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假如，万丈高楼塌了
“恭喜啊，汉升。”
会议室门口的程德军伸出手：“我们经过商量，深通的确需要这笔业务，谢谢你们前期打下的基础和影响。”
程德军气度很好，这才是在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上留名的大佬。
“同样也要恭喜深通公司和程董事长。”
陈汉升双手握住，认真的说道：“这笔买卖没有谁是吃亏的，我需要的是现在，深通赢得了未来。”
程德军笑着点点头：“希望以后都是双赢的生意，既赚钱又交朋友。”
现在也没有谁质疑那份协议到底是真是假了，因为意义不是很大。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正如陈汉升所说，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深通到底需不要需要国内大学生的快递业务。
这是毫无疑问的，只要陈汉升打算抛售火箭101，深通就必须拿下来，不仅仅是多了一块市场那么简单，也同样意味着其他快递公司少了一块市场。
“深通打算全线收购火箭101的品牌、社会关系、包括没有履行完毕的合同。”
程德军刚坐下就定了调子：“总之，火箭101的一切。”
陈汉升微微颔首，他表情虽然平静，其实心里也在起伏不定，第一桶金终于赚回来，虽然还比不上自己前世的规模，但是下一步的启动资金已经有了。
“汉升，我们现在谈一谈价格。”
深通的副总刘志洲说话了：“6.9这个价格肯定太高了，不如商量下实价吧······”
他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会议室里部分经理和秘书自觉的起身离开，因为这涉及到深通的商业机密了。
比如常小平，虽然他是最早发现这件事的，但是他的级别也不够打听。
等到只剩下寥寥几个人的时候，刘志洲才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稍微一用力，这张a4纸就在红木桌面上滑向陈汉升。
陈汉升看了看，上面写着4.6。
别看6.9和4.6数字不大，但是单位都是“千万”级的。
陈汉升皱着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
程德军等人也不催促，一个个靠在椅子上耐心的抽烟等待。
大概过了十分钟，陈汉升才抬起头说道：“程董，你们足足砍了三分之一啊。”
程德军脸上带着微笑，做生意就是这样，允许你漫天要价，也要允许我坐地还钱。
陈汉升拿起笔也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又以同样的方式滑给刘志洲。
刘志洲看了一下，又转呈给程德军决定。
程德军看到还是“6”开头的数字，笑着摇摇头，自己也写下了一个数字。
这次陈汉升神情严肃起来，程德军出手，大概就是深通的底线了，再挣扎也就是这个数字左右晃荡了。
程德军写好后，a4纸又飘飘忽忽滑向陈汉升。
不同于菜市场喧嚣吵闹的砍价行为，整个谈判过程几乎没人说话，仅仅依靠一张白纸进行交流。
可是，这些金额之间的变化，随便一个折扣，就能盖几十个菜市场了。
陈汉升看到程德军递过来的数字，变成了“5”开头。
5.2
也就是5200万的意思。
陈汉升来来回回的盘算后，再次写一个数字递过去。
程德军脸色居然也有点紧张，如果这个数字再谈不妥，说不定收购可能要延期。
不过还好，陈汉升开价是5.5。
5500万。
程德军的心慢慢放下来，这是自己能接受的价格。
“恭喜了，汉升。”
程德军这次没有再更改，直接鼓掌。
看到董事长同意了，深通其他高管也都不约而同的鼓掌，庆祝交易的达成。
“恭喜。”
“恭喜陈总”
“恭喜汉升。”
······
各种赞不绝口的“恭喜”声响起，这意味着国内千万富翁又多了一位，况且还这么年轻，理应给予尊重。
陈汉升长叹一口气，站起来恭恭敬敬鞠个躬。
周磊以为陈汉升是在感谢深通的收购，心想到底是财帛动人心啊，陈汉升这种大混混，还不是为了money低头。
不过让周磊没想到的是，陈汉升居然一鞠到底，腰已经弯成了90度。
“至于嘛。”
周磊很奇怪：“他都已经是几千万的富翁了，没必要这样卑躬屈膝吧。”
“以后，还请程董还有各位领导，多多照顾火箭101。”
陈汉升抬起头，脸上既放松又沉重，语气满是唏嘘：“火箭101就像我的孩子，刚长大就不得不卖了它，尽管深通是更适合它发展的港湾，可是心中仍然很不舍。”
周磊这才明白，陈汉升是在希望深通好好对待火箭101。
程德军也有些动容，他系好西服纽扣，站直身体端庄的说道：“请放心吧，以后火箭101会成为一个独立品牌运营的，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它的。”
“谢谢。”
陈汉升开始挨个和深通的高管握手致意，轮到周磊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以后孔静怎么办，你得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
“静姐很快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了，以后的生活方式，主要看她自己的选择。”
陈汉升诚恳的说道。
孔静有10%的股权，这笔钱折算下来也超过500万了，到底是跟着自己继续投资，还是有其他想法，孔御姐心里应该有杆秤的。
不过对于深通和陈汉升来说，这的确是一单双赢的生意，而且价格上也没有太大分歧，又因为两年合作的原因，彼此都有一段圆满的回忆。
“汉升。”
程德军拍了拍陈汉升手臂：“等到报纸曝光以后，你要更加出名了，说不定又是连篇累牍的采访。”
“说起这个。”
陈汉升想了想：“有个小事还想拜托程董，火箭101起步时得到了多方关注，也承载着不少兼职大学生的希望，现在我突然卖掉，大概会引起很多人的不理解，所以你们不要发布收购的信息还有价格，由我来选择公开。”
“你打算怎么公开？”
刘志洲好奇的问道，深通自然无所谓，默不作声接手就行了。
“经营不善，或者说出了家贼，或者说行业不景气。”
陈汉升笑着说道：“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火箭101是被出售的，宁愿他们相信经营不善，我不得不转让的。”
“这样，大家都不知道你是千万富翁了啊。”
周磊在旁边说道。
陈汉升一脸无所谓：“这是小问题。”
深通高层几个人对视几眼，程德军沉思片刻说道：“你是刚盖起高楼，就要营造一种塌陷的假象啊，以后的影响你想过吗？”
陈汉升愣了一下：“什么影响？”
“你在苏东省高校里那么出名，纯粹是因为生意很好，现在楼塌了，那种光环也就不存在了。”
程德军有些严肃的提醒：“那时，你会看到很多嘴脸和人性。”
“这个啊，那也挺有意思的。”
陈汉升笑了笑：“我也想看看，巅峰时慕名而来，‘低谷时’弃我而去的，到底有哪些人？”
“低谷”这个词陈汉升特意加了重音，大家都知道这个意思，陈汉升似乎要玩一出上帝视角看众生。
明明那么有钱，偏要假装生意受挫，与其说看待众人的表现，不如说是一种筛选，只有经过考验的那些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步的计划中。
“的确很有意思。”
程德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回忆，略带感慨的说道：“这个时候还愿意陪着你的，她们会永远陪着你。”
······
（小陈要开上帝视角，进行第三卷的首次反转，身边认识的人里，谁会义无反顾的留下，谁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家可以想想，真的很有意思。）
440、“破产前”还要骚一把（谢谢CLV橘子的盟主）
中午，深通这边邀请陈汉升吃饭，好歹达成了一笔重要交易，甚至可能影响国内快递业的局势。
深通高层盛情的敬酒，陈汉升有些为难：“我开车过来的，下午还要回建邺呢。”
周磊在旁边听了，嘀嘀咕咕说道：“你都要破产了，以后还开什么车啊？”
这句话提醒了陈汉升，他马上以茶代酒和周磊碰了一下：“差点忘记这一茬，多谢提醒。”
吃完回去的路上，陈汉升思考小夏利放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财大？
肯定是不行的，装破产还开啥车。
东大？
那里也有火箭101的兼职大学生。
“还是放回老家的楼下吧。”
“破产”后，陈汉升打算回一次港城，安顿好小夏利再坐大巴过来，就好像大一开学时那样。
“可惜啊，千万富翁不得不锦衣夜行。”
陈汉升叹一口气，不过“卖掉火箭101”的名声真不好听，可能在那些兼职大学生心里，这和“携款逃跑”差不多了，陈汉升实在不想背负这个骂名。
到达建邺后，陈汉升直接拐向东大，最近小鱼儿的日子有些苦逼，陈汉升准备带她出去逛逛街。
“咦，小陈，我正要找你呢。”
萧容鱼接到电话，语气兴奋的说道。
“我能掐会算，知道你现在需要哥哥。”
陈汉升笑嘻嘻的：“走吧，陈英俊带你去吃吃吃和买买买。”
“你在宿舍楼下等两分钟，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活泼的小鱼儿马上说道。
过了一会，穿着白色皱褶长裙和淡粉色短袖的萧容鱼就下来了，肩膀上挎个白色小皮包，粉藕似的手腕上带着块腕表。
整体打扮甜美而有时尚感，左右摇摆的马尾辫还带着青春气息。
只是小鱼儿脸色不太好看，打开副驾驶凶巴巴的冲着陈汉升埋怨：“我都说了过两分钟就下来，你至于每隔五分钟就打电话催促一次嘛。”
陈汉升：······
上了车以后，小鱼儿嘴巴就停不下来，一直缠着陈汉升讲述这段时间的辛苦。
“我最近看了那么厚的一本《律师守则》，眼睛都酸了。”
“孙教授最近好凶，有些知识点忘记了，她还要骂人呢。”
“吴姐回美国收集证据了，我压力好大噢。”
······
其实这些内容两人晚上打电话时都讲过了，不过当面诉苦意味不同，尤其小鱼儿一边说还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陈汉升。
陈汉升经验很丰富，没有说什么“多休息、多喝热水、眼睛累了就眺望远方”等安慰的话。
这种关心没有错，但不是女孩想听到的答案。
“这样吧。”
陈汉升一边拨打方向盘，一边说道：“我们下午先吃点甜食，再去逛街买点衣服，晚上吃个火锅看场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
小鱼儿甜甜的一笑，也不再抱怨学习压力大了。
两人来到仙宁大学城一家甜品店里，小鱼儿给自己买了仙草芋圆奶昔，又给陈汉升买了杨枝西米露。
陈汉升不怎么爱吃甜食，萧容鱼就吃一口自己的奶昔，再吃一口陈汉升的西米露。
“哇，真好吃。”
萧容鱼眯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精致的瓜子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陈汉升喝着冰可乐，店里不能抽烟，他就看着玻璃窗外的骄阳似火，还有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他们有些还拿着“火箭101”的宣传袋。
5500万真不算不多，尽管这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诺，张开。”
小鱼儿突然舀了一勺奶昔伸到陈汉升嘴边。
陈汉升皱着眉头：“我不爱吃。”
“快点快点，可好吃了。”
小鱼儿不依不饶的说道。
陈汉升没办法，只能咽下这口发腻的甜食，小鱼儿也不嫌弃陈汉升，把塑料勺子含在嘴里咂了咂，这才说起了正事。
“高雯师姐过两天约我谈律所的合作，包括房子的租赁呀，各自的出资呀，参与律师的级别呀······”
“什么叫参与律师的级别？”
陈汉升打断一下，他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鱼儿解释道：“就是实习律师、普通合伙人、高级合伙人、律所主任这些。”
“哪个比较大？”陈汉升问道。
“律所主任喽。”
萧容鱼说道：“律所主任是股权最多的那个，还不用什么条件，普通合伙人和高级合伙人都需要一定的资质呢。”
陈汉升理解了，这个律所主任就是老板嘛。
“那你就做主任。”
陈汉升很干脆的说道：“高雯不答应就不带她玩了，咱们都有孙教授托底了，建邺大学的博士生很牛逼吗？”
“哎呀，你不要这么武断嘛。”
小鱼儿轻轻打了一下陈汉升：“其实我也不想当这个律所主任。”
“那给谁当？”
陈汉升把玩着打火机，心想难道给孙教授吗？
“你当。”
小鱼儿看了一眼陈汉升：“我给自己男朋友打工。”
陈汉升不置可否，只是提了另一个人：“孙教授呢。”
小鱼儿摇摇头：“老太太很有节操的，从来不参与资本运营，她更专注学术研究，这次借用律所平台，她主要是想帮帮我们。”
这倒是真的，孙教授如果想打跨国官司，多少个大型律所都要排队跪求的，何必要把机会给一家还没成立的新律所呢。
她主要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帮一帮自己的得意弟子。
不过律所主任的名头，陈汉升仍然拒绝了。
“我也不太合适，容易外行指导内行，律所不同于一般的企业，并不是有钱就行的，草创初期还好，谁都不会说什么，可是这场跨国官司打完你们就要全国闻名的。”
“那，高师姐呢？”
小鱼儿弱弱的看了一眼陈汉升，她真的不想当老板。
陈汉升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小鱼儿不懂商业运作，她可以随便乱说，但是自己知道啊，话语权不掌握在手里，以后迟早要乱的。
“哼，神气什么。”
小鱼儿噘起嘴巴，赌气又喂了好几口奶昔给陈汉升。
······
吃完甜食，两人来到建邺的金鹰购物中心购物，小鱼儿喜欢给自己买衣服，但是更喜欢帮陈汉升买衣服。
她就给自己挑一件衬衫，就给陈汉升挑一双鞋子，又给自己挑一条裙子，再帮陈汉升买一条裤子，这样往返两三次，陈汉升手里就是大包小包的袋子了。
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过来，小鱼儿兴致不减，陈汉升有些不耐烦，干脆走到购物店外面的走廊上，迎面突然走过来两个人。
女生很熟悉，江陵区电视台的记者叶绮。
她身边的青年男人二十五六岁，神色看着比较稳重。
他们之间应该不陌生，一路上都在手说笑笑，直到叶绮看到了陈汉升。
那一瞬间，叶绮姣好的五官突然愣住了，脚步也迟疑着不知道是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向前走。
陈汉升心想有趣了，他还专门走过去打个招呼：“叶记者，男朋友？”
“啊······不是。”
叶绮理了一下鬓角头发，掩饰住心里的不安：“朋友而已。”
陈汉升微笑着和男生点点头。
青年男人看了看叶绮和陈汉升，也友善的回应一下。
“小陈~”
这时，萧容鱼在店里没看到陈汉升，招手让他回去。
“女朋友？”
叶绮看不清萧容鱼的样貌，不过仅凭那副高挑的身材，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女，她也突然没那么难堪了，总之大家都做了“互相对不起”的事。
“不是。”
陈汉升笑着摇摇头：“女同学。”
你有“朋友关系”，咱有“同学关系”。
破产前，我也要骚一下。
······
441、第一个离开的人
“朋友吗？”
等到陈汉升返回购衣店后，萧容鱼好奇的问道。
“嗯，一个电视台的熟人。”
陈汉升笑眯眯的：“她和她男朋友还夸你漂亮来着。”
“切，我才不信。”
萧容鱼骄傲的抬起下巴，不过她还是蛮高兴的，继续帮陈汉升挑选衣服。
