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矢口否认
京师的冬天来的总是那么早,十月刚过不久北方就迎来了一场初雪,一夜间整个京师都在银装素裹之中。
一大早,朱怡成就起了,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后世那种每日熬夜刷手机的日子在记忆中早就淡忘,做了这么多年皇帝,除了极少日子外,朱怡成每天不到六点就起了,七点刚过一般就在偏殿中处理公务。
这种时间观念在后世的人中或许很难理解,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常见的。其实,满清朝廷的那些皇帝起早的时间比这还过分,因为需要早朝所以皇帝包括大臣们四更天不到就得起床,无论严寒还是酷暑摸着黑就往大殿方向赶。
大明复国后,朱怡成已经改了这个规矩,相比清廷,大明的早朝要稍好些,却也差不了太多,不过朱怡成实在是习惯不了这样的安排,所以早朝的时间往后推移了一个多时辰,而且因为军机处的成立,除固定时间的大早朝外,朱怡成一般不举行正式早朝,平常有事最多也就是和军机臣、各部尚书在偏殿开个会罢了。
早起后,朱怡成会先在院中锻炼一下,他的锻炼一般是打打拳。这拳还是找侍卫中精通武艺者再加上太医院的医正所传授的五禽戏,这种拳并非用来伤人,只是用力强身健体,朱怡成学会后每日都要打上小半个时辰,时间久了自我感觉效果不错。
打完拳,朱怡成从小江子处接过毛巾,略微擦洗了下,然后再用了些清淡的早餐。随后稍作休息就到了准备去偏殿办公的时候了,由于昨晚下了场雪,朱怡成今日以步当车欣赏着四周的雪景,就这样走到了偏殿。
刚到偏殿,就有内侍来报,说是汪景祺求见。
“他这么早来干嘛?”朱怡成有些奇怪,不过汪景祺现在身为外交部尚书,一大早求见肯定是有要事,朱怡成当然让人把他带来。
片刻后,汪景祺就到了偏殿,向朱怡成行礼口呼万岁,朱怡成指着一旁的座位让他坐下说话。
“谢皇爷赐座。”汪景祺拱了拱手,半个屁股小心落在椅子上。
“入宫见朕何事?”
“回皇爷的话,是俄罗斯那边的事。”汪景祺知道朱怡成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
朱怡成投去询问的目光,汪景祺当即汇报了起来。
东蒙古一战,科尔沁成了历史,满清的怡亲王最终也未逃掉,丧生在蒙古腹地的一处无名山丘。
此战后,整个辽东包括蒙古基本战事平定,大明不仅收复了辽东故地,而且还通过这一战巩固了在蒙古的统治权。
不过,这战虽然大胜,尤其是解决了科尔沁和满清怡亲王部,可谓去了心腹大患。但可惜的是怡亲王虽然解决了,科尔沁部也直接灭了,但科尔沁郡王诺扪额尔赫图却始终没有抓到,之后经过多方搜索最终确定这个家伙逃离战场后带了不到千人向北而去,跑到了俄罗斯的地盘那边去了。
诺扪额尔赫图的逃脱可以说是这一战唯一的遗憾,由于俄罗斯和大明有着正常外交关系,诺扪额尔赫图逃入俄罗斯地盘后大明的军队和蒙古骑兵不好继续追击,以免引起两国纷争。
对此,当初董大山上折给朱怡成说明了此事,朱怡成考虑再三后就把这事交给了外交部处理,让汪景祺出面和俄罗斯那边沟通,引渡诺扪额尔赫图。
这件事一晃就过去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今日汪景祺来向朱怡成汇报的就是交涉结果。
但这个结果并不是什么好结果,起初大明外交部同俄罗斯驻京师公使进行交涉,提出引渡诺扪额尔赫图的要求,当时俄罗斯公使并未给与明确答复,只是说这事需要向俄罗斯国内就进求证,希望大明方面给与些时间。
对方的这个答复还算是正常的,所以汪景祺在照会俄罗斯公使之后就回禀了朱怡成,朱怡成仅仅只是让外交部继续跟进而已。
但谁都没想到,就在刚刚之前,俄罗斯公使那边有了明确答复,根据俄罗斯帝国的答复所言,俄罗斯方面根本就不知道诺扪额尔赫图是何人,也未有关于诺扪额尔赫图的任何消息,在无法确定诺扪额尔赫图是否真的进入俄罗斯境内的情况下,俄罗斯方面根本不可能对诺扪额尔赫图进行什么引渡。
不过,俄罗斯方面作为大明的建交国,为了两国的友谊着想,俄罗斯会关注此事,如果那一天确定了诺扪额尔赫图的下落,俄罗斯一定会抓捕此人,并且把这个人交给大明处置。
“这么说,现在俄罗斯是推了个干干净净?”朱怡成冷笑道。
“回皇爷,正是如此。”汪景祺神色有些愤慨,说道:“俄罗斯公使就是这么回答的,他还给臣看了俄罗斯远东总督府的公文,以证明诺扪额尔赫图根本就不在俄罗斯。可实际上臣早就得到消息,诺扪额尔赫图逃入俄罗斯后就在北边,而且眼下还是俄罗斯远东总督府的座上宾!”
俄罗斯那边睁眼说瞎话,可把汪景祺这老小子给气坏了,要知道大明如今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国,一个区区俄罗斯居然敢当着堂堂大明外交部尚书说这些谎言?
汪景祺当即就指责对方,可是俄罗斯方面却依旧装聋作哑,摊着双手口中说着遗憾,同时又一口咬定大明这边没有丝毫证明诺扪额尔赫图在俄罗斯的证据。所谓诺扪额尔赫图进入俄罗斯境地仅仅只是猜测和判断,这些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况且俄罗斯在远东地广人稀,假如真的有什么人流窜进了俄罗斯境地,那么俄罗斯政府也不可能马上发现。
为了大明和俄罗斯双方的友好关系着想,俄罗斯方面做出许诺,会派人再去核实情况,同时搜寻诺扪额尔赫图可能存在的踪迹,假如真的发现此人,俄罗斯一定会进行抓捕,然后再把这人送还给大明。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不一样的变化
听完汪景祺的讲述,朱怡成虽不意外,却同时也有着愤怒。
其实,在外交上睁眼说瞎话是很平常的事,说真话的外交官是绝对不能用得,往往那样把假话瞎话说的比真话还真,甚至连自己都相信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官。
对于这点,朱怡成早就有所预料,而且西方国家利来就是如此,俄罗斯这个北极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至于愤怒,那是因为朱怡成没想到俄罗斯方面这么不给大明面子,要知道之前俄罗斯暗地里支持满清,朱怡成出于地域的考虑暂时没和俄罗斯翻脸,以皇帝的名义把这事给按了下去。
原本朱怡成以为俄罗斯那边经过这事后会收敛一些,可谁想到狗改不了吃屎,俄罗斯丝毫没把大明放在眼里,居然敢如此藏匿诺扪额尔赫图。
老毛子干这种事多了去了,其实在后世更是比比皆是,就连灯塔国也是这样,为了利益他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也能把死的讲成活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朱怡成冷冷问汪景祺。
汪景祺毫不迟疑道:“皇爷,俄罗斯胆敢欺瞒我大明,这已是欺君之罪!臣以为应当驱逐俄罗斯在京师的公使,关闭使馆,同时封锁两国边界,取消商贸……。”
不等汪景祺把话说完,朱怡成就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汪景祺的这种反应虽然不错,而且也能向俄罗斯表现大明的决然态度,但是这么做未免也太过了。
朱怡成的确是恼怒俄罗斯的态度,但是这样做的话等于双方的关系直接破裂了,这对于大明的外交政策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现在,再过几个月大明就要向西北出兵,彻底消灭盘踞在西北的满清残余。假如现在和俄罗斯彻底翻脸,那么俄罗斯接下来就很有可能明目张胆地转而支持满清,这对于大明的战略目标是极为不利的。
大明不是怕俄罗斯,如果要论打仗大明又怕过谁来?可在这种情况下朱怡成并不希望多生事端。
一战而灭满清,这才是朱怡成最为关注的。同时在灭满清的时候朱怡成还要考虑到准噶尔汗国和拉藏汗的反应。
虽然后两者和满清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可一旦大明势力直接进入西北的话,谁又能保证准噶尔汗国和拉藏汗为了自保,以免唇亡齿寒变成下一个目标不和满清联合起来呢?
