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仙教美梦
绍七等人瞧见金月枪出现在天龙法王手上,纷纷对望一眼,心知不妙。准确的说,自方才杨传刚言明不再准守江湖规矩的时候,他们就有很强的危机感。
绍七等人这时见天龙法王拿着金月枪,这金月枪天下谁都知道是李家大爷妻子杨娇的武器,各人心下思量李家岂能有不拼命夺回金月枪之理?
果然听得杨传刚喝道:“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人拿下。”天马帮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天龙法王。
绍七知道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了,当下朝周义柏和凶和尚铁肩连使眼色,三人心意相通,急速向左首假山奔来。
绍七,周义柏和凶和尚自从受伤开始,便私下细心观察场上的环境。他们早就发现左首假山上的那名女子,身份非同一般。当此关键时刻,挟持左首假山上的那名女子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方才张雍杰展露神功,追击那服部千斤的时候,萧燕便找了个借口离去。不多时李灿也来到假山上观战,这时候绍七,周义柏,凶和尚铁肩三人同时来袭。这本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虽然受伤,又如何不拼尽全部力量?
李灿见此大惊,连忙张开双臂喝道:“不许伤害我小妹。”
本来李灿的身份和李灵同样贵重,均是李家的嫡亲血脉。但绍七他们并不识得李灿和李灵,只是从李灵的气度猜测这是位李家非常重要的人物,因此前来劫持。
而相比之下,李灿杂乱无章的服饰,和举手投足的形象,竟然让天海仙教三人当他是一普通小厮。周义柏一脚便将李灿踢下假山,重重的摔了几个跟头。
那边天龙法王还在血战,这边便已经偷袭得手。天龙法王连克几十人,但也身中数刀,当下大惊,心知再不撤退,今日可就走不出这天马社区了。当下抽了一个机会,连连腾空而起,窜上房屋极速逃走了。
上官小飞见到金月枪现世,心中万分激动,他可不能让这人跑了。只要夺回了金月枪,说不定从这番僧身上,还能顺藤摸瓜,查出杨娇师姐去世的原因,想到这里,当下强忍伤痛,追了上去。
绍七铁扇已经指在李灵的脖子上,周义柏大喝:“谁敢上前一步?”
众人见李灵被劫持,顿时就像慌了神一样。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绍七三人受伤之余,竟然还留有一手,能够偷袭假山成功。
那李灿喝道:“你们敢伤害我小妹,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爹是堂堂李家大爷李延津,要杀你们,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李灿这话刚一出口,场上众人无不吃惊。绍七等人吃惊的是没有想到还抓住了一条大鱼。而杨传刚,铁冲等李家的好汉却纷纷大失所望。看情况绍七等人不一定识得李灵的身份,李灿这一言语,无疑是把李灵放在刀尖上,危险之极。
李灵当然也知道此种关键,当即心都凉透了半截。但想到方才李灿保护自己的状况,也不忍责怪他。当即看了李灿两眼,示意他速速离去。李灵心中思量,这李灿离自己如此之近,切莫让这天海仙教三人将李家的嫡亲血脉一网打尽了。
那李灿见此情况,自知失言,极速的跑开,消失不见了。
绍七,周义柏,凶和尚铁肩三人无不欢欣鼓舞,放声大笑。绍七这时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谈谈吧。尔等速速退后十步,否则这李大小姐,可就魂归西天了。”
天马帮上百帮众纷纷躁动不安,杨传刚,铁冲,李岳,李异等人几乎同时喝道:“切勿冲动。”方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现在李大小姐李灵已然落入绍七手中,岂能不谈?只要有的谈,那总是好的。
绍七得意道:“一百万两白银,换李大小姐一命,这价钱公道吧。”
杨传刚与铁冲对望一眼,他们本来以为这绍七欲要用李大小姐的姓命来换取陈天华的性命。但万万没有想到这绍七此刻竟然只说钱,而决口不提陈天华了。想来他们非要将陈天华带走,自然也是为了贪图陈天华的万贯家产。
有李大小姐再此,谁还管他陈天华李天华?李大小姐的命那可比陈天华一家人的命值钱多了。
铁冲喝道:“这天海仙教何事做起了绑票的生意,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绍七冷笑道:“非也非也,要说这绑票的生意,李家才是祖宗。山西彭人屠,十七股土匪头子,不就是干的打家劫舍的生意?”
周义柏跟着喝道:“成还是不成?咱们可没有耐心跟你们在这里耗。”他想起之前从千岛带出来的银票,被那千岛派飞鸽传书到银通钱庄给冻结了,导致竹篮打水一场空。当下补充道:“咱们只收不连号的小额银票。”
杨传刚看了看铁冲,眼色之间充满了交流。片刻后,杨传刚方才道:“好说好说,一百万两银票。魏冲,速去准备。一个时辰之内,把银票放到此处。”说着向魏冲扔去了一块玉牌,想必这块玉牌是去金库提款的必要凭证。
看着杨传刚这么爽快的答应,绍七周义柏和凶和尚均有些后悔。
想来这李家财大气粗,一百万两银子竟然没有丝毫迟疑,而且也不需要从洛阳调配,仅仅凭借天马帮就可以凑齐。
这李家入列三家四派,当真是实至名归,可无半点虚假,实乃响当当的顶级豪门世家。这份财大气粗,让久受穷困的天海仙教教徒羡慕至极。
不过已然出价,这时又如何能加价?若再加价,信誉不存,如何能成为交易?那不迫使李家鱼死网破吗?算了,好歹也有一百万两银子的进账,只要有了本钱,回到燕云,仙教也做点生意,日积月累,光复昔日荣光,那是指日可待。
绍七,周义柏和凶和尚三人畅想了一下未来,此番为仙教立下大功,其他兄弟如青铜道人,黑铁和尚等人定然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他日将明阳宫重新修缮一番,广纳天下豪杰,又可重现大金时期,让天下英雄闻风丧胆,十足真金,天下第一派的仙教最为顶峰的辉煌时期了。
但张雍杰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美梦。张雍杰虽然内力远超那服部千斤,但是在轻功身法方面却远远不及。之前张雍杰就是因为轻功身法的原因,追击那黑鬼窟的杀手胡离都颇感吃力。
张雍杰追击那服部千斤,二人奔走数十里,却越走越远。张雍杰知道追上无望,想起萧燕还在天马社区,当即返回,萧燕已消失不见,正碰上绍七等人劫持李灵的局面。
第八十八章:引起众怒
张雍杰见此情况,单股内力自丹田而出,直击绍七。周义柏,凶和尚铁肩见此纷纷前来阻挡,但张雍杰这一举动是何等迅猛?
那绍七本想挟持李灵跳开战圈,再作威胁。难不成这张雍杰想让这李家大小姐命丧黄泉?但张雍杰出招太快,这时周义柏,凶和尚铁肩,绍七和李灵四人站位太近,均是受到那电击之苦。
张雍杰怕李灵修为教浅,无法承受电击之痛,因此下手留有余地,只用了一分力量。此时绍七,周义柏和凶和尚铁肩等人均是内伤在前,这一分力道也让他们吃痛不已。
张雍杰跟着一掌推开绍七,将李灵拉将过来,飘至假山下面空地上,整个过程非常连贯,如行云流水,解救的十分漂亮。
绍七三人见此情况大惊,此番失去了李灵这样一道屏障,血光之灾近在眼前。当下再也顾不上那一百万两银票了,三人转身发足狂奔,向北逃去,隐藏在长安人来人往的街道内。
杨传刚见此情况,立刻传下号令,全城搜索,誓要将这三人擒住。
张雍杰放开李灵,众人见李家大小姐李灵安然无恙,纷纷舒了一口气。要是这李灵小姐,有什么损伤,那可是天马帮全帮上下的耻辱,他日如何与李家大爷交代?虽然这李家大爷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杨传刚,铁冲以及李家一众人物纷纷上前致谢,李灵这时也感谢说道:“多谢张少侠仗义相救。”
张雍杰想起之前这李灵侧身拱手的动作,当即学着李灵的话,抱拳说道:“都是江湖儿女,李大小姐不必挂怀。”
这时候李灿从后堂赶来,喊道:“陈天华夫妇已经自杀了,你们赶快放了我小妹。”
方才李灿见到李灵被劫持,再也无法淡定。当即便以李家少主的身份,跑到松园对陈天华夫妇说了几句:
“你知不知道天马帮为你二人已经死了多少人了?现在连我妹妹也被敌人擒住,你们与天马帮无恩无故,你还好意思躲在这里吗?你陈天华有胆做没胆当,还好意思称大侠?是好汉的便快自刎,别再拖累我李家了。”
陈天华也是有血性之人,一时气短,躲在李家避风。如今天马帮为他已经死伤了不少人,他自觉也无颜苟活于世,听得此言,拔剑自刎,以死谢天马帮。
陈天华妻子与他恩爱无比,见此情况自然不肯独活于世,也跟随陈天华去了。
李灿见到李灵已经完完全全脱险,而方才那凶神恶煞的三人早已消失不见,当下愣在当场。
“什么?陈天华夫妇竟然自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传刚见此情况,当下怒气冲天,大声喝道。
立即便有亲历方才情形的帮中小厮,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李灿如何相激的话语,从头到位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这些言语,当真是肺都气炸了。想那陈天华是何等的英雄好汉?现在竟然死了。
而且天马帮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接二连三连退强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陈天华夫妇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却死在自己人手上。
这是一件让人多么气愤的事情!就连张雍杰也无法忍耐,觉得这李灿真的太不是东西,竟然将陈天华夫妇给挤兑死了。
但李灿毕竟是李家少主,大多数帮众都是敢怒不敢言。李灿看着大家的愤怒的神情,还不知大难临头,双肩一耸,说道:“你们看我干啥?又不是我杀了他的,是他自己自杀的。”
杨传刚,铁冲两人盯着李灿,盯的李灿全身发麻。杨传刚喝道:“给我架起来。”
立即便有两名天马帮帮众,将李灿给架了起来。李灿喝道:“干什么?姓杨的老头子,你当我怕你?本少爷再给你说一次,是他自己自杀的,可与我无关。”
杨传刚喝道:“你不说那些话,陈兄弟怎么可能自杀?你还说与你无关?”
