冯锷没吱声，长出了一口气。
“向左转，跟上！”
冯锷发布口令，让闵飞、王宁和张川跟上，跟在一团的身后，迈动脚步。
“啪啪啪……”
脚步声中，贴着训练处的场地的木桩，几个团开始绕着训练处进行晨跑。
“啪啪啪……”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连两圈都没有坚持到，脚步声就开始杂乱；听着耳边的声音，冯锷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这才刚开始跑没多久，怎么就这个鬼样子了？
“都跟上！坚持住！”
值班教官这个时候心里苦啊！冯锷跟着队伍在跑，还是全副武装，逼的他也不得不跟着跑。
第三圈开始逐渐有新兵开始掉队，第四圈更多，冯锷没有说话，步伐不急不缓的按照刚开始的速度匀速向前，对于他来说，这种速度只能称慢跑，热身还差不多。
“呼呼呼……”
喘息声中，五公里终于跑完了，可是能坚持到最后的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其余的人哈着气，在教官的督促下还在绕着训练场跑。
第七百七十八章 厌恶！
晨训结束之后冯锷什么也没说，洗漱完了之后开饭，早饭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本来应该是新兵整理内务的时间，冯锷去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多少新兵在意，大部分都在扯淡。
“砰砰砰！”
冯锷坐在办公室想着事情，不时的往面前的笔记本上记一点自己的想法，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冯锷合上笔记本，抬起了头。
“组长，新兵团的军官和补训处的教官已经集结完毕。”
进来的是训练组的副组长王乐生，他要履行自己工作的交接，从今天开始，训练组就是冯锷说了算。
“嗯，走吧！”
冯锷站了起来，戴上帽子。
军官和教官集合的地方并不在训练场，就在军官宿舍下面，驻训教官不多，右臂佩戴着教官袖章，站成一列，旁边的几列全都是几个新兵团连以上的军官。
“组长到，立正！”
值班军官大喊着，朝冯锷和王乐生敬礼。
“稍息！”
“各位，这位就是训练组新上任的上校组长冯锷，大家欢迎。”
王乐生还礼之后，下达稍息的口令，介绍着旁边的冯锷。
“啪啪啪……”
所有人都在拍着巴掌，以后冯锷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想被挑出毛病，他们害怕新官上任的几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我就是冯锷，来自于十八军十一师三十一旅，现在是训练组的组长，以后大家都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希望大家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把新兵训练好，为抗战出力。”
“啪啪啪……”
突然而起的掌声让冯锷停了下来，直到他双手下压，掌声才停了下来。
“我刚从前线回来，前线需要什么样的补充兵，我非常清楚，不过现在我不打算更改训练计划，这几天，各团仍然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训练。”
“闵飞、王宁、张川！”
冯锷突然间点名。
“到!”
三个人同时上前一步，在所有军官和教官面前挺直胸膛，他们是冯锷的亲信，这是一开始来报道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参加新兵的训练；只训练，不准多嘴。”
“是！”
冯锷的话音刚落，三个人同时领命。
“所有人！”
“唰！”
随着冯锷的口令，所有的军官和教官全都立正站好。
“我不管以前是怎么规定的，从现在开始，晨训到夜训，所有的军官、教官必须全程参与；新兵看你们，你们看我；如果我完不成的训练，我绝对不会要求你们完成，同样的，你们也是一样；明天早上，所有军官和教官，武装负重参加五公里。”
随着冯锷的话，教官和军官的脸上开始发苦，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练过了，在他们的思想里，他们只是监督者，在这里把一批批新兵看够时间，等着发饷混日子就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解散，准备一下开始训练。”
冯锷大喊着，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闵教官，冯组长是认真的吗？”
“王教官，你们真的全程参加训练？”
“张教官，要不你给冯组长说说呗，别这样搞，弟兄们知道规矩，份子钱都凑好了……”
冯锷刚刚离开，下面的军官和教官把闵飞他们三个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各位，你们听兄弟说一句。”
七嘴八舌炒的三个人心烦，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溜走。
“我们跟冯组长从淞沪会长打到现在，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说的绝对是真的，你们也不用怀疑他会半途而废，既然他说出来了，那他肯定会做到；你们其实应该感到庆幸，他还没有修改训练科目和要求，你们最好现在好好表现，如果他修改了训练的术科、成绩和方法，那个时候才是你们应该担心的时候。”