实际上也是如此,朱怡成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消灭满清在西北的力量后,大明的军队就会趁势攻击准噶尔汗国和拉藏汗在地盘,从而把整个西域包括藏地全部归于大明国土。
这点,朱怡成是必须要做到的,相比海外领土的扩张,朱怡成对这些地域的渴望和迫切是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所以他情愿在外交政策上进行眼前的让步,也不会因为其他问题影响到他的一系列战略目标。
“继续和俄罗斯那边谈,口气可以强硬些,也可以使用些商业手段,但是朕不希望两国之间真正的闹翻了。明年西北就要大战,俄罗斯在西方算是大国和强国,这里面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朱怡成担心汪景祺头脑发热之下做出影响大局的事来,特意把话说的明白了些。
汪景祺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朱怡成的用意。
“臣明白了,臣知道如何做。”汪景祺回道,但同时他也有些不忿:“可是皇爷,俄罗斯如此欺人太甚,简直不把皇爷和我大明放在眼里,这样轻飘飘地把这件事如此了结未免便宜了他们。”
“了结?朕又没让你了结此事。”朱怡成嘴角挂起了一道弧线,冷笑道:“呵呵,此事哪里这么容易了结的?朕让你继续和他们扯皮而已,俄罗斯人不是说需要时间去证实么?既然如此就给他们这些时间,然后再以冬天不利于行商的理由减少一些给俄罗斯的商贸数额就行了。”
汪景祺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臣明白了,臣真的明白了,皇爷高瞻远目,臣所不及!臣一定不负皇爷所托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好了,既然如此朕也不留你了,就这么去办吧。”朱怡成点点头,直接就把汪景祺给打发走了。
等汪景祺走后,朱怡成继续看了会儿奏折,但是越看心里越是烦躁,丢下手里的奏折,直接站起身在偏殿中来回走动。
虽然俄罗斯那边的反应没有出自朱怡成的意外,朱怡成也告诉了汪景祺自己的态度。但是这件事对于朱怡成心里却是极为别扭着,也是极为不舒服的。
其实这些日子,不仅是俄罗斯,还有西方其他国家,对于大明的外交方面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微妙变化。这个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朱怡成一时间倒也没办法细想,但好像从去年起,也就是从新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开始,西方世界和大明之间的关系就渐渐变得和之前略有不同了。
尤其是前不久缅甸之战的爆发,西方各国对大明的态度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密切,隐隐约约有些疏离和防备。
虽然在目前来看,大明和西方各国的外交关系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商贸也在逐渐不断增长,普通人看来大明和世界的接触越来越密切,东方帝国和西方世界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在这种情况下,大明的繁荣让所有人兴奋,可朱怡成却在繁华的表面上看到了一些隐藏着的不安。虽然朱怡成没有实际的东西来进行证明,但不要低估一个帝王,尤其是像朱怡成这样帝王的直觉。
东西方的碰撞,会带来世界的改变,同样也会改变大明前进的方向。在这个过程中,许多事都有可能发生,朱怡成凝神思索了许久,把目光投向了一边墙上的地图。
他看着地图,过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决定尽快解决满清和西域包括藏地,等处理完这件事后,大明接下来就有更多的精力注重海外,从而调整同西方各国的外交政策。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小乔治
英国,伦敦。
安妮女王在世的时候,英国国王的宫殿是柯克皮特宫,也就是后世唐宁街所在地。
现在,安妮女王已经回归了天主的怀抱,安妮女王去世后,根据《1701嗣位法》,汉诺威选帝侯乔治一世·路易继承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王位,是为英王乔治一世。自此,斯图亚特王室男嗣对英国的统治正式终结,改由斯图亚特家族女儿后裔的汉诺威王朝统治。
乔治一世是一位德国人,他是德意志汉诺威选帝侯,被选为继承英国国王后,乔治一世来到伦敦开创了汉诺威王朝。
但是这位国王对于英国的感情远不如汉诺威,再加上他不会说英语,法语也讲的磕磕绊绊,同在英国的臣子,包括首相罗伯特.沃波尔在内很难交流。
何况,乔治一世是两国国王,在英国过的不适应的他经常会直接跑回自己的汉诺威领地去,这样一个长期不在英国的英国国王,令他的臣子们很是头痛。
为了避免自己不在国内时,国政无人处理,乔治一世居然想出了一招让儿子替代自己执行英国王权的办法。就这样乔治一世的儿子威尔士亲王小乔治就被任命为摄政,处理英国的日常政务。
小乔治原本就在内阁和枢密院任职,对于英国政务比他父亲,也就是作为国王的乔治一世更为熟悉。但是乔治一世和小乔治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父子之间的矛盾很深,乔治一世任命小乔治为摄政的同时也大大限制了摄政的权利,所以他这个摄政说白了没有什么实权,这让小乔治对他父亲乔治一世很是不满。
在乔治一世不在英国的时候,小乔治甚至不会在柯克皮特宫内居住,直接住到伦敦郊区的汉普敦宫去,由此可见父子之间的矛盾有多深了。
不过相比长期不在国内,对英国几乎不管不顾的乔治一世,英国贵族包括人民对于小乔治的倒是好感颇多,特别是首相罗伯特.沃波尔对小乔治极为支持,这点是他的天然优势。
乔治.丘吉尔回到英国有些日子了,从遥远的东方重新回到英国,他这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反而不适合在英国的生活。
尤其是在大明呆了这么多年,对于英国的落后、不卫生还有那些所谓贵族的拿腔作调,乔治.丘吉尔都极为不适应。
当他再一次踏上英国的国土,进入伦敦的时候,乔治.丘吉尔甚至难以想象这个肮脏的城市居然就是之前以前居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目光所至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从而又让他深深怀念起在大明生活的这些年美妙的时光。
由于乔治.丘吉尔的外交成功,当他回到英国后就受到了乔治一世的接见,并且授予了他伯爵的爵位。
获得伯爵后,乔治.丘吉尔原本打算同国王陛下好好聊一聊,用自己在大明的这些年所见所闻谈谈关于英国的未来,从而让英国更加文明,成为一个欧洲乃至世界的强国。
可惜的是,乔治一世并没有给乔治.丘吉尔这个机会,在授于他伯爵之位后没多少日子,乔治一世就跑回了汉诺威去了。
这样一来,乔治.丘吉尔的计划落空,再加上乔治一世除了给他一个伯爵头衔外根本就没再给与他任何内阁职务,就连枢密院也没让他进去,这个结果令乔治.丘吉尔失望至极,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在政府中没了任何职务,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而已。
一怒之下,乔治.丘吉尔直接从伦敦跑回了自己家族马尔伯勒公爵在伍德斯托克的领地,呆在乡下每日和朋友们打打猎,骑骑马,又或者聊一些他在东方这些年的见闻。
当过公使的乔治.丘吉尔在大明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大明的许多都异常熟悉,而且他又有着贵族的身份,讲述大明的一切很快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此外乔治.丘吉尔的穿着、习惯和很多带回来的精美瓷器等等,都让他成了贵族圈子里的名人,每日来拜访的贵族缕缕不绝,这倒让失意的乔治.丘吉尔在这方面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这一日,原本乔治.丘吉尔打算和往常一样先和朋友去打球,然后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聊着他在东方的趣闻。但一个客人的到访让乔治.丘吉尔的计划发生了改变,这位客人是小乔治所派来的,乔治一世的儿子,英国摄政小乔治听说了乔治.丘吉尔的情况后对他极感兴趣,特意派人邀请他去汉普敦宫做客。
就这样,乔治.丘吉尔坐着马车从伍德斯托克来到了伦敦郊外的汉普敦宫,两地的距离并不远,按直线距离仅仅也就是九十公里而已,当然真正距离不能以直线距离计算,坐马车需要半天时间,所以一大早出发的乔治.丘吉尔抵达汉普敦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对于这里,乔治.丘吉尔并不陌生,他之前曾今来过几次。到了地方后自然有人上前迎接,迎接他的人乔治.丘吉尔不认识,但是从对方的自我介绍中得知,对方是小乔治的管家威廉。
“勋爵阁下,您喝点什么?茶还是……?”威廉以一丝不苟的礼仪引着乔治.丘吉尔入内,把他先带到一处会客厅内等候,同时询问道。
“给我来杯干邑吧。”乔治.丘吉尔不等对方说完直接说道,英国的茶?喝了这么多年的大明的茶,乔治.丘吉尔哪里还看得上英国的茶?对于他来说英国最好的茶恐怕连大明普通商人喝的茶都不如。至于其他的,乔治.丘吉尔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倒是法国的干邑还算马马虎虎。
威廉略有些意外,不过他依旧彬彬有礼地给乔治.丘吉尔准备了酒,随后微微歉身道:“勋爵阁下,殿下在同首相谈事,还请稍候。”
点点头,乔治.丘吉尔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就坐着端起了酒杯品了一口,虽然西方酒和中国酒有着区别,不过法国的干邑总算比那些劣质茶叶更合他的胃口。
品着酒,心里暗暗琢磨着小乔治请他来的真正原因,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乔治.丘吉尔放下手中的酒,从沙发站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容貌英俊,带着明显德国人风格面容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个人就是威尔士亲王小乔治。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借花献佛
“殿下……。”丘吉尔(为了区分两个乔治,这里直接用丘吉尔)向小乔治行礼问候。
“您好勋爵,非常高兴您能来汉普敦宫做客。”小乔治的笑容如沐春风。
“这是我的荣幸。”丘吉尔微笑着回道,同时从一旁取起一件礼物:“来的仓促准备不周,这件小小礼物是我从远东带回来的,希望殿下喜欢。”
“远东?是明帝国的?”小乔治眼睛顿时一亮,对丘吉尔带来的礼物极为感兴趣,当即就示意丘吉尔打开看看。
丘吉尔打开礼物的包装,小心翼翼地把带来的礼物从中取了出来,当这件礼物展现在小乔治的眼前时,其精美绝伦当即就让他惊呼出声。
“我的上帝,这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殿下,这件东西在明帝国被称为鼎炉,是明帝国皇室专用的物品,其造型可以上溯至四千年前的历史,再加上能工巧匠花费数十年的精心制作,只有皇室才有权利使用。”丘吉尔对带来的自己这件景泰蓝掐丝珐琅夔龙方鼎式炉大吹特吹,反正这玩意在西方世界的确是极其罕见的东西,而且这件鼎炉的确出自于大内,但实际上并非是大明制作。
“这件鼎炉是大明皇帝赐于的,是无价之宝,在英国也只有殿下这样的人才值得成为它的主人。”
丘吉尔如此说道,实际上这玩意虽然如他所说是朱怡成送给他的,但真要说起来那是因为朱怡成不怎么喜欢景泰蓝的东西,虽然景泰蓝工艺早在元朝时期就开始出现,前明时逐渐成熟,但真正景泰蓝为皇室所喜还是满清时代。
作为满人最喜欢蓝色和金色,对于景泰蓝的奢华之爱远超前明。可是,蓝色在汉族中属于恶色,这种颜色的运用往往都是游牧民族喜好,而在汉人眼里作为恶色的蓝色是不吉利的。
这点在前文中曾今提起过,所以朱怡成复明之后对于京师皇宫内的那些带有异族气息的东西全部除去了,其中也包括这些满清统治时期所制造的器物。
虽然朱怡成不喜欢这些,但也不能否认能够入满清宫廷的器物都是些好东西,所以这些物品朱怡成就当作给臣子赏赐逐一送了出去,丘吉尔作为大明第一个对外建交国家的公使,在大明这么多年自然也得了不少类似的玩意,他今天带过来的就是其中一件。
小乔治是威尔士亲王,也就是英国的王储,在欧洲各国中他的地位已经不低了,而且现在他还是英国摄政。
但相比大明而言,欧洲虽在经历了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初期后开始迅猛发展,可实际上同真正的文明社会,也就是远东依旧有着极大的差距。
不要说英国人,就连欧洲中心的法国,对于东方世界也极为推崇,何况身处在英国的小乔治呢?