李灿这时候看着李灵,大叫道:“小妹,你赶快救我。”
李灵这时盯着李灿,一直未发话。这时听着李灿呼救,正陷入一阵沉思。
杨传刚这时道:“李大小姐,你看这事怎么办?”杨传刚这一声李大小姐,拖着重音,众人听来都知道,这已经是很不客气的称呼了。
李灵这时候早已陷入两难的处境,她几乎无法发言。这个时候,李灵是万万不能责怪李灿的,否则众怒之下,这李灿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这李灿是为了救自己这个小妹,才做此荒唐之事。
但李灵也不能为李灿辩解,李灿此举,毫无江湖道义可言,而且是给李家的脸面上大大的抹黑。此时为他辩解,便伤了在场所有兄弟的心。
心一旦寒了,队伍便不好带了。说不定会因为此事,导致李家分崩离析。至少这杨传刚有借机脱离李家,自立山头的风险。
李家作为新起的武林世家,不像唐门,胡家那样枝繁叶茂。李灿李灵这一代已经是人丁单薄,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聚集附近各大帮派组成大李家,挤入三家四派之列,靠得就是江湖道义。靠得就是法加于尊,诸位兄弟人人平等。
因此,即便李灿贵为李家少主,犯下这等错误,也难以逃脱惩罚。
李灵毕竟现在是李家的临时当家人,名义上是杨传刚的上级。李灵的沉默,其实是把难题推到杨传刚身上,让杨传刚先行拟定处理方案,再来由自己定夺。
如若那杨传刚一定要逼自己表态,那便是欺主。这长安天马帮,虽然是杨传刚在掌管。但天马帮毕竟还是李家的帮派,帮众内心拥护李家的极多。
杨传刚欺主一旦坐实,他不一定能指挥的动整个天马帮。而且铁冲是万万不可能容忍杨传刚欺主的,他能够迅速调集埋伏在长安周边的黑鬼窟兄弟。
所以,李灵此时此刻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沉默,让杨传刚继续发言。
而杨传刚作为一代老江湖,自然知道这些把戏。他知道李灵的沉默,是让自己继续说处理结果,再由他定夺。因此杨传刚也跟着沉默,要等李灵开口。反正自己也没有再出言逼她表态。这位李大小姐愿意沉默多久,那就沉默多久。
那李灿见此情况,却坐不住了,毕竟现在被架起来的人是他自己。
只见李灿大叫道:“好,好,好。你们都干的好!今天也不拿我爹说事。是英雄好汉,咱们今天讲道理,我要是做错了,你们直接拿我性命,我李家没有孬种,我要是皱一下眉头,不算英雄好汉。”
第八十九章:杖刑五十
张雍杰站在李灵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也觉得如何处理确实难为她一个小姑娘了。毕竟一方面是道义,另一方面是亲情。李家作为一方豪门势力,不能没有道义,而很显然李灵也不能没有亲情。
张雍杰心想不如此等难题,就由自己来处理,直接将李灿关押个十年八年也就是了,计策已毕,当下血饮剑一指,指向李灿,朗声说道:“说出你的道理来,若你说的有道理,今天我来救你。”
李灿环顾四周,见杨传刚,铁冲等人均是沉默,没有表态,没有表态那就当他们是默认。当下说道:“这天下英雄,江湖上闯荡的,哪个人没有受到过言语相激?凭啥他陈天华便不能受到刺激?谁又能知道他内心这般脆弱?”
场上众人一听,当下纷纷交头接耳,很显然不太认可李灿这句话。张雍杰摇头道:“不对。若在平时,出言挤兑,对方自杀也可怪对方太过脆弱。但方才是什么情况?方才你是什么身份?”
张雍杰这一质问,李灿听不大明白,所以张雍杰继续解释道:“你是李家少主,你的言语在陈大侠看来,是代表李家,甚至是代表在场的诸位英雄,所以才酿成如此惨剧。”
李灿这时候似乎已经愤怒了,大喊道:“咱们李家凭什么就该救他陈天华?而且方才大战,我李家死伤多少兄弟,他陈天华若是顶天立地的大侠,方才就该出来与我李家诸位兄弟共同死战,一力承担。可他倒好,抱着老婆躲在一旁就跟没事人一样,如此行为算哪门子大侠?他若算大侠,我李灿第一个不服。”
如果陈天华是顶天立地的大侠,方才就该与李家诸位兄弟共同死战。这句话击中了张雍杰内心的要害,让张雍杰内心为之一震。
自从张雍杰出来闯荡江湖,后来亲历‘青龙会’吹捧之事。早已知晓这江湖上徒有虚名的大侠,比比皆是。
不管陈天华以前如何如何侠义,自己并未亲眼见过,但从方才天马帮为了他,死战强敌而他却躲在一旁的事情来看,陈天华头上这大侠二字,是乎有点浪得虚名。
张雍杰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反驳。而天马帮很多帮众,听到李灿如此说话,纷纷觉得大有道理。
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说道:“对啊,咱们死伤数十位兄弟,陈天华这个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一样。”
还有人纷纷说道:“方才这陈天华要是肯出来与我天马帮诸位兄弟共同应战,那番僧定然不敢再嚣张挑战。如此也就不会有大小姐被劫持的事情了。”
不管如何,经过李灿这一番辩解,大多数人均觉得这陈天华方才应该出来应战。然而他却躲在后面,绝非英雄好汉之行为。甚至有天马帮的帮众,越想越气,方才还一口一个陈大侠,这时候有人已经开始大骂陈天华不是个东西了。
甚至连杨传刚,铁冲等人都无法反驳这一点,纷纷陷入了沉思。觉得这种情况,似乎不需要李灿抵命了。铁冲这时候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李灵心中紧绷的这根弦总算是落下了,情况发生突变,形式大大好转。李灵方才道:“厚葬陈天华夫妇,李灿杖五十。杨叔,就由你指派行刑兄弟,立即执行。”
李灵这话说的非常有艺术,既做了处罚李灿的决定,又给杨传刚留有余地,若是杨传刚觉得罚的轻了,自然可以指派人手,于五十杖之内,活生生的将李灿杖毙。
但是李灵也捏拿准了杨传刚无论如何不敢将李灿给杖毙。如若杨传刚真敢如此行动,那便是存心要造反了。二十杖之内,便可阻止,救下李灿性命。
而且杨传刚一旦表露反心,存心和李灿过不去,这在场的诸位兄弟,都是李家的兄弟,都是有长着脑袋的,自然不可能稀里糊涂的跟着杨传刚造反。
暗斗才可怕,明争,谁怕谁?凭借李家的声望,只要将事情来弄去脉让大家看个明白,还有几人会跟着你杨传刚的脚步走?还怕你杨传刚要翻天不成?
杨传刚当然知道这一切,他看了看李灵。暗中交手数个回合,他早已明白眼前这李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杨传刚心中思量,这李大小姐的权谋之道,深得她老爹李延津的真传。本以为李延津不在,这李家便该由他杨传刚临时当家,借机提高自己的地位,这时候不得不对李灵甘拜下风。
杨传刚当下点名李岳,李异二人执行杖行。李岳,李异二人是李灿的族叔,虽然这转折亲排的有点费脑壳,但毕竟是正宗的血脉关系。杨传刚点名这二人执行杖行,那自然是一种妥协。
但李灿哪里知道这些暗斗的弯弯道道?看着自己即将被打五十大棒,当下肺都气炸了,只见李灿盯着李灵,连声说道:“好,小妹,你有能力,你凶。你连你大哥都打,果然是心狠手辣。”
张雍杰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处理办法,谁是谁非,到底该怎么处理,竟然难倒了自己。这事先放在一边,他日先暗中调查一下陈天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再来决定如何处理李灿,自己再来找他的麻烦。
张雍杰环顾四周,追风宝马在此,却不见萧燕的踪迹,当下心中有些着急,连忙向李灵打听情况。但李灵当时只注意观察场上局势,也没有留意萧燕的去处,唯一能确定的是萧燕并未被天海仙教教徒带走。
张雍杰心中一片茫然,大感失落,不知萧燕又会去哪里呢?她怎地不跟自己打个招呼?
李灿的哀嚎之声正在响起,上官小飞已然返回,当即向张雍杰招手,呼唤道:“张兄弟,你过来。”
张雍杰连忙上前,上官小飞说道:“先前那番僧,持有我血饮利器,金月枪。我一路跟踪过去,那番僧往灵州方向逃了。”
听到金月枪三个字,张雍杰想起那日在寿城唐门酒楼与唐俊的谈话。大姐杨杉之所以攻击唐门,便和这金月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雍杰想起大姐多次于危难之时,相救自己。更是将佩剑血饮宝剑送给自己防身,这份恩情,如何能不还?大姐为何要攻击唐门?杨娇为何会离奇离世?这些事情不调查清楚,恐怕以后还会有江湖血案发生。
现在金月枪现世,自己岂可袖手旁观?张雍杰当即运出双股内力,相助上官小飞疗伤。张雍杰跨上追风宝马,同上官小飞两人两骑一同往灵州方向赶去。
第九十章:天龙法王
天龙法王一路窜至长安西北方向的淳城,他方才只是外伤,内力并未受到损伤。因此进了淳城找了家客栈,洗个澡,把伤口稍作处理,便跟没事人一样。
天龙法王在淳城购买了一些干粮,刚一出城,便被张雍杰和上官小飞拦住。
那天龙法王并不慌张,甚至还很有礼貌的说道:“小僧来自藏边海龙寺,并非那什么天海仙教教徒,两位何苦与小僧过不去?”
上官小飞道:“你不是绍七等人的朋友?不是和他们有朋友之义吗?怎地现在又来撇清关系?怕他们牵累于你?”
天龙法王微微一笑,方才说道:“这位居士说哪里话,在长安之时,小僧受多处刀剑之伤,此事人尽皆知。小僧与绍七等人萍水相逢,如此作为已然对得起朋友之义。”
上官小飞不愿和这番僧东拉西扯,他相约张雍杰一同前来,本就是要取回血饮利器金月枪。这时直入主题说道:“你手中的这杆金月枪,乃我血饮之物,请这便归还,此事当即做罢,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天龙法王这时候才明白眼前这两人竟然是想要夺取自己手中的这杆神枪。天龙法王袖袍一挥,冷冷说道:“什么金月枪,银月枪,小僧可不明白居士到底在说些什么。难不成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两位居士竟然要抢夺不成?”
上官小飞长剑一挺,喝道:“泼皮无赖,找死。”当即朝那天龙法王刺去。
那天龙法王见此,当即长枪一挺,与上官小飞交上了手。长枪属于重兵器,相较与剑来说,具有极大优势。而且金月枪上的红缨挥动,也能分散上官小飞的注意力。
天龙法王见这人气场,猜想内力不弱,因此长枪格挡,不让上官小飞近身,避开内力拼杀。上官小飞久战不下,内心十分焦急,当下跳出战圈,对张雍杰说道:“张兄弟,金月枪乃我血饮镇谷之宝,必须收回。此刻师姐远在湘西,鞭长莫及,因此请你务必替本派取回。”
张雍杰抬手示意上官小飞稍安勿躁,张雍杰心下思量,眼前这番僧绝无可能挡得住自己雷霆一击,夺回金月枪那更是举手之劳。
但张雍杰想起当日唐俊门主的话,这金月枪背后藏着杨娇离世的秘密。这杆金月枪为何会在这番僧手上?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便有希望将杨娇离世的秘密解开,由此也可调停大姐与唐门的恩怨。
想到这里,张雍杰问道:“在下无意为难大师,但此事事关重大,牵扯许多人命,不得不弄个明白。敢问大师,你从哪里寻得这杆金月枪?”
天龙法王之前与绍七交过手,知道绍七等人功夫十分厉害,与自己不相上下。而那绍七等人在那扶桑武士面前却不堪一击,而眼前这小子却能一招击败那扶桑武士,这等功力当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是万难相信。
因此,天龙法王对张雍杰十分忌惮,此时听得张雍杰问话,当下只得道:“三年前,小僧与一名大汉交手,侥幸赢了争斗。小僧见此枪颇为贵重,因此小僧便留了下来,以作防身之用。这是小僧的战利品,旁人休想夺去。”
张雍杰点头道:“这便是了,大师从旁人手中夺取,现在自然也可被人所夺。不知大师今日能否赢得争斗?”
张雍杰这话说的在理,天龙法王愣在当场,一时无法反驳。说时迟,那时快,张雍杰已然一剑压在金月枪上。
张雍杰千岛电劲,源源不断的自两把利器传入天龙法王体内。此时张雍杰内力已然雄厚之极,天龙法王如何能抵挡这刺痛的电击?
不费吹灰之力,天龙法王便晕倒过去。待他醒来,金月枪枪尖已然指着自己的咽喉,而握枪之人正是张雍杰。
张雍杰道:“旁人休想从大师手中夺取,想来在下要取这杆金月枪,也只好将大师的性命一并取了,以绝后患。”
天龙法王愣在当场,只得愣愣道:“不,方才小僧说错了,你带着这杆神枪走吧。带着你的朋友远走高飞,小僧绝不追究。”
张雍杰哈哈大笑,说道:“想必三年前那大汉也是不肯将如此利器拱手相让,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那人是死是活也只有大师自己知道了。”
天龙法王汗如雨下,不能回答。张雍杰见此情况喝道:“你将那人杀了,是也不是?”