不同于陈汉升平静的撒谎，叶绮明其实是有点慌乱的，走路的脚步都不知不觉加快了。
那个青年男人倒是回头看了好几眼，然后问道：“他是不是叫陈汉升？”
“啊，你们认识？”
叶绮更加紧张了。
“他那么有名，我当然认识了。”
青年男人笑着说道：“建邺市大学生的创业明星嘛，我就是江陵区政府宣传部门的，还写过关于他的文字材料呢。”
“原来如此。”
叶绮放下心，明明大家都是“朋友关系”，为什么自己有一种修罗场的感觉呢。
“我是采访时候认识的。”
叶绮解释了一下，继而鼓励道：“其实你也很厉害啊，区府最年轻的副科长。”
“差远了，我只是稳定。”
青年男人摆摆手：“不过做生意有个天灾**破产什么的，体制内就不存在这种情况。”
“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罢了。”
叶绮幽幽的叹一口气，可是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比自己前男友张尔煜更出色。
······
不过，刚才遇到了陈汉升以后，叶绮的心情就受到影响，不管怎么样都提不起兴致，晚上回家后，她就和闺蜜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哎呦，这可糟了。”
闺蜜皱着眉头：“陈汉升生意做的很大啊，火箭101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一个副科长，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叶绮也有些懊恼：“那怎么办，陈汉升一直在外面出差，副科长约我吃饭，总不能拒绝吧。”
“陈汉升心里肯定不舒服的，事业有成的年轻男人占有欲都比较强。”
闺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问道：“你给他发信息解释了吗？”
“发了。”
叶绮拿起手机：“可是陈汉升没回。”
“哎，男人都是狗，有钱就变坏的。”
闺蜜闷闷的说道：“还是祈祷吧，陈汉升生意亏本破产了，他可能又回到你的鱼塘里了。”
叶绮有些不高兴，闺蜜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现在火箭101全国都有名，怎么可能说破产就破产呢。
“算了，还是再发一条信息说明情况吧。”
叶绮默默的想着。
······
“叮。”
天元东路的办公室里，陈汉升的手机又响了一下，他翻了翻信息又放下来了。
坐在对面的孔静问道：“你先回个电话？”
“没事，你更重要。”陈汉升认真说道。
孔静温婉的笑了笑，她现在知道陈汉升其实并不老实，不过对自己依然比较真诚。
“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吧，火箭101我已经卖了，售价是5500万。”
陈汉升看向孔静：“你在这里有10%的股份，我想问问静姐下面的打算是什么？”
孔御姐早就知道陈汉升对火箭101的出售计划，5500万的价格现在来看是略高，不过深通以后肯定会赚回来的。
“500多万啊。”
孔静语气轻松，还带着点御姐特有的慵懒：“我在深通工作快10年也没存到100万，结果来了火箭101，陈老板又是给我买车，又是送来巨款，还真是舍不理离开。”
“你要走？”
陈汉升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好像少了点什么，表情也凝重起来。
“怎么，舍不得？”
孔静抿嘴笑了笑，灯光下一片娇柔。
“真是舍不得。”
陈汉升回忆着说道：“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静姐的场景，那天正在下雪，你趴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雪景，没想到30岁的女人也有天真烂漫的一面。”
“好吧，别感动我了。”
孔静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请个长假而已，上次辞职就打算休息的，不过你来回3000公里去我家，实在让人感动，所以还是出山了。”
陈汉升安静的听着，只要孔静不走就行。
孔静继续说道：“你下面的事情应该还挺多的，既要处理火箭101的后手，还要启动新的计划，应该有很长一段事业真空期，我留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不如和温铃出去逛逛。”
“温铃也要跟着？”
陈汉升更加吃惊。
孔静点点头：“她和我说过以前的经历，我听着挺触动的，路上带着做个伴吧。”
“张明蓉呢？”
陈汉升忍不住问道。
孔静开个玩笑：“明蓉就不带了，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适合跟着两个受过情伤的女人一起旅游。”
“行吧。”
陈汉升无奈的说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一下。”
“千万别送，我们两个女流之辈，悄摸就离开建邺了，最多登上飞机时给你发个信息。”
孔静赶紧拒绝：“还是谈谈你下面要做什么吧？”
“手机，先做山寨的。”
陈汉升简短的答道。
孔静想了想：“很有市场，难度也不小。”
孔御姐还不知道陈汉升早就瞄准了新世纪电子厂的技术积累，正在想办法策反电子厂的女头目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孔静站起来准备告辞。
现在已经晚上10点多了，陈汉升是送萧容鱼回东大后，再喊上孔静聊天的。
一楼的办公室已经没有员工了，不过外面很热闹。
炽亮的路灯下，隔壁钟建成正在组团打麻将，一群男人幺五幺六的叫着，他老婆看到陈汉升和孔静，还特意端着半个西瓜送过来。
偶尔走过一对对大学生情侣，看到这里人多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铁定是准备去附近宾馆开房的。
“你要吃不？”
陈汉升指了指西瓜。
孔静摇摇头：“我这几天不能吃冷的。”
陈汉升会意，看到孔静打开帕萨特的车门，他跟在后面突然鬼使神差的说道：“静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方便问问吗？”
“什么？”
孔静转过头。
陈汉升脸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你当初和你的初恋男友，睡过觉吗？”
“你······”
孔静忍不住后退几步，定定的看着陈汉升。
陈汉升瞳孔反射着路灯，显得明亮而坦荡，倒是没什么淫秽思想，只有旺盛的“求知欲”。
孔静脸红了一下：“我们那个年代，哪里像现在开放。”
孔御姐说完，“啪”的一声关起车门离开了。
“想不到啊。”
陈汉升在后面注视着帕萨特闪烁着尾灯，呢喃的说道：“第一个离开我的，居然是静姐。”
······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陈汉升突然收到孔静的短信。
孔静：已登飞机。
“我日，这就走了啊。”
陈汉升赶紧跑到办公室，这才发现孔静和温铃真的没来上班。
“孔经理和温铃外出旅游了，回来的时间不确定，大家不要乱想。”
陈汉升这边和总部员工宣布了这件事，那边张明蓉的眼泪就扑簌扑簌下来了。
“你哭啥？”
陈汉升不耐烦的问道。
“静，静姐，她都不想带着我。”
年纪很小的张明蓉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行啦，别哭了。”
陈汉升安慰道：“孔经理本来想带你走的，不过被我拦下来了，因为我更需要你。”
“真，真的吗？”
张明蓉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陈汉升。
这个时候应该走上去拥抱一下小张妹妹，不过陈汉升身份不太合适，于是推了推旁边的李圳南：“你去抱抱明蓉妹子，人家都哭了。”
李圳南愣了一下，心里正在犹豫呢。
没想到张明蓉瞧了瞧李圳南，马上擦干眼泪说道：“没事，我很坚强的。”
李圳南：······
442、2004年的最后一次钞能力
孔静和温铃是真的出去旅游散心了，可其他员工的心里未必这么想。
大学生都有个共同特性，传递八卦的速度非常快，所以很快，关于“深通公司打算终止合同，火箭101前途未卜的”的消息已经在建邺的兼职大学生圈子里散开了。
具体原因，当然是出了刘鹏飞这个反骨仔了。
本来总部员工一直等着陈汉升力挽狂澜，没想到等到最后，居然是公司二把手孔静“率先逃遁”。
尽管陈汉升给出的理由是“外出旅游”了，不过大家都不太信，谁还没有一个聪明的大脑壳，这明显是一种措辞嘛。
“小雨，你是陈总的心腹，快去打听一下情况啊。”
黄慧怂恿着聂小雨。
小秘书翻翻白眼：“你男朋友还是陈总的发小呢，他怎么不问啊。”
“问了啊。”
黄慧一摊手：“可是也被骂了啊，陈总让王梓博不要多管闲事，安心做好份内职责。”
聂小雨更不爽了，明知道要被骂还让我去撞霉头，你这人咋这么坏呢。
“有什么好打听的。”
聂小雨气狠狠的说道：“无非就是破产，大不了再来一次，总之我相信陈部长。”
聂小雨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黄慧没有啊。
她属于“摘桃子”的那一类人，看到火箭101蒸蒸日上才来总部工作的，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就风雨飘摇了呢。
尤其随着孔静的“出走”，再加上陈汉升始终没有对流言做出澄清，这说明“火箭101可能倒闭”不是空穴来风啊。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黄慧忍不住腹诽，第一份工作被陈汉升玩丢了，第二份和第三份工作不太满意，好不容易在火箭101里找到一份高收益工作，结果又要凉了。
“蹬蹬蹬。”
这时，陈汉升从二楼办公室走下来，黄慧马上假装认真工作，用余光悄悄的打量陈汉升。
陈汉升的眼睛发红，可能是昨晚哭过的；
衣服裤子都皱起来，大概是没时间熨烫，说明有事情让他烦躁；
步伐速度有点快，意味着心里着急；
······
天呐！
这些细节说明了什么！
火箭101真要over了吗？
不可一世的陈汉升要成为普通人了？
“那时，我该怎么办？”
黄慧不禁想到了自己，心情也沉重起来。
陈汉升不知道自己行动全部落入黄慧的“敏锐”观察中，他匆匆忙忙走到夏利车前，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狗日的，昨晚在宿舍打牌太久了，眼睛都有些酸胀。”
坐进车里的时候，他看到裤子上的皱褶，又无奈的叹一口气：“傻逼金洋明，玩游戏也不看一眼，一直坐在老子的裤子上。”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萧容鱼急吼吼的在电话里催促道：“陈猪，你快点啊，我们全部都在等你。”
“你们先谈嘛，我就是过去做决定的。”
陈汉升嘟嘟囔囔挂掉电话。
今天是高雯和萧容鱼谈律所合作的日子，小鱼儿自己不愿意拿主意，一个劲打电话呼叫外援。
所以陈汉升才显得特别着急，不过落在“名侦探”黄慧先入为主的思想里，这就是万丈高楼即将塌陷的有力证据。
······
新街口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棕色的长条木桌两侧坐着几个人。
有个女大学生长得特别好看，明媚皓齿，古典瓜子脸，脸颊两侧还有浅浅的梨涡，一颦一笑都洋溢着甜美青春的气息。
咖啡店里不少在新街口商圈上班的白领，他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目观看。
这个女生自然是东大校花萧容鱼了，身边坐着室友边诗诗。
对面是建邺大学博士生高雯，她也带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年纪全部在25岁左右。
两帮人相对而坐，还真有点谈判的架势。
不过走近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说什么实质性内容，完全是两个男生在喋喋不休介绍自己的优势。
“萧师妹，我已经拿到职业律师证书，律所成立后，业务方面的问题交给我就好了。”
“萧师妹大三了吧，我的司法考试成绩还不错，如果萧师妹有这方面打算，可以联系我手机。”
······
萧容鱼听得不厌其烦，不过她的成长经历一直伴随着这种殷勤，所以还能控制自己情绪。
只是偶尔看看时间，嘟着粉润的嘴唇“嗒嗒嗒”的发短信。
看这架势，似乎在骂人。
边诗诗听着有些好笑，故意打断道：“两位师兄，小鱼儿已经有男朋友啦，我还是单身呢，也在备战司法考试，可不可以免费教教我呢？”
“呵呵，呵呵～”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互相讪笑一声没有回答。
边诗诗撇撇嘴，狗男人居然还是外貌协会的。
其实边诗诗一点不丑，个子也很高挑，只是有了萧容鱼作对比，所以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灰姑娘。
高雯旁边的女生倒是很安静，只是偶尔抬头打量着萧容鱼。
“咯吱吱~”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萧容鱼眼睛一亮，后来又想起了什么，故意一甩高马尾不搭理他。
“高师姐。”
这个身影径直走到萧容鱼旁边，先随意和高雯打个招呼，然后端起萧容鱼前面的果奶喝了两大口。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个男生眼睛有些发直，因为萧容鱼根本没阻止。
高雯看到陈汉升来了，也是呼出一口气：“你可算来了，小鱼儿说一切都听你的。”
“这是陈汉升，苏东省的大学生创业明星，大家应该都听过吧。”
高雯介绍完陈汉升的身份，又介绍身边的两男一女：“我的三个同学，他们都通过了司法考试，也拿到律师资格证，如果开律所，基础资质条件已经满足了。”
陈汉升点点头，笑眯眯和众人打招呼。
两男一女有些迟疑的点点头，“陈汉升”这个名字自然听过，只是没想到他和萧容鱼关系这么亲密。
“你们谈到哪里了？”
陈汉升往高脚凳上一坐，拍了拍萧容鱼头顶问道。
萧容鱼这才侧过身，掐了一下陈汉升大腿，气鼓鼓的说道：“你为什么总是睡懒觉啊。”
“嘿嘿。”
陈汉升揉揉大腿：“很简单的事情，没必要耗费太多精力。”
“简单？”
高雯几个人面面相觑，陈汉升这明显是外行话，两个男生眼里还有些不屑。
“陈师弟，律所成立其实很难的，除了要有资质，还要10万块的注册资金和固定场所，这还不论以后的拉业务过程。”
高雯以前和陈汉升接触过，勉强算个朋友，于是认真讲解其中的曲折。
陈汉升笑了笑，对萧容鱼说道：“带笔和纸没有？”
“我带了。”
边诗诗从包里掏出一个电话簿。
陈汉升饶有兴致的在手里掂量两下，电话簿是现在比较流行的玩意，一个黑色封皮本加一支笔，2元店里经常看得到的。
陈汉升打开电话簿，在上面写下“资质”、“地址”、“注册资金”、“业务”四个名词，抬起头环顾一圈，看到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这时，他才说道：“资质是最好解决的，不管是高师姐这边的资源，还是小鱼儿那边的资源，随随便便都可以找到三个通过司法考试的职业律师来凑数。”
“哼，哪有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生突然嘀咕一句。
