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 主仆誓约
出人意料的是，艾米用脚玩的这一局英雄联盟排位赛，居然赢了。
就那么一边用做日光浴的姿势，一边喝着蓝莓果汁，居然赢了。
赢得干净痛快，毫不拖泥带水，对方被打得三线全崩，20分钟就投降了。
这是青铜组的排位赛，敌方队伍的整体实力确实不如这边，像“哲别是sb”那样偶遇的红领巾大神，毕竟是少数。
但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简单获胜，主要还是因为，艾米不习惯用脚，她的英雄在主基地转悠了10分钟，愣是没转悠出去。
帮了大忙了！10分钟不来前线捣乱，而且游戏前期窝在主基地里也不怕敌人偷袭，用不着分神来保护艾米，维尼、樊川以及另两名队员精神抖擞，无后顾之忧地4打5，砍瓜切菜一样获得了胜利！
“各位大哥，你们是故意开小号来虐菜的吧？”
对方那个被樊川杀得抬不起头来的剑圣，在第18分钟的时候无奈地问。
我最近才知道，英雄联盟在对局当中，也是可以跟敌方说话的，只要在对话框里把发言选项调整为“对所有人”就可以了。
维尼他们的大号都在钻石组，任鹏更是进入了“最强王者”等级，这批人来青铜组玩小号，的确有虐菜嫌疑。
不过由于艾米是第五人，所以往常大家都疲于奔命，累得吐血，把“闪现”之类的位移技能都留着给艾米挡枪，局面之诡异，就好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为了保护误入敌阵的林妹妹，左支右拙，连自己10%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最要命的是，这个林妹妹还不肯乖乖地做西子捧心状，而是非常熊孩子地，捡起手头的任何东西去丢敌人啊！有时候对方是江南七怪也就罢了，结果就算是王重阳也照丢不误啊！
像今天这样，在游戏前期不用保护满地图乱窜的艾米，快速打出优势而取得胜利，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维尼都要感动哭了。
“好像也不太难啊？”从二队被借调到一队的樊川，跟队友们低声讨论道。
他是第一次参加艾米“带队”的排位赛，没有像一队的其他成员一样，经历过比地狱还残酷的考验。
“多亏了艾米小姐前10分钟没有从基地里出来啊！”一个长着马脸的高中生队员有点后怕地说，“不然的话，她这局选的是迅捷斥候提莫，要保证提莫不被杀，咱们又要累吐血啊！”
“你们说，艾米小姐为什么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来前线啊？以前几次，她不是早早地就冲在前面了吗？”
“切，老板的闲事你也管？得了便宜就知足吧！艾米小姐大概是在王座室里面吃东西，所以前10分钟才没从基地出来吧？”
只有我才知道，艾米在那10分钟里，是在熟悉轨迹球的用法。
确切地说，是在熟悉用脚操作轨迹球的方法。
人们经常用“心灵手巧”来夸奖女孩子聪慧，艾米没做过什么手工活，我没发现她的双手特别灵巧，但是她的一双小脚，倒真的比我灵活好几十倍。
短短的10分钟磨合，她就能用脚趾控制提莫移动，甚至把提莫的蘑菇种在草丛里了！我那粗笨的脚趾，就算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获得跟艾米一样的双脚灵活度啊！
艾米用脚操作轨迹球的水平，大概已经和初次用手接触鼠标的人，相去不远了。
“诶？我的脚比我想象中还灵活啊！”艾米得意道，“这样下去，以后用脚给粉丝们签名都可以了，那些低贱的萝莉控，根本配不上我手写的签名……”
“不准用脚给别人签名！”我以哥哥的威严阻止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特别喜欢女孩子的脚，被称作‘足控’啊！你用脚给粉丝签名，不管是不是现场签名，都会让他们更起劲地yy你的！”
听我这么说，艾米把脚掌从轨迹球上面拿开，双足蹬着电脑桌沿，让自己的身体连着身下的座椅，向我旋转了45度角，正好把脚心对着我。
“死男仆，给我做足底按摩！玩一局游戏累死了！”
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把白生生的小脚丫搭在我腿上了。
电脑桌和电脑椅都是暖白色的，但是它们全没有艾米的皮肤白，即使是在近距离观察艾米的小腿，仍然找不到一点凡人应有的瑕疵，如同刚出窑的白瓷，温润光滑，并且带着让人舒适的温度。
妹控这种生物，为了妹妹能够赴汤蹈火，捏脚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我本来是没理由拒绝的。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只穿了一件黑色半透明吊带睡裙的艾米，疑似没在里面穿内衣，如果我正对着她的脚心给她捏脚，有可能因为角度问题，看到身为哥哥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可不能冒那个险。
于是我让艾米的双脚，跟我的大腿呈90度夹角并且压在上面，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足底按摩本身，避免发现妹妹裙底的真相了。
不过用这种相对姿势，我只能单手按摩艾米的脚底，让艾米颇不满意。
“喂！你的手法怎么还不如美体塑形师厉害啊！这样的话要你何用？”
“废话！专业按摩师要是还没我厉害，她不就该下岗了吗！”
不知不觉中，手下赌气地加了点力道，结果把妹妹给弄疼了。
“啊啊！你轻点！你这么用力，想弄死我啊！”
“能被足底按摩弄死的你，到底有多弱啊？”
中途艾米又让我递了一次饮料过去，并且趁这个机会，向活动室内的战队成员，发布了暂时待命的指示。
随着我逐渐掌握了适宜的按摩力度，艾米的眼睛像感到舒适的波斯猫一样眯起来了。
在我按摩艾米的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五指调皮地蜷了起来，好似向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死男仆，其实你也是足控吧？”
艾米斜躺在王座上，一只胳膊托起脸颊，促狭地对我发问，同时她的一双玉足彼此交换了位置，但仍然交叠在我大腿上。
“王座室很隔音对不对？”我见魔术玻璃外的维尼等人，没人注意到内部的动静，正在自由活动，维尼还做起了广播体操。
“既然外面听不见咱们说什么，你就应该叫我哥哥！”
王座室虽然不大，但是我们身后有一扇通往专用卫浴设施的门，艾米当然不可能跟其他战队成员共用卫生间，王座室是别有洞天，可以自给自足的地方——就连空调也是独立的。
“哼，只要你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叫你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艾米用空闲的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同侧的金色马尾，让阳光般的发丝从手掌中流泻出来。
“哥哥，你是足控吧？”
“胡、胡说！”我有点恼羞成怒的架势，对艾米的足底按摩也因此停下来了，“脚是用来行走的工具，有什么值得特别喜欢的地方啊！”
“是吗？”艾米不置可否地咯咯笑了两声，然后放肆地抬起一只脚，抬高到几乎接触我下巴的高度。
“不想tian一下吗？”
“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我两只眼睛瞪得像荔枝一样，训斥的语调也十分明显。
艾米却笑得更欢快，简直是有点眉飞色舞地对我说：“是不是我忘了叫哥哥，所以你生气了？那我改正一下——”
清了清嗓子以后，艾米郑重其事地问我：
“哥哥，你不想tian一下我的脚吗？”
“喂！哥哥在你眼里就是个变态吗！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个足控啊？就算是足控，也不见得就一定喜欢tian女孩的脚吧！”
“哥哥看过我的胸部。”艾米突然十分跳脱地来了一句。
“什么！？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看过你的胸部了！”
“好哇，居然不记得了！”艾米微嗔道，“你在步行街上保护我，结果自己被砸在枯树下面的时候，我不是曾经露出胸部给你看的吗？你敢说自己没看见？”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当时艾米误以为我身受重伤，可能要不久于人世，所以把胸前的粉红色蓓蕾露出一点给我看，许诺我“活下来的话就给我亲”，想让我燃起对生命的渴望。
虽然当时下着大雨，我又有意避开目光，但是严格来说，我还是看到了的。
“那个……那时你还不知道我是你哥哥，这件事整个就是一个误会……”
“少来狡辩！”艾米咄咄逼人，“反正你是看到了妹妹的胸部了！而且我不知道咱们俩的关系，这也是你对我保密的错！所以就算说是你蓄谋已久，为了看到妹妹的胸部而采取了大作战，最后如愿以偿……也不为过！”
“谁进行了‘看妹妹胸部大作战’啊！我当时差一点就赔上性命好不好？你讲不讲道理啊！”
我一边反驳，一边抓住了艾米伸到我下巴附近的小脚腕，那盈盈一握的纤巧感觉，颇为梦幻，如同我握住的不是属于这人世的东西。
被我抓住以后，艾米并不认输，还弯曲脚趾，做出想要挠我脸的样子。
“哼，刚才我只不过是在电梯里说了那两个字，你就说我下流，你这个看过自己妹妹胸部的下流哥哥，真的有资格这么说我吗？”
“强词夺理！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做出不符合兄妹关系的事情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要符合兄妹关系？”艾米皱眉道，“当主仆关系不是也蛮好吗？为了向我这个主人表示忠诚，你亲吻我的脚背来宣誓效忠吧，如果你肯半跪着宣誓的话，说不定从那个角度，能看到一些好东西呦……”
【828】 指挥官艾米
“胡说八道，没个正型！”
我站起身来，推开了王座室专用卫浴间的门，想用“尿遁”的方法来躲避艾米提出的，让我亲吻她足背的要求。
“死男仆，你真的是去上厕所吗？”艾米一脸怀疑之色地望着我，“你不会又想躲在卫生间里撸管吧？”
“谁会在距离妹妹一门之隔的地方撸管啊！”
“诶？晚饭前你不就是在我敲门的时候撸出来的吗？已经上瘾了吧？下流的哥哥已经不听着妹妹的声音，就撸不出来了吧？”
“你……”我气得向艾米做出类似猛虎猎兔的准备动作，呲着牙吓唬她，但她完全不以为意。
不害怕也就罢了，还笑吟吟地用两根手指提起睡裙的蕾丝裙边，好像我只要敢扑过去，她就敢把睡裙完全提起来，给我看里面的东西。
对于裸露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害羞吗？魔术玻璃的外侧，维尼正在紧贴着镜子，在翻找滑入眼睑内的一根睫毛呢！如果那是透明玻璃的话，艾米你提起裙边的角度，已经让外面的人对裙下一览无余了啊！这是某种糟糕的公开play吗！为什么我貌似在老爸总结的《另类**集锦》那篇文章中，看过类似的“魔术玻璃箱”专题呢！
真是败给艾米了，她知道我不可能伤害她，所以对我的任何威胁都毫不在意，我得想办法转移艾米注意力，就先利用在卫生间小便的时间，来思考一下吧。
没有继续跟艾米纠缠，而是进入卫生间，把门锁起来的我，开始一边放水一边思考。
说实在的，作为艾米的私人卫浴间，这里的装修已经让我出现审美疲劳了，反正就是最贵的瓷砖，最贵的马桶，最贵的浴缸……我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了脏衣篮。
诶？这个脏衣篮跟艾米其他的脏衣篮不一样，不是那种只进不出，如同保险柜一样的密封式脏衣篮啊！为了防止某些狂热萝莉控偷艾米的内衣，房车上也是，101房间也是，艾米穿过的衣服大多都用密封脏衣篮收纳起来，然后被保镖们武装押运送到洗衣房啊！
这里居然有一个普通的脏衣篮？终归还是百密一疏了吗？那里面明明堆放着艾米刚脱下来的外出套装，看来她刚才就是在这里换衣服的……
我两眼一亮，如获至宝，方便完以后随便洗了洗手，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妹妹脱下来的衣服近前。
只犹豫了一秒钟，我就弯下腰去，伸手开始在脏衣篮里翻找起来。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我胸中小鹿乱撞地寻找着。
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寻找妹妹的内衣，好拿来做奇怪的用途。
我所要确定的，是脏衣篮里“没有”妹妹的内衣，这样我就知道，艾米的半透明黑色睡衣里面不是全`裸，她只是把外衣脱了，然后套上了睡衣而已。
结果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脏衣篮里没有艾米脱下来的内裤，所以艾米刚才对我的身体挑逗，很大程度上是在故弄玄虚。
但是脏衣篮里面却有艾米脱下来的雪粉色文胸，还是边缘有一层珍珠纱装饰，性感得不符合少女年龄的那种。
“下部有护甲，而上部没有吗？”
我瞬间就在脑中做了推测。
哼哼哼哼哼哼，掌握了这个重要的情报，我就不会单方面吃亏了！虽说上半身真空也很麻烦，但好歹天气特别热的时候，小芹和维尼也在自己家这么干过，不像下半身真空那样只含有浓重的挑逗意味。
“怎么这么慢！为什么还不出来！？”
艾米隔着卫浴间的门向我喊道，我手一抖，把刚拿起来的雪粉色文胸掉在脏衣篮里了。
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在近距离研究妹妹的文胸，甚至在嗅上面的气味啊！我是为了以防万一，看看艾米的内裤有没有和文胸缠在一起而已！万一我以为艾米穿了内裤其实她却没穿，就该出现人间惨剧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脏衣篮，掩盖了我翻动过的痕迹（为什么像是h漫里经常出现的变态？），我走回王座室，却发现艾米又开始了一局游戏。
这次不知为何，改回用手玩了，而且一边玩还一边指挥大家。
“我来守中路，维尼，你和机器人去上单！”
“诶？”维尼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愣什么愣啊！我叫你们两个去上单啊！”
我在旁边听得面筋抽搐，好心提醒道：“这游戏分上中下三路倒是没错，可是所谓‘上单’，指的是一个人单独在上路吃钱吃经验值，你让维尼和樊川两个人去‘上单’……”
“闭嘴！”艾米不肯承认自己闹了笑话，“我是外国人，不熟悉中文，说错了也很正常！”
“哈，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是外国人了？你明明中文十级好不好？你不会指挥就别瞎指挥啊……”
艾米突然转过头来对我怒目而视，不顾正在奋战的其他队友，眼睛离开了显示屏，右手离开了鼠标，她指着我的鼻子斥责道：
“##%5#￥！#####￥*&%……%￥￥%###￥￥￥￥%%%#！！”
这倒不是那美克星语，只是语速很快的美式英语而已，但对于我来说，比那美克星语还难懂，我只听到了疑似“pig”的一个单词。
“喂！不准骂你哥哥是猪！从遗传学上来讲，这对你自己很不利啊！”
“谁骂你是猪了？”艾米奇怪道，“我只骂你是比孟加拉巨蜥和佛罗里达短吻鳄还呆的加州牛蛙而已……”
“只是骂个人，用得着这么复杂吗！而且我哪里像巨蜥、短吻鳄，还有牛蛙了！”
正在我和妹妹拌嘴的这当口，艾米的游戏角色无人操作，又站位太靠前，被对方的小兵磨掉了不少血，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血量了。
“回撤啊！”我指着屏幕对艾米叫道，她“咦”了一声，并没有立即反应，然后就被突击上来的敌方英雄，以三国猛将赵云为原型的“赵信”，三枪给戳死了。
“**you！***************！！”
我只听懂了前面的那句“法克鱿”，至于后面的，估计全是英语里的脏话吧？
艾米敲着桌子，对着电脑屏幕破口大骂，颇有点《帝国的毁灭》中元首希特勒发飙的风采。
幸好王座室相当隔音，艾米不开启麦克风开关的话，外面的人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然就太丢脸了。
活动室里的队员们一阵骚动，他们虽然听不见艾米骂人，但是保护艾米不被杀的任务失败了，人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接下来，事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艾米的英雄虽然死了，但是游戏画面却没有变成预想的黑白色，在英雄死亡的地点，出现了一枚冰蓝色的蛋。
原来艾米选择的英雄是有重生能力的冰凤凰啊！冰凤凰在死亡后会变成凤凰蛋，如果敌人没能在6秒内消灭凤凰蛋，冰凤凰就会从蛋里孵出来的！
对面的赵信脑子也不太好使，估计他没跟冰凤凰对战过，不太清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蛋，是什么来历。
怎么办呢？赵信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长枪，决定不论如何先戳几枪，反正戳一下也不会怀孕。
问题是凤凰蛋在防御塔的攻击范围内啊！你刚才冒险过来攻击，已经挨了防御塔一下了，现在居然还不退？你还真当自己是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啊？
毫无悬念的，赵信还没来得及打掉凤凰蛋一半的血，自己就被防御塔给打死了，而艾米的冰凤凰，也闪亮重生，屹立在塔下，无比的骄傲。
“啊哈哈哈哈！中了我的计谋了吧！”艾米狂笑道，“我是故意吸引你来打我的！”
单单向我显摆还不够，艾米打开麦克风，向包括维尼在内的战队成员吹嘘道：“都看见我怎么拿的人头了吧？这局不用保护我了！反正我死了以后还能复活！所有人火力全开吧！”
艾米第一次被杀的时候，她愤怒成那个样子，足见她根本就没记住自己的英雄有什么技能，另外她声称自己不需要保护，反正死了能够复活，也是没有仔细看技能说明的结果——冰凤凰的死而复生明明是有冷却时间的，等一下艾米又被杀了而没能复活，她又该使出“元首之愤怒”了。
但无论如何，战队成员发现艾米并没有因为这一次保护不力而大发雷霆，内心都很庆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以攻为守，集中火力打爆对方，不让敌人有机会再接近艾米。
局面看上去一片大好，下路的维尼已经拆了第一个塔，而上路的樊川，把对方的提莫逼得缩在塔下，连残血的小兵都不敢上去补刀。
然而转瞬之间，形式大变，方才呆头呆脑，站在敌方塔下捅凤凰蛋的赵信，突然变得龙精虎猛，准确无比地抓到了我方在野区游荡的雪人，一套技能直接带走，随后又去上路抓樊川了。
“什么情况？”维尼大惊，“这赵信换人操作了吧？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意识？”
话音未落，樊川那边也遭到了突然袭击！
攻击者却不是还走在半路上的赵信，而是缩在塔下，好久不敢出手的提莫！
这个提莫一瞬间变得走位风骚，胆大心细，出手极具威胁性！
樊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原本在提防奔着上路来的赵信，没想到提莫却突然发难，而且表现出来的技战术水平，根本不像是原来那个人。
“真巧啊，”屏幕下方出现了一行对所有人发送的聊天，“你们这个鸟队伍，居然和我的同学又碰上了，小爷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829】 小学生的怨念
樊川操纵的蒸汽机器人布里茨，三下五除二地被突然变勇猛的提莫给干掉了。
