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战场的味道！
求战情绪高涨的老兵趴在地上并不敢违抗命令，至于说那些新兵们，他们还没上过战场，只知道枪声响了，现在一个个趴在地上，向鸵鸟一样的把脸埋在地上，祈祷着子弹不要找上自己。
鬼子杀戮的枪声非常短暂，很快，几十个伪军押着二十多个年轻的妇人，从村口走了出来，他们的枪上挑着的是抓来的鸡，背上还扛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哟西！”
十几个鬼子端着步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跟在队伍的后面，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他们的眼睛不时的瞟向周围，似乎是还在搜寻猎物。
“营长，这帮狗日的，你看啊！”
一个老兵指着小道上，祈求的语气中，颤抖的双手显示了老兵的愤怒。
“中国现在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国土，这种情况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些鬼子我们可以弄死，但是其他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呢？”
冯锷已经下定决定不打，他在努力的想着各种说辞。
“可是她们，我们要是出手的，她们至少不会在鬼子的凌辱中死去，哪怕是死，她们也会死的有尊严一点。”
老兵仍然坚持。
“尊严？现在整个中国都在为了尊严而战斗，如果我们守不住，整个中国都会没有尊严；为了尊严，整个中国都在流血，流的是我们的血，要想这些血不白流，就需要你们和他们一起奋战，杀死更多的侵略者，直到日本鬼子退出中国这片大地……”
冯锷指着老兵和一旁像鸵鸟一样的新兵。
“都他女马给我抬起头，看看，你们好好看看，今天是这些人，明天就是你们的妻儿、父母和子女，你们这些懦夫，都给劳资抬起头……”
恼怒的老兵把新兵的头一个一个揪起来，让他们看看小道上的场景。
嚣张的鬼子、猥琐的汉奸和无奈的妇人走在小道上，形成了一副悲伤的画面，新兵们的神情现在是五花八门，有的人头脑里充满了愤怒，有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更多的人则是脸色惨白，他们害怕鬼子发现他们。
“呜呜呜……”
随着鬼子消失在视线中，原野上传来低沉的哭泣声。
“都给劳资闭嘴，没用的玩意！”
老兵呵斥着哭泣的新兵，恨不得揍这些没用的家伙一顿，要不是他们，这帮鬼子能全身而退？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几个新兵放下手下的步枪、解下武装带、干粮袋和水壶，正在扒拉身上的衣服。
“啪！”
“啪啪……”
耳光声不断响起，是老兵在动手，他们正在朝这些窝囊废发泄怒火。
“不想活了，想死是吧！”
“给劳资穿上，快点！”
班排长怒吼着，训斥着这些新兵。
“哎！有一场强度不大的防御战就好了，新兵的第一仗，还是防御战适合他们，只要活下来，就有成为老兵的资格。”
冯锷叹息着，并没有阻止老兵和班排长的动作。
“所有人进村，让新兵收拾，也算给他们见见血。”
冯锷嘴里叼上一根烟，划燃火柴，缓慢的开口。
“啥？”
一个老兵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道，现在不应该是继续赶路的时候吗？村子里面的人都死光了，还进去干啥？
“全都起来，进村！”
一个老兵愣住了，可是更多的老兵却是听清了，大声的吆喝着，踢打着把新兵弄起来。
“走！”
怕村子里还有埋伏，十几个老兵举着枪，互相掩护着在前面探路。
“走！背上的东西不是烧火棍，都给劳资端起来。”
班排长大声的呵斥着，队伍慢悠悠的朝着村子前进。
“加快脚步，跑起来。”
先进入村子的弟兄又跑了回来，在村口做着安全的手势，高玉荣大声吆喝着，命令弟兄们跟上。
随着离村子越来越近，血腥味渐渐的钻进鼻子里面，冲击着所有人的味蕾。
“什么味道？”
新兵对于在硝烟中的血腥味还不是很敏感，一个个皱着鼻子，问着旁边的弟兄。
“战场的味道。”
老兵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队伍已经来到了村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风中迎面而至。
冯锷打眼一扫，就看到先进入村子的老兵正在四处警戒，村中的黄土地现在已经成了一片狼藉。
“死人！死人啊！”
等新兵看清楚眼前的惨状之后，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很多人吓得直接转身，想逃离这里。
“啪！啪！”
转身的他们迎接的是老兵和班排长的耳光，他们直接被耳光定在了地上。
“老子知道是死人，都给劳资进去。”
高玉荣怒吼着，让新兵继续前进。
“所有老兵，村子四周警戒，闵飞，你带着新兵负责处理。”
冯锷冷着脸下达了命令。
“是!”
已经习惯了血肉横飞的战场，闵大个子已经没有反应了，可是新兵不一样，看着满村子的尸体，跑又不敢跑，一个个脸色惨白的看着闵飞，不知道要让他们怎么处理。
“看着干什么，找工具，挖坑，把他们埋了。”
“你们几个，去屋子里找找席子，有棺材更好，就把他们当你们的亲人，下葬！”
……
闵大个子没好气的吼着，命令新兵开始行动。
冯锷没有管新兵的举动，而是四处观看这这个村子，这是江南地区典型的民居，只不过这里是穷人家的聚居地，全是土坯房子，房顶盖着厚厚的芦苇秆，富贵人家的青砖瓦房并没有看到。
“咣当、吱呀……”
新兵们推开虚掩的房门，不停的在老旧的房子里进进出出，他们的手上出现了锄头、铲子等等工具。
“啊！”
“啊！”
……
连续几声尖叫响了起来，几个新兵脸色惨白着冲出了屋子。
“咋了？”
“咔嚓！”
“咔嚓！”
闵大个子和几个警戒的老兵拉动枪栓，朝几个尖叫的新兵冲了过来，枪口指向不停晃动的房门，弯着腰的身体准备随时卧倒。
“有、有、有死人！”
一个新兵颤抖的手指着身后的房子，颤抖的声音中全是不可置信。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抬出来不就好了！”
闵飞挥舞着双手，把保险关上，背上步枪，想给这几个人一耳光。
“不、不、不是……”
另外一个新兵摆着手，似乎是想说什么。
“你他女马一次说完，到底有什么？”
闵大个子不耐烦了。
“长官，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新兵蠕动这嘴唇，闭上了眼睛，在眼睛闭上的刹那，闵大个子似乎是看到了某种液体快要滑出眼眶。
“劳资……”
看着新兵的神情，闵飞举起的手放下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被他憋回了肚子里面，挥舞着手，两个老兵跟在他的旁边，慢慢的靠近屋子。
第五百一十二章 畜生！
听到惊呼声，冯锷也没办法悠闲了，王宁在身后跟着，几个弟兄抱着快慢机跑了过来。
“营长！”
冯锷过来的时候，闵飞正从房子里面出来，向冯锷打着招呼，脸上的眉头明显粥到了一起。
“怎么了？”
冯锷问着。
“里面是女人，鬼子太不是东西了！”
闵大个子感叹着，简单的说着。
“啊！”
从另外的房子中，又传出了尖叫声，新兵对这种情况明显心里准备不足。
“让他们闭嘴！”
“去其它几个房子看看。”
冯锷大叫着，挥舞着手，开始挨个房子看过去。
屋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尸体，都是一种惨重，那就是浑身不着寸缕的妇人倒在床上，惊恐的眼神中表明她们死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畜生！”
冯锷诅咒着，用床单把尸体遮挡住，这些死去的妇人身上遍布淤青，到处都是被撕咬的痕迹，更恐怖的是他们的下体一片模糊，鬼子不仅仅蹂躏了她们，还对她们做出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让老兵给她们整理一下，包好，抬出去！”
床上到处都是渗透出来的鲜血，这种情况别说是新兵了，就算是老兵也有点不适应，这活就不能强行让新兵来了。
每个村子都有固定的墓地，这里都是穷人集中埋葬的地方，新兵大部分是附近的人，他们在墓地的旁边刨坑，一个个浑汗如雨，快速的忙活着。
“营长，要不送他们回去吧！我们自己打，找鬼子报仇。”
闵大个子欲言又止，小声的朝冯锷建议。
“自己打？我们死光了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打鬼子？没有老兵的帮助，这些新兵就永远是新兵，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从新兵过来的。”
冯锷摆摆手，现在整个中国的老兵都在快速消耗，中国政府的精锐部队已经在前几场大战中损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仅存的老兵再被消耗一空，就算有武器，新兵们除了被鬼子屠杀，没有挣扎的空间，或许到时候这片土地就只有真的沦陷了。
村子里的薄皮棺材很少，大部分人仅仅一张草席裹身，在墓地前面摆成一排。
“你们，所处的位置还不是完全的沦陷区，只是在中日的交战线上，平时或许看不到这些；这才是沦陷区百姓过的日子，朝不保夕！”
围成一圈的新兵脸上没有刚来的那么干净了，血污、泥沙在汗水冲洗过后，变成一条条污渍；冯锷看着这些人，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你们想回家，不想当兵，或许觉得你们交了钱粮，我们这些当兵就应该为你们拼命；你们想的也没错，我们当兵的本来就应该拼命，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从中日开战以来，死了多少军人？”
冯锷质问着这些新兵，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反正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少。
“没错，我们是没有挡住鬼子，丢失了大片的土地，可那不是我们这帮丘八不拼命，丢失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我们弟兄的尸骨。”
冯锷手指着上海的方向，他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一张张面孔仿佛还在他眼前晃动。
“古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也不想当兵，不想拼命，也同样当过逃兵。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当兵不行了，不跟鬼子拼命不行了，因为这场战争不一样，鬼子是来亡国灭种的，他们的目的是杀光我们中国人。”
冯锷大声的述说着，对着这些新兵，他已经在尽量用简单的道理阐述，他只希望这些人能听懂。
“刚刚离开这里的鬼子和汉奸，人不多；不只是你们不解，就连这些老兵都不懂，我为什么没有下令攻击；现在可以跟你们说说为什么？”
冯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发现所有的人眼睛都看着自己，仿佛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我们的任务是游记，攻击这些鬼子和汉奸没有任何问题；跟我出来的弟兄有七百多个，如果这里面有一半的老兵，我肯定会命令攻击；可是没有，只有一百出头，一旦打起来，你们这些新兵，除了给老兵添乱，任何忙都帮不上；最大的可能是暴露我们自己之后，引来更多的鬼子围剿，然后我们向兔子一样在原野上逃命。”
“鬼子最擅长什么？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追杀溃兵，不管是老兵还是你们这些新兵，都会在鬼子的追击战中被鬼子慢慢的消灭，我不想让你们死在这里，我们这些老兵纵然要战死，也得等你们这些人成长起来，变成一个合格的士兵，这样，我们抵抗鬼子才会有足够的多的战时代代传承；这些，你们都明白吗？”
冯锷大声的呼喊着。
“这些人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可是我就知道一点，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中国人；这笔血债记下了，记在这里。”
冯锷拍打着心口，大声的吼着。
“也许你们觉得跟你们没关系，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一旦鬼子越过广德，占领了泾县、宁国、安吉、湖州一线呢？那你们的家人就会跟他们一样！”
冯锷指着眼前的小村庄，大声的提醒着这些斗志不高的新兵。
沉默的队伍没有呼喊声，那是因为老兵早就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而战斗，而新兵，已经被冯锷的这一通话给震撼到了，他们现在非常想家，非常想回家，不管是不是想当逃兵，他们就是想回家看看。
“送乡亲们。”
冯锷大叫着，让新兵把这些可怜的百姓放进土坑中，让他们入土为安。
“呼呼呼……”
这个时候没人催促，在老兵的目光中，新兵老老实实把死去的百姓放进土坑，然后填上土。
“营长，已经好了，走吧！”
闵大个子走到冯锷旁边，提醒着冯锷。
“哦！走吧！”
冯锷刚刚正在看着天边西沉的太阳，落日的余晖中，太阳的光线呈现一片血红，就像中国大地的抗争一样，处处在流血。
“王纶，你带人在前面走，队伍不比停留，直接去慈菇山。”
冯锷大声的命令着，天就快黑了，让队伍走快点，或许路上的状况就少点。
第五百一十三章 疲劳训练！
天已经快黑了，在外面扫荡的鬼子着急的返回城镇，躲避战火的百姓着急返回村庄，看看家还在不在，至于直属营的弟兄们，他们这个时候正在全速赶路。
“呼呼呼……”
刚刚的震撼还在新兵的心里回荡，他们跟着班排长机械的赶路，没人喊累，没人敢打乱队列，对于他们来说，这仿佛是个神圣的仪式一样，都在苦苦支撑。
“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黑夜中，一片白练出现在眼前，哗啦啦的水声代表他们已经到了河边，冯锷向军官们交代着，慢悠悠的走到了河边。
“营长，有效果；刚刚我可慢慢的提升了速度的，这帮新兵居然还能保持队伍不散架。”
高玉荣在冯锷的耳边悄悄的说着。
“希望他们能体会我刚刚的意思吧！”
冯锷看着眼前的小河，河床很浅，湿漉漉的河沙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营长，只有十来米宽，走过去没有问题。”
两个老兵从河中踩着水又过来了，他们整个鞋子和裤腿全都湿透了，河水沿着鞋子流到河沙上，然后缓慢的返回河道。
“知道了，休息一下吧！”
冯锷点点头，坐在地上，不停的看着手表，如果预计不差的话，月光很快就会洒向大地。
“准备出发，两个人互相扶一下，快速通过河道。”
张川呼喊着，他和一个老兵首先跨进河道，站在正中间，任凭齐大腿的河水不停的冲刷。
“哗啦、哗啦……”
一个又一个的弟兄踩进了河水中，快速的经过河中央，朝对岸而去。
越过狭窄的小河之后，只有两公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王纶在前面领路，队伍一路进发，他们终于到了。
“杨连长，该你们工兵连干活了，现在是训练土工作业的好时候。”
冯锷招手叫过只有一个排老兵的工兵连长，让他就地构筑野战工事，新兵在疲劳的时候，才是最考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更何况这只是土工作业。
“营长，我们明天要在这里跟鬼子干？”
工兵连长不解的问道。
“构筑合格的野战工事，另外，注意工事的隐蔽，不能让鬼子老远就发现了。”
冯锷没有回答，冰冷的命令让工兵连长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冲动。
“王宁、张川，带老兵四处侦查。”
冯锷的话语声中，刚刚坐下准备休息的老兵傻眼了，他们原本以为是自己休息的时候，这个时候该折腾的不是新兵吗？
“每个人带一组人，构筑环形战壕，土不能乱掀，统一堆放，开始！”
在工兵连长的命令中，新兵卸下身上的装备，开始忙活。
“兹拉!”