陈汉升也不在意，再指着“地址”说道：“高级律师属于金领，办公地址必须高端一点，我刚刚在国贸中心停车时稍微打听一下，那里还有些办公场所是空置的，我建议租在国贸中心。”
“国贸的租金很贵啊。”
高雯插了一句。
陈汉升笑了笑：“的确挺贵的，一年15-20万，最少租三年，不过这个钱小鱼儿来给。”
大家都看了一眼萧容鱼，萧容鱼看了一眼陈汉升，陈汉升谁都不看，继续指着“注册资金”说道：“10万块钱的注册资金，也是由小鱼儿出资。”
萧容鱼很光棍的眨眨眼睛，她什么话都还没说，莫名其妙多了几十万的“债务”。
“至于业务。”
陈汉升看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孙壁妤教授吗？”
“自然知道，法律界的泰山北斗嘛。”
“那我讲个故事，关于孙教授和这个即将成立律所之间的关系。”
于是，陈汉升就把孙壁妤打算借用律所平台，准备打一场漫长而伟大的跨国官司缘由讲出来，听得高雯他们目瞪口呆。
“其实说白了。”
陈汉升合上电话簿：“律所我们完全能自己搞起来，高师姐如果想进来一起努力，以你现在的条件，可以当个普通合伙人。”
高雯有些沉默，这和她一开始的想法有些差距。
“至于律所主任。”
陈汉升指着萧容鱼：“如果孙教授愿意辛苦，那就让她担任；如果她老人家不愿意，小鱼儿就是律所主任，欢迎大家加入律所，只是第一件事就为这个浩瀚的跨国官司做准备。”
陈汉升讲完，四周一片安静，这些学生哪里见到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式。
边诗诗悄悄附在萧容鱼耳边：“你家男人有一种钞能力，它能够让所有人闭嘴。”
陈汉升恰好听到，心想这都10月份了，再没几天我就要“破产”了，不出意外这应该是2004年最后一次使用钞能力了。
不过，这绝对不是2004年的最后一次装逼。
······
443、崛起、巅峰和没落
不同于夸夸其谈的两个男生，陈汉升刚到就开始解决问题，而且还当着高雯他们的面，直接租下了国贸中心的办公场所。
一租三年，几十万的租金一次性付完。
高雯和她的三个同学默默的看着，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有钱人做生意的方式吧。
陈汉升和萧容鱼离开后，这个小团体也随之产生分歧。
两个男生态度很明显，坚决不加入律所，还给出了四条理由：
一、萧容鱼怎么可以当律所主任，自己不想臣服一个比自己年纪更小的师妹；
二、普通合伙人的身份不能满足需求；
三、刚进律所就要应付一个庞大的跨国官司，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利于成长；
四、陈汉升这个有钱人，可能胡乱插手律所的运营工作。
高雯没有表态，转头看向另一个女同学：“栗娜，你觉得呢？”
这个叫栗娜的女生想了想，也提出了几条想法，不过都是从不同角度反驳两个男生。
“萧师妹当律所主任很好啊，她年纪小能够听得进意见，这样不会出现独断专行的领导，有事大家能一起商量。”
······
“普通合伙人已经足够了，如果去四大律所，我们只能做一个实习律师。”
······
“孙教授这个跨国官司很有代表意义，不管输赢都能全国闻名，以后的业务就不用操心了，现在辛苦一点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
······
“至于陈汉升的问题嘛，这倒是真的存在。”
栗娜推了推眼镜说道：“还需要找萧师妹谈一谈。”
两个男生听了，不满的说道：“栗娜，你这是逐条抬杠。”
“不不不，我不是抬杠。”
栗娜认真的答道：“我只是从多角度认知和发现问题，这是一个律师的基本素质。”
法律专业的嘴皮子都很利索，三个人争论许久，谁都没有说服谁，最后目光都定格在高雯身上。
高雯左右看了看，两个男同学不忿又有点软弱，似乎面对陈汉升的“钞能力”，他们也无可奈何。
栗娜平静而坦然，其实她的态度最中立，没有受到嫉妒心等情绪影响。
“我去试试吧。”
高雯深深吸一口气，萧容鱼性格很好相处，只是陈汉升过于强势了。
“如果可以，他要是没这么有钱多好。”
一个念头莫名其妙的跳进高雯脑海里。
······
下午萧容鱼和边诗诗还有课，陈汉升送她们回东大的时候，萧容鱼没坐副驾驶，她和边诗诗挤在后面。
两个爱幻想的女生既兴奋又觉得忐忑，自己还在象牙塔里了，没想到就要经营律所了。
“律所的名字叫什么呢，鱼鱼律师事务所？或者英俊律师事务所？实在不行叫诗诗律所事务所吧。”
边诗诗因为和萧容鱼关系好，心思不像高雯那么复杂，她笑着说道：“总之律所挂牌后，你就是鱼主任啦，我干脆当你的助手吧。”
“鱼主任。”
边诗诗娇滴滴的模仿：“陈董事长过来找您，见还是不见呢？”
“不见不见，没有空。”
萧容鱼一脸神气：“再说也没有什么陈董事长，只有陈保镖，以后诗诗你当助手，那小陈当保镖，他要上班送我，下班接我，吃饭还要陪我，我们一起搭公交上下班。”
其实，这就是萧容鱼最期待的生活方式。
上班前的最后一眼是陈汉升，下班后的第一眼也是陈汉升，吃饭时一抬头是陈汉升，休息时一侧身也是陈汉升······
最好，生活里无处不在都是陈汉升的气息。
“那我不成了三陪吗？”
陈汉升还不乐意了：“另外，除非我破产成为一个普通人，勉强可以陪你挤挤公交车。”
“公交车很好啊。”
萧容鱼突然怔怔的看着陈汉升：“大一上学期，我们不管去哪里都是坐公交车的，大学生情侣就应该挤挤公交、逛逛小吃街、学习累了再去爬爬紫金山，这些你都没空陪我的。”
“小陈。”
萧容鱼声音软了下来：“我们都大三了，人生只有这四年大学，你就多带我挤挤公交车好不好，我也想和其他大学生情侣一样啊，我一点都不喜欢坐轿车。”
“为什么？”
陈汉升想到些什么，眼神微微晃动，脸色平静的问道。
萧容鱼以前也提过这个要求，只是当时陈汉升没搭理。
“因为距离太远了啊。”
萧容鱼指着正副驾驶的两个座位：“中间还有东西阻拦，我想把手插在你的兜里都不行。”
陈汉升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和沈幼楚逛街时，她也宁愿或者搭公交。
“好不好嘛，以后陪我坐坐公交。”
小鱼儿撒娇又委屈的说道。
“好啊。”
陈汉升笑了笑：“陪你坐一年的公交。”
萧容鱼虽然不信，不过陈汉升愿意这样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
回到东大后，萧容鱼和边诗诗去教室上课，陈汉升返回江陵，晚上他和沈幼楚吃饭的时候，突然接到学校的一个通知。
团委的于跃平在电话里说道：“汉升，恭喜啊，央视财经记者明天要过来采访你，当然他们架子比较大，所以未必能正常播出，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
“好。”
陈汉升挂掉电话，端详着小口小口喝粥的沈幼楚，心想央视采访倒是个好机会，也不用我一个个的通知了，到时直接放出去消息。
“你吃好了吗？”
沈幼楚看到陈汉升在发呆，关心的问道。
“昂。”
陈汉升点点头，突然开玩笑：“如果我破产了，养不起你了怎么办？”
沈幼楚愣了一下，她没有理解陈汉升的意思，放下汤勺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吃的很少很少，很好养的。”
“也不行，我自己都养不起了。”
陈汉升唬着脸不答应。
“那，那我养你好不好？”
沈幼楚明晃晃的桃花眼注视着陈汉升，她不会撒谎，嘴里说的就是心里想的。
陈汉升捏了一下沈幼楚光滑的脸蛋：“快吃吧，还等你养我呢。”
······
央视财经记者的动作很快，架子也的确很大，见到陈汉升的第一面，他甚至连自己姓名都没有介绍，直接就来个“下马威”。
“虽然你在苏东省很出名，火箭101在全国的大学生群体里也有影响力，不过我们是央视频道，不同于一般的地方台，所以这段采访未必就能播出去的。”
“没关系，我理解。”
陈汉升说道：“地方台追求效应，央视目的性更崇高一点，追求事件背后的哲理和真相。”
央视财经记者有些意外：“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大学生，看问题一针见血。”
“不过。”
陈汉升突然来个转折：“我的经历不仅仅是火箭101的创始人，如果你听完全部故事，我一定有资格被报道的。”
“这么肯定？”
记者表示怀疑，自己采访过很多事业有成的年轻人，他们的特点都是自信甚至是刚愎自用。
火箭101的崛起和巅峰的确骇人听闻，但是成功者的言论都很相似，其实央视财经记者也有点厌倦了。
“百分百有教育意义的。”陈汉升笑了笑。
一个小时候后，央视记者拒绝了财大的挽留，匆匆忙忙登机返回燕京。
今天获得的消息太震撼了。
崛起和巅峰不算什么，如果再加上一个“没落”呢？
······
444、牛逼的陈汉升（谢谢牧々羊的盟主打赏）
建邺财经大学的校长蔡启农有一个习惯，他每晚都会看一看央视2套的财经新闻，不管是国际的还是国内的，增加对财经信息的了解。
今天晚上吃完饭，他更加的准时来到客厅里等待，就连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子都不抱了。
八点钟，《企业家》这栏节目准时播出，蔡启农肩膀下意识的绷紧，直到电视上出现建邺财经大学的校徽，蔡校长才缓缓的放松。
“终于来了。”
蔡启农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企业家》是一栏大型纪实类节目，时间不长也就二十分钟。
不过这是央视，虽然不是热门频道，可好歹是“央字头”的，重量级和意义都不太一样。
《企业家》一般会对四类企业作出采访和研究：
一、各行业有影响力企业和杰出企业；
二、拥有自主品牌、商标、专利的企业；
三、中华老字号、驰名商标、500强企业等；
四、有独特创业经历或商业模式的新锐企业。
今晚要播出的正是在全国高校里风靡的学生快递企业——火箭101，创始人是建邺财经大学的大三学生陈汉升，他属于第四种。
蔡启农端起枸杞茶，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嘴里和心里都是甘甜的味道。
财大毕业生有出息的不少，但是在校生最有出息的只是陈汉升。
“原来以为报道有些困难，没想到到底是央视啊，慧眼识珠！”
蔡校长暗暗赞赏。
这时，节目播完赞助商的广告，开始播放“正剧”了。
“它，改变了大学生邮寄快递的方式和习惯！”
电视里，男声激昂的说着画外音。
蔡启农点点头，火箭101的确方便了全国大学生。
······
“它，掀起了一场红色浪潮！”
男声更加高亢了。
蔡启农微微颔首，火箭101的logo很漂亮，亮红色的时尚又新颖。
······
“它，历时两年半，终于到达巅峰！”
男声的情绪已经到达顶点。
不过这次，蔡启农有些不太高兴了：“其实只有两年而已。”
火箭101是陈汉升大一上学期创立的，现在他才大三，最多只有两年时间。
蔡校长觉得时间越短，越能体现陈汉升的能力。
······
“它的创始人，曾经是年轻的百万富翁！”
男声的音调突然开始降低。
蔡启农先是一凛，怎么是“曾经”呢？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噢~，现在可能是千万富翁了。
“这小子，没想到这么多钱了。”
蔡启农居然有些羡慕，以他的级别经常见到身家过亿的生意人，不过陈汉升还是个大学生，这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
“可是，它现在已经转手他人，成为深通公司名下的产品了。”
画外音的情绪开始平缓，最后可以说是低落，有一种知音体的感觉出现了。
“什么鬼？”
蔡启农愣了一下，火箭101的确和深通有合作，可什么时候变成深通名下的了？
······
这时，电视上画面一转，出现了陈汉升的身影。
大概为了保护当事人的**，节目组还掩耳盗铃的打了一层马赛克，不过陈汉升的声音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火箭101不得不转让给深通公司，其实对于深通来说，它也是更适合火箭101成长的地方。”
“当啷。”
蔡启农手里的枸杞杯直愣愣的摔在瓷砖上，应声碎裂。
他老婆正在哄小孙子吃饭，两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小孙子“哇哇”的哭起来了。
“你犯老糊涂了吗······”
蔡校长老婆刚要指责几句，没想到蔡启农眉头一皱：“别吵！”
客厅里马上静悄悄的，除了饱满的红枸杞安静的躺在地上，电视里还传来陈汉升说话的声音。
“对于普通的兼职大学生来说，他们受到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我已经和深通约好了，尽量不更换快递圈负责人的名字，只是对总部影响比较大而已，因为这些人全部要跟着我失业了。”
“火箭101刚刚到达巅峰，马上就要转给别的公司，原因真的不能说吗？”
记者问道。
“不想说，我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陈汉升点点头，似乎在表达一层难言之隐。
记者表示理解，他又换个问题：“陈总，既然总部员工全部失业，你会给出补偿吗？”
“一定，我会凑钱补偿这些兄弟姐妹的。”
陈汉升干脆的说道。
“现在，你从全省闻名的大学生创业明星，突然掉落人间，心里有什么感想呢？”
记者又问道，只是略微刻薄。
“只是生意失败了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的。”
陈汉升轻松的笑了笑：“我也只是变回了一个普通大学生而已，没什么太多感想。”
“陈总很豁达啊，难怪之前可以创下这么大一份产业。”
记者对着镜头说话，其实这也是《企业家》栏目的意义所在。
只见记者真诚的说道：“大学生创业现在是一个广泛的社会话题，大学不是培养书呆子的地方，在不影响学业的基础上，利用课余时间增加自己的社会经验，赚取生活费用，这是非常值得鼓励的。”
“即使失败了，根本不要紧。”
记者看向陈汉升：“你也只是变回了一个普通大学生，但是你收获的经验，远远超过同龄人。”
“谢谢。”
陈汉升客气的说道。
接下来，栏目又播放了其他在校大学生创业的消息，有成功也有失败的，只是规模和影响力，全部都没有火箭101庞大。
《企业家》结束后，蔡启农现在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他默默的低下头捡枸杞，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的新闻。
刚才无疑是陈汉升本人了，他肯定不会在央视节目上开玩笑，这说明火箭101真的转让给深通公司了。
“学校之前都不知道啊。”
蔡启农有些恼怒，可是又很快释然。
火箭101并非校企，这是陈汉升的公司，他没有义务一定要和学校打招呼的，尽管学校帮助陈汉升拓宽了人脉资源。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蔡启农的思绪，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陆恭超的。
蔡启农沉吟一会，陆恭超是陈汉升在学校里的依仗之一，自己退休后，陆恭超也是接任财大校长的不二人选。
“喂，老陆。”
蔡启农拿下通话键，缓缓的说道。
“蔡校长，今天的财经节目你看了吗？”
陆恭超率先问道。
“嗯。”
蔡启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
这个时候，没有情绪就是在压着情绪。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陆恭超在电话说道：“我了解了一下，陈汉升请假回港城了，我觉得这时候打电话未必能解释清楚，不如等他明天回学校后，我们再仔细询问。”
