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老老实实做人
饕餮仙府里面果然温暖如春，许多原本加了塑料薄膜，在里面保温的花也因为温控设备重新打开而得以重见天日，在这年节里，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盛开的花着实让人惊讶不已。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这饕餮仙府刘易风布置的用心之极，可谓一步一惊喜，连季绅都是惊异连连，那乐开怀的模样，让李亢心中宽慰不少。
老爷子时日无多，只能尽量让他开心了。
李亢想破脑袋都不知道刘易风哪来的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
管着好几个店的同时还把仙府弄的这么好，就是有三头六臂，影子分身术也做不到吧。
“嘿嘿，时间嘛，挤挤就有了。”刘易风回答的时候带着一丝猥琐笑意，手上还故意做着动作，脸上依然是十足十的与他那张比姑娘还漂亮的脸蛋上，极其不匹配的**丝气质。
“……”
季绅明显对这里很感兴趣，和冬日里只能在天气晴朗时，偶尔在南山上裹得严严实实散会儿步不同，他现在不用穿的那么厚，人轻快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也不要他们俩搀扶，季绅就自己慢慢的逛着，看起来兴致颇高。
这里的亭台楼阁，轩榭廊舫都很有特色，最主要的是，全都仙气十足。
在没了熙熙攘攘的客人，只为季绅一个人开放时，这里的一切更是跟仙境似的。
几乎所有的华国人心中都有着武侠梦，更有对仙人的向往。这也是饕餮仙府能够这么火的原因。
季绅也不例外，人老了反而对这些东西更加感兴趣，刘易风凑了过去，开始给季绅一一讲解。
譬如这些东西在书里是怎么描述的，他又是用什么方法做出来的，能有这种奇景里面运用了哪些高科技。
这些东西只有刘易风本人才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也会说话，施工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反而被他当成各种小段子给讲了出来，逗得季绅哈哈大笑。
“爷爷，今晚我们都在这住吧？”李亢凑过去问道，他问过医生了，在这住两天是可以的。
“你这里这么大场面花费怕是不低啊。”季绅有些犹豫。
“爷爷，这里的东西开都开了，只来一会就关才叫浪费！这里这么舒服我也想多住几天。”
“好吧。”李亢想住，季绅自然不会拦着，再说他也确实喜欢这里。
深深地看了李亢一眼，季绅眼里的慈爱与温情更深了几分。
不得不说，李亢的出现给他残烛般的人生里，添了九分安慰。
听到他们做了决定，医生立刻把勤务兵叫到身边，开始吩咐他们要带哪些东西过来，洪归雁想了想干脆不麻烦他们了，决定自己跟李亢两人回去一趟，顺便再给季绅收拾点常用的东西过来。
早就被接过来的孤儿院的孩子们没有刻意去门口迎接，而是在亭子里面自顾自的玩耍。
季绅循声走了过去，发现这里居然有一群半大孩子在玩闹脸上不禁又多带出几分笑来。
他凑了过去，孩子们口中叫着爷爷，和他甜甜的打了招呼之后就继续自顾自的玩耍了，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孩子，许久都只在南山养病的季绅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好了几分。
“你真是有心了。”季绅对刘易风叹道。
“这是都启航大大孤儿院里的孩子，还得谢谢您的照顾，是启航大大特意让他们过来的。”
“他？”季绅眼里有泪花闪过。
如果……那该多好啊……
季绅在饕餮庄园住了好几天，直到医生说他需要回去继续接受治疗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爷爷，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就常来住住，这是咱家自己的院子。”
刘易风已经不要脸的叫上爷爷了，他脸嫩，这声爷爷叫的毫无违和感，把季绅逗得直乐：“你这里我可住不起，歇业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啊。”
“不多不多，就万儿八千的，咱们家大业大，这点钱就是毛毛雨！”刘易风随口胡扯，把季绅逗得开心。
“万儿八千我也给不起。”
“哪儿能让您给呢，让启航大大给，他有钱。”
刘飞也在一旁笑道：“小风，启航大大那么抠门，你这是要逼死他啊。”
“为他爷爷花钱怎么了，他这个孙子！”
季绅被逗笑了，这还真不是骂人的话，李亢可不就是个孙子吗？他季绅的孙子！
等他们送完季绅从南山回来的时候，季绅甚至主动邀请他们有空多来玩，这话可让刘易风受宠若惊，要知道这里可是南山！
不过见季绅确实很喜欢热闹的样子，刘易风也暗自决定，不那么忙的时候就陪着李亢过来陪陪老人。
这人呐，不管以前多么叱咤风云手握重权，临到老了也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也喜欢年轻人的陪伴，喜欢看着他们欢颜笑语。
等年后各单位上班，刘易风开始跑手续准备买地建北冥龙宫时，发现一切都异常顺利。
接着又因为他们招收了大量服务员，大大解决沪市的就业问题，居然得到了一定的减税措施。
刘易风不是笨蛋，可能季老爷子真的没做什么，没说什么，可是他来这里住了好几天已经足以说明了他的态度。
这可真是……让人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明好心邀请季老爷子来住几天的，怎么反倒看起来像是利用了他似的。
不过也因此，本来在税务上有些偷奸耍滑的刘易风，之后就主动的按国家标准申报了所有的税款，自此以后严格依法纳税。
这种因为身份带来的便利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在受到关照的同时也会被有心人关注，万一被人抓到小辫子，那可就……就连累了季老爷子一辈子的清誉了。
出于稳妥考虑，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纳税稳妥。
钱是赚不完的，他可不想因此闹出什么丑闻，甚至最后捅出大篓子干脆和刘飞隔着铁窗，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依法纳税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
432.都市组新主编……浪涛
李亢还在家里蹲，这一个停职，时间有些久，有些出乎李亢的意料。
本以为年后会有消息，直到《寻龙5》上映他还闲着。
准确来说不是家里蹲，而是店里蹲，他在店里帮刘易风的忙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开始时候的新鲜感过了之后，李亢心里越来越惴惴不安，不会是回不去启点了吧？
虽说以他现在的收入，启点的那份工资已经可要可不要了，但是编辑这份工作他还是舍不得丢。
……
在正月十五《寻龙5》上映的这一天，电影院再度爆炸。
《寻龙5》的火爆让绿城影业彻底急了。
现在他们被打压的岌岌可危，拍电影时资源被挤兑，电影拍出来排片被针对，哪怕是上映了成绩也拼不过《寻龙》。
徐哲会给别的电影让档期，但是绿城的电影，呵呵，必定挤！
业绩不好自然就会股价狂跌，舆论上有了季讷言的支持，绿城影业肯定是无法跟城市之光比，若非影视公司一直以来都是负债率低，他们早就扛不住破产了。
可纵使如此他们也越来越捉襟见肘，眼看就要不行了。
影视公司负债率低是不假，但是融资率高啊，这种情况下谁陪他们玩儿？拍电影的钱全部自己出？绿城能拍几部？
所以他们把宝押在《问仙》上，准备集中所有的资源来独资排出《问仙》扭转局势，自己吃所有的饼，当然也要自己出所有的钱。
他们甚至咬牙从本就紧张的资金里挤出了五千万贿赂白告然，结果白告然这孙子收了钱但是事儿没办好，绿城又不是个善茬，自然要去找白告然算账。
要么退钱，要么把《问仙》版权，最起码是电影版权拿到手，不然绿城就要跟白告然鱼死网破。
他们本来就是一张破网了，但是白告然可是条大肥鱼！
以为事情十拿九稳，白告然拿到钱之后就先花了大半，现在让他退钱，拿命退？
五千万可不是个小数字，他爹妈一辈子贪的也只是这个数字的几倍……呃也可能是十几倍……而已。
仗着是林茜的姐姐，季讷言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茜那公司简直成了他们的提款机。
然而他们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豪宅游艇，金银珠宝，钱一到手多半都花了，所以白告然别说找他爸妈想办法了，这事儿他连告诉都不敢告诉他爸妈。
白告然的实际情况其实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么好，一直以来他小钱是不缺，也能仗着季讷言的名头办一些小事。一次贪个几十几百万的那种，或者做个中间商赚赚差价什么。
可是大钱季讷言不会真的让他们能拿到手，就是真的拿到手他们也存不住，他们也想借季讷言发大财，几十上百亿的那种，可是次次也都会被莫名其妙的搅和黄。
这次偷偷收了五千万，算是白告然一家三口这二十多年里办的最了不得的大事了，这事儿白告然还难得的办的连季讷言都不知道。
也是因为当时会议室的那场混乱，这件事就这样在两方的共同努力下，整件事就阴差阳错的被瞒了下了。
不然知道要是白告然想背后偷偷搞这种现象级神作的版权，还是帮竞争对手搞，白告然现在估计已经凉了。
但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外人看来白告然可是季讷言夫人的外甥，再加上事涉自己人李亢伤人，更不敢告这个状了。
要知道，《寻龙》六部可是千亿级别的市场，《问仙》也不会比它差。
启点这个孵化器，季讷言还是很看重的，白告然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不搞事就罢了，搞点小事季讷言也说不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动摇启点根基甚至因此破坏季讷言在影视行业布局的事，季讷言绝不会纵容。
本来王奇是有监管的作用，可是因为李亢打了白告然，怕李亢反被报复，跟在季讷言身边时间尚短摸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的王奇，反而不敢找季讷言说明情况。
事情就这样阴差阳错，白告然也终于在绿城影业的胁迫下开始撕破脸，直接对《问仙》甚至《路上》的版权下手了。
“这版权，你不卖也得卖！”白告然这几天被绿城影业逼疯了，对着合同研究了许久终于对上面写的“启点有优先购买权”的条款动起了歪脑筋。
“我现在不想卖版权，更不想卖给那什么绿城。”
当时绿城影业黑徐申，陈潇黎是知道这件事的。
在她看来徐申是一个赤诚的人，虽然有些傻乎乎的，但是敢作敢当，敢爱敢恨。
是以陈潇黎对徐申印象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在他被黑的时候愿意为他说话。
对阴招使尽的绿城，白杨自然是相当不喜欢的。
最起码在自己还没那么出名的时候，城市之光就愿意出两千万买自己的版权，而且买完之后就大胆的一次性拍了六部电影。
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啊。
而且在李亢带她看完《寻龙4》之后，她觉得从制作水平上来讲，城市之光也是不差的。
至于绿城？要不是上次黑人事件李亢告诉她幕后黑手就是它，陈潇黎还真不知道绿城是谁。
让她把版权卖给绿城？陈潇黎宁愿送给城市之光。
所以陈潇黎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哪怕是在白告然通过于小涛联系自己时，陈潇黎依然拒绝。
怎么主编换人了？陈潇黎看着新加了她，自称为启点都市组主编的整个人皱起了眉头。