并且又有一条对所有人的发言出现在屏幕下方。
“怎么样？小爷的本事不是盖的吧？我能一边打字一边杀你们的人！”
“还有，那个叫‘维尼大帝三世’的，你不是说过要跟我对线吗？你现在还敢吗？”
说语气和说话的内容来判断，这个家伙是刚才那个“哲别是sb”无疑了。
看样子，这名小学生跟自己的不少同学一起在网吧里上网，他发现自己同学的队伍跟“金色闪电”战队碰上了，马上占了同学的机子，先是操纵赵信，后来又操纵提莫，转瞬间杀了我方两人。
且不论“哲别是sb”的行为有何意义，但他的操作真的超强啊！就算大家为了保护艾米而分神，他中途接手两个英雄，就能立刻判断形势，拿下人头，这份功力，不见得就比大表哥任鹏低啊！
“维尼大帝三世”显然是维尼的小号id，其他的id还有二世、四世什么的。此时被小学生当面挑衅，维尼气愤地在游戏中回应道：
“你来吧！我在下路等你！你不来我就再拆一个塔！”
维尼分神去注意上路的提莫，没想到下路跟自己对线的冒险家伊泽瑞尔，突然激进起来，两个位移技能跟维尼脸贴脸，瞬间甩了包括大招在内的一系列输出，打掉了维尼半管血。
“尼玛！这小学生好贱！”
维尼脑子一热，差点追进防御塔的攻击范围，虽然没有被杀，也吃了不小的亏。
不管是在漫画《棋魂》里面，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都有一人同时跟多人下围棋这种事，但说到底，围棋是相对静态，只要记忆力好，有大形势判断能力，还是不算太难的。
然而像“哲别是sb”这个小学生，频繁跟自己的同学换座位，一会操作一个英雄，在瞬息万变的电竞游戏中，跟对面四个钻石级高手打出优势，这能力逆天了好吧！谁还敢瞧不起小学生？谁还敢说玩lol的小学生都是坑货？眼前就有一个小学生lol超级高手，红领巾大神啊！
按道理来说，“哲别是sb”虽然逆天，但是他的同学水平却一般般，他独木难支，不应该处处占优，嚣张无比的。
倒霉就倒霉在，维尼等人要分出精力来保护乱窜的艾米，受到了极大拖累——尽管艾米的冰凤凰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但是那技能很不实用，游戏初期在塔下玩一回还可以，中后期的话，周围没塔，身边没队友，那就算死了变蛋，蛋也照样得被敌人打碎。
此时的艾米，已经买了好多“冰”字打头的装备，比如冰晶节杖、冰霜之锤什么的，她一厢情愿地认为，既然自己的英雄是冰凤凰，那么带“冰”字的装备就是最合适的。
“这鸟飞的真慢！”艾米一边操纵冰凤凰往前线飞，一边抱怨道。
艾米能有这么多钱买装备，是因为她在中路杀了不少小兵，己方英雄时不时地支援中路，既要保证艾米的安全，又不跟她抢兵，所以哪怕艾米用“随缘补刀法”，也糊里糊涂地收了不少钱。
当然，如此一来，队友的发育就被耽误了，跟“哲别是sb”的对抗，因此变得更为不利。
艾米飞到地图中间的时候，正赶上此处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团战，3v3的局面，最后只有维尼和“哲别是sb”控制的赵信活了下来。
维尼残血，赵信持枪在后面追，原本维尼还打算硬拼一下，但是看见艾米的冰凤凰晃晃悠悠地飞来了，马上改了主意。
“艾米，后撤！咱们先到塔下去！”
明明是满血满蓝前来支援，却让队友坚定了撤退的念头，艾米玩游戏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可见一斑了。
艾米本来是牛逼哄哄，在游戏里只进不退的，但是今天她选择了有死而复生技能的冰凤凰，对面又是赵信，她大概是想重演一下自己变蛋，然后赵信被塔打死的场景，所以破天荒地听维尼的话，停在了防御塔的攻击范围内。
维尼松了一口气，保持着让赵信正好无法冲锋的距离，竭尽全力地往塔下跑。
然而猪队友就是猪队友，艾米站在塔下无聊，突然画蛇添足，用出了一个技能。
w键的“寒冰屏障”！
技能说明：制造一堵冰墙阻挡敌人的行动，5秒后融化。
艾米自从学了这个技能以后就没用过，此时见维尼被赵信紧追不舍，灵机一动，瞬间在维尼的身前召唤出了一堵冰墙！
她看到技能说明上写着：阻挡“敌人”的行动，就没有太在意冰墙出现的位置，她满以为队友可以穿墙而过呢。
结果不是这样啊！这堵冰墙是无差别阻拦所有人的啊！就算是冰凤凰自己也穿不过去啊！
维尼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眼看就要跑回塔下，不料身前噼噼啪啪一阵异响，一堵冰墙拔地而起，本来可以走直线的路，变成了必须绕道。
“哲别是sb”怎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只见赵信擎起手中枪，一个冲锋，毫不留情地戳爆了维尼的菊花。
“啊——！！”维尼的游戏角色惨叫一声，倒在了距离防御塔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让她感到绝望的冰墙，此时才开始缓慢融化。
“哈哈哈，sb的队友果然也是sb！”
小学生肆无忌惮地嘲讽着对面的五人。
害死了维尼之后，艾米愣了一愣，稍后她勃然大怒道：“这个技能明明写着是阻挡敌人，没说会阻挡队友！我要控告腾讯欺骗消费者！”
“没关系，我正好回基地买点装备。”等待复活的维尼宽慰艾米道。
类似这样的“非故意卖队友”行为，艾米以前不知干了多少回，所以队员们一定程度上已经习惯了，之所以在青铜组打排位赛，就是为了保证实力碾压，可以在艾米拖后腿的情况下，也获得胜利。
但是今天不一样，同样拥有钻石组实力，甚至“最强王者”级实力的“哲别是sb”，在对面的队伍中出现了，这个变数一下子就破坏了实力的均衡，因为艾米的实力不是零而是负数，所以维尼4人如同戴着镣铐在作战，战斗形势渐渐变得不太妙了。
“怎么搞的？我都跑得这么快了，你们还没有拆掉第二个塔？”
卖队友不到5分钟后，艾米又开始蛮不讲理地挑剔别人了。
因为嫌冰凤凰飞得太慢，艾米把自己刚买不久冰晶节杖、冰霜之锤给卖了，换成了加移动速度的各种属性奇怪的装备。
装备卖店会损失原价三分之一的金钱啊！而且你跑得那么快有什么用啊！加速送死吗！还不如你继续用脚玩游戏，始终出不去基地，给队友的帮助更大呢！你不去前线的话，维尼他们果断能赢，你去了的话前景堪忧啊！
“等等，”艾米仿佛刚刚发现聊天栏里“哲别是sb”留下的嘲讽记录，“这家伙自己的名字里有sb，居然还敢骂我们是sb？决不能轻饶他！给我把他杀得爬不起来！”
得到了艾米的新命令，队员们都面露难色：如果艾米老老实实地在基地里呆着，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的形势下，能不能获胜都是问题了。
随着己方的杀人数被对方超过，艾米也意识到局势不妙了。
“喂！没保护住我也就罢了，居然要输给别人吗！本小姐的队伍怎么可以输给别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通过麦克风发出的大吼，刺激着每一个队员的精神和耳膜。
话音未落，樊川在心情紧张之下发挥失常，又被别人杀了一次。
“饭桶！”艾米大骂道，“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敢输了这一局，除了维尼以外，所有人都要开除！”
樊川的脸立马就变白了，他可是大学毕业后没找工作，指着职业战队的每月3000元工资养活自己，还有讨好伪娘的。
至于其他的一队成员，月薪更是有5000元之多，油水这么大的职位，如果被开除，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这下子大家全心神不宁了。
先是骂队友是饭桶，后来又以开除相威胁，导致军心动摇——看来这局如此下去，想不输都不行啊！
虽然一局游戏的胜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不希望这一局输掉，否则的话，不管艾米会不会如事前所威胁的，开除掉维尼以外的队员，都会让她的心情变糟糕。
对维尼也是，维尼本来是不愿意让自己在队员当中特殊化的，但是艾米对她的额外优待，反而让她跟其他队员之间有了隔阂。
最后，“哲别是sb”这个小学生，每当拿了一次人头，就出言嘲讽，贱得要命，他不玩“剑圣”真是可惜了。
另外我仔细思考了一番以后，觉得现在的小学生未必喜欢看《射雕英雄传》，郭靖的师傅哲别又是个配角，“哲别是sb”这个游戏id恐怕跟金庸的作品没什么关系，倒是跟舒哲做“偷狗卖狗中间人”的时候，专门申请的叫“哲别”的qq号，可能存在关系。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闪身进入卫浴间，给舒哲打了一个电话。
“舒哲，你跟罗宁那伙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坑过小学生吗？”
我开门见山地问。
“我、我现在已经不和他们在一起了！”舒哲急忙辩白道，无意识中所使用的一些“伪声”技巧，让他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受了冤枉的女孩子。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糟糕的感觉甩开，又问：“我不管现在是怎么样，你只要回答，当时你坑没坑过做你下线的小学生？”
“大概是坑过吧……”舒哲含含糊糊地答道。
“坑过几个？”我追问。
“全……全都坑过……”
【830】 家长之怒
“全都坑过？”
当初我瞄过一眼舒哲手机上的qq面板，发现“下线”这个分组有100多人啊！100个小学生你全都坑过？你是小学生公敌吧！
“100个人你到底是怎么坑的？”
“没、没有坑100个人啦！”舒哲扭扭捏捏地说道，“当时又不是每个下线都成功地偷来了狗，跟罗宁他们完成交易的总共只有2、30人，我从中拿点中介费而已……”
“也就是说，那2、30个人全被你坑了呗？你拿的中介费比他们的劳务费还多吧？”
“倒霉死了，”说到这里舒哲抱怨起来，“罗宁他们太笨，不知是哪个人走漏了风声，让小学生知道我拿的钱比他们多，结果一个个都说我坑了他们，要找我算账——幸亏我没有留下现实联系方式，他们也没地方找我。”
“哲别”那个qq号后来遭到弃用，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怎么？叶麟哥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我问你，那些觉得被你坑了的小学生里面，有玩英雄联盟特别厉害的吗？”
“什么游戏？”
“英雄联盟！”
“没怎么听过啊……”舒哲确实不喜欢玩电脑游戏，但是我没想到他连英雄联盟也不知道。
“就是俗称的‘撸啊撸’！”
“啊——我想起来了！”舒哲恍然大悟，“我们班有不少男生在玩那个，还组织了一个战队……”
“我不管你们班怎样！快告诉我，你坑过的那些小学生里面，有没有玩撸啊撸很厉害的！”
“叶麟哥你这么一提，还真有……那家伙的qq号叫‘德玛西亚弹弓之王’，在他的qq空间里，到处都是各种同学求拜师，求抱大腿的留言。”
“哲别是sb”、“小学生”、“撸啊撸大神”、“弹弓”、“打路灯”……所有信息汇集在一起，让我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昨天刚刚打坏二十八中校门前的路灯，今天就在一场游戏对局当中和我妹妹碰上了啊！
舒哲怎么坑了你的劳务费我不管，反正你去偷小区里的宠物狗换外快，本身就是违法行为，被坑了钱也是活该！
昨天晚上打坏路灯，让宫彩彩迷了眼睛，今天又在游戏里骂维尼和我妹妹是sb？你作死吧！别以为你是小学生我就会惯着你！我又不是你爸妈！
“舒哲，你知道这个‘弹弓之王’的联系方式吗？最好是线下联系方式，手机一类的……”
尽管是小学生，也不排除有随身携带手机的，很多家长担心小孩走失，给他们配个功能简单的手机，可以随时确定对方的位置。
“诶？那家伙的手机我可没有，不过我现在正好在上网，我查一下以前留的记录啊，好像我这里有他经常去的网吧服务台电话……”
舒哲果然是个阴谋家，虽然“哲别”那个qq号被他弃用了，但是从前搜集来的有价值情报，还被他留在网络硬盘上，这样一来，万一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查询取用。
我等了几分钟，隔着卫浴间的门，听见艾米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恐怕是她的冰凤凰又被杀了，而且这次没能成功死而复生。
如果能找到“弹弓之王”，也就是“哲别是sb”的联系方式，我是准备打电话骚扰他一下的，不管是单纯地吓唬他也好，还是威逼利诱也好，务必要这个“红领巾大神”无法专心游戏，使得金色闪电战队取得最终胜利，那样艾米的心情也能好一些。
但是舒哲找了一会，很抱歉地告诉我：“叶麟哥，我记错了，他常去的那家黑网吧没有留服务台电话，不过我这里有他妈妈的手机号，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诶？他妈妈的手机号，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我也忘了，小学生警惕性差，很多信息随口就说了……”
那倒也是，就拿今天来说吧，“哲别是sb”跟维尼他们打第一局游戏的时候，就声称自己“平时用弹弓打路灯锻炼准确度”，随便把自己的违法行为告诉网上不认识的人，的确是太嫩啊！
得到了小学生他妈的手机号码，以及他常去的黑网吧的网吧名，我喜出望外，终止了跟舒哲的通话，立即拨打了这位lol大神的母亲的手机。
“阿姨啊！您家孩子，正跟同学在‘五连杀’网吧打游戏呢！看样子连晚饭也没吃！您赶快来管管吧！”
电话一接通，我立即以“某个知名不具的好心人”的身份，向对方大喊道。
“什么！？这小兔崽子放学又去玩游戏了！？”电话另一端的公鸭嗓中年妇女，顿时火气直冲云霄，“上学期考试门门不及格，还骗我去同学家学习，结果去网吧打游戏！？看我不收拾死他！”
根本就忘了问我是谁，就挂了电话，想必是急匆匆地出门了。
看来这位中年妇女，知道儿子常去的网吧在哪里啊！说不定距离自己家还不远！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我把手机放回裤兜，从卫浴间出来，正看见艾米对着变成黑白的游戏画面，气得直咬嘴唇。
“别急，”我胸有成竹地对妹妹说道，“你让维尼他们稳扎稳打，只要保证10～15分钟不输，敌人自己就灭火了。”
艾米半信半疑：“你怎么能肯定这种事？你刚才在里面给谁打了电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把最后一个疑问句给我收回去啊！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加上啊！反正你们最多只要再坚持15分钟，就能大获全胜了！”
我急切间对妹妹做了这种保证，其实我并不确定中年妇女能在15分钟之内，赶到儿子所在的网吧，把儿子当众揪出来的。
“15分钟以后要是赢不了呢？”艾米咄咄逼人地问，“到时候你怎么为欺骗了我赔罪？”
她一边说一边翘起了二郎腿，将白晃晃的小脚在我面前摇了摇。
“那就说定了！我让维尼他们守住15分钟，要是之后还赢不了，你就给我tian脚赔罪！”
“谁跟你说定了啊！”
艾米按下了头戴麦克风的开启按钮，“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转入防守15分钟！不用杀人也不要紧！本小姐自有妙计！”
队员们听到这个新指令，都松了口气——以他们的实力，防守住己方基地绰绰有余，只要艾米不上前线来捣乱，并且逼大家盲目进攻，那平平稳稳地打到大后期，还是稳赢的。
“哼，”对战队下了这样的命令以后，艾米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着我。
“我已经把你的大话给吹出去了，呆会局势没有变化，我多没面子啊！难道你不应该跪下tian我的脚，来安慰一下妹妹受伤的心灵吗？”
说着又斜转座椅，把一双玉足向我平举过来了。
我不是太有信心地坚持道：“最多20分钟，对方肯定会溃不成军的……”
“15分钟就是15分钟！超过了一秒也不行！”艾米蛮横地说，“15分钟局面没变化，你就给我跪下tian脚！对你这种萝莉控+足控来说，这不是惩罚而是赏赐吧！”
我没有再和艾米说话，而是紧张地观察着游戏里的形势，一点一滴逝去的时间，让我的心渐渐焦躁起来。
“五连杀”网吧不会距离中年妇女的家很远吧？万一开车才能到呢？万一在15分钟以内，红领巾大神没有被他妈妈抓住，那我岂不是弄巧成拙？
早知道就不把话说得太满了，就算说成20分钟也好啊！现在这种情况，一旦到了时限，艾米就要逼我tian她的脚，虽然我肯定是不会答应了，但最后恐怕要用其他条件来代替，又是一桩麻烦事。
另一边，红领巾大神操纵着探险伊泽瑞尔，发现对面4个人一改刚才的拼命势头，开始塔下龟缩，还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打怕了。
“哈哈哈哈哈，小爷我这个真高手，吓得你们魂都没了吧？”
“来，叫声爹！叫声爹我就放你们一马！反正这些号也是我同学的，他们输给你们掉了分，也跟我没关系！”
“诶？居然没人上当？本来还等着你们叫了爹以后，再把你们这些儿子给打爆的……”
这小学生技术虽高，说话却其贱无比，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对方的忍耐极限。
“我受不了了！”维尼大喊道，“你们注意防守，我过去干死他！”
“别冲动！”示意艾米开启头戴麦克风之后，我提高音量对外面说道，“咱们前线只有4个人，而且你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跟同学换机子，就你算杀了探险家，也不见得就是他控制的！”
樊川也在一边劝，终于让维尼暂时打消了上前拼命的念头。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维尼仍有异议。
“等15分钟，”我话音未落，艾米插嘴道：“现在只剩下10分钟了，时间一到，男仆就得给我tian脚……”
我心头一惊，以为这段话被艾米发送出去，让大家全听到了，之后才发觉艾米在说出“10分钟”以后，就关闭了麦克风，后面的话只是说给我听的，顺便吓唬了我一下。
“等10分钟会有什么变化？”战队队员们颇为不解，但也只能按既定方针行事。
见维尼受到挑衅却没有冲上来，小学生更得意了。
“我还没出力，你们怎么就倒了？别这么胆小嘛~~~陪小爷再玩一会好不好？我因为大号太厉害，大家见了我就放弃抵抗，都只能玩小号了！结果我的小号也这么吓人吗？”
“唉，天下无敌可真是寂寞啊！像我这样的天才，果然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对抗的，我是不是应该让你们一只手啊？”
“对了，你们既然看不起小学生，那么你们肯定都是大哥哥大姐姐啰？我这个小学生不太会说话，如果哪句话让你们不高兴——你们从电脑里跳出来打我啊！”
“哇哈哈哈，有本事就从电脑里跳出来，把我的脸按在键盘上fha*wegfqgwae*gsouewogtw83495w4ytiop3t0982345#%#”
看到最后半句话的乱码，以及冒险家突然向没有敌人的方向放了个大招，我心头一喜：看来小学生他妈赶到网吧了！
【831】 战斗力4000万（加更）
“五连杀”网吧的小学生挨揍事件，后来成为了冬山市很著名的饭后谈资，因为那过程实在是太火爆了。
据目击者回忆，当时只见红领巾大神的母上大人，那位中年妇女，凶神恶煞地走进网吧内部，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让网管和收银员都瞪大了眼睛，不敢阻拦。
红领巾大神正占用着同学的机器，撸英雄联盟撸得起劲，好像还在打字（对我们进行嘲讽），冷不防自己的老妈从后面过来，一下子揪住他的头发，哐的一声，把他的脑袋按在键盘上面了。
“我艹！”红领巾大神下意识地骂了一句，结果让他妈妈更生气了，于是手下不停，竟然将儿子的脑袋，往键盘上连撞了十余次。