天龙法王道:“不,绝不是这样。当时的情况,不是小僧贪图利器,而是那人要杀小僧,小僧只不过是取胜之后,顺带将这杆神枪带走。今日两位居士可是贪图小僧的兵器。彼时此刻,绝不相同。”
张雍杰追问道:“那人为何要杀你?”
天龙法王摇头道:“这个小僧不知,小僧当日路过那人隐居之地,那人便连连向小僧攻击。”
张雍杰与上官小飞相视一眼,均觉茫然。张雍杰怒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一味忍让,不想拿你性命,你可别逼我。那人怎会无缘无故为难于你?难道那人是疯子不成?”
天龙法王当即盘腿而坐,双手合十,闭目说道:“想是那人的夫人刚刚仙去,因此导致性情大变,丧失理智,这才欲置小僧于死地。小僧迫于无奈,才送他一程。”
张雍杰与上官小飞听见那人夫人,当下心中猜想,莫非那人夫人便是杨娇?那人便是李延津?但是李延津绝无可能被这番僧杀死,因为李延津活的好好的。欲知真相如何,恐怕只有亲自到那地方查证一番。希望能从那人遗物中找到蛛丝马迹。
张雍杰见此情况,知道这番僧此言不虚,当即撤回金月枪,说道:“此枪乃湘西血饮利器,天下皆知。此番物归原主,大师可别再说是旁人夺取。”
那天龙法王知道张雍杰武力很强,自己远远不是对手,当即站了起身,说道:“当然。完璧归赵,也是小僧心愿。”
张雍杰和上官小飞均知这天龙法王先前何等嚣张,非要打过之后,才老实。当下对这番僧,并无多少好感。
天龙法王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说道:“此间事已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张雍杰却一把将天龙法王拉住,笑道:“事情并未了结,大师且慢。”
天龙法王大吃一惊,难道这小子仍然要取自己性命?中原人向来假仁假义,这小子定然怕自己事后报复,因此索性斩草除根。想到斩草除根这几个字,天龙法王心中升起一股恐惧之意。
第九十一章:意想不到
天龙法王纵横西域三千里,武功大成。此番东来中原,本意是向中原豪杰切磋武艺,希望能在武学上有所提升。没想到接二连三的遭遇强敌,看眼下情况,这小子武艺甚高,看来今日难逃此劫。
正在天龙法王急思脱困办法的时候,只见张雍杰说道:“有劳大师,带我们兄弟二人,前往那人隐居之地,一看究竟。”
这回天龙法王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方才交手,一招都抵挡不住,还说那些没有用的干什么?
那是在秦岭深处的绝密之处,马匹不宜进山。张雍杰将追风马寄存在长安天马帮,便跟着上官小飞,天龙法王等人在秦岭的沟壑纵横之间穿梭,晃眼间已然走了大半个月时间。
此时已然入春,漫山遍野生长着不常见到的参天大树,直入云霄,遮天蔽日。一路上更是有许多毒蛇虫蚁,山林障气。而且根本没有路,张雍杰等人沿着沟壑的溪水,一路披荆斩棘,缓慢前行。
上官小飞皱眉道:“这都是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大和尚你耍什么花样?”
天龙法王道:“小僧三年前从蜀道进山,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走走停停,转了好几个大圈,耽误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才走出大山,来到关中大地。现如今有小僧,给你们带路,你们已经是幸运之极,怎可说什么花样?”
张雍杰听他说自己在秦岭之中徘徊两年时光,满脸不相信的表情,当即说道:“大师东来,为何不找向导,替自己引路?即便无人带路,也应该沿着山巅前行,这样迷失方向之时,也可靠着日月星辰辨别方向,走出大山。沿着山沟前行,星辰皆被树木遮挡,如何脱困?”
张雍杰这样一说,上官小飞也跟着会意,想来这番僧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满口假话。但张雍杰想来自己武力甚高,也不怕这番僧耍什么花样,因此也并不逼问。
毕竟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从这杆金月枪身上,顺藤摸瓜查清楚杨娇离世的真相。对于这天龙法王的秘密,却是没有那心思去关心了。
又不知走得多少里路,几个白天与黑夜。这日清晨,山林中散发着乳白色的迷雾,久久飘散不去。而前方不远处传来鸡鸣狗盗之声。
天龙法王连连摇头,说道:“不对,这里不是那人隐居之处,不应该有人家。”
前方大院,是用细小树木编织为墙,建成了简易房屋。虽然简易,但却规模不小,一排望去,似有十余间房屋。而周围环境,也经过人为处理,有用木棍铺成的道路,也有架在溪水之上的小木桥。
在这秦岭深处,竟然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安静祥和。但先前天龙法王已然言明,这不是那人的隐居地。又不知是谁在这百里荒原之中,打造出一番人间天地?
十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然在山林边用着镰刀等铁器劳作。院子中间,一名中年胖大叔,正躺在木制摇椅上,闭目养神。
张雍杰举目望去,但觉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揉搓着双眼,定眼望去,那人不是侠义盖渝州的张员外是谁?
张雍杰顿觉天地旋转,不可思议。那日长江激斗,自己亲历张员外大哥沉入长江,已然遭遇不幸。怎么又会在此地相逢?死了的人怎么又活转过来了?
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张雍杰不及细想,动容喊道:“张大哥。”
那中年胖大叔,听得张雍杰呼喊,回头一望,竟然从摇椅中摔倒在地。跟着又连忙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笑道:“张兄弟,你来了?多日不见,咱们兄弟又见面了,你可想死哥哥了。”
张雍杰快步赶了过去,扶住张员外臂膀,情绪激动。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还相信张员外还活在这世上?张雍杰笑道:“小弟本以为张大哥你已经,这,这,哎,总之张大哥活着便是最好的,此番相见,恍如隔世啊。”
那张员外本来神情有些古怪,但听见张雍杰这般说,当下跟着笑道:“是啊是啊,张兄弟,没想到咱们兄弟竟然又重逢了,快来见过你嫂子。”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中年妇人,虽然这秦岭大山深处,没有上等的绸缎衣服,但粗布衣裳在这妇人身上,也能有独特的气质。
张雍杰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大嫂。张员外当即说道:“墨雅,赶紧的,好酒好菜拿上桌来,好好招待张兄弟以及诸位朋友。”
那名唤做墨雅的中年女子当即去后厨,一阵忙碌之后,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然上桌。
张雍杰就像好久都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时才替大家做了一番介绍。介绍完毕之后,方才说道:“张大哥,那日长江激斗,兄长又怎地脱困?后来兄弟跟司徒兄弟等人均在侠义庄暂居了大半年时光,兄长又怎地不来相会?”
那张员外一杯烈酒下肚,方才说道:“这都是做哥哥的不是,没能及早与兄弟相会。想那日沉入长江之后,做哥哥的也陷入昏迷状态。”
上官小飞,天龙法王两人见张员外如此说,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欲听张员外讲述这一段传奇故事。那墨雅却不喜欢听,当即起身,说道早已酒足饭饱,转身到后厨去做别的事情了。
张员外继续道:“待我醒来,我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后来观察周边环境,才知道自己被滔滔江水冲刷到下游一处滩头,这才捡了一条性命。”
张雍杰想起第一次遇见唐妍的时候,自己被长江暗流卷中,无法逃脱,当即感叹道:“想那长江何等凶猛,张大哥竟然能死里逃生,这正是吉人自有天相,连老天爷也不肯残害英雄豪杰。”
那张员外听到张雍杰称呼他为英雄豪杰,脸色闪现出颇为不自然的表情,随即笑道:“是啊是啊,当时我返回侠义庄的时候,四处打听,却全然没有张兄弟和司徒兄弟等人的讯息,还以为诸位兄弟被那青铜狗道士给,哎,这真怪做哥哥的想多了。”
张雍杰知道他以为自己和司徒兄弟等五人已然被那青铜道人给消灭了,当即笑道:“那青铜道士没能伤的了咱们兄弟,只是后来咱们五兄弟在唐门有点小小的麻烦,这才没有及时返回侠义庄。这才让张大哥误会了。”
张员外一听,淡淡笑道:“是啊是啊,早知道是这样,那时候做哥哥的便在侠义庄多等几天,也不至于咱们兄弟四处离散。”
关于《雍杰传奇》的一些说明
传言传统武侠小说,凉了。我其实不多信这句话,因为小说本质是写故事。但是现在我信了,前人的经验总结,还是要信啊。
昨天晚上我有点顿悟,为什么仙侠玄幻,要比武侠小说更受欢迎。那是因为仙侠玄幻,主要是打怪物。比如一条恶龙,要危害村庄,所以要打它。
而且反派对象是怪物,比如夺取龙丹来增强功力,也不会背负道德感。
但武侠小说就不一样了,武侠小说对象是人,往往很多事情错综复杂,不能随便开打,如果主角见人就是一阵乱打,那就成精神病了。
假如主角要夺取反派的东西为自己所用,如果对方是人的话,比如夺取对方的钱财,那主角身上就有黑点,必然引起读者的反感。
但《雍杰传奇》的定位是传统武侠小说,而且江湖的事情比较复杂,无法爱憎分明。
张雍杰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年,因该说从离开师门,到江湖上闯荡,他一路所见所闻,都是对他思想成长有着影响的。
处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谁不迷茫?所以张雍杰也见识到了江湖的复杂性,尽管他现在武功已经一步满级了,但是很多事情仍然能让他目瞪口呆。
江湖太大,不是他这个年纪就能玩的转的,他也需要成长。这里面更多的是思想成长,处理大场面,错综复杂局面的经验成长。
他天性聪明,但没开外挂,没挂系统,多疑的性格能让他猜准大部分的事情,但是他也经常猜错。
《雍杰传奇》虽然有张雍杰抗倭情节,有军事阵战篇。但是这本小说,用比较细微的角度来谈了谈家国天下篇。
因为我觉得天下的事情太复杂了,不应该由几个江湖汉子来说三道四。抗击外敌的主角,应该是朝廷,而不应该是江湖草莽。
这本小说的武功体系,武力排名,即便是排出来了,也是假的。因为江湖太大,还有很多很多未知的事情,很多未知的高手,他们都有可能是武功超群的人。
而且按照常理,即便你是天下第一,一个不会武功的汉子,在合适的机会下,也完全可能置你于死地。绝对不存在黄药师永远就是天下前五,别人就把他没法的情况。
我写的就是这种江湖,这种复杂多变的江湖,充满了未知因素,充满了多变的情况。
所以我这本小说,不属于系统流,不属于凡人流,不属于无限流,不属于种田文。如果非要给它加一个流派,我觉得属于人性流,人心流。
所以要读这本《雍杰传奇》,那就要摒弃之前的惯性思维,才能读出它的味道。
当然,不少朋友都劝我,写其他类型的。这个我知道,我下一本也不会写这种传统武侠小说了。我也会写一刀劈山断江的那种小说,这些又不是不会写。
而且我觉得那些小说写起来还容易些,码字的速度还要快一点,不用像传统武侠需要反复推敲剧情有没有漏洞,观点是否站的住脚。
但是这一本,就只能是传统武侠小说,做事情总得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吧。这都是我吃了没有经验的亏,没有明白现在大家喜欢看什么样的类型。
但是我觉得这本《雍杰传奇》还是颇有味道的,只要你细细读一下,便能体会字里行间的深意。既然是传奇,它肯定就是热血的。写的是普通人的热血,而不是那种振臂一呼,天下景从的精英。
张雍杰出身,什么都没有。这符合我们绝大多数人的情况,生来非大富大贵,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热血故事。
是非公道,行侠仗义。即便是仙侠玄幻,都市穿越,哪怕说个更远的体育小说,我相信都会有是非的。没有哪一部小说的主角专门干坏事,还能得到大家的喜欢。
所以我觉得,从广义的角度,小说的主人公大多的都是好人。虽然不能把他们都归纳在武侠范围内,但如果说武侠小说是基础,是根本,相信没有人会反对。
所以希望各位读者朋友们,都是江湖儿女,多多投票支持一下《雍杰传奇》,给传统武侠小说一个机会,嘿嘿,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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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鸳鸯秘洞
张雍杰又问道:“张大哥怎么突然又到了这秦岭之中?做起了神仙。”
张员外尴尬笑道:“说起来,做哥哥的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误以为各位兄弟已然遭到青铜那狗道士的毒手,想来他天海妖教势力强大,哥哥一人如何能与之相抗?”