蔡启农心里有些佩服，老陆这水平可以的，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以静候动，稳如泰山。
“行，等陈汉升回来后，我们再问一问究竟是什么原因。”
蔡启农也答应了。
挂了手机，蔡启农擦了擦地上的水渍，来到书房拿起毛笔写下了两个字。
“静”和“稳”。
蔡校长抱胸端详半天，居然也琢磨出一点门道。
“静”这个字由“青”和“争”构成，这说明想争取，心必须要静；
“稳”这个字由“禾”和“急”构成，这说明越急迫，手必须要稳。
“还是等等吧。”
蔡启农叹一口气，正如电视上所言，即使再差，陈汉升也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通大学生而已，他还是财大的学子呢。
万一有什么隐情呢？
“帮了他这么多，别在最后一哆嗦的时候犯错啊，不然人情都没了。”
老蔡转身去客厅逗弄小孙子。
······
陈汉升的确回港城了，他把夏利停在家里楼下，顺便还在家里吃了晚饭。
老陈平时虽然爱看新闻，但是他一般只看苏东卫视和建邺电视台，很少关注财经信息。
梁太后更不用说了，她以为儿子只是想家了，做了一大桌美食。
陈汉升也什么都不透露，低着头努力的消灭皮皮虾。
“慢点吃，就好像逃灾的难民似的。”
梁美娟一边啰嗦，一边放下筷子，帮儿子慢慢剥虾。
陈汉升填饱肚子，这才心满意足剔着牙：“还是在家爽。”
“在家就在家，不许踮脚！”
梁美娟瞪了陈汉升一眼。
陈汉升马上老老实实的坐正，脸上还笑嘻嘻的：“妈，如果我做生意亏成傻逼了，那怎么办？”
“切。”
梁美娟不屑的笑了一下：“好像你之前不是傻······不是傻子呢。”
老陈在旁边看着老婆和儿子吵嘴，他虽然不说话，不过心里异常的安宁。
第二天早上，陈汉升坐大巴返回建邺，10点多的时候他到达火箭101的办公室，这才发现总部所有人全部都在。
聂小雨、秋安萍、张明蓉这些女孩子更是哭了。
看来，昨晚的新闻她们已经知道了，毕竟一直在关注。
火箭101，真的要倒闭了。
翻江倒海的陈汉升，居然也没能挽救。
“汉升，你没必要这个时候还要保护刘鹏飞的。”
秋安萍泪水盈盈的说道：“你不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大压力呀。”
陈汉升无所谓的说道：“世间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不怪鹏飞。”
他说话时悄悄的环顾一下，心想这么多人呢，这句体现我“豁达、伟大、坚强、牛逼······”的回答，应该可以传出去吧。
聂小雨哭着哭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你车呢，陈部长？”
聂小雨慌忙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夏利。
“你车呢？”
聂小雨再次问道。
“我······”
陈汉升正要撒个谎，没想到聂小雨使劲的跺了跺脚，哭喊着说道：“你没必要把那辆车卖了，就为了给我们补偿啊，我看到昨晚的新闻了！”
“哎~~~”
陈汉升愣了一下，突然长长的叹一口气：“我原来不想告诉你们的，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
（好久没盟主打赏了，谢谢。）
445、铁骨铮铮王梓博
小秘书来个神助攻，陈汉升也厚着脸皮答应，这让总部的员工以为陈汉升是卖了夏利去筹集补偿款和遣散费的。
大学生都是泪腺比较发达的生物，一时间，很多女孩都被感动的直掉眼泪，当然也有比较“薄凉”的人。
比如黄慧，她在人群中眼神复杂的注视着陈汉升，没想到自己之前预测全部正确，火箭101果然经营不善倒闭了。
有钱的陈汉升和没钱的陈汉升，对黄慧来说是两个不同人。
少了光环的陈某某，似乎也普通了很多。
高高的个子，有些杂乱的头发，穿的衣服也只是寻常，鞋子上有很多折痕，这就是正常大学男生的形象啊，还是比较**丝那种，为什么自己以前会那么怕他呢？
黄慧默默的想着，可是不小心和陈汉升视线接触的一刹那，她赶紧下意识的低下头，同样装作很难过的样子。
“靠，他都没钱了，可能还欠了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为什么我还那么畏惧呢？”
黄慧骂了自己一句，等到鼓起勇气再想和陈汉升对视的时候，陈汉升已经不再看向这边了。
黄慧不禁有些气馁，也非常的委屈。
这说明陈汉升之前多霸道多凶恶，破产了这种余威还能吓到自己。
“现在，唯一值得关心的就是遣散费了。”
黄慧瞧了瞧身边哭泣的大学生，心里有些不屑，这种时候眼泪是最没作用的，还是考虑以后的出路更加现实。
以黄慧对火箭101的感情，她自然不能理解聂小雨肝肠寸断的伤心。
聂小雨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跟着陈汉升了，两年多以来，曾经冻着手在宿舍里写过策划文案，也曾经在酷暑下拓宽市场，曾经被陈汉升骂的哭鼻子，也曾经享受过成功的喜悦······
她的大学生涯几乎和火箭101是绑定的，现在火箭101突然没了，对小秘书来说，这是一种精神寄托的消失。
“好了好了，大家先不要哭，我来讲两句。”
陈汉升双手下压，制止住总部员工的哭声：“发生这样的事，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不过也说明了商业领域的残酷，一夜之间很可能就是沧海桑田。”
“不过我已经和深通那边商量好了，各个学校的兼职大学生，暂时不会更换的，只是有人去统领他们。”
陈汉升扫视一圈众人：“唯一有影响的就是你们了，我这边准备了一点遣散费，每人多发两个月工资，能力有限，还请大家体谅。”
“呜呜呜······”
聂小雨听到“遣散费”三个字，心里一酸，没忍住再次哭了起来。
她这样一带动，其他学生也跟着哽咽，气氛是凄凄惨惨戚戚。
陈汉升耐心等到她们情绪稳定，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很舍不得大家，不过正如我在电视节目上所说，这只是一次正常的生意失败，我下次还有机会起复的。”
“如果想留下来的，你们都可以留下来，我继续养着大家，只是工资可能有所变动。”
陈汉升低沉的说道，他没说工资是往上变动，还是往下变动。
不过在这种意境之下，所有人都认为是向下变动。
“我愿意留下来！”
聂小雨是一个举手的，小秘书知道沈幼楚和萧容鱼的存在，所以对陈汉升倒是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敬佩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绝对相信陈部长能够恢复昔日荣光。
“我也愿意。”
秋安萍和张明蓉同时举手。
黄慧有些疑惑，张明蓉还好，她年纪小，偶尔冲动做出什么事不难理解，可是秋安萍呢？
秋安萍都大学毕业了，家里还有个病重的母亲，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这件事因为鹏飞而起。”
秋安萍抹着眼泪说道：“我想待在这里，为陈总下一个项目做出贡献。”
“幼稚！”
黄慧冷笑一声，实在太感情用事了。
虽然陈汉升又不是上帝，如何确保下一个项目依然赚钱呢？
退一万步讲，他真是上帝的话，这次生意怎么会无奈转让呢？
这种缜密的逻辑关系，显然让黄慧有些智商上的优越感。
其他人例如尚冰、高腾飞，还有市场部的一些员工，他们还有些迟疑，陈汉升也不以为意，挥挥手说道：“大家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回去以后好好想一想，即使离开了，你们也都是我的兄弟。”
“咯吱~”
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了，钟建成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
“你在啊，我打你电话呢。”钟建成说道。
陈汉升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不少未接电话，陆恭超的、于跃平的、王梓博的、刘鹏飞的，要不就是看了新闻，要不就是兼职快递圈子的。
相反，普通学生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沈幼楚和萧容鱼她们仍然无动于衷。
不过最多一两天，这个惊天大新闻就要曝光了。
“手机静音。”
陈汉升解释了一句，然后搂着钟建成走出去：“钟头，你现在方便吗，借点钱给我······”
关门的一刹那，那句“借点钱”还是清晰可闻的传了进来。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半响后，聂小雨才低沉的说道：“可能卖车钱不够，陈部长又和别人借钱给我们发遣散费。”
“难怪啊，破产了还有人紧紧隔着他。”
黄慧暗叹一声，其实陈汉升做事还是很讲义气的。
一、离开前和深通约定，保留那些兼职大学生的身份；
二、明明是刘鹏飞的过错，结果陈汉升硬是抗下了所有责任，甚至名字都没吐露出去；
三、为了总部员工的遣散费，他直接卖了自己的小汽车；
四、卖车钱不够的情况下，即使向其他人借钱，也一定要履行这份承诺。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啊，没钱一切都over了，最多在那些大学生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而已。”
黄慧淡淡的想着。
······
“现在都在传闻火箭101转让，我怎么不信呢？”
不同于大学生的单纯，滚刀肉钟建成虽然没读过书，也没见过大世面，不过依照自己对陈汉升的了解，他始终保持怀疑。
“这都已经上央视新闻了，还能有假啊？”
陈汉升不说实话。
钟建成摇摇头：“我觉得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此处应该有诈。”
“诈个鸡毛，快点拿钱吧。”
陈汉升撇撇嘴说道：“6万块钱，我要去发遣散费了。”
钟建成狐疑的端详两眼陈汉升，最后还是上楼拿钱了。
“不急着还。”
钟建成拍拍陈汉升手臂，不管“破产”是真是假，陈汉升到底是小老弟，而且他给自己赚了60万都不止了。
陈汉升笑了笑，拿着钱返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聂小雨他们看到陈汉升手里一沓百元纸币，脸上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正在挨个点钱的时候，王梓博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刚刚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王梓博劈头盖脸的问道。
陈汉升头也不抬：“正在有事。”
“操，我刚接到消息就过来了。”
王梓博闷闷的说道：“以为你出事，吓死老子了，出租车司机都被我催烦了。”
“我能出什么事？”
陈汉升不以为然的问道：“生意失败，跳楼自杀？”
“你还年轻，失败了怕啥。”
王梓博重重锤了一下陈汉升：“总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呕，怎么有点想吐。”
陈汉升把遣散费发出去，这才说道：“大家先回去思考思考，我回学校汇报一下。”
本来王梓博一肚子安慰的话，不过看到陈汉升情绪调整的很好，突然不懂怎么说出去了。
不过，当王梓博和黄慧返回仙宁大学城的时候，突然说道：“我打算不再那里兼职了。”
“你神经病吧。”
黄慧愣了一下：“陈汉升都说你们这种学生总代理的身份，不会被更换的。”
“我和别人不一样的。”
王梓博强调道：“刘鹏飞向深通告密，导致深通终止合作，火箭101没办法正常经营下去，那深通就是小陈的商业敌人。”
“我是小陈多少年的兄弟，怎么还能帮敌人赚钱呢？”
王梓博慨然说道。
······
446、先摆平学校里的大佬
“我以为聂小雨和秋安萍已经很傻了，你怎么还更傻，陈汉升是神仙吗，值得你们这么多人追随？”
黄慧听到王梓博居然要辞职，忍不住讥讽道：“我看着不像啊，陈汉升脾气暴躁，说话还爆粗口，你居然为他放弃每个月上万块的收入？”
“小慧姐，你怎么这样说呢，这种时刻我们应该一起支持小陈啊。”
王梓博看着黄慧，语气带着哀求，也有些难过，不过更多还是坚定。
“一万块是很多钱，可小陈是我发小啊，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要是背叛他，回家我妈就能打死我。”
黄慧心里有些诧异，王梓博平时很听话的，虽然最近他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好控制的。
尤其那晚酒店以后，王梓博仿佛又回到刚认识的样子，眼睛里经常透着一股炽热的**。
黄慧在王梓博之前谈过三次恋爱，还和赵政同居过，所以对这种眼神比较熟悉。
“你支持是你的事，我不想支持。”
黄慧拉下脸，她想考验一下王梓博的底线：“陈汉升平时就看我不顺眼，他生意亏本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慧姐！”
王梓博忍不住提高音量反驳：“不管是我的兼职，还是你现在的工作，甚至包括这笔遣散费，全部是小陈给的啊。”
黄慧摇摇头：“我也为他工作了，总之你要辞职，我们立刻分手。”
“好好的，怎么提分手呢。”
王梓博突然有些心慌，虽然知道黄慧心思未必纯洁，不过到底是初恋，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他现在还真没想过要分手。
“现在，一边是陈汉升，一边是我，你必须做个抉择。”
这时，仙宁大学城310路公交车恰好过来，黄慧说完就“蹬蹬蹬”的跑上去，只留下王梓博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公交站台。
······
天元东路的办公室里，陈汉升把遣散费发完，他要回财大应对校领导的责问。
蔡启农和陆恭超现在估计是难过加伤心吧，倾注大量希望的火箭101，居然莫名其妙的倒闭了。
不过陆恭超是经济学教授，其实他还有浓浓的疑惑，需要陈汉升亲自过来解答。
陈汉升从二楼保险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难得的步行回校。
这一路上，陈汉升回了两个未接电话。
第一个是给刘鹏飞的。
“陈总，你是不准备公开宣布卖掉火箭101吗？”
刘鹏飞直接问道，他看过那份假合同，大概能猜到一些事实真相。
“嗯。”
陈汉升点点头。
“这个锅，我是不是要背瓷实了？”刘鹏飞声音有些晦涩。
“先背一两年吧。”
陈汉升笑嘻嘻的：“你的名声又不值钱，这件事风头一过，大家很快就忘记你的。”
刘鹏飞叹一口气，他现在是看明白了，陈汉升卖掉火箭101应该是早有预谋，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黑白子。
“不背锅又能怎么办。”
刘鹏飞无奈的说道：“那天我都在电话里说了，你要卖掉火箭101，可是总部根本没人信啊。”
“党国会记得你的付出，虽然你是被迫的。”
陈汉升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
“陈哥。”
刘鹏飞挂电话之前，突然叫了一句。
“什么？”陈汉升问道。
“帮我照顾好秋师姐，还想请你转告她，两年后我会踏着七彩祥云，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只希望她能够原谅曾经的我······嘟嘟嘟~~”