冯锷坐在一块石头上，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离他们只有三公里的新杭；镇子里面的篝火和灯光不停的闪耀，鬼子应该是正在狂欢，他们最近在这里没有受到骚扰，还抢到了非常多的物资。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冯锷看着天空，闪耀的星星在月光中越来月亮，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冯锷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鬼子正在进攻离开封只有三十公里的郑州，一旦中牟失守，郑州就随时可能失守。
鬼子对于中牟的进攻是凶猛不计伤亡的，鬼子的军官根本不管伤亡，死命的督促鬼子向前进攻，守城的中**队也一样，他们现在一步都不能退，城墙已经被鬼子的炮火轰塌，他们就在废墟和房屋中跟鬼子战斗，利用自己的血肉阻挡着鬼子前进的脚步。
同样的，在离中牟不远的花园口，一堆士兵也在挥汗如雨，他们在执行军委会“以水代兵”的命令。
1938年6月9日，对于黄河流域的中国人民来说注定是一场灾难，他们不仅要面的日军的烧杀抢掠，最关键的是他们头顶的黄河决堤了，而且还是被政府炸开的，浑浊的黄河水顺着贾鲁河迅速下泻，洪水部分敌我的扑向民众和日军。
而这一天，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经过整夜的忙活，工兵连总算是完成了战壕的初步挖掘工作，挖出来的所有泥土被运到了山坳里面，上面覆盖上了树枝、灌木和杂草，不注意观看根本看不出来。
“呼呼呼……”
战壕里面歪七竖八的躺着疲惫的新兵、老兵，他们疲惫的忘记了吃东西，一个个打着呼噜，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再说。
“注意警戒新杭的鬼子。”
冯锷睡了一晚上了，现在正精神，咬着冰冷的烙饼，手里的水壶不时的往嘴里灌一口。
“有十多个弟兄在前面警戒，有消息会马上传回来。”
高玉荣点着头，张川和王宁也忙活了一晚上，整个白天，只有他和闵飞来值班了，好在今天没有作战任务，只要鬼子不自己找上门来的话。
一整个白天，郑州附近的鬼子发疯一样的后撤，尽管他们攻陷了中牟，可是铺天盖地的洪水到了，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狂妄的鬼子不得不狼狈后撤。
而冯锷这里却非常静，虽然警戒的弟兄不时的传来鬼子出城的信号，可是鬼子却没有靠近慈菇山，或许他们认为这里已经被自己搜了几次，已经忽略了。
“嗯嗯嗯……”
睡醒的弟兄拽出自己口袋里面的烙饼或者杂粮饼，一个个狼吞虎咽，在哽噎中不时的朝嘴里灌水，仿佛他们已经饿了几年一样。
“呃！”
一个长长的饱嗝中，终于有个老兵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抓起几个水壶，准备去找点水来。
“别单独行动，几个人一起去，那边就有一眼山泉。”
王宁指着自己的左边，提醒着老兵。
“告诉他们，吃饱了就抓紧时间休息，晚上继续施工，阵地不合格。”
冯锷皱着眉头走在战壕里，交代着工兵连长，冷冷的眼神中全是对于工兵连长能力的怀疑。
“营长，今天晚上我们一定完工；你放心。”
工兵连长肮脏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红晕，他也知道自己这次修的阵地不合格，可关键是这帮新兵不给力，而且他们还是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施工的。
“你们，别吃了，去打水！”
王宁叫停了几十个老兵，让他们收集空了的水壶去打水，相对于新兵来说，他们昨天晚上的侦查和警戒任务不是那么辛苦，现在自然该他们出力。
“你们几个，水壶倒腾一下。”
被哗啦到的老兵把没吃完的干粮装进口袋，弯着腰，在战壕中收集着水壶。
“长官，我们自己去就好，你歇着！”
新兵明显没办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扭扭捏捏的那敢让老兵给自己打水啊！
“记住了，既然进了直属营，那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不是长官，是可以背靠背打鬼子的兄弟，以后叫哥就成。”
老兵安慰着新兵，把水壶一个个收集起来，然后弯着腰集体去打水。
第五百一十四章 狂风！
1938年6月10日，黄河中上游普降了一场暴雨，黄河水量猛增，花园口决口处被冲大，同时被淤塞的赵口也被大水冲开。赵口和花园口两股水流汇合后，贾鲁河开始外溢，漫溢的河水冲断了陇海铁路，浩浩荡荡向豫东南流去。
日军被黄水阻隔后，就放弃了从平汉线进攻武汉的计划。他们退守到徐州后，南下到蚌埠，过淮河，再到合肥与日军其他部队会合，又开始从长江北岸进攻武汉，而此次的黄河改道，为国民政府争取了艰难的喘气时间。
黄河中上游的暴雨似乎影响到了长江流域，10日的晚上，月光终于没有出现，天空的乌云压的很低，就像压在心头一样。
“让弟兄们整理装备，吃饱一点，枪不离身，就在战壕里休息。”
冯锷看了看头顶的乌云，他怀疑今天晚上就会下雨，趁着雨夜突袭新杭，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是!”
闵个个子和高玉荣点点头，分头通知弟兄们。
战壕经过两个晚上的努力，已经非常完美，这是一个适合战斗的地方，不过冯锷觉得自己已经用不着了，他在考虑是否要把这里的战壕和工事再破坏掉。
“等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冯锷看了看远处的的篝火和灯光，决定先留着；新杭的鬼子兵力太现在非常清楚，两个小队，拥有两挺重机枪，六挺歪把子，还有数量不明的掷弹筒和汉奸，而他们能仰仗的就只有一百多个老兵。
“通知所有的班排长，两个小时后开会。”
冯锷不敢把宝压在新兵身上，战斗之前，他要跟老兵们进一步的沟通。
“呜呜呜……”
雨未来，风却先刮了起来。
“这雨会不会被风吹散了？”
冯锷蹲在几个新兵的旁边，感受着凶猛的风，问着旁边的新兵。
“不会，别看风刮的这么厉害，这雨肯定会下。”
空气中的湿度变得很高，作为本地人的他们非常肯定，这场雨肯定会下下来，只是不知道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天亮的时候。
“营长，都过来了！”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在冯锷靠在战壕边上养神的时候，王宁在冯锷的旁边小声的呼唤着闭着眼睛的冯锷。
“嗯！”
冯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环顾一周，老兵基本上都来了，现在新兵太多，是个老兵，都是班长了。
“在这里呆了两天了，我一直在等待今天晚上的天气，只要开始下雨，就是我们进攻新杭鬼子的开始；从进攻开始，直到全部消灭他们，除非全部战死，否则没有退路，你们有想说的没有?”