就这是为什么，我们在这边看到了许多聊天乱码，而他控制下的冒险家也发疯了一样乱放技能，很快就被抓住机会的维尼给干趴下了。
“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游戏！你能打一辈子游戏啊！”
中年妇女一边打一边大骂，红领巾大神的同学见势不妙，怕呆会自己的家长也找上门来，纷纷作鸟兽散了。
被打懵了的红领巾大神，此时也听明白打自己的人正是母上大人，在跟键盘做了好几次亲密接触之后，他惨兮兮的脸上，已经沾上了从键盘上脱落下来的，“s”和“b”两个键帽了。
中年妇女打起儿子来毫不留手，再加上这家网吧是黑网吧，害怕被举报，所以即使被中年妇女损坏了网吧设备，也没有管理人员敢上来阻止。
“妈你干嘛打我！”红领巾大神也是条汉子，受了如此重击，不哭鼻子求饶，居然还跟妈妈顶起了嘴。
“我就是不喜欢学习！打一辈子游戏怎么了？我将来能当上电竞冠军！你和老爸赶紧趁现在对我好点，不然我以后有了钱……”
中年妇女本来就已经是面色赤红的满怒状态了，听了儿子的强词夺理，一下子出离愤怒，脑血管都要爆掉了。
“你这兔崽子还敢顶嘴！？”
身强体壮的中年妇女，揪住儿子的头发跟一条胳膊，双手往上一提——“嘿！”
这一招像极了炼金术师的“过肩摔”啊！瞬间就把儿子从网吧座椅上拽起来，重重摔到了地板上啊！
红领巾大神坐在地板上眼冒金星，他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中年妇女左右开弓，又扇了儿子二十多了个耳光！
千手如来掌啊！据说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只有《笑傲江湖》中的方证大师才用过！中年妇女好俊的功夫！
红领巾大神挨了一顿臭揍，终于回复了自己的小学生本色，他哭丧着脸想逃，可是又哪里敌得过自己老妈的盖世神功？
中年妇女双目一凛，又使出了熊猫人武僧的“神鹤引颈踢”！
附带减速的回旋踢啊！小学生屁股上挨了一脚，瞬间就作滚地葫芦，滚到网吧的角落里，只剩残血不会动了。
“大妈！打儿子下手也不能这么重啊！”旁边有个胳膊上有纹身，还穿着耳环烫着黄毛的人，开口劝道。
虽然看外表，这个家伙似乎是混社会的流氓，但是被中年妇女用眼睛一瞪，马上就没了脾气。
“你管得着吗！儿子是我生的，我愿意打就打！而且这混小子经揍着呢！想当初他爸用折凳打他，他也屁事都没有！”
我靠，敢问这小学生他爸，是少林寺十八铜人吗！你们夫妻俩男女混合双打，已经把儿子打成铜皮铁骨的原子小金刚了啊！
中年妇女话音未落，小学生居然静悄悄地从墙角爬起来了啊！爬起来就跑啊！刚才果然是装的！使用了“假死”技能，清空boss的仇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可惜今天他遇上的boss，实在是太强大，太智能了，<玩家他妈>的头衔，可不是白顶在头上的。
【中年妇女的深呼吸】【中年妇女的无尽怒火】【中年妇女的嗜血狂暴】【中年妇女的无情突袭】！
一系列生猛无比的连续大招，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小学生的屁股上，把撸啊撸游戏中叱咤风云的大神，给打得直直飞出了网吧，面朝下跌在了满是尘土的街上。
“妈你想要我命啊！我是捡来的吧？我绝对是捡来的吧！”小学生跌在地上居然还能喊得出来，他的抗打击能力真不是盖的。
“我们捡你这东西？你这东西扔街上有人要！？”中年妇女弯腰抓住儿子的一条腿，就这么把儿子一路倒拖回家了，惹得路人纷纷围观。
从中年妇女进入网吧，到她把儿子拖走，一共也不过三、五分钟的工夫，可是那激烈无比堪称武侠片的动作，深深地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相比之下，他们觉得游戏里那些金盔金甲的武士，都没有之前那么帅了。
同一时间，因为红领巾大神跟他的队友全都吓跑了，使得对方出现了罕见的“全员挂机”现象，金色闪电战队因此大获全胜，艾米在队友的配合下，用冰凤凰的大招，把窝在主基地里的敌方英雄，不知杀了多少次。
“哈哈哈哈哈，太痛快了！”艾米笑得连睡衣吊带都要从肩膀上滑下来了，我皱着眉赶紧给她扶上去了。
“男仆你干什么！”艾米凶了我一眼，“我说过会给你tian`脚的奖励，没说过会给你摸胸的奖励啊！”
谁要摸你的胸啊！我是害怕你的胸露出来啊！而且tian`脚明明不是奖励是惩罚吧！
“到底怎么回事？”维尼一边控兵线，延迟对方基地被拆掉的时间，方便艾米多捡人头，一边惊喜交加地问，“叶麟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15分钟内一定出问题？你用黑客软件让他们集体掉线了？”
我“嘿嘿”两声，没有给出明确回答，黑客软件我当然不会使，此时我也不知道红领巾大神遭到了他妈的暴揍，只是大略猜到他被拎出网吧，不能再战了。
后来我听说那位小学生惨遭【中年妇女之惩戒】，被揍的半张脸像诅咒巨魔，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各位撸友！以后玩英雄联盟遇到挂机的，别生太大的气了！要知道，有些人挂机是有理由的！比如来电话了，水开了，饭糊了，被猫挠了，被狗咬了，被鸽子踢了……都有可能！尤其是操作很好的中小学生突然下线，八成是被家长捉到了啊！有些家长的战斗力高达4000万！只需要一个“白鹤亮翅”的起手式，就可以把孩子吓尿啊！
总而言之，这一局比赛先抑后扬，反败为胜，艾米拿到了“职业生涯”以来，最高的一次人头数，骄傲得不得了，鼻子都快像匹诺曹一样变长了。
“你们干得还凑合吧！”艾米通过麦克风对外面说道，“多亏了我和男仆的领导，维尼以外的其他人，暂时不用担心被解雇了！”
我觉得艾米这么说，虽然显示了自己跟维尼很亲近，但是再次让维尼在队友中间特殊化，长此以往，可能会让维尼受到孤立。
于是我给艾米打圆场道：“所有人打得都很好！维尼，你再晚一点，可以带大家去吃夜宵！花费多少，回来找艾米报销就行。”
“哈哈，有夜宵吃啊！”马脸高中生在椅子上欢呼道，“艾米小姐万岁！维尼副队长万岁！我们再辛苦也值了！”
樊川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直的手臂，“附近有家啤酒烤串还挺不错的，要不然咱们晚一点去那里吧？法国大餐虽然也不差，但我还是想一边吹着夜风，一边吃烤串喝啤酒……”
“我没问题，”维尼大大咧咧地表示，“反正我早回家的话，也只能听爸妈吵架，我跟你们一块喝啤酒去！”
此言一出，活动室里除了已经找到真爱的樊川以外，其他男队员都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维尼，有人开玩笑道：
“维尼，在咱们队伍里属你年纪最小，一个女生跟我们一批大老爷们出去喝酒，你万一喝醉了，我们扶你回来，你别冤枉我们占便宜啊！”
“得了吧！”维尼不屑一顾，冷笑着露出嘴里的虎牙，对着起哄的男队员扫了一圈，“姑奶奶自从10岁开始喝酒以来，从来都没喝醉过！你们这群弱逼，谁敢跟我拼酒，我绝对把他拼到桌子底下去！”
队员之间闹闹嚷嚷的，无形间关系亲密了许多，维尼虽然有艾米闺蜜这个特殊身份，但一来实力确实仅次于任鹏，二来毫无架子，所以看这节奏，她又要多一大帮基友了。
放下维尼和队员们研究战术，打练习赛不提，王座室里的艾米却突然表情凝重地，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问我：
“怎么？在天朝，14岁的未成年人也可以喝酒吗？美国的合法饮酒年龄可是21岁啊！”
我挠挠头，不知道是美国太保守了，还是中国太开放了。
“虽然现在到处都写着‘本店不贩卖烟酒给未成年人’，但是真正执行起来非常松懈，饭店更不会管桌上有没有未成年人在饮酒的。”
坐在玉蝎王座上的艾米，仿佛受到了某种打击，又仿佛看到自己面前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在加州，如果卖酒给21周岁以下的人，轻者罚款和吊销卖酒执照，重者要蹲监狱的！”
这倒是没错，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有个fbi，故意不带证件到餐馆买酒，说马上到车上去取，结果用“钓鱼执法”坑了餐馆和服务员，以至于美国的餐馆对于不出示驾驶证、身份证、护照的人，打死也不敢卖酒，哪怕对方一脸鱼尾纹也不行（以防是未老先衰）。
当然了，大多数美国人，都在17、8岁的时候，躲在家里偷偷喝过酒了，fbi再喜欢钓鱼执法，也不至于钓到居民家里去。
但是以艾淑乔对艾米的严格管理，连可乐都不让她喝，更不可能让她接触酒精饮料吧？艾米肯定是一滴酒都没喝过吧！
怎么？突然发现天朝对未成年人饮酒管理极其松懈，所以想要让我这个哥哥，帮你打掩护，甚至帮你去买酒吗？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让你喝酒呢！你清醒的时候都这么疯，喝醉了以后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了！？
===人气排行榜的分隔线===近来，在书友“江上风［真］”的连续投票支持下，苏巧以531总票进入了a组末席（a组以500票为分界线），再次出场之日为期不远。
另外，“接尾的猫”投了24朵花，分别给维尼父母一人一半，于是熊爸熊妈双双光荣上榜。
不过这也导致b组的人越来越多，贴吧的柱形图都快看不清楚了，看来我必须在a组和b组之外再设置c组，因为带家属上榜的角色实在是太多了。
从今往后，总得票小于50的，会归入c组，舒莎的爸爸就因为这个原因，跟舒莎的妈妈两组相隔了（默哀一下），不过b组的榜首仍然是逼兔没变，而新成立的c组，榜首则是hhh同好会会长……
【832】 联盟扩大
得知天朝的商家竟敢卖酒精饮料给未成年人，艾米果然琢磨着要偷喝酒。
“可乐和薯片，毕竟我在美国也能买到，但是酒的话……”
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中国、美国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但是美国的限酒令那么严，始终是相当麻烦。
“男仆，如果你能趁着彭透斯不注意，去买些酒……”
“不行！”我不让艾米说完，直截了当地拒绝道，“可乐和薯片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酒类绝对不行！酒类对正在发育的你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万一买到山西假酒，把眼睛喝瞎，脑子喝坏，那怎么办？”
“诶？”艾米满脸的不高兴，“我眼睛瞎了，脑子坏了，你就不爱我了？你的爱这么经不住考验吗？就算我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一样很漂亮吧！”
“喂！能不能别把山西假酒当成考验爱情的道具啊！而且我对你的爱是属于亲情的范畴好不好！”
“我喝醉了酒可能会撒酒疯……”
“这么有自知之明，还让我去给你买酒？”
“妈妈的公司旗下的一名女艺人，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她就是粉丝见面会以后喝醉了酒，酒后乱性，跟两个粉丝一起玩3p，成为小报记者的花边素材的……”
“饮酒的害处你不是全都知道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想要喝酒？”
“所以男仆不光要给我买酒来，还要在旁边看着，以免我喝醉了以后发神经做出什么蠢事……”
“干脆不喝岂不是更好？既然知道自己八成要撒酒疯……”
“笑话！”艾米在玉蝎王座的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做`爱还有可能怀孕呢！难道我们只因为害怕怀孕，就永远也不做`爱了吗！”
“把‘我们’换成‘大家’好不好啊！不要弄得你这个例子有歧义啊！”
“不换！”艾米气鼓鼓地揉着自己的一只手，刚才她拍扶手的动作，把自己的手震疼了。
“总之我不可能给你买酒的……”
艾米根本不理我的表态，自顾自地说道：“不管我是撒酒疯还是酒后乱性，你都给我尽职尽责地在旁边守卫知道吗！到时候不准让任何人进入我的房间知道吗！我酒后失态的样子只有你能看，你要绝对保密知道吗！”
一种温馨的感觉流入了我的心田，虽然妹妹的要求并不合理，但是她只肯把“不那么完美”的模样展现给我看，说明我这个哥哥在她心目中是有特殊地位的。
“还有，”艾米继续朗声说道，“无论如何你要保证，我酒后乱性的对象只能是你，知道吗！”
“噗！”我都要把没喝过的可乐从嘴里喷出来了！居然说得这么大声，说得这么露骨！你那12岁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多少美帝国主义的腐朽思想啊！
这时隔着魔术玻璃，我看见彭透斯走进了战队活动室，他用一根粗壮的手指轻敲玻璃，沉声道：
“小姐，今天的游戏时间已经超过40分钟了，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您应该出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艾米烦躁地答应道，起身离开了玉蝎王座，从内部开启了王座室的指纹锁感应门。
彭透斯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他比王座室的门框还要高出一头。
“小姐，再过10分钟，您的母亲就要打越洋电话过来，询问您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了，请事先做一点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不就是每天无穷无尽的工作吗！”艾米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别扭样。
我心念一动：艾米要和艾淑乔通话啊……
彭透斯似乎是担心我过于敏感，使劲抛媚眼……不是，是使眼色给我，让我冷静下来。
我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在经历了生死劫难以后，已经上升到了更高的人生境界，不会再因为听到艾淑乔的名字，或者跟她相关的事情就立即勃然大怒了。
艾米回101房间准备通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就告诉艾米我要离开了，她虽然显得挺失望，但当着彭透斯的面，也没有挽留我。
走到战队活动室里，看见维尼还在津津有味地研究游戏，我俯身到她耳边，嘱咐她千万不要给艾米买酒精饮料，无论艾米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可以给她买。
“这可是事关咱们俩友谊的请求，你可一定要做到！”我十分严肃地对维尼说。
“放心吧！”维尼爽快地答应下来，“艾米跟我不一样，身体动不动就过敏，不能晒紫外线不能吃杏仁……她喝酒肯定也对身体没好处的！想让我给她买酒，除非我也喝醉了！哈哈哈哈，我还从来没喝醉过呢！”
有了维尼的这种保证，我就放下心了，维尼虽然记性不好，可是对于她能记住的事，还是一言九鼎的。
从贵宾楼里走出来，走进青姿学园华灯初上的夜色，我没走几步，就发觉彭透斯从后面赶上来了，手里还牵着奥巴马的狗绳。
“找我有事？”我并没有放慢脚步，因为彭透斯的步子比我大，就算我竭力快走，也不会把他甩下的。
“麟，”两三步就赶到跟我齐头并肩的位置后，彭透斯将步子放慢，压低声音说道，“任鸿德跟我接触过了。”
这个消息略微出我意料，但仔细想想，完全符合逻辑。
青姿教育集团的董事长，小芹的舅舅任鸿德，曾经为了我和艾米的自由，跟艾淑乔进行过越洋视频谈判，但并没有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而彭透斯虽然受过艾淑乔的救命之恩，但作为在濒死幻觉中见过上帝，甚至爱上上帝的人，彭透斯不打算忠于艾淑乔的野心，而是要拯救艾淑乔的灵魂——他也站在我和艾米一边。
这两个人都是我和艾米的同盟，而且同样身在青姿学园，所以发生接触并不奇怪。
“任校长他……和你谈了什么？”
任鸿德第一次跟艾淑乔谈判的时候，曾经口头许诺，会把冬山市青姿学园的校长之位，让给艾淑乔挂名，但是艾淑乔后来又对我说，任鸿德在入股集团这件事上，给她设置了不少陷阱，所以她又不想当这个校长了。
所以任鸿德的青姿集团董事长，兼冬山市青姿学园校长头衔，暂时算是保住完整无缺了。
“当然是，咱们的联盟又扩大了。”
彭透斯和我伪装成遛狗，故意往灯光昏暗的地方走，无意中惊吓到了一对躲在草丛后拥抱的小情侣。
“麟，现在艾淑乔女士要面对的，是任鸿德校长，以及她丈夫约翰先生，你，我，还有艾米小姐这些人了……”
好嘛！任鸿德且不论，艾淑乔混到丈夫跟儿女合起伙来要拆她的台，不可谓不是众叛亲离，但是这个孤家寡人貌似过得很舒服，完全没有即将倒台的迹象。
“对了，我听说任校长在艾淑乔入股青姿集团的路上，设置了陷阱？到底是什么样的陷阱？”
“是资格审查方面的，任鸿德校长要求艾淑乔女士，提供她公司的近期资金收支状况，给董事会的人过目，想从中发现某些涉及非法活动的蛛丝马迹，但是艾淑乔女士立即拒绝了。”
“她没必要拒绝吧？她不是很想在教育-留学这个领域插一脚吗？提供点假账目掩人耳目，有那么困难吗？”
彭透斯停下脚步，跟我伫立在花园旁边，方便2b的奥巴马低头吃草。
“我和任鸿德校长一致认为：艾淑乔女士发生了兴趣转移，她之前答应用青姿学园的股份交换你和艾米的自由，是因为她对股份更感兴趣，股份从长期来说，也比儿子和女儿含有更大的价值。”
“但是就在你的第一份血样寄回美国后不久，艾淑乔女士就对青姿集团的股份不屑一顾了，我个人认为，你的血样，是她不再和任鸿德校长做交易的主因。”
“怎么？难道我的血样，比艾米在演艺圈的价值还大？”
艾淑乔在跟我的交易当中，的确如此表示过，但我始终还是不能相信。
“是高级止痛药的素材吧……”彭透斯沉吟道，“艾淑乔女士一直垂涎于医药界的利润，她认定你的血液是打开宝库的金钥匙，那么的确没有理由用来跟任鸿德校长交换股权。”
“真的只是止痛药吗？”我对艾淑乔轻易押宝在我身上，感到有些费解，“如果最后从我的血液当中，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她岂不是亏本亏到家了？”
“这方面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在奥巴马对着一棵树小便之后，彭透斯跟我又开始顺着石板路散步了。
“麟，同盟者增加了是好事，艾淑乔女士对你的态度转为温和，也是好事，但不可能所有好事都一块发生，约翰先生那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你应该还记得吧，约翰先生秘密保存了父亲离世前喝过的那碗西红柿浓汤，使用最新的科技检测手段，发现里面含有会催发心脏病的天然提取物……”
“我记得啊！他不是为了女儿不受到打击，一直不肯把这个证据拿到法庭上去吗？”
这不单是“妈妈毒死了祖父”的问题，而是“妈妈借自己的手毒死了祖父”的问题啊！当时年仅4岁的艾米，被艾淑乔欺骗，误以为爷爷不肯吃药，于是把艾淑乔交给她的，内含毒药的坠饰，当成可以治疗心脏病的道具，对爷爷的西红柿浓汤下了毒啊！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发誓绝不原谅艾淑乔，也绝不会对她抱有任何幻想，我跟她之间只有战争和交易。
彭透斯沉吟片刻之后，继续说道：
“现在约翰先生在警方的朋友，终于可以确定那碗西红柿浓汤里面，促发心脏病发作的天然提取物是什么了。”
“主要成分来自，蓝闪蝶亚种翅膀上的鳞粉……”
【833】 证据毁灭
彭透斯告诉我，促使艾米的祖父心脏病发作，将他谋杀的毒药，主要成分来自蓝闪蝶亚种的翅膀鳞粉，让我吃惊非小.