此外,这东西朱怡成虽不喜欢,但不能否认它的造型精美,而且欧洲人对于这种带有明显东方色彩又能堪称艺术品的器物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哪怕小乔治是威尔士亲王也不例外。
双手小心碰着这件鼎炉,耳中听这丘吉尔对它来历的介绍,小乔治越看越是欢喜。
“谢谢您,勋爵,您带来的这件礼物我非常喜欢。”
“这是我的荣幸,殿下。”丘吉尔潇洒地用无可挑剔的礼节回应道,心中却是暗暗好笑,说着如果小乔治在自己的宫殿藏宝室内见到他从大明带回来的那些真正具有极高价值的那些宝贝的话,恐怕小乔治会惊愕得直接把眼珠子都瞪落地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放下礼物的小乔治这才和丘吉尔一起坐下,坐下后看见丘吉尔没有用茶,而是用着干邑,这时候小乔治更是高兴了。
欧洲,尤其是英国流行的是茶,当然这种茶和大明的茶是有着不同的。而在欧洲中心的法国,许多贵族也喜欢喝茶,仿佛喝了茶就成了人上人一般,所以东方的茶叶在欧洲价格极为高昂,并且不是普通人能喝得起的。
但相比其他贵族,小乔治却对茶不怎么喜欢,平日里除了召见大臣和其他贵族的时候,小乔治更喜欢喝点酒。所以当他看见丘吉尔居然和其他贵族不同,并没有喝茶而是喝酒的时候,小乔治对丘吉尔的感官就更好了。
“勋爵这些年在远东辛苦了。”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小乔治笑眯眯地说道。
在大明呆了那么多年,丘吉尔早就练成了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而且他本领就是高级贵族子弟,对于这种没有营养的问答自然是轻而易举。
就和普通人见面,说着今天天气真不错一般开始,丘吉尔开始和小乔治谈笑风生,聊着他在大明的趣闻,因为他看得出来,小乔治对于自己在大明的经历很是感兴趣和好奇,而且今天特意把自己请到这来,恐怕也是想通过自己知道一些关于东方的事。
丘吉尔说话很是艺术水平,而且现在的大明对于欧洲人的吸引力几乎和后世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人对灯塔国没什么两样。
随着丘吉尔的讲述,小乔治是听得津津有味。
“当初勋爵回国,我就想找您好好聊聊,可惜陛下没给你我这个机会。后来勋爵没留在伦敦去了伍德斯托克,这不能说是一个极大的遗憾,在我看来,像勋爵这样对东方有着深刻了解的人,是英国罕见的人才。”
“感谢殿下的夸奖,能和殿下聊这些话题,是我无比的荣幸。”丘吉尔略带喜悦地回答道,但这时候他的心中在琢磨小乔治这番话的真正用意。
虽然丘吉尔和乔治一世,包括小乔治之间仅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要知道他去大明的时候英国当家的还是安妮女王陛下。
安妮女王去世的时候,丘吉尔人在大明呢,乔治一世登基为英国国王,丘吉尔自然不可能从大明飞到英国去参加登基仪式。
所以说,丘吉尔真正第一次见乔治一世那就是他卸任驻大明公使后归国的时候,同样也是他受封为伯爵的那一天。
但那一次,他和乔治一世,包括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小乔治并没有丝毫长谈,对答之间也仅仅只是臣子对国王的述职罢了。
不过在伍德斯托克的这些日子,丘吉尔倒是找人打听了乔治一世和小乔治的一些情况,这才开始对于这父子两有了一些了解。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东方的魅力
小乔治作为乔治一世的王储,如今又是英国摄政,从表面上来看小乔治的地位似乎很是稳固,可实际上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对仇家。
乔治一世不会讲英语,人又长期不在英国,迫于无奈才封小乔治为摄政,但就算小乔治为摄政这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实际的权利全部都在乔治一世手中,小乔治这个摄政除了一些普通公务外其他的根本就做不了主。
此外,乔治一世对小乔治防备甚严,甚至之前曾今发生了一件事,差一点把小乔治吓得魂飞魄散。
有一次,施洗礼完毕,乔治一世突然就下令把小乔治逮捕起来。
命令下达,两名御前侍卫立即冲上前来,不由分说扭住了小乔治的胳膊,小乔治惊恐大声喊道:“我犯有何罪,父王要下令逮捕我?”乔治一世冷笑一声说:“你犯的罪自己心中有数!”原来,是在一次酒醉后,小乔治曾扬言要杀害国王的宠臣纽卡斯尔公爵。经小乔治的妻子卡罗琳再三跪下求情,乔治一世才下令放了小乔治。
类似的事还有不少,不过那一次是最为凶险的,小乔治差一点以为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试想,一个父亲居然为了宠臣要拿自己的储君开刀,这样的父子关系如何能够正常?
所以,小乔治在乔治一世的强压下过得胆战心惊,也就是在乔治一世不在英国的日子里,小乔治才能有机会过几天安稳日子。
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威尔士亲王,丘吉尔心中既有感慨又有怜惜。以对方的身份,远远高于自己,却活得比普通人还累。
“明帝国真有勋爵所说的那么富饶和强大么?”听着丘吉尔对大明的描述,小乔治露出了一丝向往和羡慕。
“殿下,这是毫无质疑的事实,明帝国的富饶和强大在欧洲的人很难想象,但这却是事实。说句不好听的话,明帝无论从财富还是军力而言就连号称欧洲中心的法兰西也有不如,更不用说我们英国了。”
丘吉尔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远东已经是明帝国的远东了,远东的南海也已经是明帝国的内海了。在远东,明帝国拥有强大的陆军和海军,如果没有明帝国的允许,任何西方国家的船只都无法进入。”
“这些年间,从东方而来的各种商品给英国带来了极大的财富,但是殿下,这仅仅只是明帝拥有财富的极少部分,从这点就能看出这个东方帝国的强盛。”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去东方看一看您所描述的这个强大的帝国。”小乔治情不自禁感慨道。
这话丘吉尔无法回答,在他看来小乔治的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毕竟小乔治是英国的摄政和储君,是未来英国的国王,哪里有一个国王远渡重洋去东方帝国的道理?
其实小乔治请丘吉尔来做客一是因为他对大明的好奇,二来也是因为这些年随着大明的崛起,大明已经开始影响到西方世界了。
和自己的父亲乔治一世不同,小乔治是一个有着抱负的君王,虽然他目前仅仅只是储君,但他的眼光已经看到了大明对欧洲造成的改变。
他很清楚,自己终究会成为国王,而当他成为国王之后就必须要考虑如何和大明帝国相处。
这个世界很庞大,同样这个世界也很小。随着大航海时期的展开,原本笼罩在世界之上的迷雾已经散去,世界向文明世界展露了它真正的面目。
在欧洲,以一国力量抗衡整个欧洲的太阳王已经成了历史,法兰西自路易十四去世后无可避免地开始走向了下坡路。
西班牙王位战争极大消耗了法兰西的实力,虽然这场战争从实际上来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但是相比法兰西,英国却趁势逐渐崛起,尤其是作为海洋国家的英国,在欧洲打成一团糟的数十年间,利用海军的优势在海外已经获得了一些先手。
按照历史的过程,太阳王之后的时代的确归属于英国,这也是英国走向大英帝国,或者说日不落帝国的开端。
但现在,东方大明帝国的崛起,这无形给英国的对外扩张带来了阻碍,作为英国储君,小乔治在了解大明的同时,也在暗暗琢磨着如何在未来和大明之间的相处政策。
丘吉尔在大明呆了这么多年,又从南方到了北方京师定居,从这些来看丘吉尔可以说是目前整个欧洲,或者整个西方世界对大明最为了解的人了。
关于大明的事不是短短几小时就能说完的,甚至连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尤其是像小乔治这样对大明有着极大兴趣的人,希望从丘吉尔这里了解到更多的关于大明的情况。
就这样,小乔治当天设宴款待了丘吉尔,就在用餐的时候依旧兴致勃勃地询问一些大明的事。
对于丘吉尔来说,小乔治虽不受乔治一世待见,可他毕竟是王储和摄政,能够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搭上小乔治的关系同样是丘吉尔梦寐以求的。
所以,两人聊的很是尽兴,接下来的日子里丘吉尔受小乔治的邀请直接在汉普敦宫住了下来,以继续给小乔治讲述关于大明的情况。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过去,这一日小乔治在听完丘吉尔讲述有关大明的政治结构后直接向丘吉尔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希望丘吉尔能够成为自己的秘书,对于这个邀请丘吉尔略微迟疑后就答应了下来,这让小乔治极为高兴。
“殿下,这些天非常感谢您的款待,不过我想我应该告辞了。”午餐后,丘吉尔彬彬有礼地向小乔治提出告辞,他现在虽然成了小乔治的秘书,可这所谓的秘书仅仅只是一个私人名义而已,丘吉尔在政府和内阁中没有正式职位,如今又在这一呆就是几天,时间长了对丘吉尔本人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遗憾,如果勋爵能够经常在我身边的话一定会给与我更多的帮助。”小乔治有些黯然道。
“殿下,会有机会的。”丘吉尔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乔治点点头,丘吉尔说的没错,的确有机会。他是王储,总有一日会登上国王的宝座,等到那一天到来后,那么他就能够有权利任命自己的臣子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王冠
原本,丘吉尔当天下午就要离去,但由于小乔治的再三挽留这才改到了第二天早上。
或许是因为明天丘吉尔就要走,当天下午丘吉尔在小乔治的要求下继续和他讲述关于大明的一些事。而经历了这些天两人的接触,丘吉尔对小乔治之间也不像最初那样拘束,显得更为轻松和亲近。
同时,在讲述和讨论大明的时候,话题也逐渐从最初的人文和风情逐渐转移到了大明的政治、军事、文化、教育等各方面,这些东方和西方不同的东西让小乔治眼界大开,并大有收获。
直到晚饭后,小乔治还和丘吉尔在书房内多聊了两个小时,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丘吉尔去客房休息。
等丘吉尔走后,小乔治不由得感慨这些天的收获不小,丘吉尔对大明的了解和所说的那些东西,都让小乔治在感受大明魅力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欧洲社会的一些不足。
“真想去看看呀,可惜了。”去东方看看的念头再一次从小乔治的脑海中浮现,可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此外,他现在还不是国王,大明在许多方面都值得英国学习,可惜的是他却只能暂时在心里想想罢了,却丝毫做不了其他事。
就连丘吉尔这人,小乔治觉得把这样的具有才能的伯爵不授予职位实在是可惜了,如果他是父亲乔治一世的话,那么他绝对会在授予伯爵的同时任命丘吉尔为内阁成员,给与一个外交大臣的职务。
而现在,小乔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他一个秘书职务,这个秘书还仅仅只是私人性质的。
想到这,小乔治握了握手,感触到手掌中手指触及的力道,他迫切希望那一日早点到来。
夜深了,汉普敦宫被黑夜笼罩,除了少数几个房间透着微光外,其他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外面静悄悄的,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由远而进越来越清晰。
在睡梦中的小乔治正在做着酣睡,梦中他头戴王冠已经成为了英国的国王,而站在他身前的是无数发誓效忠于他的臣子和贵族们,这让在父亲阴影下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小乔治挺起胸膛,带着无比骄傲和自信接受着一切……。
“碰”的一声巨响,小乔治猛然从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海中还回闪着梦中的情景,却一时间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殿下!”
卧室的门被野蛮地推开了,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人,手中举着烛火,烛光晃动之中小乔治看不清对方的脸。
“是谁?谁在那里!”小乔治坐起身来,略有惊恐地喝问。
这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小乔治的脑海闪过,难道是自己的父亲要对付自己不成?就像上次那样那些侍卫野蛮地抓住自己的胳膊,强行把自己拖走,而今天又是同样的事发生?
“殿下,是我!”声音有些熟悉,对了,这是首相的声音,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殿下!”罗伯特.沃波尔上前几步,手中的蜡烛照亮了他的面容,没错,这正是首相阁下。
“你……你来干什么?是父王让你来的?”小乔治吓坏了,虽然他和罗伯特.沃波尔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乔治一世才是真正的国王,现在半夜三更英国首相居然直接闯进他的寝室,而且还带着几个侍卫,难道是父亲要处置自己不成?
“殿下……。”罗伯特.沃波尔的表情似乎有些悲痛,不过小乔治却没注意,因为烛光实在是太昏暗了,而且他现在内心无比惊恐。
罗伯特.沃波尔来到小乔治前面,慢慢地单膝跪了下来,开口道:“殿下……不!从现在起应该称呼您为陛下了。”
“陛下?”小乔治茫然。
“是的,我的陛下。”罗伯特.沃波尔痛苦道:“刚得到消息,我们的国王在汉诺威去世了,所以按照继承法,从现在起您就是英国国王,我尊贵的陛下。”
“什么!”小乔治吓了一跳,老头子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治一世前些时候刚去汉诺威,怎么转眼间就传来了死讯?这究竟是真是假?