说到这里,张员外叹息一声,喝了杯水酒,又继续说道:“老哥这条命丢了就丢了,但想到我侠义庄还有那么多小孩,他们又怎么办?所以当时我便将许多孤儿进行安置,但人数太多,仍然有十多个小孩无法妥善处理。”
张员外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做哥哥的只好带着他们一起逃亡,这才逃到这秦岭深处,躲了起来。想到将来等这些孩子再长大一点,便让他们自己去谋生,那时候做哥哥的再去燕云与那青铜狗道士拼命,如此便可与诸位兄弟在天堂相聚了。”
张员外一席话,令张雍杰百感交集。想起张员外大哥,何等的英雄豪杰,即便是泰山压顶之时,深陷灭顶之灾的时候,仍然想到这些孤儿无人照料,此等侠义行为实在是令人敬佩。
但上官小飞和天龙法王两人见张员外说话断断续续,好像是在一边讲谈,一边现编故事一样。听来不是那么生动形象,不像是真话。但这事和他们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两人开始自顾吃饭,也不去反驳张员外的话语。
张雍杰感叹一阵,这时候又说道:“张大哥放心,他天海妖教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不瞒兄长。此番兄弟北上,正是要联络天下英雄,共聚明阳宫,将那危害江湖的妖教连根拔起。”
张员外淡淡笑道:“兄弟,壮志可嘉,豪杰也。”
张雍杰见那张员外的神情,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意思。当下想到这张员外大哥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要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功,有多高,有多强,一定会吓一跳。
得意间,张雍杰眼神无意落到了天龙法王身上。心中一惊,先前得意忘形,怎地当着这天龙法王的面,将如此大的计划说了出来?这人和绍七是朋友,难道他不会通风报信?令那绍七等人提前有所准备?
但张雍杰转念一想,既然是联络天下英雄,难免会走漏消息,天海妖教一众人等也必然会从别处知,因此当下也不多在意。凉他区区一个番僧,岂敢抵挡自己盖世神功?
天龙法王见张雍杰古怪的神情,当即双手合十,解释道:“张少侠不必担忧,小僧出来云游三年,十分想念藏边的土地。待此间事了,小僧也就该回去了。”
张雍杰淡淡一笑,便继续夹菜吃饭,心想即便这番僧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远远不如自己。就算他不回去,反而相助天海妖教等人,也无关大局。此时自己内力雄厚,又有何惧?要拿他一个番僧,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么简单?
饭毕,张雍杰将那张员外拉到外面。上官小飞,天龙法王知他二人有话要谈,当即远远跟在身后,拉开一段距离。
张雍杰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大哥,有一件事,小弟私自做主,还望大哥原谅。”
那张员外颇感意外,但又稍微有点不耐烦,他说道:“张兄弟做的决定,就是哥哥的决定,哪里还有原谅之说?”
张雍杰这时候才说道:“之前以为张大哥你离世,而那时小弟急需用钱,竟然把侠义庄给卖了,小弟真是糊涂的紧。”
张员外大手一挥,说道:“张兄弟卖的好,留那几间破屋子又有什么用?能够为张兄弟解决困难,也正是做哥哥的愿望,张兄弟你不需客气,尽管拿去使用。”
张雍杰这时候道:“不过现在咱们也不用再怕那些天海妖教的人物了,此番相遇,张大哥也不用继续在这秦岭深处受着清贫之苦,咱们兄弟到江湖上剿灭妖教,他日再回到渝州,盖一座大大的庄园,重建侠义庄。如此,咱们天雷行动六兄弟,又可把酒言欢了。”
张员外神情古怪,张雍杰兴奋之下也没留意。这时候张员外说道:“兄弟此言,甚慰我心。不过眼下这里还有许多小事未能处理,张兄弟可给哥哥说一地址,待为兄将这里善后,稍后再赶来同兄弟们相会。”
张雍杰想了想,说道:“恰好小弟眼下也有要事要办,张大哥可将此间稍作处理,稍后小弟再返回与张大哥相会。”
张员外虽然点头称是,却眼神飘忽,显得颇为不自然。事不宜迟,张雍杰当即拜别张员外,唤上天龙法王和上官小飞,继续赶路。
行进数十里,山沟间若干条小溪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向远方流淌着。远方地形稍微空旷,想来必有集市。而天龙法王却从另一道口子,往前走去。
又行进了几十里,张雍杰但觉两边高山想隔甚近,让人感觉十分压抑。不一会儿天空飘来厚厚的乌云,不久大雨便倾盆落下。
张雍杰三人均被淋湿全身,上官小飞这时候忍不住说道:“大和尚,你带的是什么路?若有人选择在此地隐居,你说他是享受美景,还是活受罪?”
自古隐居,必然选取风景秀丽,人迹罕至的地方。而眼下这片土地,人迹虽然罕至,但风景一点儿也不美丽。抬头两座大山,连绵上百里,让人十分压抑。假如自己隐居,绝对不可能选择在这种地方,是以上官小飞有此一问。
那天龙法王不知如何回答,当下答道:“那人确实在这片土地隐居,你要问为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张雍杰只觉走了很远很远。感觉已经到了世界的最深处,感觉自己到了海底几万里的深度。要是再往下走,便永远无法再见天日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度的压抑感,无法用言语描述。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张雍杰忽然想起小时候师母传教自己这篇《桃花源记》,当即背诵了其中相关段落。笑道:“那人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咱们这般行进上百里,怎地还不见豁然开朗的感觉?”
天龙法王回过头来,微微笑道:“张少侠若要这般想,恐怕就要失望了,那地方是在一片山崖之下。以悬崖为苍穹,常年不见天日。”说完伸出手来,向远处一指,说道:“便是那里了。”
张雍杰举目望去,像是一座稍微小一点的大山倒向另一座大山。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小一点的山峰顶端竟然直插另一座山峰,下面形成一片小小的空地。
如果从另一个方向看,是绝对难以发现这片空地。这地方倒真的是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有两边通透,能够吸纳一点点阳光。
天龙法王笑道:“小僧也是许久才知道,当地人唤这地方叫做鸳鸯洞。”
第九十三章:粗心大意
若不是亲眼所见,张雍杰万难想像天下还有这样两匹山,如这样生长着。只能感叹大千世界的鬼斧神工,无奇不有。
天龙法王带着张雍杰和上官小飞两人沿着陡峭的山崖攀爬前进,不一会儿便有了稍微好一点的路。
这时候天龙法王却忍不住说道:“据说这鸳鸯洞,还有一段特别凄惨的故事,特别感人。小僧虽是出家之人,也是闻者流泪,听着伤心。”
张雍杰道:“请大师赐教。”
天龙法王边走边道:“说是有一对恋人,小相公出身寒门,娘子出身富贵。小娘子为了这小相公几乎放弃了一切,这小相公最后却负了这位小娘子。因此这位小娘子追遍万里山河,亲自手刃了这位小相公,将他埋在那大山之上。然后那小娘子也不愿活在人世,死在另一座山上。天上的神灵也为小娘子鸣不平,因此派了神仙下凡,将此山山峰为刀,插入那座大山之上。警示世人。”
这段故事讲述的十分平淡,张雍杰却心中一惊。想到自己认识唐妍妹子在前,本已许定终身。后来在长安遇见萧燕妹子,不能自拔。那唐妍妹子不正是出身豪门?而自己出身千岛,也可以算作穷小子。而且那日唐妍妹子说过,假如自己相负,千山万里也要赶来与自己拼命。难道这番僧是在讽刺自己?
但转眼又想到这番僧绝无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但想起唐妍和萧燕两人,张雍杰却感觉很是为难,这件事情若不早做决定,恐怕将来是个大隐患。
正在张雍杰沉思之时,天龙法王又悠悠道:“不过这个故事,却有另外一种说法。”
张雍杰当即追问道:“哪一种说法?”
天龙法王道:“说是这位小相公身患绝症,不忍心让这位小娘子在自己身上浪费大好青春年华。这才假意相负,这位小娘子却不知情,手刃了这位小相公。在那小相公弥留之际,才说出真相。小娘子羞愧难当,觉得无颜面对小相公,但又不忍心离去,便在另一座山上自杀了,要陪伴在小相公身边。天上的神灵感叹这美妙的误会,因此派了神仙下凡,将两座山的山峰相聚在一起。”
张雍杰听来也不是滋味,但不知那为小相公假意相负到底是对是错。毕竟千山万水若没有你,又有什么意思?冷漠有时候比真相更伤人心。
这时天龙法王又道:“这故事,还有一种说法。”
上官小飞这时便不乐意了,当下说道:“到底有几种说法?下一种说法是不是那小相公其实是真心相负?想骗的那小娘子同归于尽?”
天龙法王双手一摊,无奈说道:“这些本就是那些百姓传出来的,是真是假,小僧便不知了。不过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便是说,真的中间有假的,假的中间又藏有真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是浮云罢了。”
真相之中藏有假象,假象之间又透露着真相。这话颇有些深意,张雍杰仔细揣摩,心有感触。这大千世界,行行色色的人物,不正是假话里透露着真话,真话里面夹杂着假话吗?那么该如何辨别真话和假话呢?
闲谈时,目的地已然到了,这是一处绝密的所在。鸳鸯洞中,石制房屋尚在,周边确实有旁人生活的痕迹,但却早已荒芜。
张雍杰和上官小飞四处搜索一阵,并无其他发现。天龙法王这时说道:“小僧知道那人是因为丧妻之痛,所以才为难小僧。小僧身为出家之人,已然造成杀孽,便不忍心将他二人暴尸荒野。当日小僧四处查探,发现了一处密室,因此将他夫妻二人放在密室棺椁之中。”
天龙法王说着便进了其中一间屋子,这屋子傍山而建,因此屋内留有山石缝隙。天龙法王带领着张雍杰,上官小飞依次进入。这次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
密室比一般的屋子大了三倍有余,周围均是坚硬的岩石,顶端依稀有些阳光洒下,给密室一丝光线。
里面果然有两幅棺椁,上官小飞心念一动,情绪有些激动。难道这其中一幅棺椁里面,便是师姐杨娇?
想我血饮派,三家四派之列。谷中弟子哪位不是天下的英雄豪杰?