陈汉升直接按掉了，嘴里还嘟嘟囔囔说道：“你他妈写800字作文呢，还七彩祥云呢，真鸡儿小资。”
第二个电话，陈汉升回给了顺风的杨尧。
杨尧没有多废话，第一句就是：“卖了多少钱？”
“到底是行业大佬啊，有心人是瞒不过的，只能骗骗外行。”
陈汉升感叹一声，就连钟建成都持有科学怀疑的精神，杨尧就一针见血了。
“商业机密，我不能说啊，杨哥。”
陈汉升没有否认，但是没说具体数字。
这在杨尧意料之内，他笑着邀请道：“你至少手握千万资产吧，顺风有好几个小项目，你要不要来参与一下？”
“这就算了，谢谢杨哥抬爱。”
陈汉升客气的拒绝了：“小弟准备脱离快递圈子啦，以后做点别的小生意，还请杨哥多多提携，顺便帮我向王董事长带个好，有机会去深城，还请两位大哥指导。”
“没问题！”
杨尧这次答应的很干脆。
同行才是冤家，陈汉升准备脱离这个圈子，身份上突然亲近许多，尽管他把火箭101卖给了深通。
不过，商场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的，陈汉升既然跳出快递行业了，说不定以后在哪个区域又有其他合作机会，实在没必要得罪死。
······
不同于外面的勾心斗角，财大学校里是阳光明媚，平静浪静。
年轻朝气的大学生们按时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去活动中心开展学生会活动，从容的享受大学生涯，他们现在还不清楚火箭101是否转让，陈汉升又是否破产。
总之，只要学校里还能寄快递就好。
来到熟悉的财大行政楼，陈汉升先去于跃平的办公室。
人不在，开会去了。
再来到关淑曼的办公室。
人不在，同样在开会。
“日李奶奶的，想打听点小秘密都没人。”
陈汉升索性给于跃平发给信息。
陈汉升：人呢，老于？
于跃平：三楼会议室开会，另外，关于火箭101的新闻我们都看到了。
陈汉升：蔡校长和陆校长什么反应？
于跃平：看不出来，藏的太深了。
陈汉升跑到三楼会议室，没想到在楼梯拐弯处碰到了史政东。
史政东撞见陈汉升也有些吃惊，上下一打量，陈汉升有些狼狈，微微喘着粗气，裤脚上沾着灰尘，手里拿着文件夹，他似乎不是开车回校的。
“生意亏本，难不成车都赔了？”
史政东心里突然有些畅爽，那辆破夏利曾经让他下不来台。
“来啦。”
史政东严肃的问了一句。
“昂。”
陈汉升有些没反应过来。
两人之前都不说话的，不过陈汉升生意亏本后，史政东觉得丢失的老师尊严又能捡回来了，底气莫名其妙更足了。
史政东微微点头，他拼命隐藏住那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率先走进会议室说道：“蔡校长，陈汉升来了。”
这句话刚落，所有老师都转头看向门口。
这一刻，众生相毕露无遗。
蔡启农和陆恭超神色平静，真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陆恭超的目光里，似乎带着一点穿透力；
于跃平和关淑曼明显是关心的，这是团委的革命战友啊，不过老于应该是硬生生贿赂出感情了；
还有一些老师，他们平时和陈汉升基本不接触，纯粹当热闹看的；
至于史政东这类结过怨的，虽然也佯装和自己无关，不过他时不时的转一下笔，透露出心情应该不错。
“就按照刚才讨论的计划安排吧，上午会议结束。”
蔡启农交代完毕，夹着笔记本走出会议室，经过陈汉升身边时说道：“你跟我来一趟。”
这种口气，就好像考试作弊不小心被抓住以后，监考老师才这样说话的。
陆恭超也跟在身后，三个人进入蔡校长办公室后，只听到“呯”的关门声，这是要闭门交流了。
“做生意，可真是不好说啊。”
史政东看到以后，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没有太多倾向，好像随意的和于跃平聊着天：“那么大的生意，真是说没就没了。”
“呵呵，是啊。”
于跃平知道史政东在评价火箭101，他根本不想参与，只是又不想得罪史政东，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后，拽着大屁股下楼了。
史政东冷笑一声：“于胖子，你还是火箭101的指导老师呢，只会和稀泥的废物。”
······
蔡校长的办公室面积很大，显得有些空旷，书橱里摆着一排排崭新的书籍，大概他也没有翻阅，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此时，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蔡启农和陆恭超静静看着陈汉升。
陈汉升坐姿自然随意，似乎没察觉两个校长的审视。
“关于央视财经新闻的事情，汉升你要不要解释下？”
半响后，陆恭超发问了。
“当然，我过来就是解释的。”
陈汉升把文件夹打开，突然顽皮的笑了笑：“不过今天解释的内容，出了这个办公室，学生就不承认了。”
······
447、同学，你要保研不？（求票求打赏）
听到陈汉升说的这么神神秘秘，蔡启农和陆恭超也意识到这件事应该另有缘由，尤其是陆恭超，他始终觉得“破产”只是表象，内里应该是资本之间的置换。
“哗啦啦~”
陈汉升拿起厚厚的文件，先恭敬的递到蔡启农校长面前。
蔡启农下意识瞥了一眼文件标题——《关于深通快递有限公司收购火箭101的合同文本》。
“嗯？”
蔡启农忍不住抬起头，陈汉升笑嘻嘻的，示意蔡校长自行翻阅。
蔡启农没有再说什么，从第一页开始看起来，因为后面还有陆恭超，所以蔡校长看的很快。
不过随着翻阅的过程，蔡校长的呼吸越来越粗，尤其在文件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陆恭超心中很好奇，从蔡启农的反应来看，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有几分道理的。
“老陆评价一下。”
蔡启农把文件转交给陆恭超，自己站起来去泡茶了。
陈汉升咧嘴笑了笑，蔡校长也是真鸡儿现实，刚才自己连一杯白开水都没有，不过看了合同以后，他已经在烧水煮茶了。
“吁······”
陆恭超也很快翻完这份协议，他深深的调整一下呼吸，看着陈汉升问道：“为什么？”
虽然这个疑问句只有三个字，不过陈汉升知道包含了很多，他需要一一解释。
“快递行业的入行门槛虽然低，但是上限非常高，有钱的可以买飞机，没钱的只能玩运输车，火箭101更磕碜了，依靠三轮车在大学里混混。”
陈汉升首先说明，自己为什么要卖掉火箭101.
“所以，别看火箭101在国内高校里挺火热的，其实只是空中楼阁，因为它没有运输资源，随时可以被合作的快递企业制约，也意味着基本没有突破空间了。”
蔡启农和陆恭超听完，两人都赞同的点点头，关于火箭101的问题，其实已经有行业专家发表过相关言论了。
只是陈汉升动作太快，甚至没有给人制约的机会，果断的甩卖火箭101。
“第二，我为什么不想公开这个消息。”
陈汉升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因为很多大学生把我当成创业榜样和偶像，这种抛售行为符合市场规律，但是不符合他们的期望值，所以我就和深通公司商量，营造一种‘真收购假破产’的现象，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金蝉脱壳。”
“在这里，我也和两位校长交个底。”
陈汉升认真说道：“我以后不会再从事快递行业了，可能搞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小玩意。”
“什么玩意？”
蔡启农追问道。
陈汉升耸耸肩膀：“现在还没确定，有进展了我再和领导汇报。”
“山寨手机”的项目还没什么眉目，陈汉升不打算和蔡启农实话实说。
陆恭超沉吟一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这个假消息，很多学生都不看央视新闻的，他们并不知道火箭101的变故。”
“合同上约定，深通公司一周内先打1000万的前期账款，剩下来的月内完成合同支付。”
陈汉升抿了口热茶：“收到1000万的款项后，深通会把‘火箭101’变成‘深通?火箭101’，那时我也会彻底公开，根据时间推算，可能也就是今明两天了。”
“以后，咱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了。”陈汉升悠哉的说道。
陆恭超叹一口气：“你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
“肯定不会啊。”
陈汉升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曲线：“我百分百会起复的，不过那时我的职业生涯就很牛逼了，先平缓，再慢慢升至高点，突然一个回落到低谷，然后再窜到更高的位置。”
“起起落落的一个过程。”
陈汉升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才叫传奇生涯，以后我再去讲座，故事性就更多了一些。”
“你这是作弊，刻意的创造鸡汤故事。”
蔡启农忍不住打断，还起起落落呢，没听说过拥有5000多万资产的大学生还叫低谷的，这不是欺骗那些善良的同学嘛。
“你自娱自乐，游戏人间倒是舒服了。”
陆恭超和陈汉升关系更亲近，说话也更直接：“可是财大呢，你是我们之前捧出的创业明星，结果破产倒闭了，即使你以后再起复，短时间内学校的面子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
陈汉升也承认，财大对自己不薄啊，太自私会没朋友的。
陈汉升想了想，突然看向两位校领导：“要不，咱们再造个星出来？”
“真当造星真的那么容易啊。”
蔡启农伸出手指数着：“要钱，要资源，最关键要有合适的项目，学校有这样的条件吗？”
“有啊。”
陈汉升马上指了指窗外，那个方向正对着操场，他嘴里还模仿着新闻的口音：“本台讯，继陈汉升之后，建邺财经大学再出一名创业大学生，她经营的‘遇见’奶茶成为全国连锁店面，财大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频繁出现这类自主创业明星，今天让我们一探究竟。”
“怎么样，香不香？”
陈汉升眨着眼睛问道。
“好像，大概，有点香。”
蔡校长结结巴巴的说道，
仔细想一想，“遇见”奶茶店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项目，背后还有金主陈汉升，全国各地开个几十家奶茶店，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这个反转来的好啊，陈汉升刚“落”下去，马上就涌现出另外一个人选，全国哪个大学有这种实力啊？
“那谁是奶茶店的董事长吗，沈幼楚吗？”陆恭超问道。
“肯定是她啊。”
陈汉升眉飞色舞的说道：“到时左手一个连锁奶茶店老板，右手一个知名律所主任，我先当个不学无术的赘婿，时机合适了再直接出山，还不是美滋滋的！”
“律所主任是谁？”
“赘婿是什么意思？”
“陈汉升你话什么意思？”
······
一连串问题在两位校领导浮现出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幼楚应该是留不住的，她成绩太好，听说还在复习考研，财大是留不住的。
现在唯一的关键是留住陈汉升，最好等到他起复的那一天，依然还属于财大的学生。
“汉升。”
蔡启农清了清嗓子：“我们学校改院建校后，已经可以设立更多的硕士研究生点了。”
“那又怎么样，我也考不上啊。”
陈汉升有些疑惑，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考研了，以自己的成绩根本不配看一眼考研资料。
“不是考。”
蔡启农叉了叉双手，热切的说道：“同学，你要保研不，你要的话我们给你送过来。”
······
448、官宣“破产”
“保研？”
陈汉升愣了一下，随之有点嫌弃，财大一个二本院校，虽说以后会升为一本，不过这档次也还是有点低啊。
响当当的中国“陈布斯”毕业于一个二本院校，以后自己和一帮清华、燕大、武大、中科大等等的创始人吃饭唱k，这得多丢人啊。
不过陈汉升后来想想，马云以前的学校还是大专呢，不一样是中国首富。
“行吧。”
陈汉升勉为其难的答应保研了，那句口号没准真的要实现了。
“今天我以财大为荣，明天财大以我为荣。”
事情解释清楚后，虽然其中波折和翻转很大，不过勉强算是虚惊一场，至少陈汉升千万富翁是坐实的。
不过对财大来说，短时间内大概也要受到陈汉升“破产”事件的影响了。
陈汉升离开后，蔡启农默默品了杯热茶，突然问道：“老陆，你觉得陈汉升下面要做什么项目？”
陆恭超想了想：“年轻人喜欢的玩意，无非是电子产品、网络游戏、娱乐ktv这些了，陈汉升胆子大，性格跳脱，我猜不到他的计划。”
“我也猜不到。”
蔡启农咂咂嘴：“其实呢，如果我不是财大校长，从立场上必须捍卫学校利益，倒是对陈汉升‘破产’后的生活挺感兴趣，他风光了两年半，一朝变成普通人，周围同学的眼光不知道怎么样？”
“一开始肯定有些奇怪，不过大学生注意力转移很快的，陈汉升也只是卸下一层身份而已，他依然是财大的学生会副主席。”
陆恭超笑了笑：“我们学校的立场需要变化吗？”
“肯定不能啊。”
蔡启农摇摇头：“陈汉升愿意体会人间冷暖是他自己的事，我们的态度还是得支持呀，不然他感觉不顺心了，一不高兴离开了怎么办。”
陆恭超点点头，他有一种感觉，陈汉升本来是不愿意和学校透露这个消息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出了这个办公室，再也不会承认”。
原因嘛，陆恭超估计是因为沈幼楚，这个财大最漂亮的女生。
其实老师也会在一起闲聊八卦的，比如学校里哪个女生最好看。
沈幼楚没抬头之前，这个答案是五花八门，名字分布在各个院系，不过沈幼楚抬头以后，老师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这一票投给了这个低调、说话紧张的川渝姑娘。
即使史政东看陈汉升不顺眼，也不会否认沈幼楚是财大最漂亮的女生，可惜守护这朵鲜花的是个混混。
陈汉升透露5000万的资产，包括以后的发展计划，他只要不在财大里杀人放火，蔡启农大概都是要支持的。
就是不知道谁会这么不长眼，成为第一个被献祭的勇士。
······
上午的会开完，中午陈汉升和沈幼楚一起去食堂。
陈汉升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之间一下子普通起来，老老实实排队，规规矩矩找位置，还要忍受颠勺大妈不耐烦的白眼。
在一张不锈钢饭桌坐下以后，沈幼楚又习惯性的把餐盘里的食物匀给陈汉升，自己只留着一点点，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偶尔抬头看一眼陈汉升，悄摸观察他吃的怎么样，哪一道菜不愿意吃，陈汉升如果沉迷和别人发信息，沈幼楚就会温柔的提醒。
“宫保鸡丁这么咸的吗，盐好像不要钱一样，傻吊二食堂。”
陈汉升又像往常一样吐槽饭菜。
沈幼楚听到后，扇了扇长长的睫毛，轻轻夹了一块鸡丁尝了尝。
今天的确有点齁人，沈幼楚就把自己的免费汤端过来，夹起鸡丁在菜汤里涮一下，然后放到陈汉升餐盘里。
“还咸吗？”
沈幼楚小声的问道。
“嗯，正好。”
陈汉升点点头，经过冲涮后的鸡丁淡了很多。
沈幼楚有些高兴，桃花眼虽然足够魅惑，此时全部都是温柔，她索性也不吃饭了，打算把宫保鸡丁都涮了一遍。
这是相处时经常出现的场景，这两人都不以为意，大概在沈幼楚的心里，她把婆婆、陈汉升、小阿宁全部排在自己前面了。
“陈汉升，我刚刚听到一些奇怪的消息。”