李亢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陈潇黎心里有些难受。
“浪涛是谁？”陈潇黎直接问了李亢。
“都市组新主编……”李亢干巴巴的说着。
“他加我qq了，要我4000万卖《问仙》影视版权给绿城影业。”
之前开会说的是电影版权，现在就变影视版权了？这白告然想的未免太好了吧。
要知道在华国，电视剧市场可比电影市场大，一部大火的剧是很有可能会全民追番的。
这影响力可就大了。
433.哟，你胆子挺大的
与电影不同，电视剧是可以堂而皇之加广告的，就凭《寻龙》这热度，等城市之光准备制作电视剧的时候，哪怕只放个风各个品牌必然会蜂拥而至，捧着钱求剧组看他一眼。
到时候，《寻龙》剧组哪怕预算是个天价，从筹备开始都不用城市之光自己掏一分钱，就能直接开始盈利！
绿城影业真是打的好算盘。
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李亢是有关注的，自从上次那次导致自己被停职的事发生后就更关注了，张兴雅也爱发他们现在混成什么样，都快破产了。
买下《问仙》影视版权，在《寻龙》的热度下，《问仙》可以蹭这个热度直接宣布开拍电视剧。
然后广告竞价，李亢估计他们轻轻松松的就能赚上几十亿，甚至还不止！
他们都不用找投资商了，省点花的话，光是广告的钱，都够他们把电影和电视剧都拍出来，可能还有的赚。
李亢可不信他们会像徐申他爸一样花那么大的价钱做精品。
光这笔钱就够绿城渡过难关了，何况他们还可以先和视频网站谈条件，这种注定会火的电视剧，无论是视频网站还是电视台都是愿意出高价的，还是先给钱的那种。
电视台提前付款估计是不可能，但是视频网站预付他一大笔钱是完全有可能的。
毕竟现在白杨那么火，为了网站的竞争力，要价再高各大网站也得咬牙掏钱。
这才是两个大头而已，剩下的提前圈钱的手小段更多。
李亢虽然不在那个圈子里，可是也早有耳闻。
就这样，只要能拿到影视版权，仅凭白杨作品《问仙》这个名头，绿城影业就会大赚特赚，不仅可以度过现在濒临破产的危机，更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等到《问仙》面世的时候，已经赚的盆满钵溢的绿城影业又可以凭借成品，再捞上一笔大的。
这还仅仅只是电视剧呢，电影的套路更多，赚的还都是长线。
想好好做精品，比如徐哲那样的，花的钱就会很多，风险也会很大。但是一门心思只想捞钱，跟在《寻龙》后头只捡钱的话，方法也更多。
当然，出来的作品是什么样，这就不是绿城影业操心的事了，反正有人买单，观众也还是会捏着鼻子看。毁白杨作品的名声？他绿城影业操心这个干嘛！
他们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场搞定，绿城就会大翻身。而这一切，他们只用付出一亿。
其中只有4000万给陈潇黎，而且还不一定是签完合同就给的那种。
想的可真美！
李亢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他没告诉陈潇黎他们组换主编，因为实在是这话他不知如何要开口是好，首先他停职是因为打了白告然。
这本来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呢，打白告然的原因却是因为他骂了陈潇黎，而且骂的相当难听。
李亢不愿意把这个过程和污言秽语讲给陈潇黎污了她的耳朵，但是不讲这个又实在没法说清楚为什么要打白告然，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个好脾气且不爱与人争执只人。
在这个时候，可以理解李亢为……傲娇了，也不好意思了。
所以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之下，他就这样把这事儿拖了下来，拖着拖着吧……就忘了……连绿城觊觎《问仙》版权的事儿都忘了说。
本来他复职之后就能把事情揭过了，本以为过完年就能上岗，但是没想到总编目前的在公司的情况并不算好，不但他到现在还没复职，白告然都有意用手段让改革组的那群扯淡的人来取代各个组的主编了。
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启点，但是李亢也问了系统，得知只要等他把晋级任务做完，催更大魔王系统就不用仅仅依托于启点，而能在现实中接任务完成任务，且有技能使用局限大大减少。
所以能回去固然是好，回不去其实也没什么了。
毕竟李亢现在对启点的执念，因为认识了白杨本尊，实际上也不剩什么了。
知道于小涛找上陈潇黎了，李亢赶紧叮嘱道：“版权可千万不能卖！”
然而这话只是让陈潇黎更加郁闷。
陈潇黎现在心情很不好，她感觉李亢还是挺在乎自己的，怎么一遇到事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是在乎还是无视？
于是心情郁闷之下她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了，直接出言怼李亢：“我又不傻。”
李亢挠挠头，自己这是关心则乱，陈潇黎可比自己会算账多了，学经济的呢。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陈潇黎的消息又发来，这次是个语音，声音淡淡的，冷冷的，李亢明白她这是要自己给个解释。
全说李亢是说不出口的，只能选择性的说了，打字说不清楚，李亢索性拨了电话。
“去年年底，好像是一个月之前吧……”
“一个月之前？”陈潇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有压抑着的愤怒：“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哥？！”
“呃……”李亢只能默默地对手指了，这事儿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潇黎自己控制住了情绪，接下来的声音更冷了：“你继续。”
李亢顿时变的老老实实了，一字不差的叙述着当时的情景：“开会的时候，他说要买《问仙》的电影版权，绿城开价一亿，给你三千万让你签约，剩下七千万是他替公司赚的。”
“这倒是好算盘，我记得我的版权全在自己手里吧？”
“我也是这样说的，还说一亿就想买《问仙》是做梦，让他打听打听《寻龙》的票房再说，还……还……”
“还怎么了？”
“还骂他是智障……脑、脑残。”
“噗嗤。”陈潇黎笑了：“确实是智障，不过你胆子挺大的，你们总经理都敢骂。”
因为自己的事儿，一向与人为善的李亢敢跟他们总经理正面刚，陈潇黎听到后心里不舒服其实还是挺开心的。
“嗯……”李亢轻轻的应道，语气乖巧极了。
……
感谢我的白月光阮媚的打赏。
开心了吧？给钱让我叫什么都行。
434.亢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因为季讷言和季绅的身份问题，所以他扮孙子的事儿没敢大肆宣扬，除了离得太近的刘易风两人之外别人都不知道。
李亢也没法说这阵子实在是太过知道白告然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好说白告然早就想于小涛接手当他们几个大神的编辑，几次撩拨下来他是憋不住火才这样直接骂白告然的。
陈潇黎就这样误会了，这样误会了……其实也挺好的。
“继续吧。”陈潇黎的语气轻快了一些。
李亢听出来了，也跟着松快了一点，继续说道：“然后，然后大家就吵起来了，我拿凳子砸了他的头。就……就把我停职了呗。”
李亢轻描淡写的说着当时的情景。
“就这样？”
“就这样。”
“李亢，没想到你还挺刚的，居然敢打人。”
“……”
“这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不是怕你知道了多想嘛……给你出个头反被停职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李亢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在打着哈哈：“年底事情多，忘记了。”
这话这样说也没错，李亢选择性忽略了自己是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拖着拖着最后才真的把事情搞忘了，直接就说了结果。
这话入耳，陈潇黎刚刚好转了的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编辑被停职这么大的事，自己这个作者不应该被告知一下吗？
哪怕不说私交只谈公事也应该告诉自己一下吧？
于是陈潇黎愤怒了，怒火之下的女人是偏激的，把她刚刚因为李亢为自己打人带来的那点儿愉悦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被无视的愤怒。
“李亢，你好样的！”说完陈潇黎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
忘了？过年前还路过金林，礼物都记得带那么重要的事提一句就记不得了？
想到礼物，陈潇黎就看向了自己枕边的那个淡紫色里泛着浓绿幽光的那块石头。
这块石头应该是在机场礼品店里随便买的纪念品吧，亏自己还把它当个宝一样。
想到这里，陈潇黎就不禁把它当成了李亢，一腔怒火就忍不住发泄在这块无辜的石头上。
陈潇黎把它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很想把它就这样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可是在举了好几分钟后，她还是没狠下心，接着又颓然地把它扔回到床上。
这块价值千万的天然翡翠，就这样逃过了一劫。送出礼物的李亢却还是懵然不知。
一个翡翠粉再加工成的廉价工艺品而已，自己居然在想砸的那一刻那么不舍。
不就是一个新年礼物吗？虽然送的那天其实是情人节……
但是陈潇黎现在也不会多想，她知道以李亢的胆子，万万不会是送什么情人节礼物。
大概真的是新年礼物，这才赶巧了。
想到这个，就又忍不住想起当年的那一幕。
重新归来的记忆尤其清晰，那个四岁的瘦弱孩子却让人那么有安全感。
李亢的好渐渐的冲淡了刚刚的怒火，就这样平复了半小时，陈潇黎终于冷静了下来。
“喂，李总编，今天你们启点有一个叫浪涛的编辑联系我……”
“白杨大大，居然还有这事儿？我真不知道，对不起，现在你们组的主编换了，当时是因为……”
挂了电话，陈潇黎看向床上那个圆不圆扁不扁的石头只觉得它越看越好看。
刚刚幸亏没砸，不然李亢辛辛苦苦挑选的礼物就没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白告然骂了自己所以他才一时愤怒打的人？
纸钱包不能理解，但是现在心情大好之下的陈潇黎想问题时换了个角度，就很轻易的就理解了为什么李亢不告诉她。
这个傻子……说出来了又怎么样，自己还能跟个智障怄气不成？
陈潇黎又把那块“工艺品翡翠”抱进了自己怀里，细细摩挲着。
幸亏没砸！
而这边的李亢挂了电话，心情却有些不太妙。
这阵子上班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都走了，上大学的也在过完十五之后都返校了。
院长今天要带着还在上中学孩子们回淡城，就在吃完午饭之后。
这几天院长已经问了自己好几次工作上的事，所以李亢不得不每天早上装作上班，去店里帮忙一天再在下午该下班的点回家。
这样装的确实有些累。
吃过饭，把他们送到机场，诸葛林林抱着李亢哭了。
“乖，别哭。”李亢轻轻哄着：“等你放暑假来我这玩！”
“真、真的？”诸葛林林泪眼婆娑的抬起头。
“真的，亢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李亢对自己的信誉还是很有信心的。
诸葛林林止住泪，巴巴的望着他：“你刚刚、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跟我说过年回家会带个漂亮嫂嫂回来，你没带。”
呃……这还是刚去上大学时候的事，记到现在？
李亢面色一僵，那时候不是分手了吗？