上官小飞想到杨娇师姐作为当代最优秀的三位弟子之一,方才有资格使用金月枪为随身利器。不曾想到头来却埋葬在这等人迹罕至的地方。
三年之久,想必棺椁之中早已腐烂,无法辨认。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打开棺椁,从遗物中辨别身份。
张雍杰,上官小飞两人朝那两幅棺椁拜了拜,当即一掌向那棺盖拍去。
什么?里面是空的?张雍杰脸色突变,当即大喝一声,拔出血饮宝剑,剑指天龙法王。
但天龙法王早已不见人影,只听得一声轰隆隆巨响,像是千斤巨石落地一般。张雍杰心知不妙,连忙奔向退路。
那退路却被一块巨大花岗岩给封死了,张雍杰连拍三掌,打的那花岗岩石屑四贱。张雍杰内力虽然十分雄厚,但那但通道十分狭小,花岗岩移动半尺,反而堵的更死了,想必后面还有许多大石头一起堵住了通道。
这时候从那顶端阳光飘洒出,传来天龙法王哈哈大笑的笑声。
张雍杰,上官小飞方才一时情绪激动,竟然忘记了防备这天龙法王。这张雍杰也是一时大意,总想着凭借自己雄厚的内力,那天龙法王即便耍什么花样,又有何惧?这才导致如今的困局。
所以人不能够太过得意,太过得意容易栽跟头。那天龙法王武功虽然不及张雍杰,但这回还不是把张雍杰给安排了?
听见天龙法王的笑声,张雍杰喝道:“狗贼,休得张狂。”当即纵身一跳,朝那阳光之处跃去。才发现那是数根如树干一般粗壮的铁棒直插花岗岩深处,手臂无法抓住粗壮的铁棒。
而且它们坚硬如磐石,更要命的是此处悬空,无法借力,如此便不能以掌力摧毁那天窗了。
只听得天龙法王得意的说道:“你二人要是出的来,那是千难万难。这名动天下的张少侠,碰见佛爷还不得乖乖的千里送人头?从此天下再也没有你这一号高手了。”
张雍杰与上官小飞对望一眼,四周花岗岩一般厚重的岩石,想要刨土堆制成高台接近那天窗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时又听得那天龙法王朗声说道:“佛爷说过,谁要是从佛爷手中夺取这杆神枪,佛爷一定要了他的命。过几个月,待你二人在此密室,成为两堆骸骨,佛爷再返回取了宝剑神枪。”
说着那声音渐渐远去,想来那天龙法王已然走的远了。
第九十四章:逃脱牢笼
古人言,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现在张雍杰和上官小飞两人虽然相顾无言,但是却不能泪千行。因此他们还要趁着有限的时光,来寻找脱困的办法,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张雍杰环顾四周,又抬头看了看那天窗,说道:“这上面会有雨水落下,咱们不会被渴死,只会被饿死。所以那番僧才要好几个月才敢返回。”
上官小飞环顾四周,颇感不妙,突然傲然说道:“我血饮弟子,哪个不是人杰?咱们一定能想出脱困的办法,觉不至于死在这个地方。”
若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自称一代人杰。张雍杰听见他如此语言,当即一阵无奈,他知道这是上官小飞自己给自己打气的豪言壮语。
一个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会发出豪言壮语,来给自己信心。而这种时候,显然就是危机到来的时候。而且危机越强,语言那就越加豪放。
当下两人仔细排查这间密室的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能够打开那天窗。但是很遗憾,确实无任何机关所在。
张雍杰当即将两幅石材棺椁重叠树立,飞跃上顶端,但遗憾的是仍然距离那天窗甚远。
上官小飞像是找到了好办法,两人用宝剑神枪,将那两幅石棺椁削成数段石条,如此重叠,总算能够到达那天窗所在的高度。
张雍杰再不迟疑,跃至顶端,运出排山倒海的内劲,朝那天窗的铁棒拍打而去。
张雍杰的内力本身就十分强劲,而人在险境,更能激发出潜力。这一掌,可谓拼尽全力,势必要将那铁棒打断。
只听见蹦的一声,一根铁棒果然应声而断。但不幸的是垫脚的数跟石条却碎成渣渣了。毕竟区区石条岂能承受的住这等力量?
铁棒只断了一根,张雍杰却是再也跃不上去了。而且那一根铁棒留出来的缝隙,也远远不够一个人通过。
眼下似乎还有办法,那便是用血饮剑何金月枪,劈石开路,打通山体。且不知这两杆利器是否经得住这厚重的岩石不断的折腾摧残。现在更为严重的问题是,人不进食,便浑身无力。
一阵折腾,已然绝望。现在两人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窗,静静等待着这最后的时刻到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脱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窗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向密室内部张望。
“张大哥?”张雍杰一惊,当即喊到。
但那人影随即消失不见,张雍杰连声呼唤,却再也不见半个人影。张雍杰沮丧道:“看来我都饿的出现了幻觉,上官大哥,咱们兄弟两此番看来难逃此劫。”
上官小飞苦笑道:“兄弟,咱们这跟头栽大了,只怕师姐还不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
想起杨杉大姐,张雍杰顿时思绪万千,当即说道:“是啊,要是有人能将咱们死去的消息传出去也是好的,这样便省的那些亲人年复一年的牵肠挂肚。”
对于活着的亲人们,失踪比死亡更加可怕。死亡已经是铁定一样的事实,而失踪却还留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这世上的事情,最可怕的便是还有一线希望。这本就是那日青铜道人讲述天师夺力功时,说出的话语。
张雍杰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光,脑海中竟然浮现青铜道人的身影,当即又是一阵苦笑。
而此时此刻,天窗外面,有一中年油腻老爷,正在来回的踱步,看起来正有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情要决定,此人正是张员外。
张员外探头之后,当即撤回,听得张雍杰的呼喊,当即大步往回走。但是走得一阵,又往回奔。如此反复数次,终于连连摇头,仰天长叹。瞧他那神情,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难以选择的决定。
张员外终于再次探头,喊道:“张兄弟,是我。”
张雍杰听见呼喊,非常激动。希望来了,无论任何人都会激动的。张雍杰喊道:“张大哥,真的是你吗?小弟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张员外这时候撒谎道:“张兄弟,方才做哥哥的一脚踩空,滚到旁边的沟里了,这才又爬了上来。”
张雍杰哈哈大笑,喜道:“张大哥,你这一脚踏空的太不是时候了,小弟还以为自己将要死在这里呢。”
当初在大竹林,张员外呵斥李嬷嬷病的不是时候,张雍杰在一旁还觉得这话说的非常霸道。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说处这样的话,这实在是情绪到了这个位置上,一句戏谑之言罢了。
张员外当即从怀里摸出半块烧饼,从那天窗扔了进来。张员外说道:“出门甚急,身上没有足够口粮,只有这半块烧饼。张兄弟,你一定要坚持住,做哥哥的这便想点办法,给你们再弄点吃的来,吃饱喝足,咱们再一起想脱困的办法。记住,无论等多久,都一定要坚持住,切不可轻言放弃。”
张雍杰喜道:“如此,就有劳张大哥了。哈哈哈哈,有张大哥在,总算咱们兄弟命不该绝。这回那番僧麻烦大了。”
做出选择之后,张员外当即不再犹豫。他知道等待是最痛苦的事情,因此他发足狂奔,丝毫不敢停留半刻。张员外使出多年不曾运用的轻功,在那悬崖峭壁之间穿梭,奔出了山口,来到集市上。
张员外当下买了干粮和水,又看见有些小商贩在买铁锯条和绳子,心中已经有了办法。当即买了几十根大钢锯条和两圈粗长绳子,片刻不敢停留便往那鸳鸯洞奔去。
鸳鸯洞距离最近的集市也有上百里之遥,坦途尚且艰难,更何况这一路的悬崖峭壁?
两日的路程,张员外只用了半个白天,加一夜的功夫,便走完一个来回。
待张员外返回之时,张雍杰和上官小飞已然是饿的奄奄一息。但张雍杰杰始终牢记,无论等多久,都一定要坚持住,切不可轻言放弃。所以他们不曾浪费半点体力用来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尽量的匀称,这样才不至于浪费体力。
张员外的许多烧饼,几大竹筒的水,从天窗而降。对于此刻的张雍杰和上官小飞而言,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这是生命般贵重的礼物。
张雍杰和上官小飞已然恢复了体力,只听得张员外喊道:“张兄弟莫慌,待哥哥将这些铁条给锯断。有做哥哥的在,你死不了。”
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张员外早已是累的满头大汗,只觉花了很久很久,才锯断一根铁棒。张员外锯断三根铁棒之后,已然完全能够容纳一人通过,当即将长绳子栓在铁棒之上,将绳子的另一端扔到密室之下。
张雍杰和上官小飞两人抓住绳子,带着血饮剑金月枪,这才逃脱牢笼,重现人生。
第九十五章:返回长安
张员外将张雍杰和上官小飞救出密室之后,已然是大汗淋漓,这时松开了衣服,好让春风吹洒。
张雍杰想起张员外大哥这一路奔波,甚是幸苦,很是感动,当即拜倒,泣声说道:“张大哥,侠义盖渝州真豪杰也。”
那张员外见此情形,连忙将张雍杰扶起,说道:“张兄弟,咱们是兄弟,做哥哥的不会让你死的。”
那上官小飞此时脱困,也是非常感激张员外的救命之恩,再三拜谢。
那张员外说道:“先前看那番僧,便不像好人,又听他说什么此间事了,做哥哥的担心张兄弟的安危,便偷偷的跟来看看,却没想到那番僧这般可恶。”
上官小飞本来觉得张员外言语中,实话不多,因此对张员外的话并不是很相信。但此番张员外救得自己的性命,那是铁打的事实,又怎么可能去质问张员外到底为何赶来呢?
说起那番僧,张雍杰大感惭愧,此番若不是他仗着武艺,骄傲自大,万难陷入那天龙法王的诡计之中。此时想来,自己和上官兄弟差点就命丧如此,这实在是让人记忆很深刻的教训。毕竟是年轻了,考虑问题不太成熟。
上官小飞紧握拳头,冷冷道:“那番僧竟然在这地方弄了这么一处陷阱,此人颇有城府和心机,若不除之,将来必是祸患。张兄弟,咱们这便去找那番僧算账。”
张雍杰抬手说道:“不急,这地方一定有人居住过,绝不是那番僧布置的陷阱,想必他也只是恰巧知道而已。这番僧虽然将你我兄弟骗倒,但假话中藏有真话,咱们再继续摸排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至于那番僧,将来有的是机会找他算账。”
当下三人又来到鸳鸯洞中,先前那屋子里,堆满了大石头,封堵了通往密室的道路。从外面将这些石头清除掉,相对容易。要从密室里清除,那却是千难万难了。
鸳鸯洞中的石制房屋,虽然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却早已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衣物。
根据那天龙法王所说,这里的主人曾疯狂向他攻击。这里深处秦岭,那番僧怎么会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这里面想必又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官小飞正盯着卧室的石床,看起来这方石床是从山洞中直接雕刻的一方石台,但石床上面的床板却是特制的大理石床板。
张雍杰看着这方石床,皱眉道:“雕刻而成的石床,上面可以直接铺上棉被,这方大理石制床板却是显得有些多余了,咱们将这床板翻开看看。”
上官小飞颇为麻木,若有所思。张雍杰唤了几声,他才回归现实。跟着和张雍杰将这床板翻个面来,这石板翻过面来,仍然一无所获。
张员外不知他们两要找什么线索,因此便在院外一处石凳子上休息。这时他却发现洞口一片树木中,有一片绿叶,竟然能反射阳光,颇为刺眼。
树叶竟然能反射出刺眼的阳光?即便是树叶上有露珠,也不可能是这般的刺眼。张员外当即呼唤张雍杰,让他也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张雍杰知道那绝不是一片绿叶,当即纵身一跃,将那片‘绿叶’取了下来。
那是一块绿色的玉牌,晶莹通透。若是阴雨天,影藏在树叶里,绝对难以发现。恰好前日暴雨,今日依然是艳阳高照。这才巧合之中,发现了这一块玉牌。
玉牌上的信息很多,上面雕刻着李元两个大字。左首自上而下刻着洛阳李家四个小字。
这是洛阳李家李元的玉牌,但李元是谁?张雍杰却一无所知。
上官小飞看着这块玉牌,脸色变的极其难看。张雍杰连忙追问道:“上官大哥,这李元是谁?”
