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找到陈希渊
岳悌不禁心头一动,思绪恍惚间,只觉得身子好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往一边儿倒去。等她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落入了流匪的手中。
在这一刻,岳悌下意识地想要寻找宫穆沉的身影,却发现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原地,跳到了贺兰玉儿的身畔。其实若不是她有意放松警惕的话,也不至于被流匪给抓住。
就在她心底无比失落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到了贺兰越正向她这边冲过来。岳悌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来救她的人会是贺兰越,“呵,真是没想到啊。”
失望地看了不远处的宫穆沉一眼,只见他正一只手护着贺兰玉儿,一只手执剑轻松应对流匪。原本吃了一早上醋的贺兰玉儿,此刻也换了一副得意的嘴脸。流匪觉得宫穆沉不好对付,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围在了他与贺兰玉儿的周围。虽然应对起来不困难,可是若想赶过去救岳悌,还是有些棘手的。
眨眼间,贺兰越便来到了岳悌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退了挟制着岳悌的两个人。岳悌只对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却看到了一柄长剑自他的胸口处露出。
真是帅不过三秒,岳悌本还以为贺兰越功夫不错,谁知才不过转眼间就破功了。但是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有这么个人肯为她舍命。
急忙扶住贺兰越倒下的身子,周围的流匪再度进攻的趋势却突然停了下来,纷纷跪在地上去。岳悌禁不住抬眼瞧了一下,原来是宫穆沉挟持了流匪的头目,逼迫他们自动放弃攻击了。
没再顾得其他,微微晃了晃瘫软成泥的贺兰越,岳悌担忧地问出声:“你感觉怎么样?能坚持吗?”她方才粗略检查了一下,虽然这一剑刺的凶险,但却并不是致命的。
另一边的贺兰玉儿脱离了危险,便瞅到了贺兰越的情况。看着他胸口处殷红的血迹,心中未免有些惴惴不安。太子乔装跟着她一道而来,如果出了事她的责任最大。
宫穆沉见贺兰玉儿紧张的眼神,心里已然有了分寸。他拎着流匪的老大,冷冷说了一句:“今天就在此处休息吧,你且去为那个人处理一下伤势。”
得了宫穆沉的话,贺兰玉儿也就朝贺兰越那边走去。替他看过伤势之后,紧张不已的心总算松了口气。她看了岳悌一眼,然后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他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岳悌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虽然想同她争一下,可是声音终究软了几分,有些底气不足:“谁需要他救?”说罢后便将脑袋别到了一边儿去,不想再同她说话。
见岳悌赌气的样子,贺兰玉儿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难得保持了沉默。等到夜里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睡下了,贺兰玉儿悄悄褪去外衫,来到了宫穆沉的住处。
一见到贺兰玉儿,尤其是没穿外衣露出了白皙嫩滑的肩膀,宫穆沉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救她的用意了。但是他只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次试探后,见宫穆沉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贺兰玉儿也就越发大胆了起来,径直来到了宫穆沉的身侧,匐身趴了上去。但就在她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宫穆沉却突然一个闪身,让她扑了个空,直接滚在了地上。
“滚。”毫不留情的一个字,犹豫一把冷冰冰的刀直戳贺兰玉儿的心窝。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宫穆沉,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是看了许久,他阴冷的脸色却丝毫未变过。
贺兰玉儿悲伤地爬起来,身形却有些不稳,趔趄了好几下,扶着桌角才勉强站住脚。她抬头看着宫穆沉,眼睛里头写满了绝望和无奈,今日他对自己如此上心,她还以为他终于肯正眼看自己了。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贺兰玉儿一句话也没说,摇摇晃晃得走出了宫穆沉的房间。
在另一边的陈希渊,此刻正在无所事事地走在山路上。她一面走,一面又心事重重的,竟是没注意到自己被人跟着了。等发觉的时候,她暗恨自己如此粗心大意,正准备拉起防备的时候,躲在暗中的人却现身出来了,竟然是流苏。
看着流苏,陈希渊的目光变得复杂莫测。她想过会被宫穆沉找到,可没想过会是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被他的暗影找到。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伪装了许久的坚强差一点儿崩溃。好在不是宫穆沉本人来到,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她会不会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他,然后把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
流苏看出了陈希渊眼里头的犹豫不决,于是上前去,迟疑了几下方才试探着开口道:“夫人,主子派我们来找你回去。你就别生气了,主子也是迫不得已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陈希渊却不为所动,勾着脑袋,也不搭理他一下。流苏见状,无可奈何之下便将的宫穆沉近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她。
听着听着,陈希渊的心里头有些犹豫了。她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流苏,看他眼里满是真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正犹豫着,顾长风却突然出现在陈希渊的身侧。
他懂她,一眼便看出了她心里头的犹豫。目光在二人身上不断流转,最终落定在陈希渊的身上。良久之后,顾长风长长的叹了口气,劝慰道:“你也别太多心了,何事不能遵从内心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希渊恍然大悟,回首对顾长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顾长风自知她此去难回,却终究没有挽留她。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顾长风也道出了她走的好处,再三思虑之后,陈希渊便决定要同流苏离开了。
同顾长风做了一个简单告别后,陈希渊便同流苏一道上路了。两个人一起商议了一下,为了配合宫穆沉的计划,于是让陈希渊在明地里行动,流苏则在暗中保护她。
第四百九十九章 追杀
本打算跟宫穆沉配合,来个里应外合,可谁知道在半路中,陈希渊却受到了袭击。还好流苏出现的及时,带着她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
然而暗中埋伏的人见刺杀不成功,于是便纷纷地从暗中走了出来,将陈希渊和流苏二人围个团团转。流苏护主心切,急忙将陈希渊挡在身后。可是对面的人实在是有些多,无论怎么护都不可能将她完完全全的护住。
“夫人,小心些。”眼看着杀手越来越多,流苏连头也没回,只得压低了声音,向陈希渊无比严肃做出了警告。对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比不得江湖浪得虚名的刺客杀手。
一想到主子交给自己的事情可能变得有些困难,流苏心里头就觉得有些气愤。他对那些人怒目而视,原本也只是想壮壮胆子,哪里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不再向他们移动一步。
正疑惑着,那些杀手却忽然都开始发动了进攻。陈希渊一把搭上流苏的肩膀,趴在他耳边急切地说道:“上边。”来不及细想,流苏便背着陈希渊用轻功往上飞去。
了一眼下头,只见杀手们都愣在了原地,应该也是没想到他们会选择从上边逃走。流苏暗自赞叹陈希渊的聪明,却不想一个恍神就被下边人的暗器打中了。
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又中了暗器,更是不能停留。流苏咬紧牙关,背着陈希渊只管闷头跑。等用轻功跑的差不多了,回头看确实没有人跟上来,流苏这才放下心来。可是这一松懈,只觉得眼花缭乱,世界一片漆黑,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陈希渊没有接住流苏的身子,望着他发黑的嘴唇,随即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气得踢了流苏两脚,然后才认命般地蹲下身子去,拿过流苏的手为他把脉。
气血不通,呼吸困难,应该是伤得不轻。陈希渊没再犹豫,直接将流苏的上衣给扒了,仔细寻找了许久,果然在他的背后找到了一个针眼大小的孔。
若不是小孔周围已经发红了,陈希渊还真不一定能看到。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再想了想他中毒之后的种种迹象,便猜到了他中的是什么毒了。
对陈希渊来说,解毒并不难,可难就难在他们现在被追杀,如果得不到静养的话,流苏的身子多半会留下病根,这对他日后发展很不利。
趁着还未被杀手发现,陈希渊拖着流苏,朝不远的一座村庄跑去。好在他们运气不错,直到躲进来村子里头,那些追杀的人也没有出现。
安顿好流苏之后,陈希渊便开始猜测,追杀她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眼下流苏重伤,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如果宫穆沉在就好了。
其实顾长风一直都有关注陈希渊的动静,也知道她此刻遇到了困难。本来打算前去救她,可是一想到流苏来接她,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兴奋,顾长风便压下去了那股想要去救她的冲动。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顾长风方才派人将陈希渊的情况前去告诉宫穆沉。同是阴沉沉的天空,顾长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知道陈希渊此刻最想见到的一定是宫穆沉,那他倒不如好人做到底,替她圆了这个心愿。
宫穆沉从顾长风那里得知陈希渊被追杀的消息之后,气得摔坏了很多东西,岳悌和贺兰玉儿怎么拦都拦不住,问他为何发怒,他也只一个人进到房间里头,一天不肯说一句话。
看着如此焦躁不安的宫穆沉,岳悌未免有些担心。这贺兰越才刚有所好转,怎么的宫穆沉便开始不对劲了?她摸着下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经意间的一,却看到贺兰玉儿的表现有些奇怪。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宫穆沉的房门,看样子像是在等他出来,而且脸上的表情十分笃定。
仔细一想,若是换成了以往的话,看到宫穆沉被气成这个样子了,贺兰玉儿难道不是该围着他团团转,恨不得刨根问底吗?如今她竟安静如斯,其中定有蹊跷。
“公主向来心系王爷,想必一定知道他正为何而恼。”岳悌走近贺兰玉儿,望着她皮笑肉不笑。若不是觉得她今日实在古怪的很,岳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她说上一句话的。
贺兰玉儿见岳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就被她深深藏了起来。她抬眼看着岳悌,淡然一笑道:“大小姐何出此言?”
果然有鬼,贺兰玉儿一向眼高于顶,从来都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她竟喊她大小姐,这跟她平常的说话习惯委实有点儿大相径庭。
但是此刻不宜戳破,毕竟狗急了是会咬人的。她学着贺兰玉儿无所谓的样子,浅浅一笑,然后故意凑近她一步,轻声说道:“我什么意思公主一定最清楚不过了。”
说完之后,她便晃着婀娜的身姿,也不管身后的贺兰玉儿有何反应,便往自己的住处走了。一回到住处,岳悌就悄悄地伪装了一下,而后便去了贺兰玉儿住的地方。
就在贺兰玉儿的后院,她同一个黑衣陌生男子对话。岳悌犹豫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靠近了一点儿,这才听到贺兰玉儿同那个人的对话。
在贺兰玉儿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之后,那名黑衣男子便消失了。也没有想其他,岳悌便腾空跳了畜类,食指指着贺兰玉儿斥责问道:“你怎么如此狠毒?”