在刘易风揶揄的笑脸中，李亢企图挽救：“这不就只有这一件事没做到吗？”
诸葛林林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始对着自己的手指开始数着：“后来你暑假说回来陪我，没有回来。后来说给我赔礼的连环画也忘了买，让你给我写的信你也只写了一回……”
李亢赶紧捂住了诸葛林林的嘴，这小破孩，记性怎么这么好？
“这次不会骗你的，好好上学放假就让院长妈妈带你们过来玩。”然后诸葛林林就被李亢打包送上了飞机。
……
“走吧，别看了。”刘易风扯了扯已经李亢的衣角，他已经呆立原地十几分钟了。
李亢回过神，歉意一笑：“回去吧。”
“刘飞的书改的怎么样了？”
“听他说第一本已经改了一半了。”
“才一半？比他重新写还慢啊。”
“不一样了，现在不是要精益求精了，速度肯定就上不去了。”刘易风极力解释着本不用解释的事情。
“……”
家人一走，李亢又觉得自己变回了孤家寡人。
还好，还有朋友，他并不孤单。
送走院长，李亢也不用装忙了，他在工作群里问了《问仙》版权的事儿，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
感谢大佬倾夜邪儿的打赏。
435.事儿还能这样办？
李亢的电脑在他走的时候忘了清理上面的个人信息，于是工作qq直接被于小涛给黑了，随后他堂而皇之的把自己上面的联系人都重新全部加了一遍，遇到不愿意加他，如陈潇黎那样的，于小涛还不要脸的用自己的qq去联系人家，让人加新qq！
卧槽，人干事？
幸亏当时顾及那是工作qq，上面的对话都很官方，后来熟了之后大家都用喵信聊天了，qq上面除了联系方式之外就没有什么**的东西了。
但是这种做法，也实在是让人恶心。
这事群里人也是刚刚知道的，别的作者也没告诉李亢。
因为只不过加个启点编辑而已，而且除了陈潇黎于小涛还没来得及骚扰别人，自然也就没有作者跟李亢说这种事，因为这本就不是大事。
至于刘飞，他码字可从来不挂qq，估计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
同事们知道，还是因为刚刚中午吃饭的时候，于小涛为了拉拢人心请了个客，桌上说李亢不过如此，把他手上的大神挖走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被黄骏和王姐有心套了几句话，他自己就得意洋洋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同事们还没来得及说，李亢就过来问了。
听到他们这么一说，李亢顿觉恶心，感情盗号还是件光荣的事？
李亢赶紧把密码给改了，并设置以后要是登录qq必须手机验证。
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电脑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李亢也稍稍安心。
他毫不清楚现在陈潇黎已经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王奇的手机上：“王部长，我是白杨。您是一航集团网文部的负责人，请问我什么时候把《问仙》的版权授权给贵公司，让你们帮我卖了？”
王奇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本以为一个月前的事情只是闹剧，没想到白告然居然真的就这样干了，还是谁都没通知的情况下就干了，不是陈潇黎打这个电话过来王奇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这些统统都是借口。
如果平时都是这样推卸责任，王奇也不可能当得上这个网文部部长。
总编那边把这事儿推了个一干二净，而王奇却并没有把事情再往上推，推给季讷言。
他承担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总编当了那么多年总编还是总编，王奇却在这短短几年里，就从一个普通编辑升为主编，后来直接跃为部长的原因。
“白杨大神，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向您道歉。现在我就去落实一下这件事，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挂了电话，王奇却总觉得，这白杨大神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啊。
以王奇的渠道查清楚这件事并不难，跟吃回扣私卖版权这种事情相比，盗了李亢的qq还真就是小事了。
白告然连约都跟绿城影业签好了，然后才通知的白杨！
就这样给卖了？
他们只有书的电子版权，但是却在没有通知作者的情况下，居然就帮着作者把影视版权卖了，谁给他们的胆子？！
启点那边也才知道这件事，还是总编通过陈潇黎才知道的，现在正在焦头烂额的想怎么解决，怎么去汇报呢！
白告然这是想干嘛！
王奇震怒了，他很想冲进季讷言的办公室，告诉季讷言不把白告然这个祸害弄走，这部长他就不干了。
但是随后他犹豫了，种种迹象表明季讷言现在并不知道李亢把他外甥给打了，现在把事情捅出来会不会连带着李亢打人的旧事一起被摊到季讷言面前？
万一季讷言追究，凳子砸人脑袋可以界定为口角、寻衅滋事也可以界定为故意伤害，更可以认定为谋杀。
他决定先找个机会探探口风，然后再来看怎么汇报。
左右白告然签的那个约也是没有法律依据的，陈潇黎不点头谁能空口白话的把她的版权卖出去？
这一犹豫，白告然就搞出了更大的事。
他知道版权不在自己手里确实没法卖，可是他也确实是没办法了。
在他想来，一个小作者到时候动用权势压一压就好了。
白告然的眼里，白杨是要靠着启点才能吃饭，离了启点她什么都不是了。
他也被绿城给逼上了绝路，五千万不是个小数字，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钱花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法退，自己的把柄也已经在人家的掌握中了。
绿城招待他的东西是他最喜欢的，精神上的刺激和身体上的享受。
两者都是上品，当时他很快乐。
可当时白告然不知道整个过程都被人全程录下来了，那两个身材样貌他都很满意的女学生在招待完他之后就直接带着一身的证据，直接去做了法律鉴定。
东西都在绿城的手里捏着，人也在他们的控制下，报不报警取决于绿城想不想报，或者说取决于他白告然配不配合。
要么双倍奉还一亿，要么拿版权来交换。
这是昨天晚上绿城给他摊的最后的牌。
一亿？他现在一千万都拿不出来去哪儿搞一亿？
他也不想坐牢，当时在拿两个女学生的诱惑下，他们玩的可是强来的主题！当时他觉得那两人演的卖力，自己也很进入角色。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隐藏在各处的针孔摄像头，给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
而且事后两人就去了医院，所有的证据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是季讷言想保他都保不住，何况季讷言应该并不会保他。
季讷言让他进公司，只是因为他小姨叫林茜。
他小姨现在的精神状态可是受不得一点刺激的，所以季讷言毁对她言听计从。
也因为此，当时他进公司也是自己的爸妈使了手段直接搞定了林茜，打了季讷言一个猝不及防。
季讷言在思考之下也有意给他个机会试试看，这才松了口。
若非如此，他来了启点也不会如此急功近利的想要揽权，想要做出成绩。
因为只有做出了亮眼的成绩，季讷言才会对他改观，才会继续给他更大的平台做试炼。
436.做人要有点ac之间的数
自知之明这个东西白告然是没有的，他一向认为自己很优秀只是缺乏机会。
在启点迟迟打不开局面也是因为这里派系复杂，总编带头跟他对着干的原因。
绿城的事他只能自己解决，他连爹妈都不敢说，又怎么敢告诉跟季讷言求救？
而没了季讷言，他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林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只是运气好培养出来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儿，条件这才渐渐变好。
直到林茜和季讷言结婚以后，他们靠着季讷言才发家致富的。
其实以前白告然一家人也就只是在年节时季讷言登门拜访会得到不少值钱的礼物而已，其他能得的好处并不多。
可是等季一航丢了，季讷言为了转移林茜的注意力帮她开了一家公司后，他父母凭借亲情的羁绊拿到了公司的实际控制权，在其中大捞特捞他们才真正有钱起来。
暴富之后三口人比着败家，白告然一家自然没一个好东西。
遇到这种事，白告然想的不是如何脱离绿城的控制，而是怎么帮他们把事办成，让他们放过自己。
绿城是个大公司，做事手段也狠，白告然惹不起，他就只能去找他惹得起的人，比如启点旗下的小作者，白杨。
在他看来，哪怕白杨再出名他也是在启点手下的混饭吃的数不清的作者大军中的一员。
区别就是她的运气比别人好一点，实力比别人稍微强一点，所以她才出了名，但是本质上他还是和其他作者一样，需要依靠着启点才能生存下去的。
根深蒂固的想法让他对《寻龙》四部票房破700亿，《寻龙5》首日票房过30亿意味着什么没有任何清晰的认识。
首日票房30亿，那几乎是全国所有的电影院在它首映当天24小时轮播，不但排片几乎给完了，还特意为它加开场次才能有的逆天票房啊。
这是多大的影响力，白告然毫无所知。
所以他才在绿城的威逼利诱下以启点总经理的名义，自作主张的跟他们签了转让版权的协议，然后努力让这件事变得合法。
所以他在被绿城威胁后的第二天一早，破天荒的在星期三去上了班，让于小涛不惜一切代价的促成此时。
白告然堂而皇之的认为，搞定白杨很简单。
搞定了她不但所有的麻烦都会消失，还能一下子为启点赚到6000万让季讷言对自己刮目相看，更能再在事后从绿城手中拿到五千万供自己挥霍。
而这一切，只需要让白杨把《问仙》的版权授权给启点来处理就好。
一纸授权即可，事情就合法了。
白告然从未想过，如果控制了他就能简简单单的搞到启点大神的版权，那么绿城会不会轻易放过他。
启点的版权库里，可不止一本《问仙》啊！
以他的脑子自然是想不到的，于小涛也许想到了，但是他不知道其中太过详细的内幕，昨天绿城又“不小心”忘了一百万在他家里，所以他在白告然责令他想办法的时候，于小涛也欣然同意。
李亢的工作qq他早就登录过了，里面的内容被他翻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只是之前并没有做过什么罢了。
“白杨她或许不是不想卖，而是李亢不让她卖，或者……从未告诉过白杨绿城想买。”于小涛斟酌着说出了这番话。
“就是！”白告然无比赞成：“她的《寻龙》不管票房再多，她也不过才卖了2000万，卖的也是影视版权。这次绿城开价4000万，已经是之前两倍的价了，她未必不愿意卖！”
然后于小涛便通过李亢的qq加了陈潇黎，也确实如他所想，白杨并不知道绿城要买版权，可她却也并不愿意卖版权。
等下午于小涛把这个情况给白告然汇报之后，被绿城威逼要在本周内解决这件事的白告然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一个作者而已，哪怕是大神还能翻了天不成？”
“那白总，我们要怎么办？”
“再问她最后一次，不识好歹的话就封了她的书，封了她的号！”
无知者无畏，从来没能在编辑一系上有过什么话语权的白告然，已及从来只面对普通作者并没有接触过大神的于小涛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封书的权限主编肯定有，但是谁敢随便这么干？然而于小涛他就这样干了。
有白告然在后面撑腰，于小涛没想过会有什么大问题。
哪怕刚刚王奇打电话过来亲自过问了这件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白告然可是季讷言家里唯一的后辈呢，十个王奇也奈何不了太子爷，于小涛的想法很乐观。