上官小飞思索良久,方才道:“李元是李延津的胞弟,李家宣称四年前得病死了。”
胞弟的意思便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换句话说这李元是洛阳李家的二爷。
张雍杰不解道:“这堂堂李二爷,怎地会在这种地方住下?这李二爷又怎会有金月枪?”
上官小飞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这时说道:“咱们这便去洛阳,找李延津问个清楚。”
张雍杰见上官小飞神色有异,想来是他发现了某些秘密,但这个秘密又不肯当着张员外,甚至不肯当着自己说出来,当下也不追问。
而这鸳鸯洞中,显然是被认为的打理了一番,将别人生活的痕迹打扫干净,意在不让人发现任何端倪。是谁有闲情逸致,等到居住的人死亡知乎,来打扫此处?
张雍杰知道这里再也难以发现线索,只好离去。三人走到先前那山口时,张员外说道:“张兄弟,你可从那边走,便可到达集市,向当地人打听道路,沿着大道去往关中。”
张雍杰闻言说道:“张大哥,你不跟咱们一同前去?”
张员外淡淡笑道:“张兄弟,方才你那一手轻功,甚是精彩,想必这武功远胜从前了,为兄在这般还有一些事情出来,你这便先走一步,他日做哥哥在渝州等你。”
张雍杰见此情况,也不好勉强。想起张员外大哥此番相救,乃是救命之恩,此番恩情,他日不知该如何回报。两人当即拜别张员外,走上大道,不日便返回长安。
到达长安之后,上官小飞却并不急于赶往洛阳,当即书信一封,飞鸽传书送往血饮谷。
张雍杰牵着追风马,独自走在长安的街道上。上个月的时候,背后这匹马上,还有萧燕妹子。那时两人结伴而行,嘻戏热闹。现在却是自己独自一人,张雍杰颇感惆怅。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多么希望萧燕妹子突然就在马上啊。
但好几次回头,马上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萧燕妹子。张雍杰喃喃道:“这萧家妹子怎地又不辞而别?”
在张雍杰看来,自己那日力战服部千斤,展示了极为上乘的功夫。那萧燕妹子自然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哪个浪得虚名的千岛张少侠了。萧燕妹子不喜欢回到明阳宫,怕被绍七等教徒所持,这种情况又怎地会离自己而去呢?
这天大地大,她一个小女孩,又能去哪里?路上没有危险吗?想起萧燕妹子可能会遇见危险,张雍杰真是担忧至极。但这人来人往的世间,又去哪里才能找到萧燕妹子呢?
相遇,固然是不经意之间。离别,却也是这般突如其来。相聚时光的每一处故地,张雍杰都重游一遍,满脑子尽是萧燕的影子。
如此颓废数日,张雍杰也学会喝酒了。从前喝酒,从来不会贪杯。而现在,真想酩酊大醉。
第九十六章:片段线索
这日傍晚,张雍杰正躺在大明宫之巅,喝着最烈的酒,欣赏着最美丽的月光,做着最温暖的美梦。
俗话说洗洗睡吧,因为在梦里,什么都会有的。活泼欢快的萧燕妹子,一袭白衣,正在跟自己嘻戏,那是多么快乐的生活。忽然唐妍妹子的身影正在远处,张雍杰忽然就看到了唐妍那愤怒的脸庞,顿是惊起一阵凉意,虚幻已消散而去。
上官小飞一坛酒水洒到张雍杰头上,打破了他的美梦。张雍杰甩了甩头,清醒了许多,整理了一下发丝,说道:“上官大哥,咱们这就去洛阳吗?”
上官小飞这时道:“这几日你是怎么回事?怎地胡子都长出来了,怎地也不刮一刮?”
上官小飞自然不知道张雍杰心中所想,只是这几日有重要的事情,也顾不上张雍杰。这时候血饮谷来信了,这才四处寻找张雍杰。找到张雍杰时,正见他躺在大明宫之巅,梦中异语,当即将他泼醒。
上官小飞这时道:“张兄弟,咱们血饮有事,你帮还是不帮?”
张雍杰想起杨杉大姐,这时道:“小弟自从和大姐结为八拜之交。大姐有难,小弟绝难袖手。”
上官小飞摇头道:“师姐武功天下第一,她能有什么难?”说罢将手中信笺交于张雍杰。
张雍杰拆开一看,上面说道:“闭关难以脱身,此事全权委托杰弟处理。”
上官小飞补充道:“师姐得知你武力大增,一招挫败服部千斤,也是欣喜万分。她委托你去处理一件事情,你做还是不做?”
张雍杰想起自己浪得虚名之时,大姐宝剑相赠,虽是相赠宝剑,实际上是向天下人宣告保护自己。如果不是如此,自己恐怕早就被那青铜道人给收拾了。又想到自己和大姐结为八拜之交,她若有事相托,自己如果推辞,那还又什么义气可言。
想到这里,当即说道:“大姐有令,自当遵从。上官大哥,你只管说事,小弟竭尽所能,也要办到。”
上官小飞环顾左右,方才小声说道:“你还记得那鸳鸯洞中的硬板床吗?”
现在夜深人静,所以上官小飞说这这般小声。张雍杰知道他是怕旁人听见,当即小声回应道:“记得,那是一张大理石板床。”
上官小飞道:“常人都喜欢睡在柔软的床上,而杨娇师姐却喜欢睡硬板床,而且是越硬越好。”
张雍杰道:“你是说杨娇姐姐在那里住过?”
上官小飞点头,但跟着又道:“这只是一种可能,说不定也有其他人喜欢睡这种硬床。”
张雍杰看上官小飞的神情,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想,便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上官小飞继续说道:“四年前,李家对外宣称李元病死,想来他不是病死,而是四年前在鸳鸯洞中被那番僧杀死。”
张雍杰一惊,想起天龙法王所说那人夫人新丧,失去理智,那人自然是指李元,那夫人,难道那夫人是杨娇?当即道:“李元和杨娇姐姐在那鸳鸯洞中同居?”
上官小飞道:“李元持有金月枪,不排除是他从杨娇师姐手中抢夺而来,但杨娇师姐假如在那鸳鸯洞中住过一段时间,那便只能认为他二人同居相处。”
此事当真是非同小可,堂堂武林世家,这李二爷竟然和大嫂住在一起。这事传出去,这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血饮派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上官小飞又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只是一种猜测。或许真相并不是这样,咱们现在只有找到李延津,向他试探。”
张雍杰这时道:“假如李元和杨娇姐姐同居是真的,李延津对此知与不知,知道多少,都是个问题。”
上官小飞这时候才道:“所以这件事极为难办,但杨娇师姐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血饮弟子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有冤情,定然要为她讨个公道。日前,我已将这些事情全部告知杨杉师姐,现在杨杉师姐既然将此事全权委托给张兄弟,这接下来怎么办,就由张兄弟做主。”
张雍杰这才明白杨杉大姐为何要全权委托给自己处理,想来大姐调查此事已然伤透了脑筋,思维已经陷入了死胡同,这才要自己也帮忙参与,毕竟多一个人多一条思路。
张雍杰又想,都说大姐是湘西魔女,发起狂来,江湖遭殃。若大姐当真是魔女,凭借一己好恶断江湖,那她早已杀向李家,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了,泰山压顶之时,总有知情人肯透露实情。
但大姐并没有这样做,想来是因为她怕伤及无辜。大姐花费时间,四处调查。这样看来,这个湘西魔女的魔字,可真是冤枉她了。
想到这里,张雍杰当即道:“此事小弟将竭尽全力,解开真相。”
上官小飞又道:“但若真相真的,,”
他并没有说完,张雍杰已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假如真相真的有一些不能外人所言的事情,比如杨娇和李元私通等情况,那这真相自然不能公布天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的问题是,要查明这杨娇到底是否冤死。
张雍杰思索良久,想起大姐去年杀向唐门。当时唐俊门主猜想是李延津嫁祸给残阳剑客,此刻上官小飞就在眼前,岂能不问个明白?
上官小飞解释道:“杨娇师姐武艺虽然不如杨杉师姐,但她也是我血饮谷最优秀的弟子之一。能杀杨娇师姐的,除了玄空便是残阳,李延津指认残阳。所以杨杉师姐才追击残阳,要问个明白。至于玄空,那几年正随大明佛学使团东渡扶桑,弘扬佛法,这个事情做不了假,所以残阳是有一定的可能。”
唐俊门主既然猜想是李延津嫁祸,这嫁祸二字,说明李延津的话语有可能是假的。想到这里,张雍杰道:“杨娇姐姐的死亡,也有可能是因为被陷害,围攻等等情况。”
上官小飞并不否认,说道:“所以,这都是问题,还靠张兄弟来调查。”
张雍杰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杨娇姐姐的死讯?”
上官小飞道:“去年正月李延津来信报丧,说是四年前被残阳剑客所害。”
张雍杰皱眉道:“四年前被人所害,去年正月才报丧。这中间隔了三年时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小飞道:“李延津自称是去年正月才知道消息。”
张雍杰伤透脑筋,这都是些什么线索?李延津去年正月才知道自己的妻子杨娇去世了,更可笑的是能够准确的知道是三年前被残阳剑客所害。你说怪不怪?
第九十七章:推测可能
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充满了假象,真相到底是什么?张雍杰愁眉不展,很显然对方才上官小飞提供的消息颇为不满意。
看着张雍杰的表情,上官小飞又解释道:“杨娇师姐和李延津感情不好,所以李延津三年后才知道杨娇师姐离世也是有可能的。”
张雍杰听此言语,知道上官小飞更加倾向于杨娇与李元私通,只是这等丑事,实在不好意思直说。
张雍杰又说道:“你们当然也不会听信李延津的一面之词,所以大姐才会找残阳剑客确认。”
上官小飞点头道:“我们既不能完全相信李延津,但也不能完全不信。不过后来残阳剑客对此事并没有否认,只是说另有别情。”
张雍杰动容道:“难道杨娇姐姐真是被残阳剑客所害?”想这里,张雍杰不寒而栗。如果这个‘另有别情’的别情,不能为人所信服,那这足以让血饮派与唐门开战,而且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这样的话,三家四派的争斗,可就更为复杂了。不知这天下七大顶级门派之间的纷争,还会产生多少血战,还会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张雍杰将有限的情况,汇集在一起,对此事做了一番猜测。
假设杨娇和李家二爷李元私通,他们怕李延津知晓,所以选择了秦岭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同居。
又假设唐齐远云游江湖,稀里糊涂就游荡到了鸳鸯洞,碰见了李元和杨娇,并且他们互相都认识。这时候李元和杨娇害怕两人私通的事情,被残阳剑客向外界泄露。所以两人联手,欲对残阳剑客灭口。
但残阳剑客技高一筹,两人联手,均不是对手。激战中,残阳剑客刺死了杨娇。残阳剑客本是自卫,并不想多伤人命,见此情况,所以速速离去。
看着杨娇离世,李元疯狂,丧失理智,当即一阵眩晕,残阳剑客就是趁着这个档口离开的。
恰好这时候天龙法王也稀里糊涂的经过这里,李元错将这番僧当着残阳剑客,欲杀之而后快,不幸被天龙法王所杀,并取走了金月枪。
如此便能解释残阳剑客为什么一直强调另有别情,而又不肯明言。自然是因为残阳剑客不忍玷污李家和血饮两派的声誉,说是自卫,也因为残阳剑客没有贪图金月枪。
如果残阳剑客贪图金月枪,那天龙法王绝不是残阳的对手。如果要设想天龙法王从残阳剑客手中夺取金月枪,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张雍杰将这一番推测,说给上官小飞。上官小飞也颇觉合理,但又道:“可是鸳鸯洞里,并没有杨娇师姐和李元的骸骨。”
张雍杰思量片刻,方才道:“李延津说了假话,李家四年前便发布了李元的死讯。这说明李延津很快便知道了鸳鸯洞中的战斗,而且也知道杨娇姐姐死亡的事实。所以李延津很快便将李元和杨娇姐姐的遗体运回洛阳安置。所以,那鸳鸯洞一定是被李家子弟人为的处理一番。让人看不出来是谁在那里同居。”
上官小飞动容道:“所以李延津三年之后才发丧,心中肯定有鬼,此事还是得找他当面问个明白。”
张雍杰点头说道:“自然要问个明白,只是方才小弟一番推测,在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万万不能当真。而且这推测还有很多漏洞,比如秦岭深处的鸳鸯洞,为何残阳剑客和天龙法王会先后稀里糊涂的路过。李家又怎么会随后得知消息,前去这到底真的只是巧合?还是有人幕后刻意安排?”