但是结合我生吞整只蓝闪蝶之后，出现的心率过速状况，我可以断定：就是这种东西没跑了！症状太相似了！
艾米的祖父当时已经年过六旬，本来就患有冠心病，我是一个经过斯巴达锻炼的强壮少年，尚且被蓝闪蝶的毒性几乎当场弄死，何况是一个原本心脏就有问题的老人？
对于蓝闪蝶的毒性，想必艾淑乔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突然回忆起，在翠松山山脚下，我刚刚从郁博士口中得知，悬赏捉拿蓝闪蝶的人是艾淑乔的时候，他说过的一段话：
“如果是我得到蓝闪蝶亚种的话，可能不会拿去换钱，而是立即把它解剖一下，看看它有什么罕见的特殊结构吧？”
这是人的“职业病”导致的，郁博士作为科学怪人，爱好之一就是解剖特异生物（比如冬山新闻台记者赵遥），所以他得到在别人眼里价值连城的蓝闪蝶亚种，并不一定会去换钱，而是要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同样的，出身有机化学专业的艾淑乔，在从老爸手里得到一片蓝闪蝶亚种翅膀之后，没有镶入镜框，当做漂亮的装饰品保存起来，而是在研磨机中把它磨成了细粉，分析了它的化学成分。
她既然用电子显微镜观察到了那些粉末的独特分子结构，恐怕也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东西有毒了。
跟约翰一起私奔到美国的时候，没有带走什么个人财产，却念念不忘蓝闪蝶亚种的分子结构，以至于携带了微量的蝴蝶粉末，装在首饰之类的东西内部，混过了海关吧？
那一点点粉末不足以用作科研，却足够用来干掉患有心脏病的，约翰的父亲吗！因为这位老人挡了你的路，所以你不惜利用艾米下此毒手，提前接收遗产吗！
这种极其罕见的自然毒素，连“毒王”克林格后来都表示从前没见过，所以根本就没法被警方分析出正确结果吧？至少以当时的技术不行！于是约翰的父亲的死因就变成了“心脏病突发”，死的不明不白！
讽刺至极啊！你用老爸送给你的蓝闪蝶翅膀制成的毒药，毒死了约翰的父亲……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夺了人家妻子的约翰，父亲却被谋杀了，这可以算扯平吗？艾淑乔你这样做，客观上算是给老爸报仇了？
别开玩笑了！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受害者啊！你先后玩弄了老爸和约翰的感情，还拿自己4岁的女儿当杀人工具……任何人挡在你面前，都会被你毫不犹豫地抹杀吧！你根本就没有把其他人当成你的同类对不对！？
一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而彭透斯之前提到的那个“坏消息”也终于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了。
“麟，虽然我们确定了毒药的成分，但是约翰先生在警界的朋友，毫无征兆地突然辞职出国了，临走之前留下‘我很抱歉’的一句电话录音。同时，存放在秘密场所的那碗西红柿浓汤，那份可以指证艾淑乔下毒杀人的证据，也不翼而飞了……”
“我靠！这何止是坏消息啊！这根本是损失惨重好不好啊！”
激动中一拍大腿，结果正好拍中裤兜里的黄风怪手机，震得我手掌生疼。
“约翰那个当警察的朋友，不是家人被威胁，就是被艾淑乔收买了！他一走了之顺便毁灭证据，咱们用来对付艾淑乔的杀手锏没有了啊！”
“汪！汪！”奥巴马也表示很气愤。
“你们别激动。”彭透斯对我和奥巴马说，“虽然这件事对约翰先生打击不小，但是他也自嘲，说这反而是个解脱。”
我能理解艾米的父亲的想法，因为这个杀手锏是双刃剑，一旦使用，法庭就会传召艾米作为证人出席，本来不知道自己毒死了爷爷的艾米，就要在法庭上突然面对真相啊！何其残酷的真相！
也好，哪怕威力再强大，不能使用的武器就不是武器，与其要艾米背负杀人凶手的心理负担，度过她12岁以后的人生，我宁愿用法律之外的手段来制裁艾淑乔！就像艾米说过的，艾淑乔不可能永远保持精力旺盛，永远不犯错误，她不把其他人当“同类”，自然就不会有真正亲密的身边人，她的手下也不会真正对她忠诚的！
“这个证据……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对艾米也是个不利的证据！”我发狠般说道，“不过这也说明，艾淑乔发现约翰在蓄谋对付自己了吧？她有没有知道你和约翰的同盟关系？”
“那倒没有，”彭透斯抬起脖子，望了望天顶的下弦月，“我和约翰先生是单线联系的，他的警察朋友并不知情，而且艾淑乔女士并没有跟约翰先生公开撕破脸，毕竟他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而且矛盾公开化，对艾米的演艺事业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彭透斯一直是艾淑乔手下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也许他正在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对艾淑乔“忠诚”，但他恰恰是所有手下中，最有可能挺身为艾淑乔挡子弹的人。
对于这个肯付出生命来保护自己的人，艾淑乔哪怕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也并不打算撤换或者抹杀掉他，因为这是一枚强力的棋子，会在某个场合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没有完美的棋子，只有某个棋子完美登场的那一刻。”
艾淑乔曾经这样对艾米言传身教过。
我和彭透斯信步走到了青姿学园的荷花池唐附近——这里就是逼兔第一次大显神威，用麻醉针射倒刑星的场所——只见夜晚下的古风长廊更显韵味，一些躲在这里卿卿我我的狗男女，见到我和彭透斯牵着一条狗远远走来，纷纷作鸟兽散了。
“这搞基二人组真是明目张胆啊！”
有些痴男怨女逃走的时候，嘴里嘟囔着这类的话。
谁是搞基二人组啊！就算你们知道了彭透斯是基佬，也不代表我跟他一起散步，就也是基佬的一员啊！那个眼角有三颗痣的男生，我记住你了！就你说的最起劲！下次逮到你，我非爆了你的菊花不可！
胶底鞋踏在长廊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池塘边的静谧，水底的金色鲤鱼也浮到水面来吐了口泡泡。
“汪！”注意到金鱼的奥巴马，仿佛看到了可以吃的食物，兴奋地往走廊的木栏杆里钻，结果把自己肥胖的狗头卡在了两根栏杆中间，我和彭透斯里应外合，才把它救出来。
这段时间里，我和彭透斯交换了情报，目前我们的局势是这样的：
1约翰保存的艾淑乔下毒证据，被毁掉了，但是艾淑乔并没有进一步追查约翰的其他行为，约翰之前就在进行的，收集艾淑乔其他罪证的活动，还在继续。
2任鸿德对艾淑乔提出的，用集团股份交换我们兄妹自由的提议，被艾淑乔无限期搁浅了，因为她对中了蓝闪蝶毒素的我重新评估之后，居然认为我比青姿集团25%的股份还要有价值。
3我向艾淑乔提供的血液样本，正被毒王克林格在内的高精尖人员不分昼夜地努力研究，试图提取出对人体有效的稳定化学成分，据说已经取得了初步进展，但药效究竟是什么，对外保密。
4艾淑乔真的遵守约定，开始削减艾米明年的广告合同了，这种希望我保持合作，特意显露出来“诚意”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我现在真的这么值钱？我的血液到底是用来制造止痛药的，还是制造安乐死药物的？难不成我变成了妖怪们人人惦记的唐僧肉，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
5方信和白教授的“科学幸福教”，从头到尾只以忽悠人和骗钱为目的，据彭透斯某位基友的调查，科学幸福教完全没有限制信徒人身自由，以及使用暴力的记录，属于感动中国的“模范好邪教”。艾淑乔让我打入这个邪教的内部，似乎完全没有人身危险。
“科学幸福教不缺打手啊！”我挠头道，“想当初为了让我相信手机会救我一命的预言，他们派四个健身教练用钢管群殴我，虽然没有真打到我身上吧……”
“嗯，方信现在还关在冬山精神病院里，他父亲白教授跟儿子一样，认为暴力犯罪很没品味，他们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常人被自己洗脑，乖乖奉上钱财，拦都拦不住的模样……”
“还真是恶趣味啊，不过有手机后门形成的情报网，还有那个‘因果运算程序’，他们的预言的确有一定的迷惑性吧？”
在和彭透斯对话之前，我就把自己的黄风怪手机转换到“安全模式”了，讨论机密事宜的时候，自然不能让白教授他们有机会窃听。
“不错，这个因果运算程序迷惑了那么多人，艾淑乔女士想得到它，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你比青姿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还要赚钱了。”
我严肃地看着彭透斯，等待他说出答案。
“因为结合历史来看，艾淑乔女士认为：蓝闪蝶是自己的吉祥物，它帮助自己获得了继承大公司的机会，是她走向成功的重要道具。”
我眨了眨眼睛，这个说法貌似挺有道理。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幸运会继续下去，从你这个因为食用蓝闪蝶而中毒的儿子身上，她一定会得到原来提取不出的有效药物成分，再次取得巨大的成功。”
“你确定那只是止痛药？”我在夜色中眯起眼睛，“到底是什么等级的止痛药，可以抵得上大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呢……”
【834】 人间蒸发
彭透斯也猜不透，艾淑乔他们到底要拿我的血液研制什么药.