被突然出现的岳悌吓了一大跳,想到她可能早就躲在暗处偷听了,贺兰玉儿看着岳悌的目光逐渐变得凶狠起来。她不但没有回答岳悌的问题,反过来却厉声责问她道:“你都听到了?”
岳悌点头,被她莫名的气场给压制住了。本想转身就走,将此事直接告诉宫穆沉的,可是刚走两步,贺兰玉儿却是再一次幽幽地开口道:“贺兰越可还没醒哦。”
难道受伤的人是贺兰越?怪不得看着很是眼熟。岳悌转身复杂地望了她一眼,僵硬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告诉宫穆沉。而面对这样的结果,贺兰玉儿表示很满意。
第五百章 出事
午间的时候,宫穆沉带众人来到酒楼吃饭。为了清静,宫穆沉特意选在了顶楼,将整层楼都给包了下来。贺兰玉儿自然是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宫穆沉,岳悌很想去阻止,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连亲哥哥都下得去手,只好缄口不言。
席间宫穆沉看了岳悌一两眼,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一旁的贺兰玉儿却是吓得拿酒杯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岳悌见贺兰玉儿有些不开心,怕连累贺兰越遭受其他的伤害,只得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后来宫穆沉果然没再看她了,贺兰玉儿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暗中恶狠狠地瞪了岳悌一眼,然后便拿着酒,换上了一副无比灿烂的笑容,“请。”劝宫穆沉喝酒。
就在这个时候,冷风带着其余两名暗影回来了。他带头直接无视在场的其他人,径直走向了宫穆沉,而后便俯身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宫穆沉本来还算很好的脸色,在听完冷风的话之后,下一秒立刻变得阴鹜暗沉,着实把贺兰玉儿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的事情露出了马脚,被冷风给抓个正着。
她心虚地挪了挪屁股,与宫穆沉之间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宫穆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在餐桌气氛压抑许久之后,宫穆沉才缓缓开口说道:“饭菜不合口?”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仿佛充满了震慑力,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于他。贺兰玉儿堆起笑来,附和着宫穆沉的话摇头道:“怎么会?你一向心细,我们喜欢还来不及。”
说罢还瞪了几眼岳悌,顺着贺兰玉儿的目光宫穆沉也看了岳悌一眼,见她怔怔地看着贺兰玉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说道:“公主说的对,宫大哥请客,怎么会不合口呢。”
宫穆沉笑了笑,在贺兰玉儿无比期待的注视下,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既然合口,那你们就全部吃光吧。”说完之后便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座椅,留下贺兰玉儿在风中凌乱。
一出门,宫穆沉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严肃。如今四大暗影只有流苏没有回来,而且前几日顾长风也在暗示陈希渊有危险,想来身侧一定是有人在作祟。否则的话,以流苏谨慎的性子,怎么会至今杳无音信呢?
“你们多带些人手,务必将流苏和夫人安全找回来。”宫穆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虽然说话的力道不重,可是在听的人看来,却仿佛是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一样,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闷得慌。
而此刻的酒楼里头,见宫穆沉已经走远了,贺兰玉儿也就放开了性子,有些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起来。等骂得口干舌燥之后觉得还有点不过瘾,于是就盯着岳悌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
“王爷说了,要吃光。”贺兰玉儿一字一顿,像是在咬一块儿肉一般,咬牙切齿。岳悌预感不妙,可是看着贺兰玉儿的面色挺正常的,只在心里头多了个心眼,默默吃着自己跟前的菜。
于是岳悌的不理不睬终于惹怒了贺兰玉儿,她忽然窜起身,端起了岳悌正在夹菜的盘子,一把用力尽数塞到了岳悌的嘴里。丝毫没有防备的岳悌被呛得咳个不停,喉咙里煞时间被堵住,一时间呼吸竟也成了问题。
眼泪顺着眼眶打转,岳悌大口呼吸了几下,而后抬起头狠狠盯着贺兰玉儿看。她并没有同她争什么的意思,而且今天也一直在顺着她的意思在做事,凭什么要被她如此对待?
“别忘了,贺兰越可是在我手里。”贺兰玉儿丝毫不惧岳悌,只对她凶狠的目光视而不见,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果不其然,一听到贺兰越的名字之后,岳悌终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看到垂头丧气的岳悌,贺兰玉儿的心里头没来由得有一股自豪之感。她知道贺兰越是岳悌的死穴,抓住这一点,不怕她岳悌不听话,不肯帮她。
“把这些都吃完吧,省得王爷的一番好心被浪费了。”贺兰玉儿翻了一个白眼,而后便转身,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出了酒楼。望着贺兰玉儿嚣张的身影,本就委屈至极的岳悌除了气,便是恼。
她叹了口气,直到贺兰玉儿走了很久之后,她才站起身来,沮丧地离开了酒楼。而她们方才的一切,都被一个小厮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宫穆沉。
早就觉得岳悌有问题,原来是贺兰玉儿要挟她的。小厮有些愤愤不已,想要去为岳悌讨回公道,却被宫穆沉给一把拦下。他并不是不想替岳悌讨回公道,可是时机不成熟。
小厮知道宫穆沉说一不二的性格,虽然很不甘心,可却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看着岳悌被人欺负。难得手下人里头有这么一个敢为其他人鸣不平的,宫穆沉也就没有再说他些什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笑了笑,见小厮仍旧一脸怨愤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了两句,“她今日如此作为,他日必定会有报应,只是不是现在罢了。而且,本王需要更多的证据,所以她现在动不得,以免打草惊蛇。”
听出了宫穆沉话里头的意思,小厮想了又想,看着他脸上一派神秘兮兮地样子,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主子的意思是,先让她逍遥两天,等过段时间了,把她欠下的,再狠狠地要回来?”
听上去差不多是这么个理,宫穆沉点了点头,笑得更加有深意了。他望着远处的天空,暗自想了一会儿,便缓缓开口吩咐道:“你下去之后,让其余人也都多注意下贺兰玉儿的行为举止,一有异常立刻禀告我。切记要暗中收藏证据,莫要打草惊蛇。”
小厮得了宫穆沉的命令,点头行了个礼之后便悄然离开了,独留宫穆沉一人在原地发呆。不知道陈希渊此刻有没有脱离危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摆脱贺兰玉儿这个麻烦。
第五百零一章 吃醋
接下来的几天都相安无事,手下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收集到了一些贺兰玉儿买凶杀人的证据,但是最关键的证据却始终无法收集到,这让宫穆沉很是头疼,“一群废物。”
煎熬地过了几天,宫穆沉终是忍不住了。这事儿如果换做别人的话,他可能还有闲工夫陪贺兰玉儿慢慢玩,可是如今深陷危险的人是他最爱的陈希渊,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她冒险了。
打定主意之后,宫穆沉便让其他的三秘密暗影暗中跟踪贺兰玉儿,直到黑衣人出现之后再尾随黑衣人而去。冷风等人在跟踪了荷兰玉儿的第二天,便等到了前来汇报情况的黑衣人。
在二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冷风等人尾随黑衣人来到了追杀陈希渊的地方。见黑衣人皆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乱撞,冷风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找到陈希渊,可是目前的情况至少也表明了她暂时是安全的。
几个人在附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陈希渊,后来几个人才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思考方式太过于迂腐了。按照流苏的轻功来算,他可以带着陈希渊跑,如果当时是被很夫人追杀的话,自然是跑得越远越好。
顺着这个思路,几人往更远的地方找了一番。就在他们准备打道回府向宫穆沉禀告情况的时候,冷风发现了陈希渊藏匿的村子。几个人凭着赌一把的心态,分散开来,朝不同的方位找去。
约摸傍晚的时候,趁着陈希渊出来采药的时候,几个人可算是同她碰上了。又惊又喜之余,几个人便要带着陈希渊走。眼下情况危急,确实等不得,陈希渊看着几人迫切的目光,终是同意跟他们一起回京。
在冷风几人的帮助下,陈希渊总算安全到达了京中。当宫穆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别提有多激动了。但联想到陈希渊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舟车劳顿,也就不忍心再去打扰她,干脆让她好好休息,第二天再去看她。
有人欢喜有人愁,陈希渊回来了的消息,令贺兰玉儿十分的不满。气急之下,她便跟贺兰越哭诉起来。毕竟是自家亲妹子,听着她哭的一颤一颤的,贺兰越也有些于心不忍,觉得宫穆沉的做法太过分了。
见时机成熟,贺兰玉儿连忙说道:“太子哥哥,我想如今只有北楚哪位王子将那个贱人娶走才是万全之计,否则的话玉儿不知道还要守多久的空房。”
堂堂北楚长公主居然独守空房,说出去的话北楚岂不是要沦为笑话?他拍了拍贺兰玉儿的后背,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妹妹若是真的怕,哥哥我不是还在吗?大不了我把那个陈希渊给娶回北楚,省得惹你不快。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荷兰玉儿揉了揉眼睛,拭去了眼角多余的泪水,假装调整情绪,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抬起头,露出浓浓的担忧来:“哥哥莫要勉强,毕竟这是玉儿的事情。”
“你再这么见外,哥哥可是生气了。再说了,你自小就被哥哥们疼在手心里头,我们都不舍得让你吃苦头,她一个小小的贱婢哪儿来的能耐,敢欺负到我妹妹头上?”