闵飞举起手，说出的话让周围所有的军官和教官感到心寒。
“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上午的训练我们会陪着大家一起。”
趁着大家发呆的时间，王宁解释着，拉着张川和闵飞挤了出去，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你们别看我，先这么着吧！看他能坚持多久！”
王乐生摊着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且走且看吧！训练新兵，就他们四个人可不行，他总得靠我们，他不敢太过火的。”
王乐生安慰着军官和教官们。
补训处训练新兵，训练好的新兵交付部队，但是里面的军官并不会跟着补充兵一切走，他们要留下接着训练下一批新兵，当然整个补训处整编成一支部队开赴战场的情况除外。
其实冯锷的要求很简单，在其他很多补训处这都是常态化的要求，只是十六补训处刚刚从地方收归军政部，他们还没习惯，而石祖德因为手上没有合用的人手，也一直没有整顿而已。
“立正！”
“向右看齐！”
……
训练场上，上午照例是先训练一个小时队列，然后是拼刺训练，四个新兵团，冯锷他们四个每人呆一个，没人敢偷懒，所有的教官和军官全神贯注，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处长，今天新兵训练的势头不错哦！”
副官室的大办公室里面，石祖德正在窗户前看着训练场，副官室主任明显目光一亮。
“这只是开始，先看着吧！”
石祖德并没有显现笑容，他刚开始接手这里的时候，现在那些携带的教官和军官一样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们都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好处，一旦好处到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训练组什么时候守卡点？”
石祖德想了一下问道。
“后天。”
副官看了一下排班回答着。
“通知冯锷，让他亲自去；副官室派个人跟着。”
石祖德沉吟了一下，卡点是个好地方，几个部门轮流着守，毕竟这里守一天就够他们捞很多好处了。
特别党部，王英现在很痛苦，她不得不再次面对既爱又恨的那个男人；她早就知道了他要来这里，可是她却走不了，因为她已经被绑着了这里。
“王英，通知冯上校了没有？黄特派员就快到了。”
特别党部的书记长夏洪华走进王英的办公室，正好看见王英发呆，她的手上正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资料，关于冯锷的资料。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王英回过神来，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臭婊子，装个屁的高冷，在特派员的床上你也敢这样吗？”
夏洪华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充满着鄙视；这一支花他能看却不能摘，让他心里一直非常痒。
“长官，还有事吗？”
感受着夏洪华的目光，王英仿佛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目光中透露出厌恶，口里发出冰冷的声音，进行礼貌式的送客。
“没事，呵呵……特派员要到了。”
夏洪华呵呵的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别看他是上校书记长，离特派员的少将军衔只有一级之差，可是在统计调查局，这一级就是天壤之别。
第七百七十九章 煎熬！
随着关门声响起，王英重新把背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的双眼中有一丝泪珠泌出。
抚摸这锁骨下面的位置，她仿佛能看到那个伤疤，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伤疤。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无锡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条船上，那条船直接将她带回了重庆。
重庆的军统医院让她所有的伪装都变成了泡影，当她还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她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面对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家法，她没有办法反抗。
在那个晚上，她被统计调查局授勋，庆功宴过后，被那个近五十岁的老男人拖进了酒店，成了他的玩物，而且是逃不了的玩物。
“为什么不打死我？我恨你！”
不止一次，在暴风雨中，王英都会站在雨中仰天大喊，满脸的泪痕在述说她的愤怒和不甘。
“砰砰砰……”
闭目的王英脸上已经被泪痕冲刷出两条印痕，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呼!”