说到幕后刻意安排,张雍杰心中一惊。若有人藏在幕后安排这些事情,那可真是不好说是谁。天海妖教企图恢复昔日荣光,他们可能挑拨三家四派开战。青龙会也喜欢幕后搞一些动作,虽然目的不明。而李家也有可能是幕后之人,想要拉上血饮对付唐门和蜀山。
查案是要讲究证据,如果仅仅凭借想象,那永远无法查出事情的真相,只会将事情越想越复杂。
张雍杰收拾了一下思路,当下对上官小飞说道:“咱们现在便前往洛阳,但只是假称前去做客,对于杨娇姐姐的死,咱们还要暗中收集更多线索,切勿打草惊蛇,逼问李延津,想来若是逼问他,他也不会说真话。”
上官小飞点头认可,毕竟现在唯一过硬的证据,便是鸳鸯洞中那块李元的玉牌,能够确认李元在那里生活过。其他的事情,都是在脑海中推测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长安距离洛阳并不算太远,策马往东,经过华山脚下,出潼关,再往东走,很快便达到了洛阳。
一路走来,张雍杰心想,这华山隔在洛阳与长安之间,他们两派能结盟,那是自然是李延津谋划之中的事情。但是到达洛阳之后,才知道这嵩山少林派距离洛阳也不远,这李家大爷李延津善于拉帮结派,只怕再给他若干年时间,他连少林派都能够给‘结盟’了。
洛阳,古称洛邑,地处中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市。而且其名声,并不比长安小,均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古都,在隋唐时期,洛阳又称东都,可见其地位有多么重要。
而且自从隋炀帝开辟京杭大运河以来,这洛阳更是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天下货物的集散地,可谓是实打实的大都市。
路过洛阳西郊风坡岭,只见一处工地,正在大兴土木,修建巨大的社区。若是寻常人家修建房屋,绝不可能修建这种占地数百亩,能够容纳上万人居住的大型社区,而朝廷也不会主持修建民房。
想起长安天马帮的天马社区,张雍杰说道:“想必这是李家修建的吧。”
上官小飞点头道:“这确实是李家新建的风坡大院。”
张雍杰叹道:“都说这李家财大气粗,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屋舍,不知道这李家府上,又是怎生光景?怎生豪华。”
上官小飞笑而不语,两人策马向东,直奔李府,李府的规模却让张雍杰大出意外。
洛阳北门内,靠着城门,三进三出,一共十几间屋舍的院子,便是李府。
张雍杰迟疑道:“这便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洛阳李家?”
上官小飞递交了两人名帖,点头道:“对,这便是李家的总部所在。”
这种规模,对于寻常人家,那自然是豪宅。但是对于李家这样的武林世家,这样的府院未免太过寒酸。这种规模的房屋,不说唐门那依山而建的亭台楼阁,就是千岛派云顶山上的金宝园也比这李府要大些。
第九十八章:做客李府
若不是亲眼所见,张雍杰万难相信这就是洛阳李家的总部,李府。想来这洛阳李家,迅速崛起,挤入三家四派之一,也就这二三十年的事情。起点低,上升速度快。这足以证明李家大爷李延津,是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对于李家的奋斗史,张雍杰当然知之甚少,但从这寒酸的李府,和那风坡岭下豪门大院,长安南郊天马社区的对比中,不难想象出李延津众横捭阖,称霸江湖的一段热血故事。
这种热血奋斗的历史,足以令李家的任何子弟都感觉到自豪,感到荣耀,李塔山也是如此。
李塔山是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子,虽然他身上穿着极为华贵的绸缎,但从那布满皱纹和老茧的双手之中,不难看出他年少时光,也吃过很多苦。
李塔山看起来是李延津的长辈,排起转折亲来,不能算太远,太远进不了这李府。也不能算太近,因为太近的血亲,绝不可能做一些接待宾客的工作。
李家现在发达了,这血亲自然是显得越近越好,所以李塔山早就学会了通过吹捧客人,来提高自己的地位。毕竟客人的声望越高,李家派自己来迎接客人,足以表明对客人的重视。
李塔山抽了一口旱烟,将张雍杰和上官小飞引到了偏厅入座。有下人端上了茶水,招待客人。
李塔山笑着说道:“日前,张少侠在长安,力挫倭寇,我李家子弟,无人不知张少侠的大名。后来张少侠又于危难之际,解救了灵儿,老头子在这里替灵儿向张少侠说一声谢谢。今天晚上灵儿也会亲自设宴,为张少侠亲自接风洗尘。”
张雍杰心想这李家若是真当自己是贵客,那便会像螃蟹湾陈大叔陈大娘那样,让自己从前厅大院的印台走过,这样才隆重。
而这李塔山做着接待客人的事情,却替李灵向自己道谢。看起来,除了李塔山自己,没有人会把李塔山和李延津的血缘关系看的很重。
但与老人谈话,那便的多多恭维,岂能出言挤兑?张雍杰喝了一口茶,说道:“些许绵薄之力,怎能担得李老太爷一声谢谢?”
李塔山见张雍杰称呼自己为李老太爷,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张少侠自然是当得,而且张少侠来的正是时候,咱们李家过几天便要办桩婚事,到时候也会有许多客人前来,热闹的很呢。”
张雍杰笑道:“不知府上哪位好事将近?”
李塔山抽了一口旱烟,吐了个烟圈,方才说道:“灵儿给李灿定了一桩婚事,差不多十天之后,这新娘子也该到了。”
张雍杰不解道:“可据晚辈所知,这李灿是兄长,李灵是小妹。这小妹给兄长定一门亲事,似乎不合礼仪。”
李塔山咳咳道:“咱们武林中人,对那些礼法,看的不是很重。再说现在李家是灵儿当家,自然能够做的了主。灵儿这个孩子,自小便非常能干,比起她老爹,可丝毫不弱。”
从李塔山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李灵当家很满意,也很自豪。
张雍杰与上官小飞对望一眼,均想这李灿结婚,这李延津多半也会赶回洛阳。那时候正好向李延津询问杨娇的事情。想到这里,张雍杰当即道:“既是如此,那晚辈也只好多盘桓数日,为李大少爷贺喜。”
李塔山笑道:“张少侠肯留下为李灿贺喜,这真是太好不过了。”说完又道:“张少侠与上官贤侄一路车马劳顿,这便前往客房稍作休息,傍晚时分老头子再来唤你们。”
张雍杰听见这李塔山称呼上官兄弟为贤侄,这才想起杨娇和大姐杉的关系,如此说来自己年龄虽小,却也是那李灿李灵的长辈,想到这里,感到一阵好笑。
客房不大,两张小床。这一路赶来,确实有些困乏,张雍杰和上官小飞仰头便睡,醒来之时,已是黄昏。
晚宴已经摆好,桌上却没有李塔山。只有李灵,李灿,上官小飞和张雍杰四人。两名婢女站在李灵身后,萧宇,冷可仍然在门外守候。
李灵一向都是少言寡语,加上她的身边永远都有这四人保护,除此之外暗中还藏有黑鬼窟的高级杀手。这份气度和排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小看。
只有张雍杰知道,这位李大小姐冰冷的表面之下,还藏有一颗诗意浪漫般的心。因为张雍杰曾经撞见这李大小姐在长安的城墙上翩翩起舞。这说明李大小姐同唐妍,胡思语这些世家小姐一样,也是少女心思。不同的是,李大小姐承受着在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担。
而这个重担,便是李家。这本是李灿该承担的,很显然这李灿纨绔子弟,家财万贯却骗吃骗喝,他远远没有担起这个重担的能力。
这不,饭还没有吃几口,李灿就开始抱怨,向上官小飞抱怨道:“小师叔啊小师叔,我的命真是苦啊。”
上官小飞知道他被李灵安排婚事,心中难免不快,当下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怎么的?”
李灿叹道:“这小妹打兄长,你们都是亲眼看到了。好吧,这事就算了。这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老爹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父母不在,自然是兄长做主,这小妹却给兄长的包办了一场婚约,这等天下奇闻,你说这事上哪说理去?”
李灿话未落音,李灵重重的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吓的李灿再也不敢言语。
张雍杰也被李灵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吓了一跳。只见李灵这时冷眼盯着李灿,李灿颇为不自在,耸耸肩膀,尴尬的道:“看吧,这还不许抱怨几句。”
身后的婢女立即换了一双崭新的碗筷,放到李灵的身前。李灵这时才回头过来对张雍杰说道:“些许家事,让张少侠见笑了。”
张雍杰问道:“不碍事,李大少爷喜事将近,不知哪位姑娘有这般的荣幸,能够成为李家的媳妇?”
张雍杰嘴上虽然这般说,但心中却想这李灿是个不知世事的纨绔子弟。不但做出偷鸡骗马的烂事,而且还有伤害陈天华的污点,也没有什么本事。不知哪位倒霉的姑娘,将要嫁给他。
李灵这时道:“兄嫂也是千岛弟子,说不定和张少侠相识。”说完又对李灿道:“你也知道此事是爹爹十几年前给你定下的娃娃亲,不是小妹硬要加给你的,你可要弄清楚了。”
张雍杰听见千岛弟子,便忍不住追问道:“不知姓甚名谁?”
李灵道:“兄嫂名唤杨兰兰,张少侠可曾识得?”
第九十九章:青龙相召
张雍杰自然认识那个常常跟随在柳青青屁股后面的小师妹,欢快活波,虽然爱传小话,但也是阳光般的少女。
想起杨兰兰师妹将要嫁给李灿这小子,心中感到有些不值。但又想到,这是双方父母定下的娃娃亲,自己这个师兄,关系甚远,又怎可阻拦?
只怕这杨兰兰师妹嫁过来之后,不知道要留多少次眼泪,伤多少次心。自己作为师兄,一定要为杨兰兰师妹站站台,婚前狠狠的教训教训李灿这纨绔子弟,以免他婚后胡作非为。
张雍杰道:“杨师妹在下自然是识得,现在婚期已近,想来千岛的送亲队伍已然在路上。”
李灵抬了抬手,身后一名婢女立马道:“李异公子传来讯息,现在少奶奶和杨老爷杨夫人已到长安。五日后大少爷就该亲自前往长安接亲。”
李灵这时候对李灿说道:“你可听清楚了,要是耽误了时辰,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后果。”
李灿沮丧道:“虽是娃娃亲,但老爹也没有明说什么时候成亲,你怎么能安排的这么着急,不再等几年?”