听罢之后,贺兰玉儿也不再多说话,只趴在了贺兰越的怀里头,像极了一个撒娇要糖吃的女孩子。贺兰越简单安抚了她几句之后,便气势汹汹地跑到了陈希渊住的院子里。
一听到贺兰越被贺兰玉儿给忽悠了,岳悌的心里头真是又气又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太子的,竟然蠢到被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就给哄骗了。
不过气归气,岳悌终究是舍不得贺兰越做别人的替罪羊的,尤其是做贺兰玉儿的替罪羊。稍微思虑了一下,岳悌便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宫穆沉。
可哪里知道宫穆沉这个人只要一遇到跟陈希渊有关的事情,脑子就会变得不开窍,明明毫无逻辑的事情也能被他给硬生生地连接起来。
他以为贺兰越是想跟他抢陈希渊,当下就三步并作两步,脚底生风,岳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儿似的不见了。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岳悌气得直跺脚。就算如此,她对宫穆沉这个人是真的没有办法。
一看到贺兰越的身影,宫穆沉二话不说上去便是两拳头。出手没轻没重的,接连两下使得贺兰越一个趔趄仰翻在地,捂着眼睛在地上滚来滚去哇哇大叫。
岳悌赶来的时候,宫穆沉正准备进行下一波殴打。见到此情此景,岳悌终是于心不忍,一把跑过来抱住了宫穆沉的腰,死死抓住他的手,生怕她一放他就会控住不住情绪,万一真的就打死了贺兰越,只怕他日后都洗不掉。
回过神来的宫穆沉总算冷静下来,冷冷地看着贺兰越,示意他敢动陈希渊一根汗毛试试。岳悌见他暂时不会再冲动了,于是就放开他跑到一边儿去,将地上的贺兰越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呵,你就是这样对待玉儿的吗?她是哪里不好,让你宁愿喜欢陈希渊也不要碰她一下?”贺兰越毫不在意方才被他打过,他挣脱岳悌的手,一步一步,瘸着来到了宫穆沉的跟前。
宫穆沉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一定是贺兰玉儿又在他跟前说了什么关于陈希渊的事,然后借助贺兰越来除掉陈希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辜负了贺兰越对她的一片真情。
而贺兰越见宫穆沉一直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说到了他的心窝子里头去,于是就更加确信了自家妹子是委屈的。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宫穆沉的眼睛,一字一顿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能来这儿第一次,也就能来这儿第二次。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还是能用轮椅过来。”
看出了他眼底的怒意,宫穆沉一时间竟有些慌神,久久没有恢复过来。哪怕多看他一眼,宫穆沉也只觉得烦躁。不想同贺兰越说太多,宫穆沉蹙眉,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
第五百零二章 回京
一行人浩浩荡荡,总算回到了大元的京城。由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所以皇帝特意下命,让众人在第二天上朝,例行公事进行罚赏。
好不容易熬过了漫漫的长夜,贺兰玉儿终于等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她用满含希望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天边的太阳,仿佛已经可以预见胜利一样,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还未上朝去,皇帝的圣旨便下来了。前头都是夸宫穆沉如何如何有功,紧接着便是,“贺兰玉儿赐给宫穆沉为正妃,择日完婚。”虽然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可是一道圣旨也就是相当于昭告天下。
不过这个结局却也是不错,一道圣旨,将宫穆沉给逼的死死的,而且不能有异议。如此一来,陈希渊拿什么来和她比呢?
望着皇帝赏赐的东西犹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她的寝宫搬运,别提她有多开心了。熬了这么久,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了宫穆沉。
虽然没有得到宫穆沉的心,荷兰玉儿却仍旧很是开心,因为她可以嫁给心仪很久的人了。如果连人都得不到的话,又如何去得到人家的心呢?
想到这儿,贺兰玉儿不禁嘲讽一下,目光环视了一下进来的几个奴才。听丫头说京中现在私下里对陈希渊的风评不是很好,贺兰玉儿顿时觉得有一种报复后的愉快感。
另一边,许久未见的两个人,终于相见了。但是宫穆沉略带尴尬地看着陈希渊,嗫嚅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陈希渊也不打算先开口,目光坦荡地望着宫穆沉。
她不在乎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是评论她的,也不在乎宫穆沉不给她一个名分。可让她觉得受不了的是,宫穆沉对她危急的情况始终不闻不问的,最可恶的是他居然答应了皇帝的赐婚。
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就只剩下沉默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她会带着小世子一起离开,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生活。许是想着要走,目光忍不住将周围多看了几下。
感受到陈希渊的痛苦,宫穆沉本想开口安慰她,可却发现自己的唇犹如被封了一样,怎么也张不开。一旁的李泽被子里主子气得不轻,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地跺脚,急得不得了。
“夫人,王爷见了你之后,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李泽算是看出来,宫穆沉是不会说话的了。反正横竖一死,他还不如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呢。
果然,听了李泽的话后,陈希渊的脸上有些动容。她将原本松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来,落在了宫穆沉的身上。可能原本就没打算恨他的原因。此刻再看他,竟也不是那么令人失望了。
“我……想樾儿了,可不可以,送我进宫陪陪他?”陈希渊向他走近了两步,说出来的话却是关于他们的儿子的。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宫樾,可是奈何这些日子以来她又确实是想他想得紧。
宫穆沉嘴唇张了两张,但没有说出一个一来。陈希渊蹙眉,明显有些不悦。看着宫穆沉有点儿急躁的脸,她9再次开口问道:“我要见樾儿一面就那么难吗?”
说罢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觉得身子一阵失重,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想象中的疼并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抬起头看到宫穆沉无比迷恋的脸,陈希渊忍不住伸手挠了挠额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愿意让我见樾儿一面,也不愿意让我走?”
这话多少都让宫穆沉有点儿无言以对,可是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陈希渊离开他的视野。目光涌动间,他微微点头,然后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好,我答应你,送你进宫去陪伴樾儿。”
沉浸在宫穆沉答应的喜悦中,陈希渊的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看到陈希渊难得的笑容之后,宫穆沉觉得答应她是一件非常很值得的事情。
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子,宫穆沉将脑袋搁置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已经许久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这些天以来他真的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只是闻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就让宫穆沉觉得无比的安心,有一种家的味道。他像是吸了毒一样,一口又一口地吸着陈希渊身上的味道,欲罢不能。
陈希渊没有阻止他,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希望跟他永远在一起。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真的远非他们所能控制的。一入官场深似海,宦海浮沉不由己。
“我向你保证,我会快点解决跟贺兰玉儿的事,然后重新娶回你,绝不让你再受委屈的。”宫穆沉趴在她的耳边,信誓旦旦地说着。
听到了他的陈诺之后,陈希渊有些感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他,他便又接着开口说道:“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远走高飞,再也不管俗世的事情了。”
心里面非常感动,陈希渊没有说话。在他的怀里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得到陈希渊的回应,宫穆沉顿时放松了不少。
他揉了揉陈希渊的脑袋,然后放开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温柔笑道:“我去一趟宫里,你等我。”说完之后,便与陈希渊侧身而过了。
皇帝听到宫穆沉的请求之后,虽然很不情不愿,可是一想到自己最近对他也有些逼的紧,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放陈希渊进宫里来,一来可以挟持宫穆沉听话,二来也好控制接下来的局势。
打好了如意算盘之后,皇帝也没多为难,便同意的宫穆沉的请求。其实宫穆沉一眼就看穿了皇帝的想法,只不过将计就计,送陈希渊入宫,暂时让她受到皇帝的保护罢了。
第五百零三章 悲痛
第二天,陈希渊便被宫人接近宫了。一路上她都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见到宫樾了,为之而感到兴奋不已。来接她的工人并不是很待见她,轿子抬得摇摇晃晃的,很是随意。
可是陈希渊一点儿都不在乎,她满心满意只想着宫樾,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随性太监眼里头的鄙夷之色。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轿子才在一座宫殿前停下来。
下了轿子,陈希渊抬头看了一眼,是皇子们住的地方,于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住的地方是皇子级别的,其余的待遇应当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是摄政王的血脉。
跟着引路太监进去,经过七绕八拐之后,最终在一处较为僻静的楼阁前停下来。太监懒洋洋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用特有的嗓音阴阳怪调地说道:“到了,就是这里了。咱家说个明白话,姑娘也懂得这宫里头的规矩,你毕竟是……也不能怪咱家狠心是不?”
太监没再多说什么,将目光在陈希渊的身上来回打量,说的话也是话里有话的意思,而且并没有离去的意思。陈希渊想了一下也知道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忙活了一早上,要点儿喝茶钱。
但是出门急,她并没有带钱财。许是看出了陈希渊的窘迫,那个太监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疾步从陈希渊的身侧穿过,一边走一边说道:“真是晦气,遇到一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虽然太监的话令陈希渊有些难过,可是想明白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现在最让她担心的是,宫里头的下人如此势利,小世子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思子心切,陈希渊三步并作两步,跑着进了小阁楼里头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奶娘正在喂奶。仔细一看,趴在奶娘怀里安静地吃奶的小家伙,可不是她的樾儿吗?
陈希渊上前几步,想要抱一抱宫樾,可是奶娘却后退两步,并向她彬彬有礼地福身,语气不咸不淡:“小世子正在吃奶,姑娘还是等会儿再抱他吧。”
一句话说得让陈希渊觉得很尴尬,站在原地坐也不是动也不是的,一度表现地很局促。奶娘怀里头的小世子正闭着眼睛喝奶,根本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他无比乖巧的脸,陈希渊不禁想起了之前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总是爱笑的。仔细一看,她还是觉得宫樾瘦了,而且脸色也比之前白了很多。
屋子里十分安静,除了宫樾的喝奶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宫樾方才满足地放开了奶娘,沉沉睡去。陈希渊再次上前去,想要从奶娘的怀里头接过小世子。
可是奶娘一个转身,再次避开了陈希渊,面对陈希渊的疑惑不解,她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小世子要睡了,姑娘还是莫打扰世子的好。”
“我是他的娘亲,怎么会害他?”陈希渊终于忍不住发飙,一句话说是吼的也不为过。到也可能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了,原本已经睡着的宫樾居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奶娘责备的瞟了一眼陈希渊,还没来得及开口怪罪陈希渊,怀里的世子就被她一把夺去。陈希渊抱着宫樾,像以前一样微微晃着他的身子,想要逗他笑。
可是哪知世子睁开眼睛,见到不是奶娘之后,反而哭得更凶了一些。陈希渊心疼不已,刚想责问奶娘是怎么一回事,孩子便被奶娘一把夺去。
只见她熟稔地安抚着宫樾,转眼间就让哭闹不已的宫樾安静如初。等哄小世子再次睡过去之后,奶娘这才回过头来,狠狠白了陈希渊一眼:“真不知道你这个娘亲是怎么当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一番话让陈希渊的心里头很不是个滋味,很明显的,宫樾与她是生分了,再加上奶娘的话,对她来说打击有点儿大了。她沮丧地垂下头去,却到了门口处有一抹粉红。
还没抬头,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去,正是林清婉。陈希渊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清婉见她脸色不好,于是就将自己随太子进宫,听说她也进宫了,也就求皇上让自己来看她一下的事全部告诉了她。难得有个说话解闷的人,陈希渊忍不住将方才的经历全部都告诉了她。
听罢陈希渊的话之后,林清婉摩挲着下巴,眼睛瞟了几下子里边,见四下并没有人之后,才蹙眉道:“是不是因为你许久没见到宫樾了,所以他跟你生疏了?”