冯锷扫了一眼大家，在风声呼啸中开口，浑厚的声音准确的传进每一个班排长的耳中。
“营长，你直接下命令吧！怎么打？”
看着弟兄们齐刷刷的摇头，王纶首先明白过来，他是早就知道冯锷打上了这里的主意。
“王连长，你先把我们几天前侦查的情况跟大家通报一下。”
冯锷点点头，示意王纶先来。
“在十多天前，我和营长来这里侦查了几天，镇子里面的鬼子大约是两个小队，汉奸的数量不明，但至少有一百五十人，他们配备有两挺重机枪，我们发现的歪把子机枪有两挺，没有发现掷弹筒；鬼子白天的时候会和汉奸一起下村扫荡，抢劫到的物资全部堆积在这里，当然，也包括这里苦命的百姓，也被他们从村子里押了过来，全是壮丁，没有老人和孩子……”
王纶说着五天前的状况，周围的老兵眉头越皱越紧，鬼子把青壮全都押了过来，那些老人和孩子恐怕已经被他们杀害了，这是鬼子惯用的伎俩，而那些年轻女人的处境，他们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高玉荣，说说这两天的情况。”
冯锷等王宁说完之后，让高玉荣继续。
“鬼子的兵力没有大的变化，侦查中发现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又多了两挺，还是没有发现掷弹筒；伪军的数量应该在两百以上……”
高玉荣补充着这里的情况，说完之后闭上了嘴巴，示意自己没说的了。
“鬼子在这里囤积这么多物资，还抓了那么多的壮丁，可是他们并没有修筑永固式工事的打算；这些粮食这几百个鬼子和伪军吃一年也吃不完，他们肯定是想运走；回基地之后，我算过之后很纳闷，鬼子不修工事，也不运粮食，他们究竟要干嘛？直到我跟那些新兵聊天才知道，鬼子在等待这场大雨，他们要走水路，雨停了，水位上来了，他们可以通过河流，直接把物资运到广德和郎溪。”
冯锷说话的同时，所有人都在倾听，没人敢打扰。
“也许你们很多人会问，鬼子为什么不走陆路，用卡车和牲畜；这里只有一条小道通往西边的赵村，东边的长兴和宜兴，被那些山阻断了，他们的卡车开不了；而如果用畜力，他们恐怕现在腾不出那么多的牲口。”
冯锷继续述说着情况，他希望弟兄们明白，他来这里找鬼子麻烦不是没有丝毫准备的，而是有备而来。
“根据这两天的侦查，鬼子这两天早出晚归，也没多大收获了，应该是附近的村子被鬼子祸祸的差不多了；而暴雨肯定会下来，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宰了这些狗日的，把那些老乡解救出来，顺便，把鬼子囤积的物资弄走。”
冯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所有的班排长看着冯锷，眼睛不停的冒光，他们知道，只要营长有准备，那他们的成功率就非常高。
“来之前，我已经向旅长汇报过，此次的作战缴获，我们可以自由分配；告诉那些新兵，他们的安家费在这次的物资里面重新不足，我会带着他们送给他们的家人，顺便也让他们回家一趟，这是我给他们的承诺。”
冯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在等待着不同意见的出现，或许这些老兵会自己也会要求得到一点好处，毕竟新杭镇里面鬼子囤积的物资很多，没准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
可是没人开口，所有的弟兄都知道，要想拿东西，也得等战斗结束后才有机会，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可能提出要求。
第五百一十五章 哭泣的新兵！
战前会议仍然在进行中，统一了老兵的思想之后，冯锷摊开了他的那张简易地图，在一支手电的辅助下，上面是凌乱的线条，上面标注着他们侦查来的各种情报。
“鬼子在新杭没有修建围城工事，新杭四面都可以进入；新杭有两条主要的道路，街道比较宽，是西南到东北方向贯穿整个镇子，西北方向的道路在镇中央交汇之后就是河边的居民区；西南方向是伪军的主要驻扎地，镇口有两个机枪碉堡，围绕碉堡有两道防线……”
冯锷向老兵介绍新杭的布防情况，每一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丝毫没有被空中呼啸的风声所影响。
“闵飞，挑选五十个老兵，十支快慢机，四挺捷克式机枪，两门迫击炮；挑选敢打的新兵一百个，跟着我进攻东北方向的鬼子营地，这里肯定是一场硬仗。”
冯锷盯着闵飞，其余两个方向的鬼子很少，主要是伪军，他必须把主要的火力集中在这里。
“闵飞，你现在就去挑选新兵，记住负责机枪和八二炮的，机枪手和炮手只能配一个，弹药手和副射手你自己去新兵里面挑；去吧！”
冯锷让闵飞先去忙，他现在要抓紧时间，风刮的越来越大，暴雨在酝酿中，雨一旦开始下，就必须要马上出发，他们离新杭还有三里地。
“高玉荣，你带三十个老兵，三百个老兵，解决西南方向的碉堡和汉奸营地，给你五支快慢机，两挺机枪。”
“张川，你带十个老兵，五十个新兵，五支快慢机，解决西北方向的敌人，这里鬼子和伪军不多，离军营也远，有两个机枪掩体，交给你了。”
“王纶，你带五个老兵，五十个新兵，剩下的两支快慢机给你，占领镇公所，这里可能有鬼子的驻守军官，别让他跑了！”
“王宁，剩下的所有老兵，四挺机枪和所有的新兵都给你，你的任务很繁琐，鬼子这个位置的医院、后勤仓库、慰安所你负责解决，不要心慈手软，不管是不是鬼子，不听招呼的，全部……”
冯锷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指点着地图上的各个点，盯着王宁，他现在老兵和军官都不够用，只能这么来了，好在镇上鬼子的主要设施部队，而且他们有暴风雨的掩护，鬼子发觉的时间应该能晚一点。
“你们都明白自己的任务了吗？”
冯锷盯着大家的眼睛问道。
所有人点点头，他们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好了，都去准备吧！只带作战物资，干粮、铲子、锄头什么的全部留在这里。”
冯锷交代着大家，弟兄们身上剩下的干粮应该还有一天左右，现在没必要带了，只要解决了新杭的鬼子和汉奸，粮食和物资那都不是问题。
“呜呜呜……”
夏日的狂风继续刮着，现在没人敢走出战壕，战壕外面现在是飞沙走石，山上的小树被吹的东倒西歪，大树不停的弯腰在努力抗争着，然后在咔嚓声中断裂，靠着树皮耷拉在树干上，在下一波狂风中脱离，被风席卷着冲向天空。
新兵睁着眼睛，感受着头顶的狂风，一个个抱紧双臂，看着军官不停的来来往往，被点名的弟兄不停被带走，直到轮到他们自己。
军官下达了就地休息的命令，更关键的是让他们抛弃所有干粮和辅助工具，这绝逼是进攻前的节奏，新兵再也无法安心休息了，一个个的拿出不舍得吃的干粮，不停的塞进口中，对于这些新兵来说，丢在这里，还不如吃到肚子里。
而老兵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在大战前不能吃的太多，半饱是最好的状态，他们现在开始默默的检查着枪和弹药，所有的家伙式顺到自己的习惯位置，就躺在了战壕壁上闭目眼神。
其实这个时候没人能睡着，新兵有兴奋的，但大部分是忐忑不安；而老兵是因为他们白天已经睡了一天，加上耳边呼啸的狂风，根本睡不着。
冯锷后面跟着两个弟兄，弯着腰在战壕里面慢慢的巡视，他要看看每个弟兄们的状态，他更是要用自己的沉稳让弟兄们相信，他的必胜信念。
“呜呜呜……”
在狂风中，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响了起来，冯锷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的移动，他要知道这哭声来源于那里，是什么原因。
“你哭个什么玩意？”
在狂风中，一个老兵指着面前的新兵，这个新兵被分配到他的手下，今天晚上这个新兵将跟在他身手攻击新杭的西南边。
“呜呜呜……”
新兵双手抱着肩膀，头深深的埋在胳膊中间，步枪被他仍在了旁边，始终在哭泣，根本没听到这个老兵的问话。
“你他女马给劳资起来，哭你女马呢？”
老兵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一把把新兵拎了起来，圆凳着双眼盯着新兵。
“别他女马哭了！”
“你他女马是不是皮痒了？”
老兵感受着周围骚动的新兵，着急的想让这个新兵闭嘴，大手扬了起来，准备给这个新兵两个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住手！”
冯锷大喊着，快步的跑了过去。
“营长？”
老兵只听见了声音，根本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只是冯锷的声音他太熟了，放下了手的同时，试探性的问着。
“咚！你干什么？”
冯锷一脚踹了过去，大声的怒吼着，冯锷一直不允许自己的队伍中存在老兵欺负新兵的情况存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碰到了。
“小兄弟，别哭，我帮你揍他个狗日的。”
冯锷拍打着新兵的肩膀，大吼着指着躺在地上的老兵。
“营长，他没打我，呜呜呜……”
新兵总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双手摇摆着，示意冯锷会错意了。
“起来！”
冯锷脸一黑，他以为是新兵害怕，不敢说，大声的让那个被踹的老兵站起来。
“营长，我真没揍他啊！刚是吓唬他的。”
老兵一脸的委屈，这些新兵快成他们的祖宗了，他那敢揍啊！
“他真没打人？”
冯锷转头，问着旁边的新兵。
“没有、没有……”
一片摇头着，冯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哭？”
冯锷问着这个新兵。
“呜呜呜……”
新兵不说话，只是哭泣，让冯锷也感觉到有点烦。
“三儿，别哭了，到时候你跟在后面就成，别冲，鬼子的子弹打不着你的。”
一个新兵站了起来，安慰着哭泣的新兵。
“行了，怕死是吧！那就别去了，我允许你在这里呆着，等我们回来。”
冯锷摆了摆手，新兵害怕战场，那是正常的现象，只是这个年轻的新兵已经被恐惧支配了，这种新兵需要的是一场阻击战，而不是进攻，这也是冯锷一直想找个机会带他们打一场强度不大的阻击战的原因。
第五百一十六章 暴雨！
不管新兵有多么惧怕战斗，可是他们没人愿意敢留下，因为他们怕留下的只是自己，在这种荒郊野外，狂风暴雨中，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面对大自然的威力，所有的人都想抱团求存。
狂风从天黑的时候就在刮，在冯锷看不见的空中，乌云一直在翻滚，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一样，一片片云层在大风中远去，然后又一片云填了进来，仿佛天空中隐藏着刮不完的风、散不尽的云一般。
慈菇山上，再也没有老兵休息，他们在不停的安慰新兵，帮助他们缓解紧张的情绪，因为他们也一样害怕听到懦弱的哭泣声，就像他们的前辈安慰他们一样，这是士兵成长必须经历的道路。
“千万别只刮风，不下雨啊！”
冯锷祈祷着，不时的抬头，期盼雨点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来了！”
在冯锷的等待中，冯锷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冯锷终于看见了狂风中的景象。
“咔嚓！”
“轰隆隆！”
一道照亮黑夜的闪电之后，雷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就像重炮在耳边轰鸣一样，冯锷嘀咕着，脸上全是笑意。
“集合，准备出发！”
冯锷大喊着，兴奋的跳了起来。
“准备出发，快，起来！”
所有的军官都知道闪电和雷声意味着什么，他们害怕自己的喊声被雷声淹没，手脚并用的拉拽着新兵。
在闪电和雷声中，大颗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在士兵的脸上感觉到了一点点疼痛，可是军官们没有犹豫，整顿着队伍。
“我的人，跟我走！”
“出发！”
高玉荣和冯锷大声的呼喊着，队伍分成两部分，从慈菇山下山，他们现在就必须分兵，西北方向和北方的人还可以同行，可是西南方向就完全不行了。
“哗啦啦！”
顷刻间，狂风呼啸间，大雨就砸了下来，仿佛天被刮漏一样，雨水像无数的粗线条一样，被大风撕扯着，呈斜线冲击中正在下山的弟兄。
“噗通！”
狂风暴雨中，大地的表层被雨水打湿，可是下面确实硬邦邦的干土，弟兄们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