看《寻龙》的人很多，大概占了启点所有用户的五分之一。
当然，多半是看完了的，但是架不住电影上映许多人重温经典，以及因为电影关注《寻龙》的那些新用户。
他们看着看着，发现《寻龙》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在自己的书架里也显示作品已失联。
不仅如此，白杨名下的《问仙》以及后来通过作者号合并一并挪到白杨账号下的《单车》和白杨正在连载的《歧路重旅》全都一起消失了。
甚至白杨的作者主页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读者号摆在上面。
这是什么骚操作？！
这下白杨的粉丝们集体爆炸了，尤其是那些正在追《歧路重旅》的老书粉们。
“卧槽！”在群里看到消息的李亢气的怒骂出声，在自己组内的编辑群里问情况，但是连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告！然！”除了这个贱人搞事，李亢想不出来第二个可能。
“启航大大怎么回事？你把白杨大神的书封了？”徐申的消息发来。
“怎么可能？不是我，是新来的主编，我因为把白告然打了被停职一个月了。”
“明白了！”
然后因为沉迷学习无法自拔许久没有上微博的前明星小鲜肉现网红，新晋超级富二代，白杨的弹琴总盟徐申时隔数月终于再发了一条微博：“启点你是有多脑残才封了我们家白杨大神？就因为人家不肯按你想的4000万把《问仙》影视版权白送给绿城婊业？”
……
感谢电梯间砖块六娃的打赏
437.一次机会都不该给他
没错，徐申现在称呼绿城都是绿城婊业，4000万买《问仙》，开玩笑吧？！
这跟白送也没区别了。
其中内幕城市之光想知道太简单了，谁在对家没点人手呢？
这事他们一直知道，都在当笑话看呢，甚至没人觉得这个消息有汇报给老总们知道的价值。然而谁知道绿城影业就这样把事情办成了这样，简直是厉害啊。
这下白杨的粉丝们炸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简直欺人太甚。
启点的总编，白杨的编辑启航，这些在他们那挂了号的人当即被骂的狗血淋头。
“等等等等，骂错人了，启航大大因为他们想坑白杨大神，在一个月前跟他们总经理干了一架然后被停职了，总编大大也在据理力争，都是他们那个总经理白告然和那什么浪涛新主编干的。”徐申赶紧又出来解释。
得，王奇和李总编想方设法瞒了那么久的李亢打白告然事件就这样被他直接捅了出来，他还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
在他看来，不就是抡了那贱人一凳子吗，抡的好抡的妙，就是抡的太轻了。
“误伤友军，勿怪。”
“启航大大好样的。”
“为启航大大打call。”
甚至还有同为白杨粉的仙鼎火锅员工出来说话了：“启航大大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被停职一个多月了，所以最近一直在帮我们老板打理火锅店。坐标.沪市仙鼎火锅。”
“哈哈哈，启航大大居然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果然有能力的人在哪都能发光，只是为什么这么想笑呢。”
“启点主编反抗暴政被开，只得在火锅店端盘子维持生计。启航实惨。”
“去仙鼎火锅支持启航大大。”
“去仙鼎火锅支持启航大大，仙鼎火锅真香！”
“仙鼎火锅确实好吃，他们的豆豉口味新锅底真的棒。”
“酸辣锅底我的爱。”
“我最期待的是养猪大大前天写的冰火两重天锅底，可惜人不在沪市。”
“同不在沪市，羡慕。”
楼就这样歪了，讨伐启点讨伐启航的变成了讨论仙鼎火锅，讨论《仙鼎记》里哪些菜能变为现实。
“饕餮仙府你们听过吗？”有人开始爆料。
“养猪大大新书里的嘛，总是在半夜让我忍不住打开外卖app的肥胖之源。”
“【图】【图】【图】我们老板冒死偷拍的。”
冒死偷拍的老板刘易风在键盘后面疯狂给自家饕餮仙府打着广告。
“天哪！这儿和我想象中的饕餮仙府一模一样，层主别走，我朋友有话要和你聊聊。”
饕餮仙府虽然火，但是客人九成仅限于沪市。
刘易风灵机一动，借着这个机会发了几张不打眼的图，意在扩大影响力。
眼神在瞟到有人跪求仙鼎火锅入驻帝都的时候顿住，刘易风眼睛一亮。
似乎可以考虑扩张了……
网上的舆论迅速发酵，李总编这才知道于小涛到底干了什么。
直接封书？好大的胆子！这么做他们考虑过后果没？
现在启点的各路官方账号都被爆了，只能紧急关闭了评论，要不是季爸爸威望高大家只习惯了叫爸爸没习惯diss他，放在其他公司的话现在恐怕战火已经蔓延到了母公司身上了。
总编召集所有中层开会，让于小涛立刻恢复白杨的作品。
然而白告然却无所谓的说，骂就骂了，能有什么，封书是主编权限以内的事，白杨的作品需要筛查！
至于为什么连《寻龙》和《问仙》都没了，于小涛辩解说白杨有重大违规可能，作者号有风险，所以连号都封了。
白告然不怎么上网，是个现充，对现在网民的威力一无所知。
于小涛知道是知道，但是总觉得季讷言外甥的这个身份可以让白告然无惧一切，干了什么都有人擦屁股。
两人就这样……天真了一次。
季讷言立马就知道了……比启点反应还快。
若论对网上舆情最敏感的是谁，那非一航集团莫属了。
这种大规模的舆论攻击，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旗下的子公司，一航集团公关部舆情科很快掌握了情况。
事涉白告然，但是公关部可没打算替他瞒，直接报告给了季讷言。
季讷言想知道事情全盘经过只需要十分钟。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次机会都不该给他的。
然后，在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一航集体的安保人员突然冲进了启点，直接架走了白告然，把他驾到了一架飞机上，然后直飞灯塔，随后他就被丢到了灯塔国，和他爸妈一起。
自从上次他们突然利用林茜让把白告然塞进了一航集体之后，季讷言就对他们严格监控。
原以为只是贪点小钱，偶尔仗着自己作威作福而已，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个野心。
这件事情以后他们想再出现在林茜面前都难了，不过醉心于新款服装设计的林茜丝毫不知自己姐姐一家已经被遣送出国了。
季讷言也无意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太脏，没必要污了林茜的眼。
自从季一航丢了之后林茜的精神就不太稳定，设计师本来就敏感，近些年来抑郁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他自然不会再让林芸一家出来添堵。
其实林芸一家不主动出现在林茜面前时，她也是不太能想得起他们的，甚至季讷言都是同样的待遇。
她的生活里现在只有服装设计，只是在偶然午夜梦回时，那个哭着叫妈妈的孩子的泪总是让她心揪的发疼，让她忍不住的想就这样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几乎没有人知道，外表光鲜的季讷言，有着怎么样一个怎样支离破碎的家。
本来对白告然的处罚大概是赶出启点了事，说不准他还能再在他爸妈捞钱的服装公司混个一官半职。
但是得知他下手的对象是那个孩子，季讷言不知为何，心里就尤其的愤怒了。
白告然从小就爱欺负季一航，在季一航丢了之后还学嘴说风凉话，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人能够安慰老父的人，却又……
438.启航大大永远帅气逼人
季讷言很后悔当时把白告然丢到了启点。
那是个好孩子，虽然面上对自己没什么好言语，但是大年初一那天还是帮了自己，而且他很善良。
他甚至还特意开了饕餮仙府给自己的父亲散心，又陪着自家父亲在里面住了好一阵子。
季讷言对他，有感激。现在又多了三分愧疚。
于是接下来，自然而然的李亢的停职结束，又官复原职。
改革组的所有人，白告然以及他的秘书和助理，等等一干人等全部神秘的消失在启点。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周副总这次终于正位总经理，李亢被补偿了双倍年终奖，连税都是公司出了。
而这一切在第二天十点之前就尘埃落定，李亢刚刚坐到办公室里，手机就收到了工资卡的到账信息，658万，真爽！
李亢重新归来最开心的就是黄骏了，于小涛为了报复他之前不给面子不进改革组，平时指使他干活，工作上为难不说，过年都安排他在公司值班，更可恶的是还不给加班费。
要不是李亢送了他几张仙鼎火锅的代金券，他大过年的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再次看到李亢，他激动的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主编我以后一定听您安排好好办事，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绝不撵鸡。”
“……”
李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潇黎的书全部恢复，并且以主编启航的名义在自己组的分页里发了道歉信，然后总编把这封道歉信发到首页，诚意十足。
粉丝的怒火被迅速平息，他们要的也无非就是一个公正而已。
现在为白杨发声的原主编都已经回来了，他们再闹就反而是给人添麻烦。
“为白杨大神打人”的启航主编在白杨粉心中的形象瞬间被拔高，拔高到了仅次于弹琴总盟的地位。
“主编，你的快递。”
黄骏最近干活都是用飞的，比以前勤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他又抱着一大堆快递敲响了李亢的门。
“这都是啥？”
“不知道，我就负责拿上来，还挺沉的。”
自己什么都没买啊……李亢疑惑的想着，顺手拿了把美术刀利落的拆完了快递。
“谢谢启航大大为白杨大神发声。”
“祝启航大大永远帅气逼人。”
这都是白杨粉寄来的，除了吃的还有明信片，有的还是手绘的，李亢有点感动。
他把东西一股脑的抱到大办公室：“白杨大神的粉丝请大伙儿吃东西了！”
接下来总编就打来电话，李亢过去的时候发现王奇早已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部长，您怎么来了？”
“季总特意让我好好的安慰一下你，还给你带了慰问品。”
王奇推过来一个大箱子，里面除了水果之外，还有几盒很明显的补品。
李亢立刻明白了季讷言的意思，心中也是不禁叹息一声。
如果他真是季一航就好了，不为季讷言的权势，最起码这种时候他也能有立场和资格劝劝季绅老爷子在最后的时刻原谅季讷言。
不然，这会是季讷言和季绅一生的遗憾。
只是李亢奇怪，为什么每次出现都只有季讷言一个人，从未见过他的夫人林茜。
对儿子狠得下心，对儿媳应该不会也记恨这么多年吧。
季绅老爷子也不像是能拉的下脸怪儿媳的人，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李亢念头一转就没再多想了。
下班后，李亢特意去了南山，给季老爷子把补品送了过去。
季老爷子虽然收了，可是和那盒人参一样看都没看就让人收起来了，反而他对李亢偶尔带去的一些小玩意儿很喜欢。
也因此，李亢明白了季老爷子怕是心里什么都清楚，他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父子没有隔夜仇是真的，但是得加个前提，那就是你没动我孙子。
否则……
看看季讷言的下场就知道了。
反正季绅和季讷言这两父子已经二十年没有正常来往了。
“爷爷……”看着季绅淡淡的模样，李亢开了口却不知如何劝。
他要是劝的话，称季讷言季总还是爸爸？
看出了李亢的纠结，季绅先转移话题：“宝宝吃饭了没？”
“还没呢。”
“那陪爷爷吃点。”
“好啊。”李亢扶着季绅去了餐厅。
现在季绅的身体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差了，虽然他并没有肝癌常见的积液现象，但是那肝脏中无时无刻的痛苦却不是那么好忍受的。