突然，胡林语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在沈幼楚身边，严肃的对陈汉升说道：“最近学校里有一些奇怪的传闻，我原来以为是开玩笑的，不过现在越传越厉害，各种版本都有。”
“什么消息？”
陈汉升不动声色的问道。
“别人说你亏本破产了，火箭101转让给深通公司了，原因是因为出了内奸，深通不得不终止合作，火箭101经营不下去了······”
胡林语越说越急，她要从陈汉升这里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去反驳。
小胡虽然平时经常和陈汉升吵架，不过关键时刻还是向着他的。
“这件事吧。”
陈汉升叹一口气：“传闻全部都是真的。”
“哎呀，别闹。”
胡林语还不相信：“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陈汉升一脸正经的说道：“没开玩笑，我的确破产了。”
“真的？”
胡林语惊讶的瞠目结舌。
这么大规模的火箭101，说没就没了。
“为什么啊？”
胡林语不理解的问道。
陈汉升一撇嘴：“原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内奸背叛什么的。”
“我靠，居然是真的。”
胡林语看向沈幼楚，呢喃着说道：“幼楚，你男人变成穷光蛋了。”
沈幼楚对金钱不是特别敏感，所以她的反应要比胡林语要镇定很多，只是傻乎乎的看着陈汉升。
“看啥，那天咱们就说过了，我没钱了怎么办？”陈汉升问道。
“那我养你呀。”
沈幼楚毫不迟疑的说出来。
“不错，以后我就要吃软饭了。”
陈汉升嘚瑟的说道：“还要软饭硬吃。”
胡林语深深的皱着眉头，她现在脑袋就和浆糊似的，陈汉升为什么一点不难过呢？
······
下午上课的时候，陈汉升出现在教室里，马上发现气氛有一丝不同。
以前，经常旷课的陈汉升偶尔露头，大家都会哄闹着开玩笑，今天却格外的安静。
不过陈汉升在班级里威信很高，平时付出也不少，同学们几乎都是关心的眼神。
商妍妍更是好几次转头，她明显有话想问的。
没多久李圳南也过来了，他不仅是兼职大学生，也是学生总代理，自然知道火箭101已经转让了。
“陈哥，现在外面已经沸腾，已经压不住了。”李圳南说道。
“我也没打算压住。”
陈汉升平静的问道：“舆论怎么样？”
“大家都说你很够义气，不仅一个人抗下所有责任，还保住了很多兼职大学生的饭碗，至于总部的那些员工，你也借钱和卖车筹集遣散费。”
李圳南脸上都是敬仰：“各地的大学生总代理都打电话询问，他们想过来看看你。”
陈汉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一节快下课的时候，陈汉升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拿起来手机走出教室：“程董你好，不慢不慢，我现在就去银行核一下账目······”
这一去，陈汉升下午就没有回来。
傍晚的时候，天边挂着灿烂的红霞，空气清新荫凉，本该是悠闲的大学氛围。
可是，财大校园里突然曝出一个重磅消息——火箭101被迫转让，创业明星陈汉升正式破产。
顷刻间，风起云涌。
······
449、陈汉升的“破产”周记（1）
因为这条转让信息是聂小雨亲自发布的，以她的身份基本相当于“官宣”，确定了那些纷纷扰扰流言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财大快递揽收点的“火箭101”广告牌已经卸下了，新的广告牌是“深通?火箭101”，似乎也在验证这种传闻。
这一刻，陈汉升手机几乎要被打爆了。
“汉升（陈部长、陈主席），怎么回事啊？”
各种询问纷至沓来。
陈汉升也会胡扯：“哎，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后来电话越来越多，陈汉升索性静音了。
不过，他在电话里也承认火箭101经营不下去，已经转让给深通公司了。
有些大学生脑海里有个“转让费”的概念，可听说陈汉升是卖车筹集遣散费以后，也就没好意思多问。
人家车都卖了，估摸着也转让不了几个钱吧。
虽然这团事情是掺着云雾，迷迷糊糊看不清真相，不过对普通大学生来说，过程根本不重要，反正又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总之最后的结果，陈汉升身上那层最重要的光环消失了，而且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和陈汉升也不认识，火箭101以前的盈利不会分给自己，现在“破产”了也不需要自己去添补漏洞，整个过程就是看个热闹。
只是和同学还有父母聊天时，吹牛逼的语录又多一点。
比如：
“你知道陈汉升吧，我们财大的明星学生，火箭101的创始人，之前可牛逼了，学校里都看不到他的人影，到处给人讲座，现在亏本成为普通人了。”
“真的啊，不是之前传出他有身家好几百万吗？”
······
晚上9点多，陈汉升才忙完，深通的前期1000万已经到了，陈汉升没有放在自己的私人账户上，他手里还有个“种子资本”投资公司，这笔钱直接转到了公司账户了。
他打开手机也吓了一跳，40多个未接电话，100多条未查询信息。
手机右上角短信标志在闪烁，这说明还有短信没接收到，现在的诺基亚手机只能存300条信息，超够这个数量，新的短信就被挡在外面了。
所以，当前“手机一族”有个习惯，他们经常需要删除短信。
10086，10000这些自然是毫不犹豫删除的，有时候父母的、辅导员的、同学的也一样删除，唯一留下来的就是“某个人”的信息。
即使是吵架信息也舍不得删掉，经常一个人默默的翻阅，体会着相识以来的悲欢离合。
40多个电话里，7个左右是沈幼楚的，4个是罗璇的，还有室友的、学生会朋友的、班级同学的，商妍妍也打了好几个。
不过这100多条信息，除了认识的人以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号码，他们有的发“出什么事了”，又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加油”。
陈汉升作为学生会副主席，联系方式并不是隐藏的，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安慰自己的陌生手机是谁，只能确定是财大的学生罢了，因为这件事还没有波及其他学校。
不过也快了，最多一两天整个建邺的大学都能晓得。
陈汉升点开手机，发现这些信息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性格。
就好像商妍妍发了三条。
第一条：班长，打你电话也不接，晚上我陪你喝点酒吧。
第二条：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出去唱个歌？
第三条：我刚刚电话预定了一个酒店房间，今晚睡觉我就不关机了，你随时可以找我，我陪你醉一场就好了。
大概在商妍妍的理解里，发生不痛快的事就应该喝酒唱歌蹦迪，这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系，这大概也是她安慰的一种方式。
······
不过，罗璇就要直接多了。
罗璇：师兄，你人呢？
罗璇：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罗璇：我找到沈师姐了，发现她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心里这才舒服一点了。
罗璇：你要东山再起不，我可以和我爸借一点。
罗璇：记得回信息。
······
郑观媞也有一条信息，她只有一条。
郑观媞：你什么时候骗完人，可以和我说说卖了多少钱吗？
“草尼玛的。”
陈汉升嘀咕一句，果然是骗不到郑闺蜜的，甚至可能央视在播出的时候，她已经看穿了。
······
沈幼楚的信息并不多，因为陈汉升提前告诉她自己有事。
沈幼楚：你在哪里。
陈汉升：在忙，你先看书。
沈幼楚：我想等你回来。
陈汉升：别等，很晚回。
······
“呼~”
陈汉升看完信息，“咯吱吱”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外面还是热闹的夏夜，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又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格外的璀璨迷人。
隔壁钟建成一家在外面乘凉，小木桌摆着不少西瓜葡萄的水果。
“汉升。”
钟建成的老婆看到陈汉升，招招手说道：“过来吃点。”
陈汉升也不客气，走过去夹起黑葡萄往嘴里塞，钟建成老婆在旁边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汉升，我听老钟说了，你生意可能有点问题。”
“昂？”
陈汉升抬起头，看着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
“做生意都是这样的，有赔有赚，以前我和你钟哥开过饭店、卖过猪仔、你钟哥以前还当过保安呢，最苦的时候两人晚饭就吃一块大馍，为了节省点钱给孩子上学······”
这个朴实的大嫂在尽心尽力的开导，她也不懂太高超的心理学技巧，只是单纯把自己过去的苦难说出来，想让陈汉升明白，失败只是一时的。
还有，一定要珍惜仍然陪着自己的人。
晚风带着一点点凉意拂过，路边的梧桐树叶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中年妇女在絮絮叨叨，直到钟建成很不耐烦的打断。
“说这些屁话做什么，这小子未必就是真的破产，他奸着呢！”
钟建成老婆这才停住嘴巴，冲着陈汉升歉意的笑了笑，拿起毛巾帮小女儿擦拭嘴角的西瓜汁。
“钟头瞧你说的，哪有人假装破产的，我现在真是个穷逼，6万块钱指不定啥时还呢。
陈汉升两手一摊，很无耻的说道。
钟建成根本懒得搭理，翻个身继续和ktv里的小妹妹发信息撩骚了。
······
趁着夜色抄小道返回财大，还有很多和陈汉升一样神色匆匆的网瘾少年，他们大概还是大一大二，总觉得大学生活很久才结束。
与这些学弟们径直走进学校不同的是，陈汉升在学校门口突然愣了一下。
财大门口是一处很大的半圆形小广场，草地上有一块巨石刻着“建业财经大学”几个鎏金大字，两座聚光灯将地面照射的亮如白昼。
有个人影孤单的坐在草地边沿，她抱着双膝，下巴磕在膝盖上。
看到了陈汉升以后，她才挣扎要站起来，不过坐了太久的缘故，她小腿有些麻了，所以还一不小心摔个屁股墩。
这一瞬间，陈汉升有些眼熟，似乎修罗场的时候，也曾经有人这样默默的陪着自己。
这样挺傻的，可惜她就是改不掉。
“不是让你别等的嘛。”
陈汉升走过去拉起沈幼楚，帮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不远处还有保安，沈幼楚害羞的挡住陈汉升。
“我破不破产的，其实对你影响最小啊，总之你一个月都花不了几个钱。”
陈汉升抱怨一句，牵着沈幼楚小手走进学校。
门口保安笑着点点头，主动递过来一支烟。
他们白抽了陈汉升两年多的好烟，现在人家破产了，这也是保安大叔的一种安慰和鼓励。
“我当初有钱的时候，你居然让我去砍价，60块钱还让我砍价，想想就恶心。”
“你西餐都会吃，居然不懂怎么用刀叉，现在好了，以后都没钱带你去了。”
“屁股摔的还疼不？”
······
陈汉升嘟嘟囔囔走在学校里，沈幼楚低着头不吱声，只是用大拇指摩挲着陈汉升的手背，感受着他的体温。
经过人工湖的时候，沈幼楚突然说道：“有光。”
“什么？”
陈汉升转过头。
沈幼楚另一只手张开，月光穿透枝叶洒在她白皙的掌心，似乎真的发散着点点亮光。
“无聊。”
陈汉升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有时候真是娇憨的可爱。
周围很安静，除了一些在暗中亲热的学生情侣。
“对不起。”
沈幼楚突然把“发光”的手掌贴在陈汉升脸上，抬起头小声说道：“我脑子笨，反应也慢，还经常惹你发火，你要是心情不好，莫要自己一个人难过，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
450、陈汉升的“破产”周记（2）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陈汉升笑嘻嘻的牵着沈幼楚回宿舍，沈幼楚小步跟在后面，偶尔抬起头看着陈汉升，能够感受到他心情是真的不错。
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会有一种深层次的默契。
陈汉升现在的样子，如果其他同学看见了，没准会说陈主席是在佯装笑脸，用乐观的态度来面对企业“破产”。
沈幼楚不一样，她分辩不出来陈汉升说话是真是假，但是能感受陈汉升心情是好还是坏。
老陈和梁美娟也有这种“特异功能”，梁太后早就不相信陈汉升的鬼话了，平时全靠意识来判断自己儿子的真实意图。
还别说，很多次居然都能“蒙”对了。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沈幼楚从包里掏出一本存折。
“奶茶店的？”
陈汉升不用看就知道，沈幼楚肯定以自己的名义在存钱。
“嗯，很多钱。”
沈幼楚嘟着小脸，认真的说道。
陈汉升笑了笑，奶茶店收益的确不错，存折里2、3万应该是有的，不过他又不是真的破产，这点钱自然看不上。
“你收着吧，我打算吃软饭的，没钱就和你要吧。”
陈汉升拍了拍沈幼楚细腰，催促她回宿舍。
“噢。”
沈幼楚很听话，乖乖的走上楼，三两步就恋恋不舍的一个回头，注视着陈汉升的背影消失在校园夜色中。
······
女生宿舍一般是比较安静的，偶尔才窜门，也很少像男生宿舍那样打牌哄闹。
不过今晚比较特殊，沈幼楚回宿舍后，这才发现大半个班级女生全部在这里。
有些女生刚洗完头，一边搓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参与讨论。
至于主题，自然是“陈汉升的破产事故”。
“回来了，回来了。”
女生们看到了沈幼楚，纷纷围上去。
“陈汉升下午在哪里？”
“老乡他情绪稳定不？”
“我给班长打电话，他都不回的。”
······
沈幼楚没见过这个架势，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去去去！”
胡林语走过来打断：“你们一个个不要吵了，陈汉升只是生意失败，但他还是我们的班长，谁会因为陈汉升生意失败就瞧不起他？”
女生们都摇摇头，怎么可能瞧不起班长呢？
陈汉升虽然不管班级里拍电子照、领书这些小事，但是在入党、奖学金、班级活动等问题上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他和团委关系好，一般问题都能迎刃解决，在班级里攒下许多人情。
所以，听说陈汉升“生意亏钱”后，就连女生也开始关心。
“汉升挺好的，谢谢大家。”
沈幼楚老老实实说道。
女生们互相对视几眼，摇摇头叹一口气。
班长这个人呀，实在是太要强了，肯定是不愿意接受女生的帮助，所以依然强撑着坚持。
火箭101都没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大家都听到了吧。”
胡林语拍拍手说道：“既然陈汉升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我们也要尊重他的意见，大家不许再找幼楚打听八卦了，尊重**知道吗？”
女生们听到胡支书的话，成群结伴的回宿舍了。
沈幼楚站在门口，每当有一个人走出去，她就微微低一下头，这是代表陈汉升表达感谢。
商妍妍眼里都是羡慕。