长出了一口气，快速的用手巾擦干脸上冰冷的泪痕，王英随手拿起抽屉里的化妆盒，给自己补妆。
“书记官，已经通知冯锷，他说午饭后就过来。”
特别党部当然不可能就三个人，实际上他们下面还有一队宪兵，不多，半个班，但是足够用了。
“知道了，让弟兄们精神点，特派员午饭前就会到。”
王英提醒着这个宪兵。
“谢谢王姐，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宪兵退了出去，脸上满是感谢。
实际上这几个宪兵真应该感谢这个女人，因为她的存在，他们少挨了很多骂，不管是特派员还是书记长的，她扛下了不少。
新调来十六补训处的四个人员，资料和档案刚刚整理完毕，整齐地叠罗在桌边，这些资料都是从军政部转过来的。
这里面，冯锷的资料比较完整，因为他是从中央军校毕业的，那里有他完整的档案，加上从十一师转过来的档案，刚好衔接上。
而另外三个人的档案非常不健全，他们进入十一师之前干了什么，一点都不清楚，并没有档案。
特别党部在补训处属于非常特殊的部门，他们在补训处的西北角，有单独的办公楼，单独的宿舍，平常的时候，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不愿意来这里。
“砰砰砰……”
“进来”
王英发呆的时候，敲门声有响了起来，进来的还是那个宪兵。
“王姐，特派员回来了，让你把他的午饭送到宿舍去。”
宪兵没敢进去，站在门口传达着特派员的命令。
“知道了，让厨房准备好。”
王英点点头，这种安排她已经习惯了。
让王英送午饭，不可能真的是王英端着菜送进去，只不过由王英领着厨房的人一起把菜送进去而已。
“坐吧！”
菜摆在桌子上，刚刚返回的黄特派员显得有点疲惫，他的面前仍然有一支燃烧的香烟，就放在烟灰缸的边沿。
“要喝酒吗？”
王英随口问着，人却已经走向酒柜。
“不喝了，陪我吃饭；说点事。”
看着妖娆的女人，黄炳苦笑着，他现在真的有心无力了。
“武汉会战之后，日本人并没有停止进攻，长沙一线随时都有战斗，前面的各部队，不仅仅是杂牌，就连中央军都面临兵源问题；军委会要重新整顿补训处，让他们实在的发挥该有的作用，不要白白浪费粮饷。”
黄炳皱着眉头，说着关于补训处的大事。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英愣了一下，整顿补训处又不是刚开始的，都整顿了好几次了，不还是没有效果？
“这次不一样，军政部有大动作；就拿第二补训总处来说，三个补训处，每个月都必须有一个师的补充兵送上前线，也就是说每个补训处每个月都有一个补充团被送走；如此的强度，你觉得十六补训处现在能完成吗？”
黄炳提醒着王英。
“肯定完不成，那又怎么样？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事情就可以了。”
王英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冒。
“不一样了，军政部决定在各补训处成立荣誉大队；它的任务是在后方医院接收伤病痊愈的官兵进行训练，然后择优补充各训练处的军官队，军官队现在的军官，能留的，由补训处留下，不能留的，全部要送上前线，他们混吃等死的日子结束了。这么说，你懂了没？”
黄炳继续说着。
“我们的任务加重了，那些伤兵可不好审查。”
王英终于明白了，这确实是加重了特别党部的工作。
“局长已经已经严令各训练处，从现在开始，直到各训练处整顿完成，所有人员必须在岗在位；我也不例外，从今天开始，我就在綦江住下了。”
黄炳叹了一口气，相比较于重庆，谁愿意呆在这里。
“先吃饭吧！四个教官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训练组组长午饭后就会来，到时候你亲自问还是让书记长问？”
王英心里一咯噔，这货要长期呆在这里，那以后她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我亲自问，让书记长问其他三个，到时候你负责记录。”
黄炳顿了一下，开始吃饭。
“黄脸婆从重庆过来了，我下午在这里的时间不久，到时候你看着问就好，冯锷很清白，你把资料给他补全就好了。”
