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随便他们
出租屋里。
午睡刚醒的裴谦在床上翻了个身，抓过手机来看了一眼，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裴总，冒昧打扰。遇到了一个设定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从目前讨论的结果来说，砍掉游戏的付费点必然导致土豪玩家不满，请问这一点应该如何解决？”
裴谦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声嘀咕：“这谁啊？”
仔细一看，是叶之舟，也就是自己刚刚提拔上来的那个觞洋游戏的主策划。
裴谦给了他“尚方宝剑”，允许他打小报告直接辞退员工，自然也要加个好友，否则联系起来不方便。
结果叶之舟没说辞退其他人的事，反而是问了个游戏设计上的问题。
裴谦又把问题念了一遍。
问：砍掉游戏付费点会导致已经充钱的玩家不满，应该如何解决？
这其实挺好理解的，《热血战歌》是一款氪金游戏，人家土豪在这游戏里成千上万地砸钱，好不容易战力碾压其他人了。
结果“嘎嘣”一下，游戏付费点全砍掉了，以后没法再体验这种随便砍人的快感了，那还不得嚷嚷着退款退游啊？
当然，退款是不可能退款的。
冤有头债有主，杜锐杰收的钱，你们找杜锐杰去要。
要是退游的话……
那可太好了，一言为定！
裴总还真就看不上你们这些强行送钱的人。
还是那句话，想给腾达送钱？门都没有！
要么，你们这群土豪就老老实实地给我转型成免费玩家。
要么，你们就别玩这游戏了。
嗯，完美！
裴谦抓起手机，迷糊着打字：“随便他们。”
然后把手机往枕边一扔，继续睡了。
……
觞洋游戏这边，会议室里，众人全都眼巴巴地等着裴总的消息。
叶之舟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位置，盯着手机屏幕等着裴总的回复，内心有些忐忑。
裴总没有立刻回，大概是工作繁忙。
毕竟觞洋游戏只是裴总诸多产业中的一个，而且还不那么亲，优先级多半是要靠后的。
至于其他人，反应各异。
有些人听了叶之舟的改动方案，觉得有点意思，充满了干劲；
有些人仍旧对叶之舟不服气，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设计组资历最老的王晓宾打算配合叶之舟，其他人就算想闹幺蛾子，也没什么号召力；更何况叶之舟还能跟裴总直接通信，这就是最大的威慑。
甚至有人怀疑，叶之舟故意在会议上问裴总这个问题，就是在立威！
他是在暗示所有人，我可以直接联系到裴总，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安分点。
所以，会议室的气氛，倒还算是严肃，新官上任的叶之舟也还能压得住场子。
“叮。”
提示音响了，叶之舟赶忙看向裴总发来的回复。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随便他们。”
就……这样？
叶之舟有些发愣。
坐在旁边的王晓宾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裴总回复了吗？”
叶之舟把手机屏幕往王晓宾那边一转：“就四个字。”
“王哥，你看这……”
叶之舟有些迷茫。
按理说，裴总交代下来的事情，肯定是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但完全不管这些土豪玩家，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在《热血战歌》这种国战游戏里面，土豪玩家的充值金额，甚至占到所有充值金额的80%以上，抛弃土豪玩家，等于是自己放弃了八成收入。
这可不是什么壮士断腕，这是自杀！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家在会议上讨论许久，才始终无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砍付费点，必然影响土豪玩家利益，而土豪玩家不高兴了，游戏收入就要暴跌。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分析，裴总的做法都只会导致游戏收入的暴跌，让已经顶不住的两款游戏加快凉凉。
实在没招了，叶之舟才下定决心请教裴总。
结果裴总就回了这四个字。
最终的解决方案竟然是……不解决了？
让这些土豪玩家自生自灭去？
这是何等的……
有魄力啊！
王晓宾原本眉头紧锁，随即却慢慢地舒展开。
“裴总果然是大气魄，佩服！”
“这四个字里，可是隐藏着大智慧！”
王晓宾由衷感慨。
叶之舟有些不明觉厉。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种很深奥的事情，还是得王晓宾这种经验丰富的资深设计师来解读才可以！
王晓宾清了清嗓，对众人说道：“这个问题不用再讨论了。裴总刚才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随便他们’！”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需要管这种改动对土豪的影响。”
“新版本上线之后，旧服务器的土豪们，数据不会变动，依旧拥有目前的战力。但之后所有的充值入口就都堵死了，他们无法再通过大额充值获得战力的提升。”
“而新服务器的玩家们，将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按照我们新版本的规划来。”
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
这不还是没解决问题吗？
土豪不玩了，不充值了，怎么办？
王晓宾释然地笑了笑：“裴总已经帮我们解答了这个问题。”
“砍付费点确实会影响土豪玩家的利益，这是必然的。我们努力地想要找到一个解决方案，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有解决方案！”
“这就像是一次彻底的革命，打土豪分田地，还需要考虑土豪的感受吗？没这个必要。”
“裴总的意思很明确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们纠结很久的事情，裴总一出手，就这么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这就是水平的差距啊！”
众人恍然。
就像是一个复杂的绳结被一刀斩断一样，这个看起来无解的问题，竟然也被裴总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只不过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很难。
谁能有如此魄力，直接砍掉自己80%的收入来源？
裴总就能！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对裴总更加敬佩了。
有舍有得，毫不犹豫。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境界！
叶之舟也很感慨，他敲了敲桌子：“好，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我们……正式开工吧！”
“一定要把裴总的思路贯彻到底，让这两款游戏能够起死回生！”
第150章 驻唱歌手
晚上。
摸鱼网咖，旗舰店。
马洋和张元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小酒，看着稀稀落落的客人，总感觉这氛围，有点悲从中来。
还是没什么客人！
现在，已经又有两家摸鱼网咖在装修了，应该很快就能正式营业。
然而，摸鱼网咖的旗舰店仍旧处于稳定亏损的状态。
营业额已经趋于稳定，很多熟客甚至都跟店员认识了，但不管再怎么计算，这点人也不可能支撑摸鱼网咖的运营成本。
马洋和张元，一个摸鱼网咖总经理，一个京州摸鱼网咖的区域经理，此时正在举杯消愁。
张元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再去唱两首歌。”
马洋伸手想把他拦住：“算了，唱也没什么人来听……”
算上他俩在内，坐着喝酒的，一共才八个人。
张元还是站了起来：“没事，嚎两嗓子，排解排解。”
来到舞台上，张元还是跟以前一样，弹了两下吉他，想着今天该唱点啥。
至于下边喝酒的，基本上也都是常客了，所以也没有太惊讶。
再说了，哪家网吧没个驻唱歌手啊？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摸鱼网咖刚开业那会儿，张元每天晚上都卖力地唱，然而没啥用，虽然确实对人气有点提升，但提升得相当有限。
久而久之，他唱得也越来越少了，今天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一时兴起，再度登台。
张元也没说什么客套话，调试好了设备之后，开始唱。
唱得不能说是天籁之音，但也还算得上好听。毕竟本来就是酒吧的驻唱歌手，嗓子是绝对不会差的。
低沉沙哑的歌声，悠然地传出。
以前张元也试过唱那种很激烈的摇滚，但很快就发现，现场根本不配合，一点不嗨。
所以后来他都是唱比较慢的歌，或者民谣了。
这样，至少场面上不会特别尴尬。
马洋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张元唱歌，有些神游天外。
突然，他注意到玻璃幕墙外面，好像有个隐隐绰绰的身影，正在门口犹豫。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网咖里的灯光比外面亮，在外面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里面看外面却不是很清楚。
但确实能看到有个人影，正在门口徘徊。
“来新客人了？”
“而且还在犹豫，这说明可以争取一下！”
马洋瞬间来精神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贵为摸鱼网咖总经理，但谁说总经理就不能拉客的？
马洋这个总经理，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打开网咖门，马洋满脸和蔼：“小哥，进来玩啊？”
站在门口的小哥明显被吓了一跳，本来还在门口犹豫，结果一个没注意门开了，出现那么长一张大长脸。
小哥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我……我不是来上网的。”
“没关系，喝酒也行啊。”马洋依旧热情。
他仔细打量这位小哥，看起来倒是有点其貌不扬，头发乱乱的，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有点旧，不过还算整洁。
小哥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我……我是想问一下，这边还招驻唱歌手吗？”
马洋：“……”
有点小失望。
我们这不缺打工仔，缺顾客啊！
没客人，你唱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嘛。
看到马洋的大长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小哥赶忙说道：“我觉得，我比那个人唱得好，所以才想来试试。”
马洋想了想，好像也行。
张元现在怎么也算是摸鱼网咖京州的区域经理了，哪还能天天自己上台唱歌。
招个驻唱歌手，倒是也不错。
“行，你叫什么名字？”
“陈垒。”
“来，进来吧。”
马洋把陈垒领到摸鱼网咖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等了一会儿，张元又唱完一首歌，下台休息。
马洋指了指舞台：“去吧，别紧张。”
马洋本来也没什么音乐细胞，听不太出来好坏，想着只要是这小哥唱得还过得去，能勉强接张元的班就行。
张元刚倒了杯水喝，扭头发现自己舞台上的位子被人占了。
一个没见过的小哥在台上正拨弄着吉他，看这架势是准备开唱。
张元一脸懵逼地坐到马洋旁边：“马哥，这谁啊？”
“叫陈垒，来应聘驻唱歌手的。我寻思着，要是他唱得还行，就让他上台唱，你以后多休息。”
马洋关切道：“毕竟你工作繁重，现在新的调酒师也已经招到了，再招个驻唱歌手，你就专心负责网咖运营就可以了。”
张元很想说，其实自己整天都没啥事干，但是听到马洋这么说，又有一点点小感动。
哎，不对啊，我们没招过驻唱歌手啊？
张元刚想问这个问题，清灵中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已经在网咖中响起。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张元一愣：“还唱了首老歌啊。”
这首歌传唱度太高了，几乎所有人都听过。
然而，在陈垒开口的一瞬间，几乎是所有正在喝酒的人，都看向了舞台上。
就像是一泓清水，从台上倾泻而下，将每个人都包裹其中。
张元也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马洋喝着酒，小声逼逼：“好像没你唱的好啊。”
张元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马哥……他唱得，比我强太多了。”
“是吗？”马洋有点意外，“他这声音高也高不上去，低也低不下来的，强在哪了？”
张元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不过考虑到老马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要保持微笑。
“好的歌声可是有能打动人的特质，就他这个嗓子唱民谣，简直就是特么的老天爷赏饭吃。”
“羡慕不来。”
“不信，你看看大家的反应。”
马洋看了看场内的众人。
之前张元唱歌的时候，大家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虽然在听着，但明显只是当成了一般的背景音。
可陈垒登台演唱之后，所有人都仿佛凝固了。
全都端着酒杯默默地喝着，也没人说话了，也没人聊天了，还有几个人怔怔地看着台上的陈垒，不知道是被歌声勾起了怎样的回忆。
张元感慨道：“马哥，你到底是从哪遇到这么个好苗子？”