“阁下!你这是谎言!谎言!”小乔治不敢相信,更担心这是乔治一世的又一次试探,这个老家伙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万一自己当真了就落入他的圈套了。
“国王陛下怎么可能去世?这绝对不可能!这是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小乔治大吼道,癫狂地挥舞着双手:“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绞死!对!应该马上给绞死!来人!我要更衣,我去见父王,要向父王揭露这个可耻而拙劣的谎言!”
“陛下!”罗伯特.沃波尔大喊一声,拦住了小乔治正要向外冲去的身躯,用极为认真而悲痛的表情说道:“国王陛下!先国王已经回归了上帝的怀抱,这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我以英国首相和贵族的名义向陛下阐述这个事实!从现在起,您就是英国的新国王,您就是我的陛下!”
小乔治呆了呆,一时间不确定对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罗伯特.沃波尔从怀中取出一份东西,这是张卷起来的羊皮卷,递给小乔治道:“陛下,您看看这个,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您看了就知道真假了。”
小乔治将信将疑接过,展开后就着烛光看了起来,当他看见上面写的内容,尤其是下面盖的印记的时候,整个人情不自禁晃动了下,亏得身边罗伯特.沃波尔扶住他。
“我……我是国王?我真的是国王?”
“是的陛下,您是国王,您是英国的国王了!”罗伯特.沃波尔在一旁重复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呜呜……。”小乔治一会哭一会笑,口中不断重复着:“我是国王?我是国王!我是国王了!对!我是国王!”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乔治的神色越来越坚定,最终他挺直身躯,对着面前所有人宣布:“我是国王!我是英国国王!”
“陛下!您是国王!”所有人,包括罗伯特.沃波尔同时向小乔治单膝下跪。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大臣
小乔治怎么都没想到,仅仅梦醒后他就成了英国的国王。
一直笼罩着自己的阴影突然散去,那位从来不待见自己,甚至把自己当成仇敌的父王乔治一世居然去世了。
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
这个消息让小乔治欢呼雀跃,他甚至想冲着所有人大呼一声:“该死的父王,这就是上帝给你的惩罚!”
不过在表面上,小乔治却装出了极度痛苦和悲伤的样子,流着眼泪接受了这个痛苦(快乐)的事实。
突然发生的事件让原本的计划搁置,丘吉尔暂时无法离开了,而且在这种时候丘吉尔很清楚同样是自己的机会,既然老国王去世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新王登基,作为新王的私人秘书,他丘吉尔要走运了。
第二天一早,丘吉尔就和首相罗伯特.沃波尔等人一起陪同小乔治从汉普敦宫移驾柯克皮特宫,着手准备新王登基的一系列工作。
英国不同大明,西方的王位登基礼仪自然不可能和大明那样繁琐,而且西方人也不看黄历,自然也就没有挑选吉日的习惯。
在柯克皮特宫,小乔治先是接受了陆续赶来伦敦的英国贵族们的效忠,这是新王登基的必要一步,只有得到了贵族的效忠后,新王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
接下来就是内阁和枢密院了,在光荣革命之前,凡是旧王去世,内阁和枢密院就自动解散,直到新王登基后再进行重组。
不过光荣革命之后,也就是安妮女王立下了新的规定,虽然没有直接取消这条制度,但安妮女王规定了新旧王替代的时候内阁和枢密院自动由新王进行重新聘请,以保持政治稳定。
也正是这条规定的出现,从乔治一世开始就不再需要先解散后重组内阁和枢密院,但是必要的手续还是要走一下的。
此外,还有英国议会方面,新王的继任也需要得到议会的同意和支持,等这一切全部完毕后,新王也就具有了法定意义上的继位权,从而登基为王。
半个月后,小乔治在柯克皮特宫正式登基,登基后称乔治二世。
从这一刻起,小乔治真正成为了英国的国王,再也不用惧怕什么了。
登基为王后,乔治二世异常忙碌,虽然他早就为摄政,但他当时的摄政仅仅只是个橡皮图章,并没什么权利。而现在成了真正的国王,对于许多国事包括人事方面都要做一系列的安排。
在这期间,丘吉尔住在伦敦的寓所,每日都会来往柯克皮特宫,依旧以秘书的身份协助乔治二世。不过对于丘吉尔的正式任命一直没有下来,这倒不是乔治二世忘记了丘吉尔,而是因为他要先处理好内阁的一系列事务。
英国内阁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之前权利除国王外,政府方面是由枢密院承担,而在一百年前内阁的初型才刚刚开始,渐渐形成了后来的模样。
内阁一词在西方世界和中国不同,在西方内阁就是密室,也就是说最初的内阁只不过是国王和几个大臣们在小会议室(密室)进行商讨形成的,到了乔治一世的时候,由于乔治一世长期不在英国,也不会说英语,他和臣子之间的交流极其困难,所以国王开始逐渐不参与内阁讨论。
在这种情况下,内阁必须要有人对国王负责,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首席内阁大臣,也被称为首相,用来进行国王和内阁之间的沟通。
罗伯特.沃波尔原本的职务是财务大臣,乔治一世让他主持内阁会议,协调各部门的工作,就此内阁制正式形成。
初登王位,乔治二世要先熟悉和安抚之前的内阁成员包括枢密院和议会议员等等,每日里几乎忙得不可开交。
对此丘吉尔倒是很有耐心,平日里一直协助着乔治二世这些工作,战战兢兢做的一丝不苟,他这样的务实态度令乔治二世极为满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不仅是君臣,更成了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
直到一个月过去,坐稳了国王之位的乔治二世这才从每日的繁忙中逐渐脱身,并且真正行使作为国王的权利。
这一日,丘吉尔和平常一样来到柯克皮特宫,当他刚到的时候,国王的内侍,也就是之前的管家威廉告诉他,国王陛下要见他。
“尊敬的国王陛下,勋爵阁下来了。”跟着威廉来到宫殿的一处书房,威廉示意丘吉尔稍后,随后先推门而入禀报。
“让勋爵进来吧。”乔治二世的声音响起。
丘吉尔迈步走了进去,见到站在书架前的乔治二世恭敬地行礼并问候。
“勋爵,你来了。”乔治二世微笑着向丘吉尔点点头,随后招呼他上前。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我为陛下应该做的。”丘吉尔真挚地回答道。
“还记得当初朕给你的承诺么?”乔治二世微笑着问道,也不等丘吉尔回答,就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已经签好名的羊皮卷纸递了过去:“看看这个。”
丘吉尔的心脏猛然就剧烈跳动起来,他已经猜出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一直都是丘吉尔在等待和盼望着的,而今天终于来了。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表面依旧装着平静地丘吉尔还带着略微的疑惑,用双手接过了那羊皮纸卷,随后慢慢打开。
当他看见上面写着的内容,还有乔治二世龙飞凤舞的签名和盖章的时候,丘吉尔心中顿时无比雀跃。
“殖民地部大臣……。”丘吉尔念出了乔治二世授予他的职务名,这是一个新的职务,但丘吉尔并不陌生,因为在这些日子里丘吉尔和乔治二世对于海外领地的交流有过好几次,一直以来英国的海外领地都是由南部大臣和枢密院下属委员会贸易及种植园委员会负责,这样的负责结构很不利于海外殖民地的管理,往往还会出现各方政务不一,相互扯皮的情况。
为此,丘吉尔向乔治二世提议成立一个单独的殖民地管理机构,以全权向国王负责殖民地事务,而现在乔治二世不仅在丘吉尔的建议下成立了殖民地部,同时还任命他为殖民地部大臣,简称殖民地大臣。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谁是敌人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新设立的内阁部门,但是这个部门的职权不小,要知道随着英国海外的扩张,现在英国的殖民地早就是本土的好几倍了。
此外,殖民地带来的财富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让本土受到了极大受益,再加上各殖民地总督的任命和地方管理,殖民地部的职权可以说是大得惊人。
原本,丘吉尔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担任殖民地部大臣,在他看来这个部门的设立和大臣人选肯定是从目前内阁成员或者枢密院中进行挑选。丘吉尔只期望在有人担任殖民地大臣职位后,内阁空出的其他职位让他来接任而已。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乔治二世居然直接把这个职位给了他,这让丘吉尔又惊又喜。
“陛下,您……。”丘吉尔精喜交加抬头向乔治二世望去。
“本来朕是打算让你去接任外交部大臣的,但是朕仔细想了想,殖民地部本来就是你向朕提议的,而且无论从能力还是爵位,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乔治二世明白丘吉尔目光的询问的含义,微笑着向他解释道。
“这个命令已经通过了议会认可,朕也证实签字盖章了,从现在起,丘吉尔勋爵,你就是第一任殖民地部大臣,朕希望你能够好好胜任这个职务。”
“非常感谢您,我的陛下,请您放心,用东方人的谚语,作为臣子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丘吉尔单膝下跪,神色坚定地保证道。
这句谚语的来历之前丘吉尔在同乔治二世讲述关于东方的文化时曾今提及过,所以乔治二世很清楚谚语所表达的意思。当丘吉尔如此向自己保证的时候,乔治二世显得非常高兴。
简单的任命完毕,丘吉尔这个新鲜出炉的殖民地部大臣同英国国王乔治二世坐了下来,一人一手一杯酒,谈论着殖民地部接下来的工作和结构设置。
对于这个内容,双方在之前就有过商讨,而现在是要进行最终的确定。对此,丘吉尔提出了一系列建议,除了极少部分可能会和内阁其他部门或者枢密院那边略有冲突的乔治二世没有认可外,其他的都欣然接受。
“路易十四去世后,法兰西的国力下降不少,尤其是法兰西政府在欧洲大战中的借贷几乎拖垮了整个法兰西,至少在十几年甚至可能更长的时间内,法兰西恐怕没有什么力量向外扩张,所以我认为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当乔治二世询问丘吉尔在接受殖民地部后的对外策略看法时,丘吉尔当即坦率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乔治二世点点头,表示对丘吉尔的判断认可。法兰西现在虽然依旧强大,可财政的拖累是显而易见的。英国是一个岛国,对于欧洲一向采取大陆政策,说句不好听的话,欧洲在历史上曾今有许许多多统一的机会,但是最终都未能取得统一,原因就是有英国在。
后世的英国被称为欧洲搅屎棍,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叫叫的,如果不是英国的原因,当初西班牙王位爆发的欧洲大战路易十四也不可能以一国之力和整个欧洲各国死磕到底。
所以,每次欧洲大战后,英国都会趁势崛起,从中获利丰厚。而现在,丘吉尔直接指出欧洲霸主法兰西的虚弱,同样正中乔治二世下怀。
“这个看法很正确,那么勋爵阁下,你觉得现在是应该继续向海外扩张的好机会?”