可是季绅愣是从来没表现出来过，他除了晕倒过那么一次之外，平时就只是像身体不怎么好的老人一样，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他正在忍受着的痛苦。
治疗已经没法治了，最好的医生在十二月底的时候也只敢说他还有半年可活，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日渐削瘦，眼眶深深凹陷，这一切都表明了他确实即将油尽灯枯。
都这样了，还恨着吗？
不是孙子已经是找回来了吗？哪怕……哪怕自己是个假的。
洪归雁最近很忙很忙，可纵使再忙，在过完年之后，不管再晚她每天都会来南山。
这点让李亢自愧不如，但是他在心底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自己又不是老人家的亲孙子，能周末来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愧疚感却如潮水一般侵袭着他，让他不自觉的总惦记着南山，惦记着这里的那位老人。
得了，还是去看看吧。于是李亢也几乎常驻南山了。
等李亢吃完饭洪归雁才回来，满身疲惫难掩。
“雁雁，先吃饭。”季绅招呼道。
洪归雁一边吃着留给她的饭一边和李亢商量着《重生之养猪大佬》的出版计划，季绅就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在讨论工作，对他来说孩子在身边就满足了。
“刘飞快修完书了，最近进度越来越快，可能四月份就能搞定，现在不着急。”
洪归雁认同点头：“修书是对的，启点现在的四个大神里就属他的文笔最烂，尤其是第一本，除了节奏好更新快之外，别的都没眼看。”
439.亲孙子都不一定有你孝顺
洪归雁是专业的，李亢听了老脸一红，自己当时看刘飞的书觉得挺好的，是自己欣赏水平太差了吗？
想到洪归雁《夜半热线》的火爆，李亢灵机一动，他要了刘飞修了一半的书然后把它发转发给洪归雁，让她帮忙看看。
果然，洪归雁扫了一眼之后就提出了不少意见，李亢把它录了下来，又传给了刘飞。
编辑当成了传声筒，李亢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已经很久没有任务可做了，但是在心底里，李亢希望自己永远没有任务可以做。
因为一旦洪归雁履行承诺开始写《夜半热线》第三部，就意味着季绅老爷子那时候已经离开人世了。
……
四月开始就是雨季了，难见晴天。
季绅本想再去饕餮仙府住上两天，可是进入四月之后他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再难成行。
他日渐消瘦，身材高大的老人现在已经不足七十斤重了。
身体瘦的跟麻杆似得，李亢抱着他都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从半个月前开始，李亢就也请假住进南山了，和之前怕打扰他养病鲜有人打扰的情况不同，在最后的时刻，探望的人一轮接一轮，季绅老爷子精神好的时候都会强打精神跟他们自豪的介绍道：“这是我孙子。”
季家丢了孩子的事儿地位到了的人几乎都知道。
这是找回来了？
但是季家又没对外公布过，看这情况似乎是认的孙子。
即便如此也是不得了了，见他侍奉床前的模样，跟亲的也没差了。
真是好福气，能得了季老爷子的认可。
李亢在这段时间里每天见那些只在新闻里出现过的人都麻木了，连现任的几个大佬李亢都一连见了仨。
这季老爷子以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亢想到了那位季姓的开国元勋不由一惊，如果是这样自己之前还真是想岔了。
本以为洪归雁是三代，没想到竟是个四代。
自己冒充季家的孙子不会出问题吧？李亢又开始不安了。
想到季老爷子并没有大肆宣扬自己就是他的亲孙子，也没有说自己是季一航，自己也没有以此牟利，再加上洪归雁作保，应该……应该不会出事吧。
季绅的身体时好时坏，坏的时候越来越多好的时候越来越少。
饶是以他的意志力，夜半无人时也时常痛的呻吟出声。
反正已经时日无多了，何苦再让人难受？洪归雁和李亢一致决定给老爷子上止痛剂，但是这样清醒的时候就更少了，时常浑浑噩噩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睁着眼嘴里念叨着宝宝。
李亢擦擦泪，笑着对季绅说道：“爷爷，我在呢，您看看我？”
季绅这时候就会努力的伸出手，李亢就抓住他瘦骨嶙峋只剩皮包着骨头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并牵引着摩挲自己的脸颊。
而季绅就会流泪。
看着季绅浑浊的眼眶里时不时的溢出一股股的泪，李亢也心里一酸，几乎当场哭出声来。
季讷言每天都在别墅外守着，但却从来不敢进门。
李亢悄悄问过：“爷爷，他来了，能不能……”
季绅却看着李亢轻轻的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宝宝不回来，不见，死都不见。”
这是多深的执念啊，在弥留之际都忘了自己假扮的季一航已经回家了，却死都忘不了季讷言丢了孩子这件事。
假孙子自然心里有些虚，李亢也不敢再提季讷言，虽然他是自己的老板，可李亢也只能偶尔送杯茶，递把凳子。
送茶给他时季讷言总会笑着说谢谢，但是凳子却是从来不坐的。每天从天亮守到半夜，日日不缀。
他年龄也不小了，如果百科上没错的话应该将近五十，想到每天这样熬着也不见他说过累，李亢就一阵唏嘘。
如果季一航没有丢，这一家人该有多幸福啊。
有些事想忘忘不了，有些人想留留不住。
四月底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见到太阳了。
季绅这一星期都是迷迷糊糊的，即使偶尔清醒时也是一直在流泪。
李亢再难受，即便再想以身替之也无法。
问系统怎么办，系统只说没有升级不知道之后的能力，但是大概率即便升了级也没法子解决。
生死之事，不在人，在天。
季绅八十八了，这个年纪本也是油尽灯枯的时候。
但是在五一的清晨，季绅精神大好，居然能自己坐起来了。
见此李亢心里就是咯噔一响。
很快探望的人很快就又呼啦啦的来了一大批，他们来了之后只是看了看老人就走了，没敢多浪费宝贵的时间，反倒是张老爷子单独和季绅待了很久。
然后是洪归雁，等她出来时人已经哭的几乎说不出话了：“外公让你进去。”
最后的时间，季绅选择和李亢待在一起。
“爷爷。”李亢刚刚叫出这一声眼睛就已经红了，嗓子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就是说不出话来。
“来，坐下说。”
季绅拍了拍床沿，笑着对他招手，除了瘦的厉害之外，整个人就和数月前李亢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精神。
“谢谢你，这几个月我过的很开心。”
“爷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季绅呵呵一笑：“你这孩子实诚，就是亲孙子也不一定能有你这么孝顺。”
“啊？”李亢登时愣住了，还在试图辩解：“我、我不就是您的亲孙子吗？
季绅笑了：“那块平安扣是雁雁的改的吧？”
“呃……”李亢失语，承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想了半天还是问道：“是张老爷子刚刚跟您讲的？”
“他？”季绅一瞪眼：“他张老头儿要能跟我说实话就有鬼了！”
“那是？”
“我自己看出来的！”
李亢嘟囔道：“不说是天衣无缝么……”
季绅的五感今天特别敏锐，这声嘀咕都听清楚了，他笑道：“你们没拿平安扣出来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宝宝找回来了。”
“那、那平安扣有什么不对吗？”李亢扭扭捏捏的问了，他很不甘心，原来事情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暴露了。
440.姜还是老的辣
这几个月不是他们跟老爷子演戏，而是季绅在和他们演戏。
在他以为能carry的领域，还是飙戏输给了季绅。
姜还是老的辣啊！
“宝宝的平安扣摔了，在被那个孽子带出去旅游的前一天，他那个表哥过来找他玩，在老宅的后花园里，那孩子抢了宝宝的平安扣，在两人争夺的时候东西摔了。
白家的那个孩子见宝宝哭了还捡了块石头对着玉扣中间狠狠地砸了几下，得亏他人小力气不大，那玉的材质也好，这才没彻底砸碎。所以啊，宝宝的那块玉早就残了，怎么可能和你们那天拿来的一样完整？”
“啊……”李亢挠了挠脑袋，原来如此，怪不得季绅一看到平安扣就啕嚎大哭，感情不是激动而是伤心啊，后来又让洪归雁把东西收好，恐怕当时就知道那是洪归雁的平安扣改的了。
“爷……季老爷子。”李亢现在也没脸继续叫爷爷了。
季绅一笑：“还是叫我爷爷吧，你不是宝宝就不是我孙子了？说起来也是怪，明知道你不是，可有时候吧，我又总觉得宝宝长大后就应该是你这模样。”
李亢腆着脸一笑：“我也是真的把您当爷爷了，嘿嘿嘿。”
季绅笑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小方盒子：“对了，也没什么能留给你的，这个就送你留个念想吧。”
“这是？”李亢也没客气，直接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块细若凝脂的美玉。
玉不大，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但是玉质却极好，丝毫不下于洪归雁的那块。
“当时宝宝的玉被砸了，哭的很伤心，我就告诉他等他旅游回来爷爷给他送一块最好的，第二天我就去张老头儿那摸了一块最好的羊脂玉，等着他回来选式样，谁知道……”
季绅的眼角又不自觉的湿了，他笑了笑：“左右你也是我孙子，给不了宝宝就送你了，也没差。”
而此时李亢却是愣了，他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玉，整个人恍若雷击。
他脑子里依稀闪过一个场景，他捧着一块小小的平安扣哭的伤心，这时一个颇有威仪的老人蹲在他身边耐心哄着，许诺他等他回来就送他一块更好的，随后他止住哭泣，泪眼婆娑的看向老人，扑到了老人怀里口中亲昵的叫着爷爷。
那老人的模样，分明就是比现在年轻了许多的季绅！
“爷、爷爷？”李亢看向季绅，愣愣的叫道。
“怎么了？突然犯傻了？”
“爷爷，那平安扣上是不是左上角缺了一块，中间又被砸下来了一角，正中有一道一厘米左右的裂缝，里面还沁了泥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季绅突然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死死的盯着他。
李亢也灼灼的盯着季绅：“我也有一块平安扣，就是那个模样，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所以我才叫李亢。”
“你、你……”季绅双目圆瞪，神情激动。
“爷爷，爷爷！”李亢哭着喊道，季绅真的是他爷爷，原来他就是季一航。
听到他的哭喊，洪归雁心中一痛冲进房里，哆嗦着伸出手指在季绅鼻翼下轻轻试探着，却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外公！”洪归雁扑倒在床上恸哭出声，哭声惊醒了李亢。
“姐。”他看向洪归雁，季绅是他的亲爷爷，那洪归雁也就是他的亲姐姐了？他李亢，有亲人了？
再度看向季绅，李亢才发现他现在的模样不对，似乎已经维持这个样子好几分钟了。
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已经微凉，他瞬间明白了老人已经走了。
“爷爷！”李亢也抱住正渐渐失去温度的老人悲戚的喊道。
他才刚刚找到爷爷就失去了？李亢兀自有点不敢相信。
可是怀中的身躯越来越凉，也逐渐僵硬。
门外守着的那些人劝开两人然后开始熟练的给老人整理仪容。
洪归雁哭的不能自已，李亢却比她还要伤心，嗓子都哭的嘶哑了，还在扯着嗓子嚎着。