马洋沉默片刻：“……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张元：“那这事可有点巧了。”
“其实不巧。”马洋说道，“他说是在外边听到你唱歌，觉得肯定唱的比你好，才鼓起勇气进来的。我觉得这份功劳，主要还是应该属于你。”
张元：“……”
“马哥，我改主意了，不录用他行吗？”
“不行。”
第151章 开新服试试？
一周后，5月18日，星期二。
觞洋游戏。
最初版本的改动已经完成了，但叶之舟始终没能下定决心提交、更新游戏。
一想到自己一声令下，觞洋游戏的命运就要从此改写，去向未知的远方，叶之舟的手就有些发颤。
上次开完会之后，经过一周时间，该改的都已经改好了。
按照裴总交代过的，《风流道士》和《热血战歌》这两款游戏的付费点已经被砍了个干干净净，各自只剩下了唯一一个付费点。
《风流道士》是模拟养成类游戏，玩家之间基本不存在竞争，所以比较好改，只保留了一个最基础的加速卡作为付费点。
毕竟这游戏随时有可能停服，早就不是工作的重点。
重点是《热血战歌》。
考虑再三，叶之舟和王晓宾决定给这款游戏留下唯一的付费点，就是体力药水。
购买体力药水的价格递增，每人每天最多消费100元宝，也就是10块钱。
为了完成只保留一个付费点的目标，王晓宾把整个游戏的数值系统给几乎重做了一遍，其他策划也都配合这种改动，开发了一些替代的系统功能，比如叶之舟曾经提出过的那个“天选系统”。
改完之后，皮还一样，但游戏的内核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王晓宾来到叶之舟旁边坐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之舟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就是……不太放心。”
“改动太大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其他游戏的成功经验可以参考，完全是我一拍脑门想出来的点子……”
“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心里完全没底。”
之前的觞洋游戏，每次开会，如果有策划提出一个新点子，老刘总是会问：“有其他游戏的成功经验吗？”
如果没有，那这个点子多半是会被否决的。
叶之舟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所以才会心里没底。
“王哥，你经验丰富，你觉得，能成吗？”
王晓宾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叶，你现在是主策划了，这些事情你得自己拿主意，可不能再问别人了。”
“这事成也好，不成也罢，荣誉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作为主策划，就是得担起这些东西。”
“你还记得《游戏制作人》吗？其实别人的意见，都是里面的旁白，除了干扰你之外，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叶之舟点点头，轻叹了口气：“是啊。”
《游戏制作人》这款游戏，叶之舟通关了好几遍，很多选择和结局都快倒背如流了。
在游戏里，他可以做到完全不理旁白，一路选出正确答案。
但到了现实中，虽然懂得很多道理，却还是没办法做到那种自信和洒脱。
王晓宾站起身来，又补充了一句：“迷茫也是正常的。你只要记住，自己是在完成裴总交代的任务就行了。”
叶之舟眼前一亮。
对啊，不管怎么说，这是裴总交代下来的任务！
不管成功或者失败，只要一直按照裴总交代的去做不就好了吗？
想到这里，叶之舟不再迟疑，最后检查了一遍新版本，然后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更新版本吧。”
……
几个小时后。
《热血战歌》变成了大型多人在线聊天室。
各个服务器都有大批玩家聚集在主城的大广场，讨论最新发布的更新公告。
《热血战歌》从上线之初到现在，已经迭代了几十个版本，每次更新版本之前都会发布更新公告，但从没有一次像这样引发如此热烈的讨论。
玩家们架也不打了，级也不升了，全都在讨论新版本的事情。
“哪位大佬给解释一下公告上写的到底啥意思？以后商城就只保留一个最基础的体力药水了？其他的……全都不卖了？”
“据说其他的都送。”
“都……送？？？这游戏是要停服了吧？最后的狂欢吗这是？”
“上次那把888的刀一出来多少人都退游了，估计凉也是迟早的事。哎，能多玩一天是一天吧。”
“感觉不对吧，不该是趁着凉透之前再狠捞一笔吗？以前的好东西全都白送是什么操作？脑子抽了，先劝退土豪玩家？”
“想花钱还是能花出去的，体力药水可以重复买，每天上限买10个，越买越贵。要是一天全都买满，也能花100元宝呢。”
“别闹了，100元宝啊，十块钱而已！别说对土豪而言了，对我这种稍微有点经济能力的也不算钱啊。”
“官方这波骚操作我是彻底看不懂了。”
“我们会长已经去充钱了，他说要在版本更新之前抓紧充钱把能买的道具全都买一买，否则绝版了就买不到了！”
“晚了，已经更新了，所有充值入口已经关了。”
“……想充钱都充不了，牛逼！”
“这游戏让我想到了《鬼将》。”
“我有个问题，按这尿性，开新服是不是大家都从零开始？每天花十块钱，就能战力封顶？”
“如果按照公告上写的，是这样。”
“不对啊，那国战怎么打？大家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战力，就比哪边人多呗？”
“不，好像搞了个‘天选系统’，会根据双方人数动态平衡双方实力，还会随机抽取玩家扮演高战。”
“意思是我被抽到的话，也能在国战里体会到一穿十的快感了？？”
“那老服还玩个屁啊？卖号卖号！贱卖！我去新服了！”
从系统公告发布开始，一直到版本更新后，玩家们的讨论就一直没停过。
原本已经死气沉沉的官方论坛，也是一下子冒出大批的新帖子，讨论得热火朝天！
叶之舟知道，玩家们肯定没办法很快理解新版本的改动，出现这种大规模的讨论是很正常的。
有人讨论是好事，怕就怕更新了版本玩家们依旧无动于衷，那才是真的要凉。
叶之舟开了一个小号，默默关注着玩家们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大家并没有激烈反对啊？
原以为那些土豪会骂声连天，但进入游戏之后就发现，那些不满言论，很快就被刷了下去，没有引发任何反响。
大家全都在讨论这次的改动对国战有什么影响，还有最多的就是在讨论什么时候开新服。
“都在请求开新服，大家的热情这么高？”
叶之舟看向王晓宾：“王哥，要不我们开个新服试试水？”
第152章 裴总的壮士断腕！
王晓宾一愣：“开新服？”
开这事不麻烦，唯一的问题就是，有没有玩家来玩。
《热血战歌》已经是每况愈下，没钱做宣传、做推广，也没在任何榜单，已经没有新玩家流入。
现在还在玩的，都是很久之前一直坚持下来的老玩家，可以说是风雨无阻、不离不弃。
这些人在老服都有号，都已经在老号身上花了大量的钱和时间，即使开个新服，又有谁来玩？
不过王晓宾还是抬手摆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很快就好。”
反正游戏都快凉了，开不开新服也没区别。
叶之舟第一时间到新服创建了个小号，然后默默等着。
没过几分钟，新服的世界频道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竟然真的开新服了！”
“啊啊啊没有抢到沙发好难受！”
“有公会吗？++++”
“同志们看这里！我们公会和谐发展，团结热血，土豪带队，战无不胜！专门扶摔倒的老爷爷、老奶奶。欢迎你的加入和我们一起扶老奶奶过马路！”
“楼上的，广告词复制粘贴的吧？现在没有土豪了，怎么带队啊。”
“怎么没有土豪？我们会的土豪说了，加公会，每人每天的所有体力药水全包了！”
“卧槽！快加我！”
世界频道一条接一条，叶之舟甚至都快看不过来了。
“我们游戏……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玩呢？”
叶之舟都懵了，他只是看世界频道里喊着要求开新服的玩家比较多，所以随便开了个新服试试水。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么多人跑新服来玩了！
他们图啥？老号不要了吗？
叶之舟感觉这事有点蹊跷，这种热度，很久没见过了啊！
以前《热血战歌》也经常开新服，毕竟滚服是类似氪金游戏的常用营销手段之一。
但是没有任何一次的热度能和今天的新服相提并论！
叶之舟一边练级，一边考虑着找个大公会卧底一下，第一时间搜集玩家们对新版本的意见。
结果玩着玩着突然卡了，屏幕上一直显示“读取资源中”，画面也卡成了马赛克。
不过这种卡顿很快就好了，游戏再度恢复了顺畅。
叶之舟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见王晓宾在那边喊道：“卧槽，瞬时玩家太多导致服务器负载过高？新服竟然爆满了？”
叶之舟赶忙打开后台查看。
原本运营的那一大堆老服，热度全都暴跌，基本上没什么人了，而新开的这个服务器热度却是瞬间暴涨，人满为患！
新来的玩家都已经进不去了，只能在外边排队。
叶之舟震惊了，因为从他来觞洋游戏开始，就从没见到过服务器排队的情况！
现在他明白了，让新服爆满的这些玩家，都是从老服跑来的！
玩家原本是分散在几十个服务器里的，所以每个服务器都显得冷冷清清。
但现在，还活跃的玩家一股脑地往新服扎堆，全都抱团在一起，自然热闹多了。
叶之舟赶忙说道：“王哥，快，再开新服！”
王晓宾的鼠标快速操作着：“马上搞定，现在最新的服务器满了之后就会自动开下一个新服。”
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邪门了哎，玩家们对新服的热情竟然这么高？难不成我们的改动真的有效果了？立竿见影啊。”
设计组的所有人全都兴奋起来了，有很多人已经很久都没玩《热血战歌》了，这次也破天荒地注册了一个小号。
“大家分别去不同的服务器，便于观察不同服务器的情况。”
“最好加一个大公会，混进他们聊天群，看看土豪还有普通玩家对这次版本更新的反馈如何！”
叶之舟很亢奋，快速给设计组的所有人都安排了任务，潜伏进各个新服，观察玩家们对这个新版本的反馈！
老刘当主策划的时候，是从来不搞这些事情的，因为在他看来没有意义。
看数据修改游戏就行了，混到玩家群体中一点一点收集意见有什么用？
但是叶之舟不这么认为。
他一直觉得，作为一个策划必须要玩自己做的游戏，必须要深入玩家群体中，获得最真实的反馈。
如果设计师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游戏，玩家又怎么会喜欢？
玩了没几分钟，就有人邀请叶之舟加入公会，然后又邀请他加入聊天群。
刚一进群，就被各种信息给刷屏了。
“快点去世界频道刷屏招人！”
“今天必须都冲到20级，咱们公会得尽早筹备国战！”
“大家还有没有之前弃坑的老朋友？抓紧时间拉过来！”
“我这就去之前的群里问问，争取拉来十个人，都是老玩家、老司机！”
叶之舟一会儿没留意，聊天群的消息就变成了99+，根本看不过来。
让叶之舟感到尤为震惊的是，这批人竟然自发地拉来许多已经退坑的老玩家，来玩新服！
这种热情，叶之舟从没在玩家身上见到过，即使在他刚进入觞洋游戏、《热血战歌》还算是巅峰期的时候，也没见过！
叶之舟又看了看论坛的帖子。
还记得之前老刘推出那把888武器的时候，论坛差点吵翻天，玩家们追着喷，把更新公告帖都喷了几百楼，后边的两三周也是持续鞭尸，根本没停过。
后来，随着玩家的流失，论坛的热度持续下降，但依旧还是以骂声为主。
结果现在更新了版本，整个论坛突然就换了一种画风！
以前每天都有骂狗策划的帖子，现在一个都看不见了，玩家们都在讨论组建公会、筹备国战这种游戏中的问题。
叶之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论坛的帖子和玩家们的聊天群，思考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难不成……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叶之舟有些明白了。
原本的《热血战歌》已经是一潭死水，老刘和杜锐杰两个人为了营收，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游戏已经病入膏肓。
玩家和设计组、土豪玩家和普通玩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极度激化、无法调和的状态。
因为氪金太重，普通玩家大批流失，游戏内的活动组织不起来，土豪就算氪了金也没人陪他玩，越发觉得自己花钱花得不值。
于是，普通玩家跑了，土豪也跑了，只剩下少数的老玩家还在苦苦坚持着，游戏不断地走下坡路。
但现在，所有付费点全部砍掉，就只保留了最基础的体力药水。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改动，却让游戏环境起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普通玩家来说，游戏不氪了，玩得起了；
原本充值才能拿到的好东西全都白送了；
自己在新服也有机会在国战里体验土豪一穿十的快感了；
这简直就是终极大酬宾，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去玩新服！
确实有不少土豪退游了，但就像裴谦说的，随便他们！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土豪都跑了，还是留下了一部分。
这样一来，虽然收入暴跌了七八成，但仅剩的这些玩家却都彻底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又重燃了对游戏的热情！
叶之舟彻底懂了。
“果然，裴总早就已经看出《热血战歌》的问题，知道单纯地推出新玩法或者更换美术资源都已经无济于事，所以才要砍掉所有的付费点！”
“这是……壮士断腕啊！”
“砍掉营收，挽救口碑，这是唯一能救《热血战歌》的方法！”
原本看似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被裴总简单的一个操作，就立刻看到了转机！
叶之舟心中不由得对裴总更加敬佩。
当然，他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这个操作虽然挽救了游戏的口碑，但代价也是巨大的：这游戏，不挣钱了！