“是的,我的陛下。”丘吉尔点点头,说道:“如果仅仅从欧洲局势来看,现在的确是扩张的好机会,但是从整个世界的角度来看,我倒是希望陛下暂时拉法国人一把。”
“为什么?这不是和你之前所说的不一样么?”乔治二世没想到丘吉尔居然会这么说,很是诧异地问。
丘吉尔笑了笑,伸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陛下,您难道忘了东方的明帝国么?”
“你的意思是……?”
丘吉尔点点头,很是骄傲道:“在整个欧洲,我是最熟悉东方的人,而且我曾经见过东方那位伟大的皇帝陛下,这是一个充满着无穷自信和魅力的人,同时他还有着对整个世界的无比渴望。”
“陛下,我有时候会想,假如我是一个明国人的话,面对这样的君王会是怎么样的。答案告诉我,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去捍卫这个国家,为皇帝陛下实现所有愿望。”
“但是陛下,我是英国人,我是您的臣子,在对东方帝国拥有一切美好和强大的同时,我也对自己的国家和陛下您深深忧虑。如果明帝国再这么强大下去,那么东方和西方世界必然会迎来一次强烈的碰撞,等到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丘吉尔这些话让乔治二世默然不语,这些日子他和丘吉尔几乎天天见面,对于东方帝国也就是大明帝国的了解也在丘吉尔的讲述中越来越清晰。
他承认丘吉尔说的没错,明帝国是一个强大、美丽、富饶,拥有无穷魅力的国家,可是它终究不是自己的帝国,而是东方人的帝国。
这些年来,明帝国在海外扩张的势头极其凶猛,不仅控制了远东大部分地区,还直接吞并了琉球、朝鲜和缅甸三国。
此外,明帝国早在十多年前就进入了新大陆西海岸,在那边确定了他们的统治。当初,为了争夺新大陆的地盘,明帝国还和法兰西、西班牙联军开战,双方最终打了个平手。
这还不算,现在明帝国又把目标投向了南陆,也就是澳大利亚。从这些来看,明帝国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做到了西方世界长达三个世纪的成绩,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让人惊愕了,也让人感到害怕。
世界虽然很大,可世界同样很小。随着世界各处的不断发现,文明的足迹已经开始涉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了。
一旦让大明帝国继续这么下去,有些事不可避免,而到了那时候,英国又怎么面对呢?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挑起战争
过了许久,一直没说话的乔治二世终于开口了。
“说说你的看法。”
丘吉尔点点头,继续说道:“陛下,抑制明帝国的扩张在目前看来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们英国的扩张就根本无法实现。从这点来看,我认为远比欧洲更为重要,这是关系到国运的关键!”
“你想让朕怎么做?”和自己的父亲乔治一世相比,乔治二世更像是一个合格的英国国王。
丘吉尔说道:“我们应该联合欧洲各国,尤其是法兰西和西班牙王国,这两个国家目前在新大陆占有大量的殖民地地盘,再加上他们的殖民地和大明帝国的领土接壤,之前还因为势力和领土原因发生过军事冲突,所以陛下,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乔治二世眉毛一挑,有些明白了丘吉尔的用意。
“勋爵,你是想挑起在新大陆的战争?”
“陛下,您的智慧让我无比佩服。”丘吉尔先拍了记马屁,随后点头道:“在远东,明帝国的力量实在是太为强大,就算我们能联合整个欧洲,但在远东根本不可能是明帝国的对手。但在新大陆就不同了,无论是法兰西还是西班牙王国,在新大陆都已经经营了百年以上,他们殖民地的军事力量并不弱。”
“西班牙国王在远东丢失了吕宋,虽然现在已经和明帝国经过谈判进行了让步,可失败的屈辱却是西班牙王国不能忍受的,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的话,我肯定西班牙人会展开报复。”
“至于法兰西,同样也是如此。为了新大陆他们和我们展开过长期的战争,骄傲的法国人是不能容忍明帝国在新大陆进一步扩张的,之前和明帝国的战争中之所以会停战,那是因为有我们英国存在,假如我们向对方释放一些信息,告诉他们英国不会插手他们在新大陆针对明帝国的军事行动,想来法国人是会非常高兴的……。”
丘吉尔不愧是明国通,他在大明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大明的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而且他现在的思维不仅有着西方人的观点,同样也有着大明人的判断。
丘吉尔指出,大明在新大陆的力量并不强,虽然无法通过全面战争打败大明,但是可以通过局部战争来削弱大明,而新大陆是最好的战场。
相比本土,新大陆那边大明的军事力量不足,如果一旦开战法兰西和西班牙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足以和大明一战。无论是胜是负,大明必然会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惨重,而到了那时候,一直隔岸观火的英国就有了机会。
此外,根据丘吉尔的了解,由于大明这些年的扩张迅猛,已经引起了整个欧洲各国上层的警惕。在新大陆那边,法兰西,甚至包括英国殖民地政府都开始对大明那边展开了一定贸易限制,以这种办法来遏制对方的扩张速度。
但丘吉尔认为,这种限制根本就起不到太多作用,对于一个弱小国家或许有用,可对于如此强大的大明帝国却仅仅只会带来些麻烦而已。
所以真正能够决定的还是军事,只有直接的战争才能达到目标。
当乔治二世提出,一旦新大陆的战争爆发,那么大明帝国也完全可以由本土进行支援。
对于这个问题,丘吉尔笑着告诉乔治二世,他早就考虑过这个了。
“俄罗斯?”
“没错,就是俄罗斯!”丘吉尔信心满满道:“根据我的了解,在大明北方的俄罗斯和大明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而且大明皇帝对俄罗斯的感官非常糟糕,那是因为在几年前俄罗斯联合满清的军队消灭了蒙古北部的几支部落,然后直接瓜分了漠北地区。”
“在大明看来,这些地方是属于大明的领土,俄罗斯这么做完全是吞并大明的领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因为满清还没完全被消灭,蒙古那边大明也没有彻底取得控制权,暂时大明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俄罗斯开战,这才默认了此事。”
“可是陛下,您不要忘记大明的皇帝是一个伟大的君王,像这样的君王难道会忍受贪婪的俄罗斯么?等到他解决满清和蒙古后,我可以肯定大明必然会向俄罗斯展开猛烈的报复。”
说到这,丘吉尔笑了起来:“其实俄罗斯人也清楚这点,我离开大明的时候已经听说了俄罗斯人私下里没少做小动作,对于俄罗斯来说,他们希望大明和满清的战争永远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大明的报复。”
“可惜,这是不切实际的梦想,以大明的力量怎么会一直和满清僵持呢?今年的时候,满清在辽东的政权已经彻底崩溃了,接下来就是蒙古和西北,所以俄罗斯人想的不错,却想的不深。”
“朕明白了,亲爱的勋爵阁下,你的想象力和判断力让我非常惊讶,同时也证明了作为英国国王我授予你殖民地部大臣的正确性。”乔治二世极为满意地说道,同时也笑了起来。
“俄罗斯人的确是一个值得利用的对象,按照你的观点,只要我们挑起在新大陆的法国人还有在远东的俄罗斯人同时向明帝国下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是的,我的陛下。”丘吉尔胸有成竹道:“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以为如果战争爆发后,不会有真正的胜利者和失败者,但这也是我们英国最希望看见的结果。等到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乔治二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嘴角挂着掩饰不去的笑意。丘吉尔的建议简直说到了他的心里去,让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按照丘吉尔的谋划,一旦成功了,对于英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损失的又不是英国,而是法兰西、西班牙、俄罗斯甚至包括欧洲的其他一些国家。
这和英国的大陆政策没有丝毫冲突,同时也能满足英国海外扩张的需求,乔治二世怎么会不满意呢?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老臣出山
贝和诺静静坐着,这位大清云贵总督如今异常憔悴,整个人更瘦了许多,就连精神都大不如从前。
“贝大人,还迟疑什么呢?眼下王爷和皇上都已经谈妥了,虽说之前有些不快,可毕竟都是一家人不是?如今这大清像贝大人这样的臣子可是不多了,为了大清着想,贝大人何不重新出山报效朝廷?”
在一旁劝说的是曾经的上书房大臣阿灵阿,哦!不对,如今已又是上书房大臣了。
诚亲王同雍正谈妥后,阿灵阿官复原职,而且他现在在上书房内的排名不低,仅次于马齐位列第二。
要说阿灵阿,这人原本就是八爷党的骨干,要知道阿灵阿可是大清外戚,郭亲王的舅舅。
自云贵时阿灵阿重新投了诚亲王,就等于找回了组织,这一年多来跟着诚亲王转战千里,好不容易来到了西域,等见了郭亲王后,阿灵阿就彻底放下心来。
毕竟是亲舅舅,郭亲王待阿灵阿很是不错,把民政一事直接交给了他管,虽然阿灵阿的才能不如隆科多,可他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上书房大臣,还做过中枢部堂高官。
郭亲王和诚亲王的手中文官不多,大多都是武人,这点是他们所欠缺的,所以阿灵阿和后来投靠的隆科多就成了这两位王爷手下文臣的重要班底。
不过仅仅他们二人还是不够,尤其是隆科多,虽然称为文武双全,可毕竟还是以武起家,现在八王议政之事已经定了下来,要同雍正在朝中争夺权利,仅靠手上这些人依旧不足。
这样一来,诚亲王就把目光盯上了贝和诺。贝和诺原本就是云贵总督,是封疆大吏,在朝中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是足够,再加上贝和诺施政才能不错,能力颇强,如果能为其所用是最好不过。
不过贝和诺这人对于诚亲王等人有着矛盾,而且当初清军由贵州撤至云南后,诚亲王为了控制军权直接向贝和诺下手,靠着阿灵阿的帮助把贝和诺的军权拿到了自己手中。
这件事对贝和诺的打击不小,这一路上由贵州入藏地,再由藏地进西域,贝和诺是心灰意冷。
现在,八王议政既然谈妥,大清内部就必须尽快整合,贝和诺这样的人才放任就是浪费。为了大清基业着想,诚亲王和郭亲王商议之下就让阿灵阿好好劝说贝和诺。
“阿大人,你觉得这大清还有救么?”一直不说话的贝和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如何不能救?”阿灵阿真挚道:“如今皇上和王爷们所做的事不就是要救我大清?只要我大清上下一心,打回中原或许困难,但要在西北立足却不难。再说了,当年太祖在辽东时不也如此?如今相比太祖之时却要好上许多,等我大清在西北痛定思痛,休养生息,十数年,或者数十年后,一旦中原有变就是我大清重归之日啊!”
“呵呵,阿大人,这话你信?”贝和诺悠悠问道。
阿灵阿一拍胸口:“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再者,我等都是大清的臣子,保住大清不也等于保住我等?难道贝大人就心甘情愿眼睁睁看着大清灭亡不成?”
贝和诺微微点头,长叹了一声:“阿大人说的倒是实在话,毕竟你我都是大清的臣子,大清在才有我等,如大清没了我等还能去哪里呢?”