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啊，沈幼楚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陈汉升，而且大家都能接受和承认。
商妍妍走到门口，她没有离开了出去，站住脚步提醒道：“记得让班长不要登录bbs，国教院有帮畜生在冷嘲热讽，管理员一直在删帖子了。”
沈幼楚点点头：“谢谢妍妍。”
商妍妍轻轻和沈幼楚拥抱一下，小声说道：“真羡慕你，不管是山巅和低谷都能陪伴。”
串门的女生全部离开后，胡林语“啪”的一声关起门，马上拉着沈幼楚来到阳台：“幼楚你快说说，陈汉升哭了没，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以为你今晚回不来宿舍呢······”
······
女生宿舍都这样积极，男生宿舍自然更加热闹，602宿舍的门敞开着，男生们从房间一直排到走廊上。
一个个吞云吐雾，本来他们也是来讨论“班长破产”这个消息的，结果牛逼一吹起来，很快就他妈的偏题了。
直到陈汉升真身出现，大家才回过味来，一个个点头和陈汉升打招呼。
“我操，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陈汉升开始撵人：“老子还没死呢，真的要关心就给钱啊。”
“给啦，班长。”
朱成龙笑嘻嘻说道。
“给了？”
陈汉升还在纳闷，只见金洋明抱着个纸盒过来，一脸“赶快夸我”的表情：“四哥，知道你生意失败了，咱们给你集点资，27个男生一共7100多块钱，这里是捐款记录。”
这里面李圳南捐的最多，个人独自拿出5000块，不过他属于给陈汉升带入行的小弟，5000块不够他一个月的收入。
至于2100元，班级里其他男生筹措的。
其实陈汉升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大学的班级关系一般都比较淡漠，更多是以宿舍为主的小群体，不过公管二班在自己的有意捏合之下，凝聚力还是很强的。
“兄弟们心意我领了。”
陈汉升无奈的说道：“我只是生意折了而已，变成一个普通大学生，钱还勉强够用的。”
他说完就开始把钱挨个还回去，不过有个人的“捐款”数额有些吃惊，戴振友居然捐了200。
“老戴，你为什么捐这么多？”
人群散光后，陈汉升直接问戴振友。
老戴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农民，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撇撇嘴说道：“这两年我又是抽你的烟，又是借你的阅览证，200块一个月少吃点肉就存下来了。”
陈汉升听完，笑着扔过去一支烟。
戴振友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他进入大学后进取的心思就淡了，嫉妒陈汉升是真的，瞧不起陈汉升也是真的。
一般来说，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都有些清高，陈汉升以前牛逼的时候，在学校里只手遮天，戴振友反而有些抵触，现在听说陈汉升亏本了，他反而能想起陈汉升在宿舍里给过自己的帮助。
所以，他一咬牙就掏了200元，当然这属于“冲动型”消费，戴振友拿出来也后悔的要死，只是不好意思再要回去。
不过陈汉升又把200块钱还回去，甚至问起原因的时候，老戴还是装了一个圆润的逼。
······
如果说班级同学的帮助都能拒绝，有个师妹的心意是无论拒绝不了的，因为她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
第二天早上，陈汉升去教室的时候，罗璇居然在路上等着。
“麻烦来了。”
陈汉升忍不住叹一口气，挥挥手让室友离开。
“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罗璇生气的问道。
“手机没电了。”
陈汉升撒个谎。
“那你回宿舍不充电吗？”
“充电器炸了。”
“不会和室友借吗？”
“充电器爆炸，把他们都炸死了。”
“真的？”
“千真万确。”
陈汉升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还有事不？”
罗璇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帮帮你。”
“太客气啦。”
陈汉升有些不耐烦：“我只是生意失败，恢复成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不需要你资助的。”
“不行，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我妈也这样说的！”
罗璇很坚持，甚至还威胁一句：“不然的话，我就不让你上课了。”
“牛逼，你的威胁很有价值。”
陈汉升赞赏的说道：“我这人最爱上课了。”
罗璇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在财大拥有旷课两个月的记录。
“总之，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罗璇开始“耍无赖”。
陈汉升知道罗璇的脾气，他还真的有点怵，想了想掏出饭卡说道：“鉴于你爱心实在泛滥，那就去帮我充点饭卡吧。”
“可以！”
罗璇接过饭卡兴冲冲的离开了，她只想为陈师兄做点事，证明在这件“破产”中里的存在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汉升像平常那样排队打饭。
“扑哧。”
当饭卡放在打卡器上面的时候，后面有个女生突然笑了一下。
陈汉升有些奇怪，循着女生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发现自己的饭卡显示余额还剩10235。
没错，余额是五位数。
这一瞬间，陈汉升觉得血往上面涌，眼睛都有些模糊了，不过他坚持没有倒下，甚至还和女生开个玩笑：“打卡器坏了，哪个傻逼会冲1万块钱的食堂饭卡呢？”
可是端着餐盘离开后，陈汉升马上掏出手机给罗璇打过去。
“你早上给我充了多少钱饭卡？”
“1万啊。”
罗璇答道，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要是一天吃25块钱的话，正好能吃到大学毕业。”
“不错。”
陈汉升压下骂人的冲动，平静的说道：“我这里还有张公交卡，你能冲个10万吗，手机最近也要欠费，方便的把它充满吧。”
······
451、“破产”周记之修罗场
罗璇的这种行为，其实让陈汉升很有压力，大概也是上辈子分手的最大原因。
她给的爱太窒息了，还带有一种强迫性，以陈汉升的性格肯定不乐意接受。
不过呢，这1万块的饭卡已经充了，陈汉升也不可能去食堂闹着退钱，以后打饭时只好遮住余额了。
经过一上午的酝酿，整个财大已经全部知道陈汉升“破产”的消息了，不过同班同学和室友的表现还是很温暖的，学生会的朋友也比较关心。
总之，陈汉升还没发现刻意的针对，这让那颗准备打脸的闷骚内心有些失望。
这届反派，战斗力似乎不太行啊！
其实这是时间太短了，某些“反派”还在接受这个事实，或者说循序渐进的在试探，比如在bbs上进行冷嘲热讽。
至于普通学生，并不是太关心这件事，像往常一样继续上课、恋爱、考证。
至于陈汉升破产，他们仅仅觉得“噢，那以后我和同学说起校园八卦又多了一件”，这样一种单纯的朴素思想。
不过陈汉升的电话依然没停过，苏东省不少大学生总代理已经准备来看看这位曾经的老板了。
毕竟他胸怀宽广，不计较下属的背叛，还给予包容；破产了卖车筹集遣散费，仗义疏财，人品和道德实在是一等一的君子。
······
下午，关于陈汉升“破产”的消息开始在建邺的高校圈子里传递，不过也正如陆恭超副校长之前预料的那样，年轻人注意力转移很快的，尤其和陈汉升根本不熟悉的大学生。
刚或许开始会觉得惊讶：“这么快就破产啦，真是没想到。”
有些柠檬精还要讽刺一句：“早看他不顺眼了，活该！”
其实他们和陈汉升并不认识，彼此也无仇无怨，不过口吐芬芳爽就完事了。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金洋明特意说起一个笑话。
“陈哥，我刚才在学校bbs上看到一个帖子。”
小金也是好意，他想逗着陈汉升开心开心：“有个同学说中午在食堂看到一个学校的名人，他饭卡余额居然有1万多，不知道打卡器坏了还是故意冲这么多。”
“是吧。”
陈汉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不懂这名人到底是谁，说不定是学生会主席姜宇轩呢。”
不过同时，他也想起白天沈幼楚给自己的提醒，最近不要登录学校的bbs论坛。
“最近bbs上有什么新鲜事？”陈汉升问道。
“噢，没有。”
金洋明愣了一下，他直接关掉网页：“无非还是那些声讨那些各个院系渣男的帖子，什么会计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出轨劈腿啊，金融学院某个唱歌很好听的男生脚踏两只船啊，总之无聊的很。”
陈汉升点点头，他不信bbs上没人讨论自己“破产”的新闻，小金同学这是想保护自己啊。
金洋明看到陈汉升还盯着显示器，他直接关掉了电脑转移话题：“四哥，咱们叫人打牌吧。”
“你们玩，我看着。”
陈汉升举了举手机：“信息有点多，一直有人打过来。”
话音刚落，手机马上响了起来，高中同学谢婉秋的。
谢婉秋在苏东经贸学院，同样隶属江陵大学城的高校，她的父母和陈汉升父母同样是认识的。
其实两人上高中时交流很少，彼此都不是一个圈子的，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些高中时几乎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上了大学以后反而能够聊到一起。
“陈汉升，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你做生意亏本了？”
谢婉秋在电话里问道。
“嗯，消息已经传到经贸啦？”
陈汉升直接承认了，心想速度还是蛮快的。
“怎么回事呀，你需要帮忙不？”
谢婉秋没说两句，干脆换成了港城方言：“做生意有赔有赚，你已经很厉害了，还记得上次你来经贸学院演讲，我和同学说这是我高中同学，他们可羡慕了。”
“不好意思，让你丢掉这份羡慕了。”陈汉升笑着说道。
“哎，别贫了，明天我拉上小萌去你们学校看看，最近有个男生一直追我，还想请你们把把关呢。”
谢婉秋挂了电话，心里转念一想，陈汉升做生意亏本，小鱼儿肯定早就知道了，我也得打电话关心一下小鱼儿的情绪呀。
“喂，婉秋。”
萧容鱼接通手机后，语气有些慵懒，似乎刚睡醒的样子。
谢婉秋愣了愣，自家男朋友生意都亏没了，小鱼儿还能睡得着，心也太大了吧。
“小鱼儿，你在做什么？”谢婉秋问道。
“我刚刚看书看睡着了。”
萧容鱼说话带着鼻音，闷闷的有些可爱。
“你还能看的进书？”
谢婉秋忍不住提高音量。
“怎么了？”
萧容鱼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超过9点了，赶紧说道：“婉秋还有事情吗，我都是9点给小陈打电话的，今天已经超时了。”
谢婉秋那边安静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陈汉升昨天和你通话了吗，你们说了什么？”
“就是很普通的情侣短句啊，在干嘛、吃了吗、想我没、多喝水这些的。”
萧容鱼奇怪的答道，不过她很聪明，很快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因为谢婉秋以前很少主动提起陈汉升的。
“小陈，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容鱼慢慢清醒过来：“这两天很多知识点要恶补，除了上课我都在教授家里，没怎么关注外面的情况。”
“那个，小鱼儿。”
谢婉秋也反应过来了：“我可能打了一个错误的电话，陈汉升大概想让你安心学习，就没有告诉你，没想到我多了一句嘴······”
“你别吓我，婉秋，小陈到底怎么了？”
萧容鱼说话的声音开始发颤，听筒里还有“哗啦”一声响，似乎是她突然站起来，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陈汉升，生意好像破产了，不过你别担心，他情绪稳定还能开玩笑呢······嘟嘟嘟。”
话都没说完，萧容鱼那边就挂了，听着急促的忙音，谢婉秋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
“叮铃铃。”
陈汉升正在看室友打牌，手机再次响起来。
陈汉升瞄了一眼，接通后说道：“这个电话有点迟啊，都快10点了，孙教授今天给你什么任务了？”
电话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回复。
“喂，小鱼儿你在不？”陈汉升再次问道。
依然无人吱声。
“喂，喂······”
陈汉升连续叫了好几遍，对面的萧容鱼就是不说话，不过陈汉升隐隐约约能听到有压抑着情感的哭声。
“哎，你怎么哭了？”
陈汉升走到阳台，不让室友打牌的声音吵到。
萧容鱼依然不回答，只是原来的哽咽逐渐变成很明显的啜泣，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不出，特别让人心疼。
这要是萧宏伟知道了，估计能直接毙了陈汉升。
“小，小陈······我，我是你女朋友吗？”
就这样哭了半天，萧容鱼终于说话了，混合着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边诗诗在旁边安慰的声音。
“是啊，你当然是我女朋友啊了。”
陈汉升脱口而出。
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推三阻四的，免得再次刺激萧容鱼，反而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安抚：“我们是一个地方的，父母又是朋友，我和你开过房，去过酒店，还在一起睡过，朋友和下属都知道你在我生命里的意义，高中喜欢了你六······”
陈汉升咳嗽一声：“六年的一半，那也是三年了，我怎么不是你男朋友了？”
“那你为什么破产了都不告诉我！”
萧容鱼大声质问：“梓博知道就算了，就连小萌也比我先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身份，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你最近比较忙嘛，我不想耽误你学习，其实只是生意失败，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陈汉升努力的安慰。
“学习有你重要吗？”
萧容鱼擦了擦眼泪：“明天周六，我要去财大找你。”
······
452、调兵遣将，应对修罗场
“王见王，我准备好了吗？”
听到萧容鱼要来财大，陈汉升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一番审视后，陈汉升还是摇摇头，即使自己已经拥有5500万。
5500万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不过，还是不能让陈汉升同时拥有沈幼楚和萧容鱼。
这两位姑娘当然都不是爱钱的女孩，其实陈汉升的想法也很简单，当修罗场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有没有足够的资本在地球任何一个角落找到她们。