没了土豪的大额充值，收入至少暴跌八成。
原本《热血战歌》的月收入就只有三四十万了，这样一搞，月收入还能不能剩下八万都不好说。
而且，以后也不能开任何新的付费点，否则玩家口碑立刻反噬，那就是彻底凉凉，裴总难救！
叶之舟感觉，现在就像是清仓大甩卖，人气确实上来了，可一直这么烧钱下去不盈利，也不是个办法啊！
“算了，还是不考虑这些了。”
“我都能想到的问题，裴总会想不到？”
“这些一定都在裴总的计划之内，只要老老实实按照裴总的要求来做就好了。”
叶之舟突然对自己、对觞洋游戏的前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第153章 给歌手抽成（为胖鸡大佬白银盟加更8/10）
傍晚，摸鱼网咖。
原本有些人烟冷落的网咖，突然来了不少的客人。
许多年轻人三五成群地往网咖里走，还有人在外边反复观察，确认过地点没错，这才推门。
“你确定是这里？怎么连个牌子都没有啊？”
“没错，就是这。”
“那这边整整齐齐一排电脑，是干啥的？”
“这边不只是酒吧，还能上网。”
“还能上网？……上网我干嘛不去网吧嘛，我是来喝酒的。”
“也能喝酒，而且酒水比一般酒吧还好呢，主要是来听歌，听歌！”
“真有那么好听？”
“反正跟其他酒吧的驻唱歌手不一样，你听一听就知道了。”
门口，几个年轻人推门而入。
服务生立刻满脸堆笑地将他们往座位领，奉上擦手毛巾之后，礼貌地问需要点什么酒水。
这群人里最活跃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等所有人都点完酒水之后，开始兴高采烈地和众人科普自己到底是如何发现这个宝藏地点。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吗？”
“其实之前我也曾经路过这里，但是看了眼外面的菜单，发现东西都卖得特别贵，里面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所以就没进去。”
“结果上周又偶然路过，竟然听见有人在唱歌！”
“当时我正好下班，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就进来了，点了杯酒，一直听到晚上散场！”
“真的太好听了，而且不是那种很喧闹的风格，就是很淡、很悠然的感觉，又带着一点点的忧愁，再喝杯酒，特别有感觉。”
“而且来了几次之后我才发现，这地方虽然贵，但是服务是真好啊。服务生那简直是无微不至，甚至你都不需要喊，只要看他一眼，就会立刻过来，真的太舒服了！”
有人插嘴道：“真的假的？服务生难不成会读心术？”
年轻姑娘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读心术。这说明人家服务生尽职尽责，全程盯着顾客啊。能够从顾客身上细微的肢体动作明白他需要帮助，立刻就过来了。”
“而且这边服务生没有一句废话，也不跟你推销酒水、让你办卡，特别有礼貌。”
“后来我就白天也过来，点一杯咖啡，看看书，也是挺惬意的。”
“别着急，歌手应该很快就来了。”
“叫陈垒，据说家就住附近，高中毕业之后没上学，一直在家里搞音乐。”
“也不知道这家店是怎么淘来这么个大宝贝。”
“快看台上！来了来了！”
陈垒抱着吉他一登台，台下立刻传来几声欢呼，还有个妹子大喊一声：“陈垒，我爱你！”
陈垒脸一红，在舞台上坐下调试了一下话筒，又拨了几下吉他，装作没听见，引得台下一阵低笑。
没有客套和寒暄，也没有暖场发言，陈垒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就只是清了清嗓，伴着吉他声，对话筒轻唱。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
悠扬的旋律，在网咖中流淌开来。
台下的观众们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地沉默在这种氛围中。
“真好听。”
“跟原版明明区别很大，但是又感觉味道很像。”
“陈垒是这样的，唱什么歌都有很强的个人风格，就是那种让人非常放松，但是仔细品味，又有一点淡淡的感伤。”
“真好。”
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人轻啜了一口酒，眼神看向幕墙外面夜晚迷离的灯光，也不知道是被灯光勾起了什么样的回忆。
突然，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酒杯。
“怎么了？”旁边的女伴问道。
男人又品了一口。
“这酒……竟然是真酒？”
女伴“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家有正经的营业执照，还卖假酒骗你啊？”
男人摇了摇头：“你这就不懂了。现在很多酒吧，这种名贵酒搞灌装很常见的。原价几百块钱的酒，往空瓶子里面灌一两百的酒也一样卖，调成鸡尾酒有几个人能喝的出来？”
“这也不算假酒，只能说是便宜货。假酒喝了会上头，还可能送医院，但便宜货也就喝到嘴里味道有很细微的区别，喝下肚子都一样。”
女伴还是有些不信：“那你就能喝出来？”
男人笑了笑：“那当然。几百块的酒和一两百的酒，虽然都是真酒，但口味肯定有区别的。否则人家凭什么卖到几百块？”
“稍微懂点酒的，都能感觉到区别。”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又看了看台上唱歌的陈垒：“这地方，还真挺有意思啊。”
“改天可以叫几个老朋友一起来玩玩。”
……
吧台。
马洋拿着一杯酒慢慢地喝着，看着台上唱歌的陈垒，感慨道：“好像……确实比你唱得好啊。”
张元心悦诚服地说道：“是啊。马哥你现在才听出来？”
马洋非常实诚地摇了摇头：“我没听出来，我是看出来的。你唱歌的时候，没这么多人听，没这么多人点酒水，大家听得也没这么认真……”
张元：“……马哥，看在这杯酒的份上，能不能别扎我心了？”
张元简直mmp，人家陈垒那是老天爷赏饭吃，老拿他比我唱得好说事有意思吗！
“所以，咱到底怎么给他开工资？”
马洋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上周，听到张元唱歌之后，陈垒莫名地有了自信，自告奋勇地上台演唱。
唱完之后效果非常明显，马洋立刻二话不说让他留下来，先试唱一周。
如果一周之后满意，就签正式合同，如果不满意，就给他一千块钱辛苦费走人。
现在一周时间到了，马洋对陈垒非常满意。
但遇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开工资的事情。
“一般酒吧的驻唱歌手，工资给多少合适？”马洋考虑是不是可以参考一下酒吧的工资标准。
这事张元门清，毕竟他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马哥，一般小酒吧的驻唱歌手，可能也就三千来块钱一个月。当然，那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歌手。”
“具体的钱，还是看酒吧级别、歌手知名度，还有老板愿意开多少。”
“有些大酒吧本身客流量大，很多歌手为了出名，甚至可以不要钱地去唱；反过来，小酒吧请有一些名气的驻唱歌手，自然要多给钱了。”
“按说陈垒这水平，给个四五千，我觉得不算过分，甚至给少了。”
四五千……
马洋陷入犹豫。
“这个……不是我舍不得钱，也不是觉得陈垒不值这个钱。”
“主要是，咱们网咖现在还亏损着呢。”
“你觉得这样行不行，咱们给他开个1500块的基础工资，其他呢，全都抽成。”
张元一愣：“抽成？从哪抽啊？”
马洋指了指吧台上的酒：“从酒水里抽啊。以后咱们就跟顾客明说，演唱期间，酒水盈利的一半，全都抽给陈垒。”
张元倒吸一口凉气：“马哥，抽一半有点太狠了吧？”
“没事，咱们本来也卖不出去多少酒水……”马洋满不在乎。
张元一时无语：“也对，而且咱们卖的都是真酒，利润没那么高。”
“这么一想的话，倒是也还可以接受……”
如果按照一般酒吧的模式，酒水可是主要利润。
很多酒吧、夜店、ktv之类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掺假的情况，比如xo这种，把昂贵的瓶子回收，灌上点便宜的酒再卖，都是挺常见的现象。
像这么个卖法，酒水就是暴利了。
但是摸鱼网咖从最开始，裴总就已经三令五申，所有酒水必须都是真的，别说假酒了，一滴劣质酒都不能掺。
说卖什么酒，那就必须是什么酒。
所以都是卖酒，摸鱼网咖这边虽然定价里头包含了利润，但利润跟其他酒吧那是根本没法比。
更何况就目前这点人流量，一天也根本卖不出去多少。
张元想了想：“那马哥你决定吧，我觉得抽成也行，说不定还能带动一些酒水的销量。”
马洋当即拍板：“行，那就这么定了，等陈垒今晚唱完了我跟他说，估计他肯定答应。”
“要是真走这么个模式，我倒是有个建议。”张元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咱们订做一批新的菜单，每一杯酒的价格后边都标一个括号，括号里写上陈垒能抽成的钱。”
“就比如北极光鸡尾酒，咱们卖60块钱一杯，成本就得30块钱左右，再加上场地、人工这些成本，就假定咱们成本是40块，利润是20块钱，抽一半给陈垒，那就是10块钱。”
“到时候直接在北极光鸡尾酒的价格60后面写上个（10），这样大家就知道这一杯酒给了陈垒10块钱的抽成。”
马洋一皱眉，有点犹豫：“这样，大家会不会猜出我们大致的利润啊？”
张元摇了摇头：“马哥，就算你不写，别人就不知道你利润吗？这些酒的价格到网上搜一搜都能查到啊。”
“大部分来酒吧喝酒的人，对这里头的利润都心知肚明，但是整个行业都这样，也没人会较真的。”
“咱们把给歌手的抽成写上，还显得我们对歌手很好，特别大方呢。”
马洋恍然：“哦，也对！那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就这么办！”
第154章 不能不明不白地肉疼！
唱了一个多小时，陈垒暂时下台休息。
马洋直接把他叫住，简单说了一下工资和酒水提成的事情。
陈垒挠了挠头，很干脆地说道：“可以。”
这下把马洋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要是觉得底薪少的话，还能再加点。”马洋说道。
陈垒眨了眨眼睛：“那就……再加点呗。”
马洋：“……”
你看把这孩子给实诚的！
马洋感觉自己把自己给坑了，本来以为陈垒会客套一句说“不用不用”，然后他就可以顺坡下驴，寒暄两句这事揭过去。
结果反而被陈垒顺坡下驴了。
但是话已出口，也不能食言。
马洋小纠结了一下：“那行，给你涨到1800底薪，加酒水提成。你再上台的时候，一定跟大家说一下，让大家多买点酒水，明白吗？”
陈垒面露难色，扭捏道：“马哥，我不好意思。要不我还是拿1500吧，你别让我跟观众说话。”
马洋很无语，你看这孩子脸皮薄的。
“算了，那你就该唱歌唱歌，这事我来宣布。底薪还是1800，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了。”
陈垒点点头，下台喝水休息。
马洋冲张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走到台上。
“喂喂。”
“大家好，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摸鱼网咖的经理，我姓张。”
底下有人小声嘀咕：“不是上周还是驻唱歌手呢吗？怎么被陈垒挤了歌手的位子之后，还升职了？”
张元看到很多人对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赶忙直入正题：“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捧场。这次主要是给大家说一下，我们网咖会给驻唱歌手一个特殊福利！”
“从今天开始，陈垒演唱期间，也就是每天的晚上7点到11点的这四个小时内，所有酒水消费，都会有一部分钱抽成给陈垒。”
“具体的抽成方法是……”
“过两天我们会订制一批新的菜单，每一杯酒能抽成多少钱，都会清清楚楚地写上。”
“总之，如果大家喜欢我们歌手的话，不妨多点几杯酒水，这些都会变成实实在在的支持，感谢大家！”
张元说完立刻下台，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这也符合摸鱼网咖的一贯宗旨，就是少说多做，服务要像微风一样，让顾客需要时才能感受得到。
台下的顾客立刻骚动起来。
“酒水抽成分给歌手？”
“这么良心？”
“而且还是抽一半！我现在上去唱，能行吗？”
“呵呵，你唱得比陈垒好听就行啊。”
“太好了，支持！麻烦再给我上一杯酒！”
“我也来一杯。”
“这边这边！”
几个服务生竟然还忙碌了起来，自打摸鱼网咖开业以来，这可是头一遭！
马洋和张元相视一笑。
别说，好像还真有戏！
……
深夜。
许多人喝得微醺，却还是不愿意走。
陈垒下台之前，破天荒地对大家说了声“谢谢”，这才满脸通红地下台，藏到上网区去了。
马洋和张元两个人跟服务生一起送客。
“感谢支持！”
“请您路上小心。”
“欢迎下次光临！”
一直到十点半，客人才算是走干净了。
“快算算，卖了多少酒水！”马洋迫不及待地往收银台跑。
几分钟之后，马洋兴奋的表情消退了。
“酒水倒是卖出去不少，但……才这么点钱？”
马洋很失望。
还以为马上就能扭亏为盈呢，但看了看销售额，立刻心凉了。
今天晚上卖出去的酒水确实很多，比前几天的平均水平至少增长了八成！
也就是说，今晚的大部分顾客在听到点酒水可以给陈垒抽成之后，都点了第二杯，而且里面不乏一些很贵的鸡尾酒。
然而，距离赚钱，还差得远。
张元理智得多：“这很正常。马哥，酒水销量确实大涨，但是咱们的顾客太少了。”
“你想，咱们一共就这么点座位，哪怕都坐满了，再有人站着，卖出去一百多杯酒水，够多了吧？那一晚上，咱们也就赚个几百上千块，扣除给陈垒的一半抽成，一个月那才两三万而已。”
“等等。”马洋皱眉道：“那岂不是说，咱们赚两三万，也得给陈垒分两三万？”
张元很无语：“马哥你这不是废话吗，给陈垒分50%，这是你定的啊……”
马洋的大长脸瞬间垮了：“……我反悔了，要不别给陈垒抽一半了，抽个5%吧，或者1%也行。”
张元气乐了：“马哥，说话不算数也不能当晚就变卦啊，你这不是赶人家走吗？抽一半，这是你定的。”
“是我定的，但我没想到有这么多钱……”马洋蛋疼得直挠头。
张元一阵无语。
怪不得马洋这么慷慨呢，原来他根本没算明白这个数啊！
但眼见马洋真有反悔的意思，张元还是赶紧劝住。
“马哥，真没必要。反正咱们现在一个月也得亏损三十万，你把陈垒那边抽成全贪了，无非也就多赚两三万，不是长远之计。”
“咱们给陈垒多分点，观众们多捧场，到时候这名气传开，顾客足够多了，那就好说了。”