“起来！”
旁边的弟兄大喊着，扶起倒下的弟兄，在这种天气中，要保持行军的队列已经很难，不掉队就是万幸。
“咔嚓！”
“轰！”
闪电和雷声在持续，暴雨倾盆，直属营的第一仗就要面对老天的考验，考验他们队伍面对恶劣天气的能力。
“关起来、关起来！”
新杭的鬼子和汉奸也没遇见到狂风和暴雨这么厉害，努力的关闭房门，整个新杭的大街上再也见不到一个士兵。
“继续走！”
终于下了山，大量的士兵身上已经是泥泞一片，一脚踩下去，无数的水花溅射，下山的路，在狂风暴雨间居然走了半个小时，这是冯锷没有想到的。
可是，哪怕是狂风和暴雨，哪怕无数次的跌倒，这些弟兄也只能爬起来继续在泥泞中前进，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回头。
“哗啦啦！”
雨无止境，不知疲倦，敲打着锷东的土地，在平地上汇集成水，迅速扩大；雨点击打在大地上，水坑中，树木上，在原野上形成一曲激烈的交响乐，黑夜中，视线全无，直属营现在已经不能叫做行军了，弟兄们手牵着手，艰难的跋涉在原野上，跟着他们前面的长官。
“长官，停一下吧！等雨小一点，哪怕风小一点也成啊！”
新兵开始讨饶，他们是本地人，知道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不可能持续太久，只要躲过这一阵子，就会好很多。
“不行，继续前进，我们要的就是这种天气，不然只能拿弟兄们的命去拼了！”
冯锷收到来自老兵的汇报，大吼着摇头，现在不能停，他甚至已经后悔，他应该早点出发，如果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发起攻击，那就再完美不过。
“加快速度，别慢吞吞的！”
冯锷大喊着，他有点着急，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等到了新杭，肯定会是四个小时之后，他不能承受这种速度，只有三里，哪怕是恶劣天气，他准备一个小时后发起攻击。
“加快速度，动起来！”
老兵当然不会反对，实际上如果不是累赘一样的新兵，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废物们，都给劳资快一点，掉队不要管了，能跟上的跟上。”
冯锷大叫着，催促着弟兄们加快速度。
“走！”
老兵们放下搀扶着新兵的手，鼓励着新兵跟上，咬着牙，迈动脚步，跟紧前面的人，开始慢跑起来。
“啪啪啪……”
越来越多的老兵跑了起来，在黑乎乎的夜里，践踏着原野上的水，泥泞中不停朝前跑。
“老乡们，我们是本地人，不能让他们看扁了，跑起来啊！”
有人在大喊，这口音像是本地人，实际上是老兵在中间鼓捣。
“跑啊！”
终于有新兵忍受不住了，吞下苦涩的眼泪，忍住雨水击打在脸上的疼痛，大声的呼喊着，同样快速迈动脚步，跑了起来。
“啪啪啪……”
新兵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带头，他们很快的就会忘记恐惧，勇敢的面对眼前的困难。
“啪啪啪……”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是一群，紧接着，所有的新兵不管是爬，还是跑，他们都开始快速移动。
“好样的，弟兄们好样的，跟上啊！”
在雷声、风雨声的间歇中，老兵大声的鼓励着新兵，在泥泞和大雨中朝前奔跑。
“呼呼呼……”
狂风暴雨中行军本来就非常需要体力，更别说这帮人还要跑了，他们现在的主要敌人已经不是体力，而是泥泞的路面。
“噗通、噗通……”
不停的有奔跑中的士兵倒地，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又继续跑。
“呼呼呼……”
冯锷现在也在坚持，朝着北面，他现在只能把握大致的方向了，直到他看见新杭镇里面昏黄的灯光。
“停，整顿队伍。”
黑乎乎的夜里，暴雨倾盆中，能看见灯光，那就证明离新杭不远了，冯锷大声的呼喊着，举起了手，示意队伍停下来。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不安！
随着冯锷的手势，跟在后面的弟兄一个个停下了脚步，在冯锷的身后蹲了下来，冯锷回头想看看，可是回头之处，全是黑乎乎的一片，耳中响起的脚步声穿插在狂风和暴雨中，冯锷现在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弟兄到了。
“去看看弟兄多少到了，让他们尽量靠近我，二十分钟后继续前进。”
冯锷扯过身边的一个老兵，让他去转转。
暴风雨仍然在持续，初夏的夜空中传来阵阵寒意，半跪在地上的士兵默默的忍受着雨水和狂风的洗礼，黑乎乎的背后不停的传来脚步声、被绊倒的闷哼声，直到一个个在冯锷的身后停下来，粗重的喘息声连他们自己都听不见，一个个喘息着盯着眼前的弟兄，现在就算是有人狂吼，恐怕声音也传不远。
“哈哈哈哈……”
新杭慰安所里面，鬼子放肆的大笑着，他们正在享受着女人带来的刺激，对于这些鬼子来说，狂风暴雨中发泄**非常刺激。
“上！”
冯锷现在不知道张川和王宁到了哪里？他现在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方位，他只能依靠新杭镇昏黄的灯光做指引，先攻进去再说。
“啪啪啪……”
在暴风雨中，停下来之后重新站起来需要勇气，随着无数双脚踏破地面的积水，冯锷带着人快速的接近新杭。
新杭整个镇子都处在宁静中，大街小巷上连人影子都看不见，鬼子搭建的望塔上也没有人，鬼子也受不了这种天气，缩回了房子里面等待暴风雨的过去，在鬼子看来，这种天气别说作战，连行军都非常困难，他们只需要在暴雨停歇的时候恢复警戒就好了。
“刺刀！”
冯锷的面前终于出现了房子，一条泥泞的小巷出现在面前，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大吼着拔出了驳壳枪和刺刀。
“向后传，清理所有有灯光的屋子，鬼子、汉奸杀无赦。”
冯锷大喊着，放慢了脚步，调整着呼吸，双脚踏入满是污浊积水的小巷。
“呜呜呜……”
“吱呀、吱呀……”
暴雨中的风仍然在继续，在冯锷的感官中却是比刚开始小了一点，狂风穿过小巷，努力的冲击中眼前的房屋，门窗响起令人担忧的哀鸣声，冯锷带着弟兄们继续在小巷中前行。
他现在不怕迷路了，电力的供应在这个年代是个奢侈品，鬼子占据这里之前，镇公所唯一的发电机可以供一点点电，镇上其余的房屋全部需要靠油灯、马灯和火把照明，鬼子占了这里，他们的发电机更多，根据冯锷前期的侦查，这里的军营、物资仓库、医院是有发电机的，指引冯锷的那束光正是军营的探照灯发出来的。
冯锷带着人在向前搜索，高玉荣带着弟兄们却正带着人慢慢爬向微弱灯光中的碉堡，那是汉奸挂的马灯。
“上、上、上！”
高玉荣带着老兵指着碉堡入口，手上端着的步枪已经提前上好了刺刀。
“突突突……”
快慢机在吼叫，里面三个汉奸正蹲在地上抽烟，突然感觉一丝疼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几个人齐刷刷的倒在地上。
“走！”
被子弹击碎的马灯很快熄灭，高玉荣大吼着，在他的视线中；另外两个碉堡的灯光同时熄灭。
“连长，战壕里面没人；碉堡里面只有三个人。”
一个老兵跑了过来，茫然的看着高玉荣，他不知道人都去了哪里。
“那边！”
高玉荣手臂指着前方，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片民居，随着风雨的冲击，木门不时的露出一丝丝缝隙，里面透露出微弱的光线。
“上！”
暴风雨中，躲进屋子里是人类的本能，鬼子能逼迫几个汉奸留在碉堡里已经算他们小心了，可惜这种风雨中，枪声根本传不出去。
突入起来的暴风雨让整个新杭变得暴躁，几栋灰色的瓦房静谧的矗立在新杭的西南边，现在正是人最嗜睡的时候，如果没有这场暴风雨，两个小时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就会照耀这个小镇，狂暴的风掠夹着雨滴击打着门窗，被风贯穿的窗户发出呜咽声。
汉奸没有兵营，这十几间瓦房就是这些汉奸在新杭的驻地，至于瓦房原来的主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十多名汉奸或卧或蜷在铺满芦苇秆的地上熟睡着，他们是汉奸，本来可以随意的在镇上寻找住处，可这种暴风雨，他们不想乱窜了，他们害怕那些穷人的茅草房经手不住暴风雨，如果被倒塌的房子砸死了那就亏了。
“吱呀！”
紧闭的房门缝里面伸进一把刺刀，随着刺刀的发力，房门猛然的被风冲开。
“他女马的，去看看，门又被风吹开了，用东西把门堵上。”
一个熟睡中的汉子用脚踹了一下地上熟睡的汉奸，眉头紧皱间抬头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马灯摇晃着，光线晃动间，汉子的枕头下面露出驳壳枪的枪盒。
他是老兵油子，在军中这些年跟过不少的长官，以前他跟军阀打，和土匪打，他习惯了打仗，只要没死，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他都能弄到一点好处，他喜欢拿着缴获去换钱，然后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但是自从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他就感觉眼皮子老跳，心中十分的不安。
被踹的汉奸不是当兵的，以前只是镇上的地痞流氓，在整个汉奸队伍里靠着溜须拍马才混到了现在的地位。
“磨磨蹭蹭干啥呢，又想挨揍了是不。”
看到被踹醒的汉奸坐在那里发愣，汉子不满的催促着。
“大哥，我这就去！”
睡的发懵的汉奸听到挨揍，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驻着一支汉阳造走出了屋子，准备去大堂里面踹醒一个汉奸去关门。
“噗嗤、噗嗤……”
门帘被打开的同时，汉奸就闻到了血腥味，他正要开口吼叫，突然一把刺刀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噗嗤！”
眼睁睁的看着一柄雪亮的刺刀扎进了自己的身躯，汉奸的嘴巴张得老大。
“啊！”
临死前的惨叫声终于穿透了风雨声，把屋子里的汉奸惊醒了过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占领军营！
暴风雨有渐渐变小的趋势，狂暴的风似乎是感觉有点累了，慢慢的停了下来，而雨也脱离了刚开始的肆无忌惮，逐渐的变的正常；新杭却始终是那么狂暴，它仿佛是这片风暴的中心，濒死前的惨叫，嘶哑的怒吼，间或的爆炸声和枪声，传的也越来越远。
高玉荣已经清理完了新杭西南面的一片民居，死在刺刀下的鬼子只有几个，而汉奸他不知道有多少，因为汉奸的头上不会写着汉奸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有武器的、敢反抗的都是他的消灭对象。
张川和王宁分开了，正在找寻自己的目标，相比较王宁的任务来说，张川的目标要好找的多，他只要找到了大道就可以沿着大道摸过去。
冯锷背后跟随的弟兄在街道上不停的前进，一路上他们已经清理了五个屋子，冯锷的身上雨水混杂着血水，拎着的刺刀不停的滴血，他正在快速靠近探照灯的地方，鬼子的军营。
“闵飞，冲进这个门之后，机枪、手榴弹、快慢机什么方便用什么，快速解决战斗。”
闵大个子终于回到了冯锷的身边，冯锷大喊着，正在做攻击前的最后准备，鬼子军营不比外面零星的屋子，这里的防守肯定很严。
鬼子军营门口的机枪掩体后面没有人，也没有机枪，除了门口的拒马之外算是阻挡之外，冯锷进门的时候没有碰到任何阻挡。
“啪嗒、啪嗒……”
脚步踩踏着积水，十几个弟兄冲进了鬼子的军营，茫茫的雨夜中，鬼子军营中的探照灯左摇右晃，不停的从弟兄们的身上扫过。
“什么人？”
两个鬼子站在值班室门口，双手抱着枪，他们终于看见了冲进来的中国士兵，可惜雨势太大，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汉奸来了。
“打！”
“突突突……”
冯锷大喊着，两个老兵扣动了快慢机的扳机。
“噗噗噗……”
能在雨中看见彼此，那距离就是相当近了，快慢机的子弹穿透两个鬼子的身体，两个鬼子软绵绵的倒下。
“你，带二十个弟兄去那边！”
“闵大，带一百个弟兄去那边。”
“你们，去那边。”
“剩下的人，跟我来！”
冯锷大喊着，让弟兄们快速散开，鬼子的军营不是很大，他准备用人海淹没这里。