“话说，艾淑乔根本没必要和我做交易吧？她那么心狠手辣，为什么不绑架我？把我囚禁起来抽血，岂不是更方便？”
“也许她担心艾米小姐的反弹，”彭透斯推测道，“如果你突然失踪，艾米小姐不会善罢甘休吧？”
貌似有些道理，但也不足以解释艾淑乔全部的古怪行为。
用对方的家人来相威胁，不是艾淑乔你最擅长的伎俩吗？约翰的那位警察朋友就是被你这么逼出国的吧！冷静地考虑，你有上千万种办法逼迫我定期献血给你，完全没必要像现在一样，摆出一副有求于我的态度，甚至通过郁博士问我需不需要额外的零花钱，做各种令人作呕的表演的！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我，只好暂时不想。
时间已经很晚，我跟彭透斯交换完情报之后，就告辞回家了。
背着从学校拿回来的书包，一个人抄近路走在偏僻的小巷里，我也算艺高人胆大了。
“好厉害的黑大汉啊。”
极其突然的，听见背后有人说话。
“谁！？”我一惊非小，猛然回头，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柱拐杖的干瘦老太太，满脸皱纹，正向我发出鬼片一样的阴笑。
天色已暗，而且我们正处于两个路灯之间最黑暗的区域，所以我看不太清楚对方的样貌，只是觉得有点面熟。
“呵呵，这黑大汉跟普通保镖可不一样，老身我蹑足潜踪过去，居然险些被他发现，以至于没能听见你们俩的密谈……”
什么？你这个老太太在青姿学园里面就跟踪过我和彭透斯吗？我没发现你不奇怪，如今你走到我身后1米，如果你不发话，我还是一无所知，但是彭透斯居然也没发现你！就算你保持着极限距离，你也绝非一般人啊！你是哪里来的潜行高手啊！
啊！我想起来了！这老太太不是前几天艾米在超市里买（偷）薯片的时候，遇上的那个用居合剑法狠抽004跟005屁股的，神奇老太太吗！她临走之前还跟艾米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别太仗势欺人”之类的……
连小芹都看出来这老太太是练家子，但是又没听说过冬山市有这么厉害的老年女性武术家，也分辨不出对方是哪门哪派。
不管她是哪门哪派，也不能改变她在跟踪我，并且试图窃听我跟彭透斯谈话的事实啊！那些谈话走漏出去，对“反艾淑乔同盟”很不利的！这老太太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啊！她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接近我的！
突然意识到，前几天她在超市里出现，跟艾米的保镖扯在一起，并非偶然，而是她原本就在监视艾米。
我擦！你个老妖婆跟踪我就罢了，居然连我妹妹也不放过！既然你在我面前现身，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内心虽然有三分火气，但是外表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高手的气场是掩饰不住的，虽然面前的老太太身形矮小，又仿佛没有拐杖就站不稳，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算我没心脏病，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前、前辈，”我尽量客客气气地向她问话，“您找我，到底有何指教呢？”
老太太眉头一挑，由此形成的皱纹，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在额头上传递开来。
“哼，想不到你这个年轻人，还懂得一点尊老敬老，跟那个把我往保镖身上推的小丫头一比，真是强多了——兄妹俩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我心中一颤，了解到这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我和艾米的兄妹关系，虽说到了现在，这不算什么大秘密，甚至她口中的“兄妹俩”也可能是来自我对外宣传的“远房表兄妹”托词，但我总觉得老太太属于了解更多内情的人。
“前辈，敢问您该怎么称呼？”我武侠魂发作，向老太太拱手抱拳，这回总算是左手抱右手，没有在抱拳礼上出错。
老太太用木头拐棍一跺地面，“小子，别想诈我的消息！你说，你们把我孙女藏在哪了？”
我这回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前辈，您孙女是谁啊？我虽然不敢标榜自己是善人，但拐卖人口什么的，可从来没做过啊！”
老太太横眉立目，用一根枯干的手指指着我问道：“你没做过，能保证你妈没做过吗！”
诶？艾淑乔做的坏事，怎么找到我头上了啊！这可冤出大天来了！不是我自吹，我妈可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要是她手底下的每一笔血债，都找我来偿，那我死一百次也不够的。
于是我谨慎地问道：“前辈，您知道我妈到底是谁吗？”
这感觉好怪，好像我参与了《小蝌蚪找妈妈》的动画配音似的。
“哼，不就是姓艾的那个坏女人吗！”老太太眼中无名火起，双手将硬木拐杖捏得嘎吱作响。
尼玛！这指力快赶上九阴白骨爪了啊！你别是黄药师和梅超风的后人吧！我可得小心应对，不然惹怒了她，说不定我天灵盖上就多五个窟窿了。
“前辈啊，虽然都说‘父母债，儿女偿’，但也要看子女跟父母的关系好不好啊！”
我好言相劝道。
老太太歪嘴斜眼，一副怪样子看着我，不置可否。
我又说：“您看，比如《封神榜》里的哪吒和李靖，因为父子关系不合，哪吒用剔骨割肉的方法跟李靖断绝父子关系，何其惨烈？李靖要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别人找哪吒去父债子偿，那合适吗？”
其实我这比喻有点扯淡，首先作为钱塘关总兵，李靖也算个爱民的好官，不至于在外面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倒是他儿子哪吒到处惹是生非，让老爸背黑锅。
先是打死巡海夜叉，然后又抽了龙王三太子的龙筋，连东海龙王敖广都被哪吒揍了一顿。
以上的事情还算事出有因的话，那后来吃饱了撑的，玩李靖城放在城楼上的乾坤弓和震天箭，随便一射，就让石矶娘娘的弟子躺着也中枪，一命呜呼，就没什么道理了。
更何况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还护短，石矶娘娘来为弟子报仇，哪吒打不过，就搬出师傅，用九龙神火罩把石矶娘娘烧成了原形，可算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不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石矶娘娘的原形，是一块生于天地玄黄之外的神石，哪吒成神之后，这块石头继续吸收日月之精华，若干年后终于攒够了能量，轰隆一声石头爆开，从里面蹦出了——石猴孙悟空。
孙悟空虽然无知无觉，自认天父地母，但其实他是有妈的，他妈就是石矶娘娘，后来孙悟空在大闹天宫时，把哪吒打得吐血，就是为了报那石矶娘娘的仇。
“叫你打我妈！”孙悟空挥动着金箍棒，势若风雷，以万钧之力朝哪吒头上砸去。
哪吒用火尖枪勉强挡住，怒道：“谁认识你妈啊！我堂堂哪吒三太子，为什么要打一只母猴！？”
“你妈才是母猴！”孙悟空喷了哪吒一脸吐沫星子，“俺老孙记得不甚清楚，但恍惚之间，明白石矶娘娘就是我妈！你和太乙真人那个老东西，不但杀了我妈，还杀了我妈的徒弟避孕套子……”
“那是碧云童子好不好！”哪吒吐血道，“你这个石猴的记性到底有多糟糕啊！”
对了，以上只是我脑内剧场的无责任想象，孙悟空他妈到底是谁，目前也没有定论，有些作死的网友，还提出孙悟空是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的私生子，也不怕挨雷劈……
“小子！小子你想什么呢！”
在我脑内剧场的时候，外界的时间并不会停止流动，所以在老太太看来，我举完哪吒和李靖的例子以后，就陷入了神游太虚的出神状态，也就是老一辈人所说的“魔怔”状态。
我打了个哆嗦，返回现实，看着老太太满含怀疑的目光，生怕无法将她说服，急忙又举了下一个例子：
“前辈！《火影忍者》里面的我爱罗，他父亲把妖怪封印在自己儿子体内，只为了让我爱罗当村庄的防御武器，这样的父子关系，绝对不符合父债子偿的标准吧！”
“啥？”老太太左眼高右眼低，一副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我却来了兴致，一连举了好多动漫里的例子：
“《全职猎人》里面小杰的父亲，也是不负责任的极品老爹，儿子想见自己一面都要设置各种难题，儿子受重伤奄奄一息，他也不管，最后还是小杰的基友奇犽救了小杰一命……”
“还有《旋风管家》的男主角绫崎飒，他父母欠下了一亿五千万的债务以后逃之夭夭，把债都留给儿子偿还，这种极品人渣父母……”
“行了行了！”老太太用拐杖狠狠跺了跺地面，“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告诉我，你跟你妈关系不好吗！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龌龊事，总之我孙女是在你们的手上失踪的！我绝对要找你们要人！”
我挠头道：“前辈，您孙女到底是谁啊？冤有头债有主，您找我要人，恐怕找错了地方吧？我恐怕根本就没见过您孙女……”
老太太目光一凛，怒道：“你敢说自己从来没见过，离家出走，到冬山市来当演员的苏巧吗？”
“诶？”我不觉惊叫出声，“您是苏巧的奶奶？可是苏巧早就坐火车返回家乡了啊！”
“胡说！她根本就没回来！”老太太怀着十二分的怨气哼道，“早些时候，这孩子还想着往家里挂个电话报个平安，结果近两个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赶快交代！你和你老娘，到底把我孙女关到哪里去了！”
【835】 老当益壮
相对于拄拐老太咄咄逼人的态度，我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诚意，竭力让对方相信，我跟艾淑乔不是一伙，我对苏巧的失踪全不知情，更不知道她孙女现在人在哪里.
从中国的杂技之乡河北吴桥，独自一人来到冬山市追查孙女行踪，拄拐老太效率奇高，不知用什么办法，从什么途径，已经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甚至还了解到我跟艾米，以及艾淑乔的大致关系。
我用最大的诚意实话实说，印证了她事先所了解的一些情况，使得她对我的敌意大幅度减少，渐渐地，她的语气略微温和下来，不再对我横眉冷对了。
“按你这么说，你妈可真不是东西啊！”
放在别人身上，这肯定是一句骂人的话，但是当苏巧的奶奶做出如此评价的时候，我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面确认了我和艾淑乔属于敌对关系之后，她眼珠一轮，指着我身后小巷尽头的灯光，说：
“跟踪了你和黑大汉半天，老太太我肚子饿了！请我吃麦当劳去！”
我一皱眉，心想上次和你见面，明明记得你嘴里一颗牙也没有，我兜里倒是有请你去麦当劳的钱，但是到了里面，你能吃什么啊？
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老太太把嘴一张，让我看见她干瘪的嘴唇内部，上下两排整齐的假牙。
“哼，上次是我忘带假牙了！麦当劳里的东西，我都咬得动！麦辣鸡翅、双层吉士汉堡，还有那个什么培根薯泥双层牛……有什么尽管来！”
我去！您说的是“培根薯泥双层牛堡”吗？麦当劳新推出的这种汉堡，我都没吃过呢！老太太您挺潮啊！上次您在超市里随口说自己看过《lang漫满屋》，看来不光是平时看韩剧，其他年轻人尝试的事情，您也不甘落后啊！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老太太嘴里的假牙，在路灯下反射出一种森寒的光芒，好像一旦找到了绑架她孙女的真凶，就要用这副假牙把对方活活咬死。
于是当下之际，首要事项应该是把老太太喂饱，不然她肚子饿一定会心情差，心情差的话，第一不利于我们俩的交流，第二我的脖子有被假牙咬住的危险。
没什么可说的，我领着老太太走完小巷，进了街角处的麦当劳，进门时我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门，让老太太拄着拐杖先进去。
苏巧的奶奶穿着土褐色、上面带兰花祥云图案的卦衫，稀疏的银发聚拢在头顶，盘成了俗称的“道姑头”，还横插了一根尖锐的发簪，远远看去，上世纪小脚老太太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是离近了去观察，又会发现，这老太太的眼神和表情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她那衰老的外表和复古的穿着掩盖不了真相，在她身体里蕴含的活力和创造力不比年轻人差，而且经过岁月的洗练，有一种年轻人无法比拟的高手气场环绕周身。
见过彭透斯和任老爷子之后，我对于“高手气场”有了更深的了解，所以苏巧的奶奶绝对是跟前两者同级的高手！其实就算是别人，仔细观察也会发现老太太是高手的证据啊！她身穿的土褐色卦衫，忽略上面颜色较淡的兰花图案以后，就只剩下祥云图案了！怎么瞅怎么像《火影》里面，大反派组织“晓”的制服啊！
这家麦当劳没能抢到繁华地点的店面，这个时间人不是特别多，我和苏巧的奶奶在二楼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然后我就下楼点餐去了。
“别忘了给我加一份蛋花菌菇汤！”老太太对刚要下楼的我嘱咐道。
我茫然点头，加上这份蛋花菌菇汤，老太太要的食物已经凑够四菜一汤了，这饭量不小啊！
靠近楼梯的两人位上坐着一对身材微胖的母女，妈妈这时对女儿说道：“看人家多孝顺！有功夫你也带姥姥出来吃顿快餐，别只知道跟同学吃！”
女儿不满道：“姥姥家住的那么远，就算是尽孝心，我也只能带奶奶出来吃啊！”
“哼，你奶奶就不用了！她不是说自己做饭好吃吗？让她吃自己做的饭好了！”
看来这位妈妈跟女儿的奶奶婆媳不和啊！不过她们误会苏巧的奶奶是我的长辈，倒也没有让我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端了满满一盘子快餐回来，放到了桌上。
主要都是给苏巧的奶奶吃的，我只给自己点了一杯冰镇可乐和一份薯条，吃过晚饭的我现在根本不饿。
见我从头到尾保持恭敬的态度，苏巧的奶奶点了点头，然后——甩开腮帮子就吃。
尼玛！吓死人了！美国的僵尸片里面，僵尸吃人什么样，苏巧的奶奶吃汉堡就什么样啊！那种跟食物有深仇大恨的吃法，让人见过就一辈子也忘不了，附近的那对母女也各自吓了一跳。
“别是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吧？”那母亲小声评价道。
我因为武侠片看得太多，所以觉得高人必须有特立独行的地方，所以心里虽然毛毛的，但脸上没表现出来，还是陪着笑，说：
“前辈您尽管吃，喜欢什么告诉我，我下楼再买去。”
将餐盘里的食物风卷残云之后，老太太又不客气地拿我面前的薯条吃，我赶紧把薯条全部推到对方附近，以示我对高人的崇敬。
没有使用番茄酱，而是蘸着甜辣酱，慢慢腾腾地，把薯条一根一根吃光之后，老太太若有所思地托起了下巴，望向玻璃窗的外面，似乎在琢磨夜空上的残月。
我在楼下点餐的时候，已经给老爸打过电话，说今晚会更迟一点回去，老爸也没问我具体原因，只是让我注意安全。
让我请了一顿麦当劳以后，苏巧的奶奶神色微变，对我的戒心又降了一层。我猜她事先就不是特别敌视我，否则的话，她没道理现身在我面前，继续埋身在暗处，或者干脆绑架我，要求艾淑乔跟自己交换人质，岂不更好？
情绪渐渐平复的苏奶奶，跟我分享了一些她那方面的情报。
首先，苏奶奶自称“苏秦氏”，年纪接近九十岁，比任老爷子年纪都大，她一共生了七个儿子，苏巧是她最小的儿子的女儿。
职业吗，自然是杂技世家，不过跟苏巧练转碟子和空中飞人不一样，苏奶奶练的是高危险性的节目——刀剑杂技——比如用快剑将半空中的苹果切成两半，再用另一把剑串起来，或者用飞刀击落搭档头顶的柿子……总之全是用锋利的东西跟水果过不去，不由得让人联想到真人版《水果忍者》。
都说熟能生巧，苏奶奶在刀剑杂技方面炉火纯青之后，触类旁通，渐渐对武术也产生了兴趣，于是拜一名旅居吴桥的武术家为师，学了不少器械方面的功夫，按电脑游戏的说法，苏奶奶属于“器械专精”，和任老爷子的“阴阳散手专精”是两个升级方向。
可惜苏奶奶只会学不会教，自己的一身功夫没能在自己家传下去，所以苏巧终究只有杂技的底子，并不擅长跟人打架。
而关于苏巧的失踪过程，具体是这样的：
苏巧坐上了返家的火车是没错，但是只到半途她就下车了，石家庄站有她的出站记录。
不知为何，在石家庄站提前下车的苏巧，在这个没有亲友的城市里逗留了三天，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家人在完全联系不到苏巧的情况下，就报了警，然后石家庄本地的警察进行了调查，发现在苏巧失踪的那几天，有几个外省女孩一起失踪，某个出现在火车站广场监控录像里的漏网人贩子是重大嫌疑对象。
苏巧最后失踪的地点是石家庄，于是警方的注意力，自然就集中在石家庄，以及人贩子可能流窜的省份了，苏巧的父亲和两个叔叔，也放下杂技团的表演，去石家庄周边碰运气，但是一无所获。
很多时候，高手和普通人的差别，从“直觉”这一项上，就能分出高低。
“哼！我小孙女是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让人贩子给卖了！”
苏奶奶恨恨地说道。
“苏巧那丫头，平时就是韩剧看多了！我老太太看看韩剧也就罢了，小姑娘最好别看，看了也别信！哪来那么多又帅又多金，还只对你好的富二代啊！”
苏奶奶这番话切中要害，我很想点头表示同意的，但是又想起来，苏巧受了艾淑乔蛊惑，有一段时间根本就是把我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富二代，所以立场有点尴尬，只好做出苦笑。
“这下可好，嫌练杂技辛苦，又不想老老实实嫁给本地人，跑到外省来做什么明星梦！被人骗了吧！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吧！”
苏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但是眼神中对孙女的关心，仍然难以掩饰。
“我跟儿子们说，苏巧肯定还在冬山市，在石家庄是找不到人的——他们不信！不但不信还不让我来！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我溜出来了？还不是让我找到线索了？”
诶？这么说苏奶奶跟自己的孙女一样，都是离家出走跑来冬山市的啊！你们家真的是杂技世家吗？我看是“离家出走世家”吧！
“苏奶奶，您找到的线索，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如果苏巧真的被艾淑乔关在冬山市，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毕竟苏巧给我洗过衣服做过饭，跟我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一段时间。
苏奶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以后，喉咙有点干，我察言观色，又给她买了一份蛋花菌菇汤，她才满意地喝起了汤，并且跟我说了她找到线索的经过。
这其中，居然还跟科学幸福教有关系。
【836】 扮猪吃老虎
说来也巧，苏奶奶来到冬山市以后，还没来得及去冬山影视城寻找孙女失踪的线索，就见到了科学幸福教开设的研讨班，在十字街口排出的等待听课的长队.