马洋皱眉道：“怎么才算是足够多？要按你算的，一晚上得卖出一千杯酒水，才能把网咖的亏损给赚回来，这想想也不可能啊。咱这点地方，别说一千人了，两百人也坐不下啊。”
张元一时无语：“呃……总之，现在酒水销量提上来了，咱们再观察一阵，千万别干那种卸磨杀驴的事。”
“我还是肉疼。”马洋揉着太阳穴，感觉心痛得有点无法呼吸。
大长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不行，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肉疼！”
“必须得让顾客也感受到！”
张元懵逼了：“怎么让顾客感受到啊？”
马洋看了看，舞台旁边的墙壁上还有不少的空间，顺手一指：“在这，挂一个小屏幕。”
“每次有人点酒水，就在上面显示一行信息，桌号、点的什么酒水、给陈垒抽成了多少。后边还能再跟一句祝福语。”
“这样，每次有人点酒水，全场的观众都能看得到。”
“最上边再加一行，显示今天晚上陈垒拿到的总抽成是多少。”
“我付出这么大，决不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必须得让所有顾客都知道我的付出才行！”
张元琢磨了一下：“倒是也行，一个小显示屏而已，花不了多少钱。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明天白天就整好。”
第155章 给谦哥一个惊喜
上午。
“阿嚏！”
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裴谦莫名打了个喷嚏。
“奇怪，空调冷风开太大了么？”
裴谦稍微裹了裹身上的小毛毯，关掉电视剧，打算靠在老板椅上打个盹。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吕明亮。
“裴总，有几个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
裴谦点点头：“说吧。”
吕明亮看到裴谦裹着毛毯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动。
裴总看起来身体不舒服，明明可以回家休息的，却依旧坚持在工作岗位跟我们一起工作！
果然，不管取得多大的成功，还是要保持奋斗精神啊！
吕明亮生怕耽误裴总休息，赶忙汇报。
“首先是新版本的事情。”
“目前新版本开发一切顺利，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海上堡垒》的新史诗武器限量的消息流传了出去，目前玩家们都在强烈抗议。”
“裴总，你看，要不咱们武器限量的数目稍微放宽一点？比如……五千把？”
裴谦果断摇头：“不行。”
五千把？
开什么玩笑！
5000x888等于多少，你会算数吗？
裴谦正色道：“限量就是限量，搞成大白菜一样，那还叫什么限量销售？”
“别管他们怎么喊，500把就是500把，多卖一把算我输。”
看到裴总态度坚决，吕明亮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点头：“好的裴总。”
“其次就是，马一群的工作问题。”
“他已经跟我反映好几次了，强烈希望自己能参与到新版本的开发工作中来。”
“我想了一下，《鬼将》和《游戏制作人》的新版本更新，确实有很多的文案内容需要他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做。”
“要不，先让他尝试尝试，练练手？”
裴谦没立刻回答。
找不到什么太好的理由拒绝。
但不拒绝吧，裴谦又非常不愿意让马一群真的去搞这些文案。
马一群的文字功底极佳，之前给觞洋游戏做的几个文案包装全都非常出彩，这要是给《鬼将》和《游戏制作人》来个锦上添花，那后果非常严重！
但是，怎么拒绝呢？
马一群是3月份来公司的，到现在都两个月了，再让他继续学习，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让马一群做游戏的文案内容，也总得给他安排点别的事情。
送到黄思博那里去拍短视频？好像不行，他的文笔恐怕也能在短视频里发挥作用。
送到摸鱼网咖去？这个倒是不错，但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考虑片刻，裴谦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好勉强点点头：“行，这段时间应该学习得差不多了，让他稍微负责一些基础工作吧。”
裴谦说得不情不愿的。
吕明亮赶忙点头：“好的裴总。那您继续休息，我先去忙了。”
裴谦靠在椅子上，又裹了裹身上的小毛毯，总觉得有些坐卧不宁，想睡也睡不着。
“奇怪，这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到底是哪来的？”
“不会是觞洋游戏那边吧？”
裴谦脑海中快速地把几个项目给过了一下。
腾达这边，新版本多半会赚，不过再怎么赚应该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没有大碍；
飞黄工作室那边，说拍纪录片，还没个影子；
摸鱼网咖属于传统优势项目，两家新店刚装修完准备开业，而旗舰店那边，一周多以前刚刚去过，没发现什么隐患。
想了想，还是觞洋游戏风险最大！
裴谦要求他们把两款游戏的付费点全都砍光，只剩一个，这确实是一个有风险的举动。
砍付费点会提升游戏口碑，这是肯定的。
但口碑和营收，是两码事。
《热血战歌》这种游戏，画面垃圾、玩法一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土豪氪金之后可以在里面砍人，换言之，这游戏的核心优势，就是“贩卖仇恨”。
你砍了我，我有钱就要立刻充钱砍回来，这是类似游戏的核心优势。
正是因为这游戏在“贩卖仇恨”，在激发玩家的负面情绪，所以这游戏哪怕画面再烂、玩法再差，也依旧有人玩。
如果裴谦什么都不改，这游戏还是有可能回光返照的，而且可能性不小。
只要叶之舟稍微搞一搞促销，搞一搞老玩家回流计划，让这游戏恢复到原本的盈利水平，那裴谦可就亏不成了。
所以，裴谦直接把游戏的付费点砍掉。
《热血战歌》不管是在画面上还是在玩法上，相比其他游戏都毫无任何优势，吸引新玩家流入，那是痴人说梦。
就算它变公平了，口碑变好了，那又如何？
只要它不挣钱就行了。
当然，万一这游戏因为口碑爆棚，引来大批新玩家加入，玩家基数太大，把盈利推上去了呢？
不能说完全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只能说，可能性很小。
裴谦思前想后，好像也只有觞洋游戏这边存在着风险，决定重点关注一下。
先是上《热血战歌》的官方论坛看了看。
确实，好像热度有些提升，口碑反转，还有一部分老玩家回流了。
不过裴谦也没有慌，立刻给叶之舟发信息：“《热血战歌》后台充值数据发我看一下。”
几分钟之后，叶之舟发来一张截图。
这是《热血战歌》的后台充值数据，裴谦随便一扫，看到人均付费率确实提升了，而且提升不少，但充值总额却大幅下降，下降了七八成！
按照这种情况估计，恐怕《热血战歌》月收入，能不能到十万都悬。
嗯，不用慌，还在计划之内！
游戏能活下来，最重要的是盈利，所以有那么多公司即使顶着玩家的骂声也要推充值消费活动，就是为了达到盈利这个目标。
如果游戏一直亏损，口碑再好又有什么用？
改动后的《热血战歌》确实良心，但关键是看跟谁比啊！
跟氪金游戏比，土豪在这里头没有爽点，收入被甩开几条街；
跟其他的良心游戏比呢，比如《幻想世界》这种，《热血战歌》画面垃圾、玩法一般，更是毫无竞争力。
这就叫两头都没顾上。
“不错，继续保持。”
回复过叶之舟之后，裴谦放下心来，裹好毛毯，美美地睡下。
再过两天，两家新店就要开业，到时候他还得去视察一下，才能安心。
……
觞洋游戏。
叶之舟看着裴总发来的信息，莫名地心中一暖。
裴总虽然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还是关注着觞洋游戏的！
虽然我们游戏目前收入暴跌，但这显然在裴总的计划之内，所以裴总让我们继续保持！
这就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叶之舟瞬间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
果然，这就是一个好老板给公司带来的质变吗？
……
……
5月20日。
两家摸鱼网咖分店，正式开业！
裴谦、马洋和张元，这三位摸鱼网咖的管理层，自然要到场庆祝。
只不过现场的情况稍显尴尬。
太冷清了！
比摸鱼网咖旗舰店开业的时候，还要冷清一点。
关键这两家分店所在的位置比旗舰店还差，裴谦又三令五申，开业的时候绝对不能搞那些幺蛾子，不能放鞭炮、不能发传单，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开业，自然冷清得很。
裴谦倒是很惬意，在空无一人的咖啡区喝着咖啡看着外面，尽情享受着和煦的阳光。
两个店长有点小尴尬，不过他们毕竟是从旗舰店调任的，这种场面见得多了，知道裴总不会责怪，一点不慌。
反倒是新招聘来的服务生们没见过这种离奇的场面，一个个感觉手脚都无处安放，总觉得这家店处处透着邪门。
网咖角落，马洋和张元两个人小声嘀咕。
“你干嘛拦我啊？”马洋满脸疑惑。
刚才，马洋觉得这场面太冷了，士气低落，所以想跟裴谦分享一下最近摸鱼网咖的好消息。
在陈垒的卖力演出下，网咖的酒水销量每天都在增长，客流量也明显增加了！
马洋觉得这个模式可以推广过到所有的摸鱼网咖。
但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张元给拦住了。
张元显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低声道：“马哥，不是不让你说，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太冒失了。”
马洋一愣：“嗯？怎么呢？”
“马哥，咱们现在只是酒水销量稍有上涨，估算一下，每个月也就能多挣那么两三万块钱，跟网咖每个月三十万的亏损比起来，这窟窿还大着呢！”
“就这么屁大点的成绩，说起来一点都不响亮啊！”
“到时候你一顿吹，裴总问：‘干得不错，那赚了多少钱啊？’结果你说：‘还亏损着呢’，这多没意思！”
“不吹还好，这一吹，把裴总的预期给抬高了，他不是更失望吗？”
“要我说，咱们等扭亏为盈的时候，再跟裴总说，给他一个惊喜。这样，咱们和摸鱼网咖在裴总心中的地位才能更高，才更有底气！”
“马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洋琢磨着，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距离扭亏为盈还遥遥无期呢，现在就跟裴谦说这个好消息，确实没啥意思，还显得自己是个邀功精，有一点点小成绩就跑来炫耀。
确实不妥。
马洋点点头：“嗯，言之有理。那这事以后再说，等摸鱼网咖旗舰店真正扭亏为盈的那天，再给谦哥一个惊喜！”
第156章 真给腾达丢人！
5月21日。
裴谦查收了叶之舟发来的报告，觞洋游戏那边依旧处于稳定亏损的状态，丝毫不见起色。
在报告中，叶之舟倒是详细地介绍了游戏的活跃玩家数及付费率的提升，显然是将这些作为业绩上的成功，来向裴总汇报。
当然，这一切业绩都是在裴总的指导下完成的。
裴谦根本没有关注这些，而是径直看向总充值这一栏。
嗯，依旧是毫无起色！
裴谦对此早就心里有数，照例回了一句：“不错，继续保持。”
叶之舟继续鸡血满满地工作去了。
裴谦对觞洋游戏现在的状态还算满意，反正口碑好与坏都不重要，只要裴谦天天盯着，这游戏的充值数额上不来，那就一切好说。
叶之舟还以为，一切都在裴总的掌握之中。
当然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裴总掌握的事情，和叶之舟以为裴总掌握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裴谦抬头一看，是黄思博来了。
“嗯？稀客啊。”
很长时间没见了，裴谦对黄思博的那种小怨念也已经消退了大半。
其实仔细想想，飞黄工作室也没做什么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嘛！
虽说赚了近两百万，但按照裴谦的分成方法，真正分到腾达这边的就只有四十来万而已，更何况朱小策导演还给了裴谦一笔数目不菲的片酬，还给裴谦买家电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托词。
所以裴谦早就没那么生气了。
黄思博提着一袋子水果：“顺路过来看看，顺便跟裴总您道个别。”
“哦？道别？”裴谦有点懵，“你要去哪？”
黄思博笑了笑：“之前不是确定了，飞黄工作室要拍纪录片嘛。我和朱小策导演，还有一些场务，要跑魔都一趟，整个拍摄工作都是在那边进行，可能要拍到下个月了。”
“所以，临走之前过来看看，跟您说一声。”
去魔都？
裴谦点点头：“嗯，魔都是个好地方。”
他心里清楚，去魔都这开销可不小啊！
就算除去后期剪辑的人员，飞黄工作室也还有五六个人，这批人跑到魔都，往返火车票、住宿费等等，可都不便宜。
裴谦没给飞黄工作室提供后续资金，他们这次的拍摄经费全都来自于《裴总的日常》的盈利，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万而已，还有一部分钱要用于更新摄影器材。
拍《裴总的日常》这种短视频可以用单反，可以用竖屏，凑合一点没关系；但拍纪录片，肯定得用正儿八经的器材来拍摄，否则就会显得非常不专业。
想到这里，裴谦没那么排斥了，反而有了一点兴趣。
虽然已经做好了黄思博和朱小策的新项目多半会赚钱的心理准备，但裴谦还是得过问一下。
毕竟小赚也是赚，大赚也是赚，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小赚的话，还能用其他的项目来弥补一下；大赚的话，那裴总人没了。
“嗯，路上记得万事小心。”裴谦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拍什么纪录片，还专门跑到魔都去？”
黄思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裴总，我跟您说实话，您别见怪。这次我们拍的题材，很有可能血本无归。”
嗯？
血本无归？
裴总瞬间坐直了。
