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佟钱高兴得跳起来，松开哥哥的手朝她飞奔过去。
皇甫欣眼眶有些红肿，显然刚哭过不久。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哥，佟言。”佟钱给皇甫欣介绍道。
皇甫欣捏着裙角，笑容腼腆又羞涩，修长的羽睫忽闪，对佟言点了点头。
老管家把两人交给皇甫欣就离开了，佟言说道：“皇甫欣，我听说你妈妈病了，我刚好懂点医术，能带我去看看吗？”
皇甫欣眼睛一亮，可看了佟言一眼就低垂下去，笑得有些苦涩：“医院说没救了，爸爸从城里教会请来的魔药师也束手无策，他们都没办法，你不要开玩笑了。”
佟言说道：“他们已经放弃了你妈妈，难道你也要放弃吗？横竖你妈妈都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为何不再试试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呢？
听到这句话，皇甫欣倏然抬起头，看到佟言鼓励的眼神，她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道：“嗯，我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甫欣领着佟言和佟钱进屋。
皇甫家的客厅装饰得富丽堂皇，成套的真皮沙发，一盏华彩大吊灯，灯盏繁复炫丽。
皇甫端坐在客厅抽烟，看到几个孩子进来就赶紧把烟掐灭了。
“这两位是？”
皇甫端的目光主要在打量佟言。
佟言也正打量对方，皇甫端一身暴发户打扮，穿着咖啡色西装，同色马甲，黑色领带，手腕上戴着大金表，金表链子泛出金光。
在家长面前，佟钱有些羞涩和拘谨，佟言则大大方方道：“我是来治病的。”
皇甫端有些错愕，不仅他，客厅里其余人也都惊呆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说来治病？
要知道这可是联邦医院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就连教会魔法师派出的魔药都毫无效果。
“小伙子，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皇甫端严肃道。
“我知道。”佟言微微颔首，看了眼客厅里的其他人，有白大褂的联邦医院医生，有工装的仆人，有戴着厚重镜片的资深药师，还有一位全身笼罩于黑袍内的教会魔药师。
他的下一句话，更是将所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是镇灵师，我的符术可以把您夫人救回来。”
皇甫端到底是经历过商战诡谲风云的老油条，他眉头蹙得很深，没好意思直接拂了这年轻人的好意，而是委婉道：“镇灵师是旧神主义，早在七十年前联合政府成立的时候就销声匿迹了，那都是骗人的，现在专家们都在讨伐旧神。”
“x星球在联合政府成立前有数万年的光阴都在供奉旧神，旧神是老祖宗们认可的，是有数万年积淀的底蕴的。难道您宁肯相信一个才崛起不过短短几十年的至神宙斯，也不愿相信老祖宗吗？”
皇甫端被说得愣住，客厅其他人却忍不住了。
“简直胡搅蛮缠，旧神怎么能跟至神宙斯相提并论，是伟大的至神开天辟地，才有了我们。”
“旧神都是封建迷信，现在的魔法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有教会和神庙共同镇压，现在哪里出过为非作歹的魅灵了？”
“镇灵师不过就是画几张破纸的肤浅功夫，真遇上事情，还是魔法师更靠得住！”
“这小子一看就是来招摇撞骗的，皇甫先生，您还是赶紧将他赶出去吧，不要耽误我们商量治疗夫人的方案。”
佟言毫不留情讥讽道：“商量来商量去，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疾治成顽疾，现在人都病入膏肓了，你们就没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客厅里的医生跟药师言辞激烈的批判佟言，说他年幼无知、胆子不小之类的话。
佟言又看向犹豫不决的皇甫端，说道：“你夫人已经病到这种地步，连你最信奉的魔法师都无力回天，为什么不试试别的法子呢？如果我治好了你老婆，那证明你赌对了，如果治不好，无非是她早死晚死的问题罢了，怎么抉择，你好好想想吧。”
佟言让皇甫欣带着佟钱到外面去玩，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捧着茶慢慢喝，目光越过桌面，投在客厅这些人身上。
他们嘀嘀咕咕咬着耳朵，还有几位正指着自己对皇甫端质问什么，佟言毫无兴趣。
约莫喝了两盏茶的功夫，皇甫端过来了，最后问道：“你真能治好我夫人？”
佟言轻轻点头。
“我夫人的命，拜托给你了！”这是皇甫端发自肺腑的话。
来到皇甫夫人的房间，只见妇人倚靠着枕头，半坐着。