听她这么说,倒是有这么个可能。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跟自己生疏了,当着她的面与另一个女人亲昵,陈希渊就有点儿受不了。林清婉见她脸色苍白,也知道她最近受了很多委屈,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只是猜测而已。”
过了一会儿,见陈希渊依旧无精打采的样子,林清婉便有点儿心疼她。想了又想,然后才试探着说道:“既然你担心宫樾会和奶娘亲近,那你将奶娘送出去,不就好了?”
这倒也是个主意,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怎么有权利送走一个宫里头的奶娘?林清婉看出了她的担忧,于是莞尔一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的陈希渊,也会有左右为难的时候。
“有我在呢。”林清婉用力拍了拍胸脯,算是给了陈希渊一个定心丸。
想来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也确实只有林清婉了。陈希渊抬起头,对她感激一笑。接下来在林清婉的帮助下,二人给奶娘暗地里送了不少银两。
钱是花了,可是事情始终没有眉目。奶娘每次都是笑眯眯地收下钱,态度倒是温和不少,可就是不愿意走。陈希渊觉得有些奇怪的很,但也想得通她为何要留下来。
最后迫不得已,陈希渊只好暗自注意小世子平日里的饮食和起居情况,然后日日同他亲近玩耍。她也是没办法,才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宫樾与自己再次亲近起来。
第五百零四章 宫穆沉的婚礼
到了下个月的开头几天,皇帝解释道,“每一天都良辰吉日,择日不如撞日。”非要宫穆沉和贺兰玉儿举行大婚。而且皇帝还决定了要亲自来举办。
宫穆沉受了皇命,什么话也没说,只将此事全权交给了皇帝来做。而听闻自己终于可以嫁给宫穆沉的贺兰玉儿,更是没有任何异议,将自己的嫁衣给穿上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皇帝便将婚宴定在当天,接连七天都为宫穆沉庆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陈希渊有些吃醋,想当初她和宫穆沉的婚礼可没有这么气派。
由于是皇帝下令,普天同庆,所以下边的人动作都很麻利,半个时辰不到,举行婚礼要用的一切都收拾妥当,举国上下更是陷入了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之中。
夜里举行酒宴,皇帝坐在主席位上,冷眼看着席下。宫穆沉同贺兰玉儿还未出来,眼下摄政王府里宾客正相互敬酒。
喝了一会儿,皇帝仍旧觉得有些心烦气躁,静不下心来。只要宫穆沉和贺兰玉儿一天没成亲,他的心里头就觉得不踏实。如今整个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可是越等下去,皇帝的心便觉得越凉。
“父皇怎么喜欢喝闷酒了?”濮阳皓琨犹如进入了无人之境,径直就坐到了皇帝的身侧。他盯着皇帝的侧脸,斟酌半天,说话的声音很是温驯,听上去不让人怎么讨厌。
皇帝默默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他捏住酒壶,将最后一口酒悉数饮尽后,便将酒壶朝桌子中央随意丢去。
濮阳皓琨眼疾手快,拦下了皇帝正准备砸杯子的手。被人拦下的滋味很不愉快,他抬眼不悦地看了一下濮阳皓琨,却看到他一只手正拿着一盏酒壶,对着他微微晃了晃。
“父皇,这可是摄政王私藏了五十年的好酒,儿臣跟他讨了许久才拿到。反正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多喝一点儿也无所谓。”他循循善诱,说出的话很有诱惑力。
看着仍旧处于呆愣状态的皇帝,濮阳皓琨也不问他是否还需要酒,自顾自的将手中的酒为他湛满。皇帝回过神,望着手中的液体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却还是选择喝掉了。
见目的达到,濮阳皓琨也不想多留,便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皇帝的跟前,然后悠悠地行了个礼,道:“父皇好生享用,儿臣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之后,便转身而去。望着濮阳皓琨欣长的身影,皇帝不由得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比不得年轻人。独自又喝了几杯闷酒之后,皇帝只觉得浑身燥热,想来应该是酒的后劲来了,也就没有太在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随着司仪一声“吉时已到”,皇帝只觉得两眼一黑,嘴里头有什么呛人的东西直往外冒,然后便从座位上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宾客无不吓坏了,瞪大了眼睛,有点儿不可置信,皇帝居然会出事。半晌后,人群中总算有人反应过来了,率先大喊一声传太医,其余人这才跟着一起纷纷惊呼传太医。
皇帝遇害非同小可,本是一场普天同庆的婚宴,结果却变成了一场国丧。臣子们纷纷跪在皇帝跟前,痛哭哀嚎,凄惨模样比之丧父丧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有人欢喜有人忧。等宫穆沉听到消息从后院急急赶到的时候,太医已经下了诊断,中毒身亡。还在猜着谁会那么大胆在他的婚宴上谋杀皇帝的时候,濮阳皓琨却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一进来,侍卫便将所有在场的人都给围了起来。看着动作如此迅速的濮阳皓琨,宫穆沉心里头也明白了些什么。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居然敢在今天谋害皇帝,一不小心,下场便是万劫不复。
“将摄政王拿下,交由刑部审讯。”濮阳皓琨盯着宫穆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皇帝一死,这里自然他最大。抱着必胜的心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轻飘飘的。
宫穆沉看着向自己缓缓走过来的两名侍卫,他们手上都拿着沉甸甸的铁链,一看便是有备而来。他眉头一沉,厉声责问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就算是皇室,也不能任性妄为。”
听到宫穆沉的话之后,濮阳皓琨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之后,他才稍微缓过来,抬起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泪花的眼角。
“这门婚事你本就百般不愿意,可父皇铁了心要你娶北楚长公主,甚至逼你休了陈希渊,你自然怀恨在心。而且,小世子至今在宫中,为了儿子,你也有理由杀害我父皇。至于为什么偏偏在你的婚宴上,一来可以洗脱你的嫌疑,二来可以嫁祸他人,三开可以不用娶贺兰玉儿。”
濮阳皓琨似乎吃定了宫穆沉,说出的每一条理由都令人不得不信服。在场的每一个人听了他的话之后,莫不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了宫穆沉,有鄙夷有嫌弃,有了然有不解,总之就是都站在了濮阳皓琨那一队。
眼下不能同他硬拼,宫穆沉默不作声,算是认同濮阳皓琨的话了。侍卫见他没了之前的戾气,纷纷上前去将枷锁为他带上,然后领着他去了刑部。
皇帝驾崩的事迅速传播到了宫里头,陈希渊听见人来传消息说宫穆沉出事了,不由得有些心慌。恰好此刻小世子在一旁不停的哭闹,被哭得有些烦了,陈希渊忍不住出声呵斥了几句。
哪知轻微的几句话却把宫樾给吓傻了,呆呆地在一边儿不哭不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望着他和宫穆沉相似的眉眼,陈希渊叹了口气,一把抱住他,躲过了奶娘和宫里其他人的视线,趁着外头正混乱,一路赶往摄政王府。哪知刚到王府门外,就正巧遇到濮阳皓琨带人将宫穆沉抓走。
第五百零五章 调查
听闻出事的时候,太子正在寝宫里逗林清婉开心。皇帝之死令他难以释怀,而且听说还是他最敬重的宫穆沉下毒杀害了皇帝。林清婉见太子一脸痛苦的模样,不忍见他如此难过,于是不得不出声宽慰道:“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宫穆沉那家伙,可他做人向来光明磊落,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不像是他做的。”
仔细一想,林清婉的话很有道理,暗害皇帝的另有其人,目的则是为了嫁祸给宫穆沉。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毒死了皇帝,还把摄政王拉下了马。
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想去,敢这么做的人没几个,除了文武百官外,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几位皇子了。因为一旦皇帝死了,扶持太子的宫穆沉再一下马,所有的皇子能不能坐上龙椅,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吱丫一声,窗户被人推开,一阵冷风嗖嗖刮过。林清婉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太子慌忙将她搂在怀里,见她抖得不怎么厉害了,这才向窗户那边看去。
“属下冒昧,请太子殿下治罪。”冷风穿着一袭紧身黑衣,此刻正恭敬地跪在地上。其实他每次都来的如此突然,太子已然习惯了他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
但是今日林清婉在场,他这样突然出现,也着实有些不合理了些。太子蹙眉瞥了几眼冷风,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氛围,良久之后,太子才叹了口气,说道:“无妨,你深夜前来,一定是有事。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听到太子的问话,冷风点点头,仍旧不改恭敬的面色,用他一贯清冷的音调继续说道:“正是。王爷说今日宴席之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让属下和其余暗影一同前来保护殿下安全。”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王爷,本宫会出手调查的,让他莫要着急。”太子皱了皱眉头,想了很久之后才回了冷风的话。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冷风便不多作停留,行了个礼之后便从窗户离去了。
顺着窗户看出去,外头是一片漆黑。太子将林清婉抱得更紧了一些,心里头不知为何隐隐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或许是他过于多心了,眼下诸事未定,就像宫穆沉的嘱咐一样,小心些总是好的。
另一边,亲眼看到濮阳皓琨带走了宫穆沉的陈希渊,躲在摄政王府外迟迟不敢进府。刺杀皇上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只怕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她相信宫穆沉的为人,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和宫樾是宫穆沉的死穴,所以接下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轻举妄动,以免给宫穆沉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权衡利弊之后,陈希渊选择带着宫樾前往村里的后山,先躲起来再说。免得被人找到,然后利用他们母子两人去威胁宫穆沉。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宫穆沉身上,所以陈希渊此次出走也较为顺利。
令陈希渊觉得欣慰的是,一路上宫樾没怎么哭闹,甚至还会逗她笑。他的变化一点一滴都被陈希渊记在心底,毕竟是有些血缘关系的母子,之间的联系不比其他人。
这样一来,母子两个人的相处也较为轻松。难得有件事放松了一下心情,陈希渊不至于心太累。她抱着宫樾,没用多久就到了后山,思来想去之后,寻了个较为僻静的山洞躲了起来。
另一边,宫穆沉虽然被濮阳皓琨关押着,但由于太子一直从中作梗,所以刑部一直不能够提审宫穆沉。一连几天的失败之后,濮阳皓琨这才意识到,想要除掉宫穆沉,必须得先绊倒太子才行。
之前算漏了一步,如今想要扳到太子,确实有些难度。在宫穆沉的扶持下,朝中至少有一半儿的人是支持太子的。而且一些保守的老家伙,最近也在叫嚣着让太子登记。