冯锷的战场突袭完全超过了鬼子的预料，在他们的侦查中，方圆十公里之内是没有游击队的，他们没想到在这种天气下还有军队能在恶劣天气中跑这么远突袭这里，鬼子没想到的是冯锷盯着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隐藏在附近。
“轰、轰、轰……”
手榴弹不停的被扔进鬼子军营里面的房子，爆炸火光随着轰隆声在鬼子的军营里面闪耀开来，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绚烂夺目，灼热的气浪夹杂着弹片扑向睡梦中的鬼子，房间里面的鬼子终于醒了。
“啊！”
没死的鬼子惨叫着。
“敌袭！”
幸存的鬼子大吼着，顾不得穿衣服，弯腰站起来冲向枪驾，试图拿枪战斗。
“轰、轰、轰！”
可是手榴弹的爆炸还没有完，躲在窗户下、门边的弟兄们等爆炸结束之后，又是一波手榴弹扔了进来，四处喷射的爆片让鬼子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轰、轰、轰……”
剧烈的火光第四次爆裂开来，残肢碎肉从窗户面冲了出来，军营的房子被炸得坑坑洼洼。
“别扔了，冲进去弄死他们！”
一个老兵大喊着，抱着快慢机站了起来，一脚踹开不停摇晃的木门，冲了进去。
“突突突……”
“哒哒哒……”
快慢机和机枪怒吼着，端枪的弟兄们不停的扫射着军营里的一切，直到他们弹夹被打空！
“杀！”
接下来是端着步枪的弟兄们冲过机枪手和快慢机手，他们的步枪上明晃晃的刺刀在灯光下闪耀着寒光。
“啊！”
“八嘎！”
鬼子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军营里的鬼子睡的正熟，谁也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到突然的袭击，先是被手榴弹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就是密集的机枪弹雨扫射，幸存的鬼子还没反应过来，一帮中国士兵就挺着刺枪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这个时候的鬼子新兵和补充兵不多，正是鬼子战力最强的时候，同伴的死亡让他们变得疯狂，惨重的伤亡非但没有让他们胆怯，反而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凶性，他们愤怒的大叫着，光着膀子就和残兵们拼起了刺刀。
“噗嗤、噗嗤……”
猩红的血液毫无预兆的喷洒，锋利的刺刀闪着寒芒沾染着鲜血，刺刀不停的挥舞中，证明了刺刀确实比拳头更管用，不管鬼子有多么凶悍，还是一个个倒在地上。
“噗嗤！”
冯锷此刻已经冲出了鬼子的值班室，他一手拎着驳壳枪，一手拿着刺刀，手中的刺刀还在滴血，那是鬼子值班军官的鲜血。
“停止射击，别伤着马，用刺刀解决！”
冯锷看着眼前的牲口棚，里面几十匹马匹让他眼睛发红，他需要这些东西。
“八嘎！”
几个鬼子的马夫手里端着步枪，上面同样是寒光闪闪的刺刀，朝着冯锷冲了过来。
“杀！”
冯锷刺客就像冰冷的杀人机器，削瘦的身躯爆发出了超强的战斗力，没有使用驳壳枪，直接冲了上去。
“噗嗤！”
“噗嗤！”
可是有人比冯锷更快，几个老兵带着十几个新兵越过了冯锷，勇猛的朝着几个鬼子冲锋，刺刀入体声的声音透过雨幕冲进了冯锷的耳朵。
“噗嗤！”
一个鬼子刚刚捅死眼前的中国士兵，步枪上的刺刀已经鲜血淋漓，一个士兵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喷涂着鲜血，生命随着鲜血正在不停的冲出他的身体。
“噗嗤！”
冯锷直接冲了过去，弯腰、滑步，刺刀从鬼子的后颈插入。
“噗通！”
随着刺刀拔出，鬼子趴在地上，再也不动弹。
“清理四周！”
等冯锷回头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站着的鬼子，他们突袭军营的人太多了，虽然大部分是新兵，依靠绝对的数量优势，鬼子在突袭之下根本没办法做出反抗。
“噗嗤、噗嗤……”
整个军营里面，有老兵弄到了火把点燃，带着士兵重新在挨个房间搜索，补刀，然后被后面的新兵拖出去，鬼子的军营已经完全被冯锷占领。
“啊！”
受伤幸存的鬼子惨叫着，根本躲不过这种清缴，濒死前的惨叫声中，渐渐的变成冰冷的尸体。
“营长，全部清理了，弟兄们一个个补刀了，没有活着的了。”
闵大个子满身鲜血，大声的向冯锷报告。
第五百一十九章 炮击！
军营里的鬼子被全歼，跟着冯锷冲进来的弟兄死了三个，两个新兵，一个老兵，冯锷的心情有些沉重，一方面是因为珍惜的老兵又死了一个，另一方面他是在担心暴风雨中落下的弟兄，不知道天亮后还能找到多少。
“轰！”
一声巨响穿透雨幕，在冯锷的耳边隐隐约约的爆炸，冯锷接着鬼子军营的灯光，看了看手表，如果天不下雨，应该马上天亮了，可是现在，他看不到一点天亮的征兆。
“那是什么地方？”
冯锷指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问着闵大个子。
“新杭就这么大，或许是镇公所，又或者是物资仓库。”
闵大个子猜测着，这两个地方都在那边，他说不上是哪里。
“让弟兄们收缴物资，恢复体力，天亮后，清理整个镇子。”
冯锷现在也不敢乱动，现在整个镇子都在乱战，直属营的人被他撒了出去，除非他得到情报，他才能支援，否则这么冒冒失失的冲出去，可能就会发生误伤的事情。
“他女马的，给劳资继续扔，炸死这帮狗日的。”
眼前的镇公所让王纶双眼血红，他本来是想突袭的，结果鬼子和汉奸不知道啥时候知道受到了袭击，他手下弟兄被鬼子突然开火的机枪扫倒了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了，他现在带着弟兄们正在跟鬼子缠战。
镇公所不大，鬼子的机枪堵住了大门，黑咕隆咚中，王纶充不进去，只能让弟兄们绕着院墙扔手雷。
“轰、轰、轰……”
“砰、砰、砰……”
“轰、轰、轰……”
爆炸声不停响起，镇公所不大的院子被炸的满是狼藉，鬼子和汉奸躲在房子里面，不停的射击，阻挡着中国士兵的进攻。
王宁攻占了物资仓库之后，粗略的看了一下，他就放弃了这里，因为这里没有鬼子的弹药库，难怪鬼子对这里的守卫并不严实；他现在正瞅着一堆哭闹的女人烦心，慰安所里面所有的男人都被宰了，不管是鬼子还是汉奸。
“都别哭了，我们是**，不会祸害你们，等天亮了，你们就自由了！”
王宁大喊着，烦躁的挥挥手，至于这些女人会不会自杀，他根本看不住，人只要想死，办法多的是，他总不能让弟兄们把这些女人嘴巴堵起来再绑上，那他成啥了？
“摩西摩西……”
镇公所里面，鬼子军曹抓着电话猛摇，他在求援，可是电话摇出去全是盲音，要不就没人接。
“当、当、当……”
鬼子军营，值班室的电话一直在响，屋子里没人，冯锷站在门口，感受着风雨声，没有听到响声。
“营长，鬼子的电话响了！”
一个老兵冲进值班室，想躲雨，外面清理的差不多了，他看上了值班室桌子上那半包烟，想进来混一支，结果碰到了疯狂响着的电话。
“嗯？”
冯锷一愣，走了进来。
“摩西摩西！”
冯锷拿起电话，他想知道镇子里面的爆炸声那里来的，是什么地方还没有拿下。
“嗨、嗨！”
冯锷不停的应承着，脸色越来越差，他终于知道刚刚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了。
“闵飞！”
冯锷放下电话，朝着门外大叫。
“营长，怎么了？”
闵大个子浑身湿透，纳闷的问着。
“带上迫击炮，找几个弟兄把鬼子的重机枪抬上，去镇公所。”
冯锷大叫着。
“王连长还没有拿下？”
闵大个子诧异的问道。
“嗯，他们被发现了。”
冯锷点着头。
几十个弟兄被集中了起来，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被四个弟兄抬着，随着冯锷的挥手，重新冲进雨幕中。
“守住，援兵马上就到！”
鬼子的军曹大叫着，命令鬼子和汉奸继续射击，他现在不慌了，只要援兵来了，门外的几十个中国士兵根本不是对手，他丝毫没有考虑这些袭击者是怎么来的。
“啪啪啪……”
一行人大步践踏着青石上的积水，快速的靠近镇公所。
“别开枪，自己人！”
两个老兵奔跑着在前面呼喊着，提醒激战的弟兄不要朝这边开枪。
“营长来了，就在后面。”
两个弟兄跑了过去，对着王纶指着。
“怎么还在这里？”
冯锷挥手之间，弟兄们弯着腰散开，重机枪和迫击炮开始架设，黑洞洞的炮口朝着镇公所。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刚摸到门口，鬼子的机枪就开火了，死了几个弟兄，用手榴弹炸院子里也没用，鬼子的机枪封锁了大门，冲不进去。”
王纶摇着头，指着镇公所的门口，鬼子的机枪子弹正在那里呼啸。
“开始吧！”
冯锷点点头，朝闵大个子发布命令。
“放！”
“轰、轰……”
“咚咚咚……”
迫击炮的炮弹越过院墙，落在镇公所的房顶爆炸，房顶被炸的支离破碎，两层的镇公所房顶被炸穿。
“哒哒哒……”
鬼子的机枪仍然在怒吼，鬼子把机枪架在了大门后面的过道中，除非整个房子被炸穿，不然迫击炮的炮弹根本炸不着它。
“噗噗噗……”
重机枪的子弹咆哮着，试图压制咆哮的歪把子机枪，机枪掩体前面的沙袋被集中，沙土漫天之间，鬼子的机枪仍然没有受到影响。
“闵飞，不用节省炮弹，给劳资狠狠的炸。”
冯锷大叫着，让闵大个子别调整炮击角度了，他就不信攻不进去。
“轰、轰……”
“轰、轰……”
重机枪咆哮间，迫击炮的炮弹不停的落在镇公所的房子上，屋顶被炸穿，二层的楼板被炸穿，屋子里的鬼子和墙壁，只要在爆炸范围内，都被绞得支离破碎，爆片混杂着砖石的碎片不停的从窗户和大门喷射而出。
“轰、轰！”
“轰！”
鬼子的机枪还在咆哮，迫击炮就不可能停止炮击，砖瓦房不停的震颤着，半面墙壁轰然坍塌，腾起巨大的烟尘，鬼子的机枪终于停止了吼叫。
“跟我冲！”
憋屈了一晚上的王纶大喊着，刚刚准备冲进去解决残敌。
“别冲了，围起来，等天亮，放火，烧！”
冯锷大叫着，眼前的房子摇摇欲坠，自己的弟兄冲进去被一起掩埋那就不好了。
第五百二十章 失踪！
鬼子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援兵没有到，结果等到了中国游击队的迫击炮，几炮下来房子里面没剩什么人了，关键是房子的一面墙还塌了，残存的鬼子看着摇摇晃晃的房子，一个个脸色发白。
“哗啦啦……”
天空中持续了一夜的暴雨慢慢变小，在雨声中，天终于慢慢的亮了，摇摇欲坠的镇公所呈现在弟兄们的眼前。
“别开枪啊！我们投降！”
镇公所里面，汉奸哭喊着大叫，他们看清楚了，再打下去，他们恐怕全的死在这里，不如就这么投降，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投降。
“八嘎！”
“天皇万岁！”
汉奸要投降，鬼子当然不可能同意，两个鬼子大叫着，端起了枪，跟在投降的汉奸身后冲了出来。
“砰、砰、砰……”
杂乱的步枪声中，双手抱头出来的汉奸和鬼子一样，身上多了很多弹孔，不甘的倒在满院子的积水里面的。
“王纶，统计伤亡，在这里看着，它不倒，就点了它。”
冯锷看着慢慢变亮的天空，又要开始干活了。
“通知所有的部队，全镇搜索鬼子和汉奸；有情况让他们直接来军营汇报。”
冯锷挥舞着手，带着老兵返回军营，闵大个子让几个老兵去传令。
“每人带一匹马，沿着我们昨天晚上的路线，收拢拉在路上的弟兄，带他们回来。”
回到军营，冯锷迫不及待的让几个弟兄去收拢路上的弟兄们，他现在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跑丢了多少弟兄，反正跟着他的新兵至少跑丢了二十个，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
天色终于大亮，新杭镇的雨没有停，不过变小了很多，天亮时的枪炮声让很多人感到诧异，不知道鬼子又在发什么疯。
不用冯锷吩咐，原先的鬼子军营里面现在已经炊烟缭绕，新兵打仗不行，但是弄吃的却是一把好手。
“苏皖支队奉命剿灭新杭一带的鬼子，请各位老乡不要慌……”
满城巡逻的士兵高喊着，表明现在新杭镇已经被游击队占领。
“哎！”
“日子难熬了！”
“游击队？我们得救了？”
“日本人这么不抗打？这么一会就没了？”
……
镇上的百姓纷纷的打开了紧闭一晚的门缝，看着从雨中踏过街道的游击队士兵，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有感到高兴的，但是大部分人都在担忧。