虽然是打着“科学幸福研讨会”的旗号，但是从那些排队的“会员”脸上，苏奶奶就断定他们在进行可疑的宗教活动——苏奶奶解放前就见过有人在村子里宣扬邪教，聚集信徒，可谓眼睛里不揉沙子。
“孙女的失踪会不会跟邪教有关呢？记得邪教教主最喜欢骗小姑娘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苏奶奶混入了科学幸福教的排队队伍，假作好奇，跟信众们攀谈起来。
“这个‘科学幸福研讨会’矢口否认自己是宗教，还避谈‘教主’、‘信徒’之类的字眼，用‘智者’、‘会员’来代替，一开始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看走眼了，其实这不是邪教，我在这里根本找不到跟孙女有关的信息，纯属lang费时间。”
苏奶奶一边检查麦当劳赠送的优惠券，一边对我说。
“但是排在我前面的姓胡的老师，把他们的‘智者’白教授，夸得跟神仙一样，说什么根据科学原理，白教授计算出了他买股票肯定会被套牢，结果他原打算购买股票的那家太阳能公司，果然出现了丑闻，老板跟秘书把公司丢下私奔了，股价一落千丈……”
诶？这个胡老师，听上去是宫彩彩暑假补习班里，教她数学的胡老师啊！因为跟我一样网购了黄风怪手机，所以时时刻刻处于白教授的监视下，想买什么股票都被记录在案了，当然会被“计算出来”。
至于股价大跌这种预测，根本就不用预测好吗！散户在中国股市有几个能赚到钱的？想当年蒋介石在上海炒股，三年亏损六十万，差点被追债的人砍死，只好拜青帮大佬黄金荣为师，才免去一劫，转而去投奔萝莉控孙中山了。
“我看这个胡老师中毒颇深，科学幸福研讨会八成是邪教无疑，”苏奶奶继续说道，“然后在胡老师旁边，还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好像就隆过胸，估计是韩剧看多了……”
喂！苏奶奶您说的是宫彩彩吧！宫彩彩的胸部是天生的！她还发愁怎么才能让胸部变小一点呢！而且不要什么都怪到韩剧方面啊！您老不是也看《lang漫满屋》吗？韩国女明星只是喜欢整容，隆胸什么的只是附带业务罢了！
不管苏奶奶对宫彩彩存在什么偏见，总之她经过简单的交谈，确定了科学幸福教的邪教性质。所谓邪教，无非是骗财骗色，苏奶奶觉得宫彩彩肯定是邪教教主的骗色目标（从着装衣饰上来看，宫彩彩并未显出家里特别有钱的样子），盯紧宫彩彩，说不定可以找到跟孙女有关的线索。
这一点苏奶奶其实失算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只骗钱，不骗女色，也不使用暴力的邪教，白教授和方信以对别人洗脑为乐，就算通过手机后门知道了对方的银行卡号和密码，也不会像一般的骗子一样，急匆匆地把钱全取出来——他们要放长线钓大鱼，而且，如果能让对方自觉自愿把钱献给自己，才算他们的本事。
由于科学幸福教听课免费，欢迎感兴趣的群众参加，于是苏奶奶排在了胡老师和宫彩彩后面，一边向他们打听冬山市的情况，搜集信息，一边装作首次进城的无知农村老太太，扮猪吃老虎，想吸引科学幸福教的内部人员来骗自己。
结果还真让苏奶奶等到了。白教授的助教，曾经在其他邪教里当过骨干的一个家伙，觉得这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太太好骗，“技痒难耐”地主动跟苏奶奶搭话，想三言两语把苏奶奶骗上贼船。
助教用的骗人手段，主要还是以前邪教的那一套，跟白教授在课堂上扯的各种尖端科学原理一比，档次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苏奶奶越听心里越想笑。
为了旁敲侧击，苏奶奶故意把话题往宫彩彩身上引，想看看这个助教是不是好色之徒，科学幸福教有没有绑架年轻女孩的嫌疑。
这名助教曾经是活跃在东北农村的某“韩国基督教”的骨干，最擅长的就是装神弄鬼，每次举行聚会，他都撺掇信众满地打滚，又哭又闹，以显示基督的“神迹”，后来那个邪教被公安机关给端掉了，他偶然事先得到消息，跑到了冬山市，又敏锐地嗅到了科学幸福研讨会的邪教气味，来找白教授毛遂自荐。
当时科学幸福教初创不久，很缺人手，于是白教授就委任他当了助教。
因为自己曾经是被端掉的邪教的骨干，所以必须改名换姓，以免公安部门找上门，现在自称姓陈的他，对于白教授不让自己接触本教核心机密，而深感不满，总想多拉人入教来表现自己，好获得白教授的信任。
我第一次跟着宫彩彩进来旁听白教授讲课的时候，陈助教就曾经自作聪明，用以前邪教的办法，在白教授的宠物乌龟背上写上“凡不信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让乌龟爬过来让我看到。
这幼稚的传教方法，比陈胜吴广的鱼腹藏字落后两千多年，无怪乎白教授看不起这种做法，对于陈助教的态度，也基本跟使唤杂工差不多。
智商不怎么样的陈助教，想骗苏奶奶上贼船，却在谈话之中，被苏奶奶刺探出了不少情报，但是并没有一条情报，看上去跟苏巧的失踪有关，苏奶奶觉得自己有可能走错了路，准备从研讨会的课堂离开了。
陈助教见老太太要走，很有挫败感，百般挽留，还抛出杀手锏“因果计算程序”，说科学幸福研讨会能算出别人的未来，这新奇的玩意，一下子重新勾起了苏奶奶的兴趣。
“咳咳……真有那么神？我们村有个人家的女儿，失踪两个多月了，你们能算出来她在哪里吗？”
“能！”陈助教不负责任地大打包票，“你们村那个失踪的姑娘，名字叫什么？有名字我们就能算出来！”
陈助教当年所在的邪教，是非常喜欢骗年轻姑娘入教的，所以他听苏奶奶说“有个人家的女儿失踪”，下意识地就理解为了年轻姑娘。
这一点也让苏奶奶十分在意，于是苏奶奶决定扔手榴弹进河——看看能不能炸出几条大鱼来。
“吴梦圆、方涵、甄美丽……这几个丫头外出打工，结果都失踪了……”
苏奶奶说了几个在石家庄人贩子案当中，疑似被拐卖的几个女孩的名字，想看看陈助教有何反应，但是陈助教一脸茫然，只是吐槽道：“你们村失踪的人还真多……”
“对了，还有一个姑娘叫苏巧！”
苏奶奶好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把小孙女的名字补了上去。
陈助教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这种明显的反应，当然不可能逃过苏奶奶的法眼，苏奶奶却不心急，借口自己糖尿病犯了，必须赶紧吃饭，明天再来听课，拄着拐杖就走了，这种情况下陈助教也不能挽留，只好希望苏奶奶明天真的还会回来。
结果不用等到明天，就在当天，白教授结束了连续4个小时，中间只休息5分钟的授课以后，研讨会结束，大家各回各家，陈助教也无所事事地“下班”了。
在陈助教下班的路上，他遭到了苏奶奶的跟踪，他无知无觉地被一路跟踪到了自己的出租房，直到打开门换拖鞋，才发现那个“傻乎乎的农村老太太”跟了进来。
“别动！”苏奶奶拐杖一挥，就敲在陈助教的迎面骨上，陈助教受痛下蹲，刚想大叫，又被苏奶奶用半个苹果堵住了嘴。
那苹果是苏奶奶在跟踪的路上，在水果摊买的，一边吃一边跟踪，还真的是游刃有余。
苏奶奶具体是怎么向陈助教逼供的，没有跟我详说，但是这名器械专精的高手老太太，为了查出自己小孙女的行踪，肯定不会手下留情，陈助教想必是受到了惨不忍睹的虐待。
陈助教眼看自己再不说实话，这条性命都要交代在对方手里，只好拼命求饶，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跟苏奶奶说了。
相当意外，陈助教居然就是艾淑乔安插在科学幸福教里面的间谍。
不过说他是间谍，有点抬举了他，顶多算是个见钱眼开的内奸。
他没有被白教授真正信任过，艾淑乔也没有把他当做什么重要的棋子，他只是拿了艾淑乔的钱，为艾淑乔通风报信而已。
智商只有这个程度的家伙，想要获得白教授和方信的信任，进入科学幸福教核心偷取因果计算程序，绝对比登天还难，所以艾淑乔才把这个任务转交给我吧？
但是陈助教可不认为自己智商低，他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自作聪明地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了艾淑乔方面的好多情报，虽然杂乱无章，有对有错，但也算知道了一些内情，甚至包括苏巧被艾淑乔关押的事。
今天苏奶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他打得眼泪鼻涕齐出，他不禁怀疑苏奶奶是艾淑乔嫌他多事，派来杀人灭口的，或者是白教授知道了他是内奸，派来杀人灭口的，于是不管是那一边的情报，他都一股脑地吐出来了，只求苏奶奶饶他一命。
苏奶奶就是由此得知，自己的孙女八成是落在了艾淑乔手里，科学神教跟艾淑乔之间存在尔虞我诈的关系，而我作为艾淑乔的亲生儿子，现在成了科学神教和艾淑乔都要争取的对象。
【837】 撒谎要挨千针扎
遭到苏奶奶逼供之后，怕死的陈助教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科学幸福教，以及艾淑乔涉嫌囚禁苏巧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科学幸福教说的比较多，而艾淑乔那方面，大多语焉不详，就连苏巧是不是被囚禁在冬山市，都不能确定，更别说让他指出具体位置了。
苏奶奶怀疑他没有全说实话，也不多言，直接就用上了很不人道的“针灸逼供术”，几根银针扎在特殊穴位上，把陈助教疼得屁滚尿流，求爷爷告奶奶，赌咒发誓自己把知道的全说了，要是有一句隐瞒就让他天打五雷轰。
其实陈助教专注邪教二十年，把有限的生命奉献到无限的邪教事业当中去，当真有神仙的话，早就该打雷把他劈死，所以他的赌咒发誓是当不得真的。
但是苏奶奶对于自己的针灸逼供术很有自信，教她这门手艺的师傅，想当年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受到了国民党和日本人的一致拉拢，都想用这一手来从俘虏身上获取情报，可见威力惊人，不是春哥那样的铁血真汉子，绝对没法挺过这种酷刑。
确认陈助教身上已经挖不出更多情报以后，苏奶奶收回银针，警告陈助教说：“你别打听我是谁，也别把我来找苏巧的事情，告诉姓艾的那个女人，不然的话，今天只试了你三个穴道，下次可以把师傅传给我的，七个穴道一块用上……”
“别！千万别！”陈助教磕头如捣蒜，“姑奶奶……不！祖奶奶饶命！我只是不入流的小骗子，骗点钱花而已！手下开恩！给我留条活路吧！”
苏奶奶见陈助教被扎了三个穴道以后，痛入骨髓半死不活的样子，觉得恐吓效果已经达到了，于是让对方保守秘密之外，还要帮自己打探情报，务必问出苏巧到底被艾淑乔关在什么地方。
陈助教害怕挨针，当面一万个答应，结果苏奶奶前脚刚走，陈助教就——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了。
纵观陈助教加入科学幸福研讨会之后所做的事，可以得出结论：他是自作聪明，不是真聪明，但人家好歹混成过邪教骨干，也不是真傻。在苏奶奶从天而降，对他施以满清十大酷刑以后，他左思右想，觉得当今之计，只有投案自首，让警察把自己保护起来，才是唯一靠谱的选择。
科学幸福教方面，白教授一直不够信任他，拿他当杂工使用，而且以白教授的智商，说不定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间谍身份，分分钟就要杀自己以绝后患了。
虽然科学幸福教至今为止，还没有使用暴力的先例，但是陈助教作为资深邪教分子，知道邪教为了保守秘密，什么都干得出来，就算白教授下一秒钟突然出现，用手枪射爆自己的头，他也毫不奇怪。
更可怕的，是他跟苏奶奶说了很多关于艾淑乔的情报，虽然这里面有价值的不多，大部分属于半蒙半猜的垃圾情报，但到底是把艾淑乔的事情吐露给了外人，而且很可能是吐露给了艾淑乔的敌人。
最初跟陈助教建立联系的艾淑乔手下，是原“天牧星光”娱乐公司的资深经纪人付士健，这家伙被调回美国之后，嫌新职位没有油水，颇有怨言，在酒后跟人说艾淑乔卸磨杀驴，自己知道公司的多少秘密之类的话……结果第二天，他的尸体就漂在洛杉矶的一条排污河道上了。
陈助教心里清楚，付士健绝对是艾淑乔指使人干掉的，如果自己像付士健一样酒后失言的话，估计会遭到同一下场。
提心吊胆，多日不敢饮酒的他，却撞上了苏奶奶这个魔星，一套“容嬷嬷之针”扎得陈助教死去活来，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比酒后失言要严重得多。
天地虽大，这下子陈助教觉得自己没有立足之地了：科学幸福教要铲除叛徒，艾淑乔对不老实的棋子坚决抹杀，苏奶奶那追魂索命的针灸逼供术，还有四个穴位没有尝试过……
想来想去，陈助教绝望地意识到：只有人民政府能保护自己了。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就去公安局自首，说出了自己的本名，还供出了以前自己所在的那个邪教的全部骨干名单，希望政府能考虑到他的立功行为，宽大处理。
不过陈助教也不觉得进了局子就万无一失，所以他供出的，都是东北农村那个，被公安干警捣毁了的邪教人员名单，近在咫尺的科学幸福教，他压根没说半句，以免白教授他们恼恨于他泄露机密，派人混进监狱来杀他。
艾淑乔方面的事，更是只字未提，自己曾经的接头人付士健已经被干掉了，陈助教不想步他的后尘。
总而言之，陈助教自投罗网，主要是为了躲过苏奶奶的银针逼供，以免自己受不了酷刑，继续去打探艾淑乔的情报，惹怒艾淑乔，让自己像一只臭虫一样被碾死。
警察叔叔不知道个中曲折，只是从网上一查通缉犯档案，发现果然是这个人没错，不禁喜出望外，直接就把陈助教关起来了，还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开始全国检索几个漏网之鱼。
“真是失算，居然把他吓得投案自首了！”苏奶奶咂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只扎他的两个穴位，说不定现在还能用得上他。”
自从陈助教被公安局关起来之后，苏奶奶就放弃了陈助教这条线，因为想当年苏奶奶的大儿子砍树盖房，被林区警察罚过款，所以苏奶奶对警察有一定偏见，认为警察办事效率太低又喜欢多管闲事，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此后的几天里，苏奶奶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先是去跟踪艾淑乔的女儿艾米，后来又试图窃听我和彭透斯的谈话，中间做了什么没有详说，但总归是经过分析，认为我也许是一个可合作的对象，于是在我面前现身，这才有了现在我们两人坐在麦当劳的情况。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小孙女救出来的，”苏奶奶沉声道，“听说苏巧在冬山影视城拍戏的时候，你帮她解过围？”
应该指的是苏巧当龙套演员，演金甲武士的时候，被艾米刁难的那一次吧？幸亏看情况，苏奶奶只打听到了明面上的一些事，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孙女当晚来找我“潜规则”，还不得把当年日本人和国民党都望眼欲穿的那套逼供**，在我身上演练一番，以确定我有没有跟苏巧上床吗？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表情不自然地苦笑道，“我妹妹艾米被惯坏了，总喜欢在片场欺负人，苏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妹妹一般见识啊！”
“哼，我也不是没动过绑架你妹妹，然后跟你妈妈交换人质的想法，”苏奶奶霸气侧漏地往椅背上一靠，“只不过一来没有太合适的机会，二来她的黑大汉保镖警惕性非常高，三来，老太婆我也不愿意欺负十几岁的小丫头……”
“绑架我妹妹之类的事情，还希望您老人家千万别做。”我不卑不亢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来，艾米的专职保镖叫彭透斯，有勇有谋，强壮得能和上帝摔跤，武功深不可测。二来，艾淑乔冷血无情，就算您绑架了艾米，她也不会阵脚大乱，这种举动反倒有可能打草惊蛇。三来，我本人是很愿意帮您查找苏巧的下落的，但是一切要建立在我妹妹不受到伤害的前提下，这是我的底线，希望您能理解。”
相比于我之前的谦恭态度，这段话我说得很硬气，苏奶奶微觉诧异，用眼白很多的眼睛，颇为凶残地盯了我好一会，见我毫无惧意，反倒笑了。
“我打听到你特别在乎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还真不是假的……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太婆我保证不对你妹妹伸手了！不过我离开冬山市的时候，一定得把我孙女带走！要是正常手段救不出苏巧，那对不起，我虽然答应不绑架你妹妹了，但不排除绑架你来换人！”
“行！没问题！”我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只要我妹妹是安全的，你绑架我也不会破坏咱们的合作！只不过我说了，我跟艾淑乔关系不好，到时候她愿不愿意换人，可两说着呢……”
其实放在以前，艾淑乔肯定不愿意换人，但是在现在，艾淑乔把我的血液当成是药物宝库的金钥匙，说不定真的会答应苏奶奶的换人要求。
要不然，干脆直接跟苏奶奶演一场戏，让艾淑乔把苏巧放了？
转念一想，稳妥起见，还是应该用不那么激烈的手段解决，现在艾淑乔处于跟我进行交易的状态，也许我跟她谈判的话，可以兵不血刃地达成目的呢。
虽然有即刻就能让苏巧获得自由的可能性，但是我没有跟苏奶奶说，以免事不如人愿，到时候空欢喜一场，于是只答应会尽力帮忙，竭尽所能查出苏巧的被囚禁地点。
对于我的表态，苏奶奶比较满意，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然后拄着拐棍，没让我送就下楼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估计今天是所谓的“国际交流情报日”，要不然我怎么会刚刚跟彭透斯交流完情报，又马上跟苏奶奶交流了情报呢？
交流情报结束后，我的“任务简报”也更新了：
1艾淑乔安排在科学幸福教里面的间谍，已经投案自首，我打入科学幸福教以后必须独立潜伏（这也是件好事，毕竟我不想要猪队友）。
2苏巧有很大可能遭到了艾淑乔的囚禁，我最好能通过交易让艾淑乔主动放人，否则就要查出苏巧的被囚禁地点，再设法搭救。
3我的血液是达成交易的关键，但是我至今不明白艾淑乔需要我的血液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不再需要我的血液——如果我有更深的了解，就可以在交易中占据主动了。
【838】 心虚的面谈
跟苏奶奶分开，独自走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到：
如果苏巧真的被囚禁在冬山市，那么有很大的几率，还有另一个人和苏巧被关在同一个地方。
那就是被我用阴阳散手当中的“发劲”，打得下巴脱臼，肋骨折断的铁仙。
救治铁仙的是郁博士，但是第一时间抢走重伤的铁仙，还把相关知情人吓得半死的，显然是另一个团队。
第一次和郁博士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他，铁仙在哪里接受治疗，但是郁博士不肯告诉我，因为艾淑乔打算将铁仙派上某种用途，没有授权郁博士对我开诚布公。
后来铁仙伤势稳定之后，郁博士就不再去进行复诊了，铁仙有没有痊愈，有没有被转移，我都一无所知，我估计郁博士也未必特别清楚。
艾淑乔所控制的，另一个在冬山市秘密活动的团队，人数不明，首领不明，目的不明，整体透着阴森诡异的气氛。
绞尽脑汁，我也只能猜到，这个团队恐怕和天牧星光传媒有限公司有关系，天牧星光的后台老板是艾淑乔，就算负责人付士健被干掉了，也大可换一个新的负责人。