脑子有些疼,正巧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太子来了。濮阳皓琨不禁勾唇一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再一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有同太子说过话了,于是便点头示意下人将濮阳皓月迎进来。
“皇弟还真是悠闲呐,父皇这才走,就如此有精力,可是把本宫给折腾的不轻啊。”一进大厅,濮阳皓月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悠然喝茶的濮阳皓琨,忍不住有些啧啧抱怨。
濮阳皓琨听出来了他话里头的意思,但是没有多上心,仍旧喝着自己的茶,直到品出了茶的清香之后,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无辜地望着太子殿下:“皇兄哪里的话?臣弟愚钝,有些听不太懂。”
直到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濮阳皓月也不点破,寻着他下边的一个位子坐了下去。外头天气不错,尤其是和煦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
“唉,可怜我这个哥哥,一门心思的来看你,你却只顾得自己享受,连茶都不给我一杯。”濮阳皓月翘起二郎腿,模样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
听到他的话后,濮阳皓琨只是置之一笑,并不太当真。再次悠然地品味了一口茶之后,他将手中的茶盏扔在了地上。茶水溅的到处都是,水有些滚烫,茶叶沫子还在地上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何意?”濮阳皓月眯起眼睛,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意。他自然知道这是濮阳皓琨故意的,可还是要装装样子,让他把戏唱下去才是。
濮阳皓琨笑了笑,起身双手负在背后,不咸不淡地回道:“茶水有毒,怕太子殿下喝不惯。”
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见事情没有可以谈的余地,濮阳皓月也不打算陪他磨叽了,起身默默离开了。眼下两个人斗的凶,一时半会儿的,宫穆沉应该是没有太大的危险了。
今日他来濮阳皓琨这儿,无非就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好给顾长风足够的时间前去救出宫穆沉。想必他方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应该没有空隙理会宫穆沉的情况了。
第五百零六章 嫁祸
在冷风的接应下,宫穆沉和太子在暗中碰面了。看到宫穆沉的那一刻,濮阳皓月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下:“没想到顾长风做事这么干脆利落,早知道就跟你把他要回过来了。”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私有物。”难得宫穆沉会跟人为了除陈希渊之外的人争辩一回,濮阳皓月忍不住想要偷笑,可是碍于宫穆沉的威严,他只好假装很正经的样子。
跟太子在一起久了,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憋出了内伤,宫穆沉虽然无语,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身旁可以依靠信赖的人不多,太子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之一。
安静了一会儿,宫穆沉觉得这个笑料也该过去了,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一改轻松的面容,严肃说道:“皇上被下毒之事,一定要有个结果,否则难以服众。”
听到宫穆沉扯起了正题,濮阳皓月把不正经给收起来,同他一道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他心里也清楚,皇帝被下毒一事一日没有结果,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宁。
“可揭穿濮阳皓琨的代价有点儿大,万一撕破脸,他手上可是还有……”濮阳皓月皱着眉头,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如今这局面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无论怎么走,都行不通。如果不尽快想个办法出来,宫穆沉逃狱一事传出去,指不定会被传成畏罪潜逃,到时候只怕更难洗清冤屈。
宫穆沉却一点儿也不急,一旁的濮阳皓月都已经急得眉头出汗了,他还能够老神在在地笑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濮阳皓月见他这般模样,当下也就不想了,反正被麻烦缠身的人又不是他,他急什么。
果然忍了一会儿,见濮阳皓月丝毫没有问的打算,宫穆沉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道:“这事也有对策,只是要卡准时机。”他一边说,一边用笃定的目光盯着濮阳皓月。
被他这么看着,濮阳皓月竟没来由得相信了他的对策。等他将计划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的时候,濮阳皓月差点儿没忍住和他抱了起来。
商定好具体计划之后,两个人便就此告别,各自回府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宫穆沉是在半夜的时候才回府的,一进门,就看到了穿着红嫁衣的贺兰玉儿。
见到宫穆沉回来了,贺兰玉儿喜出望外,一把向他去上去,奇怪的是,宫穆沉居然没有推开她。不过惊喜多过疑惑,她也没有想太多,便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宫穆沉低头看向她,只见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他叹了口气,伸手为她理了理发丝,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就算走,也应该带你一起走的。”
“走,我带你回西楚,他们一定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贺兰玉儿的情绪十分激动,她双手死死抓住宫穆沉的手,作势就要拉着他往门外跑。
正在这个时候,摄政王府的大门却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借着微弱的灯光,贺兰玉儿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太子濮阳皓琨。他踏月而来,嘴唇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却让贺兰玉儿没来由得心发慌。
她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宫穆沉,却发现扑了个空。机械地扭头朝宫穆沉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早已和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她又不是蠢,只这个疏远的动作她就全明白了。
看样**穆沉是想和濮阳皓月一起将下毒的事情栽在她的头上来,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抱着宫穆沉只是不想拖累她的幻想。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问道:“你知道不是我,对吗?”
月光下,宫穆沉长身而立,一袭黑衣华裳将他衬得犹如高贵的天神。他冷眼看着贺兰玉儿,良久之后,在她希望破碎之后,再次往她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知道。那又怎样?”
好一个那又怎样,竟是将她的感情贬的一文不值。还有一句话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她看了宫穆沉一眼,然后乖巧地跟着面前的侍卫走了。
来的都是刑部的人,太子看着贺兰玉儿被押走之后,踱步来到宫穆沉跟前。宫穆沉很是配合地跪了下去,嘴里跟念书一样毫无感情地说道:“罪臣宫穆沉,请殿下责罚。”
“你确实该罚,管教不严,致使先皇含冤丧命。但念在你并不知情,而且捉拿元凶有功,就罚俸一面,闭门思过三个月,以示惩戒吧。”太子甩了甩袖子,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带着其余众人一同离开了。
等到人群走远后,宫穆沉方才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幽深的大门处发呆。今日之事实在是属于迫不得已,但想来想去,也只有贺兰玉儿能破这个死局。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为免两国交战,大臣们一定会支持遣送她回国。这样一来,他同陈希渊的问题也能够迎刃而解。
虽然有些对不住贺兰玉儿,可是一想到她平日里都陈希渊所做的种种过分行为,宫穆沉便觉得这个惩罚有些轻了。不过好在能够解决横亘在他和陈希渊之间的问题,也就没有其余太多的要求了。
此事过后,宫穆沉官复原位,辅佐太子理政。后宫之中有皇贵妃扶持,朝廷之中有一半的大臣支持,濮阳皓月毫无疑问地顺利登基。
举办登基大殿的时候,独独缺了濮阳皓琨。说是因病无法参加典礼,但是宫穆沉和濮阳皓月都明白,他一定是气得不愿出来。到最后濮阳皓月也没有太去追究,整个宴席都只同众人喝酒,接受他们的祝福。
在典礼之后,濮阳皓月有点儿喝高了。他望着宫墙,想到以后这天下就要让他来管理了,未免有些惆怅。宫穆沉看着他略带忧伤的样子,明白他已经成长了许多,从今往后,是时候学着自己做事了。
再度喝过一杯酒之后,濮阳皓月有些兴奋地宣布大赦天下,在太监领命之后,又让人前去遣送贺兰玉儿回西楚,末了还特意嘱咐她终生不得再入大元境内。
第五百零七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贺兰越回到了边境上。
他心里记挂着贺兰玉儿,听到了太子上位的消息,心中一惊。
什么 ,太子居然登位了?
那么,贺兰玉儿呢?
他嘱咐探子继续打探贺兰玉儿的消息,却得到了一个更让他吃惊的消息。
什么,怎么大家都说,大元皇帝暴毙,是贺兰玉儿动的手?
他十分了解贺兰玉儿了,虽然娇纵蛮横,但是下药毒害大元皇帝,这种事,她是断然做不出来的,所以,这恐怕是有人栽赃陷害吧。
他这么一思索,马上把手里的东西拍到了桌子上,让手下的桌子晃了几晃,怒喝道:“欺人太甚!居然把污水泼到我西楚的身上!来人,给我调兵!”
贺兰越在边境集结兵马,准备起兵。
但是刚刚登基的太子,动作非常快,马上就对贺兰玉儿进行了赦免,遣送她回国。
听到贺兰玉儿被新皇赦免无罪,启程回国,贺兰越的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于是,他在边境上,按兵不动,静静的等待着贺兰玉儿的到来。
这期间,他和岳悌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他越来越能发觉这女孩子身上的可爱之处。
她不仅美丽,而且聪慧坚韧,贺兰越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每日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更多的是,贺兰越主动的和她相会,你侬我侬的在一起黏糊着。
年轻人情窦初开,又正值热恋,西楚本来是游牧民族出身,民风彪悍,贺兰越同岳悌相会,也经常不避讳别人。
还是岳悌提醒了好几次,贺兰越才收敛了一些,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无人的地方,两个人 ,能够手拉手,对月谈诗,互诉衷肠。
这一天,又该到相会的时候了。
贺兰越心中高兴。
在远离营帐的地方,佳人在等着他。
贺兰越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岳悌的手,关切的问:“等急了吗?冷不冷?”说着,他还特地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到他。
岳悌羞涩地摇摇头。
其实,他们之间的事,又岂能瞒过众人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窥探别人和议论他人的人。
哪怕是纪律森严的军营里,也不例外。
贺兰越本来想对这些议论置之不理。
但是有的人就会蹬鼻子上脸,见贺兰越不作声,以为是他怕了,所以议论得更加厉害了。
早上,贺兰越刚训练回来,就听见一群人,起码有五六个,嘀嘀咕咕的调笑着,看着他走过来,就不说话了。
贺兰越心中狐疑,假装走远了,但是其实躲在了一旁,偷听他们的谈话。
只听他们谈论起别人的情事来,嘴巴里是污秽不堪。
“你们听说了吗?贺兰越和岳悌月下私会的事?”