李灵当即抬手,差点给了那李灿一巴掌。李灿跳起来,喊道:“小师叔,你看到了吧,小妹她还要亲自动手打人,你也不管管她?”
李灵打了一个响指,萧宇冷可立即进屋将李灿架起来,只见李灵说道:“关三天再说。”
萧宇冷可立即将李灿架出门外,只听得李灿哭丧道:“哎哟,这回又算是触了李大小姐的霉头了。”
李灵这才向张雍杰解释道:“我这位兄长,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真是不让人省心。我早已失去了跟他理论的耐心了,只好直接关起来算作惩罚。现在我只盼兄嫂早点嫁过来,替我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哥哥。”
张雍杰摇头道:“杨兰兰师妹可能治不了他,可能还得李大小姐多多费心了。”
不过想来这李灵也知道他兄长李灿的缺陷,想来婚后李灵必然时时刻刻站在杨兰兰这一方。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杨兰兰师妹也会少受许多委屈。想到这里,张雍杰的心情好多了。
第二日,张雍杰正骑着追风马,徜徉在洛阳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市井繁华。洛阳十家铺面,有七家均是李家的产业,这话虽然过于夸张。但随处可见的李家酒楼,布庄,米庄等商铺,也足以显示李家的财力和人力。
傍晚时分,张雍杰接到一支响箭。发箭之人早已不知去向,箭尾却有一张纸条。张雍杰拆开来看,上面写着:‘黄河小浪底’署名‘上位’。
许久没有听到‘上位’的消息了,张雍杰差点忘了还有‘青龙会’这个组织的存在。而现在,这个‘上位’终于要和自己碰面,想想还有点激动。张雍杰忍不住要瞧瞧这上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背后又搞的什么把戏。
张雍杰当下问明去路,一路急驰,已然来到黄河小浪底。长江固然是暗流涌动,这黄河却是奔腾入海。河水夹渣着黄土高原冲刷下来的泥沙,异常浑浊。水面波涛汹涌,张雍杰岸边观看,颇显豪气。
让张雍杰非常失望的是,‘上位’仍然没有直接露面。黄河边上的一方大石头,华浓姑娘早已等候许久。身后两名中年男子,正是那天在长安大唐芙蓉园同天龙法王对过掌的两人。
张雍杰知道这两人武功不弱,但肯定远远弱于自己。左顾右盼,没有新面孔,当下不悦道:“难道华浓姑娘就是上位?”
华浓姑娘摇头道:“婢女乃上位座下黄鹰使者,上位有事差遣于你,本使只是传递信息。”
张雍杰见不到传说中的上位,一时冲动,怒道:“好大的架子,这上位到底何方神圣?他怎地不亲自来见我?”
身后一名男子立即喝道:“张少侠好生说话!”
张雍杰冷冷道:“在下向来便是这般,你们若是不服,尽管下场指教。”
那华浓姑娘轻轻一笑,说道:“张少侠名扬天下,前日在长安力挫倭寇,咱们会中兄弟姐妹无不佩服。但张少侠既然已是我会中兄弟,就该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日追随上位,那便应该终身追随。莫不是张少侠自持武力大成,想要反悔?”
张雍杰血饮剑指向华浓姑娘身后那两名中年男子,说道:“若不是在下武力大成,恐怕这两位仁兄早已用武力威胁。”
身后一男子冷笑道:“张少侠如此说话,那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少侠也不过如此。”
张雍杰仰天长笑,方才说道:“在下是不是浪得虚名,难道你‘青龙会’还不知道?在渝州的时候,那些说书的人四处吹捧在下,难道不是‘青龙会’暗中指使?既然上位早知道在下乃是浪得虚名之徒,又何必戏弄在下?我且问你,前日那‘嘉靖英雄榜’榜单上的人物,哪个不是浪得虚名?”
那两名男子似乎很是愤怒,也许是忌惮张雍杰武艺,终于咽下这口气,不再言语。
华浓姑娘沉默良久,方才说道:“那张少侠的意思是不再奉‘上位’号令?”
张雍杰挥袖道:“上位如此躲躲藏藏,鬼鬼祟祟,不是豪杰行径。恕在下万难从命。”
华浓姑娘见此情况,心中略有焦急之感,当下变换了策略,又说道:“本会为了将张少侠的英雄事迹,传播天下,花费了巨额银两。前不久又赠送玉牌一块,凭借此玉牌能提取银两。上位如此对待张少侠,总该说的上是朋友。”
张雍杰摇头道:“朋友?我连这位朋友的面都没有见过,称的上什么朋友?贵会还真是好手段,压制不成,变成拉拢。”
张雍杰嘴上虽然这般说,心中却非常后悔。因为自己这番话语,肯定会大大得罪青龙会。他本意是想打入青龙会内部,慢慢探查青龙会的秘密。
但此前一直认为马上将要见到‘上位’,因此期望很高。到了地方却没有见到‘上位’,心中大感失望。加之张雍杰虽然武功大成,但毕竟是虚岁十九的少年,终究不能像那五六十岁的老油条一样,能够沉住气,所以他才忍不住痛斥华浓姑娘。
张雍杰这时又道:“若不见到上位,请贵会不要再来骚扰在下,否则休怪在下手中长剑,不识各位英雄好汉。”
张雍杰从身上取出青龙会的玉牌,但终究没有向那华浓姑娘扔去。话语加动作,无疑是表明如果能够亲自见到上位,那自然还是可以商量的。
第一百章:李家危机
那华浓姑娘本以为张雍杰要彻底翻脸,将玉牌扔向自己,与青龙会决裂。但见张雍杰手握玉牌,颇有徘徊之态。料想这张少侠也万难舍取金钱的诱惑,心中稍感宽慰,事情大有回旋余地。
华浓姑娘当即笑道:“张少侠若要见上位,又有何难。只是上位现在不在洛阳,只需稍等一段时间,上位自会亲自接见张少侠。”
张雍杰见此情况,当即借坡下驴,将青龙会的玉牌又收了起来。暗想以后可不能这般冲动,要能够沉得住气,不然还能做什么大事?
但这出戏还没有结束,张雍杰还得继续演下去,只见他怒道:“请黄鹰使转告上位,下一次若不是上位亲自召见。贵会不要来招惹在下,否则见一个杀一个。”
说罢张雍杰单股劲力自丹田喷薄而出,射向华浓姑娘身后两名中年男子,那两名男子顿时感觉一阵电击之痛。
但张雍杰隔空发掌力,这劲力已然大大弱化,这两名中年男子并没有受伤。但这等武力,又有谁能办到?当下三人知晓,下一次若不是‘上位’亲自前来,只怕真的是来一个死一个了,毕竟这张少侠只是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未必考虑的到后果,又怎会有所忌惮?料他自然是说的出做的到。
张雍杰展示了一手上乘武学之后,方才说道:“现在你说,这上位又有什么差遣,需要在下去办?”
华浓姑娘这才说道:“本会接到消息,李家将有一场大难。杨传刚,彭猛,程啸梁,史云山,铁冲等人中的某些人,欲要背叛李家。”
张雍杰吃了一惊,这杨传刚,彭猛,程啸梁,史云山和铁冲等人均是李家的重要支柱,他们若是要背叛李家,那李家定然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
但李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又和那上位有什么关系?张雍杰当下说道:“不知上位意欲何为?”
华浓姑娘继续说道:“李家若是乱了,这三家四派的力量平衡就会被打破,后果难以设想。上位不忍看见江湖腥风血雨的场面,这才请张少侠相助李大小姐。”
张雍杰点头思索,心想李家一旦败落,这唐门蜀山定然会乘火打劫,一场大战已然可以预料。这上位不忍看见江湖纷乱的局面,想不到还是颇有菩萨心肠。
张雍杰皱眉道:“江湖传言,这些人绝对不会背叛李延津。现在李延津消失了大半年之久,上位可曾知道他去了哪里?”
华浓姑娘道:“李延津很可能已经被害,但具体情况本会不知。这些人虽然不会背叛李延津,但是未必不会背叛李大小姐。李大小姐已然调集李家本部精锐,回守洛阳,这场风波能否平稳度过,就看这李灿的婚礼上,各大巨头齐聚洛阳,会有怎样的变化。”
张雍杰连声追问道:“李延津已然被害?何时被害?被何人所害?被何事所害?”他和上官小飞来到洛阳李家做客,为的便是向李延津查证杨娇的事情,假如这李延津被害,又如何查证?所以听到华浓姑娘的话语之后,颇感焦急,是以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华浓姑娘淡淡道:“上位非是无所不能,这些事情,本会不知。请张少侠相机做出决断,尽量避免武林陷入不断的纷争之中。”
张雍杰沉默良久,心中盘算,想来这李延津消失大半年时间,假如已经遇害,必然是被这几大巨头之一所害。
李灵作为李家的临时当家人,自然要调查李延津出了什么意外。李灵调集李家本部精锐回防洛阳,想来必然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将要在李灿的婚礼上有所行动,将此人揪出,消除隐患。
张雍杰这才明白李灵为何急于安排李灿成亲,如若不是李灿成亲,又能找个什么借口,将几大巨头聚在一起?想他一个小小的女孩,夹在几个江湖枭雄当中,几把尖刀上跳舞,真当是难为她了。
所以少言寡欲,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等复杂的局面,就是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处理。想到这里,不由的生出决心,要相助李灵一臂之力,使她安然度过危机。
但是叛徒到底是谁,自己却一无所知。李灵是否知道谁是叛徒?这叛徒又勾结了几人叛乱?想到此处,张雍杰当即拜别青龙会三人,策马来到李家。
此时,李灵却在风坡岭下的李家大院视察工地。张雍杰策马向西,来到风坡岭。工地上一片忙碌,李家大院分三期完成,现在已经完工一半。
张雍杰见到李灵的时候,已然是次日黎明时分。李灵现在正在南苑校场,工人们,子弟们,还有李家帮众们,分列了好几个方阵,人数众多,大约上千人之多。张雍杰站在远处,观看这李家的早会。
早会分几个板块,首先便是围着校场跑五圈。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黎明时分,恐怕还有许多人回味着昨日的美梦。因此要先运动运动,清醒清醒头脑。
只见李灵,及身后的两名婢女,萧宇冷可等五人在队伍的最前方领队。身后李家的人群组成长龙,围着广场奔跑。
只见队伍发出整齐的步伐之声,颇有节奏感。张雍杰受此氛围感染,当下也跟着队伍的最尾部,跑了起来。五圈下来,已然是大汗淋漓。
这时候,李家的队伍又聚集在一起,李灵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之后,队伍喊了几句口号,当即最外围的工人们开始散去,进入北边的工地上继续忙碌。
现在大约还有两百多人并未散去,想来是有事发生。果然,只见两名弟子已然押出一人,来到前面的空地上。
张雍杰顺眼望去,那人却是长安醉仙楼的老板,胖墩。张雍杰之前亲眼见过这胖墩向魏冲行贿,想来此事已然东窗事发,不知这李大小姐该如此处置这事,且在一旁看看热闹。
李灵现在正坐在一张八仙椅上,手中握着一份卷宗,摊开阅读。少时将手中卷宗扔在胖墩的脚下,喝道:“你瞧你干的好事。”
那胖墩这时战战兢兢的将卷宗捡起来,想要细细阅读。他做的事情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多。此番被带到洛阳,虽然知道不幸。但此时他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件事被李大小姐察觉,所以他要先看看卷宗上写着什么,再决定如何敷衍。
但李灵岂肯让他翻阅卷宗?当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那胖墩便再也不敢捡那卷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