幸存下来的汉奸在担忧自己的命运，怕被老百姓出卖，成为游击队处决的对象；而普通的老百姓在担忧自己的命运，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游击队呆不长，鬼子一来，他们肯定又的跑，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砰、砰、砰……”
“哒哒哒……”
微风细雨中，枪声不时的新杭镇响起，那是残存的鬼子在负隅顽抗，至于汉奸，这个时候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他们根本不敢冒头。
鬼子军营里面，冯锷终于召开了占领新杭之后第一次军官会议。
“营长，伤亡结果统计出来了，你看看。”
高玉荣地上一张纸，上面是他按照名册整理出来的。
老兵战死五人，新兵战死十三人，轻伤六人，重伤三人；失踪五十六人。
“失踪？”
冯锷皱着眉头问道。
“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也没人看到他们，估计是在路上跑掉了。”
高玉荣点点头，跑掉的人不到一成，已经算是冯锷的措施得当了。
“出去搜寻的弟兄回来没？”
冯锷问道。
“回来了，带回来的弟兄有一百多人。”
高玉荣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确认过了。
“不能上报失踪，我们一起出来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战死，要么回去；重新确认，向那些搜寻回来的弟兄确认，看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冯锷拍打着单薄的纸张，这种情况，他没办法上报。
“营长，这是我们昨天晚上的战果，缴获没办法统计，鬼子的物资太多了。”
消灭鬼子一百零三，汉奸一百八十六人，这是按照尸体数量数出来的，至于物资，上面只列出了种类，并没有标注数量。
“汉奸不止这么些，肯定有大量的汉奸躲了起来；张川，让弟兄们把镇子里所有的人全集中起来，让他们指认汉奸。”
“王宁，拉几车粮食去两条路交汇处的那个广场，堆起来。”
冯锷直接命令。
雨停了，不过能见度还是不好，雾慢慢的升腾起来，更别说原野上不停奔腾的洪水和暴涨的河水，冯锷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走，也要先想办法过河才行，他现在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希望雨别下了！”
冯锷抬头看着天空，祈祷着老天爷别再下雨。
“营长，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才行了；要不要让弟兄们构筑防御工事，防止鬼子的袭击？”
王纶询问着冯锷，他是舍不得这些缴获的物资，现在直属营要撤，只能带走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东西必须留下，因为他们的运力不足，在泥泞的原野上，士兵行军本来就困难，如果再携带大量物资，那根本走不了。
“不用修工事，让弟兄们注意周围的警戒就成，鬼子这个时候来报复，恐怕他们也带不了重武器，到时候我们只要不被突袭，谁弄死谁还不一定。”
冯锷摇着头，这种天气下，他丝毫不担心鬼子的报复，道路泥泞，交通不便，这个小镇又处在丘陵地带，在昨天晚上的暴风雨中，可能很多道路都被冲毁了，鬼子就算能来，也只能是轻装步兵，恐怕还没他的火力强，他根本就不用怕。
“乡亲们，我们是guo军苏皖支队的，长官命令：所有人现在马上到路口的广场集合；如果不配合的，一概以汉奸论处！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苏皖支队将全镇搜索，凡是被搜出来的，一概就地枪决。”
鬼子的喇叭发挥了作用，本来是鬼子用来预警的喇叭，结果被通讯兵改造成了喊话的装备；同时，沿着新杭镇的大街小巷，十几个士兵一组，抱着枪，同时的大声呼喊着，提醒这些人这是真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粮食的诱惑！
面对刺刀和钢枪，没人敢挑战士兵的威严，纵然再害怕，新杭残存的居民还是自动汇聚到了广场上，他们的目光不时的看向自己的残破的家中，他们害怕这是游击队的手段，他们害怕自己贫穷的家庭再度被祸祸。
“肃静！”
“都别他女马说话了！”
“消停点！”
……
维持秩序的士兵不停的喊着，让嬉嬉闹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守土抗战，人人有责；我们是苏皖支队的游击队，新杭镇的鬼子被我们全部消灭，但是我知道，有很多的汉奸隐藏在你们中间，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把他们指认出来，游击队一定为你们做主，让这帮汉奸付出应有的代价……”
冯锷拎着一个铁皮喇叭，大声的吆喝着，让所有的人都能听的到。
“没人敢出来吗？”
人群没有动静，冯锷说完之后等了几分钟，微微的摇头。
“长官，我们要指认。”
就在这个时候，在冯锷的身后传来的大喊声，一群穿着单薄的汉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穿着五花八门的妇女。
“嗯？”
冯锷就纳闷了，这些人又是哪里出来的？不是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营长，男的是鬼子抓的壮丁，女的是慰安所里面的；他们听到了广播，一定要过来的。”
一个老兵跑了过来，在冯锷的面前汇报。
“好，去吧！”
“来人，把人群隔开，让他们一个一个看。”
冯锷大声的命令，让弟兄们跟着他们。
“砰、砰、砰……”
正在这个时候，镇子上又传来洗漱的枪声，一色的中正式步枪枪声。
“继续！”
冯锷挥挥手，让弟兄们不用紧张，应该是搜房子的弟兄有发现了。
士兵和指认的人在冯锷的命令下镇静了下来，可是围在一起的人群却开始骚动，他们家里藏了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怕被牵连。
“乡亲们，这些人就是土匪，他们不仅要抢东西，还要杀人啊！大家快跑啊！”
“土匪，都是土匪，跑啊！”
……
人群开始骚动，并逐渐的开始向周围的路口移动。
“站住！”
旁边抱着枪的士兵大声的吼着，可是没用，人群已经开始冲击士兵们单薄的人墙。
“砰、砰、砰！”
冯锷脸色铁青，他还是低估了沦陷区的情况，无奈之下只能拔出驳壳枪朝天开枪。
“机枪准备！”
听到的枪声的人群变得更乱了，尖叫声不停的响起。
“营长，不行啊！”
王纶朝冯锷摇头，这要是朝老百姓开枪，恐怕冯锷就真活到头了。
“都站住，大家回头看看我后面的麻袋，你们看看那是什么！只要配合甄别汉奸工作的，人人都可以分到。”
冯锷大声的喊着。
“哗啦！”
在冯锷的手势中，一个士兵手中的刺刀下划，为脱壳的稻谷哗哗的流了下来，就散落在泥水之中，看起来如此的诱人。
“是粮食，真的是粮食哦！”
人群中回头的大喊着，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整个新杭镇上，因为鬼子的搜刮，他们实际上现在每天都必须靠野菜和河鱼充饥，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稻谷了。
越来越多的人停了下来，在呼喊中回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想领粮食的，都到这边来，按照吩咐站好了，要不一点都没有。”
冯锷继续大声的吼着，勾引着人群按照自己的思路接受甄别。
“大家别听他的，什么时候当兵给我们发过粮啊！他们只会抢粮啊！”
又是那个声音，在人群中呐喊着，他必须要靠着所有的人才能脱离这里，不然他肯定会被那帮慰安妇和壮丁认出来，因为他去过很多村庄，他害怕他已经被那些人记住了。
“跟我来！”
冯锷冷冷的面色中全是愤怒，挥手之间，几个弟兄抱着步枪跟在冯锷的身后。
“就是他，给劳资抓住他。”
“让开！”
冯锷让弟兄们挤开人群，朝正在喊话的一个汉子冲了过去。
“他女马的！”
一看形势不对，这个人试图缩回脑袋，朝后面挤过去，他想凭借人群混过去。
“所有人，蹲下！”
冯锷大喊着，他已经盯住了那个人，就看他往哪里跑！
“蹲下、蹲下！”
跟在冯锷身后的士兵同时大喊着，人群全部停了下来，慢慢的蹲了下来。
中国人就是这样，一旦他们习惯了接受命令，那么他们就会机械的执行一个又一个命令，因为这些士兵已经摆明了，不仅不会杀他们，而且冒似他们还有好处拿。
“咚！”
“啊！”
人群全部蹲了下来，试图隐藏的人再也跑不出去，惨叫着被冯锷踹倒在地，两个弟兄把这个人拖了出来。
“看到这些粮食了吗？这些都是鬼子抢去的，鬼子不会知道哪里有粮食，哪里有中国人，就是这些汉奸，帮助鬼子祸祸我们自己人；现在我决定把粮食再发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把汉奸指出来，一个汉奸，两百斤粮食，由指认的人均分，你们能拿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冯锷大喊着，让那帮慰安妇和壮丁先停下来，既然这帮人想要粮食，那就让他们自己指认。
“他，就是他，你们快抓他啊！”
一个汉子指着一个猥琐的汉子，大声的喊着，眼中似乎全是愤怒。
“出来！”
几个士兵走了过来，旁边的人自动分开，汉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暴露在士兵的眼皮下。
“李老四，你他女马的想死啊！”
汉奸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指认他的汉子，怒吼着，他实在没想到真有人敢指认他啊！
“给劳资出来!”
“咚、咚！”
几枪托下去，这个汉奸再也不叫了，被两个弟兄拖了出来。
“给他搬两袋粮食。”
冯锷大叫着，对于第一个出来指认的人，他必须现场兑现诺言。
“长官，我们可以走了吗？”
就在汉子的旁边，一个女人弱弱的问着，在她的手中，还牵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嗯，可以走了！要不要我派人把粮食给你送回去？”
冯锷点点头，他似乎是有点知道这个汉子为什么敢站出来指认汉奸了，恐怕是因为肚子给逼的。
“长官，不用，我抗的动！”
“长官，谢谢！”
汉子咧着嘴，他是没想到真有那么多粮食拿，他实际就是想试试，既然当官说了有奖赏，纵然没有两百斤，有一点也是好的，大人可以不吃稻米，可是孩子扛不住，他为了孩子，把自己的命堵上了。
“起！”
“啊！”
可是很快，这个汉子就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他根本扛不动两袋粮食，鬼子装粮食用的麻袋很大，一袋根本不止一百斤，汉子脸憋的通红，两袋粮食压在他的背上，他根本动不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狗咬狗！
扛不起粮食的汉子换来了人群的哄笑，不过着笑声透露出羡慕，汉子憨憨的笑了笑，也不要那么多了，扛起一袋粮食就走，他可以感受得到，一袋粮食就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斤。
“给你留着，回家再来抗。”
冯锷大叫着，目送着汉子离开，弯着腰的汉子身后，跟着他自己的老婆孩子。
“还有没有人想要？没人想要粮食，我就让这些人来认了，认出来，粮食可没你们的份了。”
冯锷大叫着，勾引着人群，他感受到了这些人对于粮食的渴求。
“他是汉奸。”
“狗汉奸，出去吧！”
“汉奸，打死你！”
……
让冯锷目瞪口呆的情况出现了，人群完全爆发了，刚开始还是几个人一起指认一个，结果士兵刚刚把汉奸带出来，后面的人群就爆发了，一个又一个的汉奸被指认出来，有几个汉奸还被人群打了个鼻青脸肿。
“好，有一个算一个，劳资说话算话。”
冯锷看着被带出来的汉奸，在旁边跪成了一排，几十个弟兄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站在汉奸的身后。
“营长，六十八个，数量应该差不多了。”
王纶朝冯锷报告，加上昨天晚上杀死的汉奸，这个数字跟战前吻合的上。
“粮食够吗？”
冯锷的回答却让王纶一愣，他居然在问粮食够不够？
“哦，不够；这里只有五十袋。”
王纶茫然的回答着。
“再弄五十袋过来。”
冯锷点点头，他心里算了一下，按照他许下的诺言，这些被指认出来的汉奸大概需要九十袋左右，他不想食言，毕竟他还要在这里呆几天。
“是!”