“对对,好像他们一见面,就**的在月下滚起来了。”
“别这么说嘛,多难听啊,你让人家西楚的大将军知道了,该打我们的嘴巴了。”
“打什么嘴巴啊,我看,大将军应该打自己女儿的嘴巴才对,小小年纪,就已经和人家私通,传到国内,名声都不好了。”
“对啊,对啊,你说,贺兰王爷怎么能看上岳悌的……”
听了这些议论,贺兰越简直是怒从心头起。
岳悌现在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这些人,凭什么,用这些臭嘴,来议论诋毁自己的心上人?岳悌的身份,又岂是他们能够议论的?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从暗处出来,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可都听见了。”
“啊!”
议论的人们看到是贺兰越,吓得纷纷跪下磕头。
“我看,是我治军不严,对你们太过宽厚仁慈了,所以才让你们闲得没事,编排别人。”
刚才还在议论的众人没声了,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供出别人来,一时间场面惨不忍睹:“这些风言风语都是他先说的!”
“这些话,都是同营的李二说的!”
“还有谁议论了?”贺兰越对自己的亲卫道:“去查一下,把这些人统统都砍了!”
贺兰越冲冠一怒,让人见识了他的雷霆手段。所以,军营里再也没有人敢议论他和岳悌的事了。
贺兰玉儿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贺兰越这里。
尽管在大元和宫穆沉那里,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是这位脾气还是没有丝毫更改。
她不喜欢岳悌,哪怕是看出岳悌和贺兰越之间有情愫,照样态度恶劣的嘴上不饶人。
贺兰越特地为了贺兰玉儿摆了接风宴,为她接风洗尘。
席间,贺兰玉儿多饮了几杯酒,看着岳悌和贺兰越眉来眼去,心中窝火,于是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对着岳悌道:“既然我都回来了,我身为西楚国的长公主,难道岳小姐,不应该敬我一杯吗?”
岳悌看她不怀好意,但按照规矩,还是恭敬的敬了一杯酒。
贺兰玉儿笑道:“喝了这杯酒,我倒是要说说岳小姐你了,一个大姑娘,整日和爷们儿混在一起。这不好吧,传出去,对名声有亏,当心,以后可没有人要了。”
她用调笑的口气说出来,但是却是如此伤人的话,岳悌一愣,不好反驳,气得脸通红。
一旁的贺兰越制止道:“公主!”
“好了好了。”贺兰玉儿假装喝醉了,道:“你可别说,贺兰越啊,还真的是向着你。你可别勾上了摄政王宫穆沉,又勾搭西楚国的太子啊。我要送你一句,想勾搭贺兰越啊,大白天的,就不要做什么白日梦了。”
听了她的话,岳悌的脸都气白了。这是羞辱!
她也是有脾气的,把手里的酒杯一扔,掉头就走。
“哎,别走!”贺兰越起身。
“这尊神太大,我供奉不起!”岳悌甩开他的手,骑上一匹马,飞快的跑远了。
贺兰越要追过去,而这个时候,却正好一声响亮的声音拦下了他:“圣旨到,贺兰越接旨吧!”
这个时候,有什么事?
贺兰越恭敬的低头,接过了对方呈上来的旨意。
原来是西楚王急召贺兰越回国。
第五百零八章 贺岁宴
岳悌直接被贺兰玉儿给气走了。
贺兰越想去追,但是中途被传旨的人给拦下。
岳悌纵马疾驰,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没有什么熟识的人,她想到的,可以去找的,就只有宫穆沉了。
当她一路风尘仆仆地到达大元的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好多天过去了。
她牵着马,到了摄政王府门前 。
“来者何人?”
“我是西楚国大将军的女儿,岳悌,你们摄政王人认识我,我要求见摄政王。” 岳悌道。
守门的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去禀告了。
不一会儿,岳悌就被迎了进去。
她一进王府的大门,就看到整个摄政王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于是,她好奇的问一边的人:“王府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哦,你来得正好,王府里,正好给小世子办贺岁宴呢,让您给赶上了,王爷刚才说了,让您先休息一下,然后去参加贺岁宴。”下人恭敬的说道。
“哦,是这样。” 岳悌跟着下人到了宫穆沉自己的安排的房间里,沐浴更衣,又稍微打扮了一下,跟随着侍女到了贺岁宴上。
在贺岁宴上,每个人都喜上眉梢。
陈希渊抱着宫樾,笑容满面。宫樾长得白白净净的,十分可爱。岳悌看着陈希渊幸福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副场景有点乍眼。
一股不明不白的情绪,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为什么?凭什么啊。
陈希渊不过区区一个民女,居然能嫁给大元文武双全,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宫穆沉,而且明明可以三妻四妾的摄政王身边就没有别的女人。
这贺岁宴,排场这么大。
可见,宫穆沉是给足了陈希渊的面子。
岳悌垂下眼帘,她心里有点替宫穆沉感到不值。
一个民女,她配吗?
陈希渊见岳悌来了,于是笑脸相迎,道:“听说有贵客登门,就是岳小姐啊。”
岳悌上下打量她,让陈希渊好不自在,陈希渊问:“岳小姐,怎么了?”
岳悌笑道:“陈姑娘,我看你还是自动退位让贤吧。”
“你说什么?”陈希渊表示不懂。
“你的身份,地位,还有你本人,都配不上摄政王。”岳悌往前一步,逼近了陈希渊的脸,道:“来,我们来打一架吧。”
陈希渊被岳悌弄得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一见面就告诉她自己不配宫穆沉,还是当着贺岁宴上众人的面?现在,还要打架?
岳悌继续道:“既然是大元摄政王的女人,总得配得上他吧,来吧,你该不会,一点儿功夫都不会吧?既然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站在宫穆沉身边吗?”
陈希渊愣住了,她沉下了脸,怒视着对面的岳悌,开口道:“岳小姐,我尊你是西楚大将军的女儿,所以对你以礼相待,结果你一见我,就告诉我不配摄政王?”
不配?她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告诉自己不配?
陈希渊镇定了一下,继续说:“我配的上,配不上,是宫穆沉说了算的,归根结底,岳小姐,你是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家事,对我,来横加指责,来指手画脚?而且,岳小姐,你看清楚场合了没有?”
岳悌一愣。
陈希渊看看周围,道:“这是世子的贺岁宴,不是你自己的家里。在宴席上,你这样出言不逊,是在下摄政王的脸,难道没有人教育过你,在别人的宴席上,要恭敬守礼吗?”
宫穆沉本来是在一边和人推杯换盏,他见状不好,连忙走了过来。
他一见是岳悌,就皱紧了眉头。
再看看陈希渊阴沉的脸色,就猜到了大概是岳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得她又不高兴了。宫穆沉不耐烦的对岳悌道:“你做了些什么?”
“我……”岳悌欲言又止,因为她看出宫穆沉十分不悦。
“这就是你的相好,一见面就给我脸色看?”陈希渊瞪着宫穆沉,她十分生气,道:“你算一算,这种事,发生过多少次了!你的什么所谓的相识,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宫穆沉,请你以后回府的时候,把你所谓的红颜知己,烂桃花什么的理一理,你自己乐一乐就算了,别来给我找不痛快!”
说着,她把怀中的宫樾往宫穆沉手里一塞,掉头就走。
“哎,别走,别走啊!”宫穆沉手忙脚乱的接住小世子,而宫樾不高兴的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岳悌怯生生的开口了:“王爷……”
“岳小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请你不要来给我添麻烦了。”宫穆沉正色道,他转头对身边的顾长风道:“你好好照顾岳小姐吧,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交代完了,他就脚不沾地的去追陈希渊了,他们的关系刚有所缓和,这么一闹,如何是好!
他追到了房间,见陈希渊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道:“这次,岳悌忽然前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她能说出那种话来,不然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她进王府了。”
说着,他走近她,道:“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宫穆沉在外面认识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她都火大。
“这些,我也是不想的啊。”宫穆沉很无奈。
“都怪你!谁让你惹上那么多桃花来着!”
这是责怪自己不懂拒绝喽?
宫穆沉叹气,道:“我已经尽力拒绝了啊,奈何,唉。这样,你就看在我们的孩子的面上,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已经原谅你好多次了,如果不是为了小世子,我早就……”陈希渊停住了。
宫穆沉警觉起来,他赶紧正色道:“你是世子的母亲,我是世子的父亲,我们一路上风风雨雨地走了过来,而且,现在有了孩子,不如,现在,我们暂时好好抚育宫樾,不提其他,可好?”
看着自己的孩子,陈希渊心软了。
是啊,尽管对宫穆沉生气,他们毕竟是有了一个孩子。
看在孩子的面上,也要好好过下去。
于是,她点头道:“好吧。”
第五百零九章 教世子武功
早上,陈希渊醒了。她梳洗打扮,准备和宫穆沉,宫樾一起用早膳。
结果她梳洗完毕,坐在桌旁,一旁的侍女却毕恭毕敬的过来道:“王爷说了,请王妃自己用膳吧,他和世子已经用过了。”
“已经用过了?”陈希渊不解。
这么早,就已经用过膳了?
宫穆沉起得早她可以理解,宫樾是因为什么也起得这么早?
陈希渊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问道:“我且问你,王爷和世子现在在哪里?”
一旁伺候的侍女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说。
看这副样子,陈希渊更是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于是把手里的筷子使劲一拍,怒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说!王爷和世子干什么去了?”
“王妃息怒,王爷,王爷正在教世子武功。”侍女惊恐地回禀道。
陈希渊匆匆的用完早膳,到了后院。
这里空间开阔,一般是宫穆沉练功的地方,所以陈希渊知道这里,很容易就找了来。
她一到,就看到宫穆沉毫不留情地给宫樾指导姿势,让宫樾压腿。宫樾皱起了一张小脸,看样子,要哭出来了。
陈希渊当然心疼自己的儿子,她大声制止道:“宫穆沉,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住手!”