听到这,阿灵阿顿时大喜,连忙问道:“如此,贝大人可算是同意了?”
贝和诺迟疑了下,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说句实话,贝和诺对目前的大清是非常失望的,作为大清的臣子,贝和诺之前效忠的是康熙,后来效忠的是建兴。
可是,建兴是怎么死的?虽然当时他在西南却也听说过建兴死的蹊跷,何况就算建兴正常死亡,那皇位也绝对不是给雍正的,可偏偏雍正上了台,作为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贝和诺如何没有自己的判断?
由于雍正的上台导致郭亲王和诚亲王之间的不死不休,以至于大清在面前强敌的压力下内部依旧乱了起来,相互之间大打出手,这更让贝和诺一点都看不到大清能够继续存在的希望。
这种时候,贝和诺心灰意冷是肯定的,而且在他看来这样的大清已经没了半点希望,最终面临的就是覆灭罢了。
可谁想到,雍正和郭亲王、诚亲王虽然依旧有着矛盾,但他们同样明白真正的敌人是谁。在丢失辽东和蒙古之后,大清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无奈之下双方试图联合,最终谈出了所谓八王议政的条件。
现在,在失望之余又看到了一点点希望,贝和诺一颗冷却的心也有些变热了。假如雍正和郭亲王、诚亲王等人真的能以大局为重,或许大清还真有点救。这也是阿灵阿最终能够说服贝和诺的原因,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死活都不肯再出力的。
得到了贝和诺的同意,阿灵阿片刻都没耽搁就跑去见了郭亲王。
“王爷!大喜!大喜!”
“阿大人,何事大喜?”正和郭亲王议事的诚亲王突然见阿灵阿匆匆忙忙跑来诧异地问道。
“原来王爷您也在,奴才见过王爷。”阿灵阿一见诚亲王急忙打千问安。
“阿大人不是外人,不必如此,起来吧。”诚亲王冲着他抬了抬手,和颜悦色道。
阿灵阿依旧打了千这才起身,笑眯眯道:“两位王爷,贝和诺答应了!”
“哦,这老小子居然答应了?这还真是件喜事。”诚亲王顿时露出了笑容,转而对郭亲王道:“十哥,贝和诺颇有才能,小弟恭喜十哥了。”
“这说什么话来着,应该是哥哥我恭喜你才是!”郭亲王同样笑逐颜开,冲着诚亲王拱手道。
兄弟两人对视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落下后,诚亲王对郭亲王道:“阿大人马上要去兰州,朝廷中仅靠九哥是不够的,眼下已经入冬,时间耽搁不起,接下来民政这边还得让贝和诺尽快接手,十哥您看如何?”
郭亲王点点头,毫不迟疑道:“十四弟说的没错,这事的确要抓紧。”接着,他转向阿灵阿道:“这交接的事宜还请舅舅抓紧了,等办完舅舅去了朝中还需多加在意。”
“两位王爷尽管放心,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阿灵阿拍着胸口保证,一副义无反顾的姿态。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西进之路
雍正和郭亲王、诚亲王等人如今是利用且防备,合作且对立的复杂状态。
无论那一方都很清楚,内斗的结果不仅是两败俱伤,更会被大明轻易消灭。所以面临大明的危机,双方做出的适当让步,并由八王议政的方式联合起来。
可就算这样,相互之间的戒备同样极强,如果没有外力,根本就不会坐在一起商谈,早就打出狗脑子来了。
所以,在谈好合作后,不仅在八王议政中用老九当代理人,并且还把阿灵阿送进了上书房以控制一部分朝政,这一步棋在诚亲王和雍正谈判的时候就琢磨好了,而且阿灵阿作为康熙时期的上书房大臣,加上又是国朝外戚,是最为合适的。
阿灵阿去了兰州,民政这边就缺少了人手,贝和诺就成了替代人选。更何况贝和诺在朝中威望甚高,又是当过封疆大吏的人,有了他的投靠对于郭亲王和诚亲王在政治上更是一着妙棋。
阿灵阿走后,诚亲王收起了之前的笑容,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十哥,兰州是肯定守不住的,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十四弟,这军政大事做哥哥的早就交给你了,你的主意向来比我大,何不你来拿主意?”郭亲王很是大度道,在两部合兵的时候郭亲王就提出以诚亲王为主的建议,表现出了极大诚意。
郭亲王当阿哥的时候被戏称为“十草包”,可实际上郭亲王莽归莽,却不是没脑子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做不了皇帝,就连民政也搞不定,最多也就是带带兵在战场上搏杀罢了,所以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由诚亲王为主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是郭亲王的聪明之处,也正是因为他的主动退让,这才使得郭亲王和诚亲王之间没有丝毫隔阂,两人合作密切。
“十哥,您再怎么说也是我大清领军亲王,八王之一啊!”
郭亲王摆摆手,笑着摇头道:“十四弟呀,这种话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说呢?什么领军亲王,什么八王之一?外人讲讲也就罢了,你还不知道十哥我的脾气性格?这种麻烦事就是挂个名罢了,十哥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两个,其一是为八哥报仇,其二就是保住我大清。十四弟,当年皇阿玛就说过,你是兄弟里极少能文能武的俊才,眼下八哥不在了,你不挑大梁谁来挑这大梁?”
诚亲王细细看了眼郭亲王,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十哥这么说了,那我讲讲我的想法……。”
郭亲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诚亲王开口说道:“自当年直隶至山东,又到江北,随后转战中原、四川、云贵直至如今西域,我同明军交手大小战无数,其中虽也有小胜,但却是屡败屡战。”
诚亲王叹了口气,摇头道:“相比最初,这些年来明军是越打越强,而我大清之兵却是越战越弱,这其中虽有失去中原后的缘故,但明军火器之先进,战术之多变,训练之有素却是有目共睹的。”
“当年八哥在位之时,曾试图学习明军发展火器,并在关中训练新军,这件事十哥是知道的。”
郭亲王点点头,这事他当然知道,而且建兴当时为了发展火器和训练新军投入极大,几乎掏空了当年清廷西迁后的那些老底子。
正是因为如此,导致后来清廷入不敷出,建兴这才定下了攻击西域的战略。而郭亲王受命领兵,前往西域扫荡诸部为清廷输血,这才有后来的一系列情况发生。
此外,建兴为了发展火器和训练新军还启用了老大,虽后来为了防备老大把差事转交给了老九,可就算这样也取得了一定效果。
郭亲王部之所以能够当初在西域横行,势如破竹一直打到天山脚下,靠的就是建兴练的新军和那些火器,只可惜建兴死后所谓的火器和新军虽然还在,却已经名不副实了。
诚亲王继续道:“眼下兰州的事暂且不提,可仅凭目前的火器装备和军力要挡住明军几乎是异想天开。如我预料的不错的话,一旦明军开战,兰州定不可守,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兰州就将易手。”
“十四弟的意思是……?”
“十哥您来看。”
诚亲王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这里有一个沙盘,沙盘的造型是西域,虽然不是很精细,但却大致勾画出了西域各处的地貌。
诚亲王拿起一根棍子指着沙盘对郭亲王道:“兰州一旦丢失,西北走廊就落入了明军手中,到时候明军延此一路向西,几乎可长驱直入。等到哪时候,一旦这里和这里……。”
诚亲王点了点两个地方,分别是青海南部和藏地,神色严峻道:“准噶尔汗国和拉藏汗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我猜的不错的话,前者定会趁机北进,而拉藏汗同样会蠢蠢欲动。”
看着沙盘,郭亲王眉头紧皱,额头也渗出汗来。诚亲王说的一点都没错,摆在他们面前的局势极其危急,一旦兰州失守,那么明军长驱直入就能打到迪化城。
迪化虽是坚城,却无险可依,以明军的火器强大拿下迪化并不是问题。等迪化丢了,那么明军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直接插入了西域腹地,占据了交通要道。
“十四弟,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来,哥哥我想不出招了。”
郭亲王一身冷汗,这可不是当初隆科多攻占迪化,这可是明军!其后果会有多么严重郭亲王心里很清楚,等到迪化丢失,满清在西域的政权就面临崩溃,到时候他们何去何从?
“我琢磨过了,如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诚亲王叹了口气,手中的木棍向着西北指了指。
“继续往西?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唯一的道路。”诚亲王神色严峻道:“南下是不可能的,直接往西就是藏地,藏地的情况十哥你也清楚,所以向西北甚至向北是唯一出路。”
说到这,诚亲王长叹一声:“当年汉时匈奴西迁,盛唐时突厥远走,都是走的这条路,如不是没有去处,我也不会如此考虑。真到了那一天,留给我们的退路也仅有如此了,至少凭着我等军力还能西走后保存住大清,保住一丝可能啊!”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冬日出访
一时间,郭亲王神色恍惚,作为皇子他虽然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好学,可对于一些史书也是读过的。
当年匈奴被大汉打得西窜,后来的突厥同样无法在中土立足远遁他方,难道现在又轮到了他们大清不成?
大清已经没了中原,又丢了辽东老家,就连蒙古草原也等于彻底失去了。如果再远走他方,未来他们会面临着什么,想想郭亲王就感到前途渺茫。
“十四弟,难道除了离开中土这条路就没别的路了?”郭亲王焦虑地问道。
“除非短时间内我大清能有和明军一战之力。”诚亲王如此说道。
一战之力,这很难,当年大清拥有中原的时候都被明军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就更不用想了。
郭亲王惨然哭笑,真有一战之力的话,他们何必讨论这个?