陈汉升心中非常清楚，修罗场是根本避免不了的，它迟到有一天会爆发，甚至可能还是自己主动揭开，不过那个时候应该是做好了准备。
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节点。
这样想清楚以后，陈汉升就开始找理由推脱：“生意破产，这阵子很多下属会来看我，双休估计没什么时间陪你，等我忙完主动去找你吧。”
“不用你陪。”
萧容鱼直接拒绝了：“他们找你，我在旁边等着好了，难道我不能见人吗？”
“不是这个意思。”
陈汉升一听萧容鱼语气有点硬，赶紧澄清：“你那么漂亮，怎么会不能见人呢，其实我是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他们发现的。”
“陈汉升，你不要和我嬉皮笑脸的！”
萧容鱼一开始是伤心难过，后来傲娇任性的小脾气上来了，她直接叫了全名：“你以为我不晓得嘛，自从我来到仙宁大学城，你就三番五次的阻止我去财大！”
“我操······”
陈汉升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小鱼儿聪明，没想到聪明到这个地步。
“我以前是愿意信任你，也知道你不喜欢拘束，所以就随着你了。”
萧容鱼冷冷的呛声道：“但是你破产了都不愿意让我去财大，我就会怀疑，你是否对得起我的信任？”
“肯定对得起啊，我也就犯过一次错，那时年少无知，现在老实的很。”
陈汉升知道不能再阻拦了，一边想办法，一边答应下来：“明天你几点过来吧，我好去门口接你。”
萧容鱼看到陈汉升不再抵触，想了想明天的安排说道：“下午，我上午还要去孙教授家里补课。”
“行，没问题。”
陈汉升一副爽朗的口气，然后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我今天忙了一天，准备洗澡休息了。”
“噢~”
萧容鱼应了一声，语气又慢慢的软了下来：“小陈，我现在不知道你生意失败的具体过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其实真的破产也不打紧啊，就是你千万别把我丢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是不想打扰你学习嘛，对不起。”
陈汉升老老实实的认错，他只想尽快揭过去，方便安排下面的计划。
“那我明天过去找你，你先休息吧。”
萧容鱼挂掉电话，看着逐渐变暗的手机屏幕，突然搂住边诗诗，弯弯的睫毛一眨，眼泪又默默的流下来了。
“诗诗，小陈不把我当亲人，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呀。”
“哎~”
边诗诗叹一口气，小鱼儿平时看起来活泼甜美，其实心里也有女孩子敏感脆弱的地方，只可惜全部都给了陈汉升了。
“他说了不想耽误你学习嘛，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边诗诗轻轻抚摸小鱼儿后背安慰：“你肯定是他最亲近的人呀，想想二十岁生日宴会上，他简直就是把你当公主嘛。”
“诗诗，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萧容鱼直起了身子：“以小陈的性子，他很可能都没和梁姨透露。”
小鱼儿擦擦眼泪，马上打开手机给梁美娟拨过去。
“喂，梁姨。”
“小鱼儿呀，这么晚打电话做什么，阿姨刚泡完脚，差点就要睡觉了。”
“梁姨，小陈最近给您打电话了吗？”
“没有，还是好几天前我给他打的电话呢，他总说生意忙生意忙，搞的自己和比尔盖茨一样。”
“这样啊，他不打电话，那我多给您打电话就好。”
萧容鱼心想果然没错，原来梁阿姨也不知道小陈破产，那自己似乎也没必要伤心啊，这就是小陈一直以来的脾气嘛。
“梁姨，我最近在金鹰百货看到一款护肤品，特别适合我妈和您这个年纪，下次回去给您捎一点······”
萧容鱼眼泪来得快，走的也快，看的边诗诗一愣一愣的。
······
不过，陈汉升就没那么舒服了，他打完电话就闷闷的坐在椅子上抽烟。
室友本来正吆喝着打牌，后来自动把声音都降下来了，因为陈汉升昨天曝出“破产”，表情都没这么严肃。
“小鱼儿来是肯定要来的，我不能再劝，毕竟堵不如疏。”
······
“时间太急，我还得找帮手。”
······
“聂小雨眉清目秀的，适合做这等龌龊的事。”
······
陈汉升想了想，一个电话把小秘书喊下来。
“什么事啊，陈部长？”
聂小雨跑的气喘吁吁，因为陈汉升说十万火急，晚一点就要万劫不复了。
“走一走。”
陈汉升指了指操场，现在正是晚跑的时间，成群结队的减肥学生在暮暮夜色中挥洒汗水。
“小雨。”
陈汉升一开始没有直接说，而是兜个圈子：“如果你现在有5500万资产，你会帮助我东山再起不？”
“会啊，我会把5500万全部给你。”
聂小雨认真的说道：“我永远相信陈部长的能力。”
“不错。”
陈汉升心满意足：“要是你有550万呢。”
“一样全部给你。”
聂小雨果断的说道。
“55万呢？”
“还是全部给你。”
“5万5 呢？”
“全部给你。”
“5500块呢？”
“给你2000，我自己留3500。”
陈汉升很奇怪：“5500万都能全部给我，5500块为什么只给我2000？”
聂小雨挠了挠头：“因为我真的有5500块。”
“······牛逼。”
陈汉升有些无语，其实小秘书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她其实有55万。
“经过刚才的简短测验，我觉得你忠心不二，让人感动。”
陈汉升看向聂小雨：“所以，组织决定把这项任务交给你来执行。”
“什么任务？”
聂小雨突然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大热天的居然起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五分钟后她大声喊道：“什么？让我带着沈幼楚离开学校半天，因为小鱼儿要过来？！”
“哎，你小点声，泄露了组织秘密，你要被处决的。”
陈汉升想遮住聂小雨嘴巴。
“我靠，您老怎么还玩这一出啊。”
聂小雨满脸都是无奈：“您现在就是个穷逼啊，踏实点选一个姑娘不好嘛。”
“操，就是因为生意场失意，总不能情场再失意吧，这样对我打击多大啊。”
陈汉升指了指自己脑壳：“小雨，部长我压力很大的，最近老是想从阳台跳下去，你以为论坛bbs上面的嘲笑我不知道吗，其实我真的想过一死了之。”
“陈部长，你这么流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聂小雨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似乎也不太相信。
陈汉升看着没辙，直接撕下温和的外皮，露出峥嵘的面孔：“这是工作任务，你就说做不做吧？”
聂小雨平时听习惯了命令，以工作形式发布，还真有点不敢推脱。
她委委屈屈的说道：“就算我把沈幼楚带走，财大谁不清楚她是你女朋友啊，你和小鱼儿一接触，不就立刻穿帮了？”
“这你不用管。”
陈汉升笃定的说道：“你的任务就是把沈幼楚和胡林语带离财大，半天时间就好，其他的我来安排。”
······
453、一个拥抱，修罗场变成了温情场
周六上午的时候，陈汉升早早来到“遇见”奶茶店门口，因为不少学生总代理打算来看望一下这位刚刚破产的前任老板。
毕竟，陈汉升收尾工作很够义气，还留下了几个脍炙人口的小故事，比如说“卖车筹集遣散费”、“一力承担所有责任”、“努力留下兼职大学生”等等。
至少在前火箭101的内部人员看来，陈总尽管输了产业，但是赢得了赞誉。
沈幼楚和聂小雨也在奶茶店帮忙，她们看着陈汉升和每一个学生总代理寒暄客套。
第一个到达的外地大学生总代理是扬州大学的张卫东，他还掏出一个信封要塞给陈汉升。
“这是干嘛？”
陈汉升一摸厚度就知道2000元以上，笑着拒绝了：“大家都不容易，你也是起早贪黑的兼职，能过来看看我这个过气老板已经很感激了，咱们之间别搞这个。”
“陈总，其实我感觉自己挺对不起你的。”
张卫东一脸愧疚：“火箭101换了老板和招牌，我应该也跟着离职才对。”
“不用不用。”
陈汉升摆摆手：“我的发小还有大学室友还在兼职呢，而且和你一样都是学生总代理，其实他们也想过辞职。”
“结果呢？”
张卫东殷切的问道，看来他的确挺在意的，其实也侧面反应了张卫东是个有羞耻心的人。
“大学室友好不容易劝下来了，发小还是坚持想退出。”
陈汉升叹一口气：“你别跟我发小学，他脑子轴，我劝不动也懒得管了。”
张卫东听到陈汉升的大学室友还没有离开，心里这才舒服一点，嘴里还恭维一句：“你发小退了也没关系，陈总不会亏待他的。”
陈汉升笑了笑，没有吱声。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总代理过来，陈汉升没空再招呼张卫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反正现在也请不起，拥抱一下你自己离开吧。”
“可以吗？”
张卫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还能和陈汉升拥抱，心情又激动又忐忑，下意识的还把手掌在裤子上蹭了蹭。
“当然可以。”
陈汉升笑眯眯说道，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中，两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咦~，没想到陈部长也有这么矫情的时候啊。”
聂小雨满脸嫌弃。
沈幼楚温柔的笑了一下，她从张卫东脸上看到了敬佩和尊重，这种情感是对陈汉升的，不过她心底也觉得很自豪。
张卫东离开后，其他大学生总代理也走过来握手、寒暄、闲聊、拥抱、离开，这就好像一个流程，整个上午都在进行。
有些学生代理还是女生，不过陈汉升也和她们拥抱时，没有人会说什么，这就好像一个致仕的官僚，接受曾经学生的礼拜。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汉升刚喝两口奶茶润润嗓子，突然“叮”的一声来条短信。
萧容鱼：小陈，我过去了，还有一些其他同学。
陈汉升估摸着“其他同学”就是高中的校友了，果然，下一刻手机就响起来了。
电话是王梓博打来的，他慌忙的说道：“不好了，我刚刚接到小鱼儿的电话，她现在要去财大，你赶紧想办法应对，最好能拦住她。”
“为什么要拦住？”
陈汉升稳重的说道：“遇事一点都不沉着。”
“是不是信号不太好，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王梓博还在纳闷呢，萧容鱼过去了，修罗场岂不是一触即发？
“小case，英俊哥自有妙计。”陈汉升得意的说道。
王梓博挂掉手机，他有些不相信，沈幼楚在财大属于陈汉升“公开但是没有官宣”的女朋友，萧容鱼过去只要稍微和陈汉升有一点接触，这不就暴露了嘛？
王梓博想了想，收拾东西也准备过去，嘴里还闻道：“小慧姐，你要去江陵大学城不？”
“去做什么？”
黄慧正在剪指甲，她拿到了遣散费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建邺理工。
因为学校的食堂的饭菜比外面便宜，另外拿着王梓博的学生证，看书和上网还免费，正好方便找下一份工作。
“我们再去看看小陈，他毕竟生意亏本了。”
王梓博解释道：“很多高中同学都去了。”
“我不去。”
黄慧漠不关心的吹了吹指甲：“我和陈汉升又不是朋友，再说他现在又没钱了，何必看他脸色。”
王梓博定睛看了看黄慧，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
既然确定萧容鱼要过来，下面就是让聂小雨带着沈幼楚离开了。
“咳~”
陈汉升发出信号。
聂小雨get到以后，思想还在挣扎和犹豫。
“咳！”
陈汉升的信号在加重。
聂小雨没办法，只能低下头，她根本不敢看沈幼楚的眼睛，原来利索的嘴皮子也有些琐涩。
“幼楚，你下午有事不，我在仙宁大学城有个房间想收拾一下退掉，你和林语能去帮帮我吗？”
以前在开拓仙宁大学城市场的时候，火箭101曾经在附近租了一套房，留给不能及时回校的兼职大学生休息，现在生意都没了，自然没必要再保留。
这个理由还是陈汉升想出来的，因为沈幼楚一般不会拒绝别人。
果然，沈幼楚憨厚的点点头：“好呀。”
“怎么？”
没想到陈汉升皱了皱眉头：“你们要离开？”
他这是在给表演增加一点合理性，或者说制造“不在场证明”，显得这件事和自己无关，或者说自己根本不知道。
不过陈汉升的表演功力太强，就连皱眉头都非常入戏，沈幼楚直接被唬住了，她还温柔的安慰道：“我去帮一下小雨，很快就回来的。”
陈汉升似乎很舍不得，最后才勉强同意道：“那行吧，记得把小胡也拉上，三个人过去收拾快一点。”
聂小雨在旁边鄙薄的看着，这是典型的既当xx又立牌坊，还用演技忽悠一下老实的沈幼楚。
她们离家学校前，陈汉升体贴的叮嘱道：“有什么情况，记得和我电话联系啊。”
“知道了，陈部长！”
聂小雨不满的冷哼一声，陈汉升这是在提醒，时时刻刻要短信联系。
······
这三个女孩离开后，没多久萧容鱼就和一帮高中同学就过来了。
别看萧容鱼嘴上说的比较狠，真的来财大她还是很忐忑的，以前的那场修罗场，其实是她永远都不愿意再回首的往事。
今天来到“那个女孩”的学校，萧容鱼心里也在犹豫。
“她那么漂亮，小陈真的会放弃吗？”
“如果小陈仍然骗我，我应该怎么办？”
“要不转身回去吧，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她在她的财大，我在我的东大。”
······
一时间，各种念头全部涌在萧容鱼脑海里。
“怎么了？”
谢婉秋转过头，因为萧容鱼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没什么，好久没来财大了。”
萧容鱼笑着掩饰一下，情况到底怎么样，就看小陈对自己的态度了。
这里除了萧容鱼以外，其实最紧张的还有王梓博。
他就好像小偷一样，四处张望，生怕碰到沈幼楚。
“根据墨菲定律，越是害怕的东西越会碰到，所以我千万不能慌，沈幼楚你在哪里，快出来见见啊！”
王梓博心里不停的在毒奶，手心都不知不觉出汗了。
以至于在奶茶店看到陈汉升的时候，王梓博觉得自己咽唾沫都费劲。
陈汉升其实还在接待兼职大学生，不过奇怪的是，自从沈幼楚离开后，陈汉升就不再拥抱了，不过这个细节没多少人注意到。
他注意到这帮高中同学，这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带着梨涡的甜美系美少女。
“你们来啦。”
陈汉升缓缓的走过去，视线始终落在萧容鱼的身上。
“小陈会牵一下我的手吗？”
“还是像对待其他同学那样，一视同仁？”
“或者直接假装不认识自己？”
······
又是杂乱的思绪在充斥，最后，萧容鱼根据陈汉升性格，自己划出一条底线。
“只要他愿意公开牵一下我的手，这辈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永远相信小陈。”
萧容鱼深吸一口气，就这样下定决心了。
哪里知道······
陈汉升径直来到萧容鱼面前，轻佻的笑了笑，居然一把抱住了她。
“我等你很久了。”
陈汉升轻轻的说道。
“小陈······”
萧容鱼身体瞬间僵直，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些发胀，这是在公开场合啊，还有这么多财大的学生呢。
“卧槽！”
王梓博忍不住闭上眼睛，他不敢想象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