眼看要走进自己家的单元门，黄风怪手机却震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来电人却是舒哲。
“喂？找我有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坑了那么多小学生……”
“你好，我是莎莎和小哲的母亲。”
一个典雅而温柔的女声从话筒中传来。
我心中一惊：这是班长的妈妈啊！名字的话，我记得叫林雨梦吧？身为上海某疫苗研究所的研究员，有着不输给电影明星的美貌和梦幻气质，班长的妈妈打电话给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阿、阿姨您好！”我有点结巴，因为面对班长和舒哲的妈妈，我是稍微有一些心虚的。
先是打过女装舒哲的屁股，后来又把他姐姐误会成他，打得班长一个星期没能骑自行车，光是这点黑历史，就让我没有勇气直面人家的母亲了。
不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林雨梦，语气仍然像春风一样和煦。
“我就直接叫你叶麟了，叶麟，方便的话，明天你放学以后，能来我们家做客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
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啊！班长的妈妈到底要跟我谈什么呢？难道是要嘱咐我，等舒莎过门以后，我不要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欺负她吗？
“那个，阿姨您在冬山市呆不了几天吧？我明天去打扰你们的话，舒莎和您单独相处的时间就减少了，这合适吗？”
下意识地开始推辞，我果然还是有点胆怯。
“我已经订了后天早上的飞机票，想和你谈事情的话，机会只有明天了。”
“为什么非要在走之前，跟我面谈……”
“你不愿意见我？”
“不、不是，我很愿意见您的……”
这倒真不是谎话，因为我觉得看见班长的妈妈，就能yy出班长未来会出落成什么样子，所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还是会多看班长的妈妈几眼的。
不过在跟人家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就觉得压力山大，口干舌燥，心率过速，对身体健康有害了。
“那明天放学以后，你跟莎莎一块来吧，晚饭我会准备你喜欢的土豆炖牛肉的。”
“阿姨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土豆炖牛肉……”
回答我的，是一声沁人心扉的轻笑。
“我不但知道你喜欢吃土豆炖牛肉，还知道整个初二下学期，你很频繁地跟莎莎和小哲来往，我的邻居都多次看见你出入我家了……你作为他们姐弟俩共同的朋友，我在回上海之前想见你一面，难道很奇怪吗？”
班长的妈妈这一番话，让我很难推辞，平时有事没事就想去班长家蹭饭，现在人家母亲回来了，光明正大地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我却做贼心虚不敢去，那算怎么回事？
“好吧，我明天会去的，真的是给班长和您挺麻烦了……”
“不麻烦，”班长的妈妈笑意盈盈地回答，“你不来才会麻烦呢。”
隐约觉得，班长的妈妈话里有话，虽然她邀请我的时候，态度非常和蔼温柔，但是我冥冥之中预感到，明天去班长家，并不是白吃一顿土豆炖牛肉那么简单。
有心打电话给舒哲，探一探口风，可是班长的妈妈就是用舒哲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的，如果接电话的还是班长的妈妈，我要怎么开口呢？
刚开始上楼，艾米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死男仆！刚才跟谁通话呢！竟敢lang费了本小姐珍贵的5秒钟！”
“你平时lang费的5秒钟还少吗？现在……已经9点半了吧？你还不去睡啊？”
“哼，刚才维尼跟战队的人去吃啤酒烤串了，我让她给我捎回来一罐啤酒，她居然不照做……”
“废话！维尼不给你买酒就对了！是我嘱咐她不给你买酒的！这跟可乐、薯片可不是一回事，我不会帮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高兴。”艾米沉默了两秒钟之后，气鼓鼓地说。
“不高兴也没用！我不会妥协的！”
稍后我又想起来，艾米为了能脱身去买薯片，把监视她的苏奶奶往004、005身上推，如此刁蛮任性，恐怕当时让苏奶奶真的动了绑架她的念头。
“喂！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也别总想着用非常手段释放压力！去超市偷小商品，还有喝酒——都不是你应该做的！你尤其不该推搡老年人！万一人家不会武功，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艾米一愣，“你的意思，好像是说那天的那个老家伙，她会武功？”
“别‘老家伙’、‘老家伙’地叫！至少叫一声老婆婆好不好！要对别人尊敬一点！这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好哇！我推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婆，你就批评我，你不爱我了吧！再说我尊敬别人，别人就尊敬我吗？”
“谁不尊敬你了？谁敢不尊敬你啊？”
“明知故问！除了卡秋莎还有谁啊！”艾米尖声道，“她跟几个帮凶一起，在宫彩彩家强迫我换装，让我穿别人小时候的衣服！这份被当成洋娃娃的耻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还好还好，至少说对了宫彩彩的名字，没有像以前一样，说成“宫彩牛”或者“宫奶牛”，这已经是值得欣喜的进步了。
“班长只不过是觉得你可爱罢了，像喜欢小猫小狗一样……”
“混蛋！被当成小猫小狗，难道不是更加耻辱吗！她这么不尊敬我，我一定要报复的！我要她穿上女仆装服侍我一整天！衣服我已经让彭透斯准备好了，接下来，只要男仆你把卡秋莎骗到贵宾楼这里，我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等等，你打算怎么让班长穿上女仆装？让班长做奥巴马一天的主人，来作交换吗？班长虽然很喜欢狗，但是未必会为了这个，就穿上耻度超大的女仆装吧？”
“哼，那你就别管了！本小姐自有妙计！”
艾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总之你只要负责把卡秋莎骗过来，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而且卡秋莎穿女仆装的样子，你也是非常期待地想看一看吧？”
我很想说“才没有呢！”，但又觉得说谎可耻。
“让卡秋莎穿上女仆装，然后再叫你一声‘主人’，那么下流的哥哥，就连灵魂也可以出卖了吧？”
“不准说哥哥下流啊！而且你所说的‘自有妙计’，指的是什么啊！你可不准用暴力来对付我们班长啊！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切，如果彭透斯同意对卡秋莎使用暴力的话，我还用等到今天？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凑齐了让卡秋莎自愿穿上女仆装的道具的！总之你抓紧时间，尽快把卡秋莎给带到贵宾楼来，我要出一口恶气！”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反正我就是要做！我要看卡秋莎丢脸的样子！你不给我办这件事，就去给我买酒喝！我要喝十瓶茅台！”
“好，好，你别喝酒，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把班长找来。”
这下可好，班长的妈妈刚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就又预定了让人家女儿穿女仆装的计划，总觉得明天更没有资格去吃那份土豆炖牛肉了。
谈完了这件事以后，艾米又稍带提起，她今晚和艾淑乔在越洋电话中，因为演艺安排的事情又吵了一架，貌似是艾淑乔把一些已经签了合约的广告，拍摄时间提前了。
最后艾淑乔答应艾米，最近虽然会因为拍摄广告而变得有些繁忙，但是今后会尽量少接广告，甚至过不了多久，会有完全不接广告的一天，艾米当然不信，但也只能口头上对妈妈发些脾气，最后还是被劝服了。
艾淑乔的这种做法，确实有点像要榨干艾米的剩余价值，但也从侧面说明，她做这种密集安排广告，杀鸡取卵的事，代表她真的不打算让艾米在娱乐圈里面常呆下去了。
真是捉摸不透啊，我的血液居然能让艾淑乔放弃艾米这棵摇钱树？她到底是故作姿态给我看，还是真的打算在艾米退出娱乐圈之前，捞最后一笔？
艾米最后提到，艾淑乔跟她通话的时候，正坐在一架飞离美国的客机上，而且这之后的几天，都会处于外界绝对无法联系到的状态。
这是到哪个国家去做非法交易了？为了行程绝对保密，关闭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吗？看来原计划的，直接询问艾淑乔，搞清楚苏巧是不是被她关了起来，关在哪里，必须稍微延后了。
【839】 别客气，尽量吃
星期四这一天，在学校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庄妮和宫彩彩合作绘制的黑板报，在初步评比中获得了年级第三名。
如果按照艺术水平来评判，庄妮绘制的星空板报，绝对是专业画家级别，甩其他班级十几条街，就算是宫彩彩写的那几个英文美术字，也颇上档次，堪称书法艺术品。
但是根据学校的初衷，黑板报，尤其是初三开学黑板报这东西，是为了鼓励大家好好学习，迎接中考而准备的，最好能起到让大家痛改前非，痛哭流涕，痛不欲生，抱住班主任的大腿哭喊“老师我怎么办啊老师！”之类的作用。
所以庄妮跟宫彩彩的纯艺术化合作结晶，只在六个班级当中评上了第三名，这也是可以预料的结果。
因为我们班的板报没能评上第一，班长略有失望。
“受到庸俗大众的承认，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庄妮以冷笑的语气对班长说道，“其实我也可以投学校领导所好，画一种‘普通’的版本的，代价只是让我亲一下你的脸而已……”
“与其让你亲脸，我宁愿让小芹来负责咱们班的板报。”班长果断地拒绝了庄妮的要求。
“好、好哇！”听到这句话的小芹十分兴奋地凑上来说，“我会尽心尽责地绘制板报的！而且绝对投领导所好，在板报上画满校领导的肖像画！”
住手啊！你确定学校领导们发现，自己的姓名标注在一个个发芽土豆的下面，会感到高兴吗？一旦你来负责板报，初三（3）班就永远只能在板报评比中垫底了！
今天的小芹，仍然是被“妹调”计划牵着鼻子走，绞尽脑汁地想增添星星榜上的星星，在参加广播体操之后，她又获取了一颗银星，保守估计，只要再加上明天广播体操的固定银星收入，就可以攒够五颗金星，就符合我给她买手机的标准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讨论什么的都有，作为资深科幻爱好者，牛十力跟三个女生，展开了关于《来自星星的你》这部韩国电视剧的激烈辩论。
“哼，《来自星星的你》的核心设定，严重抄袭好莱坞2007年的低成本科幻片《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连名字都模仿人家！”
“喂喂，你不愿意看就不看，管我们呢？再说《星星》的剧情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萌蠢女主和教授哇！”
“对对！牛十力你别多管闲事！教授多帅啊！”
“帅个屁！”牛十力瞪大了眼睛，“《星星》的男主角根本长得跟小沈阳一个样！而且眼睛还没小沈阳大呢！”
“混蛋！敢侮辱我的偶像！姐妹们，咱们揍他！”
三个女生联手往牛十力脑袋上招呼过去，牛十力虽然身强力壮，但也不好意思对女生还手，只能吃哑巴亏。
因为喜欢的明星而起争执，还真是愚蠢啊……
在翠松山死里逃生以后，我在很多方面都加速成熟了，为了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而吵架甚至动手，再也不会干了。
初一的时候，邻班有一个男生说原名房仕龙的成龙私生活混乱，是“房事龙”，还把那三个字写在我们班的黑板上，气得我拿黑板檫丢他的头，现在回忆起来真是幼稚。
郭松涛队长那一届学生里面，据说还有因为争论“杨幂是否脚臭”而打架，把同学送进医院的，也不知道是“脚香党”赢了，还是“脚臭党”赢了。
若干年以后大家回忆起来，妥妥的都是黑历史吧？
这一天班长特别忙，不是同学找她，就是老师找她，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问一问她母亲叫我去做客，到底想跟我谈什么，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我有点后悔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只想着跟班长了解情况，没有去问舒哲了。
自从开始连载《克苏鲁也要谈恋爱》之后，小芹变得很忙，她说自己要赶快回家画第六话的稿件，急匆匆地背上书包离开学校了。
没多久，教室里除了值日生之外，就只剩下了班长和我两个人，我俩好像都在等待对方先出门。
我是不会再被“房事龙”这三个字挑起怒火的成熟少年，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
“不回家吗？”我斜背起书包，走到教室后门，经过班长的座位的时候，望着她的乌黑长发，仿佛随意地问了一句。
“现在就走。”班长也用跟我差不多的语调，随便回答了一句，然后背起书包，和我一前一后，从教室门里出来了。
两个人走在走廊里，却不是肩并肩的状态，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里面，似乎规定“男女同学平时距离不能小于50厘米”，也不知道班长现在是做样子给谁看，难道是害怕班级被扣分吗？
气氛古怪地，若即若离地一块出了校门，途中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好像我们只是恰好顺路而已。
班长去自行车棚取车的时候，我等在院墙拐角处，也就是我曾经耍流氓拦住班长，不让她骑车回家的那个地方，这感觉还真有点怪。
不一会班长就推车回来了，她的双眸轻轻在我脸上扫过，没有招呼我一起走，但是也并没有跃上车座，而是慢慢地将车推向了小路……
我识趣点从后面跟上去了，不过并没有跟得太近，仿佛班长只是要去小路尽头的自行车修理点修车，而我恰巧也要到那边办点事情。
就这么彼此沉默着走了好几条街，二十八中的同学已经再也见不到了，面前是一座由青灰色围墙环绕着的小寺庙。
“你在这里见过猫霸王吧？”我打破了难耐的沉默，“就是那只在你的‘猎人光环’之下挺了20秒的老猫？”
听我谈起这个，班长下意识地抬头往围墙上看，但是没能发现猫霸王的身影，有点小失落。
从目前来看，有可能成为班长宠物的狗，只有奥巴马，而有可能成为班长宠物的猫，只有附近流lang猫的首领猫霸王，以及一只花色跟猫霸王很相似，疑似是猫霸王后代的小猫（这只小猫曾经闯进过二十八中，被班长用裙子庇护起来，以免遭到教导主任的毒手）。
“我是刚刚才知道，妈妈邀请你去我家的……”班长对我说。
“嗯。”我不知怎么接话地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小哲他，好像背着我跟妈妈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妈妈今天想跟你谈什么话题……”
“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比如你妈妈喜欢什么哪个明星，讨厌哪个明星什么的，万一我因为说了哪个明星的坏话，导致发生不愉快……”
“我妈妈才没有那么幼稚呢！”班长一边保持自行车的直线前进，一边凶了我一眼。
交谈起来以后，路途就显得不那么漫长了，我们俩很快就到了班长家楼下，班长停好自行车，然后走在前面给我带路。
其实我不需要带路，我这段时间没少往班长家跑，连班长的邻居都瞅我面熟，不再像最早那样，见到我就摆出一副防贼的架势了。
在经过楼下水果摊的时候，我打算买个西瓜当见面礼的，但是班长不容商量地阻止了我，表示她妈妈明确说过不让我买任何东西。
算了，空手来就空手来吧，反正提一个西瓜也不见得多有面子。
一走进班长家的客厅，我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不是我最喜欢的土豆炖牛肉，又是什么？
班长的妈妈亲自下厨，给我准备了包括土豆炖牛肉在内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实在是让我受之有愧。
穿着很休闲的家居服装，林雨梦女士秀发高盘，身上没有一丝下厨房沾上的烟火气，仍然显得高贵典雅，仿佛一桌的饭菜，是她变魔术变出来的。
我注意到一个不太寻常的现象。
舒哲不在家。
明天妈妈就要坐飞机回上海了，但是舒哲却挑这个节骨眼，去叔叔家做客了，不排除这是班长的妈妈特意安排。
有什么当着舒哲不好说的话吗？当着自己的儿子不好说，却要对我这个外人说？
为了不让饭菜变凉，我被直接请上了餐桌，在为了一家四口而准备的四人餐桌上，我坐在班长和她母亲的对面，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妈，你做的西兰花汤，好像奶油放多了……”
班长尝了一口金黄色的汤汁之后，微微皱眉道。
“不要紧，”林雨梦女士摆了摆手，“莎莎你不喜欢，叶麟也许会喜欢，都盛给他吃好了。”
说着就帮我盛了一碗，和我本来就有的一碗凑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唉，我忙于研究工作，自己做饭比较少，手生了。”林雨梦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给我盛了第三碗奶油过量的西兰花汤。
“我今天做的菜不够好吃的话，也别见笑，多吃点啊！”
那美丽亲切的笑脸让人不忍拒绝。
盛情难却之下，我硬着头皮喝了面前的一碗西兰花汤，感觉喉头甜腻，奶油过量得不是一点半点。
“好喝吗？”林雨梦微微睁大了柔和的眼睛，“你还喝得真快啊！莎莎她爸爸就不太喜欢喝，他说我做的西兰花汤，是我学会的所有菜品当中，最难吃的一道菜……”
一边说，一边光速把我刚刚喝空的碗给填满了，用的当然还是甜腻无比的西兰花汤。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虽然班长的妈妈始终对我保持着笑脸，但是她仿佛不太喜欢我啊！
【840】 笑容是最好的武器
见自己的妈妈拼命给我盛西兰花汤，还是做得很不好吃的西兰花汤，班长颇为尴尬。
“妈，要不然，也给我盛一碗吧……”
最后提出来要跟我分担痛苦。
林雨梦笑得跟白雪公主的亲妈一样典雅迷人。
“傻孩子，哪有跟客人抢东西吃的道理？叶麟喜欢喝这种汤，就都给他喝了吧。”
谁喜欢喝这种汤啊！林阿姨你太过分了！身为班长的厨艺启蒙老师，你不可能做出这么难喝的汤吧？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西兰花汤又甜又腻，我苦着脸，用筷子去夹土豆炖牛肉里面的一块牛肉，想确认一下，牛肉是不是也被故意做得很难吃。
结果入口之后汁浓肉嫩，让我喜出望外。
看来林阿姨还不打算赶尽杀绝啊！给我留了一条活路啊！有了炖牛肉这道好吃的菜，即使西兰花汤再难喝，我也能勉强就下去了！
然而我满心欢喜地打算再吃第二块牛肉的时候，林阿姨突然问：“你吃过拔丝地瓜吗？”