“还有一个可能……。”诚亲王突然又说了一句,郭亲王急忙追问之下,诚亲王悠悠道:“那就是北边能够出兵,如北边出兵协助的话,或许我等就不用西走了。”
“北边?”郭亲王神情恍惚,北边不就是俄罗斯么?也就是之前的罗刹国。
在最初,建兴就试图和俄罗斯联合对抗大明,为了合作甚至还同俄罗斯合击了漠北草原,以瓜分漠北为代价从俄罗斯那边搞到了不少火器和物资。
但随着之后大明的越发强盛,俄罗斯对于大清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了,从最初的合作变成了商业性质的合作,直到现在这种合作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怡亲王在辽东的时候就想过向俄罗斯求助,却被俄罗斯远东总督府给拒绝了,这才导致怡亲王无奈离开辽东,率部进入蒙古和科尔沁联合。却不想蒙古一战,不仅科尔沁全军覆没,就连怡亲王也没能逃脱。
从这点看来,同俄罗斯合作几乎是与虎谋皮,俄罗斯人根本就没半点信用可讲,在他们面前的仅仅只有利益。
有了利益大家是朋友,没有利益俄罗斯理都不理你,这点在大清内部已经达成了共识。
“俄罗斯?他们肯出兵?不可能吧!”郭亲王摇头表示不信。
诚亲王叹了口气:“所以说这只是可能,但不管如何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也总是好的。”
“这倒也是……。”郭亲王点点头,现在但凡有些机会总要试试,万一成了呢?大不了就像诚亲王说的那样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就试试。
正当郭亲王和诚亲王讨论接下来的应变手段,并且准备派人去俄罗斯试试能否能劝得俄罗斯出兵协助的时候,远在欧洲的伦敦,刚上任不久的英国殖民地大臣丘吉尔踏上了一艘战舰,准备前往北欧的瑞典。
乔治二世登基后,丘吉尔以乔治二世私人秘书的身份被任命为第一任殖民地大臣,同时对于丘吉尔在远东问题上的真知灼见,乔治二世大为赞叹。
尤其是丘吉尔提出了通过新大陆和大明同满清的战争机会抑制大明在海外的扩张,顺手削弱法兰西、西班牙、荷兰等国在海外的力量,同样让乔治二世感到兴奋。
在乔治二世看来,如果这个机会成功的话,那么英国就获得了极好扩张的机会,能够趁势迈出走向世界的最重要一步。
就算计划不成功,对于英国也没什么损害,相反挑起世界争端反而有利于英国的政策。
对此,乔治二世同丘吉尔密谋商议了几日,最终定了一个所谓的“丘吉尔计划”,这个计划极其庞大,几乎把世界上重要的几个国家全部包揽了进去,其主导和执行计划的就是殖民地大臣丘吉尔。
为了计划的第一步,丘吉尔选择了从瑞典入手。之所以选择瑞典那是有原因的,在几年前,瑞典在同俄罗斯的战争中一败再败,失去了北欧霸主的地位,就连国王卡尔十二世这样的英主也因为瑞典战败的缘故最终郁郁而终。
瑞典在战争中的失败导致瑞典国力下降,同时丢失了大片国土。而从中受益的俄罗斯却在战胜的结果中获利,沙皇彼得被俄罗斯人民称为“大帝”获得了俄罗斯无上的威望和荣光。
反观失败的一方,也就是瑞典。卡尔十二世郁郁而终之后,由他的妹妹乌尔丽卡.埃利诺拉即位,被称为瑞典女王。
乌尔丽卡.埃利诺拉是卡尔十二世忠实的崇拜者,她和他的哥哥一样对俄罗斯怀有深仇大恨,并且表现出对俄罗斯极其强硬的姿态。
乌尔丽卡.埃利诺拉不承认俄罗斯在战争中的利益,为此乌尔丽卡.埃利诺拉联系英国,试图和英国结盟,以对抗俄罗斯的军事威胁。
而在这个时候,丘吉尔登上了前往瑞典的军舰,以殖民地大臣的身份前往瑞典,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其微妙的选择。
丘吉尔是殖民地大臣,去瑞典用的却是英国国王乔治二世特使的身份,同时他还肩负着一项秘密的任务,那就是在表面上洽谈英国和瑞典的同盟,私下却要和俄罗斯方面进行接触,以达到英国在远东布局的目的。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可实际上却很正常。英国和俄罗斯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在欧洲人眼里处于东方的俄罗斯就是乡巴佬的存在,俄罗斯的贵族和欧洲真正的贵族根本就不能比,完全就是刚刚脱离野蛮人的性质。
英国和俄罗斯之间很少打交道,可是现在俄罗斯却是丘吉尔和乔治二世远东布局的重要一环,所以必须和俄罗斯接触。
但是俄罗斯那边对于英国是什么态度,是否能够达到目的不得而知,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丘吉尔决定利用和瑞典的结盟关系,通过这种方式左右逢源,以获得更多谈判的筹码。
不得不承认,丘吉尔的这个打算很是出人意料,而且根本也没什么人能够想象得到。在登上军舰后,丘吉尔就把自己锁在舱室内,仔细研究和规划着到达瑞典后的计划,等到数十几日后,战舰终于经北海抵达了瑞典,作为英国国王特使,丘吉尔受到了瑞典女王乌尔丽卡.埃利诺拉的盛大欢迎。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激动的女王
瑞典位于北欧,冬天比英伦三岛要冷不少,但在热烈的迎接气氛中,丘吉尔并没感到多少寒意,反而兴致勃勃。
丘吉尔是第一次来到斯德哥尔摩,这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同时也是瑞典的首都。
瑞典的王宫位于斯德哥尔摩的斯塔丹岛上,在一百多年前临水而建,是一幢三层楼高的方形城堡。
乌尔丽卡.埃利诺拉在卡尔十二世去世后继任瑞典女王,这位女王今年才三十出头,相貌同哥哥卡尔十二世有着几分相像,有着一头北欧人特色的银发,身材高大,略微鹰勾的鼻子在狭长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明显,同时给予人一种坚韧、不屈的感觉。
步入王宫,屋里的温暖驱散了室外的寒气,让丘吉尔感觉舒服许多。在王宫的会客室内,女王坐在上首,丘吉尔坐在下首,双方亲切地洽谈着。
一些毫无营养的话后,女王首先有些按捺不住,直接询问起了英国和瑞典组成同盟舰队的事,对此丘吉尔并不意外,因为根据情报显示,这位女王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尊敬的陛下,对于贵国提出的同盟舰队一事我方已经得到了国王陛下的旨意,并明确波罗的海的归属权必须归于瑞典,这点是毫无质疑的。”丘吉尔微笑着说道。
听到丘吉尔这么说,女王掩饰在平静之下略微紧张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同样露出了笑容:“感谢英国对正义的支持,英国将是瑞典永远的朋友……。”
“永远的朋友?呵呵。”丘吉尔心中暗笑,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如果说永远只有利益,要知道英国和瑞典之间以前可不是什么朋友,相反还是对手来着。
当初瑞典号称北欧霸主,一直试图对外扩张,更同英国之间进行过北海疆域的争夺。假如不是俄罗斯的突然崛起,卡尔十二世又在战场上接连失败,或许瑞典永远都和英国做不成朋友。
可现在,转眼间双方就成了朋友,用东方的话来说真是造化弄人啊!再看看眼前,曾今的北欧霸主落魄的现在这样个样子,又不能不让人感叹惋惜。
“勋爵阁下,英国的主力舰队什么时候可以到位?”女王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
“很快,尊敬的陛下,您看我现在不就已经来了么?”丘吉尔并没有直接答复,反而用这样的方式回答。
这个回答似乎让女王有些不满意,但她依旧矜持着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坦然道:“勋爵阁下,现在东方的局势不太好,俄罗斯已经开始调动舰队在进行集结了,如果我们两国的舰队不能尽快形成同盟,俄罗斯极有可能先发制人,如果到了那时候,那么再扭转局势就有些困难了。所以勋爵阁下,我建议您尽快把消息传递回英国本土,贵国的舰队早一天到来,我们的把握就多了几分,同时也可以利用同盟舰队的存在迫使俄罗斯不敢轻举妄动。”
“尊敬的陛下,这正是我前来的原因。”丘吉尔继续微笑着回道,同时又坦率劝说道:“其实陛下,战争并不能决定一切,如果能在避免战争的情况下解决问题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您觉得呢?”
丘吉尔的话让女王顿时一愣,有些疑惑地望着丘吉尔,似乎不明白丘吉尔话中的意思。
丘吉尔向女王解释,英国虽然同意向瑞典派出舰队,和瑞典组成同盟舰队以防范俄罗斯对瑞典发起战争,但是这只不过是为了保证北欧局势,保存瑞典的手段而已。
但在丘吉尔看来,自卡尔十二世几次同俄罗斯的战争中失败后,曾今的北欧霸主瑞典国力已大不如从前了,尤其是丢失了东方的大片领土,瑞典的军力更遭受到了无法逆转的破坏,现在的瑞典空有一个强国之名,却已经没了强国之实。
反观俄罗斯方面,自沙皇彼得改革以来俄罗斯越发强盛,通过一系列的对外战争获得了极大利益。现在的俄罗斯正在上升期,尤其是击败瑞典后更是占据了主动,其国力更是大增。
两国之间此消彼长,俄罗斯占了绝对上风,所以就算有着英国的帮助瑞典最多也就能和俄罗斯在海上打成平手,而在陆地上瑞典军队却不是俄罗斯军队的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王妄图要通过两国同盟来击败俄罗斯,从而把卡尔十二世在战争中失去的一切全部夺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英国对瑞典的支持仅仅只是一定程度上的支持而已,英国绝不可能为了瑞典把宝贵的国力无限制地投到北欧战争中去,这对于英国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我绝不妥协!”听完了丘吉尔的劝说,这位刚才还很冷静的女王突然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俄罗斯就是彻头彻尾的野蛮人,他们在战场上用刀剑和火枪掠夺瑞典的土地、臣民,瓜分瑞典的财富!作为瑞典女王,我绝对不允许看到强大的瑞典成为俄罗斯的胜利品!彼得一世强加在瑞典的一切都是强盗的行径,我的哥哥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我!作为一个瑞典人,如果能拿回失去的一切,同样愿意用生命来换取!”
“陛下,请冷静些。”丘吉尔心中暗暗摇头,作为一国国君哪里能够如此感情用事?要知道你可是女王啊!怪不得情报显示这位女王不仅要承受来自俄罗斯的强大压力,同样瑞典国内的许多贵族对她同样有所不满。
“在战场上失去的,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拿回来!”丘吉尔阐述了一个事实,接着道:“可以目前瑞典的军事实力根本不是俄罗斯的对手,而且在之前的战败中已经签订了协议,并且用付出换取了和平。英国愿意伸手帮助瑞典,那是因为英国不希望俄罗斯能够控制整个北海,同时也是确保瑞典不被分割,还请女王陛下能够明白这点。”
“这么说,按照勋爵阁下的意思,如果瑞典继续和俄罗斯作战的话,英国就将退出联盟?”女王冷冰冰地反问。
“当然不是。”丘吉尔平静道:“英国要确保自己的利益,同样也要确保盟友的利益,这是双方的而不是单方面的。女王陛下,作为盟友,我只是建议您不要冲动,战争固然是一个手段,外交同样也是一个手段,为什么不先试试用外交途径解决问题呢?”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沙皇彼得
“这个婆娘疯了!”