黄炳的表情很特别，可是他这话在王英的耳中，无疑于天籁之音。
上午的训练冯锷全程参与，要去特别党部接受例行调查，冯锷吃完饭之后，回宿舍换了一身军装，在楼下汇合了闵飞、王宁和张川之后一同向特别党部走去。
“特别党部是统计调查局的下属机构，我们跟这个部分打交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希望你们自己心里有个底，特别是我们认识之前的事情。”
冯锷叮嘱着三个人，这不是十一师了，他一点底都没有。
“组长放心，大家都知道。”
闵飞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
第七百八十章 消息！
在宪兵的引领之下，冯锷和闵飞他们三个被分开，冯锷独自去了一个办公室，而他们三个在特别党部的会议室等待，书记长这个时候正在查看三个人的档案资料。
“报告！”
冯锷在门口站定，宪兵敲门之后大声的喊着报告。
“进去吧！”
里面传来声音，宪兵推开门，示意冯锷自己进去。
“冯锷，十六补训处训练组组长，之前是十一师三十一旅直属营营长。”
冯锷进门之后，没人让他坐下，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盯着冯锷问道。
“是。”
冯锷挺直腰杆，这人说的没错。
“请坐，我是特别党部的特派员黄炳。”
中山装男人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冯锷坐下。
“谢谢！”
冯锷说完之后，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面。
屁股沾在椅子上的冯锷一下子有点发愣，他这一打量，发现了坐在旁边记录的王英，虽然化了妆，但是他仍然认识。
“嗯？她怎么在这里？”
心里嘀咕着的冯锷，转眼间脸上就露出微笑，他有点高兴，毕竟人没死，能活着总算是好的，更别说在后方见到她，那就证明她现在还不错，至少不用上战场了。
“来一支？”
黄炳从桌上的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朝着冯锷伸手。
“不用不用。”
冯锷摆着手，黄炳是特别党部的特派员，在统计调查局内部的级别就非常高，他可不敢招惹。
“别拘束，想抽就自己拿。”
黄炳并没有冯锷遇到的其他调查局官员那么爱打官腔，显得非常客气。
“兹拉！”
“呼！”
黄炳点上烟，一口浓烈烟雾从嘴里喷涂出来，尼古丁味道在办公室内飘荡。
“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例行调查，我问你问题，你照实说就行了，不用紧张。”
黄炳宽慰着冯锷，他跟那些级别低的特务不同，冯锷目前能诬陷的罪名不多，那些罪名换来的功绩已经对他没多大作用，与其费个九牛二虎之力捞不着好处，还不如正常的开展工作。
“您尽管问。”
冯锷点点头，他还真不怕这些人问什么。
“你和广州的家人还有联系吗？”
黄炳的第一个问题出来了，冯锷没想到问的是这个。
“我爷爷去世之后，我和父母就离开了广州，离开广州之后，其余几房的叔叔婶婶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就连奶奶的消息都不知道。”
冯锷摇着头。
“真没联系过？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黄炳接着确认着。
“是。”
冯锷非常肯定，这些人问这个，他觉得那边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什么事。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你父亲的弟弟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
黄炳接下来的话让冯锷愣住了。
“广州沦陷了，爷爷在那边的产业都是他们在打理，他们走不了；不撤到后方的难道就是汉奸吗?”