你要是跟我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来，喝茶。”裴谦立刻斟了一杯茶水给黄思博递了过去，待遇瞬间就不一样了。
黄思博并没有意识到裴总态度的转变，轻啜着茶水，把飞黄工作室近期的工作安排简单地讲述一遍。
“裴总，我和朱小策导演被您的一番话深深打动，决定走出短视频这个舒适区，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后来我们也想了很多的方向，但始终都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有些题材是我们擅长做的，有些题材是我们觉得能赚钱的，但，都不是那种特别迫切、不做不行的。”
“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我们觉得不得不做的题材，就是针对电竞选手的纪录片！”
裴谦更感兴趣了：“电竞选手的纪录片？”
黄思博还真没骗他，这个题材，还真是大概率会血本无归！
这是什么年头？2010年！
现在的电竞选手，还都睡马路牙子、喝自来水吃泡面呢。
哪像十年后，一个个红酒嫩模法拉利，几千万的年薪。
资本的热钱还没进入，游戏在社会上还被视为洪水猛兽，打游戏的，不管你是打职业，还是单纯娱乐放松，在大部分人看来根本就没区别，都是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不务正业”。
现在给电竞选手拍纪录片，可以拍，能找到合适的素材，但拍出来，怎么变现？
《裴总的日常》能够赚钱，那是因为艾利岛这个网站恰好要找一些优质的视频内容，所以才签了个特殊的分成协议。
短视频可以持续更新、持续为网站引流，而且全网独播，三季积攒下来的ip、口碑，这些都是可以跟视频网站议价的地方。
但纪录片就不同了。
第一，不见得有多少人关注。
第二，无法持续更新，持续为网站引流，自然也不可能跟网站签独播或者分成协议，顶多走最基本的激励计划，一万播放二三十块奖励的那种。
第三，没法植入广告，也没法恰饭。
纪录片是很严谨的，因为真实，所以才有意义。总不能这边采访着选手，采访到一半突然插播一条广告：“想赢，坐嗷疯”吧？
可以说，大部分纪录片都是不赚钱的，少数除外。
比如《舌尖》。
裴谦刚听说黄思博他们要做纪录片的时候，还真担心他们要做《舌尖》来着，但现在确定了，并不是。
想想也合理，朱小策确实很有天分，但他也不是穿越者啊。
做出一款爆款，那是有实力；
连着做出很多款爆款，那是开挂了。
裴谦听到这里，放心多了。
这纪录片具体怎么拍暂且不谈，只要投入大回报少，那就是好项目。
裴谦的脸色瞬间和煦了不少：“血本无归？那不叫事。飞黄工作室有我给你们兜底，放开手脚随便折腾！”
“钱算什么，咱们不能活得那么庸俗！”
黄思博喝着茶水，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果然，我就知道裴总肯定会支持我们！”
“裴总你放心，这次我们也很清楚这个项目的风险，所以我们打算做绿皮车去魔都，住宿和吃饭条件，也尽可能的能省则省……”
黄思博话还没说完，裴谦的脸瞬间垮了。
“什么意思？”
黄思博一愣，他很少见裴总发火，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控制一下成本……”
裴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控制成本？黄思博，搞清楚你的身份！”
黄思博吓了一跳，手里茶杯都晃了一下。
很少见裴总发这么大火啊，我这是哪句话说错了？
裴谦严肃道：“飞黄工作室是腾达的全资子公司，你，还有飞黄工作室的全体员工，那都是腾达的员工！你让他们坐绿皮车，还在住宿和吃饭上节省，万一吃出毛病怎么办？”
“就算他们身体好，没吃出毛病，那这一路奔波劳顿，吃不好睡不好的，影响工作效率，视频拍不好，工作没有顺利完成，好好的纪录片拍砸了，这个责任算谁的？”
黄思博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颤：“算……算我的。”
“哦不不不不……”黄思博发现自己被裴总给绕进去了，“裴总，您放心，我只是节省成本而已，又不是黑心包工头，员工的身体健康肯定是能够保证的……”
裴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腾达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是怎么言传身教的？”
黄思博哑口无言。
裴谦严肃道：“听我的，来回坐飞机，时间就是金钱，明白吗？到那边，食宿一律按照正常差旅的水平来办，不懂具体什么标准，去问辛助理。”
“到了魔都，也不用着急忙慌，拍不完就延期，慢悠悠地拍嘛，只要6月18号之前能拍出来，那就行了。”
“延期了无非就是多花点住宿费，那才能花多少钱？钱不够，朝我要，多大点事。”
“记住，飞黄工作室背后是腾达，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黄思博赶忙点头：“是，裴总，都听您的。”
裴谦这才面色稍缓，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是腾达的老员工了，不要在这种琐事上还让我操心。”
“还打算坐绿皮车去魔都？我们腾达没有你这么丢人的员工！”
黄思博的脸色稍稍有些发红，内心非常惭愧：“是，裴总说的是，以后飞黄工作室肯定紧跟腾达的脚步，一切都按您的标准来。”
裴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对。记住，有什么困难，一定第一时间向我反映！”
再三叮嘱，裴谦这才满意。
黄思博这家伙，好好一个能亏不少钱的项目，还在这给我控制成本！
三令五申，竟然还是有人如此抠门，而且还是腾达的老员工！
这让裴总感到非常心累。
第157章 我放在这那么大一个摸鱼网咖呢？
黄思博走了。
裴谦把黄思博拿来的水果给大家分了分，顺手洗了个苹果，回到办公室啃着。
眼瞅着马上就一个月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还行。
只要别有突然爆出来的赢利点，小亏一点应该是能够轻松办到的。
裴谦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要给员工们搞一点什么新的福利了。
随着摸鱼网咖分店的开业，裴总手下的员工越来越多了，只要每人发一点福利，那瞬间就是一大笔钱花出去了。
项目赚不赚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可控的，但裴谦至少可以保证多花钱。
裴谦啃着苹果，用千度搜索“员工福利”。
搜出来几家所谓“员工福利好”的公司，点进去看了看，立刻嗤之以鼻。
就这？
算了，没有现成经验，只能继续发挥想象力了。
继续翻。
翻着翻着，裴谦感觉自己有点犯困，把椅子直接放平，裹好了小毛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
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
裴谦突然感觉自己的右眼在跳。
“嗯？什么情况。”
裴谦揉了揉右眼，结果还是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不是个好兆头啊。”
裴谦赶忙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眺望了一下远处的风景。
没过多久，右眼不跳了。
“呼，虚惊一场。可能是最近追剧追得有点凶，眼睛疲劳了。”
裴谦把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坐回椅子上，准备继续追剧。
但就在这时，他的左眼又开始跳了！
而且这次揉了揉也没什么效果，还是跳。
“左右跳财，右眼跳财。”
“没事，这是个好兆头，总比右眼跳要好。”
“嗯？”
“等等，好像不对……”
“左眼跳财！这是个毛线的好兆头啊！”
裴谦“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再也坐不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绝对有问题！
对于别人来说，左眼跳财这个说法确实是个好兆头，毕竟谁不想发财呢？
但是对裴谦来说，左眼跳财和右眼跳灾，这没什么区别啊！
都是大凶之兆！
“有问题，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前几天就一直感觉心神不宁，午睡都能梦见摸鱼网咖大赚，今天两只眼睛又一直跳，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裴谦站起身来，在房间中快速踱步。
“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裴谦在脑海中再次把自己所有的产业过了一个遍，最后还是锁定到了摸鱼网咖上面。
那两家分店刚刚开业，想必是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旗舰店！
裴谦仔细回忆，自己确实已经有一周多的时间没去过摸鱼网咖旗舰店了。
想到这里，裴谦立刻出门。
现在已经是傍晚，不少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裴谦立刻叫住辛助理：“晚上送我去一趟摸鱼网咖。”
“好的裴总。”辛助理二话没说，毕竟加班费这种东西不用提，裴总肯定也会给足的。
……
摸鱼网咖旗舰店。
临近七点钟，门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几个服务生正在搬桌子，摆在网咖外面的空地上。
这里本来是一家饭馆，外面的空间不小，原本还能停车，但改成网吧之后基本上没什么停车的需求，所以一直都空着。
但今天，几个服务生已经在空地上摆满了漂亮的桌椅还有遮阳伞，在夏天的傍晚时分，还颇有一种欧洲海滨小镇的感觉。
当然，由于气候的原因，京州的舒适度跟欧洲海滨小镇肯定是没法比的，但就只说这个格调的话，还是相当不错的。
网咖里面的酒吧区很快就坐满了，不少人就坐在外面。
外面可以直接透过玻璃幕墙看到舞台，而且马洋还特意在外面安排了音响，坐在外面也能听见陈垒唱歌。
眼瞅着顾客越来越多，马洋的大长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看看，这样一来，我们座位不足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马洋对眼前的情况非常满意。
张元在一旁挑起大拇指：“嗯，马哥果然好想法！”
越来越多陈垒的歌迷到来，里面的位置已经完全坐不下了，马洋自然而然地就想到在外边加桌。
现在正好是夏天，在外边摆桌这是很多饭馆都会用的手段。
张元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顺手拍一下马洋的马屁，何乐而不为。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来到吧台，直接递出两张红色钞票：“三杯北极光，一杯喝，另外两杯送陈垒。至于落款……嗯，就写：永远爱陈垒的小迷妹！”
调酒师立刻手法娴熟地调酒，很快，一杯北极光递到了姑娘手上。
“记住，陈垒上台第一时间送啊。”姑娘还特意叮嘱了两句，这才离开。
马洋看在眼里，大长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
张元再度称赞：“照这样的增幅，也许下个月咱们就可以跟裴总汇报，正式扭亏为盈了！”
马洋更加瑟：“哼，我必须证明我不比黄思博差！”
这个主意，不是马洋和张元想出来的，而是在顾客“打赏”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
按照马洋原本的想法，顾客点一杯酒喝，盈利的一半抽成给陈垒。
结果这个想法一施行，竟然备受欢迎，大家的反响都太热烈了！
而且，一些有钱的女粉丝，竟然还想出了骚操作。
点了一杯酒，还想点第二杯，但是喝不下了，于是这个女顾客直接问调酒师，第二杯酒能不能不要了，直接给陈垒分成？
调酒师也不敢做主，立刻找店长汇报，店长又汇报给马洋和张元。
马洋立刻拍板，没问题啊！
原价60块钱的酒，既然顾客不会真的喝掉，只是作为打赏，那就给陈垒30块钱的提成，网咖拿30嘛！
这样一来，粉丝也送出了心意，陈垒和网咖也获得了收益，岂不是非常完美？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的情况。
很多人一买就买两杯，一杯自己喝，一杯直接送。
马洋斜倚在吧台，端着杯鸡尾酒，感觉心情大好。
按照现在这个节奏，说不定下个月就可以扭亏为盈。
俗话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到时候把陈垒拉到另外两家摸鱼网咖去，来一个巡回演唱。
把另外两家摸鱼网咖的人气也全都带起来，那也是大功一件！
等三家网咖一起扭亏为盈的时候，再跟裴谦说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定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到时候，我马洋在谦哥心目中的地位，一定能超过黄思博、包旭、吕明亮还有其他的所有人！
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马洋才是腾达的肱股之臣！
想到这里，马洋的大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摸鱼网咖门外，裴谦一下车，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
我是谁？
这是哪？
我摸鱼网咖呢？
我放在这那么大一个冷冷清清的摸鱼网咖呢？！
这大排档是什么玩意？
谁干的？！！！
第158章 裴总很生气
裴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摸鱼网咖门口的人很多，马洋和张元两个人在里边忙活，根本没注意到裴谦就在外面。
裴谦带着辛助理，默默观察。
有一名服务生认出了裴总，刚想去告诉马洋，被裴谦一把拉住，做了个“嘘”的手势。
服务生立刻心领神会。
“裴总您是打算给马总一个惊喜吗？好的！”
服务生当做没看见，继续去忙了。