王纶领命，然后几个老兵带着新兵，重新跑步出发，奔向物资仓库。
“乡亲们，这里所有的粮食只有五十袋，每袋大概是一百五十多斤，不够，所以呢？我让人去取粮食了，你们先等等；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共同指认汉奸的人站在一起，等下给你们分粮食。”
冯锷大叫着，看着挤成一堆的人头他就头痛，他现在有办法让这些人散开了。
“长官，你真是好人啊！言而有信啊！老乡们，大家快按照长官说的做，领了粮食，回家开伙啊！”
一个汉子大声的叫喊着，扯着几个人往旁边站了站，主动的跟人群撇清了关系。
“你干什么？你刚刚不作声，现在想混粮食，滚一边去；我们去那边。”
“你别过来！”
……
人群开始吵闹，几十个人被留在了中间，那一堆人都不要他们；面对活命的粮食，这些人终于不再抱团，各自守着自己的圈子，眼巴巴的看着粮食堆。
“领着这些人去走那边一圈，认到了人，就抓出来。”
冯锷指着中间的那一拨人，让被鬼子抓到的青壮和妇女去认人。
“是他！就是他!”
果然，一个人躲躲闪闪的被一个女人认了出来。
“冤枉啊！大姐，我们素不相识，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汉子大喊着，他现在可不能认啊！认了命就没了。
“冤枉，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就是你带着日本人进村的，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女人叫嚣着，想冲上去跟汉奸拼命。
“大姐，别激动，我们来！”
两个士兵按住激动的女人，一把把汉奸揪了出来，又是一个。
“营长，还是你有办法，又抓了三个。”
老兵大嘴咧开，他们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些汉奸正法，相比较于凶恶的鬼子，他们更恨这些帮着鬼子欺负自己人的汉奸，这帮人简直就是败类，为了一口吃的，连祖宗都出卖了。
“把这些人带到那边去！”
冯锷指着道路旁边的一个空房子，大声的命令着，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走！”
几十个汉奸被押了进去。
“长官，饶命啊！”
“饶命啊！长官！”
刚刚进房子，汉奸们同时跪下开始磕头，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想活命？”
冯锷嘴角上翘，酝酿着坏主意。
“长官，你指条活路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汉奸似乎是感受到了活着的希望，眼巴巴的瞅着冯锷。
“外面的人，没有八百也应该还有一千，劳资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个认，你们被他们推了出来，那是你们自己倒霉；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指认一个汉奸出来，就可以免死，如果敢冤枉好人的话，活剐！”
冯锷恶狠狠的说着，他用这一手，实际上也有点无奈，有很大的可能好人也会被冤枉，可是现在没办法，他只是军官，不负责破案，只有让他们狗咬狗，才能抓到尽可能多的汉奸。
“报告！”
王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营长，粮食运到了！”
王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大声的报告着。
“机会只有这一次，粮食发完，如果还没认出来的，那就别怪劳资不客气了，我的很多弟兄可还没开荤，你们是不错的刺杀练习体。”
冯锷阴森森的笑着，然后转身，准备出屋。
“长官，多指出来几个，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一个汉奸大喊着，他在这里犯下的事情很多，他害怕等下有人说出来，那他肯定的被剐了。
“看你能认出来几个！”
冯锷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走了出去。
“走！”
手上绑着绳子，几十个汉奸又被带了出来，就在粮食堆前面跪好，现在他们不埋头了，而是盯着人群中，在考虑要出卖谁了。
“开始发粮食，多准备几个袋子！”
冯锷挥挥手，现在才是甄别的关键时刻，他估计这些人里面应该还有汉奸，只是隐藏的更深而已。
“现在，开始发粮食，你们先过来。”
冯锷脸上洋溢着笑容，让一伙人先过来领他们的粮食。
“谢谢长官！”
第一伙人过来了，两个人抬起一袋粮食，剩下的小半袋粮食被一个人扛着，退了下去。
“长官，第四个我好像认识，跟鬼子混过。”
就在粮食发放点后面，汉奸跪在那里，盯着过来领粮食的人，一个个指认着。
“出来。”
正在庆幸逃过一劫的汉奸被两个弟兄拎了出来。
“长官，饶命啊！长官，我不要粮食了。别抓我儿子！”
跟着汉奸旁边的一个老人抓住士兵的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些当兵的为什么抓他儿子，肯定是被人认出来了。
“阻拦着，同罪！”
弟兄们望过来的眼神中，冯锷洋溢着笑容的脸上说出了冰冷的话；在他的印象中，一家人出了一个汉奸，那其余人也好不到那里去，至少他们享受到了汉奸带给他们的好处。
“抓起来！”
“第二个！”
“抓！”
……
随着粮食的分发和指认的继续，抓出来的汉奸越来越多。
第五百二十三章 被困！
冯锷的鬼主意抓到了超过一百个汉奸，冯锷没敢贸然的下手处决他们；他害怕这里面有很多无辜者，他决定让他们互相揭发恶行，然后再让士兵去找当地的群众核实。
雨停了一个下午，冯锷除了抓到了一百多个汉奸之外，把昨天晚上的鬼子和汉奸挖了个大坑埋了，没敢乱埋，怕被雨水冲出来，这些尸体都被运出了镇子，找了个高地埋的非常深，知道夜幕降临的时候，疲惫的士兵才缓慢的回到新杭。
“营长，结果出来了，失踪的那五十多个士兵，有人看见他们遇险的只有几个，至少有四十个士兵当了逃兵，趁着昨天晚上的大雨跑掉了。”
鬼子的军营里面现在非常怪，因为所有的士兵全都换上了鬼子的军服，他们自己的军服湿透了，现在正在青壮和慰安妇的手上清洗；这些被抓来的青壮和慰安妇都不是这里的人，他们一样的被困在了这里。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有着非常良好的品质，他们从悲痛中非常快速的走了出来，再也不寻死，而是主动的帮助直属营开始做事。
洗衣、做饭、收拾营帐、整顿清理物资等等工作，只要他们能干的，不管有没有士兵督促，他们都在做。
“报告！”
通讯兵大声的报告，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回电：直属营于前天晚上突袭新杭，歼灭鬼子一百零三人，汉奸三百余人，俘虏汉奸伪军一百余人；直属营伤亡七十八人。”
电报是旅长梅传华发来的，询问他们的状况，这场暴风雨同样席卷了天目山脉，不过没有作战任务的部队损失不大。
“闵飞、高玉荣，明天开始，加强新兵的训练，用鬼子的弹药。”
“闵飞，机枪手和掷弹筒手要加强训练，鬼子的弹药很多，但也不能浪费，特别是掷弹筒榴弹，用不完，我们肯定要带走的。”
冯锷细心的交代着，新杭的鬼子储备弹药很多，他们要运走的话恐怕可以打两场大战了，可是他不准备带走，不如就在这里让新兵们用了，这样可以快速提高新兵的战斗力，枪法这个东西，就是拿子弹喂出来的。
“王宁，从明天开始，收集渔船、木筏等等东西，只要雨一停，就搭建浮桥，我们要撤，鬼子肯定会来的。”
冯锷望着夜空，他现在变成了聋子和瞎子，他不知道鬼子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途中，他不知道镇公所的鬼子有没有电台，这里被袭的电文一旦发出去，那他在这里每多呆一分钟，就会让更多的弟兄丧命。
“张川，你看着点医院，让那些护士照顾好我们的伤兵弟兄，撤离的时候，没用完的药品必须全部带走，包括那些医疗器械。”
冯锷知道，现在整个中国都缺药，不仅仅是药，也包括医疗器械，因为这些东西的缺乏，让大量的伤兵死在了医院里，让大量的重伤员根本得不到救治就被放弃了。
“营长，旅部回电。”
通讯兵很快返回，带来了旅长的命令。
“回电：我部现在被大雨捆在新杭，暂时无法撤离，等雨势一停，我们立即撤退。”
冯锷皱着眉头，电文上的命令很简单，让他们放弃物资，马上撤离，至于那些汉奸，就一个字：杀。
“封存我们自己的武器，全部换装鬼子的装备，直到撤离。”
冯锷皱着眉头，他在思考是不是旅部得到了消息，他现在只能伪装日军在这里驻守了。
占领新杭的第三天，清晨，雨停了，漫天的浓雾遮蔽了整个镇子，冯锷甚至看不见五十米外站岗的弟兄。
“哎！”
冯锷摇了摇头，这种天气，别说撤离了，就连训练都非常难。
“老乡，这场雨是不是已经停了，等太阳出来雾就该散了吧！”
冯锷非常无奈，问着当地居住的百姓。
“长官，还不会停哦！雨季来了，第一场雨一般都会下好几天。”
当地的百姓回答着冯锷，根据他们的判断，这场雨至少会持续五天，或者是更久。
“端稳了！别乱动！”
不能实弹训练，高玉荣让所有的新兵练习空枪瞄准，就在浓雾中，他在用冯锷训练老兵的方法训练这些新兵。
“放！”
“轰！”
下午，雾散了，可是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可是闵飞已经等不了了，他挑选了几个士兵开始训练掷弹筒。
“你他女马眼瞎啊！你打到哪里去了？你瞄的哪里？”
闵飞恨不得用脚踢这个新兵，榴弹有多珍贵？要不是这次在新杭捞了一票，恐怕这些新兵永远没有机会摸掷弹筒。
“劳资再给你们掩饰一遍，看好了！”
闵飞很痛苦，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不知不觉中成了百发百中的掷弹筒手，毕竟操作的多了，训练士兵的时间多了，经验多了，准度自然上升了。
占领新杭的第四天，雨停了，可是天空仍然没有放晴的意思，半空中乌云压顶，起风了，没有雾。
“今天是个好天气，让弟兄们好好训练。”
冯锷嘲弄着，他不知道天空中酝酿的暴风雨什么时候会落在这片大地上，他现在只有抓紧一切时间让这些新兵开始训练。
“呜呜呜……”
“咔嚓！”
“轰！”
冯锷庆幸的训练时间没有多久，刚刚过午，乌云就让天空提前暗了下来，狂风暴雨之中，训练中的士兵匆忙回营，士兵们又将在营房里接受军官们的折腾。
这一天，躺在鬼子医院里面的三个重伤员由于长期得不到手术治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们承受不住折磨，自杀了。
“啊！”
而那些轻伤员就要好很多，他们只要忍受每天更换绷带的时间，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养病的安逸时光。
好在新杭里面吃喝不愁，鬼子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现在全都成了直属营的战利品，弟兄们在劳累之余，享受着百米饭和热菜，心情慢慢的变好，而冯锷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天目山脉，梅春华还是让通讯兵每天询问直属营的状况，冯锷的战功他已经报了上去，他手上又多了几份嘉奖令，彭师长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冯锷提一提，让他正式出任主力团的营长。
第五百二十四章 浮桥！
还是新杭，第七天了，一大早起来冯锷就感觉到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光线似乎变的亮了一点。
老天爷似乎是收到了冯锷的祷告，午后的阳光终于彻底挣脱了云层的羁绊，尽情地释放出它的怜悯之光，洒落在新杭。
“天晴了，天晴了！”