同样在外守着的刘易风和刘飞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不由一阵唏嘘，老人走了他们也很伤心，可是没想到李亢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就跟亲爷爷离世了一般。
看来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相处久了也会渐渐走心吧，不止李亢是这样，他们也是。
想起老人的种种，两人也不由默默垂泪。
在专业人员的整理下，很快季绅就已经安详的躺在床上了，洪归雁略作收拾，这时季绅也进了自己新的家，一行人就跟着载了老人棺木的车向南山下走去。
距离南山不远处就是殡仪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们将在那里举行追悼会。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人群渐渐远去，李亢这才从悲伤中回过神，却发现整栋别墅就只剩下了自己。
他们这是把自己忘了？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床，李亢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那块羊脂玉，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爷爷最后听到自己唤他爷爷没有，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是不是明白了自己就是季一航。
李亢有太多的问题想知道，也有太多的话想对季绅说，可现在却再没有机会了。
将季绅留给自己的遗物放进盒子里，李亢再小心的把木盒揣进了口袋。
这迟来了二十年的礼物，自己终究是收到了。
“爷爷……”李亢鼻子又是一酸，再度落下泪来。
想来他们是去殡仪馆了，自己前天已经去看过，灵堂早就准备好了。
李亢抬着虚软的脚步走出了别墅，却被角落里瘫着的一团黑影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李亢心中惴惴，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看，居然是季讷言。
他正跪伏在地上对着别墅的方向哭的隐忍，他身体颤抖的厉害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似乎是怕被季绅发现自己来这里了，于是悄悄的躲在角落里暗自悲伤。
季绅是自己的爷爷，自己是季一航，那季讷言……就是自己的亲爸爸？
李亢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
441.逃避是人的本能
四周寂静无声，李亢的脚步声惊扰了哭都哭的小心翼翼的季讷言。
他微微抬起头发现来的人是李亢，一个善良的孩子。
“谢谢、谢谢你。”季讷言声音沙哑，里面的伤心李亢一听便又忍不住落下了泪。
“他……走的时候还好吗？”
自己没有资格去送终，季讷言只能期盼的看向眼前这个虽然和老爷子没有血缘关系，却能有资格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的年轻人，期待着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爷爷走的时候好不好李亢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爷爷明白自己就是他的孙子没有，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遗憾。
他有什么资格问，他凭什么问？！
眼中充血，本来已经稍稍的平复下情绪的李亢，却因为季讷言的这一声问陷入了巨大的自责和后悔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意识到自己就是季一航。
为什么那么多人说自己长得像奶奶年轻时候的模样，而自己却没有做一个亲子鉴定的想法。
为什么在拿到那块玉的时候没有想过二者手感那么相似，怎么就不会是同一块玉所制。
以及……自己为什么在二十年前的时候非要哭着跑掉，这才让人贩子有可乘之机。
那次自己的任性，才是一切的源头啊！
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的男人，李亢突然愤怒了，是他，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只顾着和妻子吵架而无视自己，在自己哭了之后对着小小的自己喝骂，如果不是他非要心血来潮带自己出去旅个什么鬼的游，自己怎么会丢，怎么会被带离爷爷身边？
明明如爷爷所说，他们各自忙自己的，陪他的时间还不如洪归雁多！什么忽然搞这么一出！
就是眼前这个人，一切都怪他！
李亢久久没有回答季讷言的问题。
季讷言趴在地上，疑惑的扯了扯李亢的裤脚，却被他一脚狠狠踢开。
“你没有资格问，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李亢大叫着跑开，向殡仪馆方向跑去，他要去陪爷爷，陪苦苦等了他二十年的爷爷。
至于季讷言如何，李亢完全不想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
也是，不是他错了的话，难道是自己错了？
所有人都说是他的错，那就一点是他了，不怪自己，不怪自己……
李亢压下心中的不安，狠狠地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季讷言身上，以此来逃避着自己内心的那股伤心，那股自责……
此时，他像所有的人一样，季讷言的父母，季讷言的姐姐，季讷言的外甥女一样，开始和他们一起恨起了季讷言。
甚至他把季绅的死也一股脑的甩到了季讷言身上，如果不是丢了自己，季绅一定不会晚年郁郁，一定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肯定能活着看到自己娶妻生子……
“季总。”
一旁一直守着的保镖从黑暗里闪出，匆忙扶起季讷言。
“刚刚那个人，我们要不要……”
季讷言苦笑一声：“我这个罪人有什么资格怪替我尽孝的他？”
殡仪馆离这里只有三公里远，李亢一路狂奔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跑到了。
洪归雁已经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上香了，她泪水涟涟，眼睛已经肿的跟两颗李子似的。
“姐，歇会儿吧，我来。”
李亢扶起洪归雁，也找一旁的工作人员要了麻服披上，腰扎麻绳头顶孝帽。
“李亢，你不用这么……”洪归雁劝阻道。毕竟不是亲孙子，李亢实在是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姐，这是我应该的，他……是我爷爷。”
他也是我亲爷爷，这句话李亢不知如何说出口。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不知如何面对洪归雁了，想到洪归雁和姑姑姑父为自己做的种种，李亢就是一阵懊悔。
随后他又自然而然的更加恨起季讷言来，如果不是他……
逃避是人的本能，尤其是面前有一个已经被所有人竖了二十年的挡箭牌，李亢不由自主的，也躲在了后面。
所有人都在指责季讷言的时候，李亢也不自觉的义正言辞加入其中，跟着大家一起恨起季讷言来。
这时的他浑然忘了，在昨天，甚至是在今早，他都觉得季讷言实在是太惨了，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太大太大的代价了。
李亢拜托刘易风照顾洪归雁，自己则规规矩矩的跪在灵前，往盆里添着火，往炉里上着香。
不一会儿有人悄悄来寻洪归雁，说季讷言来了，洪归雁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询问般的看向了李亢。
“爷爷说过，死也不见他。”
李亢这么一说洪归雁就拿定了主意，既然老爷子生前就有了决断，那季讷言就没资格进灵堂。
两小时后听到季讷言哭昏在灵堂外的消息，李亢心中微微一疼，随即便又硬了起来。
他该的，不是吗？
只是这一夜，李亢赎罪般强硬的坚持着在灵前久久的跪着，跪的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却不愿挪动一下。
盆里的火光把他苍白的脸映的通红，他一边添纸一边在心中默念：“爷爷，我是宝宝，我过得很好，我……好想你。”
如果人真的有灵，他会收到自己的话吧。
想到当时给他发布过任务的王毅罗，可是用这种方式收到了肖扬的完本小说。
传说人死之后灵魂还会在人世间逗留七日，现在的爷爷应该还在自己身边吧？
李亢怀着无比的期待，在心底把自己想对季绅说的话一字一句的缓缓诉说着，他相信季绅肯定能接收到他的信息。
就在这时，只听到脑海中一声叹息响起，紧接着系统说话了：“感激值－20，现在感激值为0。”
“系统，你凭什么扣我感激值！”李亢心中大骂，可随后他就愣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右前方的那块空地，在那里一个穿着藏青色寿衣的苍老身影正含笑看着他。
“爷爷？”李亢忍不住对着他轻轻喊道。
老人笑的更开心了，只是他似乎并不能说话，也不能太过靠近李亢，在李亢起身走向他时他反而微微后退，始终保持着和李亢相距一丈左右的位置慈和的看着他。
真的是爷爷，感受到了他的抗拒，李亢想了想用了另一种沟通方式。
442.过的开心一点，我的宝宝（为joddy加更）
模仿着曾经完成王毅罗任务时的模样，李亢又烧了一张纸钱，然后在心里默默的问道：“爷爷，您知道我是季一航了吗？”
只见那个虚影笑着轻轻的点了下头，眼神像糨糊一样，一直黏在他身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就和当时与他初见时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李亢此时对系统只有无穷无尽的感激，它的神来之笔让自己的遗憾不复存在，爷爷他知道找回他了。
整整一夜，李亢都这样和季绅进行着无言的交流，洪归雁被他强令着去休息了，因为这一星期洪归雁几乎没怎么睡。
反倒是他，之前担心归担心，可总觉得季绅并非自己的亲爷爷，吃喝休息一点不少，现在身体完全扛得住。
大约在凌晨六点钟的时候，李亢困意袭来，脑袋一沉就这样在灵堂前跪着睡着了。
“宝宝，宝宝？”
谁在叫自己？李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又身处一个雾蒙蒙摸不着边际的奇异空间。
已经有过这种经验了，李亢尝试性的叫了句：“爷爷？”
“嗳。”
随着一声回应，一个虽然削瘦但矍劲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宝宝，爷爷就要走了，没想到临到死了还能找到你，爷爷真的好开心。”说着季绅的眼角落下泪来，但是泪离开他的脸颊之后就化为虚无。
这种情况下，人自然不可能流泪的。
“爷爷……”李亢也哽咽出声，眼泪汪汪的看向季绅。
季绅顿时笑了，轻轻拭去他的眼泪：“你这模样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再去证实一下呢？”
他话虽是懊恼，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想来此时他内心里已经是非常满足了，李亢也依恋的主动在他手心里蹭着，就如他在最后的时光里那样。
“宝宝，爷爷要走了，以后你姐姐就拜托你这个男子汉照顾了。”
“嗯，爷爷，我会的！”李亢顿觉肩膀上又加了个名为姐姐的担子，但是他乐意抗！
紧接着，李亢就感觉到怀中一空，季绅原本可以碰触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过的开心一点，我的宝宝。”