裴谦脸色铁青，默默地在网咖外边转了一圈。
网咖门口的空地已经摆满了桌椅和遮阳伞，看得出来全都造价不菲，还是挺上档次的。
在马洋心目中，显然是奔着欧洲海滨小镇的那个感觉来布置的。
但是在裴谦眼里，这特么就是大排档。
还店门口营业，你怎么不干脆再卖几扎啤酒、整点烤串呢？
这么热闹，这还是我的摸鱼网咖么？
裴谦简直是痛心疾首！
刚打算往里走，外边的音响里传来吉他声。
歌手开唱了。
外边的反应倒是没那么热烈，毕竟都是来听歌的路人，没那么狂热。
但摸鱼网咖里面，尤其是酒吧区，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气氛相当热烈！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谁在这开演唱会呢！
裴谦和辛助理两个人混在人堆里往里走，发现酒吧区的位子竟然都已经坐满了，还有好多人在站着。
不少人径直来到吧台，裴谦眼睁睁地看到他们递出两张红票，却只拿了一杯酒离开，也没要找零。
再看台上。
陈垒弹着吉他、唱着民谣，只是面对众人脸色稍微有点因为害羞而泛红，倒是也没有太怯场。
也可能是他唱起来之后就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忘了怯场。
旁边不起眼的墙上挂着一块很漂亮的屏幕，上面还在滚动播出某一桌的某位客人点了什么酒水，给了陈垒多少抽成，后边还跟着一句祝福语。
一排排的祝福语滚动而过，把场内的气氛烘托得更加热烈。
裴谦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没见过陈垒，但看这阵仗自然也猜出来了，这位是网咖新找来的驻唱歌手。
但是其他的这些事情，就让裴谦有些接受不能了。
不过裴总毕竟是个聪明人，脑筋稍微一转，就搞清楚了这其中大致的前因后果。
“好好的一个摸鱼网咖，你特么给我搞成摸鱼tv了？”
“这送酒水跟送礼物、刷火箭有什么区别？”
“谁干的，我跟他没完！”
看着显示屏上一排排滚动过去的数字，裴谦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他甚至在里面看到有人连送了十杯鸡尾酒，完成了酷炫的刷屏效果，直接就是五百块钱打赏出去了。
裴谦不会觉得这是人傻钱多，毕竟他知道，以后直播平台的土豪只会比这个更加疯狂，这都只能说是小意思。
更何况陈垒唱得确实好听，完全值这么多钱。
裴谦现在就想问，谁给挖掘出陈垒这么个宝藏歌手？谁？！
生气之余，裴谦又有些暗自庆幸。
幸亏我这几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发现得早。
这要是忘了这个茬，结算前一直把摸鱼网咖按照每月亏损30万来算，那等结算的时候估计能一口老血喷出来！
关键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跟我汇报！
真是反了他们了！
辛海璐也在观察，心中还有点小感慨。
不错啊，上一周还冷冷清清的摸鱼网咖，一周时间竟然就生机勃勃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说不定周边的商铺也都能被带动起来，到时候就会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而且邪门的是，这歌手明明就只是闷头唱歌，场内的气氛也不像一般的酒吧那么热烈，但偏偏大家打赏得很勤快，这一晚上的酒水收入，肯定会非常可观。
裴总之前对摸鱼网咖的亏损毫不在意，是早就料到有今天？
辛海璐刚想夸几句，突然发现裴总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奇怪，裴总不满意？”
“好像上周来的时候，裴总还满脸笑容呢，怎么这次反而看起来很生气？”
辛海璐心中有些纳闷，很聪明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后边。
裴谦默默地挤过人群，朝着角落正在高谈阔论的马洋挤了过去。
……
马洋正在跟张元一起畅谈之后的打算。
“我觉得吧，这个旗舰店，还有改进的空间！”
“现在的幕墙不能打开，这个有点伤。我打算找个施工队，把幕墙给改造一下，最好让外边的人，也能感受到内场的气氛……”
马洋现在自信心爆棚，感觉自己的商业天赋从未得到如此充分的发挥。
张元正认真听着，突然看到了马洋背后、在昏黄灯光下半边脸都藏在阴影中的裴谦。
“裴总！您怎么来了。”张元赶忙问好。
马洋一愣，随即转头，正好看到了脸色铁青的裴谦。
“咦，谦哥？”
“可惜，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灯光有点暗，马洋并没有注意到裴谦的脸色有些不对，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
“我好好的一家网咖，谁让你给我整成大排档的？！”裴谦板着脸说道，“还送礼物，是不是驻唱歌手还得喊一句老铁666啊？”
马洋一愣，他这才意识到今天裴谦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了，谦哥，摸鱼网咖马上就要盈利了！”
一听到“盈利”俩字，裴谦感觉马洋这简直是在给自己的伤口撒盐，更生气了。
“你啊你。”
“老马，幸亏我发现的早，否则好好的摸鱼网咖，全都让你给糟蹋了！”
“你打乱了我的全盘布局，抹黑了腾达的形象，明白吗！”
裴谦这话说得非常严厉，把马洋都给整懵了。
以前没见谦哥发这么大火啊！
打乱了全盘布局、抹黑了腾达的形象？
卧槽，这大帽子别往我头上扣啊！
马洋的求生欲瞬间高涨，赶忙拉着裴谦往里走，在没人的图书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谦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要是有哪办的不对你直说。”
裴谦余怒未消。
废话，能不生气吗？
我这已经新开了两家摸鱼网咖，马上要再开两家，一共五家店每个月携手亏损一百多万，这多好！
结果你现在把旗舰店搞成这个样子，一旦扭亏为盈，那很可能产生连锁反应的！
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当然，裴谦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又不能真的说出来。
“老马，我跟你强调过多少遍了。”
“摸鱼网咖，盈利永远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是塑造我们腾达的形象！”
“你现在给我塑造了个什么形象？”
“大排档？”
马洋小声嘀咕：“不是大排档，这是欧洲海滨风格小镇……”
裴谦一瞪眼：“你还顶嘴，在我眼里跟大排档没区别！”
马洋：“……好吧，欧洲海滨风格大排档。”
裴谦依旧板着脸：“咱们腾达是这个形象吗？我不是说接地气不好，问题是你见过哪家公司把体验店搞成菜市场的？”
“你这个就叫……丢芝麻捡西瓜，啊呸，捡芝麻丢西瓜！”
“一个月就为了这么二三十万的小钱，影响了腾达的公司形象，你知道以后要花多少广告费才能弥补吗？”
马洋和张元两个人都懵逼了，偷偷摸摸地对视一眼，默默地用眼神交流。
张元：完蛋，我们好像闯祸了。
马洋：那怎么办？
张元：我怎么知道。马哥你不是裴总好兄弟吗，你想想办法啊。
马洋：我怎么知道……算了我直接问吧。
马洋和张元交换过眼神，看裴谦气稍微消了一点，小声问道：“那，谦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你尽管吩咐，立刻办好！”
该怎么办？
我想让摸鱼网咖退回上次我来时的状态，能行吗？
裴谦感觉自己心很累。
我辛辛苦苦赔点钱容易吗？反手就给我搅和了！
最后还得我自己亲自来给你擦屁股。
关键裴谦考虑了一下，现在的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顾客都已经来了，难不成把他们使劲往外轰？
那肯定不行。
第159章 釜底抽薪
裴谦脑海中快速闪过几个想法。
他的本意，是搞一个大杂烩，店的名字叫“摸鱼网咖”，酒吧区、图书区、小放映厅、餐饮等等，全都是围绕网咖功能而增设的。
归根到底，是为了把摸鱼网咖变成一个不赚钱的网吧。
但万万没想到，现在酒吧区喧宾夺主，因为一个驻唱歌手给火了！
这样一来，摸鱼网咖变成了摸鱼酒吧，这怎么行。
这完全是和裴谦的初始目的背道而驰了！
怎么办呢？
撤掉网咖外面的桌椅？
不再进行酒水抽成？
或者干脆以后不要再有驻唱歌手的环节？
都不太行，名不正言不顺。
撤掉桌椅，让外面的顾客们坐哪？
好好的酒水抽成，既有利于网咖营收，又有利于激发驻唱歌手的积极性，用什么理由给取消掉？
这些做法都太生硬，容易引人怀疑，也容易被系统警告。
裴谦思考片刻，说道：“把显示屏撤掉，外面的桌椅，等人少之后，慢慢撤掉。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
马洋的心在滴血，不过看到裴谦面色不善，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裴谦知道，这些都是表象。
要想改变这一切，关键得釜底抽薪！
把外面的桌椅撤了、把酒水抽成取消了又如何？
这群人是来看陈垒的啊！
没地方坐，他们会站着听歌的，到时候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所以，要解决，关键得解决陈垒！
当然，不能开除，得用别的办法。
现在距离八月份还有两个月，裴谦还不能评选优秀员工。
不过有句古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裴谦脑筋一转，就是一个好理由。
……
10点钟，演出结束。
陈垒鞠躬下台，台下还有很多观众鼓掌、欢呼。
马洋、张元还有服务生们，开始送客。
裴谦直接把陈垒拉到网咖中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陈垒没见过裴谦，听他自我介绍之后，立刻知道这位就是马洋经常提起的“裴总”，不由得有些小局促。
裴谦随意地问了几句陈垒的情况，得知他高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人很内向，甚至可以说有点自闭。
陈垒在家里每天倒腾音乐，是一次偶然间路过摸鱼网咖，听到有人在唱歌，这才鼓起勇气来应聘驻唱歌手。
他的家里人知道他找到了工作还非常高兴，叮嘱他一定好好工作，和同事们友善相处。
裴谦不由得感慨。
多好的一个员工！
可惜你并不属于我。
不是我不想留你，关键你留下对我影响太大了……
现在正是构建“摸鱼亏损联盟”的关键时刻，万一旗舰店的名头打出去，其他地方的摸鱼网咖也跟着火起来，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所以，为了摸鱼网咖的未来，你必须离开！
裴谦内心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了。
“你从小到大就一直在京州，就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如果真要追求音乐梦想，我觉得你应该去魔都，去帝都，那里才是完成梦想的地方。”
裴谦的话语中充满着蛊惑。
陈垒一愣：“魔都、帝都？我，我不行，离家太远了，我爸妈可能不会同意，而且，听说魔都和帝都的生活消费太高，我恐怕要饿死。”
裴谦微笑着摇头：“不不不，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你都不知道你唱歌有多好听！就你这水平，一开嗓那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愿意为你耳朵怀孕！”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在大城市，你才有更好的发展。到时候衣锦还乡回到京州，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同学、朋友都好好看看，让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裴谦这番话还是有效果的，因为他看到陈垒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裴谦心中暗喜，呵呵，我猜对了。
一个性格内向，长相并不特别出众，高中之后就辍学在家的“怪胎”，一直以来绝对是承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不管是父母，同学，或者同学的父母，估计都常常把陈垒当成反面教材。
唱歌好听又如何？在京州这种二线城市，根本没有一个好的平台给他展现。
陈垒，必然是一个非常渴望被认可的人。
所以，听到裴谦描绘的场景，陈垒明显也被说动了。
谁不想去大城市看一看呢？
裴谦稍微停顿了一下，不是在等陈垒酝酿情绪，而是在询问系统，自己到底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陈垒给支走。
现在陈垒唯一犹豫的，就是钱。
在网咖这边有很高的提成，而且有很多喜欢他的粉丝，这是陈垒的舒适区，他不想动弹。
到了帝都魔都，且不说到了一个陌生环境从头开始的事情，就说住宿费、生活费，那也不是陈垒能负担得起的。
毕竟到了那边，他就没收入了。
所以裴谦必须得为陈垒解决这个后顾之忧，他才会安心离开。
裴谦在心中默默向系统问了几个提案，全都被否了。
比如，裴谦想劝陈垒离职，以公司的名义向他提供生活资金，让他去大城市自由追寻自己的梦想，但系统不同意，因为这样一来，陈垒就不再是腾达的员工，且这项开支明显属于非必要。
现在裴谦不能辞退陈垒，因为陈垒无过错，且对网咖帮助很大，没有理由。
要想在陈垒身上花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陈垒必须是腾达的员工；第二，给陈垒花钱，必须合情合理、且不超出必要范畴之外。
还有一种，就是可以像给黄思博投资100万一样，给陈垒投资。
但裴谦现在可不敢再冒那个险了，陈垒那可是有真本事的，给他100万，鬼知道他能闹出多大的幺蛾子！
所以，裴谦希望达成的效果是，就只保证陈垒的基本生活，其他的，一分钱不出。
而且，肯定得走系统资金，因为裴谦自己没钱。
不过这也难不倒机智的裴总，他略一思考，说道：“如果你想去魔都这样的大城市，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我可以帮你圆梦。”