“吃、吃过啊！”我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桌上的四菜一汤也不包括拔丝地瓜。
“呵呵，吃拔丝地瓜之前，大家都要先在冷水里蘸一下，以免糖浆粘牙，不过也有人不喜欢蘸冷水——叶麟你属于哪一种？”
是心理测试还是别的什么？我夹住第二块牛肉的筷子停在空中，不好意思不回答问题就往嘴里放。
“有凉水的话，我就会去蘸的……”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试过，用炖牛肉蘸西兰花汤吃呢？”林阿姨目光温柔地向我眨了下眼睛，“据说这是法式大餐里面的高级吃法，不知道我的手艺能不能上西餐厅的台面啊……”
别骗人了！我在艾米那里吃了好多顿法式大餐，从没听说过要用炖牛肉蘸西兰花汤吃啊！而且还是加了三倍奶油的西兰花汤？好不容易被我发现炖牛肉味道很纯正，马上就要用西兰花汤把它给污染了啊！
但是林阿姨虽然没有逼我照她说的做，可她那热切期盼的眼神，跟逼迫我也没有什么两样，我只好硬着头皮，把好吃的炖牛肉浸在难吃的西兰花汤里面，得到了一块奶油西兰花牛肉。
活着的时候，牛马羊都吃草，西兰花属于被它们吃的货，死了之后，西兰花终于报仇了！
从广受欢迎到无人问津，只需要一步！西兰花汤就好像是逆向的点金石，无论什么美味佳肴，只要从它身上经过，立即就变成人人嫌弃的黑暗料理！
我像咽药一样，把包裹着西兰花汤的炖牛肉吃掉了。
“别客气，尽量吃啊！”林阿姨带着好客的笑容对我说，但是她的眼光，明明是落在西兰花浓汤上面。
难喝的汤给我喝到饱的意思吗！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才对我动用如此酷刑啊！
到了这时，班长也看出来自己的妈妈对我缺乏善意，为了掩护我，她开始故意扯开话题，跟妈妈交谈起来了。
“妈妈的研究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昨天同事打电话过来谈工作，是有新的突破，才需要妈妈尽快回去吗？”
林阿姨在上海的一家疫苗研究所当研究员，目前似乎在参与某个重大研究项目。
“全世界的大难题，哪那么容易有突破？来，叶麟，多喝点汤。”
班长的吸引注意力计划失败了，没能阻止林阿姨对我的料理攻击。
不死心的班长，又开始谈上海的治安来转移话题。
“妈妈，你做研究下班晚，经常走夜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还好吧，上海的治安，总体上比北京和广州要好，虽然香港广场那边，有专拉单身女子做强行护理的骗子美容院，不过我没有上过当。”
我趁着林阿姨和班长谈话的时候，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没有蘸西兰花汤的炖牛肉。
“骗子美容院这类的东西，肯定是骗不到妈妈的，我只是担心有时候凌晨才下班的妈妈，会遇上歹徒……”
“那你就多虑了。”林阿姨笑着说，“还记得我回来的第一天，就送了你一个长柄手电筒吗？”
“记得啊，”班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还没拆包装，这个手电筒跟上海的治安有什么关系吗？”
刚想对女儿继续解说，林阿姨一下子看见我竟敢私自吃不蘸西兰花汤的炖牛肉，于是又开始用温柔典雅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没说出“你这么吃不对”，但在强大视线的压迫下，我只好昧着良心做出“哎呀居然忘了蘸汤”的多谢提醒表情，然后亲手把美味的炖牛肉进行了第二次屠宰……
一边逼我继续品尝黑暗料理，林阿姨一边对女儿解释：
“我送给你的手电筒，虽然看上去是个手电筒，但其实是一个伪装成手电筒的防狼电击器。”
说到“防狼”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地朝我瞟了一眼。
喂！我是铁血孤狼不是**啊！今天对我这个态度，是把我当成了对你女儿心怀不轨的**了吗！
“这个防狼电击器用起来很顺手，平时可以当手电筒，挥舞起来可以当警棍，配合高跟鞋的话，有时候用不着电击功能就能打退**。”
听林阿姨的意思，她貌似真的遇上过**，并且毫无畏惧地把对方赶跑了。
“等会叶麟走了，妈妈就教你怎么打开防狼电击器的保险，等他走了再教你。”
没必要说两遍“等我走了”吧！因为重要所以要说两遍吗！因为防狼电击器主要是用来对付我的，所以不能让我看懂使用方法吗！
“我知道了，总之妈妈你一个人走夜路要加小心。”
“你一个人上下学也要加小心。”林阿姨似乎另有所指。
好！林阿姨的目光暂时没有注视着我这边！吃“无污染炖牛肉”的机会终于出现了！我手上的动作迅疾而无声，飞速夹住了一块炖牛肉，从三碗可怕的西兰花汤上方越过，就要放进我的碗里了！
我打算把这块牛肉藏在米饭下面，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吃牛肉了！我好聪明！
班长看到了我的动作，为了我的计划能顺利实施，她给我打掩护道：
“妈妈，虽然上海的暴力犯罪比较少，但小偷还是挺多吧？”
“诶？也没有多到需要特别提醒的地步吧？而且从我这偷走的带研究所标志的东西，小偷看到了以后还不够闹心的……”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偷看到林阿姨的研究所标志，就会觉得闹心，或者说我来不及想明白这一点，因为班长马上就说出了一句让我喷饭的话：
“反正我觉得上海的小偷挺多，不止一次听人提起，好像有一个叫路飞的人，总嚷嚷着要当‘上海贼王’，居然还没被抓起来……”
不准恶意卖萌啊！班长你的动漫盲突破天际了啊！路飞是要当上“海贼王”，不是路飞要当“上海贼王”啊！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要在妈妈面前插科打诨，让我成功地夹走炖牛肉啊！
事与愿违了啊！你表情严肃地说路飞要当“上海贼王”，那份认真劲逗得我太想笑了！竭尽全力才憋住笑的我，没有把炖牛肉夹稳，十分不幸地，让炖牛肉掉进了下方的西兰花汤里。
溅洒出来的汤汁污染了桌面，还有少部分溅到了我的衣领上。
由于桌子太满，餐巾纸被放在稍远处的茶几上，班长见到汤汁洒了，立刻起身，去旁边拿餐巾纸给我了。
利用班长起身走到茶几那边的几秒钟，林阿姨压低了声音，隔着四菜一汤对我问道：
“听小哲说，你是莎莎的男朋友？”
原来舒哲这么跟妈妈汇报的吗？怪不得林阿姨对我态度古怪呢！五一节回来的时候，女儿还没有异常，结果到了9月份，女儿马上就多出一个男朋友，做母亲的当然要疑心了！
“阿姨您误会了，”我赶忙也压低了声音解释，“我跟舒莎只是普通朋友，舒哲是开玩笑的。”
林阿姨温柔的笑容仍然没有改变，“真可惜，我长着眼睛，你们之间究竟关系怎样，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时候班长拿餐巾纸回来了，我和林阿姨暂时停止了交谈，但餐桌上的气氛跟之前相比，更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喔，对了。”林阿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女儿说，“前天我跟邻居郑阿姨聊天，她貌似有一次早上看见，叶麟从咱们家的门里走出来，有这回事吗？”
诶？指的是上学期校内篮球比赛结束后，我突然发烧，在班长家过夜，还稀里糊涂地把班长当成抱枕，给抱了一夜的那回事吗！
第二天我和舒哲一块出门的时候，被邻居发现了啊！多管闲事啊！你看见了也没必要跟班长的妈妈说啊！这样一来，我的嫌疑就更大了！
听妈妈提起这件事，班长脸上一红，但终于强自镇定下来。
“那一次是叶麟突发高烧，体温已经到了39度，而且坚持不去医院，我和小哲才留他过夜，照顾病人的。”
班长把“病人”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强调，我当时没有体力做什么不和谐的事。
“是这样吗？”林阿姨脸上的笑容很温暖，语气也相当柔和，但隐隐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让我下意识地感觉“大事不妙”。
“因为我本人就在疫苗研究所工作，平时也没少见过进行临床试验的病人，我想请问一下……”
陡然睁大的眼睛，仿佛射出了霜结万物的冰冷冲击波，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照顾病人的话，有必要跟病人睡一张床，整整一夜都抱在一块吗！”
【841】 愤怒的原因
搞了半天，班长家这顿饭原来是鸿门宴啊！
班长的妈妈把我请来，原来是想审问我，我为什么胆敢泡她的女儿啊！
都是因为舒哲在背后告密的！他跟林阿姨说我是班长的男朋友，还把我发高烧在他家过夜，拿班长当抱枕抱了一夜的事情，给捅出去了！
当天半夜舒哲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我休息的房间没有关灯，就进来查看，结果就发现姐姐被我紧紧抱在怀里，因为挣扎累了已经跟我一样睡着了！
幸亏班长当时是穿着衣服的！不然即使是用生病烧糊涂了做理由，也不会得到班长原谅的！绝不会只是好几天不给我好脸色，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舒哲到底是跟林阿姨怎么说的？是如实告诉林阿姨，当时我神志不清，而班长穿着衣服吗？不会添油加醋，说我跟班长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吧！
大危机！叶麟人生的大危机！我可以保持沉默，但我接下来说的话会被作为呈堂证供！
坦白吧！这件事的起因是由于不可抗力！要怪只能怪我没有抱枕就睡不着觉！虽然我隐约记得，我刚睡醒的时候，自己的右手仿佛隔着衣服覆盖在班长的臀部……但这也是不可抗力！人抱着抱枕的时候，必然伸手去寻找最柔软的接触点的！
在不知道林阿姨了解多少事实，甚至不知道她听了多少谗言的情况下，老实交代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我当天确实是生病了！我把班长拽到床上完全是无意识之下的行为！在第二天高烧消退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怀里面是班长！我只以为那是一个质量超好的柔软抱枕而已！
“是我的错。”
我刚想坦白，班长却抢在我前面，把那四个字先说了出来。
我吃惊地看着班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责任揽过去——在那件事当中，她明明是受害者。
“叶麟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没有抱枕很难入睡。”
班长把筷子平放在碗口，同时低声解释道。
“我明知道这件事，但是当时却粗心地忘记了，发高烧的叶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很痛苦……”
“是吗？”林阿姨秀眉一挑，“然后你就很大方地拿自己做了抱枕？我女儿心地这么善良，我真骄傲啊！”
这么辛辣的讽刺，居然还是用春天般煦暖的笑脸说出来的？林阿姨你就不会换一个更合适的表情吗？不管是生气、失望、鄙视都好！你从头到尾始终保持微笑，一直这么典雅高贵，给我的感觉反而更可怕啊！
早先我在全家福照片里看见林阿姨，还认为摆出俗气的“剪刀手”照相姿势，还能显得无比优雅的林阿姨，非常难得，现在才发现，林阿姨你拿菜刀把我砍死的时候，姿势也一定堪比芭蕾舞演员，优雅得让大家不相信你是杀人凶手吧！
“处理了一点垃圾。”林阿姨一边把菜刀丢在我的尸体旁边，一边笑着对周围的群众说道，“给大家添麻烦了，请问谁带了军铲、鹤嘴镐之类的工具？最好能帮我把垃圾掩埋起来……”
到底是闹哪样啊！搞了半天班长的妈妈有腹黑属性啊！而且还是“优雅黑”，简称“雅黑”！林阿姨你到底跟微软的雅黑字体有什么关系嘛！难道你才是那套字体的版权拥有人！？
被妈妈挖苦“拿自己当抱枕送给男同学”，班长脸红地抬不起头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不怪班长，班长以前不知道我有抱抱枕睡觉的习惯，而且当天我顾及自己的面子，也没有跟班长说。”
“于是为了你的面子，我14岁的女儿就任你搂搂抱抱咯？”
如果不考虑说话的内容，只看林阿姨的表情，别人会误以为林阿姨在夸奖我。
“叶麟当时病得很厉害！”班长把那个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抢了过去，“我照顾的不够周到，没发现叶麟想要抱枕，还为了给他盖被子贴的特别近，我、我是自找的……”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一晚班长突然被病中的我伸手拦腰抱住，内心是何其慌乱，即使到了现在，班长回忆起这件事也仍旧满面羞红。
“好一句‘你是自找的！’”林阿姨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微的怒容，当然这也可能是我想象出来的。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是心甘情愿的’，对吧？”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班长惊诧道，“我当然不愿意！我是因为没能挣脱开……”
“当时你弟弟不是也在家吗？”林阿姨冷静地指出，“就算你觉得这一幕不想给弟弟看到，那你不能大声喊‘我不是抱枕’吗？他发烧得再糊涂，也应该知道普通的抱枕不会说话吧？”
“那个……‘放开我’之类的话，我当时确实跟叶麟说过的，”班长在妈妈面前抬不起头来，“但是声音小了他听不见，声音大了，又会把已经睡着的小哲吵醒，而且叶麟好不容易有睡意了……”
“所以还是为了他，牺牲了自己呗？”林阿姨总结道。
班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咬住嘴唇，把目光别到其他地方。
见女儿沉默了，林阿姨又把注意力转回我身上。
“叶麟，我想问你，你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我女儿为你这样牺牲吗？”
“我、我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我的真心话，面相凶恶之类的缺点姑且不论，我觉得我的优点也就是身体比较强壮，但现在又被加上了病毒性心脏病的负面状态，可以说跟班长比，简直是一无是处了。
“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就好。”林阿姨做了一个摘掉手套的动作，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戴手套，于是自嘲地笑了。
在上海做研究工作的林阿姨，平时似乎是经常戴着手套，才能接触实验设备的。
“叶麟，刚才我说自己的物品如果被小偷偷走，会让他们很闹心，你有没有感到很好奇？”
当时是很好奇没错啦，但现在，话题转到了审问我和班长关系上面，所以已经不太感兴趣了。
“其实呢，我们的研究所，是防艾疾控中心的下属单位，所以很多物品会带有防艾的字样，小偷偷到这种东西，害怕被传染艾滋病，当然会心里犯嘀咕。”
诶？原来班长的母亲隶属防艾疾控中心啊！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以前还以为他工作的疫苗研究所，是专注于流感疫苗、肺结核疫苗的呢。
“可以实话跟你说，我负责的项目，是做艾滋病的抗体研究的，虽然只是一个大研究计划当中的小项目，但是就像破译人类基因组一样，是群策群力的工作，少了哪一环都不行。”
这我当然知道，想靠一两个人就攻克世纪绝症，非常不现实，艾淑乔不是也在研究治疗艾滋病的新药吗？为此郁博士还让我撸了个管……
“以我享受的员工待遇，其实是可以带家属住在研究所宿舍里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而是坚持要在上海买了房子，再把莎莎和小哲接过去吗？”
“宿舍条件不好？”我随口猜到。
“不比一流大学的寝室差多少。”林阿姨十指之间相对，举在鼻尖的高度，听这口气，她应该是一流大学毕业的。
“我不把莎莎和小哲接过去，主要原因是：研究所因为是防艾中心的下属机构，门口挂着防艾中心的牌子，所以附近的居民对进出研究所的人都有偏见，觉得和那些人接触，会增加自己得艾滋病的几率。”
“来自社会的对艾滋病人的歧视，表现在方方面面，不用说别的，在我们研究所门口，很难打到出租车，因为‘艾滋针’的传言，许多出租车根本就不从我们门口经过，就算我们想告他们拒载，都没有机会。”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看到一些同事的孩子，因为自己住在防艾中心的员工宿舍里，在学校里受到了排斥，放学了也不敢找朋友来自己住的地方玩，生怕朋友来过一次以后就不理自己了。”
“因为不想让莎莎跟小哲受到同样的歧视，所以我才没有把他们接到研究所的员工宿舍里，跟我一起住……当然，我老公的公司比较远，住在研究所宿舍他上班不方便也是一个原因，总之我们暂时还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努力攒下首付的钱……”
之所以跟我说这些，似乎是想让我知道：让班长姐弟成为留守儿童不是他们的本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举家迁往上海，跟冬山市的人或物，不需要再有什么瓜葛了。
我偷偷看了班长一眼，发现班长脸上有一种混杂了忧虑和彷徨的表情，她当然想每天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但是又觉得难以割舍和冬山市的种种联系。
“没见到你的面的时候，我还没那么生气。”林阿姨继续说道，“但是今天见了你以后，我心里气得不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长得难看？”我试探着回答。
“不，男人不用长得多好看，你也不算丑。”林阿姨难得地夸了我一句，“主要是你的气质！你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非常像混黑`道、混社团的人！你让我想起来最近几个月，在上海对我纠缠不休的一个黑`道分子！”
“有这种事？”班长惊问道，“妈妈，你之前怎么一句话都没跟我提……”
“因为我懒得提他！”林阿姨怒道，“那个姓霍的香港人好像认识研究所的领导，他为了治疗自己的艾滋病才跑到上海的，结果偶然在研究所里碰见了我，居然就想向我求爱！”
“别开玩笑了！我确实对艾滋病人不存在歧视的看法，毕竟有些艾滋病是通过母婴传染的，有些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挺可怜……”
“但是他一点也不可怜啊！我听领导私下里说，他是因为拈花惹草，屡教不改才染上艾滋病的！”
“简直是活该！这个人渣还是混黑社会的！他怎么没被仇家打死呢？他再纠缠我，我就给他注射一管空气，直接送他上西天！”
===分隔线===人气排行榜方面，原以为晋升a组的角色，会从逼兔或者彭透斯中间产生，哪想到书友“江上风［真］”一连投了渣叶400张pk票，表示“至少让猪脚上a组吧？”——于是渣叶成了a组的第10个人。
此后的a组和b组，将最多只保持10个角色，所以渣叶算是赶上末班车了，今后如果有谁还想升上a组，就必须挤一个人下来了……
另外苏巧的奶奶得到了一张手机推荐票，光荣上榜。
最后，在贴吧的“御坂美琳”提醒下，我才想起来，今天是3月18号，是伪娘舒哲的生日，有些读者的记忆力就是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