空间里回荡着这句话，然后季绅的身影已经无影无踪，李亢蓦然睁开眼睛，再看向之前季绅站立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他感觉得到，不是系统断了他和季绅的联系，而是季绅真的已经不在了。
“完成任务，帮助季绅寻找孙子季一航，获得感激值2000。”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李亢愣了愣：“我什么时候接了这个任务？不是还没升级，怎么可以接到非启点任务？”
“哼，狡猾的老头儿还挺会钻空子。”系统不满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又是一声轻嗤，他补充道：“跟你一样狡猾的老头。”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李亢知道，这是自己的爷爷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留下的东西。
虽然系统这话不中听，但是李亢还是真心实意对他说了句：“谢谢你，系统。”
“哼，别谢本尊，本尊可没想帮你。”随后系统便再无声息，似乎是缩了回去。
李亢轻轻笑了，这傲娇的系统。
接着他发现自己虽然跪了整整一夜，但是在一梦醒来之后浑身的疲乏与双腿的酸麻已经消失无踪，就像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又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般舒坦。
洪归雁已经睡醒了，她端来两碗只加了几片菜叶的素面：“李亢，吃点吧。”
“嗯。”
季绅已经走了，李亢再深深地看了看刚刚他停留的位置，接过洪归雁手中的面碗：“谢谢姐。”
这声姐叫的无比顺口，他本来挺羡慕季一航能有个这么好的姐姐，感情这姐姐就是自己的，就是那个在梦中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去扑蝶的小女孩。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比季一航大一岁呢？
李亢想到了洪归雁曾经那句，无论谁问他多大了都只会伸出四根手指头的季一航，李亢的脸颊就是一抽，感情自己的年龄就是个误会？
“姐，我……季一航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十月九号，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我就是好奇。”
还好，陈潇黎是十二月的生日，自己还是比她大，叫自己亢哥哥没毛病！
要是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就这样变成两个姐姐，那就……不美了。
松了口气之后，李亢大口大口的吃着手中的面，这面虽然简单但是味道却是不错的，饿了一夜的李亢吃什么都倍儿香。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问，说昨夜昏迷被带走的季讷言又来了，但他也没打算进来，只披麻戴孝的在门口守着。
“他爱在哪就在哪吧，我管不了他。”洪归雁冷哼一声，但是话里却没了之前的强硬。
这其实是默许季讷言待在门口，变相的也是允许他以儿子的身份接待客人了。
现在季绅走了，洪归雁的爷爷奶奶早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早逝，季讷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她唯一的血亲。
虽然自从季一航丢了之后她就非常讨厌季讷言，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觉得幸亏还有季讷言，否则她真的就只是一个人了。
李亢敏锐的察觉到了洪归雁的情绪，他轻轻的拉起洪归雁的手安慰道：“姐，你还有我，爷爷走之前特意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
这话可不是忽悠洪归雁的，季绅刚刚就是这样交代的。
“嗯。”洪归雁轻轻点头，看向李亢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李亢这几个月里为季绅所做的一切，让她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亲弟弟一般。
七点钟一到，就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
一个个写着跺一跺脚，某地某省甚至华国都会震一震人物名字的花圈摆满了灵堂，他们本人或者自家后辈也都来了，这些人对着季绅的遗像一一鞠躬、上香，李亢和洪归雁也在一旁以主人的礼仪回着礼。
季讷言就在门口对着来客鞠躬，在尽自己的努力做着为人子的义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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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白大少的演技
八点的时候殡仪馆周围居然来了一群戴着黑纱的保镖，虽然穿着西装但是一看那气质就是军队里面的特种兵。
他们专业而安静的在不影响主人家心情的情况下进行了仔细的安全检查，随后就不着痕迹的散落在灵堂的各个角落。
这是谁要来？李亢心中微微一凛。
半小时后，他就知道了答案。
帝都的那几位大人物，除了正在国外访问的那位以外居然都齐齐的来了，第一次见到这种大人物，李亢激动的有些浑身发抖。
还好洪归雁见多识广，表现得大方得体，李亢只用跟在她身后行礼回礼，至于那几位的问候，洪归雁都应付的很好。
这几位政务繁忙，祭拜之后就回去了。
遵从季绅的遗愿，他的追悼会办的简单极了，若非灵堂里留下的那一个个几乎写满了华国实权人物名字的花圈，其实排场上跟普通的老人去世后的追悼会并没有太大区别，甚至略有不如。
下午的时候遗体就火化了，接下来季绅并不会送到帝都那座山上，而是会在沪市葬下。
季家有自己的祖地，他们以前本就是沪市当地豪绅。
只是季讷言的爷爷，也就是李亢他太爷倾尽所有支持了华国的创立，等华国新立季家的地位自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若非如此季讷言凭什么能安安稳稳的控制了几乎华国所有的互联网相关行业？
哪怕出于国家安全考虑，国家也不会如此信任他。
李亢一路跟着洪归雁去了季家祖地，在祠堂里待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将季绅埋进了祖坟。
“自己这算不算认祖归宗？”在祠堂里，李亢看着那密密麻麻七八代人的祖宗排位，不禁在心里念叨着。
季讷言一路都跟在他们后面，远远的看着他们，远远的在离他们数百米的地方做足了该做的一切，跪拜磕头一丝不苟。
此时李亢的内心非常复杂，这样的季讷言让他不忍再恨，可是不恨季讷言，他又有些迷茫。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多想无益，在季家老宅子里转了一圈李亢逐渐找回曾经埋藏的记忆。
这里他摔过一跤，狗啃泥的那种。
这里他偷偷撒过尿。
最后李亢在一个地方停下了，就是在这里，他的平安扣被白告然给毁了。
若非那平安扣被毁成那副模样，哪怕上面的名字认不全，他在看到洪归雁的那枚被伪装的一模一样的平安扣时，也会立刻认出这两枚是同源同种的！
如此一来这几个月的遗憾也将不复存在了。
“白告然！”李亢心中暗恨，怪不得自己一见到白告然就觉得讨厌，感情那个老被他欺负的三岁孩子就是自己！
之前知道他是被保安拖走之后，李亢感觉很解气。
但是却觉得不够了，现在他只想知道白告然现在是什么下场。
只知道季讷言整治了他，却不知道整治到什么程度。
别依仗着季讷言，依然秘书养着，助理玩着。
是得好好的打听打听了，李亢思考着该去找谁问问。
可接下来，在他刚回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就先传来绿城影业倒闭的消息。
“婊业关门，普天同庆。”时隔两个月之久，徐申才在白杨被封书事件之后，终于又发了一条微博，他总是喜欢在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愉悦。
这两个月绿城过的真不算好，伙同白告然弄白杨版权的事儿一曝光，别人再和他们合作时就得留个心眼了。
本来影视剧的投拍都需要多方投资，除了极其看好的有极大自信能够大赚特赚的电影之外，制作公司都会广邀各方一起投资。
一嘛是为了大家手中的宣发渠道，二嘛就是降低风险也降低成本。
同样的钱就可以多投资几部，扩大自己影响力的同时，也避免了鸡蛋都押在同一个篮子里，一翻船就万劫不复的情况出现。
本来在城市之光的刻意挤兑下，绿城影业的日子就不太好过，还好绿城没有对他们进行太过狂风暴雨式的打击，而是循序渐进一步步压缩它们的生存空间，试图榨干他们的最后一分钱再让他们破产。
绿城影业如果老老实实，也许还能再撑上两年，但是他们的老板也是意识到了徐哲的目的，因此才破釜沉舟企图用白杨的另一部作品扭转局势。
然而没想到，这个行为却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盟友，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备受打压的企业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是因为他们还有信誉，而信誉一旦被破坏，大家都知道了他们的手段有多脏之后，接下来还有谁敢和他们合作？
让他们失信的最大原因不是陈潇黎，反而是白告然。
正在气头上的季讷言可不会对白告然手下留情，那件事发生后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图片视频被打了码之后传的全网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喜欢偷拍喜欢下套的公司，还和他合作不怕被偷偷留下把柄？
所以在《寻龙6》上映满一个月，《寻龙》系列以超过1200亿总票房的成绩全部下映时，绿城影业也在当天宣告破产。
这……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除此以外，最大的好处就是现在远在灯塔过的白告然也跟着火了，全网都是他的视频。
“白大少演技了得，就是时间太短了，看的不过瘾。”
“讲良心他不去娱乐圈发展真的可惜了。”
“那两位小姐姐也不错啊，强来的那股感觉都演的很逼真。”
“滚，别侮辱了小姐姐这个词！请去掉一个姐。”
“我错了……友军请放过。”
一航集体公关部的马赛克打的很吝啬，连他的脸都没能遮完，只能遮住两只眼睛……的一半。
舆情科实时监控着网络上的风向，最大限度的帮白告然引流，等李亢从老宅出来后就发现全网铺天盖地的都是白告然的信息，都不用他找徐申或者张兴雅打探，就有热心网友或者好心的狗仔实时帮他打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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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白总……还挺享受的
季讷言可没那么好心让他们带着大笔的钱去灯塔国享受，他们的全部家当在他们上飞机的时候就被冻结了，随后在一航集团法务部的努力下在一星期后全部充公。
哦，甚至他们因为职务犯罪涉及金额过大，还倒欠了一大笔钱，身上更是背着官司。
所以哪怕他们想回来，也能回来，也要仔细考虑考虑回来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
现在他们在灯塔国穷困潦倒，作为一没能力二没资源的黑户，他们只能去干干刷盘子这样的苦力工作。