冯锷沉吟了一下，说出的话带着颤音，他非常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成为汉奸，哪怕是已经分家，但毕竟曾经是一大家子。
“为日本人筹集钱粮、残害自己的同胞，就这两条，汉奸的罪名跑不了他们的；你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
黄炳皱着眉头，没有把握，他是不会把这消息说出来的，也不会拿这个来调查冯锷，最关键的是，他们要确认冯锷的态度，如果冯锷跟着投敌的话，嫡系黄埔军官投敌的效应就太可怕了。
“不知道；他们是谁？”
听到黄炳这么说，冯锷怀着希望，他觉得不会所有的人投降当汉奸的。
“三个。”
“冯福安，当了新的广州商会会长，这个商会是日本人组织的，专门给鬼子筹粮筹款；冯福全，维持会会长；冯福安，侦缉队队长。”
“冯福安和冯福全目前只是给鬼子提供粮食和物资，你还可以狡辩，认为他们只是迫于日本人的压力做事，是为了保全家人和财产；可是冯福安，你的四叔，已经抓了几百个人，这里面就有政府在广州的隐蔽的人员，其余的大部分是原广州商会的人，其中包括差点成为你丈人的邹家，他们留在广州的人也没落到好，死了好几个，财产全部被你四叔弄走了。”
黄炳不停的翻动着手里的一沓纸张，说着关于广州冯家的所作所为。
“兹拉！”
“呼！”
听到这里，皱着眉头感到非常烦躁的冯锷不自觉的点燃了一根烟，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坐在旁边的王英现在开始记录，在冯锷的谈话记录上写下娟秀的字迹。
冯锷，男，民国四年生，出身富贵，民国二十八年四月收到三位叔伯投敌的消息，表情痛苦。
写到这里，王英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拥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她，深知这份谈话记录对于冯锷的重要性，所以她想尽力写得客观简单，能UU小说留情的，就不要写在上面。
“特派员，你想问我什么？直接问吧！”
抽了几口烟，冯锷镇定了下来，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的决定，不然父母这下就难了，搞不好也会被扣上汉奸的罪名。
“汪逆集团投敌，他们惯用老乡、同僚、亲戚等等关系来拉拢我**的军官；如果你的叔叔派人来拉拢你，你怎么办？”
黄炳抽着烟，问着冯锷。
“不见。”
冯锷摇着头，非常清楚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仅仅是不见吗？你在为自己留后路吗？”
黄炳非常不满意，一个嫡系军官这么回答问题，如果不是脑袋有问题，那就是思想上出了问题。
“抓起来。”
冯锷咬着牙，这事反正还没出现，先说着呗。
“如果是他们亲自过来呢？”
黄炳继续追问。
“你让我自己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那我恐怕回不了家，连家都不要的人，你们敢信吗？”
冯锷反问道。
“没让你亲自下手，他们要来找你，只要告诉我们就好了，不会让你难做。”
黄炳非常满意冯锷的回答，看了看时间，微笑着站了起来。
“好了，小王，剩下的你问就好了，只要不在关键性的问题上犯糊涂，那就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黄炳站了起来，吩咐王英继续。
“是，特派员。”
王英一边说着，一边在谈话笔录上记录着刚刚的内容，这些东西是要给黄炳签字的，她可以漏记，但是不能篡改意思，那样太容易被发现。
第七百八十一章 结束还是开始？
黄炳离开了办公室，随着木门叮咚一声关上，坐在他面前的变成了王英，只是她没有坐那张真皮椅子，娟秀的面孔被冰霜覆盖，皱着眉头把她刚刚坐的木椅子搬到办公桌前面。
王英并没有再问什么，手中的笔不停的在面前的纸上写着，仿佛非常忙一样，忙的甚至都没抬头看冯锷一样。
冯锷没有再抽烟，挺直了腰杆，专注地看着对面忙碌的人。
毫无疑问，她写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谈话记录，冯锷不敢打扰她，怕打扰她的思绪，这么久不见，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错。
实际上，黄炳刚刚问的东西已经写完了，王英现在正在纸上乱写，单独面对冯锷，还是在这个该死的环境里，王英心里很乱，完全不像脸上那么平静。
“看够了吗？”
王英的声音带着颤抖，冯锷的目光不像别人的目光那样让她感觉到猥琐，如果是在以前，她会非常窃喜，可是现在，她却感到有点愧疚，愧疚中夹杂着怨恨和悲凉。
“看不够，这么久了，终于看见你了。”
冯锷的声音同样带着颤抖。
“在这里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当王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就像一个怨妇在抱怨一样。
“无锡一别，你生死不明，我一直想打听你的消息，可是我却没处打听；你应该听说过，我在十一师的时候，跟政治处的关系并不好。”
冯锷苦笑着，开始解释。
“为什么不打死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缓缓的闭上双目，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王英又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让她跌进深渊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只能用接近赌博的方式向你开枪，那种环境，你知道的。”
冯锷摊开双手，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开枪。
“你等等！”