“腾达旗下的飞黄工作室，现在正在魔都。我可以把你转到飞黄工作室去，到时候无非是让他们多安排一个人的食宿。你在那边只是挂个职，可以放心地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你觉得怎么样？”
陈垒有些小纠结。
一边是眼前的幸福生活，另一边是诗和远方。
“裴总，我……考虑考虑。”
第160章 真不用了！（为胖鸡大佬白银盟加更9/10）
第二天。
网咖里面的显示屏没了，外面的桌椅也撤掉了一批，看上去倒是不像大排档了，但看起来也冷清了许多。
晚上，观众依旧很多，只不过众人注意到，陈垒好像有一些心不在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陈垒还是和以前一样，唱完一首紧跟着一首，只是闷头唱歌，没有多说一句话。
只是台下的歌迷，却依旧从他的歌声中听出了一些问题。
“奇怪，今晚怎么好像都是关于送别的歌曲啊？”
“是啊，搞得怪感伤的……”
“我再送两杯北极光。”
“说起来，那个显示屏怎么没了。”
“不知道啊，不过没了就没了吧，主要是为了支持陈垒，又不是为了装逼。”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往常一样闲聊，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
又是一曲唱罢，陈垒没有继续唱下一首，而是对着话筒清了清嗓，说了一段稍显感伤的话。
“今天跟大家说一个事情。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唱歌了。”
台下瞬间一阵骚动。
“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给你们唱歌，摸鱼网咖的马总也非常想让我留下来，而且一直以来，大家也也非常热情地送我很多礼物，我非常感动。”
“我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摸鱼网咖背后的大老板，他说非常喜欢我的歌，想送我去魔都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在此期间他会负责我的食宿。”
“我非常喜欢给大家唱歌，但是我也很珍惜这个机会，希望能够离开京州，去魔都看看……”
陈垒说着，不知不觉眼泪汪汪。
“原来是这样，好事啊！”
“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很支持你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如果在魔都不如意的话，一定要回来啊，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呜呜呜，难过……再送十杯北极光吧，祝你一路顺风……”
台下瞬间弥漫着一股感伤的气氛。
很多人在吧台给陈垒送酒践行，还有不少妹子都哭了，拿着纸巾一个劲地擦眼泪。
裴谦默默地站在角落，心中感慨。
我可真是个带恶人……
但是没办法啊兄弟，你太优秀了，不适合在这里继续留下……
二楼一个偏僻的角落，马洋痛哭流涕。
“我的摇钱树啊呜呜呜呜……”
张元在旁边，一边递纸巾一边安慰：“马总，咱们听裴总安排……没事没事，咱们再招个新的驻唱歌手……马总，咱们还有扭亏为盈的机会，还有的……”
但是马洋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为什么，明明马上就可以扭亏为盈了……”
“我感觉再也找不到陈垒这样的驻唱歌手了……”
马洋虽然听不出唱歌好坏，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也大致明白了，陈垒唱歌还真不是一般驻唱歌手能达到的水平，再招人，不可能再有陈垒这么受欢迎了。
其实摸鱼网咖到现在能看到盈利的苗头，都是陈垒一个人带起来的，他唱的歌好听，观众的粘性高，天天晚上过来送酒水，让网咖产生了许多额外的收入。
如果陈垒真走了，其他歌手顶多也就跟张元差不多水平，那时候会是什么场面，基本上是可以想象的。
裴谦默默地上楼，看到马洋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
这事竟然让马洋这么难过？
虽然刚开始还有点生马洋的气，但现在陈垒走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裴谦也就不怎么生气了。
裴谦递过一包纸巾：“老马，没事，陈垒是个人才，在摸鱼网咖太屈才了，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是他的伯乐，就应该祝福他。”
马洋擤了擤鼻涕：“谦哥，我哪是为这个难过啊，我主要是觉得摸鱼网咖好不容易能有一个给你赚钱的机会，这下又没戏了，我替你难受……”
裴谦一阵感动，看，还是兄弟疼我！
不过马洋这个责任感这么强，好像也不一定是好事。
好在这次应该只是个意外情况，只是马洋运气好，莫名撞上了陈垒，否则也没这么多事。
所以归根到底，这个兄弟还是值得信任的！
裴谦拍了拍马洋的肩膀：“老马，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负责摸鱼网咖，不要总是想着怎么赚钱！重要的是替我维护好这个展示腾达形象的窗口，明白吗？”
“这次你犯的错误也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牺牲了网咖形象，这是绝对不可取的！”
马洋点点头：“好，谦哥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裴谦很满意：“嗯，这就对了，走，咱们欢送陈垒去。”
摸鱼网咖一层，陈垒的演唱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不过大部分观众都不愿意走，陈垒已经加唱了两三首。
最后众人簇拥着陈垒来到网咖门口，很多女观众哭得妆都花了，一个个就像是要生离死别。
裴谦心中嘀咕，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待遇……
马洋也哭得稀里哗啦的，上去跟陈垒道别，让他一路珍重。
陈垒本来只是眼眶有点泛红，看到马洋这个架势，瞬间绷不住了，感动得无以复加。
裴谦有点小蛋疼，因为他知道，马洋哭主要是因为自己没了一棵摇钱树，并不是和陈垒有多深的感情……
不过陈垒并不知道这一点，还觉得马总对自己恩重如山，无以为报。
终于，折腾到晚上11点钟，大部分人总算是散去了。
裴谦把陈垒单独叫到一边，给了他一个电话。
“到了魔都，直接找这个人。他叫黄思博，是飞黄工作室的负责人。到时候你一切都不用管，他都会安排好的。”
裴谦已经跟黄思博打好了招呼，总之陈垒到那边所有食宿黄思博都会负责，陈垒爱干点啥就干点啥，裴谦琢磨着，顶多也就是给纪录片唱个主题曲嘛，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再说，黄思博的纪录片就算是因为这个赚了钱，那也在裴谦的计算之内，跟把陈垒留在摸鱼网咖相比，损失要小得多。
“谢谢裴总栽培。”
“我一定不会忘记马总和裴总的知遇之恩，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陈垒握着裴谦的手，感动得无以复加。
“真不用了。”裴谦的眼神无比诚恳，能看得出来这句话发自肺腑。
第161章 为老马重燃热情
坐车离开摸鱼网咖，裴谦长出了一口气。
简直是步步惊心。
我太难了！
裴谦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如果自己晚发现那么一两周，说不定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了，到时候不只是摸鱼网咖要出事，其他的所有项目也都白忙活了！
“幸亏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既安抚了老马，又解决了隐患，简直堪称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果然是个天才！”
裴谦担心马洋因为这事备受打击、一蹶不振，所以在最后，给马洋画了个饼。
当然，裴谦说的话半真半假，而且他画的饼和其他老板画的饼不一样。
其他的老板画饼，那完全是在骗人，但裴谦不一样，他是真的有此打算。
马洋的做法，确实给裴谦提了个醒，让他联想到了直播这个领域。
裴谦很清楚，在未来的几年内，直播会快速成为风口，各家直播平台开始大战，并深刻地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
但是，谁说风口就一定赚钱了？
选对了风口，确实有可能造就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但更大的可能是在烧钱大战中被烧成灰烬，黯然退场。
毕竟，别人也不瞎，你能看到风口，别人也能。
在互联网时代，谁能最终抢下风口，看的是谁钱多。
很多公司都是几亿几亿地烧钱，裴谦扪心自问，他倒是舍得烧钱，关键腾达暂时还没这么多钱给他烧。
但不管怎么说，能赔就行了嘛！
裴谦知道很多个持续赔钱的经典案例：
共享小黄车；
滴滴出行；
美团外卖；
熊猫直播；
京东物流……
这不都是持续亏损的好例子嘛！
裴谦觉得，自己只要做成任意一个，那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稳定亏钱，用系统的钱一直去填窟窿，岂不是美滋滋？
之前裴谦一直没搞这些，主要是因为这些领域都是有门槛的，没点家底，连个空架子都搭不起来，谈何运营。
但这段时间，裴谦发现自己的亏损目标慢慢地奔着千万这个级别去了，自然也就可以在未来的周期里稍微规划一下类似的目标了。
当然，具体怎么做，还得从长计议。
毕竟系统有规定，到期有未完成产品，结算延期。
万一裴谦贸然进入某一领域，产品做到一半资金链断裂了，结算又结算不了，钱又花完了，那岂不是尬住了。
如果这两个周期能顺利赔，那就暂时不用进入那些领域；
如果又阴差阳错地赚了……
那裴总就要在大撒币的不归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而在诸多选择中，直播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裴谦看到马洋这么难过，想着安慰他一下，就把摸鱼直播ceo的这个头衔直接扔给了他。
正好还可以说，摸鱼直播的点子是来源于马洋在摸鱼网咖那块显示屏。
……
6月3日。
另外两间摸鱼网咖也开业了。
裴谦依旧亲自到场，亲眼看到两家店全都冷冷清清，这才放下心来。
马洋和张元也在场，只不过马洋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点小迷茫，还有一点点小忧郁。
裴谦默默地把张元拉到一边。
“感觉老马这个状态，不甚乐观啊。”
张元如实回答：“没事，裴总，马哥就是暂时有点失去目标，偶尔有点小忧郁，吃饭一口没少，饭量还见涨了。”
裴谦心中感慨，果然不愧是老马，心理素质确实过硬，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饭也绝对不会少吃一口。
“旗舰店那边，什么情况？”
张元回答道：“就那样吧。”
“陈垒走后，我们又找了个新的驻唱歌手，还是偶尔有人打赏，不过人流量慢慢降下来了。”
“依旧还有抽成，比最早时的营收状况能好一点，但距离扭亏为盈……遥遥无期。”
裴谦点点头，放心了。
只要别扭亏为盈，一切好说。
不过，竟然比最早时的营收状况还好一点，这说明酒水抽成的模式还真是有用，能赚到些钱，终究是个小小的隐患。
看着愁眉不展、一张大长脸拉很长的马洋，裴谦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能不能想一个办法，既解决摸鱼网咖的酒水抽成，又让马洋找到一些新的事情去做，重新振作起来？
裴谦脑海中的想法快速闪过。
那些亏钱的经典案例，有些是需要几亿资金才能玩得转的，暂时没法入门；但也有一些，不需要很多的起步资金，就可以先搞起来。
比如……
外卖！
裴谦注意到，这家摸鱼网咖的店长，正好就是一位大厨。
之前选店长的时候，除了四名服务生之外，也有一名大厨举了手，顺理成章的选上了店长。
正合适！
“张元，你把这家店的店长，还有马洋叫来，我有个新的活的交给你们。”
四个人在咖啡区坐下。
马洋和张元对此已经司空见惯，那位转职店长的大厨此时还没有很好地适应这种身份的转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坐立不宁。
“这位店长怎么称呼？”裴谦问道。
他确实没关注过这几名店长的名字，反正都是工具人，叫什么不重要。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好事，如果知道了工具人的名字，那多半说明这个工具人的工作很出色，那对裴谦来说，可不见得是个好消息……
这位转职店长的大厨看起来将近四十岁的年纪，并不像一般的中年人那样油腻，反而身材保持得很好，而且保养得宜。
听到裴总问起，店长赶忙回答道：“我叫林灿荣。”
裴谦点点头，只是记住了他姓林。
“老马，听说你最近好像有点失去目标。”
“没关系，我有一个新的、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这，将会进一步扩张我们摸鱼网咖的版图，是腾达商业帝国布局的重要一环。”
“你有信心做好吗？”
裴谦看着马洋，眼神中充满着鼓励。
马洋瞬间来精神了：“谦哥你尽管说！我正发愁我的才华无处安放呢！”
裴谦点点头，果然，只要一个简单的任务，就可以重燃马洋心中的奋斗之火。
“我们……要进一步向餐饮行业进军！”
马洋、张元、林灿荣三个人互相看了看。
进一步进军餐饮行业？
确实，已经进军过一步了，就是摸鱼网咖。
摸鱼网咖卖吃的，菜单上“正面洋酒、反面家常菜”。
林大厨之前在摸鱼网咖旗舰店的工作，就是每天摸鱼，哦不，给客人们做菜。
可之前摸鱼网咖的客人基本上没人点菜，所以林大厨一直处于全程摸鱼的状态。
就这，还打算更进一步呢？
第162章 史上颜值最高的外卖！
众人都很费解，尤其是林灿荣，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别人不清楚摸鱼网咖里餐饮的情况，他可太清楚了。
根本没事做啊！
每天上班到下班，真正做的菜不超过十份。