四体不勤的一家三口开始互相埋怨，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也只是堪堪填饱肚子，回到那个暂住的地下通道之后还不消停，回去了就开始吵。
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附近流浪汉的睡眠，光被人拍到的就已经被揍了好几次。
不过困顿的生活是暂时的，总是有曙光出现，因为白告然最近走红华国，他们的生活出现了新的希望。
白告然演技了得，不少专门做这个的公司都有意请他去当男主角。
虽然干这行很辛苦，也很操劳，但是由于白告然的名气大，人家开价高啊。
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的林芸和白乐一致同意他接受这份工作，就连白告然自己也有些动摇了。
终于在又一次被流浪汉暴打之后，白告然找了个电话亭，用仅剩的硬币拨出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之后的日子里，李亢有很长时间没再得到白告然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在黄骏的电脑里发现了他。
“你……居然口味这么清奇？”李亢大惊失色。
“这……这不是因为主角是白总嘛，平时我也不看这么重口味的。不过白总爱穿白西装，似乎在下面也不奇怪。你看他的表情还挺享受的。”黄骏解释道。
因为是白告然，李亢还真的多看了两眼，被黑人大汉固定在椅子上的白告然表情隐忍中带着享受，感觉还真的有些沉醉，看来他……最近过的不错。
一转眼又到了六月份，李亢一次不落的用了大半年的慧眼识珠，终于在现在给他提供了一个可签约目标。
真的很坑，幸亏一开始没换这玩意儿。
那个大半年才选到的天选之人笔名叫肥胖先生，书名《夜间配送人》，是一个把悬疑类型的书发错频道发到李亢这里的纯新手。
也幸亏发错了，不然慧眼识珠就又得浪费掉了。
左看右看这本书也没怎么特别的，李亢想了想在加上这个人的qq之后，还是加了他的喵信。
工作qq自从上次被泄露之后李亢就不怎么爱用了。
加完之后，这个联系人就被李亢放到角落接灰了。
书他签了，该给的推荐也会有，只是这本普普通通的书，怎么就当的起当时书库里最有潜力这一称号呢？还没自己的《路上》好呢，李亢心里酸酸的想着。
而到了现在，李亢赫然发现，这三个本来让他期待无比的技能，加起来都没系统免费赠送的声名鹊起好用，真是讽刺啊……
不过这也让他有了期待，声名鹊起升到中级的时候，该有多么强大，记得系统说的是中级有大约三成的额外关注度。
而且，可以影响到现实！
想到这里，李亢的胸腔开始微微发热。
洪归雁在季绅的后事办完后第一时间就依照承诺闭门写书，已经一个多月不见人了。
其实洪归雁努力完成任务对李亢来说时间好事，可他的心里却总不是滋味。
总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实在太渣，认自己亲爷爷还要带条件，这也让他没法对洪归雁说出实情，说出他其实就是季一航这件事。
每每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就又被他吞了回去。
要是当时直接答应不讲条件就好了，李亢懊恼不已。
“姐，要不就别写了吧。”李亢拨通了洪归雁的电话。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通骂：“老娘正写到关键的地方就被你打断了，我都快写完了为什么不继续写！”
从未见过如此暴躁的洪归雁，李亢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您写，您写，我就不打扰您了。”李亢陪着笑挂了电话。
能这么沉迷，洪归雁自己也是喜欢写作的吧，李亢心中的愧疚感微微减轻。
6月11号这天下午，李亢请了个假直奔帝都。
第二天就是周末，仙鼎火锅帝都分店即将开业，刘易风忙着金林分店筹备的事分身乏术，刘飞最近改文任务一直很重，因此最闲的三老板李亢将代表公司去参加帝都分店的开业仪式。
沪市去帝都坐高铁比坐飞机舒服，李亢中午出发晚上饭点就到了。
分店的经理在火车站等着他，李亢第一次享受了被人接车的待遇，乐呵呵的坐上了副驾驶。
不过他这么个没排面的坐法，分店经理一点也没表现出异样来。
是个适合服务行业的，李亢暗自点头。
人生处处是考验，鬼知道是你考验别人，还是被别人考验了。
“李总，咱们去店里还是去酒店？”
“去店里吧，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经理是沪市仙鼎火锅是老人，表现得不错因此被派来帝都独当一面。
和在筹备中的金林分店和杭城分店背靠沪市不同，帝都分店相当于孤悬北方了，所以这个经理的权力极大，不是老手下刘易风也没那么放心的把他给放出来。
刘易风本来没有这么早在这开店的打算，可是在那天仙鼎火锅意外的火了一把后，他看到围观群众评论后就起了心思。
先把地盘占住，在那里打响名气，之后不管生意怎么样，哪怕成本比供应链完整的长三角地区高，也要先把店开起来。
哪怕现在赔钱，等以后公司的扩张计划到了北方，这家店就是桥头堡，以此为根基再大肆扩张也比重新开辟市场树立品牌形象要简单的多。
所以帝都分店就这样开了起来。
李亢自然不会反对，刘易风的决策到现在为止还没错过，仙鼎火锅或者说整个仙鼎餐饮都发展的不错，在沪市乃至长三角地区，名气很大。
是那种钱赚到手了，品牌也深入了人心的优质企业。
445.缘，妙不可言
要知道，仙鼎火锅从第一家店开业到现在还不到半年时间啊。
几乎是刘易风一手撑着，让它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局势。
不过虽然公司赚了钱，刘易风自己却没怎么享受到福利。
不仅没怎么享受，他过的反不如以前。
在仙鼎火锅开起来之前，他们三人闲了就在楼顶上烤烤串，喝喝啤酒，日子过得惬意似神仙，在仙鼎火锅开起来之后刘易风就经常忙到半夜三更才能回家。
甚至哪怕钱赚了不少，他们这些股东也一分钱没拿到手。
因为仙鼎火锅至今没有分过红，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再开店，扩大规模中了，他们自己的物质需求也不高，平时的开销李亢自己的工资还有刘飞的稿费就足以应对了。
就连车还都是刚来沪市时买的那一辆乌骓，现在那辆新车已经变成半新，他们也没有再添一辆的意思。
其实这样算下来对他们而言，多了个仙鼎餐饮除了让他们变得更忙更没时间享受生活以外，似乎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好的改变。
怪不得有人曾经说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创立了某企业。
但是刘易风不觉得后悔，他是个直爽的人，享受创业乐趣也算是乐在其中。
李亢和刘飞都明显的感觉到自从仙鼎火锅第一家店开始筹备开始，刘易风脸上的笑就真心了不少，以前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颓废感也不见了，变得认真、努力。
他是真心喜欢这份事业的，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甚至他投身其中之后，把他的那本书匆匆了结了也没再开新书，放下了刘琦他也就放下了成神的执念，写书本不是他的爱好，他的兴趣所在是做餐饮。
也幸好正如刘易风支持刘飞写作事业一样，刘飞也支持着刘易风的做餐饮大佬的梦。
“老了之后我就不写书了，包个农场养猪养牛，然后高价卖给你的火锅店。”
这是刘飞开玩笑对刘易风说的，李亢听了牙酸，刘易风听完之后眼睛亮晶晶的。
所以“身价妥妥过亿，兜里钱不足百”的亿万富翁李亢为了刘易风的事业，以及自己的养老保障——仙鼎火锅，三赴帝都。
其实什么前期工作，李亢面前这个火锅店的元老经理都准备的妥妥帖帖，李亢主要是代表公司老板们站站场子，表示对这家店的重视，给员工们鼓鼓劲顺便再许诺一下奖金福利什么的。
这个活儿李亢见刘易风干过很多次，有样学样开完会，所有人都被他的一番话鼓励的干劲十足。
即便不是真心的，也要装作真心。反正李亢是信了。
开完会自觉放下心，没让经理陪着，他自己就在帝都的街道上开始溜达。
新店在六道口附近，环境很好，租金很贵，李亢……很熟。
转着转着李亢就转到了紫金苑门口，想了想他毫不客气的给陈潇黎打了个电话：“妹啊，我在紫金苑外面，过来接我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帝都？”
“刚到！”
陈潇黎来的很快，李亢还没等到五分钟她就气喘吁吁的小跑来了。
身体不行还需要锻炼啊，李亢看着她的身影，嘴角含笑，心里却在嘀咕着有的没的。
等到陈潇黎走近了，李亢已经没心思想别的了，比过年见她时瘦了不少，这是在减肥还是没吃好？
来不及再想太多，鲜活的陈潇黎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俏生生的。
“啊，好热。”陈潇黎叫着，就把李亢的胳膊一抱拉进了小区里。
上次虽然来了但是也就只在门岗里待了会就走了，所以距离上次正儿八经的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两年。
想到自己初来时破釜沉舟的心情，李亢就不住想笑。
没想到当时自己要催更的那个小作者就是自己最崇拜的白杨，也没想到因着这件事自己和她居然交集越来越多，现在都能以兄妹相称了，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李亢不知此时陈潇黎的心里感慨更甚于他。
小时候的事陈潇黎还记忆犹新，可是李亢他却已经记忆模糊，而且尚不知道当年那个粉团子似得小胖丫头就是面前的陈潇黎。
陈潇黎的心情是奇妙的，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根无形的线，总是把李亢牵到自己身边。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陈潇黎心中闪过和李亢一样的念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人，目光里满是柔情。
两年过去，他初出校园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一年的主编生涯再加上陪季老爷子着实见了不少大人物，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巨大变化。
虽说见到大人物时他很慌乱，但是毕竟是经历过，而且因为经济情况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整个人看起来自信了许多。
这两年里，李亢的变化比她要大多了。
她除了从大三变成了研一，攀上了一座更高的象牙塔之外，似乎没什么其他变化。
虽然在李亢看来，她这两年里影响力由网文圈扩散到整个文化圈，作品的受众越来越广。
但是对她来说她所做的也仅仅只是和以前一样，看看书上上课写写网文而已。
李亢的变化让她有种再不努力就会被他甩开的感觉，殊不知李亢也是这样想的。
相同的路，走在上面的人心情已经和之前迥然不同。
“你……”
“你……”
走在楼下，两人同时出声。
女士优先，李亢示意陈潇黎先讲。
“你吃饭了没？”
“没有。”李亢特意留着肚子呢，开完会就过来了。
“我也没，先去吃饭？”
“在家做吧，时间还早，我们去买菜。”
“嗯……”
于是两人又转身往小区外走。
李亢熟门熟路的当先走进了超市，边挑选着东西边问道：“果果在家吗？”
“他们放假早，前两天就回家了。”
“哦，你们平时吃什么？”李亢随口继续问。
“外、外卖。”陈潇黎脸上一红，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老吃外卖可不好。”李亢接话道：“外卖不健康，用的东西都没什么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