冯锷脸上洋溢着笑容，抬着头看着天空，训练场上的新兵也同时在欢呼，他们终于不用在雨中训练了。
“王宁，让老兵出去探路。”
“张川，找几个会水的弟兄，去看看河道的情况，准备架浮桥。”
冯锷大喊着，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天晴了，鬼子该来了。
沐浴在阳光里的小镇，别雨水冲刷了一周，冲掉了一切血水污垢，显得宁静安详，田野的植被在暴风雨之后的阳光中似乎也在恢复生机，变得耀眼明亮起来。
迎着下午的阳光，冯锷在镇子里转悠了一圈，忙碌的百姓在为他们的生计奔波，训练场上的士兵浑身湿透，整个小镇突然之间恢复了生气。
新杭失去消息已经七天了，不管是电话还是电台，无论鬼子怎么呼叫都没有音讯，鬼子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派出了他们的骑兵通讯兵。
附近有可能存在中国游击队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他们的骑兵通讯兵不少，总共四个人，来自广德的骑兵通讯员便沿着赵村直奔新杭。
“怎么样？可以驾浮桥吗？”
冯锷来到了新杭以南几百米的地方，这是他们以前侦查的河面最窄的地方。
“营长，现在还不行；你看，河面现在超过了五十米，深度还不知道，最关键的是现在河水浑浊，水面上有各种飘浮物，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木头，一个浪打过来，木头的冲击力就可以让这渔船直接毁掉。”
工兵连长指着他们眼前的河面，以前这里只有不到十米的河面，河水非常温顺，可是暴雨不仅让河面变宽，也让它暴躁了很多，汹涌而下的河水中不停的冒出木头，大大小小的都有，现在这条河根本没办法过。
“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问问镇上的百姓，看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浮桥必须架起来，我们只有过了河才能够快速的返回旅部。”
冯锷同样没有什么办法，他只知道一点，现在必须要有浮桥，这里的物资才能快速安全的转运。
“是！”
工兵连长点点头，耷拉着脑袋往新杭镇上跑，冯锷仍然呆在原地，他在考虑是不是先派一部分弟兄押解物资返回，这里的的马匹不多，如果只走一次的话，恐怕他们只有舍弃所有的粮食。
“八嘎！”
鬼子的骑兵通讯员很苦，道路太糟糕了，很多地方都有垮塌和泥石流的痕迹，他们很多时候不得不牵着马步行，二十五公里的路途，他们已经走了四个小时，却还没看见新杭西边的慈菇山。
“小河君，不必急，天黑前应该是到不了了，我们还是先准备火把；等到了新杭就好了，让他们发电报向大队长请罪，我们可以歇够了之后慢慢的返回。”
一个鬼子劝慰着着急的鬼子军曹，他们根本就没考虑新杭被游击队偷袭的可能，或许在鬼子的思维中，纵然是新杭被攻击，那也应该有求援的电文发出来，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让中国人干掉他们两个小队。
“营长，慈菇山不成了，我们原来挖的战壕和掩体全被冲毁了，一点没剩下，那里没办法守了，现在有几个弟兄在那边呆着，鬼子从赵村那边过来，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探路的弟兄们回来报告，从新杭通往赵村的小道完全损毁，根本没法通行，要走的话，还不如走庄稼地里安全一点……”
“营长，河边的第一条绳梯已经搭起来了，浮桥随时可以架，不过我们的船只不够，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被损毁的话，要重新修复就很困难……”
“营长，医疗器械和弹药已经整理好了，我们的马匹如果全部运这些的话，一次可以运完，但是粮食就没办法了，只有靠弟兄们抗了。”
……
按照吩咐，每个人都在汇报自己手头的工作，冯锷坐在桌子上，正在皱眉沉思，他现在有点被物资羁绊住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现在开始架浮桥，多久可以完成？”
冯锷问道。
“三个小时。”
工兵连长愣了一下回答着。
“离天完全黑下来还有三个小时，现在就架；高玉荣、王纶，你们去准备一下，带一百五十个弟兄，把伤员、医疗器械、药品和弹药先送回旅部；然后迅速返回，明天全体撤退。”
冯锷用手拍着桌子，他不准备再等了，浮桥能不能顶过今天晚上他不知道，他只有堵运气，或者说是想其的办法来修补受损的浮桥。
“王纶，我记得旅部还有十几匹马，让旅长先调配给我们。”
冯锷盯着王纶说着，他不想用旅部的马匹，可是现在不用不行，这些粮食不是粮食，那是命，纵然是分给乡亲们他都不准备留给鬼子，可是分给乡亲们仍然不安全，鬼子会重新从他们的手上抢走，还不如自己带走。
“是！”
王纶领命，然后和高玉荣一起出门，他们去准备了，而工兵连长也快速的重新赶往河边，准备架设浮桥。
架设浮桥用的木桩、木板等等东西，已经在前几天的暴雨中准备好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全都堆积在了他们准备搭建浮桥的河边。
“唏律律……”
随着天色暗淡下来，准备出发的高玉荣和王纶已经来到了河边，几十匹马的马背上负载着重物，弟兄们手里拿着火把，不过还没有点燃而已。
“一路上，点着火把走，暴风雨刚刚过，道路条件糟糕，鬼子应该不会在野外折腾，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冯锷点着头，河对岸的弟兄已经在摇曳火把，示意浮桥已经可以通行。
“出发！”
高玉荣大喊着，牵着一匹马踏上了摇摇晃晃的浮桥。
“唏律律……”
马匹嘶鸣着，在两个弟兄的合力之下，一匹一匹的慢慢的通过浮桥。
“看着浮桥，有新的状况出现马上汇报！”
冯锷交代着工兵连长，看着河对岸的火龙慢慢的远离，头也不回的朝着军营返回。
第五百二十五章 怕什么来什么！
点着火把赶路的不只是高玉荣和王纶的马队，四个鬼子通讯兵现在也打着火把，他们已经没有了干净的军装，马匹就牵在手上，浑身泥泞中，汗水已经湿透了他们的军装。
“八嘎！”
“灯呢？那帮人都是猪吗？不知道省着点用油吗？”
鬼子停了下来，诅咒着该死的道路，天已经黑了，他们现在找不到路了，新杭那个指引他们的探照灯居然没亮，他们就搞不懂该朝那里走了，他们只有从庄稼地里面出来，沿着满是泥泞的小道走了。
“有人过来了？”
慈菇山边，四个弟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处的火光，眉头皱了起来，他们不太确定是不是又有探路的弟兄返回。
“你去看看。”
老兵努努嘴，让新兵去看看情况。
“嗯？”
看着军装，这个弟兄有点纳闷，是鬼子的军装没错，可是他们也穿的鬼子军装。
“探路的？”
看着火把下鬼子的钢盔，这个弟兄有点确认了，应该是出去探路的弟兄，只有出去的弟兄才戴鬼子的钢盔，他们在镇子里的时候都是戴自己的德式钢盔的。
“呼呼呼……”
看明白的弟兄返回了，他是负责监视这条路的，不负责接应探路的人；让他们自己回去，他还要在这里守两个小时才换岗。
“应该是探路的弟兄回来了，戴着鬼子的钢盔，还牵着马。”
新兵报告着看到的情况，他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是鬼子！”
“你跑回去报告，我们在这里盯着。”
老兵脸色一变，着急的命令刚刚返回的弟兄马上回新杭。
“啊？”
新兵一脸茫然，他不明白老兵就笃定是鬼子。
“笨死你算了，我们的马匹已经全部回来了，这帮人牵着四匹马，只有可能是真正的鬼子。”
老兵低声的解释着，让新兵赶快出发。
“咔嚓！”
“跟我来！”
老兵拉动枪栓，慢慢的靠近火把亮起的地方，他要看看后面还有没有鬼子的大队。
“趴下，没我的命令，不准开枪，不准说话；头盔取下来！”
老兵不管眼前的泥泞，直接趴了下去，钢盔的光面朝下放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火光，他在等待着鬼子靠近。
军营里，冯锷捧着一大碗百米饭正在努力的扒拉，他眼前的土陶碗里是他今天晚上的配菜，军营里面所有的弟兄都是这个配置，吃着香甜的白米饭。
“报告！”
王宁快步的跑了过来，大声的呼喊着。
“呃，咕噜噜！”
冯锷朝嘴里猛灌了两口水，把满嘴的米饭顺下去，抬起头。
“慈菇山的弟兄发现鬼子。”
王宁小声的在冯锷耳边说着。
“人呢？”
冯锷问道。
“在门外。”王宁指着作战室的木门。
“带他进来。”
冯锷点点头，站了起来，桌上的白米饭已经对他没有吸引力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看样子鬼子是知道这里的情况了，也准备给他来个突袭。
“鬼子有多少人？什么装备？”
看着满身泥水的弟兄，冯锷着急的问道。
“四个鬼子，四匹马，每人一支步枪。”
新兵大声的汇报着，他只看到了这么多。
“嗯！”
冯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四个鬼子也值得专门汇报。
“那是鬼子探路的，后面有没有鬼子的大队？”
冯锷终于反应过来，问着这个新兵。
“不知道，班长让我回来报告情况，他和另外两个弟兄留在原地继续监视。”
新兵茫然的摇着头，他怎么知道有没有鬼子大队。
“行了，知道了！”
冯锷抓起墙上的步枪，戴上钢盔。
“让侦查连的弟兄集合，其余人原地待命，走！”
冯锷大声的命令。
“是！”
“侦查连集合！”
王宁冲出房门，大声的吆喝着。
“啪啪啪……”
正在吃饭的弟兄们猛扒拉两口，然后快速的穿戴装备，在泥泞的训练场上集结。
“鬼子来了，来了多少不知道，我们去迎一下，如果少呢，我们就放进来弄死他们；如果多了，就依靠镇子里面的房子，边打边撤。”
“闵飞，你负责集结其余的弟兄，做好准备，镇上的两条大道，要利用起来，跟鬼子玩巷战；道路的交叉口，那里多设机枪掩体……”
冯锷快速的交代着，闵飞不停的点头。
“出发！”
冯锷挥舞着大手，带着侦查连的近两百个弟兄快速的朝着镇子的西南面进发。
“呼呼呼……”
“八嘎！”
“终于到了！”
四个鬼子看着新杭西南面入口的篝火，站在泥泞的道路上，他们现在感觉篝火是那么的亲切。
“都别动，听我命令。”
冯锷小声的说着，他们并没有呆在篝火后面的战壕里，那里已经没法呆了，里面全是雨水，况且篝火后的区域也最容易被鬼子的炮火覆盖；他么现在呆的位置是镇口泥泞的地上，无遮无拦的，不过他们身后不足五十米就是房子，他们可以快速的转移到房子里面。
慈菇山的道路旁边，三个弟兄还在泥泞中趴着，他们并没有示警，因为他们没有发现鬼子的大队步兵，四个鬼子已经汇报了，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任何麻烦。
“呼呼呼……”
四个鬼子牵着马匹，终于踏进了篝火的照耀范围，冯锷皱着眉头，眼睛看向鬼子背后的慈菇山反向，仍然没有枪声传来，那就表明这几个鬼子只是通讯兵。
“你们几个，戴上鬼子钢盔，跟我出去，别吱声，看我的手势。”
冯锷小声的交代着，他准备出去忽悠一下这几个鬼子；慈菇山方向的弟兄不可能被鬼子摸掉，有老兵的存在，他有那个信心。
“什么人？”
“咔嚓！”
冯锷站了起来，用日语大声的喊着。
“八嘎！大队部通讯兵。”
听到动静的鬼子站住了，用日语回答着，在他的眼中，冯锷端着枪出现了，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士兵，同样端着三八式步枪。
“纳尼？你们来干什么？”
冯锷假装不明白状况，大声的询问着。
“你们已经有七天没有跟大队部联系，电台、电话全部呼叫不通，你们什么情况？”
冯锷的手势中，步枪背在了肩上，四个通讯兵牵着马，举着火把，小心的越过战壕，慢慢的靠近冯锷。
“我不知道，中尉阁下一直都在军营里面。”
冯锷摇着头，示意这几个鬼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