离开王宫,丘吉尔对瑞典女王这么评价道,至于婆娘一词还是他在大明的时候学来的。
相比卡尔十二世,乌尔丽卡.埃利诺拉更像是一个疯婆子,还是已经把家产压上赌桌快输的一干二净的那种。
她根本就搞不清局势,更不明白现在的瑞典已经不是当初的瑞典了。同俄罗斯的几次战争失败后,瑞典已经失去了和俄罗斯抗衡的实力,其国土面积也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如果乌尔丽卡.埃利诺拉是一个合格的女王,那么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暗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在最合适的时候采取行动。这样一来,瑞典还有可能重归当初的荣光。
可偏偏乌尔丽卡.埃利诺拉这个疯婆子要和俄罗斯硬抗,甚至还要联合英国夺回瑞典失去的一切,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英国是否会这样无条件的帮助瑞典,就算会凭借英国和瑞典的联盟海军还有瑞典目前的步兵能够大败彼得一世的海陆大军么?在丘吉尔看来这个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除非彼得一世突然死掉,俄罗斯国内大乱,那么或许还有点可能。
当然了,无论是乌尔丽卡.埃利诺拉还是丘吉尔,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身强力壮生龙活虎的彼得一世的确会在几年后突然去世,去世的原因也比较离去,因为彼得一世在散步的时候看见一条搁浅的船,船上的几个水手落水挣扎,为了救人彼得一世跳下海去,奋不顾身把落水的水手给救了上来,但随后因为天气寒冷入水救人的缘故彼得一世患了风寒(估计是感冒引起的严重肺炎),最终不治去世。
算算时间,这应该不到五年了,而且俄罗斯帝国在彼得一世去世之后的衰弱了一段时间,当然这个衰弱仅仅只是相对而言,那时候的俄罗斯帝国依旧是一个大国,但失去为了作为精神力量和代表人物的彼得一世,没有意外地受到了极大打击。
假如乌尔丽卡.埃利诺拉能够有些耐心,有更多的政治智慧话,那么她完全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再进行复仇。只可惜,乌尔丽卡.埃利诺拉不是上帝,丘吉尔同样也不是,他们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
但对于丘吉尔来说,今天和乌尔丽卡.埃利诺拉的会晤让他大失所望,这样一个疯婆子作为女王对于瑞典不是什么好事,怪不得瑞典国内反对她的人那么多,甚至包括女王的丈夫也是如此。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于丘吉尔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在来前已经做好了几套方案,既然确定瑞典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丘吉尔就会采取另一套方案,其目标就是正和瑞典针锋相对的俄罗斯。
接下来的几日,丘吉尔用他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劝服乌尔丽卡.埃利诺拉,由英国方面,也就是丘吉尔本人,在考虑北欧和平的前提下试探地和俄罗斯进行接触,从而尽力调和两国之间的矛盾。
在得到乌尔丽卡.埃利诺拉最终同意后,丘吉尔马不停蹄地就从斯德哥尔摩赶到了俄罗斯的首都圣彼得堡,从而见到了号称大帝的俄罗斯沙皇彼得一世。
面对彼得一世,丘吉尔的感觉同乌尔丽卡.埃利诺拉完全不一样,甚至连英王乔治二世也比不上。虽然欧洲人看不起俄罗斯,认为俄罗斯就是个乡下地方,俄罗斯的贵族都是乡巴佬的存在,彼得一世就算作为沙皇,充其量也就是乡巴佬的头领,作为英国高级贵族出身的丘吉尔在这方面是有着先天的高傲。
可当见了彼得一世后,丘吉尔发现这位君主同他见过的许多君主都不同,这是一个目光远大、平易近人、充满智慧和勇气,又有着无比自信的君王。从这点来看,倒让丘吉尔想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大明的皇帝朱怡成。
没错,这就是丘吉尔对彼得一世的感觉。虽然两人一个是西方人一个是东方人,彼得一世的年龄也比朱怡成大了许多,彼此受的教育和身处的环境不同,但奇怪的是丘吉尔在他们身上都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或许,这就是英主的气息吧,对于这点丘吉尔嘴上不说,但心中却不得不承认。怪不得彼得一世能把一个落后,被欧洲视为蛮夷的国度变成如此一个强国,假如丘吉尔不是英国人而是俄罗斯人的话,那么他一定也会追随这样的君王旗下,为了理想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相比丘吉尔在斯德哥尔摩的待遇,他在圣彼得堡的待遇一点都不差,甚至还有些过之。
他到达的当日,彼得一世亲自迎接,并且邀请他入住皇宫。
当天晚上,彼得一世为了丘吉尔的到来举办了盛大宴会,亲切款待。第二日,彼得一世又邀请丘吉尔去打猎,一行人带着猎犬和火枪在郊区的猎场玩了整整一日。
彼得一世还亲手处理猎物,给丘吉尔和他的侍卫们做烤肉。就和朋友一般谈笑风生,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从而进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当日傍晚,下起了大雪,暂时无法冒雪返城。
不过这难不倒彼得一世,彼得一世直接带路找到了位于猎场一处的几幢小木屋,这里是为猎人和旅客准备的地方,一行人可以在这暂时休息,直到大雪停后再返回城中。
由于条件所致,彼得一世和丘吉尔住其中一幢木屋,其余侍卫分别住在另外两幢木屋里。
弄了点柴,进屋点燃,然后再烧上水,过不了一会儿,木屋就渐渐暖和了起来。
“喝一口,晚上会有点冷。”搁了两根柴,彼得一世拍了拍手,从怀里取出去一个银壶向一旁的丘吉尔递了过去。
丘吉尔接过,拧开壶盖喝了一口,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咳嗽了几声。
“哈哈哈,这酒味道不怎么样,不过驱寒是最合适不过的,习惯了就会爱上它。”彼得一世大笑。
丘吉尔忍着不适又喝了一口,的确如彼得一世所说,虽然酒味太冲,味道也不怎么样,但驱寒效果的确不错,再加上屋里渐渐升起的温度,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不错的酒,谢谢您,陛下。”
“非常高兴您能喜欢。”彼得一世很是开心,接过丘吉尔递还的酒壶毫不迟疑地对嘴喝了一大口,放下酒壶的同时很是舒坦地吐了口气。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木屋夜谈
天已经黑了下来,丘吉尔和彼得一世却毫无睡意,两人围着篝火喝着酒,就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年前时,彼得一世游历欧洲,甚至化名普通人去了许多地方,其中也包括英国的伦敦。
相比这个时代的其他俄罗斯贵族,这位沙皇陛下对于欧洲,包括整个世界都有着清醒的认识,而且他在谈话交流过程中,无不展现出难以掩饰的个人魅力。
既然丘吉尔是英国,彼得一世就从他当年去英国游历的一些故事说了起来,掌握谈话艺术的彼得一世很快引起了丘吉尔的兴趣,说到高兴的时候,两人还会同时哈哈大笑。
“真是怀念当年在伦敦的时候,不过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士。”彼得一世俏皮地冲着丘吉尔眨了眨眼,丘吉尔顿时就乐了。
“您这位下士可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下士的军衔无法匹配您的功绩,不是么?尊敬的陛下。”
“哈哈哈,您说的对。”彼得一世爽朗地大笑着。
喝了一口酒,彼得一世炯炯有神的目光向丘吉尔望去:“勋爵阁下,听说您在远东呆了许多年?”
“是的,我曾经是英国驻大明帝国的公使,在大明的首都呆了近十年时间。”丘吉尔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能和我说说大明么?我去过西欧,却从来没有去过远东,据说那是一个富饶强大的国家。”彼得一世拿起一个木枝拨了拨篝火,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如您所愿,陛下。”丘吉尔微笑着点头,当即就讲起了关于大明的一些事。
虽然,俄罗斯在大明也有着公使,而且这位公使还是彼得一世的小舅子,但是俄罗斯同大明真正的接触也就是这两年的时间,远不如英国和大明接触的早。
再者,丘吉尔在大明这么多年,对于大明的情况了解也不是保罗能够相比的,所以当丘吉尔讲述关于大明的情况时,彼得一世听得很是认真。
关于大明的讲述,当初在英国的时候丘吉尔就和乔治二世描述过,这一次再同彼得一世讲这些更是驾轻就熟。
在讲述过程中,彼得一世和乔治二世一样会提出一些问题,或者询问他们所感兴趣的东西。但是相比对大明的富饶更感兴趣的乔治二世,彼得一世却更为关注大明的军事和政治结构,其中还包括大明独特的科举取士和各地学院设立。
仅此这点,就让丘吉尔心中暗为赞叹,倒不是乔治二世对这些没有询问过,实际上乔治二世也向丘吉尔了解过这方面,可是相比乔治二世,彼得一世对这些兴趣更为浓厚,而且他所问出的一些问更为实际化,如果不是丘吉尔在大明呆了那么多年,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无法回答对方的一些问题。
“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帝国啊!”彼得一世赞叹道,同时又摇了摇头,神色中露出了一丝惋惜。
也不知道他惋惜什么?是惋惜自己不是大明的君主?还或者是俄罗斯无法像大明那样成为拥有灿烂文明和先进制度的国家?
“说说您的来意吧,勋爵阁下。”突然,彼得一世开口问道。
“尊敬的陛下,您……。”
不等丘吉尔说完,彼得一世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同之前和颜悦色相比,此时此刻的他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如果仅仅为了瑞典而来,我相信作为英国新王的近臣,殖民地大臣的勋爵,您没必要特意跑这么一趟,而且您在远东的经历也不适合担任现在调停的角色。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您和您的国王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来的,而且这个目的极有可能和远东的大明帝国有关,是么?”
彼得一世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番话。这让丘吉尔有些措手不及,毕竟贵族和贵族之间的交谈往往都是云山雾绕,很少有如此直接的询问。但彼得一世这位沙皇却完全不同,他不仅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这些话,同时嘴角还挂着自信的笑容,带着能够看穿人心的目光望着丘吉尔。
丘吉尔意外之余露出了苦笑,虽然事情的变化出乎他的预料,但彼得一世的询问同样也是一种坦然交流的方式,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略微沉咛了下,丘吉尔点点头:“陛下,您的睿智让人敬佩,不得不承认您的判断是准确的。”
彼得一世笑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您在北方的战绩让人惊讶,俄罗斯在您的手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国,这点是毫无质疑的。”丘吉尔先捧了下对方,随后又说道:“瑞典和俄罗斯之间的矛盾,其实原因你我都清楚,瑞典那位女王拒绝承认之前卡尔十二世陛下战败后同俄罗斯的协议,这在文明社会是无法接受的,同样这也是您所不能答应的。”
“作为俄罗斯的沙皇,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个人,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再一次打败瑞典,这点我没说错吧?”
“是的,瑞典女王的毁约是伟大的俄罗斯无法接受的,条约的内容是建立在胜利者的基础上,这是俄罗斯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作为沙皇我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无论如何都会用军事行动来证明俄罗斯的决心。”彼得一世极其坚定地说道。
丘吉尔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道:“但是陛下,我承认俄罗斯在陆地上的强大,可要击败瑞典仅靠陆军是不足的,何况瑞典依旧拥有不少军队,瑞典的雇佣兵在整个欧洲同样也是强军。”
“您想要那位女王屈服,就必须在海战中取得胜利。但现在,瑞典和我们英国组成了联盟海军,面对联盟海军,您有多少胜利的把握?”
一时间,彼得一世有些沉默了,如果仅仅只是瑞典一国的话彼得一世丝毫不担心,但是瑞典海军再加上英国海军组成的联盟舰队,这对于俄罗斯是一个极大的压力。
相比英国,俄罗斯是一个内陆国家,俄罗斯向外扩张的主要原因一是获得更多的领土,第二就是要获得一个合适的出海口。
从这点来看,俄罗斯的海军无论是存在时间还是战力肯定是远不如作为海洋国家的英国,一旦英国在海上全力支持瑞典,俄罗斯恐怕无法取得海战的胜利。
如果是这个结果的话,那么俄罗斯就无法继续逼迫瑞典女王接受之前战胜的一切利益,从而使得俄罗斯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这是彼得一世无法接受的,也是俄罗斯帝国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