宫穆沉直起腰,见是她来,连忙解释道:“我是在教儿子功夫啊。”
“教功夫?大清早连饭都不用来教武功?你知道我们的儿子今年多大吗?你对他这么严苛,你难道没有看到他很难受,都要哭出来了吗?”陈希渊不客气的说。
这个男人,心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吗?想到这里,陈希渊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宫穆沉见她一脸担心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的儿子,笑着解释道:“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学习功夫的好时机,我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开始学习的,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弄伤他的。”
“那你何必让他小小年纪就这么劳累,你忍心吗?”她抬头怒气冲冲的对他道。
“你听我说,你也希望儿子以后有出息,对不对?那么,教导他是应该的,我记得你也说过,希望儿子以后文武双全, 既然这样,就得从小开始学起啊。我这是为了他好。”宫穆沉理直气壮。
“为了孩子好,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这个当娘的商量一下,自顾自的就开始折腾孩子?”陈希渊是真的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什么都不管,也不知会自己一声?自己毕竟是世子的亲生母亲啊!
宫穆沉沉吟半晌,道:“你的心情我也了解,我知道你是在心疼孩子。可是,孩子是一定要教导的。”
“你……”
陈希渊看到宫穆沉的脸色,忽然不想和他吵了,因为她知道,按照宫穆沉的脾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是绝对不会更改的,谁说也不行。
“算了。”陈希渊拉住了宫樾的小手,道:“樾儿,走!”
“母亲……”宫樾怯生生的叫了她一声,又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宫穆沉。
宫穆沉无奈的挥挥手。
陈希渊因为这件事,又开始了和宫穆沉的冷战,他们的关系,似乎已经到了冰点。
宫穆沉对此无计可施,只得整日拉着一张脸让人害怕。
宫樾见陈希渊不开心,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跟着宫穆沉训练得更加刻苦了,每次陈希渊见他的时候,都露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这天,陈希渊过来,他蹦蹦跳跳的过来,钻进陈希渊的怀抱里,说:“娘亲,学功夫真的一点儿都不累,真的!”陈希渊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觉得他是太懂事了,兀自叹口气,心想,要是继续和宫穆沉冷战下去,怕是对孩子不利。
于是,在僵持许久过后,陈希渊终于愿意同宫穆沉说话了。
宫穆沉心中高兴,用晚膳的时候,对陈希渊道:“我们一家人,去泡个温泉,好好休憩一下,如何?”
“泡温泉?”陈希渊一听觉得新奇。
而一旁的宫樾一听要泡温泉,就兴奋地拍起手来。
过了几日,他们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这温泉是在乡下的庄子里,是天然的温泉。
以前宫穆沉也曾经来过这里,但是因为他公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温泉周围被围住了,只供宫穆沉一家人享用。
尽管已经形成了封闭的环境,但是陈希渊还是有些害羞。
宫穆沉不以为意,抱着宫樾也下到了温泉里。
宫樾像条鱼似的,游到了陈希渊身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本来热气蒸腾,离着远的时候,陈希渊没有发现,而到了自己身边,她低头仔细一看,宫樾身上,是一片片的青紫。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宫樾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小声问:“娘亲,怎么了?”
陈希渊抱住了他,对着宫穆沉冷冷地道:“宫穆沉,我看你有必要跟我解释解释。”
宫穆沉有点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我且问你,宫樾身上的这些青紫,是从哪里来的?”陈希渊生气地问。
“这个……”宫穆沉语塞。
“你不是说过,学习武功很安全的吗?你不是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不会让他受伤的吗?”陈希渊训斥了他,然后对着宫樾道:“你也是,难道你不会喊疼吗?我差点被你们父子俩给骗了!”
宫穆沉挠头,道:“这个,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看你就是存心折腾宫樾,也存心折腾我。”说着,她就气愤地从池子里起身,同时抱起了宫樾,道:“儿子,我们回房。”
“你听我解释。”宫穆沉也从温泉中起身,追了出去。
其实,陈希渊见宫樾受伤,这一瞬间,是想带他离开的,奈何宫穆沉在后面跟着,她不耐烦的说:“我要回房休息了,你不要跟着我。”
见她又生气了,宫穆沉不好跟着,但是未成想陈希渊回房之后就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下行装,带着宫樾离开了。
第五百一十章 她走了
陈希渊悄悄的带着小世子离开了,但是宫穆沉却对此一概不知。
他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哄陈希渊,让她不要再生气,又该如何对她解释,学习功夫,受伤是正常的事呢,何况,小世子皮肤上只是一些青紫,很快就能好,并没有受实际上的内伤呢?
宫穆沉吩咐下去,让人好好准备晚宴,准备在晚宴上,细心地和她解释一番。
不料,晚宴都要开始了,却不见陈希渊的影子,连一直都喜欢各种吃食,不到开饭时间就跑来的小世子也不见了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宫穆沉皱眉,他开始以为是陈希渊和他赌气不肯出来,但是他进了她的房间之后,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连忙对着下人道:“去,快去找找,王妃和世子去了哪里?”
这里是别庄,可别是偷偷溜出去,在别庄里迷路了。
他急忙补充道:“周围的庄子上,也好好找找,别漏下了。”
仆人们应声出去寻找了。
宫穆沉在房间里转了转,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打开了衣箱,发现属于陈希渊的衣服都不见了,这下着了慌。他急急忙忙的奔到世子的房间里,发现里面世子的衣服也不见了!
糟糕了!她不会是带着孩子跑出去了吧!
对,陈希渊就是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她心中认为,宫穆沉只顾着自己的面子,而不爱惜自己的孩子,还有,时不时有看上他的各种不好对付的女人来家里闹腾,这种日子,是过都过不下去了,还不如一走了之,比较清静。反正,靠着自己的能力,也是能养活孩子的。
她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悄悄的回到了杭州的老宅。
老宅还在,还被修葺了一番,见自己长大的地方,让她有些时光倏忽即逝的感慨,她推开大门,牵着儿子的手,往里走去。
大门内正在扫地的人,抬起了头,看见是她,惊讶地问:“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扫地的人,正是陈阳。
“是啊,我是回来了。这是宫樾,我是带着孩子回来的。”陈希渊把儿子介绍给陈阳。
看着陈希渊拉着的小男孩,陈阳明白了什么,道:“你们一直赶路,想必也辛苦了。来,我给你们收拾房间,你们先休息一下吧。”于是他领着二人进了客房。
宫樾是个小孩子,早就已经累了,不停地打哈欠。
陈希渊哄着他睡下,等孩子睡熟了,她自己蹑手蹑脚的出来。
陈阳正在大厅内,看见她,把她叫住了,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得好好的跟您解释解释,不过现在,我有点饿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让厨房做了饭,端给她,道:“现在,总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这说起来话长 ,她叹口气,说:“我是带着孩子出来躲段时间的。”
“好好地怎么突然出来躲着?”陈阳瞪大眼睛问道
“很简单。”陈希渊吃饱了饭,一抹嘴,道:“宫穆沉,在外面招惹了些女人,到王府里我儿的贺岁宴上,来找麻烦,我生气了。”
陈阳点点头:“他是王爷,有这些红颜知己,是正常的。”
哪里正常了?
她叹口气,又道:“还有,他还让樾儿学习功夫,还说不会受伤,结果我们一泡温泉,我发现,他身上那么多青紫,他还那么小,宫穆沉还真的忍心,如果不是泡温泉脱了他的衣服,怕是我永远不知道他身上有伤。”
陈阳脸色沉重地叹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她见他叹息,误解了他的意思,道:“您也别劝我了,我这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劝你,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以前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奈何总觉得时机未到,你又总不回老宅,今天,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陈希渊奇怪的问:“何事?”
陈阳缓缓道来:“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她一愣。
他连忙解释道:“你的祖父叫陈恪,当年他因为被卷入朝廷纷争,被满门抄斩。陈恪有一个独生子陈淮青,被你祖父曾经治过的一个朝廷官员掩护之下逃走,后来,陈淮青和一个落魄官家的千金结为夫妇,隐居乡野,他们在生下你弟弟陈星后,都被暗杀了。”
陈希渊满脸震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
陈阳眼角带泪:“虽然过去多年了,但是害我们陈家的幕后黑手还是没有得到惩戒,我们陈家背负了多年的冤屈,小姐,能不能洗刷冤屈,就全靠你了。”
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陈阳落泪的样子,忽然心中涌上一阵难言的心酸,陈阳背负着这个秘密,生活多年,多么的不容易。而她的祖父,父母,原来都是被人所害,死于非命!这个仇,一定要报!于是她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给陈家平反的!”
陈希渊回到了杭州的老宅,而宫穆沉还在温泉别庄里四处寻找,他都要发疯了。
派出去寻找的人,都说没有找到陈希渊和世子。
宫穆沉派人找了别庄,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后山。
后山有一座小屋,别是陈希渊闹情绪,躲在这里了吧?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当他打开小屋的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十分冷清,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陈希渊,是真的带着宫樾走了!
宫穆沉又好气又好笑,这几天睡不好,他的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青紫。这个女人,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离家出走,还带着小世子,万一路上出个什么事,该怎么办?
幸好,这天,出去打探的人,传回来了消息,在路上看到了疑似陈希渊的女子,走的大路,一路急匆匆地往南去了。
想了想,宫穆沉决定,还是自己去寻找陈希渊,于是,他准备好了人马,启程南下。
第五百一十一章 找到她了
在自己家的老宅里,陈希渊觉得不用和宫穆沉吵架,轻松了许多。每日只需要看着宫樾就好,而宫樾也不认生,跟陈阳混熟了,就整日舅舅长,舅舅短,跟小尾巴一样,跟在陈阳身后。
到了用饭的时辰了。
陈阳抱着一头汗水的宫樾进来坐下。
陈希渊用帕子擦了擦宫樾额头上的汗水,怪道:“这是去哪里玩耍了,弄得一身大汗?”
陈阳调侃道:“你这个孩子人小鬼大,要和我切磋武艺呢。”
“什么,切磋武艺?”陈希渊一愣。
宫樾还想着学武功的事吗?
“可不是,我看啊,宫樾倒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可别浪费了。”陈阳笑呵呵的说着端起饭碗。
“这样啊。”陈希渊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用完饭,陈希渊带着宫樾在庭院中散步,宫樾拉着她的手,仰头道:“娘亲,我们以后还能见到父王吗?”