想想也很正常，就摸鱼网咖这么有格调、有逼格的地方，谁在这点家常菜吃啊？
旁边桌上的漂亮妹子点了一杯好看的鸡尾酒，一边慢慢品尝，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直接自拍一张就能拿到朋友圈装逼；
结果另外一桌的哥们抱着一盘子西红柿炒蛋在那吧唧嘴？
不是个事啊！
真要点了吃的，饭香飘满整个咖啡区，估计要被旁边人的视线杀死一百次。
所以，刚开始根本没人点餐，林大厨每天上班的工作，就是在厨房站岗，闲得要命。
后来，情况倒是有了一些好转。
裴谦为了保障员工的基本生活，让摸鱼网咖供应所有员工的午餐，所以每到中午的时候，林大厨都要忙活一阵。
但还是很清闲，因为摸鱼网咖又多配了两个大厨……
就这工作强度，跟一般的餐馆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度假。
所以，到目前为止，摸鱼网咖的餐饮这块，基本上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
不但没有盈利，就连营业额都没多少。
甚至有往腾达员工餐厅发展的趋势。
就这，还要再进一步呢？怕不是赔得裤子都掉了。
林大厨完全想不通这到底还能怎么更进一步。
三个人眼巴巴地看着裴谦，静候高论。
裴谦清咳两声，严肃道：“俗话说，食色性也。餐饮，是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产业，永远都不会过时。到目前为止，摸鱼网咖推出的餐食因为营养美味、富于生活气息，已经赢得了许多人的喜爱。”
“所以，我们要进一步地发挥这一优势，让不能来摸鱼网咖吃到这种美味食物的人，足不出户也能享受到这种便利！”
马洋眼神中的热情逐渐消退了下去，他有些迷惑地看着裴谦：“谦哥，说了半天，你是想让摸鱼网咖兼职送个外卖？”
“那你说的那么复杂干什么，直接说，以后摸鱼网咖提供外卖服务不就行了……”
嗯？小伙子很能领会精神嘛，确实就是送外卖……
但是，这不是一般的送外卖！
裴谦表情严肃：“老马，你这个态度就不是很端正了。”
“同样是唱歌，你唱歌就是歌颂死亡，而陈垒唱歌就是天籁之音，这能一样吗？”
“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那都将开辟一个伟大的产业！”
“你想想，未来我们的外卖帝国将会走出京州，走向全国各大城市，深刻地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这难道仅仅是送外卖这么简单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现在就是要迈出关键的第一步！”
听着裴谦的一席话语，马洋、张元、林灿荣三个人的表情，从不以为然，到幡然醒悟，再到心悦诚服。
林灿荣不由得感慨。
果然，这就是格局的不同啊！
这位林总，从简简单单的一个外卖上面，就想到了未来的商业帝国，还想到了外卖普及之后对人们生活方式的巨大改变……
这是真正的高瞻远瞩！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地就能当上总裁，只能说，这就是天分啊！
马洋也改变了之前有些不以为然的态度，兴趣再次被裴谦勾起。
“谦哥，那你快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开发一个外卖网站怎么样？去跟京州市的商家合作，构建一个网上外卖平台？”
马洋和张元一连说出不少的想法，林灿荣也提出了一些补充意见。
裴谦笑而不语。
马洋他们提出这种建议，并不奇怪。
2010年，正是pc互联网进入尾声、移动互联网迅猛发展的阶段。
在裴谦记忆中，手机上网人数以74.5%正式超过台式电脑人数比例70.6%，那是两年后的事情。
这个世界中，由于手机行业发展比记忆中要快，所以移动互联网的时代，实际上已经到来了。
但到目前为止，网上订外卖的服务却并没有被一众巨头挤压，因为巨头们此时都专注于另一个风口，就是团购。
从2010年春天开始，国内的创业者们看到了火爆的groupon团购模式，打起了“百团大战”、“千团大战”，团购行业几乎是日增10家。
在这种火爆的情况之下，外卖反倒有些被忽视了，在一两年后才水涨船高、成为资本眼中的香饽饽。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已经有很多饭店提供外卖服务，只不过都是打电话订餐，非常原始，不仅时间上无法保证，还很有可能会送错单，存在诸多问题。
所以，建一个平台，把所有商家的资源全都整合起来，方便顾客在网上点外卖，然后平台进行抽成，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
然而裴谦显然是不打算那么干的。
“你们都太急躁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人们根本都没有形成类似的习惯，我们摸鱼网咖也没有独立的餐饮品牌，更没有任何的口碑，这个网站即使做出来了，怎么宣传？如何保证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更何况，类似产业最大的问题不仅仅在于推广、抢占市场，还在于监管。饮食可是大事，有些路边的苍蝇馆子加盟了我们，结果不注意卫生，顾客吃出病了，我们作为平台，同样是有责任的！”
“你们做一个平台，想得很简单，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如何解决？”
裴谦几句反问，就把马洋他们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好像这个想法是有点遥远，有点不切实际。
但是……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呢？
众人看向裴谦。
裴谦微微一笑：“很简单，我们一步一步来。”
“首先做好一个餐饮品牌，做一个简单的网上订餐app，但只能点我们自己的食物。”
“我们的大厨都是一流的，食材也都是新鲜干净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直接抢占高端市场，打出口碑，然后以京州市辐散全国！”
三人互相看了看，好像这确实是一个更有可行性的方案！
只是……
规划很美好，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那，我们的餐饮品牌叫什么？”马洋问道。
裴谦微微一笑：“摸鱼外卖！”
林灿荣的表情有些困惑：“可是，裴总，目前做外卖的商家很多，一些稍微热门一些的店，都提供外送服务。虽然我们的菜品口味不错，但毕竟只是家常菜而已，与其他餐馆相比并无明显优势，更别说宣传、定价等方面了……”
果然是做大厨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裴谦微微一笑：“所以我说，要走高端路线。”
“其他商家都用塑料盒、塑料袋送外卖，非常不卫生，也很难看，这也是很多人更喜欢到门店吃饭、而非点外卖的原因之一。”
“其实食物还是同样的食物，只是包装不同而已。”
“这说明人都是视觉动物，颜值甚至高于口味。”
“我们所有的食物，都用定制的白瓷餐具装好，由专门的外卖员送餐上门，定时回收，直接在餐具上，对其他所有附近的餐厅形成降维打击！”
裴谦自信满满，说得自己差点都信了。
马洋明显被裴谦说动了，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奋斗之火。
然而林灿荣看了看张元，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困惑。
搞不懂啊……
这能有用吗？
是裴总的思路太超前，还是我们的思路太落后？
第163章 新版本，新武器
裴谦没有给三人犹豫的机会，直接分配任务。
“那么，林大厨，你这边就负责研究一下这个事情，在这家网咖搞一个试点吧。”
“具体有什么菜式、配送范围、点餐的网站或者软件要怎么做、初期如何宣传……”
“这些，马洋张元你们两个人费心，过段时间把方案拿给我看，最好这周就有个大概思路，下周就正式营业。”
马洋一拍胸脯：“放心吧谦哥，包在我身上！”
类似的外送服务其实早就有了，毕竟摸鱼网咖目前还负责着所有腾达员工的工作餐，本来也是要送的。
现在只不过是把一些细节再完善一下，多招聘几个外送员，就可以负责周围一片区域的外卖配送。
当然，摸鱼外卖的业务，肯定是要以摸鱼网咖为中心，向周边进行辐散。
只配送摸鱼网咖周边2公里的区域，以后等摸鱼网咖越开越多，自然而然地实现覆盖全城的目标。
严格来说，这种大杂烩式的方式，其实很不经济，也很不科学。
但裴谦要的就是不经济、不科学，毕竟他还指望着摸鱼网咖给他赔钱呢！
如果实体店只搞一件事情，比如只搞网咖、餐厅、酒吧、外卖……在裴谦的这种大肆投入之下，还真有可能会慢慢扭亏为盈的。
毕竟系统对裴谦有诸多限制，不能以次充好，所以不论花钱多少，服务和商品都会在合理范围之内波动，不管价格是高是低，都会有相应的目标人群。
而把摸鱼网咖搞成大杂烩，自然可以让几个部分之间互相拖后腿，这样才能很好地完成裴谦要亏损的目标。
摸鱼网咖现在的状态，裴谦就非常满意。
而这其中，餐饮的状态裴谦是最满意的，自然要继续发扬光大。
多养几个大厨花不了多少钱，但再多养几个外卖配送小哥、养几个餐具清洗消毒工、养几个网站及app的开发人员呢？
到时候有几个摸鱼网咖，亏损就再乘几，这种好事去哪找？
裴谦把这个重任交给老马，可以说是对老马寄予厚望了。
正好给老马找点事干，省得每天因为陈垒走了的事暴饮暴食，万一吃胖了那多不好。
安排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任务，裴谦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摸鱼网咖有一点点星星之火，被裴总及时发现、果断扑灭，没有发展成燎原之势，完美！
……
6月10日。
腾达网络技术有限公司。
裴谦稍微关心了一下几款游戏的新版本开发进度。
距离原本预定的开发截止时间还有一周多点，还要稍微留出几天时间进行测试，所以到现在，大部分功能的开发工作都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美术资源方面倒是还没有全部交工，毕竟《鬼将》那边的原画全都交给了阮光建，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情，着急不得。
只要等6月18日新版本更新之前，这些美术资源全都到位就可以了。
毕竟美术资源这东西跟程序功能不一样，不会有bug，不会影响玩家的游戏体验。
裴谦大致地跑了一遍新版本的各个新功能，看了看要卖的新道具。
反正知道这几个游戏的新版本大致是要赚钱的，赚钱的额度也都在预期范围之内，裴谦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更新的内容不少，但主要都是美术资源方面的。
《孤独的沙漠公路》加了十套新地图场景，加了无尽模式，这个在裴谦看起来是最不可能赚钱的，虽然1块钱的dlc售价很良心，但裴谦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人买dlc换个场景再跑一趟。
《鬼将》更新了五十个武将，算在dlc里面，卖5块钱，这个在裴谦看来属于赚钱概率中等偏高的，不过考虑到五十个武将本身造价就高，足足花了25万，也就是说卖10万套才能回本。
裴谦估计，多半能回本，但要赚太多，可能性应该也不大。
《游戏制作人》的dlc卖5块钱，基本上也是在赚与不赚之间上下浮动。
问题最大的，就是《海上堡垒》了。
《海上堡垒》加了新剧情、新场景、新角色、新枪，这些全都是免费的，唯一的收费点就是一把新的史诗武器，而且还限量。
888块的东西一个月限量500把，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去掉平台分成和扣税，裴谦最多也就赚20来万。
《海上堡垒》的主要收入，来自于用户群的快速膨胀以及由此引发的火麒麟销量，每个月新增个几万的玩家，其中一小部分买火麒麟，这也是一大笔钱。
这么算起来，新史诗武器赚的这点钱，其实只是洒洒水。
仅从一个月来看，这20万的收入是很难收回新版本开发成本的，但系统并未判定违规，主要是因为这是个长期的买卖。
新内容一开，未来的几个月，每个月都能赚这么多，但新版本开发费用却不会再加，考虑到新版本对游戏的宣传作用、当前玩家的热度延续、老玩家回流等等因素，从长远来看，这并不算是恶意亏损。
所以，《海上堡垒》的新史诗武器100%会被氪爆，但玩家们再怎么氪爆，也只是玩家们互相之间抢购，腾达是一分钱都不会多赚的，裴谦一点不慌。
继上次推出火麒麟之后，这次《海上堡垒》推出的新史诗武器是巴雷特毁灭。
看到这把骚包的狙击枪，裴谦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仿佛能够从这把枪身上，看到吕明亮深深的怨念。
之前吕明亮就汇报过，说《海上堡垒》新史诗武器限量500把的消息引发了玩家们的激烈抗议，能否改成限量5000把，被裴谦驳回了。
显然吕明亮在这把枪上费了不少心血，卯足了劲地想给裴谦赚钱。
作为一把狙击枪，巴雷特毁灭不管是造型还是实用性都比火麒麟要高，但高又怎么样？
但裴谦根本不在乎这个，500把就是500把，多卖一把算我输！
限量了，总不能再给我赚钱了吧？
检查完了所有的新版本更新，裴谦表示很满意，至少腾达这块，还是尽在掌握。
觞洋游戏那边，老游戏口碑倒是起死回生了，但盈利点砍得太多，暂时想回本还是很困难的，裴谦估摸着，这次结算前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以后继续严防死守，时刻关注游戏的盈利数据，也就没问题了。
黄思博那边拍的是纪录片，就算赚了钱，裴谦凭借着五个稳定亏损的摸鱼网咖，抵掉所有的盈余估计也是绰绰有余。
再算上日常的开销、员工的福利，最后再搞一个突击花钱……
裴谦觉得，这次亏上个一两百万，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之前每次裴谦觉得会亏钱的时候，员工们总是会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让裴谦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刺激。
这次，裴谦如履薄冰，不到结算的最后时刻，绝对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