虽然脸色苍白，但还依稀能看出往日里娴静温柔的气质。
妇人看到被诸多医生簇拥进来的佟言，微微一愣，听到丈夫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后，明白了。
这是来给自己治病的。
妇人瞧着佟言年轻，拉着他到病床边坐下，问他：“多大年纪了？”
“今年25了。”佟言回答。
身后围观的医生跟药师们差点笑出声，这么小的毛头小子，真好意思来治病？
医生们都无奈摇头，佟言毕竟还年轻，兴许真有点小本事，可这么急于帮人看病，会误了大事，到时看他怎么收场。
看妇人的眼神，佟言就知道又是个不信自己的，他问道：“我可以先给您把脉吗？”
“你是镇灵师一派？”妇人问道。
佟言客气地点头：“只学了点皮毛，只听说您到处求医无果，这才敢来班门弄斧，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先把一下脉，确认您的病症。”
妇人不太相信佟言的本事，但对于镇灵师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虽说近些年魔法部崛起，许多旧神被打压，镇灵师一脉格外凄惨，但她家族曾经也跟镇灵师息息相关。
镇灵师这行当，不练上几十年，很难学成真本事的。
所以现在魔法部崛起，只要稍微有点天赋，努努力考入魔法学院，将来就能当个牧师，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从主教一路提携到魔法部做大魔法师，备受大家欢迎。
而少有的几个传承千年的镇灵师家族断层严重，弟子都是半桶水，渐渐就彻底砸了镇灵师的招牌。
和魔法师相比，妇人的家族情结使她更愿意相信镇灵师，当然了，不包括眼前这个毛头小子。
“你试试看吧。”妇人卖他个面子，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佟言道是，然后将一张事先用积分兑换好的黄纸符取出，他又取出那杆紫毫笔，当着所有人面画符。
紫毫笔挺拔如利剑，在画符过程中，有淡淡金光在‘惊天地、泣鬼神’六枚蝇头小字上泛起，妇人离得最近，看得清楚，心中异常震撼。
佟言画符的时候，皇甫端、医生、药师以及那位黑袍魔药师也都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神有好奇，有鄙夷。
佟言画符的样子很认真，他是故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画符，既是让病人看到自己的本事，也在给镇灵师这块招牌做脸。
最后一笔画成，佟言收起紫毫笔，抖了抖符纸，将它递给妇人。
“这是镇灵师一派的汤气符，可以辅助诊断一些疑难杂症，效果奇佳。”
妇人接过汤气符，不知为何觉得沉甸甸的，说是黄纸符，但是纸张摸起来异常柔软，更像一块悉心裁织的丝绸。
佟言让妇人把汤气符贴在身上，自己双手结印，像是在念诵什么咒语。
两分钟之后，佟言放下手，看了眼在一旁袖手旁观已久的黑袍魔药师，笑着问他：“你觉得皇甫夫人的病怎么样？”
魔药师看了皇甫端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开口道：“夫人的病属于某种极其罕见的顽疾，光靠普通魔药已经无法救治，如果能去洲府的大教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错了，皇甫夫人这病，可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也用不着去港州。”佟言看着魔药师，眸子里锋芒绽现，自信又冷静说道。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自联合政府成立以来，魔法师哪里被人这样质疑过，尤其还是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的魔药师。
医生们心中纷纷冷嘲，这小子想出名想疯了，居然敢反驳魔药师的意见。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蠢货！
黑袍魔药师脸色铁青，眼神冰冷道：“我哪里说得不对？”
佟言刚才的两分钟就是在让系统分析妇人的病症，汤气符与系统符篇心意相通，便好像是他在认真把脉一样，既然系统与魔药师给出了两种判断，那板上钉钉是魔药师错了。
佟言说道：“皇甫夫人的病只是普普通通的痰邪，可先是被联邦医院的医生用了错误的脑中风法子治疗，导致病情严重，后来又连续用了几次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病入膏肓。而魔药师正是根据后来这些错误的病症制药，导致夫人如今危在旦夕。”
皇甫夫人微微惊讶，抬眸看着佟言。
佟言说得还真对，一开始的时候她卧病在床，手足震颤，家里私人医生说是痰邪，可皇甫端不放心，硬是带着她去看大医生，也从那时起，药越开越多，病越治越重。