“这个……”陈希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宫樾眨眨眼,道:“娘亲,是不是很讨厌我父王啊?不然也不会带我离开了。”
这个……更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个小包子说了。
陈希渊弯下腰,对他道:“宫樾,你告诉娘亲,你是不是想你父王了?”
宫樾一开始点头,但是看着她的脸,马上又摇头。
这个是想还是不想啊?陈希渊忍不住笑。这个小机灵鬼,是看她的脸色怕惹她不高兴了吧。
“那你实话跟娘讲,我不怪你。”陈希渊柔声道。
“嗯……”宫樾实话实说了,道:“我想我父王了。”
“你想你父王做什么啊?”
一说起宫穆沉,陈希渊还是心里有气,她道:“他每天都折腾你,让你练武功,你不累吗?”
“我不累。” 宫樾小声回答,摇头。
“骗人。”陈希渊盯着他的眼睛,说:“小孩子怎么能对大人说谎呢。你不累,不累才怪呢。”
有的时候看着他吃饭的时候都要睡着了。
宫樾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了,陈希渊都以为他不肯开口了,过了半晌,他又吭哧吭哧的开口了:“娘亲,我是累。可是,我知道,这是父王为我好。”
“你真的不怪你的父王吗?”小小年纪,都已经说出“父王为我好”的话,真的不是宫穆沉教的吗?
“我真的不怪父王。因为我知道,只有学好了武功,才能保护自己,还有保护娘亲,不被人欺负,所以,我没有怪我父王。娘亲,你也不要生气了,不要再怪父王了,好吗?”
看着自己儿子真诚的眼睛,陈希渊猛地醒悟过来,原来,宫樾真的是没有怪过宫穆沉,她继续问:“那么,是你自己愿意和你父王学武功喽?”
宫樾点头:“我觉得学功夫很好,我喜欢。”
听到这里,陈希渊的心里有些后悔。
自己居然一赌气就出走了,也没有问过儿子的意见,自己是看见宫樾学习功夫的辛苦和受伤,也没有问他是不是心甘情愿这么做。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见陈希渊久久不说话,宫樾怯生生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娘亲。”
陈希渊抱着儿子亲了亲,道:“没事了,去找你舅舅玩去吧,可以找你舅舅切磋武功,一样的。”
宫樾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欢呼雀跃着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陈希渊连连摇头。
她叹口气,如果当时,和宫穆沉好好谈谈,了解事实,就好了。
可惜,自己太过冲动。
现在,恐怕,宫穆沉发现自己和世子不见了,应该正在四处寻找吧。
如果宫穆沉来了,她一定会和他好好谈谈,并且先给他认个错。
她望向了夕阳将沉的天空。
夜色降临,陈希渊正在为院子里掌灯,忽然听到大门处有混乱的脚步声,她正疑惑着走到大门处,和闯进来的人迎了一个照面。
她大吃一惊,因为闯进来的人,正是宫穆沉。
陈希渊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她向他身后探头,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宫穆沉叹口气,拍了拍因为赶路而弄到衣服上的尘土,道:“我听说你家的老宅在这里,所以就抱着希望,来这里找找,真的没想到,你果然是在这里。儿子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陈希渊点头:“儿子正和他舅舅在一起,陈阳在给他念书。”
“哦,那就好。”宫穆沉的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别愣在这里,进来吧。”陈希渊关上了大门,她领着宫穆沉进了房间,关切的问:“你饿不饿,要不要我下厨给你做点吃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希渊对宫穆沉都是冷言冷语,从未笑脸相迎,甚至一直在争吵和冷战,今天她这么温柔的语气,他有点不适应,吃惊的道:“不用了,我在来的路上,在路边的店家里吃过了。”
“那我给你泡茶。”陈希渊去找了茶罐,去烧水泡茶。
这是怎么了?宫穆沉反而有些忐忑。
“王爷。您的茶。”陈希渊把茶端上,娇柔地笑着:“王爷,关于宫樾学武功的事,我已经想通了。这也是为了他的将来着想,所以您做的是对的。”
“其实,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大概是对宫樾太过严苛了。我……”宫穆沉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他若有所思的问:“你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啊。”陈希渊望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宫穆沉憋着笑道:“我都觉得你的态度谦卑得奇怪了。”
陈希渊叹口气:“我说,我已经想明白了,你还不信。是,我还有事。就是我知道了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宫穆沉严肃起来。
“我本来是当年医科圣手陈恪的孙女,他因为卷入朝廷纷争,被满门抄斩,我父亲侥幸逃走后,认识了我母亲,但是两人却双双被暗杀了。我想查出事情的真相,为我陈家洗刷冤屈。”
宫穆沉终于想起了这段陈家的往事,他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陈家的孙女啊。我知道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跌落悬崖
经过一夜的促膝长谈,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少了。尤其是一夜温存之后,陈希渊更是后悔之前错怪宫穆沉了。她一边懊恼自己的急性子,一边又回想起了自己穿越过来的一些往事。
想到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陈希渊不禁微微拉了一下宫穆沉的衣袖。在他转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时候,陈希渊却变得欲言又止了。望着咬着嘴唇的陈希渊,宫穆沉心头一动。这样略带青涩的陈希渊,有种令人心动的属性。
“怎么了?”见她迟迟不肯开口,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宫穆沉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在他印象中,陈希渊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几乎不会和人来虚的那一套。
伸手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脑袋,摸着她的秀发,情不自禁地放在了鼻尖处轻嗅。秀发上带有陈希渊特有的香味,宫穆沉忍不住沉浸在其中。他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用眼神告诉她自己是她值得信赖的人。
见他如此坚持,陈希渊便跟他说她只是有点儿想家了,然后便说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看得出来她仍然对自己有所隐藏,但宫穆沉选择不问。
一想到陈希渊可能背负着沉重的过去,而他竟然不能与她一起分担,宫穆沉便觉得心如刀割。就在他凝眉叹息她竟有如此痛苦的过去的时候,陈希渊再次轻声开口问道:“我想回陈家宗祠一趟可以吗?可以的话,我还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去。”
难得她提出来一个请求,宫穆沉自然是选择答应她。看了眼外头的冉冉升起的太阳,宫穆沉点头应道:“你之前一直不肯提你的家人,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孤儿呢。如今既然你提起了,那我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喽。”
知道他是开玩笑的,陈希渊虽然不是很想笑,却依旧扯着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看着如此勉强的陈希渊,宫穆沉停止了开玩笑,转而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便出屋去,说是要喊宫樾一起。
不一会儿,宫穆沉便带着宫樾一起出现在陈希渊的面前。宫樾跟在宫穆沉的身后,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像是一路慌张跑过来的。
心疼宫樾,陈希渊忍不住嗔怪了一句:“你就不会将他抱过来吗?你看把他累的,小脸都这么红了。”一边说一边向宫樾伸出了怀抱。
宫樾见陈希渊要抱自己,很是神气地看了宫穆沉一眼,然后便一头扑棱到了陈希渊的怀里头去。看着陈希渊更喜欢宫樾,宫穆沉忍不住有些吃味,但他什么也没说,十分别扭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儿去,故意不理会陈希渊。
打闹了一会儿,三个人便决定出门了。为了独占陈希渊,宫穆沉死活要抱着宫樾。拿他没办法,陈希渊只好任由他们爷俩在一起闹腾,自己也省的清静些。
一家三口大约在午时到达了陈家的宗祠,望着案桌上摆着的一块块儿的灵牌,陈希渊难免有点儿触景伤情。一旁的宫穆沉看着陈希渊,随着她目光中的悲哀,不禁蹙眉。
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宫穆沉朝她走了过去,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头。稍微整理了一下子情绪,而后尽量用一种平稳的语气开口说道:“有我在。”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陈希渊的防备,在一场嚎哭之后,她便将陈家的血海深仇悉数告诉了宫穆沉。在听完陈希渊的往事之后,宫穆沉只觉得十分心疼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陈家平反的。”他将怀里头的陈希渊搂的更紧了几分,好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就像他之前的那句有他在一样,想要尽可能多的给她一些温暖。
两个人在宗祠里边待了一会儿,因为怕陈希渊随时可能会情绪失控,宫穆沉便带着她和宫樾回去了。一路上,看着沉默不语的陈希渊,宫穆沉在心里面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陈家平反,让她从此以后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生活。
走到半路上,宫樾在宫穆沉的怀里待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扑腾着要到陈希渊那里。陈希渊则是被宫樾粘人的样子逗得直笑,而看到陈希渊竟然笑了,再怎么不情愿,宫穆沉也只好将宫樾递给了陈希渊。
几个人刚走没几步,陈希渊便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回眸看了一眼,只见身后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清一色地穿着黑色衣服,个个拿着利剑,朝他们三个人跑来。
陈希渊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黑衣人身后的陆青遥。心里头有种不妙的感觉,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就算宫穆沉身手再好,也难以护她们母子平安。
想到陆青遥可能下了杀心,陈希渊一咬牙,便将手里头的宫樾推到了宫穆沉身畔,然后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转身就朝另一边跑去。
“陈希渊,你回来。”宫穆沉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手护住宫樾在怀里,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拉住陈希渊,可是她跑得太快,自己连片衣角都没有抓到。
黑衣人见状,迅速围上来将陈希渊和宫穆沉分开。然后陈希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选择的竟然是一条死路,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悬崖。
前边无处可去,身后杀机重重,陈希渊有些胆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宫穆沉,只见他已经红了眼,正抱着宫樾往她这边杀来。看着他深陷危险,陈希渊只觉得心里头紧张到不行。
陈希渊不知道为何退了一步,可没想到身后却是悬崖,一脚踩空之后,整个人便掉了下去。宫穆沉眼睁睁地看着陈希渊从自己的眼前掉下去,无能为力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始终挥之不去。
被陈希渊落涯的事情给刺激到,宫穆沉停止了向前。他回头用血红的眼睛狠狠瞪了躲在人群后的陆青遥一眼,他只觉得这个人很碍眼,于是将脚边的一把弓箭捡了起来。
陆青遥看到宫穆沉瞄准了自己,她吓得掉头就跑,可是愤怒极了的宫穆沉不管她有多害怕,狠狠将手中的箭放出,一箭正中她的胸口,将她给活活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