从兜子里掏出随身带着的手绢，王英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走进办公室的洗手间，很快里面传来流水的声音。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冯锷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对于王英她太了解了，这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从南京突围那么凶险的局面，她都没有掉一滴泪，在无锡，哪怕是面对枪口，她都没有惧怕死亡。
“她到底怎么了？”
冯锷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
“刚刚那张脸看着不习惯吧！趁没人，好好看看吧！有人的时候，你就不能这样看了。”
王英重新走了出来，脸上的妆容全无，素面朝天，就像冯锷刚刚见她的时候那样，白皙中透着红润。
“你现在还好吗？到底怎么了？”
冯锷皱着眉头，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很好，至少现在不用戴面具了；你的那一枪，没打死我，却让我面临承受统计调查局家法的危险，是他救了我。”
王英苦笑着，点着这张桌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为什么会帮你？你……”
冯锷很疑惑，如果王英在高层有关系的话，也不会成为南京突围的一部分，如果有人帮她，她也不会跟着突击队进入无锡。
“没错，统计调查局的潜规则，你懂的；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当王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片冰凉；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结婚了？”
冯锷有点诧异，黄炳怎么的也是近五十的人了，亏他下的去手。
“他有老婆，能不说了吗？把你的资料补完吧！”
“接下来的问题，我问，我自己答，如果你不同意答案，就说出来，我帮你修改一下；这份记录，对你很重要。”
王英看了看时间，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会引起宪兵的注意了。
“你……”
“别说了，求你了！”
王英脸上显现出哀求，她害怕刚刚收拾完的心情再次崩溃，她会忍不住扑进冯锷的怀里，可是想想现在的身份，她又觉的自己不配了。
“兹拉！”
“呼！”
看着眼前的女人，冯锷心里发凉，他在想着所有的可能，想着怎么样让眼前的女人脱离苦海。
“嗯！”
“啊！”
“嗯！”
……
接下来的时间，王英不停的述说问题，然后组织着语言回答，冯锷不停的点头，他的脑海里面想着各种办法，可是没有一种可能可以达成。
“好了，你要看看吗？”
王英终于写完了，几张纸上记得满满当当的，就拿在手上，递给冯锷。
“不看了。”
冯锷现在没有心情看那个，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可以走了，等特派员签完字，这份记录会存档，没有其他的事，这里你应该不会来了。”
王英站了起来，示意冯锷可以走了。
“哎！”
冯锷烦躁的拍了拍头。
“王英，这是结束也是开始，只要我们还活着，这场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
冯锷站起来，说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感叹着命运的捉弄，颓废的离开了办公室。
“组长，怎么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晕晕乎乎的冯锷阴沉着脸走出了特别党部的办公大楼，闵飞和王宁已经在外面了，看着冯锷出来，他们两个优点诧异。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次还好，没有特别让人难于回答的问题，里面的人也没有难为他们，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谈话，他们终于确认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已经被抹掉了，淞沪血战一场，敢死营活下来的没几个，这几个人都逃脱了罪兵的名头。
“没事，跟这个没关系；张川呢？”
冯锷长吸了一口气，掏出烟问道。
“刚进去没多久，组长，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在这等他就好了。”
闵飞明显感觉到冯锷的心情不好，搓着手，他们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办法插嘴。
“嗯，你们在这里等吧！有事叫我。”
冯锷点点头，已经快到吃饭时间了，可是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吃饭。
“呼！不要脸，该死的老东西。”
终于回到了寝室，对着床上的棉被，冯锷一顿拳头脚踢，发泄这自己无处发泄的怒火。
“砰砰砰……”
“组长，你回来了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王乐生的声音。
“呼！”
“进来吧！”
冯锷把被子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组长，晚上有空吗？”
王乐生一脸笑意的问着，他是带着军官和教官的嘱托来的。
“怎么了？”
冯锷问道。
“你刚来训练组，弟兄们凑了一点份子，给你接接风。”
王乐生小心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不时的看着冯锷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